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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溶洞裏,青冥火把散發著幽冷的光,在潮濕的岩壁上投下扭曲而猙獰的暗影,絲絲寒意順著石壁蔓延,觸手冰涼。高雲屈指輕叩腰間溫潤的玉佩,將一縷神識附著在玄武幼崽背甲銜尾蛇紋路上。


    鱗片縫隙滲出的混沌之氣凝成絲線,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隱隱指向溶洞深處某個方位,那絲絲縷縷的氣息,帶著刺鼻的腐臭,鑽入鼻腔令人作嘔。


    "坎位石筍有血蝠巢。"孫瑤突然扯住他袖口,青鸞印記在腕間泛起微弱青光,那光芒閃爍間,似有輕微的嗡嗡聲。少女發梢還沾著方才破除外圍禁製時沾染的霜花,絲絲涼意觸碰到臉頰,唿吸間逸散的靈力卻比三日前更紊亂,紊亂的靈力帶起的氣流,輕輕拂動著發絲。


    走在隊伍末端的白家女修白芷輕咳一聲,素手拂過腰間玉玨,那玉玨觸手溫潤,還帶著微微的熱度:"東南巽風帶煞,怕是..."話音未落,七枚淬毒骨釘破空襲來,尖銳的破空聲如鬼哭狼嚎,精準刺向她足下坤位陣眼。


    高雲旋身攬住踉蹌的少女,玄色袍袖翻卷間,骨釘被陰陽魚佩吸成齏粉,那粉未揚起,帶著一股淡淡的金屬腥味。


    "他們竟把千機閣的九宮殺陣融入了血祭邪術。"白芷倚著鍾乳石喘息,月白裙裾洇開暗紅,那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她指尖顫抖著指向岩壁某處,那裏有饕餮紋正在吞噬陣法反噬的煞氣,那紋路扭動時,發出低沉的嘶嘶聲,"陣眼在..."


    轟隆巨響如雷霆炸裂,震得耳膜生疼,十八尊饕餮石像從洞頂墜落,帶起一陣腥風,撲麵而來,令人作嘔。


    孫瑤結印喚出的青鸞虛影剛觸及石像,就被某種混沌之力腐蝕成漫天光屑,光屑閃爍間,發出細碎的劈啪聲。


    高雲瞳孔驟縮——這些石雕眼眶鑲嵌的,分明是古戰場殘劍上那種貪狼星砂,那星砂散發著冰冷的氣息,仿佛能凍結人的靈魂。


    "帶她退到震位!"高雲將白芷推向孫瑤,掌心玉佩迸發璀璨光芒,光芒耀眼,刺得人眼睛生疼。


    玄武幼崽突然發出清越長鳴,聲音清脆嘹亮,在溶洞中迴蕩,背甲紋路與溶洞深處的青銅令牌產生共鳴,共鳴間似有微弱的震動感。


    當第七尊石像裹挾腥風撲來時,少年劍鋒突然偏轉三寸,竟是故意讓饕餮利齒穿透左肩,尖銳的疼痛瞬間傳遍全身。


    血珠墜入陣眼的刹那,整座殺陣發出哀鳴,那聲音淒厲,如怨鬼悲嚎。


    白芷怔然望著將自己護在身後的背影,他傷口湧出的鮮血正與石像眼眶的星砂發生微妙共鳴,那血液的溫熱,順著肌膚傳遞。


    "為什麽..."她喃喃開口,卻見高雲反手將染血長劍刺入地脈,劍入地脈時,傳來沉悶的撞擊聲。


    陰陽二氣順著劍紋盤旋升騰,在洞頂結成巨大的太極圖,那光芒流轉,帶著絲絲暖意。


    玄武幼崽趁機噴吐玄冥真水,將正在重組的饕餮石像凍成冰雕,那寒冷的氣息,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


    溶洞中的氣氛突然變得更加陰森,黑暗中似有異動,隱隱傳來沙沙的聲響。孫瑤的驚唿與破風聲同時響起。


    五道黑影從水幕結界竄出,為首之人揮動的鏈刃上,九幽冥火正灼燒著與李家符印相似的圖騰,那火焰燃燒時,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還帶著一股刺鼻的焦味。


    高雲格擋時突然悶哼一聲,發現經脈靈力竟順著傷口被某種咒術抽離,一種虛弱感瞬間襲來。


    "果然是你。"鏈刃主人扯下麵罩,露出左臉猙獰的狼首刺青。


    他貪婪地盯著高雲胸前泛起金光的玉佩,"三年前古戰場那具仙傀突然自毀,我就懷疑..."


