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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曦跟在張鼎中身後,張鼎中一出現,就有不少其他醫院跟他相仿年齡段的老者熱情地迎上來,他們熟稔地寒暄著,笑聲迴蕩在大廳裏。


    對麵有人看著跟在張鼎中身後的南曦,眼中帶著探究:“張老,這不會就是你說的從不久前國外迴來的好學生吧?”


    張鼎中笑容滿麵,眼中滿是自豪:“對啊。”


    隨後,他開始給雙方介紹,對麵的人聽聞南曦是南老的孫女,不禁眼神深邃地多看了她幾眼,滿是驚歎:“這小姑娘竟然還是南老的孫女,還真是深藏不露啊!”接著便是幾句寒暄且虔誠的誇讚。


    會議快要開始,南曦隨著服務生的指引,陪著張鼎中來到位置前。


    張鼎中坐在第一排,那是屬於行業領軍人物的位置,備受矚目。


    南曦則坐在他身後靠後一點的位置,側邊就是走廊過道,視野開闊,可以看到整個大廳的動靜。


    剛一坐下,南曦的目光掃向前方桌麵的銘牌,瞬間愣住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身著黑色高定西服的男人邁著沉穩的步伐走近。


    許斯晨帶著一身冷峻之氣走近,得體地和張鼎中等前排領軍人一一寒暄。


    他身姿挺拔,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場。


    許斯晨跟隨張鼎中介紹的話語,目光自然而然地看向南曦。


    南曦正垂首翻看著會議資料,同一瞬間察覺到那道灼人的視線,她握著資料的手指微微收緊,幾不可察地頓了頓,抬眸望去。


    張鼎中不動聲色地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他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促狹,目光在許斯晨和南曦之間流轉一圈後,輕輕擺了擺手,那個動作幅度極小,卻又表意明確,仿佛在無聲地說:“去,打個招唿吧。”


    許斯晨心領神會,微微點了下頭,那模樣竟帶著幾分少年時的乖巧。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給自己鼓足了勇氣,隨即朝著南曦大步走去。每一步都邁得沉穩有力,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藏在衣袖下微微攥緊的拳頭,泄露了內心的一絲緊張。


    南曦看著眼前這個幾年沒見的男人,曾經無數次在腦海中幻想過重逢的場景,可此刻真的見到了,卻喉嚨發緊,有些說不出話。


    七年的時光,像是一把神奇的雕刻刀,將曾經那個青澀的少年雕琢成了如今這般成熟穩重的模樣。


    他以前垂下來的頭發,如今用發膠梳上去了不少,隻留幾縷垂在額前,顯得更加利落帥氣,個子似乎也更高了,寬肩窄腰,整個人站在那裏就如同一棵挺拔的白楊。


    此時許斯晨也專注的望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孩,幾年未見,她真的毫無預兆地出現在自己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胸腔裏肆意敲打,每一下都撞得生疼。


    喉結滾動,聲音帶著一絲暗啞和輕佻:“好久不見,你就是張老的優秀徒弟?”話語間,那刻意維持的疏離感,卻被眼底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出賣。


    南曦心頭一顫,七年的時光仿若一道鴻溝橫亙在兩人之間,那些未曾解開的誤會、被歲月塵封的情感,在這一刻被悉數喚醒。她深吸一口氣,挺直脊背,揚了揚下巴,語氣清冷中透著堅定:“是的。”


    許斯晨微微頷首,似是在給自己鼓勁,下一秒,他徑直伸出手,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在空中懸停,目光緊鎖南曦。


    與此同時,他嘴角勾起一抹略顯生硬的微笑,開口說道:“剛剛聽張老提起,說找機會,讓我好好認識一下他位極出色的徒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話雖說得客氣,可眼神裏的那一抹複雜情緒卻怎麽也藏不住,似眷戀,又似悵惘。


    南曦見狀,沒有絲毫猶豫,右手迅速抬起,精準地握住許斯晨的手。


    就在兩手相觸的瞬間,許斯晨像是被一道電流擊中,下意識地收緊手指,骨節分明的手緊緊握住南曦的手,那力度仿佛帶著這些年壓抑的思念與不甘。


    掌心相貼,他清晰地感受到南曦手上傳來的溫度,熟悉又陌生,如同他們之間如今的命運。


    他的手微微顫抖著,這細微的顫動泄露了他極力掩飾的內心波瀾,曾經無數次幻想過的重逢,真的來臨,竟讓他這般慌亂。


    南曦察覺到他手上的異樣,微微用力握了握,便即刻鬆開,眼神始終保持著禮貌與坦蕩,可微微顫動的睫毛還是暴露了內心的波瀾。


    他下意識地將手縮迴,插進褲袋,試圖藏起那微微顫抖的指尖,臉上重新掛上那副看似雲淡風輕的笑容,隻是那笑意如同浮在水麵的泡沫,一戳即破。


    此時,他微微調整了一下情緒,開口問道:“一會兒發言名單裏,我看有你?”聲音裏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


    南曦微微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自信:“是的,我負責我們這個科室疑難的病例發言。”她挺直了脊背,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專業而篤定的氣場。


    許斯晨眼中閃過一抹亮色,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帶著幾分克製的鼓勵說道:“那挺好,我相信你能應對自如。這些年你積累的經驗,加上張老的悉心指導,這次發言必能震撼全場。”


    說罷,他向前邁了一小步,眼神裏滿是真誠,仿佛又迴到了曾經的時光,隻是那潛藏在眼底的一絲落寞,還是被細心的南曦捕捉到了。


    南曦察覺到他的靠近,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半步,臉上的笑容依舊維持得無懈可擊,隻是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試圖擾亂那撲麵而來的壓迫感。“謝謝,希望如此吧。”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有人熱情地湊過來找他打招唿。


    南曦見此,暗暗鬆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變得更加自然。


    她輕輕點頭示意,隨後重新坐迴凳子上,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微微攥緊,像是在平複自己略顯慌亂的心跳。


    許斯晨打完招唿後,迴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位子上翻看手冊的南曦,轉身邁開腳步往迴走。


    那眼神裏裹挾著眷戀還有一絲侵略。


    他邁著沉穩有力的大步,每一步落下,都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場,不緊不慢地迴到座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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