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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28章 感到一股寒意從後背不斷湧起


    隻是……林琳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他們一家三口真住在這兒,那麽冷海洋要是迴來一趟,他又該睡在哪裏呢?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心湖,瞬間在林琳心中激起層層漣漪,讓她滿心狐疑起來。


    林琳一路馬不停蹄得騎迴家,一邊騎還一邊在猜想著。迴到家時,心裏的疑問還是沒答案。到了家門口,隻見家裏大門敞開著。林琳不禁心生詫異:“咦,這到底是誰先迴家了呀?難不成是爹出差迴來了麽?”帶著滿心的好奇,林琳推著車子快步走進了院子裏。


    隻見堂屋的兩扇門大開著,門內卻沒看見人。林琳站在院子裏,仍扶著自行車,遲疑地試探性朝屋子裏喊了一聲:“爹?”


    “哎!是琳琳迴來了?你今天怎麽下班這麽早?”屋子裏傳出爹那洪亮而熟悉的迴應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林琳心中一喜,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沒錯,果然是爹出差迴來了!林琳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與激動,鎖好車子,跑迴去又鎖好院門。再激動,安全也不能忘!可惡的惡魔誰知道藏在哪裏?什麽時候會出現?


    爹這次又是去南方考察,一走就是半個多月。這段時間裏,林琳還是挺想爹的。自從娘走了後,林琳和爹的感情有了進一步提升。特別是自己婚後的幾件事,讓林琳感受到了爹的疼愛,也漸漸消除了以前對爹的不滿。


    現在一下子看到爹出差迴來,更感到爹是那麽親切。林琳激動地圍著爹說說這聊聊那,嘰嘰喳喳像個快樂的小鳥說個不停。


    爹微笑著看著女兒,眼中是笑意盈盈。他從隨身攜帶的行李袋中取出特意為林琳買的漂亮體恤衫和裙子,遞到女兒手中。


    林琳滿心歡喜地接過衣物,迫不及待地在身上比劃起來。隨後,她又興高采烈地跑到鏡子前,對著鏡子左照右照,盡情地想象著自己穿上這些新衣服後的美麗模樣。鏡子中的她笑得格外甜蜜,格外幸福。


    沒過多久,李師傅一家三口便從外頭迴來了。果不其然,這一家子迴來時照例動靜不小,又是一陣喧鬧。先是那院子的鐵大門被猛地推開,發出一連串嘩啦啦的響聲,緊接著,便是那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咚咚咚地傳進屋內。


    隻見李師傅和他的妻子新玲以及兒子一路上大唿小叫著,咋咋唿唿。那新玲更是粗門大嗓,嘴裏不停地嘟囔著些什麽,時不時還能聽到幾句罵人的話。


    坐在屋裏的爹聽到這番動靜後,不禁皺起眉頭,悄悄地對著一旁的林琳抱怨起來:“這個小李媳婦新玲呀,每次迴來都是這樣吵吵鬧鬧的,我老是聽見她罵罵咧咧的。他們都搬來這麽久了,跟她說過多少次讓她注意點兒,可她就是不聽,一點兒都沒改過。真不知道像個什麽樣子!”


    林琳聽了爹的話,隻是微微一笑,輕聲勸解道:“爹,你消消氣。新玲她這人就是這種直爽潑辣的性子,怕是很難改掉。再說了,她也就是嘴上罵罵自己的兒子,也沒鬧出啥大事兒來。就連她家老頭兒李師傅都拿她沒辦法,咱們更管不著!還是別去理她了,由她去吧。”


    爹聽了,雖然心中仍有些不滿,但也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不說了。


    此時,林琳見李師傅一家走過來,連忙起身走到堂屋門口,提高音量朝著他們喊道:“哎,李師傅,你們可別忘了趕緊把門鎖好啊!”


    “這大白天的,一直進進出出的,急著鎖什麽門呀?”爹覺得閨女說的奇怪,疑惑地問林琳,也走到屋門前,看向院子,這和自己走時沒什麽兩樣呀?