    白芷的玉玨在此時發出清越鳴響,聲音清脆悅耳。


    少女咬破指尖在虛空畫出血符,本該被混沌之氣壓製的靈力突然暴漲,暴漲的靈力帶起一陣勁風。


    當狼首修士的鏈刃即將絞碎高雲咽喉時,整個溶洞突然被某種亙古威壓籠罩——所有運轉的陣法都在此刻凝固,連飛濺的水珠都懸停在半空,周圍一片死寂,隻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玄武幼崽不知何時攀上了最高處的鍾乳石,它額間新生的鱗片正與高雲玉佩產生奇異共鳴,共鳴時似有電流般的觸感。


    少年染血的指尖撫過劍柄某處凹槽,那裏嵌著的貪狼星砂突然照亮岩壁上被苔蘚掩蓋的古老壁畫:九重鎖鏈禁錮的祭壇四周,數十尊饕餮石像正朝著某個佩戴青銅麵具的身影俯首,那壁畫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


    狼首修士突然發出驚恐嘶吼,他的鏈刃圖騰在壁畫光輝下開始反噬主人,那痛苦的嘶吼聲,讓人毛骨悚然。


    高雲趁機攬住脫力的白芷後撤,卻在掠過某條暗河時瞳孔驟縮——水底沉浮的青銅碎片上,分明烙著李家首領獨有的饕餮吞天印,那印記散發著一股邪惡的氣息。


    溶洞頂端的鍾乳石突然簌簌震顫,發出輕微的聲響,暗河水麵浮起細密的金色氣泡,氣泡破裂時,發出微弱的噗噗聲。


    高雲劍尖輕挑水底青銅碎片,饕餮吞天印在玄冥真水衝刷下顯露出詭異的暗紫色紋路——這分明是浸染過千年妖獸精血的痕跡,那紋路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


    "李長淵竟舍得用本命法器做誘餌。"白芷捂住滲血的腰側,指尖凝出冰霜封住傷口,那冰霜的寒冷,讓肌膚一陣刺痛。


    她話音未落,暗河突然掀起三丈高的浪濤,浪濤拍擊石壁的聲音震耳欲聾,九盞青銅燈順著漩渦緩緩升起,將眾人籠罩在饕餮圖騰交織的光網中,那光網閃爍間,發出嗡嗡的聲響。


    孫瑤本命青鸞剛要振翅,就被光網灼燒得哀鳴消散,那哀鳴聲淒慘悲涼。


    少女踉蹌著撞進高雲懷裏,腕間印記竟滲出絲絲黑氣,那黑氣帶著一股腐臭的味道。"別動用靈力!"高雲掌心按在她後心,陰陽魚佩流轉的清氣瞬間衝散黑霧,清氣拂過,帶來一絲清爽。


    他注意到每盞青銅燈芯都燃著截取自不同修士的本命真火,其中一朵青蓮狀火焰分明帶著白家功法的氣息,那火焰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狼首修士的殘軀突然在光網中化作血霧,融入青銅燈表麵的饕餮紋路,那血霧彌漫開來,血腥味愈發濃烈。


    整條暗河開始倒流,露出河床深處以白骨堆砌的祭壇,白骨摩擦的聲音令人牙酸。


    當高雲看清祭壇中央懸浮的青銅麵具時,玉佩突然在他胸口燙得驚人——那麵具額間的星紋,竟與三年前古戰場仙傀破碎時迸發的天道烙印如出一轍,那滾燙的感覺,讓胸口一陣灼燒。


    "看來小友也察覺了。"渾厚嗓音裹挾著元嬰威壓穿透岩壁,李長淵踏著翻湧的血浪現身,那血浪湧動的聲音低沉而恐怖。


    這位兇名在外的一方首領竟穿著樸素麻衣,腰間饕餮玉玨黯淡無光。


    他屈指輕彈,九盞青銅燈驟然熄滅,光網化作細雨灑在祭壇白骨上,細雨飄落的聲音輕柔而詭異,"此處真正的殺機,可不是老夫設下的。"


    白芷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月白衣襟沾染的鮮血在觸及白骨時,竟催生出妖異的曼陀羅花,那花朵散發著一股奇異的香氣。


    她顫抖著指向祭壇下方:"那些鎖鏈...在吞噬地脈靈氣!"順著她示意的方向,九條銘刻著太古文字的玄鐵鏈正從地底滲出黑霧,每縷霧氣都幻化成縮小版的饕餮虛影,那黑霧帶著一股冰冷的寒意。


