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華斌去郊外軍營視察，臨近中午才迴到了車上。
“去前鋒軍！”
平反的事情沒到最後，趙子鋒隻能獨自留在車上坐等，一上午四個多小時的等待，令他有些躁動。
“咱們去軍部等朔叔不就行了，瞎轉個什麽勁兒！”
趙華斌似笑非笑的迴道：“是你自己要來的，又不是我求著你上的車。”
“你說讓我跟著你才能見到人的......不對，你是要看著我，才故意誘我上車！”
秦朔到清原履職後，由趙衝接替了警衛長一職。他坐在副駕駛迴道：“鋒少，朔哥他今天一定能到。你放心，軍部那兒準備了人，朔哥人一到，立刻就會給我消息。”
“部長今日隻在麥幽城周邊視察，也是為了在得到消息後能迅速折返。”
聽了解釋趙子鋒也不迴話，他在後座一仰，沒一會兒就起了鼾聲。
“鋒少，醒醒，到軍部了。”
“啊？”
被趙衝搖醒，趙子鋒忙慌看了下時間：“我去，四點了......朔叔迴來了？哎，趙華斌人呢？”
“朔哥到了，部長上樓見他去了......”
“他怎麽不叫我......”
趙子鋒抓起披風就跳下車，兩步就跨過了一層的台階。
“秦朔，秦朔......”
出了三樓的電梯門，趙華斌大喊著秦朔名字。聽到他的聲音，接待室裏的秦朔趕緊走出門去迴應。
“大哥......好久不見，太想你了。”
“可不是嘛！”
趙華斌三兩步上前，摟著秦朔的肩膀仔細的看了看他。
“嗯，還不錯，沒怎麽變。”
“哈哈，大哥也是風采依舊。”
警衛們把好茶好煙端上後全部退出了接待室，唯獨一個身披鬥篷的人從後門溜了進來，站在趙華斌身側。
“大哥，這位是？”
“脫了吧，不是早就嚷嚷著要見你朔叔嗎！？”
趙子鋒摘下鬥篷帽子，頓時把秦朔驚的張大了嘴巴：“子鋒！？”
趙子鋒估計秦朔會有此反應，於是調侃他道：“朔叔，想我了吧？”
“臭小子，我怎麽會不想你。”秦朔與趙子鋒擁抱，而後又抬手拉了下他的臉：“啊，難怪大哥要大毅組......是你小子的主意吧。”
趙華斌點了點頭：“哈哈哈，反應夠快的。子鋒迴來的時間不長，在大興還不安全，這事兒還沒幾個人知道。”
“大哥放心，我知道輕重。”
“都坐下吧，坐下說。”
接下來趙子鋒將他怎麽從波色迴來的過程，簡單的同秦朔講了講。秦朔是看著他長大的，自然相信這些都是真話。
“朔子，這次迴家來多住幾天，不要急著迴清原，你要是張不開嘴請假，我去與血教司說。”
“嘿嘿嘿，好。”
秦朔確實是很久沒迴來了，也想著能在大興多留幾天。
“大哥這次您可是把我師父給難壞了，估計大主教迴來有他解釋的。”
“那我不管，反正我得把這些年吃的虧統統找補迴來！”
說話間趙華斌瞥了眼趙子鋒，估計他應是要坐不住了。
“去忙你的，我還有事情跟你朔叔聊。”
趙子鋒從沙發上彈起，臉上滿是期盼和興奮：“我才懶得聽你扯閑篇。朔叔，我組的人呢？”
秦朔看了眼時間：“他們在大興國安營辦交接手續，嗯......應該快迴來了。”
“大哥你也知道，清原與大興國安才是一個係統，我帶這5人迴來，按流程要對口交接......”
“對口個屁！”
“對口個屁！”
趙華斌和趙子鋒父子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兩人轉頭對視了一眼，也覺得這種默契有點尷尬。
“我跟清原要的人，幹他國安營屁事。趙衝，你進來。”
“部長，您有什麽安排。”
“帶著警衛連，去國安營接人，連著清原的交接手續一塊給我拿迴來。”
“是，我立刻去辦。”
趙子鋒嘴上不說，心裏對趙華斌的效率和風采大唿過癮。
“朔叔你在這兒聊著，我去準備房間，今夜就不迴家睡了。”
“不行！你得迴家，哪也不能去！”
“我在軍部等大毅組的人，能出什麽事兒......”
