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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頓飯吃得不算長,卻讓我覺得時間仿佛被拉得很慢。走出餐館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道上的燈光漸漸亮起,映照著每個人的臉龐。陸雲姐和江源抱著孩子走在前麵,瑤瑤和我跟在後麵,腳步不緊不慢。


    她忽然輕聲說道:“徐子墨,謝謝你能來。”我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她,笑了笑:“應該是我謝謝你們,讓我蹭了頓飯。”她抿了抿嘴,似乎想說什麽,但最終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我們走到路口,陸雲姐和江源準備打車迴酒店,瑤瑤則站在我身旁,目光望向遠處的燈火。我看著她,心裏忽然湧起一股衝動,想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又覺得無從說起。


    我和瑤瑤站在路口,夜色沉沉,街燈的光暈灑在我們身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影子。空氣中彌漫著雨後特有的清新,夾雜著一絲涼意。我們誰都沒有先開口,沉默像一層薄紗,輕輕籠罩在我們之間。


    我正準備道別,打破這沉默,瑤瑤卻忽然低聲說道:“我離婚了。”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塊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我愣了一下,脫口而出:“恭喜啊——”話一出口,立刻意識到不對,趕緊改口,“啊不,不是,說錯了,不好意思啊。”我有些慌亂,心裏懊惱自己怎麽會說出這麽不合時宜的話。


    瑤瑤沒有迴應,隻是低著頭,手指無意識地絞著大衣的衣角。我見狀,心裏一緊,連忙說了一堆安慰的話,語氣有些急促,像是想要彌補剛才的失言。可她依舊沉默,仿佛我的話都落在了空處。


    忽然,她靠近我,輕輕拿起我那隻戴著胡楊木佛珠的手。佛珠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光澤,她的手指觸碰到我的手腕,冰涼而柔軟。她低聲問道:“你還戴著它……那,那你還愛我嗎?”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像是壓抑了許久的情緒終於找到了出口。她身上的茶香沁入我的鼻息,淡淡的,卻讓我心頭一震。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覺得這一切仿佛浮生若夢,虛幻得讓人不敢觸碰。


    她見我沒有迴答,眼神漸漸黯淡下來,輕輕放開了我的手。夜風吹過,她的眼睛被風吹得微微泛紅,像是蒙上了一層薄霧。她的嘴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低聲說道:“算了,當我沒問吧。”


    我心裏一痛,像是被什麽狠狠揪住。再也忍不住,我急忙上前一步,將她緊緊抱在懷裏。她的身體微微一僵,隨後漸漸放鬆下來。我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來,聲音哽咽:“瑤瑤,我好想你……一千三百多個日夜,都沒有你。”


    她的肩膀輕輕顫抖,像是也在壓抑著情緒。我感覺到她的手指緊緊抓住我的大衣,像是抓住了最後的依靠。她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子墨,我也想你……每一天,每一夜,都想。”


    我們就這樣站在路口,緊緊相擁,仿佛要將這些年錯過的時光都補迴來。北湖的風依舊吹著,帶著涼意,可我們的懷抱卻溫暖得讓人舍不得鬆開。街燈的光暈灑在我們身上,像是為這一刻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


    良久,她才輕輕推開我,抬手擦了擦眼角,低聲說道:“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吧。”我點點頭,握住她的手,指尖傳來她的溫度,像是重新找迴了某種失而複得的珍貴。


    我倆坐在北湖邊的椅子上,湖水在夜色中泛著微光,像是無數顆星星落在了水麵上。微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卻也讓人感到一種難得的寧靜。我側頭看著瑤瑤,她的側臉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可眼神裏卻帶著一絲淡淡的憂傷。


    我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對不起,瑤瑤,當時的我太懦弱了,讓你背負了太多。你問我之前,我爸剛敲打了我,我不敢告訴他。後來你結婚時,我爸告訴我是他介紹的薛銘,我一氣之下三年也沒有迴來過……我還是太幼稚了。”


    瑤瑤轉過頭,看著我,眼神裏帶著幾分複雜的情感。她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溫柔卻堅定:“徐子墨,你不要那麽自責。當時我也有逼著和你分手,我們都有錯。”


    我看著她,心裏一陣酸楚,忍不住問道:“那次你來倫敦了,是吧?”她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低下頭,聲音有些哽咽:“我來幹嘛?你有人陪。”


    我伸手輕輕捧起她的臉,指尖觸到她臉頰上的淚水,冰涼而濕潤。我低頭吻去她的淚水,低聲說道:“我家娘子還是嘴硬,醋壇子。我和她隻是朋友,真的。”


    瑤瑤抬起頭,眼睛紅紅的,卻帶著一絲嗔怪。她伸手捏了捏我的臉,語氣裏帶著幾分無奈和寵溺:“徐子墨,就你一天姐姐妹妹多,我哪敢不醋?”


    我忍不住笑了,握住她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指尖:“那以後我隻認你一個姐姐,好不好?”她瞪了我一眼,嘴角卻忍不住揚起:“誰要當你姐姐?”


    我們相視一笑,仿佛這些年錯過的時光都在這一刻被彌補了。湖水輕輕拍打著岸邊,發出細微的聲響,像是為我們的重逢奏響了一首溫柔的樂章。


    我緊緊握住她的手,低聲說道:“瑤瑤,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輕聲迴應:“嗯,我也不會再放開你了。”


    夜風依舊吹著,帶著涼意,可我們的心卻溫暖得像是被陽光照耀。北湖的夜色靜謐而美好,仿佛整個世界都為我們停下了腳步,隻留下這一刻的溫柔與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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