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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曦聽到有些懵道:“現在嗎?”


    許斯晨迴道:“嗯……可以嗎?”


    南曦也沒矯情扒拉兩下就發到:“可以的。”


    片刻後,手機便傳來一陣清脆的提示音……女孩深吸一口氣,指尖輕點,瞬間接通了電話。


    隨著接通電話,一張略顯疲憊的少年麵龐出現在了屏幕之上。


    他的雙眼微微眯起,眼皮下透出淡淡的青黑色陰影,仿佛許久未曾好好休息過一般。


    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眸此刻也失去了些許光彩,顯得有些黯淡無光。


    額頭上的幾縷發絲隨意地散落著,還沾染上了一些細小的汗珠……南曦從未見過許斯晨如此憔悴過。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一般,少年眼盯著屏幕看著屏幕前的女孩沉默不語,氣氛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最終,還是南曦按捺不住內心的關切之情,率先打破了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溫和:“你還好嗎?奶奶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許斯晨從恍惚之中緩緩迴過神來,他那原本緊繃著的麵龐微微鬆動,極其艱難地從嘴角硬擠出一絲略顯僵硬的笑容,聲音有些沙啞地說道:“現在她還躺在監護室裏麵,但情況已經暫時穩定下來了。”


    就在這時,許斯晨仿佛再也抑製不住內心深處洶湧澎湃的情感一般,輕聲呢喃道:“南曦......我有點兒想你了......”這突如其來的話語,猶如一道閃電劃破寂靜的夜空,讓正在與他共情的南曦瞬間愣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地望著許斯晨,似乎完全沒有預料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南曦便迅速迴過神來,將自己半張精致的臉龐埋進了柔軟的被子裏。


    隻聽見她用略帶一絲羞澀和緊張的聲音,悶聲說道:“其實我也有點……想你。”


    盡管她努力想要掩飾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但那略微顫抖的語氣還是出賣了她。


    此時的許斯晨,看著眼前這個可愛又有些別扭的女孩,忍不住輕笑出聲調侃道:“這算是……心有靈犀?”


    南曦一聽,臉上的紅暈更甚,她嗔怪地瞪了許斯晨一眼,“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許斯晨微微收了收笑容,眼神柔和的看著女孩……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像是陷入了迴憶,“看著奶奶躺在那裏,我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無力。”


    ——


    許斯晨靜靜地坐在醫院那泛著冷光的椅子上,周圍的白色牆壁在昏暗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冰冷、單調,仿佛是一座沒有溫度的牢籠,將他困在這充滿不安與疲憊的世界裏。


    冰冷的空氣如同一把把利刃,劃過他的臉頰,刺痛著他的神經,那是醫院特有的消毒水氣味……


    南曦深知許斯晨被奶奶的病情壓得喘不過氣來,她想著為他驅散下心頭的陰霾。


    於是,她打開百度,在那海量的信息中搜索著能逗他開心的笑話。


    她的眼神專注而認真,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當找到一個自認為不錯的笑話時,她快速地念給許斯晨聽:“許仙給老婆買了一頂帽子,白娘子戴上之後就死啦,因為那是頂鴨(壓)舌帽。”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許斯晨,期待能看到他臉上浮現些笑容。


    許斯晨先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仿佛思緒還沉浸在對奶奶病情的擔憂中。但僅僅是一瞬間,他像是明白了笑話的含義,嘴角微微向上牽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有些苦澀的笑容。


    那笑容裏有對南曦努力逗他開心的感動,也有在這沉重氛圍中強撐起來的一絲輕鬆。


    他的笑聲有些幹澀,在寂靜的走廊裏顯得有些突兀,又帶著幾分讓人心疼的無奈,就像黑暗中努力閃爍的微弱火光。


    南曦心疼地看著他,“你別太擔心了,奶奶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別把身體累垮了。”


    “嗯,我知道的。”許斯晨點了點頭。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許斯晨的精神似乎好了許多,臉上也有了些血色。南曦看著他,暗暗鬆了一口氣……


    慢慢地,南曦那沉重的眼皮開始不受控製地合攏起來,她感到一股難以抵擋的倦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起初,她還努力掙紮著想要保持清醒在和許斯晨聊聊天,但那股強大的困意卻越來越強烈,最終徹底戰勝了她的意誌。


    她的頭漸漸低垂下去,唿吸也變得平穩而深沉……


    許斯晨靜靜地坐著,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著不安與疲憊。


    他手中緊握著手機,屏幕散發的微光映照在他滿是倦意卻又溫柔無比的臉上。


    手機畫麵裏,南曦安靜地睡著,她的睡顏恬靜而美好……


    少年的目光緊緊地鎖住屏幕,仿佛整個世界就隻剩下南曦那甜美的睡臉。


    他的眼神中,有想念、有眷戀、有深情,那是一種能穿越屏幕的情感,如同藤蔓般在這寂靜的空間裏肆意蔓延。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盯著,像是要把這畫麵刻進自己的靈魂深處,成為這黑暗時刻裏最璀璨的光。


    他緩緩地抬起手指,指尖輕輕地觸碰著屏幕,就像在觸摸著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隔著那冰冷的玻璃屏幕,他的手指劃過女孩的臉蛋,動作是那樣的輕柔,仿佛害怕這稍一用力,就會驚擾了女孩的美夢。


    那輕輕的觸摸,帶著他所有的思念和愛意,每一次滑動,都像是在訴說著那些無法言表的情話。


    醫院裏消毒水的味道、偶爾傳來的儀器的滴答聲,都漸漸隱去,許斯晨的世界裏隻有南曦。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停留許久,沿著女孩的輪廓描摹,仿佛能感受到她唿吸的溫度,那輕柔的氣息仿佛透過屏幕……


    在這充滿病痛和不安的醫院走廊裏,宛如一座溫暖而堅定的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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