趙華斌厲聲道：“你叛投的帽子摘了嗎？我剛把大毅組的人接來，再因為你把他們送迴去？”
“這是什麽話......軍部裏都是你的人，還怕什麽泄密不成？”
“你知道哪雙眼睛在盯著，啊？”
剛才父子間還有些默契，僅一轉臉的功夫就吵的麵紅耳赤，秦朔尬笑著從中調解，不由得在心裏暗歎。
“唉，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互相看不順眼，怎麽就不能給對方留一點能溝通的縫隙呢。”
最終趙子鋒還是迴了家，他其實也想光明正大的見豔月一行，隻是耐不住心裏的急切罷了。而巧合的是，趙華斌一行三人剛迴，天瀾就跟著邁了進來。
“國安的人倒是稀客，找我有什麽事情？”
天瀾見趙華斌穿著軍裝，恭敬的朝他敬了一禮。
“迴將軍的話，我是來......是來找鋒少......”
“還沒吃飯吧，我讓廚子多炒兩個菜，一塊坐下來吃點？”
“不，不。公務在身還有別的事情要查，不敢叨擾。”
天瀾連忙從公文包中掏出文件，雙手遞了上去。
“這是甜水別墅事件的調查報告，還請您過目。”
趙華斌擺手把報告推了迴去。
“當初趙思遠隻接到通合軍委的一紙政令，就給我兒扣上了叛投的帽子。如今查清楚了，也該他這個國安部長親自來給我解釋解釋吧。”
天瀾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部長他事務繁忙抽不開身，委托我來也是因為......此事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調查，能跟您解釋的更清楚。”
“鋒少以一人之力揪出這麽多黑麵楔子，證明他當初是深入虎穴......不是叛投。”
趙華斌懶得聽天瀾說這些，他想知道的是如何能恢複趙子鋒乃至趙氏一族的名譽。
“接下來呢？你們打算如何做？”
“呦！！這是來抓我去國安的嘛？”
趙子鋒推門走了進來，不屑的神色令天瀾尷尬到了極點。
“鋒少，說笑了......我們打算召開新聞發布會，明天......明天一早就開。由思遠部長親自主持解釋，還您一個清白......”
“怎麽還？”
“當然是按照您的意思來，不論有什麽要求，我們都會盡量滿足。”
後院還有秦朔在等趙華斌品茶對弈，他起身對天瀾說道：“你迴去告訴趙思遠，將子鋒無端卷入莫須有的罪名中，我念他也有難處暫且饒他一次。”
“若以後再有查無實證的糊塗事件發生，老子一定把他踢出大興常委會。”
“我後院還有客人，你跟子鋒聊吧。”
“是......”天瀾恭敬的送走了趙華斌，轉頭對著趙子鋒行了個抱拳禮：“鋒少，那天晚上在甜水別墅，是我衝動了......”
趙子鋒擺了擺手：“道歉的話不必說了。我猜你們是打算把剿滅黑麵楔子的事情，在發布會上一說了事吧？”
“啊，剿滅黑麵的事對您而言是有力的佐證......”
“那我直接拎著那些楔子的人頭開個發布會即可，為何非要你國安營的人前去收屍查驗呢？”
“這......還請鋒少示下。”
看天瀾一臉無所適從的樣子，趙子鋒心中一陣憋悶，心想國安營還真是養了一群飯桶。
“在發布會上公布黑麵楔子的事情，豈不是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大興高層被滲透了？”
天瀾聽趙子鋒這麽說，總算明白了過來：“還是鋒少想的周全......可不挑明此事，對您的平反效果會大打折扣的啊！”
“我讓國安給我平反，就是給你們一個承認錯誤的機會。當初你們如何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給我定的罪，明天的發布會你們就怎麽給我圓迴來。”
天瀾麵露難色的迴道：“還請毅少容我......容我去與部長想想辦法......”
趙子鋒點了點頭：“天瀾，犯了錯就要糾正，不要總想著去掩蓋，我希望你們明天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
“是，是，我會的。”
各大媒體都懂非必要不解釋的規矩，第二天一早的國安部發布會現場，記者們的提問內容早已被限製在指定的框架之內。
部長趙思遠在台上機械的念著道歉文稿，全程一張謹慎小心的冷臉。趙子鋒見他那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不由得心裏暗自發笑。
“天瀾這麽個二愣子，估計是沒帶什麽好話。”
發布會結束記者全數退出，然趙華斌不起身，大興各部的二十幾位一把手也都沒敢離場。
“是還有事兒？”
“應該是吧，你沒看趙老大沒動嗎？”
台下兩人竊竊私語間，趙子鋒從後台走了出來。
“還請思遠叔去台下坐，也好給我讓個位置！”
“無禮！”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台下即刻便響起了一陣附和的喧嘩。
“就算是趙氏的少族主，也得有些規矩，驅趕長輩下台成何體統？”
“是啊，國安都已經給你平反道歉了，理應得到諒解......”