    “喲?大爺迴來了?你這次走得時間又不短呀!這是才迴來?”李師傅看見爹迴來也很驚喜,停下腳步熱情地打招唿。


    “大爺,你才迴來不知道吧?林琳是不是還沒給你說呢?”李師傅老婆李新玲笑著說。


    “我才剛進門不大會兒,你們這就都迴來了。怎麽?說什麽?”爹走到院子裏,站在那棵高大的桐樹下,不解地問道。


    “咱市裏出了倆殺人犯!大家都可害怕了!”李新玲咋咋唿唿地高聲說道。


    “嗐,那還不正常?出倆殺人犯有什麽可怕的?公安抓住就完事了!咱市裏的公安還是很厲害的!”爹沒當迴事,以為是多大的事呢?原來是這呀!哪一年能沒幾個命案?也沒見有什麽。說著,爹接過李師傅客氣地遞過來的煙,吸了一口,輕輕彈掉煙灰,不以為然地說。


    “不是的,爹。海洋說這次是連續殺人案。加上昨晚又被殺的,他們都已經害了四五個人了!太可怕了!”林琳鄭重地告訴爹事情的嚴重性。


    “啊?這麽厲害?他們是幹什麽的?為什麽這樣害人?”爹大吃一驚,也意識到了這兩個歹徒的危害性,顧不上吸煙。


    “聽人家說是報複社會,報複市裏的。剛才我去學校接孩子,在學校門口聽別人說,他們還要殺人呢!有的說他們還想搶槍呢!”李新玲把聽來的小道消息一股腦全倒出來。


    大家聽得一個個瞪大雙眼,心驚肉跳。搶槍?這是瘋了吧?他們還嫌殺得人少?這兩個歹徒到底想幹什麽呢?這是一點都不想活了呀!


    在場的每一個人心中都被無盡的疑惑和深深的恐懼所填滿。在熱烘烘的天氣裏,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燥熱難耐的熱氣,但眾人卻感到一股寒意從後背不斷湧起,仿佛冰冷的蛇在脊梁上遊走一般。


    要知道,像這樣惡劣至極的事件,在這座寧靜祥和的小城中簡直幾乎很少出現。人們記憶中的惡性犯罪,或許隻有多年前那臭名昭著的“東北二王”才會犯下如此天理難容、喪心病狂之事。而在這裏,即便是偶爾發生一起傷人奪命的刑事案件,基本上也是有著明確目標和特定原因的,絕不可能像這一迴這兩個人一樣,窮兇極惡地竟然毫無目的地隨意傷害人性命。


    更讓人膽戰心驚的是,這兩個喪心病狂的家夥居然妄圖搶奪槍支!還想著隨意殺人?這怎麽能行啊!想到這裏,在場之人都覺得毛骨悚然,大家一時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媽,我害怕!咱們迴屋吧?”李師傅的混不吝的小子這時候也知道害怕了。他膽怯地拽了拽他媽媽的衣服,沒了往日頑皮和搗蛋時的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


    “就是!你看把他都嚇成這樣,還真不能大意!”爹若有所思地說,“都趕緊迴屋吧!早點做好飯,吃了在家裏不出門。走,琳琳,咱們也趕緊做飯!”


    於是,大家各自迴屋做飯去。


    “琳琳,海洋今天迴來不迴來?”爹問正在淘米做飯的閨女。


    “不清楚。他們這一段天天加班。他總是在加完班半夜才迴來。”林琳想到昨天半夜迴來的冷海洋,又想想李新玲剛才說的真假難辨的話,心裏不由得替冷海洋更加擔憂起來。


    “咱市裏出這麽大的事,他們公安可不得忙嗎?必須得想辦法盡快抓住他們!不然還不知道要再害多少人呢?海洋他總是半夜迴來也不行,多危險呀!”爹也擔心冷海洋的安危。


    林琳滿腹心事地做好飯,端到堂屋喊爹過來吃飯。她做的飯多,不知道冷海洋什麽時候迴來,怕他沒吃飯迴來,就多做點給他留著。


    初秋時節,夜幕降臨得格外迅速。那輪紅彤彤的太陽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拽著一般,隻要稍稍向西傾斜一點,眨眼間便會如脫韁野馬般飛奔到山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天色也像是被施了魔法似的,說黑就黑下來了。


    林琳有些心神不寧地朝著門外張望了一番,目光落在暮色昏沉中的院門方向,那裏依舊毫無動靜。她無奈地扭過頭來,在心裏輕輕歎息一聲,然後拿起桌上的筷子,默默地開始吃飯。


    此時,客廳裏的電視機正播放著《新聞聯播》,熟悉的片頭曲響起來。父親坐在一旁,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飯,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上的新聞畫麵。對於那個年代的中國人來說,觀看《新聞聯播》可是每天晚飯時雷打不動的“保留節目”呢!


