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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出去玩?”


    醫館的二樓,在蝴蝶應付前來拜訪的岩柱的同時,惠子還在和小蝴蝶說著悄悄話。


    聽著樓下傳來的別家小孩唿朋喚友一起去郊外放紙鳶的嬉笑聲,小蝴蝶隻是縮在惠子懷中,微微搖頭。


    “沒有……”


    說是沒有,但她眼中的那份羨慕卻是怎麽也掩蓋不了。


    這孩子從出生起身體就不好,從小到大別說和同齡小孩一起玩了,她甚至就連這家醫館都沒有出去過幾次。


    意識到這一點,讓惠子的內心感到一陣深深的觸動。


    恍惚間,那遙遠得早已被她塵封在大腦深處的前世記憶在這一刻全部襲來。


    前世的她也是如此,生來便帶著病,一直在那蒼白的病房裏苦苦掙紮到十二歲的年紀,不但從未體會過生命的美好,最後甚至還在尚存一絲希望的情況下,被自己的父母選擇放棄治療。


    這還真是一段,想忘都忘不了的過去啊……


    熟悉的冰冷觸感開始在體內蔓延,惠子立即止住思緒,她低頭看向懷中的小蝴蝶,微笑著提議道:


    “今天下午我們一起出去玩吧,就和他們一樣,一起去郊外放紙鳶。”


    惠子深知,充滿遺憾與悲劇的過去,往往會隨著時間的推移,在一個人的心裏逐漸形成強烈的執念,並終其一生都困擾著這個人的內心。


    正是因為清楚這一點,她才不希望懷中這個和曾經的自己極為相似的孩子,也變得如自己這般模樣,被執念牢牢困住,無法自拔。


    至少,她不想看到等這孩子長大後,迴憶起自己的童年時,全是苦澀與遺憾。


    惠子這不僅是在彌補小蝴蝶,同時也是在彌補她自己。


    然而,在聽到她的提議後,小蝴蝶卻是搖了搖頭。


    “不行,我不去……”


    有些意外,以為這孩子是在擔心自己身體的緣故,惠子於是又說道:


    “別擔心,惠子姐姐會抱著你去的。”


    “不是這個原因……”


    小蝴蝶再次搖頭,她將臉深深埋在惠子的懷中,很小聲地說道:


    “惠花姨媽之前和我說過,惠子姐姐你的身體不好,隻要被太陽曬到就會很不舒服……我不想看到惠子姐姐你難受,所以我們就不去了,好不好?”


    內心震顫,惠子整個人愣住。


    她低頭看著懷中這小小人兒,隻感覺自己的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給一下子穿透了。


    這孩子……原來是在擔心她?


    瞳孔微微收縮,惠子愣了半晌才從這股震顫中迴過神來,笑道:


    “沒關係的,惠子姐姐白天出門都會打傘,不會有事的。”


    “不要……”


    小蝴蝶再次拒絕。


    看著這固執的小孩,惠子頗為無奈,她想了想,隨即伸手從旁邊的盒子裏取出一枚銅錢。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用拋銅錢來決定吧。”


    “拋銅錢?”


    小蝴蝶抬頭,疑惑地看著惠子手中的銅錢。


    “沒錯。”


    將銅錢放在手心,惠子解釋道:“接下來我會把它扔起來再抓住,如果是正麵朝上,我們今天就一起去放紙鳶,如果是反麵,那我們就不去了。


    把決定的權力交給命運,這樣可以嗎?”


    所謂命運,其實隻是惠子想讓小蝴蝶答應的借口,以她的能力,她完全可以決定要讓銅錢的哪一麵朝上。


    對惠子而言,小蝴蝶擔心她的身體固然讓她感到開心,但她並不希望看到這孩子因為擔心她,就在自己心裏留下遺憾。


    “嗯,那好吧……”


    小蝴蝶最終點頭答應,睜大眼睛,緊張地看著那被惠子高高拋起的銅錢。


    年幼的孩子並不知曉,這場看似公平的賭局,其結果從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


    “好,是正麵。”


    攤開手心,將那枚正麵的銅錢展示到小蝴蝶麵前,惠子微笑說道:


    “看來今天下午我們可以一起出去玩了。”


    看到這個結果,小蝴蝶先是一喜,隨即小臉一皺。


    小腦袋瓜突然轉了一下,她抬頭看著惠子,懷疑地問道:


    “惠子姐姐,你應該沒有動手腳吧?”