趙子鋒臉上一冷：“各位叔伯莫急，我一會兒挨個跟你們算賬！”
“哎呀，許久不見在座的各位叔伯，還真是想念......隻是何為禮？是倚老賣老麽？”
“統共23個部門，竟有21個被神風軍滲透，就連負責反諜的國安也未能幸免！我大興的顏麵何在，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有禮？”
“咳咳！”
台下的得盛灼玉憋不住咳了幾聲，成功將趙子鋒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灼玉叔叔是前夜在浴缸裏著了涼，還是對我說的有不同意見？”
台下的目光聚集到得盛灼玉身上，頓使他的老臉一陣羞紅：“大唿小叫，當真是一點家教也沒有！”
“呦！灼玉兄生氣了？犬子不過是借著國安部的台子亮亮相，捎帶著關心一下你的身體，你怎麽還不領情啊？”
趙華斌給趙子鋒甩了個眼色，那意思是不要太過分。可趙子鋒根本不管這些，繼續頂著得盛灼玉迴道：
“說起家教，趙氏確實不如你得盛一族，這一點還請灼玉叔叔放心，您的侄子得盛榮飛在這方麵已然登峰造極，別人一時半會兒還超越不了。”
“你......咳咳......”
得盛灼玉被嗆直咳，趙子鋒也懶得理他，跟著抬手示意工作人員打開了台上的大屏幕，上麵所展示的正是21名黑麵楔子的樣貌信息。
“我就不跟各位繞彎子了，想必這上麵的21人你們比我更熟悉，甚至是哪裏長了顆痣都十分清楚吧！”
趙子鋒說這話時瞥了一眼得盛灼玉，嚇的他趕緊把頭扭向了一邊。
“什麽是禮？沒在媒體們麵前將這些拿出來，就是我對各位叔伯的禮。”
“我今日並不是要針對國安或者在座的哪一人，而是要把問題放在明麵上，讓大家都看看我們大興曾經引以為傲的銅牆鐵壁，已經到了何種境地！”
“當然了，若是你們覺得無所謂，盡可以把這事兒都傳揚出去，我個人很願意讓大興的所有軍民都看看，看看你們這些身居高位的人都幹了些什麽！”
往迴走的路上，趙華斌在車上突然就笑了。
“大哥想起什麽高興的事兒了？”
“阿衝，你覺不覺的......子鋒這次迴來與之前不太一樣了？”
“您是說剛才的發布會......”
“這臭小子比以前伶俐多了，事情辦的這般大張旗鼓，可不是他以前的做派。”
“大哥是說鋒少比以前更氣派了？”
“你不覺得嗎？他的狀態，還有對局麵的控製力，都有不小的成長。”
“哈哈，我不太懂這個，就覺得鋒少比以前強了不少......一人單殺21名魁虎級，即便在前線也是大功。”
趙華斌摸著下巴想了想：“嗯，有道理，還真得給他升升官......”
離開發布會現場，趙子鋒坐著秦朔的車直奔軍部而去。忙活了這一大圈，為的就是能光明正大的見到大毅組的兄弟們。
豔月等人在招待所的單間裏吃著午飯，秦朔推門進入時，5人抬頭看了一眼，臉上滿是不待見他的神色。
“吃飯也不等我？”
從赫京撤離，秦朔曾與大毅組有過些不愉快。但該行的禮法還是要有，度陰山見豔月不動，於是替她喊了句起立。
“坐，坐。”
秦朔打量了5人一圈，迴身一把拉開了房門，跟著一個裝滿酒水的餐車就闖了進來。
“嘁嘁嘁，各位，有沒有想念冰鎮的酒啊！”
熟悉的聲音讓5人萬分驚喜，度陰山和雨賀青起步過猛，上前去抱趙子鋒的時候，接連帶倒了好幾把椅子。
他倆之後，雷茜和辛榮跟著衝了上來，一下子把趙子鋒給壓在了地上。
“鋒子！”
豔月揉著眼睛跑去門外左右張望，然而走廊裏一片空蕩再無旁人。辛榮見她的表情由驚喜期盼，逐漸轉為失望悲戚，自然明白她這是在尋大毅。
秦朔也很感動，但他自知不該留在此處打擾大毅組的團聚，於是便悄然去了別處。
5人在招待所裏整整待了一下午，趙子鋒將自赫京之後一路與大毅的情況原本的講了一遍。說到與大毅有關的部分，他就直接麵向豔月闡述，把她聽的是一陣心驚肉跳。
“鋒子，照你這麽說，大毅現在是神風軍了？”
雨賀青覺得有點頭疼，一時半會兒他還是有些消化不了。
趙子鋒先是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神舍百殺和欣刃成碧確實是大毅的生身父母，但這也不能就說大毅現在是神風軍的人。”
“雙親都是神風軍係統的當家族長，那大毅......”