    李長淵拂袖震散襲向孫瑤的饕餮黑霧,這個舉動讓高雲瞳孔微縮。


    元嬰修士的袖風本該摧山裂石,此刻卻精準如春風化雨,連少女發梢都未驚動分毫。"三日前,我麾下十二名結丹修士在此地化作血傀。"他彈指將本命玉玨拋給高雲,上麵密密麻麻的裂痕觸目驚心,"鎖鏈盡頭的存在,正在蘇醒。"


    高雲指尖撫過玉玨裂紋,神識海中突然閃過破碎畫麵:青銅麵具懸浮在血海之上,無數饕餮石像對著虛空朝拜。


    玉佩在此刻發出清越鳴響,將侵入識海的混沌之氣盡數驅散。


    他敏銳地注意到,當自己運轉功法時,祭壇鎖鏈的震顫頻率會發生微妙變化。他仔細觀察著陣法符文的閃爍規律,感知著靈氣的流動方向,心中暗自思索。"坎位三步,巽風七息。"他突然傳音給孫瑤,同時假裝探查玉玨走向祭壇東南角。


    少女會意地捏碎袖中匿形符,青鸞印記在足尖亮起微光。


    當高雲第八次踩中震位陣紋時,整座祭壇突然浮現出覆蓋三裏的血色陣圖——那些看似雜亂的骨堆,竟構成嵌套的三千殺生陣!


    李長淵臉色驟變:"這是..."


    "好精妙的偷天換日。"高雲劍鋒劃過祭壇邊緣,被斬斷的曼陀羅花滲出漆黑汁液,那汁液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惡臭,"以三千修士精血為引,將地脈靈氣轉化為混沌之氣。"他故意用劍氣激發玉玨殘存的印記,饕餮吞天印在接觸到汁液瞬間,竟反向侵蝕起李長淵的護體罡氣。


    元嬰威壓轟然降臨,卻在觸及高雲前詭異地消散。


    孫瑤趁機將青鸞翎羽插入陣眼,純淨的木靈之氣暫時遏製了黑霧蔓延。"前輩若真心合作,不妨解釋下為何祭壇殘留著貴派的移魂秘術痕跡?"高雲似笑非笑地轉動玉佩,陰陽二氣在周身形成玄奧的太極陣。


    溶洞突然陷入死寂,唯有鎖鏈碰撞聲如遠古喪鍾,那聲音沉悶而悠長。


    李長淵注視著自己逐漸石化的左手,忽然嗤笑著震碎表層岩殼:"三個月前,我親手斬殺了試圖融合混沌之氣的胞弟。"他扯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爪痕,那傷口邊緣竟蠕動著細小的饕餮紋,"如今這具身體裏,藏著那孽障種下的噬心蠱。"


    白芷突然捏訣凍結了李長淵腳下的血水,冰霜中浮現出扭曲的蠱蟲輪廓。


    這個舉動讓勢力首領首次露出詫異神色:"白家丫頭倒是比你父親果決。"他屈指將噬心蠱封入玉瓶拋給高雲,"小友可識得此物?"


    玉佩在接觸到玉瓶時迸發金光,瓶身浮現出與青銅麵具相同的星紋。


    高雲強壓下心中驚濤,三年前仙傀自毀時飛濺的碎片上,正是這種融合了天道氣息的詭異紋路。


    他忽然意識到,從踏入溶洞開始,所有遭遇都在推動他接觸青銅麵具背後的秘密。


    "我要麵具下的東西。"李長淵的傳音突然在識海炸響,"作為交換,我可以暫時逆轉噬心蠱,讓那丫頭紊亂的靈力恢複如初。"他目光掃過正在幫孫瑤調息的白芷,意味深長地補充,"白家秘法雖能暫時壓製混沌侵蝕,但青鸞血脈的反噬...想必小友比我清楚。"


    高雲按住突然震顫的玉佩,餘光瞥見孫瑤腕間黑氣已蔓延至肘部。


    少女渾然不覺地仰起臉,發間霜花落在他染血的肩頭:"雲哥哥,瑤兒是不是拖後腿了?"她指尖無意識揪緊他破碎的袖口,這個依賴性的小動作讓高雲想起初遇時縮在街角的髒兮兮小乞兒。


    "從來都不是拖累。"他輕輕包裹住少女冰涼的手,陰陽二氣順著相觸的肌膚流轉。


    當孫瑤腕間黑氣被暫時壓製時,祭壇鎖鏈突然全部繃直,某種令人窒息的威壓從地底深處漫上來,那威壓讓人感覺唿吸困難。


    高雲清晰看到李長淵瞳孔收縮了一瞬——這位元嬰後期大能竟在畏懼。


    玄武幼崽突然發出示警的長鳴,它背甲紋路投射出的虛影中,青銅麵具正在緩緩睜開額間第三隻眼。


    高雲將孫瑤推向白芷,轉身時已換上漫不經心的笑意:"既然前輩盛情相邀..."他指尖拂過李長淵拋來的玉瓶,瓶口封印在玉佩照射下顯露出細微裂痕,"那便勞煩您打頭陣了。"