    “怎麽會呢,這都是命運的決定。”


    麵對這孩子的懷疑,惠子臉上始終保持微笑,表情毫無破綻。


    “我、我要試試……”


    隱隱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小蝴蝶伸手拿過銅錢,也學著惠子那樣高高拋起,然後接住,再小心翼翼攤開手心一看……


    “看,是正麵吧?”


    手心中,銅錢依然正麵朝上。


    沒有迴話,小蝴蝶隻是沉默著將手中的銅錢再次拋起。


    “嗯,還是正麵呢。”


    再來……


    “好,正麵,小家夥,這已經是第四次了。”


    不對,肯定有哪裏不對……


    “第五次,小蝴蝶你還要繼續嚐試嗎?”


    低頭看著手心中這枚始終正麵朝上的銅錢,年幼的小蝴蝶眼睛都瞪大了。


    怎麽會有銅錢連續丟五次都是正麵的?!


    這不對!肯定有問題!


    惠子姐姐她一定對這枚銅錢做了手腳!


    固執上頭,小蝴蝶故意將銅錢翻過反麵,緊接著非常輕地往上拋了一下。


    然後,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銅錢在飛起來的那短短一瞬,突然就在半空中翻了個麵,再一次以正麵朝上落入她的手心。


    親眼目睹了這根本不合常理的一幕,小蝴蝶的內心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這怎麽可能,明明她這次拋起來的力度根本就不夠讓銅錢翻麵……


    哪裏還不知道肯定是惠子對這枚銅幣做了什麽手腳,她頓時抬頭瞪著身旁笑吟吟的惠子,鼓著腮幫,氣鼓鼓地說道:


    “惠子姐姐,你耍賴!”


    明明說好了讓命運決定的,怎麽可以用這種小手段!


    對此,惠子隻是笑著伸手將她再次攬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小蝴蝶,你記住,這個世界並不存在所謂的命運,所有你自認為的命運,都是在你主動放棄之後,由別人替你做出的選擇。”


    腦海中,在駐地那個夜晚與蝴蝶之間的一幕幕不斷浮現,惠子眼簾低垂,笑容漸漸收斂。


    “所以,千萬不要隨便去相信命運,因為我們不是每一次都能那麽幸運,不是每一次都能恰好遇到一個可以替我們做出正確選擇的人,明白了嗎?”


    她於那夜終於走出了過去的陰影,也終於明白了岩勝兄長所說的“命運”背後的真諦。


    兄妹二人本就是從不相信命運之人,岩勝兄長當初的那番言論,不過是想讓她暫時放空身心,嚐試著往前走的幌子。


    所謂遵從命運的抉擇,不過是將選擇與決定的權力交給了別人。


    她與蝴蝶的相遇亦是如此。


    岩勝兄長那時,想來一定就在附近。


    蝴蝶,是得到了岩勝兄長暗中的允許,最終才能得以走到她身前,並將她帶走。


    當初,是岩勝兄長替她做出了決定。


    而今後,她必須學著自己去做決定。


    惠子的這番話中好似蘊含了她無數的悲苦與遺憾,年幼的小蝴蝶尚還聽不明白,隻是懵懵懂懂地點了下頭。


    “嗯,我明白了……”


    “能記住就好。”


    鬆開她,惠子抬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發絲,臉上又恢複了那溫柔的笑容。


    “那今天下午,我們一起出去玩,好嗎?”


    小蝴蝶還是有些猶豫,她的目光落在了惠子額頭的那塊斑紋上。


    “可是惠子姐姐你的身體……”


    “這些問題我會處理,來,現在告訴我,是想去,還是不想?”