辛榮話沒說完，轉頭望了一眼豔月低沉的臉色，就沒再說下去。
“什麽神風軍不神風軍的，在我心裏，大毅就是我們組的組長，也是我的兄弟，就算他走到天涯海角我度陰山也認他！”
度陰山話語間透出的堅定，感染了眾人。趙子鋒抬手與他擊了個掌。
“老度說的不錯！各位，大毅是去到波色後才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他從沒有因為出身而與我們劃開界限，反而一直在為了我們殫精竭慮。”
“我此行的順利，還有咱們此刻的重聚。這一切......都是他在操持！”
辛榮迴應趙子鋒道：“對！赫京一役，我們不僅被剝奪了利刃頭名，還被隔離審查......通合對我們一點信任也沒有，我們又何必去糾結大毅是哪個陣營的！？”
雨賀青在後拉了一把辛榮，示意她不要亂說話：“你這都是氣話......別給鋒子找麻煩......”
“無礙，這是咱自己的地盤，放開了說。”
趙子鋒對著辛榮做了個肯定的手勢，可雨賀青這邊看起來還是有些謹慎。
“鋒子，咱們在通合的作戰序列之內，言辭就要注意些分寸。”
“去他媽的分寸！”豔月猛的拍了下桌子，印象裏這還是大家第一次聽她爆粗口：“我們被整的還不夠，所謂的分寸是什麽？是自己騙自己！還是去鼓吹清規軍法？”
“豔月說的沒錯，去他娘的分寸，若沒有大毅和鋒子，誰會替我們這些人去申冤叫屈！”
“就是，想想就為黃教長的犧牲感到不值。”
雷茜和辛榮是一貫的不留情麵，直把雨賀青懟的半天迴不上話來。
“各位，其實......我在兩個月前便知道咱們組要下山了，隻是沒想到能與鋒子重逢。”
辛榮這兩個月無時無刻都與豔月在一起，聽她這麽一說不免有些吃驚：“啥？月兒，你是怎麽知道的？”
“是秋櫻子告訴我的。”
“秋櫻子？難道是她來找事兒的那次？”
“就是那次，據她說，大毅在丹山監所險些喪命。還說，我們在接受完清原的審查後，大概率會被派去執行死士任務。於是大毅便與她做了個交易，我這才知道大毅和鋒子都安全。”
趙子鋒跟著補充道：“當年即便我和大毅能從紅珊瑚上下來，也難逃通合艦群對桑圖港的炮火覆蓋。說起來，我倆的命還真是大。”
雨賀青聽完後都傻了，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的慌亂。
“我們可是利刃啊......他們怎會不顧我們的死活！”
趙子鋒表情淡漠的迴道：“即便是利刃頭名，也不過是高級一點的工具罷了，你吃肉時會顧忌刀叉的磨損嗎？”
雨賀青一把抓住趙子鋒的衣領氣惱的迴道：“你在說什麽？利刃是咱們組的榮譽，你作為大興趙氏一族的少族主，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賀青，你這是做什麽？”
度陰山剛要上前拉開雨賀青，卻被趙子鋒擺手攔了下來。
“賀青，你所謂的榮譽是什麽！？是權貴所賦予的清名！？哼，血沼雨林一役我們給權貴的錯失擦屁股！赫京一戰，我們又做了什麽？你難道沒看見桑圖街頭那些無辜慘死的民眾？”
趙子鋒瞳孔中的血色十分深邃，他一把推開雨賀青接著說道：“如果榮譽是為了權貴攫取利益的殺戮，那我們所秉持的仁義又該何去何從？”
深夜，高台的無人之處，趙子鋒橫躺在上麵仰望星空。片刻後，雨賀青拎著酒瓶走了上來。
“睡不著？”
“嗯！”
雨賀青把酒遞給趙子鋒與他碰了一下，而後咕咕的下了一大口。
“都迴大興了，還有什麽睡不著的？”
“我又不是大毅，對我而言迴家是禁錮，沒什麽值得高興的......”
雨賀青在旁邊一坐，也仰頭看起了天上的繁星。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還沒想好，先在大興軍裏混著吧。”
“你下午不還教育我說要踐行仁義麽！這才不過幾個小時，怎又成了混著？”
趙子鋒一笑：“嘻嘻嘻......這樣的事兒，你該去問大毅......”
