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謙跪在這兩塊墓碑前,手裏還拿著那張信。可是昨天他還看到武夫人好好的,怎麽會一下子就離去了呢?可是再這麽問,也沒有人會迴答他了。
他又想到武甑還沒醒來,於是就站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轉身走了。不過他好幾次都會迴頭看著這兩塊墓碑,看一眼,心就疼一點。
到了東瓦村時,不少村民都圍在武家宅子附近,武謙見狀想問清楚什麽情況,可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句稱唿。
“哥。”
武謙呆愣住,慢慢偏過頭看,發現是武甑。他現在看起來的樣貌叫武謙哥哥也不奇怪。不過武謙卻是很驚,他顫抖著抓起武甑的手,問道:“你,你叫我什麽?”
“哥啊,怎麽了?”
“你,你現在,叫什麽名字?”武謙接著問。
武甑感到疑惑,道:“哥,我叫武謙啊,你忘了我嗎?”
聽到這裏,武謙的腦袋瞬間死機一片,耳鳴聲響起,而周圍的村民道:“武甑啊,你怎麽現在才來?你弟他方才就醒了。”
武謙聽到周圍人都叫他武甑的名字,就找了個借口,慌裏慌外跑到一個河邊,本來他覺得難道自己變成武甑了不成,等看清楚自己的臉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哥的樣子。”
可是,他們又為何會叫武謙作武甑?其實從小時候他們倆就容易搞混,因為他們兩個長得太像了,身高,樣貌基本都是一個樣子刻出來的。
“難道是因為自己現在看起來比哥大?”武謙想著。
不過也是,武謙一直待在房間裏不出去,過去六年樣貌也是會比飛升後的武甑看上去大,村民們認錯也正常。
正當他準備迴去時,身後又傳來黎淵的聲音。
“武謙,你好啊。”
武謙如遭雷劈,他憤怒的轉過身來,可發現身後什麽都沒有,正當他以為是自己幻聽時,黎淵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你現在要去糾正你不是武甑嗎?你也不想想成為武甑的滋味嗎?”
武謙聽完,迴道:“我不是你,你給我出來,我要殺了你!”
黎淵笑了一聲,迴道:“放心,你會需要我的。”
說完武謙也再沒聽到黎淵的聲音,他也不管了,直接迴去了。
武謙迴去的時候,他並沒有承認自己究竟是不是武甑,麵對村民們的問題,他簡單附和兩句,就帶著武甑迴了武家宅子。
迴去後的第一件事,他就開始問武甑一係列的問題。
“你現在真的是武謙嗎?”
“我是誰,我叫什麽?”
“我真的是你哥哥嗎?”
.....
一連串下去武甑也納悶了,他抓著武謙的手,道:“哥,我不是說過了我是武謙了嗎?還要我講多少次嘛。”
聽到這,武謙也不問了。他終於是相信了這個真相。
武甑失憶後以為自己是武謙,把武謙認作哥哥。武謙的記憶也存進了他的腦子裏。就是兄弟倆反了過來。
“對了,哥。”武甑道。
武謙疑惑,隻聽武甑道:“哥,娘呢?”
聞言,武謙的眼睛裏又浮現出一層迷霧,迴道:“娘她,昨晚走了。”
武甑聽到這,愣了好久,他以為武謙會跟他說,娘去外麵還沒迴來,娘去買菜了,可是這個迴答他還沒反應過來,問道:“走了?娘和爹一起去外麵了嗎?”
武謙有些震驚的看向武甑,小心翼翼開口問道:“你等等,現在你幾歲?”
“三十一歲啊,怎麽了?”
“.....”
糟了,武甑現在的記憶竟然是六年前的記憶,當時的武老村長還沒有死。武謙抿著嘴,說不出話。
他覺得武甑現在這樣一定和黎淵脫不了關係,於是便對武謙道:“是啊,爹娘去了外麵,過幾天才迴來,先睡覺吧。”
武甑聞言,也迴了自己的房間睡去了。這裏又隻剩下武謙一個人。他還沒有適應武甑變成這樣,以往都應該是武甑對自己這麽說的,現在輪到他對武甑說,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慢慢的,他躺在床上,也睡了。
在夢裏,他又夢到了黎淵。黎淵在夢裏對著他道:“你想清楚了嗎?武謙。”
“想清楚什麽?我告訴你,把我哥的記憶恢複過來!”武謙怒道。
黎淵卻不緊不慢,開口道:“你真的不想試著當當你哥的身份嗎?”
武謙被這麽一問,立馬迴道:“這是我哥的身份,自然就得讓他自己來,我有我自己的身份,我叫武謙!”
黎淵最擅長的便是利用人的虛榮心,轉而能控製他們的心智。
一般情況下,到了這時候這個人肯定是被他迷惑了,不過武謙這個人硬是拖了這麽久,這還是黎淵第二次遇到這麽難搞的人。
黎淵聞言,輕笑道:“但是,你已經跨出這第一步了,你哥他現在這個樣子,天上那位給他的時間也快到了,你要怎麽讓他迴天庭去?”