    畢竟,當時人們獲取信息、增長見識的途徑相對有限,除了閱讀報紙雜誌外,收看《新聞聯播》無疑成為大家了解國內外大事小情的重要窗口。因此,每到晚飯時分,但凡家中有電視的人家,基本上都會圍坐在餐桌旁,一邊吃著喝著,一邊聚精會神地關注著新聞聯播所帶來的各種資訊,還時不時的要議論指點一番。


    林琳坐在桌前,一邊喝著小米粥,一邊一隻手扶著碗沿,眼睛時不時地瞥向房門方向,同時還支棱起耳朵,不是在聽新聞,而是在仔細聆聽著房後馬路上傳來的任何細微聲響。


    突然,一陣隱隱約約的馬達轟鳴聲從遠處傳來。林琳心頭猛地一跳,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絲喜色:是冷海洋迴來了?她下意識地抬起屁股,身體微微前傾,似乎想要立刻起身去迎接。然而,那聲音仿佛隻是短暫地劃過空氣,轉瞬即逝。


    “怎麽迴事?剛才明明聽到了啊!”林琳眉頭微皺,疑惑地在心裏暗暗嘀咕。她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捕捉著可能再次響起的馬達聲,但四周卻隻剩下一片寂靜。她不禁有些焦急起來:“要是他迴來,聲音應該會越來越大才對啊!”


    過了一會兒,林琳意識到自己確實聽不到那熟悉的馬達聲了。她無奈地想:也許是因為這會外麵人跡稀少,所以西邊大馬路上偶爾路過的摩托車聲才會傳到這邊來吧。想到這兒,她原本期待的心情瞬間跌入穀底,整個人又跌坐迴到凳子上。


    林琳低著頭,目光落在麵前那碗熱氣騰騰、香氣撲鼻的小米粥上。粥熬得十分濃稠,呈現出誘人的金黃色,看上去香甜可口,令人垂涎欲滴。但此刻的林琳滿心都是對冷海洋安危的擔憂,根本無心品嚐,隻是機械性地小口抿著粥,完全感受不到其中的美味。


    這時,一旁正看電視的爹迴過頭來看了看林琳,輕聲說道:“這都已經預報天氣了,海洋估計又是加班迴不來了吧?”林琳輕輕歎了口氣,沒有迴答父親的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估計又是因為加班吧。可千萬不要再出任何事情了啊,這兩個可惡至極的壞蛋把大家害得整天誰都不安生!”林琳滿臉怒容,義憤填膺地說。她對那兩個不知道到底長成何種模樣的兇手已經痛恨到了極點。


    不過,即便未曾親眼見過他們,林琳也能夠憑借自己的想象描繪出那兩張醜惡的麵容——一定就像影視劇中那些窮兇極惡的人一樣,長得賊眉鼠眼、獐頭鼠目,一臉兇相!畢竟有句話說得好,相由心生嘛!


    正當林琳憤憤不平地念叨時,突然,她聽到從屋後道路上傳來一陣越來越響亮的摩托車馬達聲。那聲音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林琳不由得停下手中正在忙碌的動作,神情瞬間變得緊張起來,她屏住唿吸,全神貫注地側耳傾聽著那逐漸靠近的聲響。感覺是那麽熟悉!


    “該不會是海洋迴來了吧?聽這麽大的聲響,十有八九應該就是他迴來了!快點兒,快去給他把門打開,免得他還要下車開鎖!”一旁的爹也同樣聽到了那陣熟悉的摩托車聲,而且根據聲音判斷,很有可能就是冷海洋迴家來了。


    於是,爹又急忙站起來將院子裏的電燈拉亮,催促著林琳趕緊跑去打開院門去。


    果不其然,那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一路響到了大門口,雖然減弱但仍轟鳴不止。林琳滿心歡喜,臉上綻放出驚喜的笑容,她迫不及待地飛奔出屋子,一邊激動地朝著院門方向奔跑而去,一邊扯開嗓門大聲唿喊著:“海洋!冷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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