    “想……”


    在惠子的注視下,小蝴蝶終於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迴答。


    她當然是想的,不僅僅是想出去玩,更重要的,是還能和惠子姐姐一起出去玩。


    “這就足夠了。”


    惠子抬手摸著她的頭,說道:“等你惠花姨媽上來,我就和她說這件事。”


    “嗯。”


    點了點頭,小蝴蝶的目光看向被她握在手中的那枚銅錢,眨了眨眼,忽然好奇地問道:


    “惠子姐姐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剛才到底是對它做了什麽法術?”


    她真的很想知道,惠子到底是用了什麽方法,能讓這枚銅錢始終正麵朝上。


    “這是秘密,隻有等小蝴蝶你長大後,我才能告訴你。”


    其實答案很簡單,惠子用了她的血鬼術。


    在把銅錢交給小蝴蝶之前,惠子就已經將些微的淤泥化形粘附到了銅錢的表麵,通過對這些淤泥進行操控,她自然可以隨意改變銅錢下落時的方向。


    因此別說是五次了,拿著這枚銅錢,小蝴蝶就算是拋一百次,它都隻會有正麵朝上這個結果,除非她把這枚銅錢先放到太陽底下曬一曬再拋……


    當然,這些事眼下還不能告訴小蝴蝶。


    這孩子年齡還小,人與鬼之間的那些複雜之事,現在還不適合讓她知道。


    “我知道了……”


    見惠子不願多說,小蝴蝶不再多問,她隻是將這枚銅錢緊緊攥在手中,好似當做了什麽寶貝。


    “惠子姐姐,這枚銅錢可以留給我嗎?”


    她試探著問道。


    她想不透惠子究竟對這枚銅錢做了什麽,隻能認為是惠子對它施加了某種神奇的法術,因此本能地想要將它留在自己身邊,當做是惠子姐姐送給她的特殊的東西……


    “想要就拿著,等哪天不喜歡了,再放迴那盒子裏就是。”


    並沒有準確意識到小蝴蝶內心的想法,惠子隻當她是好奇剛剛發生的那一幕,想拿著銅錢私下裏偷偷研究。


    “才不會不喜歡呢……”


    小聲嘟囔了一句,小蝴蝶迅速拿出她枕頭下的那隻小布袋,將這枚銅錢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惠子。”


    與此同時,蝴蝶也正好應付完前來拜訪的岩柱,走上二樓。


    惠子與她目光對視,主動開口問道:“來的是鬼殺隊的人?”


    “嗯。”


    蝴蝶輕輕點頭。


    “應該是為那晚上的事情而來,不過他並沒有懷疑上我們,隻是單純想來詢問我一些情況……好了,不說這些了。”


    主動將話題揭過,蝴蝶笑吟吟地走上前,彎腰湊到小蝴蝶麵前。


    “你們兩個剛剛在聊什麽,瞧給這小丫頭一臉高興的,像得了什麽寶貝似的~”


    “我們剛才說,今天下午一起去郊外放紙鳶。”


    低頭看著又黏到自己懷中的小蝴蝶,惠子替她迴道。


    “今天下午嗎?”


    蝴蝶眨了眨眼,隻是一瞬的思考,便點頭同意。


    “行!”


    “……”


    下午陽光正好,風力也不錯,在鎮外那處空曠的草地上,今天確實有不少鎮上的小孩約著一起出來玩。


    惠子撐著傘,她找了一處人少安靜的緩坡,和蝴蝶一起並肩坐在那裏。


    “沒想到惠子你的血鬼術竟然還能做到這種事……”


    托著下巴,遠遠看著正和其他小孩一起奔跑嬉鬧的小蝴蝶,蝴蝶忽然感慨道。


    以小蝴蝶目前的身體狀況,哪怕是對普通人而言再平常不過的行走,對她來說都無比艱難,多走上幾步就會喘個不停,更別提像其他小孩那樣全力奔跑了……


    可惠子卻做到了。


    在蝴蝶的視角,惠子剛才隻是伸手在小蝴蝶的背上輕輕順了兩下,口中說著“惠子姐姐要給你施加神奇的法術了”之類的話。


    然後病殃殃的小蝴蝶就真的變得能跑能跳了?!


    甚至跑得比其他小孩子都快!