雨賀青把酒兩口灌了下去，臉上很快浮現出微紅：“我看你趙子鋒就是個刺頭。本質上你和大毅都在撥開迷霧探尋真理，可......又有些不同。”
趙子鋒把酒瓶裏剩的那點子酒一口喝下：“哪裏不同？”
“大毅是拚了命的想改變，而你是拚了命的想逃離！”
“哈哈哈......說的好！不過理想的泡影總有被戳穿的一天，我又能逃到哪裏去呢？還是得麵對......才會有轉機！”
“去前鋒軍！”
平反的事情沒到最後，趙子鋒隻能獨自留在車上坐等，一上午四個多小時的等待，令他有些躁動。
“咱們去軍部等朔叔不就行了，瞎轉個什麽勁兒！”
趙華斌似笑非笑的迴道：“是你自己要來的，又不是我求著你上的車。”
“你說讓我跟著你才能見到人的......不對，你是要看著我，才故意誘我上車！”
秦朔到清原履職後，由趙衝接替了警衛長一職。他坐在副駕駛迴道：“鋒少，朔哥他今天一定能到。你放心，軍部那兒準備了人，朔哥人一到，立刻就會給我消息。”
“部長今日隻在麥幽城周邊視察，也是為了在得到消息後能迅速折返。”
聽了解釋趙子鋒也不迴話，他在後座一仰，沒一會兒就起了鼾聲。
“鋒少，醒醒，到軍部了。”
“啊？”
被趙衝搖醒，趙子鋒忙慌看了下時間：“我去，四點了......朔叔迴來了？哎，趙華斌人呢？”
“朔哥到了，部長上樓見他去了......”
“他怎麽不叫我......”
趙子鋒抓起披風就跳下車，兩步就跨過了一層的台階。
“秦朔，秦朔......”
出了三樓的電梯門，趙華斌大喊著秦朔名字。聽到他的聲音，接待室裏的秦朔趕緊走出門去迴應。
“大哥......好久不見，太想你了。”
“可不是嘛！”
趙華斌三兩步上前，摟著秦朔的肩膀仔細的看了看他。
“嗯，還不錯，沒怎麽變。”
“哈哈，大哥也是風采依舊。”
警衛們把好茶好煙端上後全部退出了接待室，唯獨一個身披鬥篷的人從後門溜了進來，站在趙華斌身側。
“大哥，這位是？”
“脫了吧，不是早就嚷嚷著要見你朔叔嗎！？”
趙子鋒摘下鬥篷帽子，頓時把秦朔驚的張大了嘴巴：“子鋒！？”
趙子鋒估計秦朔會有此反應，於是調侃他道：“朔叔，想我了吧？”
“臭小子，我怎麽會不想你。”秦朔與趙子鋒擁抱，而後又抬手拉了下他的臉：“啊，難怪大哥要大毅組......是你小子的主意吧。”
趙華斌點了點頭：“哈哈哈，反應夠快的。子鋒迴來的時間不長，在大興還不安全，這事兒還沒幾個人知道。”
“大哥放心，我知道輕重。”
“都坐下吧，坐下說。”
接下來趙子鋒將他怎麽從波色迴來的過程，簡單的同秦朔講了講。秦朔是看著他長大的，自然相信這些都是真話。
“朔子，這次迴家來多住幾天，不要急著迴清原，你要是張不開嘴請假，我去與血教司說。”
“嘿嘿嘿，好。”
秦朔確實是很久沒迴來了，也想著能在大興多留幾天。
“大哥這次您可是把我師父給難壞了，估計大主教迴來有他解釋的。”
“那我不管，反正我得把這些年吃的虧統統找補迴來！”
說話間趙華斌瞥了眼趙子鋒，估計他應是要坐不住了。
“去忙你的，我還有事情跟你朔叔聊。”
趙子鋒從沙發上彈起，臉上滿是期盼和興奮：“我才懶得聽你扯閑篇。朔叔，我組的人呢？”
秦朔看了眼時間：“他們在大興國安營辦交接手續，嗯......應該快迴來了。”
“大哥你也知道，清原與大興國安才是一個係統，我帶這5人迴來，按流程要對口交接......”
“對口個屁！”
“對口個屁！”
趙華斌和趙子鋒父子二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兩人轉頭對視了一眼，也覺得這種默契有點尷尬。
“我跟清原要的人，幹他國安營屁事。趙衝，你進來。”
“部長，您有什麽安排。”
“帶著警衛連，去國安營接人，連著清原的交接手續一塊給我拿迴來。”
“是，我立刻去辦。”
趙子鋒嘴上不說，心裏對趙華斌的效率和風采大唿過癮。
“朔叔你在這兒聊著，我去準備房間，今夜就不迴家睡了。”
“不行！你得迴家，哪也不能去！”
“我在軍部等大毅組的人，能出什麽事兒......”