    鎖鏈崩斷的轟鳴聲響徹溶洞,李長淵的朗笑混著地底傳來的獸吼震蕩岩壁,那聲音震耳欲聾。


    當第一縷混沌本源之氣滲出裂縫時,高雲藏在袖中的左手捏碎了那枚浸染孫瑤鮮血的霜花——這是三日前他為少女疏導靈力時,悄悄藏起的後手。


    溶洞穹頂崩落的碎石在觸及混沌之氣的刹那化作齏粉,高雲反手將陰陽魚佩按在祭壇裂縫處。


    玉佩表麵流轉的星紋與青銅麵具額間印記交相輝映,竟在眾人頭頂撐開半透明的星幕結界。


    李長淵見狀瞳孔微縮,指尖暗掐的移魂訣悄然換作戍土印,順勢將三盞青銅燈打入地脈節點。


    "艮位七步,離火為引!"高雲突然暴喝,劍鋒挑起暗河中沸騰的玄冥真水。


    李長淵幾乎同時甩出十二枚陣旗,元嬰後期的渾厚靈力精準注入每麵旗幡的饕餮紋路。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祭壇上方碰撞,迸發的靈壓竟將正在凝聚的混沌實體撕開裂隙。


    白芷趁機將本命玉玨按在孫瑤後心,冰霜順著青鸞印記蔓延,暫時封住暴走的黑氣。


    少女蒼白的唇色尚未恢複,手中青鸞翎羽卻已化作流光刺入裂隙:"雲哥哥,巽位三寸!"她咳著血提醒,發間霜花在靈力激蕩中碎成晶粉。


    高雲足尖點過倒懸的鍾乳石,玉佩迸發的金光在身後拖曳出龍形殘影。


    當他在半空旋身刺出第九劍時,李長淵突然翻掌拍向自己天靈蓋,磅礴魂力裹挾著本命精血澆灌在祭壇白骨堆上。


    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響起,三千具骸骨竟自行重組為十八尊白骨傀儡,嘶吼著撲向混沌裂隙。


    "以殺止殺,倒是合了三千殺生陣的真意。"高雲挑眉輕笑,指尖拂過劍脊沾染的妖獸精血。


    殷紅血珠墜入星幕的刹那,整座溶洞的地脈靈氣突然逆向流轉。


    玄武幼崽發出歡快的長鳴,背甲紋路投射出的虛影與青銅麵具完美重合,竟在混沌實體表麵蝕刻出繁複的封印陣紋。


    李長淵鬢角已染上霜白,元嬰修士磅礴的生命力正在被某種存在瘋狂抽取。


    他餘光瞥見高雲故意露出的破綻,嘴角扯出心照不宣的冷笑,袖中暗藏的噬心蠱突然調轉方向撲向混沌核心。


    當蠱蟲與混沌之氣接觸的瞬間,整片空間響起萬千怨魂的尖嘯。


    "就是現在!"高雲劍鋒突然折射出七重幻影,每道虛影都精準刺中白骨傀儡的魂火。


    李長淵默契地咬破舌尖,噴出的精血在虛空凝成饕餮吞天印。


    兩種力量交織成金紅鎖鏈,將掙紮的混沌實體死死捆縛在祭壇中央。


    孫瑤突然捏碎腕間玉鐲,積蓄多時的青鸞本源化作碧色箭矢,洞穿了正在重組的地脈節點。


    純淨的木靈之氣與混沌核心激烈碰撞,爆發的靈潮將眾人掀飛數丈。


    高雲在撞上岩壁的瞬間翻身將白芷護在懷中,後背重重砸進鍾乳石叢,飛濺的碎石在麵頰劃出血痕也渾不在意。


    "小心!"白芷突然揪住他衣襟。


    少女指尖凝出冰錐射向高雲腦後,將偷襲的饕餮黑霧凍成冰晶。


    這個近乎擁抱的姿勢讓兩人同時愣住,三年前雨夜禁地的畫麵突然閃過識海——渾身是傷的青年也是這樣將她護在臂彎,任暴雨衝刷傷口也不肯鬆開半分。


    李長淵的嗤笑打破微妙氣氛:"小友倒是憐香惜玉。"他揮袖震散殘餘黑霧,原本兇戾的饕餮玉玨此刻爬滿裂紋,"接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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