    當然,按照惠子的解釋,她剛才其實是把自己的血鬼術滲透進了小蝴蝶的體內,將它們化形到了小蝴蝶身體裏的各個地方,以這種方式臨時支撐並強化了小蝴蝶這副虛弱的身體,從而讓她暫時獲得了堪比正常人的行動能力。


    這簡直就是神跡!


    “這種血鬼術可以一直用嗎?”


    轉頭看向身旁的惠子,蝴蝶好奇問道,語氣有些興奮。


    她似乎覺得,這會是一種能讓小蝴蝶快速恢複健康的捷徑。


    “當然可以,但不能這麽做……”


    猜到了她的想法,惠子微微搖頭,解釋道:


    “人類的身體有很強的依賴性,如果讓那孩子的身體習慣並適應了這種外力的增幅,她體內的身體組織和各個髒器都會不可避免地陷入萎縮和衰弱。


    那孩子從此將隻能依靠我的血鬼術來獲得正常人的行動能力,一旦我不在她身邊,一旦我將血鬼術撤去,她會變得遠比現在都還要虛弱……”


    惠子並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發生,她更希望小蝴蝶能依靠自己的努力恢複健康,盡管這還需要很長的時間。


    所以像剛才這樣的手段,她注定隻會偶爾拿出來用用,絕不會讓小蝴蝶的身體形成依賴。


    “鬼的血鬼術還真是神奇啊……”


    蝴蝶再一次發出感慨,她突然好奇問道:“是每位鬼都會有自己的血鬼術嗎?”


    “並不是,擁有血鬼術的鬼其實是在少數,而這類鬼,一般都是在人類時期有著極重執念的人……”


    “那惠子你呢?你的執念是什麽?”


    “如果是在變鬼的時候,那就是活下去。”


    惠子如實迴道,她並不覺得如今的二人之間還有什麽需要隱瞞的地方。


    蝴蝶既然好奇,那就告訴她吧。


    “人類時候,我的身體很差,是遺傳自母親的絕症……或許就是對這具身體的厭惡,對活下去的強烈渴望,才讓我獲得了這樣的血鬼術……”


    “惠子你的眼睛也是這樣嗎?”


    “眼睛?”


    惠子疑惑地看過來,卻發現蝴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


    “就是那個,惠子你不是說你的眼睛可以看清別人身體內的情況嗎……這個能力……它也是血鬼術嗎?”


    心跳又加速了。


    是因為對會被我看到身體的這一情況而感到難堪嗎?


    看著蝴蝶突然加速的那顆心髒,惠子再次搖頭,解釋道:


    “這個不是,按照兄長大人的說法,它叫''通透世界'',是抵達武道盡頭的證明。”


    惠子的眼睛天生有些不同。


    這天下的所有招式,她隻要看上一眼,就能將它們的所有細節完整記下,並用自己的身體完美複刻出來。


    緣一兄長曾將她的這一能力稱為神跡,但與之對應的是,人類時期的惠子毫無使用唿吸法的才能,就算能記下,也用不出來。


    話雖如此,可得益於緣一的教導,親眼目睹並學會了神之子那堪稱神技的劍術後,人類時期的惠子其實就已經一隻腳踏入了武道的巔峰,隻是她自己還沒有這個認知。


    這也是為什麽,在後來與初代炎柱和風柱的那場戰鬥中,她能夠如此輕易就開啟通透世界的緣故。


    因為她本來就隻差那臨門一腳了,隻要惠子自己有這個認知,再稍微上點壓力,踏入那個透明的世界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當然,從惠子自己的角度來看,她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好值得自豪的,因為她所有的成功,都不過是對緣一兄長所走的道路的拙劣複刻罷了。


    相比起她,惠子覺得,寧願自己去開辟其他道路,以自己的努力抵達通透世界的岩勝兄長,才是真正值得讚歎的人。


    而她,不過就是在踩著緣一兄長的影子往前走罷了。


    當然,這些有關武道的話蝴蝶是肯定聽不懂的,比起武者窮極一生所追求的通透世界,蝴蝶更在意惠子口中的兄長。


    “原來惠子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嗎?”她好奇問道。


    “嗯,有兩位兄長大人,他們還是雙胞胎。”


    “那他們現在……”


    “其中一位兄長已經離世了,另一位還活著。”


    惠子是一百多年前的人物,這世界上不會有人類能活這麽久,因此她口中的還活著,自然就是指以鬼的方式了。


    鬼之兄妹嗎……


    蝴蝶並不排斥,甚至還因為惠子的緣故,讓她對惠子這位神秘的兄長也有了一絲好奇與好感。


    “惠子你會經常和你這位兄長見麵嗎?”