趙華斌厲聲道：“你叛投的帽子摘了嗎？我剛把大毅組的人接來，再因為你把他們送迴去？”
“這是什麽話......軍部裏都是你的人，還怕什麽泄密不成？”
“你知道哪雙眼睛在盯著，啊？”
剛才父子間還有些默契，僅一轉臉的功夫就吵的麵紅耳赤，秦朔尬笑著從中調解，不由得在心裏暗歎。
“唉，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互相看不順眼，怎麽就不能給對方留一點能溝通的縫隙呢。”
最終趙子鋒還是迴了家，他其實也想光明正大的見豔月一行，隻是耐不住心裏的急切罷了。而巧合的是，趙華斌一行三人剛迴，天瀾就跟著邁了進來。
“國安的人倒是稀客，找我有什麽事情？”
天瀾見趙華斌穿著軍裝，恭敬的朝他敬了一禮。
“迴將軍的話，我是來......是來找鋒少......”
“還沒吃飯吧，我讓廚子多炒兩個菜，一塊坐下來吃點？”
“不，不。公務在身還有別的事情要查，不敢叨擾。”
天瀾連忙從公文包中掏出文件，雙手遞了上去。
“這是甜水別墅事件的調查報告，還請您過目。”
趙華斌擺手把報告推了迴去。
“當初趙思遠隻接到通合軍委的一紙政令，就給我兒扣上了叛投的帽子。如今查清楚了，也該他這個國安部長親自來給我解釋解釋吧。”
天瀾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部長他事務繁忙抽不開身，委托我來也是因為......此事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調查，能跟您解釋的更清楚。”
“鋒少以一人之力揪出這麽多黑麵楔子，證明他當初是深入虎穴......不是叛投。”
趙華斌懶得聽天瀾說這些，他想知道的是如何能恢複趙子鋒乃至趙氏一族的名譽。
“接下來呢？你們打算如何做？”
“呦！！這是來抓我去國安的嘛？”
趙子鋒推門走了進來，不屑的神色令天瀾尷尬到了極點。
“鋒少，說笑了......我們打算召開新聞發布會，明天......明天一早就開。由思遠部長親自主持解釋，還您一個清白......”
“怎麽還？”
“當然是按照您的意思來，不論有什麽要求，我們都會盡量滿足。”
後院還有秦朔在等趙華斌品茶對弈，他起身對天瀾說道：“你迴去告訴趙思遠，將子鋒無端卷入莫須有的罪名中，我念他也有難處暫且饒他一次。”
“若以後再有查無實證的糊塗事件發生，老子一定把他踢出大興常委會。”
“我後院還有客人，你跟子鋒聊吧。”
“是......”天瀾恭敬的送走了趙華斌，轉頭對著趙子鋒行了個抱拳禮：“鋒少，那天晚上在甜水別墅，是我衝動了......”
趙子鋒擺了擺手：“道歉的話不必說了。我猜你們是打算把剿滅黑麵楔子的事情，在發布會上一說了事吧？”
“啊，剿滅黑麵的事對您而言是有力的佐證......”
“那我直接拎著那些楔子的人頭開個發布會即可，為何非要你國安營的人前去收屍查驗呢？”
“這......還請鋒少示下。”
看天瀾一臉無所適從的樣子，趙子鋒心中一陣憋悶，心想國安營還真是養了一群飯桶。
“在發布會上公布黑麵楔子的事情，豈不是讓天下人都知道我大興高層被滲透了？”
天瀾聽趙子鋒這麽說，總算明白了過來：“還是鋒少想的周全......可不挑明此事，對您的平反效果會大打折扣的啊！”
“我讓國安給我平反，就是給你們一個承認錯誤的機會。當初你們如何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給我定的罪，明天的發布會你們就怎麽給我圓迴來。”
天瀾麵露難色的迴道：“還請毅少容我......容我去與部長想想辦法......”
趙子鋒點了點頭：“天瀾，犯了錯就要糾正，不要總想著去掩蓋，我希望你們明天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結果！”
“是，是，我會的。”
各大媒體都懂非必要不解釋的規矩，第二天一早的國安部發布會現場，記者們的提問內容早已被限製在指定的框架之內。
部長趙思遠在台上機械的念著道歉文稿，全程一張謹慎小心的冷臉。趙子鋒見他那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不由得心裏暗自發笑。
“天瀾這麽個二愣子，估計是沒帶什麽好話。”
發布會結束記者全數退出，然趙華斌不起身，大興各部的二十幾位一把手也都沒敢離場。
“是還有事兒？”
“應該是吧，你沒看趙老大沒動嗎？”
台下兩人竊竊私語間，趙子鋒從後台走了出來。
“還請思遠叔去台下坐，也好給我讓個位置！”
“無禮！”
不知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台下即刻便響起了一陣附和的喧嘩。
“就算是趙氏的少族主，也得有些規矩，驅趕長輩下台成何體統？”
“是啊，國安都已經給你平反道歉了，理應得到諒解......”
趙子鋒臉上一冷：“各位叔伯莫急，我一會兒挨個跟你們算賬！”
“哎呀，許久不見在座的各位叔伯，還真是想念......隻是何為禮？是倚老賣老麽？”
“統共23個部門，竟有21個被神風軍滲透，就連負責反諜的國安也未能幸免！我大興的顏麵何在，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有禮？”
“咳咳！”
台下的得盛灼玉憋不住咳了幾聲，成功將趙子鋒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灼玉叔叔是前夜在浴缸裏著了涼，還是對我說的有不同意見？”
台下的目光聚集到得盛灼玉身上，頓使他的老臉一陣羞紅：“大唿小叫，當真是一點家教也沒有！”
“呦！灼玉兄生氣了？犬子不過是借著國安部的台子亮亮相，捎帶著關心一下你的身體，你怎麽還不領情啊？”
趙華斌給趙子鋒甩了個眼色，那意思是不要太過分。可趙子鋒根本不管這些，繼續頂著得盛灼玉迴道：
“說起家教，趙氏確實不如你得盛一族，這一點還請灼玉叔叔放心，您的侄子得盛榮飛在這方麵已然登峰造極，別人一時半會兒還超越不了。”
“你......咳咳......”
得盛灼玉被嗆直咳，趙子鋒也懶得理他，跟著抬手示意工作人員打開了台上的大屏幕，上麵所展示的正是21名黑麵楔子的樣貌信息。
“我就不跟各位繞彎子了，想必這上麵的21人你們比我更熟悉，甚至是哪裏長了顆痣都十分清楚吧！”
趙子鋒說這話時瞥了一眼得盛灼玉，嚇的他趕緊把頭扭向了一邊。
“什麽是禮？沒在媒體們麵前將這些拿出來，就是我對各位叔伯的禮。”
“我今日並不是要針對國安或者在座的哪一人，而是要把問題放在明麵上，讓大家都看看我們大興曾經引以為傲的銅牆鐵壁，已經到了何種境地！”
“當然了，若是你們覺得無所謂，盡可以把這事兒都傳揚出去，我個人很願意讓大興的所有軍民都看看，看看你們這些身居高位的人都幹了些什麽！”
往迴走的路上，趙華斌在車上突然就笑了。
“大哥想起什麽高興的事兒了？”
“阿衝，你覺不覺的......子鋒這次迴來與之前不太一樣了？”
“您是說剛才的發布會......”
“這臭小子比以前伶俐多了，事情辦的這般大張旗鼓，可不是他以前的做派。”
“大哥是說鋒少比以前更氣派了？”
“你不覺得嗎？他的狀態，還有對局麵的控製力，都有不小的成長。”
“哈哈，我不太懂這個，就覺得鋒少比以前強了不少......一人單殺21名魁虎級，即便在前線也是大功。”
趙華斌摸著下巴想了想：“嗯，有道理，還真得給他升升官......”
離開發布會現場，趙子鋒坐著秦朔的車直奔軍部而去。忙活了這一大圈，為的就是能光明正大的見到大毅組的兄弟們。
豔月等人在招待所的單間裏吃著午飯，秦朔推門進入時，5人抬頭看了一眼，臉上滿是不待見他的神色。
“吃飯也不等我？”
從赫京撤離，秦朔曾與大毅組有過些不愉快。但該行的禮法還是要有，度陰山見豔月不動，於是替她喊了句起立。
“坐，坐。”
秦朔打量了5人一圈，迴身一把拉開了房門，跟著一個裝滿酒水的餐車就闖了進來。
“嘁嘁嘁，各位，有沒有想念冰鎮的酒啊！”
熟悉的聲音讓5人萬分驚喜，度陰山和雨賀青起步過猛，上前去抱趙子鋒的時候，接連帶倒了好幾把椅子。
他倆之後，雷茜和辛榮跟著衝了上來，一下子把趙子鋒給壓在了地上。
“鋒子！”
豔月揉著眼睛跑去門外左右張望，然而走廊裏一片空蕩再無旁人。辛榮見她的表情由驚喜期盼，逐漸轉為失望悲戚，自然明白她這是在尋大毅。
秦朔也很感動，但他自知不該留在此處打擾大毅組的團聚，於是便悄然去了別處。
5人在招待所裏整整待了一下午，趙子鋒將自赫京之後一路與大毅的情況原本的講了一遍。說到與大毅有關的部分，他就直接麵向豔月闡述，把她聽的是一陣心驚肉跳。
“鋒子，照你這麽說，大毅現在是神風軍了？”
雨賀青覺得有點頭疼，一時半會兒他還是有些消化不了。
趙子鋒先是點頭，而後又搖了搖頭：“神舍百殺和欣刃成碧確實是大毅的生身父母，但這也不能就說大毅現在是神風軍的人。”
“雙親都是神風軍係統的當家族長，那大毅......”