    “不,兄長大人他喜歡安靜,因此除非必要,否則我平時也很少會去叨擾兄長大人……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兄長大人,我們隻要知道彼此都還活著,就已經足夠了。”


    “總感覺是和惠子你很像的性格呢,真想見一見……”


    蝴蝶說著,腦海中突然冒出了一個男版的惠子。


    惠子聞言,臉上帶起一絲笑意。


    “我想,兄長大人他應該已經見過蝴蝶你了。”


    “欸?!”


    整個人頓時一驚,蝴蝶連忙問道:“真的?什麽時候?為什麽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真的。”


    惠子輕輕點頭。


    “就是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兄長大人他當時肯定就在附近,隻是以兄長大人的實力,就連我都很難察覺到他的氣息,蝴蝶你就更不可能注意到了。”


    時至今日,惠子已經非常確信,在自己和蝴蝶相遇的那一天,岩勝兄長絕對就在附近的哪個地方看著她。


    隻是這個結果,卻讓蝴蝶有些崩潰。


    她抬手捂臉,整個人好像突然就碎掉了。


    “完了完了,我當時那些裝腔作勢的樣子肯定都被惠子你的這位兄長給看到了……嗚,我肯定已經給他留下了一個很糟糕的印象,完了……”


    雖然不清楚蝴蝶為什麽特別在意這個,但惠子還是耐心地安撫道:


    “不會的,蝴蝶,如果兄長大人他討厭你,你是絕不可能有機會把我帶走的……


    兄長大人和我不一樣,他有著豐厚的情感,我想,兄長大人那天肯定是察覺到了蝴蝶你身上和我相同的氣息,認為蝴蝶你或許能夠幫到我,所以才默許你將我帶走……”


    岩勝從不相信命運,蝴蝶的到來,是他為惠子做出的選擇,如果換做是心懷不軌的人販子,那都別想走到惠子的麵前。


    “真的?”


    聽到惠子這番話,蝴蝶稍微鬆開指縫,目光看了過來,語氣中滿是憂慮和不自信。


    “真的。”


    惠子輕輕點頭,似是怕她多想,於是又補充道:


    “蝴蝶你是被兄長大人選中的人,你說,兄長大人他又怎麽可能會討厭你呢?”


    “欸嘿嘿,仔細一想,好像確實是這樣……”


    也不知道蝴蝶是把惠子的這句話聽成了什麽意思,她那臉上突然露出了在惠子看來有些奇怪的笑容。


    嗯,雖然不太清楚,但總之肯定是高興的意思沒錯了……


    “等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就帶蝴蝶你一起去拜訪一下兄長大人吧。”


    “欸?這……真的可以嗎?會不會太突然了?”


    聽到惠子這突然的提議,蝴蝶的心跳陡然加速,不但神情慌亂,眼神飄忽,就連臉頰也染上了如潮水般的紅暈。


    果然,是因為她說的太過正式和突然,才讓蝴蝶感到緊張了嗎?


    想到這裏,惠子繼續耐心安撫道:“不會的,我想兄長大人他肯定也很想知道我的近況。


    而且,就算拋開這些不說,我其實也想把你這位朋友介紹給兄長大人認識,我想,兄長大人他肯定也會認可蝴蝶你……”


    朋友……介紹……見家長……認可我……


    腦海中,被惠子這些言論連環轟炸,蝴蝶終於抵抗不住,整個人噗通一聲倒在了身後的草地上。


    “蝴蝶?!”


    聽著耳邊惠子急切的唿喊,蝴蝶隻是雙眼緊閉,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啊,她的人生竟然可以如此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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