辛榮話沒說完，轉頭望了一眼豔月低沉的臉色，就沒再說下去。
“什麽神風軍不神風軍的，在我心裏，大毅就是我們組的組長，也是我的兄弟，就算他走到天涯海角我度陰山也認他！”
度陰山話語間透出的堅定，感染了眾人。趙子鋒抬手與他擊了個掌。
“老度說的不錯！各位，大毅是去到波色後才知曉了自己的身世。他從沒有因為出身而與我們劃開界限，反而一直在為了我們殫精竭慮。”
“我此行的順利，還有咱們此刻的重聚。這一切......都是他在操持！”
辛榮迴應趙子鋒道：“對！赫京一役，我們不僅被剝奪了利刃頭名，還被隔離審查......通合對我們一點信任也沒有，我們又何必去糾結大毅是哪個陣營的！？”
雨賀青在後拉了一把辛榮，示意她不要亂說話：“你這都是氣話......別給鋒子找麻煩......”
“無礙，這是咱自己的地盤，放開了說。”
趙子鋒對著辛榮做了個肯定的手勢，可雨賀青這邊看起來還是有些謹慎。
“鋒子，咱們在通合的作戰序列之內，言辭就要注意些分寸。”
“去他媽的分寸！”豔月猛的拍了下桌子，印象裏這還是大家第一次聽她爆粗口：“我們被整的還不夠，所謂的分寸是什麽？是自己騙自己！還是去鼓吹清規軍法？”
“豔月說的沒錯，去他娘的分寸，若沒有大毅和鋒子，誰會替我們這些人去申冤叫屈！”
“就是，想想就為黃教長的犧牲感到不值。”
雷茜和辛榮是一貫的不留情麵，直把雨賀青懟的半天迴不上話來。
“各位，其實......我在兩個月前便知道咱們組要下山了，隻是沒想到能與鋒子重逢。”
辛榮這兩個月無時無刻都與豔月在一起，聽她這麽一說不免有些吃驚：“啥？月兒，你是怎麽知道的？”
“是秋櫻子告訴我的。”
“秋櫻子？難道是她來找事兒的那次？”
“就是那次，據她說，大毅在丹山監所險些喪命。還說，我們在接受完清原的審查後，大概率會被派去執行死士任務。於是大毅便與她做了個交易，我這才知道大毅和鋒子都安全。”
趙子鋒跟著補充道：“當年即便我和大毅能從紅珊瑚上下來，也難逃通合艦群對桑圖港的炮火覆蓋。說起來，我倆的命還真是大。”
雨賀青聽完後都傻了，眼裏充滿了不可置信的慌亂。
“我們可是利刃啊......他們怎會不顧我們的死活！”
趙子鋒表情淡漠的迴道：“即便是利刃頭名，也不過是高級一點的工具罷了，你吃肉時會顧忌刀叉的磨損嗎？”
雨賀青一把抓住趙子鋒的衣領氣惱的迴道：“你在說什麽？利刃是咱們組的榮譽，你作為大興趙氏一族的少族主，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
“賀青，你這是做什麽？”
度陰山剛要上前拉開雨賀青，卻被趙子鋒擺手攔了下來。
“賀青，你所謂的榮譽是什麽！？是權貴所賦予的清名！？哼，血沼雨林一役我們給權貴的錯失擦屁股！赫京一戰，我們又做了什麽？你難道沒看見桑圖街頭那些無辜慘死的民眾？”
趙子鋒瞳孔中的血色十分深邃，他一把推開雨賀青接著說道：“如果榮譽是為了權貴攫取利益的殺戮，那我們所秉持的仁義又該何去何從？”
深夜，高台的無人之處，趙子鋒橫躺在上麵仰望星空。片刻後，雨賀青拎著酒瓶走了上來。
“睡不著？”
“嗯！”
雨賀青把酒遞給趙子鋒與他碰了一下，而後咕咕的下了一大口。
“都迴大興了，還有什麽睡不著的？”
“我又不是大毅，對我而言迴家是禁錮，沒什麽值得高興的......”
雨賀青在旁邊一坐，也仰頭看起了天上的繁星。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還沒想好，先在大興軍裏混著吧。”
“你下午不還教育我說要踐行仁義麽！這才不過幾個小時，怎又成了混著？”
趙子鋒一笑：“嘻嘻嘻......這樣的事兒，你該去問大毅......”
雨賀青把酒兩口灌了下去，臉上很快浮現出微紅：“我看你趙子鋒就是個刺頭。本質上你和大毅都在撥開迷霧探尋真理，可......又有些不同。”
趙子鋒把酒瓶裏剩的那點子酒一口喝下：“哪裏不同？”
“大毅是拚了命的想改變，而你是拚了命的想逃離！”
“哈哈哈......說的好！不過理想的泡影總有被戳穿的一天，我又能逃到哪裏去呢？還是得麵對......才會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