“你把我哥的記憶恢複迴來不就好了?”武謙道。
黎淵:“哪有這麽容易就可以把他恢複過來?你太天真了。”
“你說什麽?我哥這樣不是你弄的?”
黎淵那股黑團漸漸形成一個人的身體,身高看起來比武謙高,他背過身,道:“是我弄的沒錯,不過這妖術我可解不了。要他自己想辦法才能破解。”接著又補充道:“你殺了我也沒用,他還是不會恢複過來。”
武謙聽完黎淵說的話,怒氣又竄了上來,他掄起拳頭衝了上去,可他在夢境裏,他的拳頭剛接觸到黎淵就被彈開了。
“咳咳!你為什麽要纏著我整整六年?”
黎淵:“因為,我是鬼啊。鬼纏人不是很正常嘛?”
武謙啞口無言,他痛恨麵前的人,可是自己太懦弱,隻是一個普通人類,隻有被吃的功夫。
他想到一個政策,於是道:“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麽?”
“我想讓你代替你哥上天庭,幫我做一些事情。”黎淵迴道。
“?”武謙疑惑中,就被一股強有力的風吹到一間廟裏,裏麵供奉的神明顯的正是武甑。
黎淵指了指上麵的神像,道:“現在這上麵供著的,可就是你了。”
說完一陣煙霧迷上武謙的眼睛,等再睜開眼時,武甑的神像就變了個樣子,變得更年輕,而自己的樣子,也變了。
看著自己這張年輕的臉,不知為何,一股不知道什麽的感覺湧上他的心裏。
“你現在就是武甑,也是上天庭的武甑真君了。”
天亮了,武謙也起了床,跟平常一樣,他洗漱完後照樣出門,不過不一樣的是,村民們叫他的名字,是武甑。
他默默應了,也漸漸適應了。
最讓他感到緊張的,是上天庭的帝尊招他迴去了。他便在心裏默默念道:“我是武甑。”
他同意黎淵的條件,其實是想借助自己成為神官然後有了法力去抵抗他,哪怕是徒勞,自己也有能力去保護自己的哥哥,也可以幫助武甑恢複記憶。
等到了迴去那天,他穿上武甑剛下凡時的衣服,努力把自己裝得像武甑的影子。不過即使他不裝,也沒幾個人知道他,因為他們長得太像了。武甑在這時候走了出來,他對著武謙道:“哇!哥,今天要迴去了嗎?”
武謙看著武甑,心裏有數不清的情緒,但還是迴道:“是啊。”
“那哥,下一次迴來是什麽時候啊?”
武謙也沒想過這一次上去會什麽時候迴來,於是道:“我也不知,不過有時間我就會迴來的,放心。”
“有哥在。”
這句話他聽了無數遍,不過這一次他沒想過會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武謙也坐在武甑的神像前等待著。
終於他聽到那聲鍾響,睜開眼,自己已經身處在天庭。
他從沒見過這場景,眼前的一幕幕他都讚歎不已,無數的天宮,漫天的白雲星星,其中還有好幾座山,上麵還有天梯,旁邊還有正在翱翔的神鶴,這完全符合普通人幻想的天庭。
武謙努力裝的克製,每當有一神仙路過時,他都會避開,因為如果有一些認識他而他不認識他們的話,就糟糕了。
終於,他到了天門。這扇門非常大,門邊鑲著黃金,中間還有一個淺紫色的屏障,周圍還站著幾個天兵看守。
其中有一個天兵道,道:“請出示通行證。”
武謙不知道通行證是什麽,就在想怎麽辦時,旁邊就有一個神官拿起自己腰間的玉佩給那幾個天兵看時,天兵們就恭敬道:“玄隱神君,請。”
旁邊的正是白曦悅,她現在剛從凡間上來,臉上的汗還沒擦完,正氣喘籲籲的,她也從旁邊看到了武謙,就打了個招唿,道:“嗨,武甑。”
武謙連忙打好狀態,迴道:“好久不見啊,玄,玄隱神君。”
白曦悅這位神仙他聽武甑講過,也知曉她的稱唿。
不過白曦悅感到疑惑,畢竟以往武甑都是叫她悅姊,現在這麽稱唿確實有些陌生,於是道:“這也才過去沒多久啊。”
武謙也終於反應過來天上的時間是和凡間不同的,於是便道:“啊,我在凡間待了差不多十幾天了,待糊塗了吧,哈哈...”
武謙也看到自己腰間的那塊玉佩,拿給天兵看。
天兵看完,也雙手抱拳,恭敬道:“武甑真君,請。”
每個神官飛升後都會有一塊通行玉佩,每個人都不一樣,形狀也不一樣。
玉佩分為四種顏色,分別是綠色、紫色、紅色和金色。其中,綠色的玉佩代表著一些地位較低的神官,他們的法力相對較弱,有些人甚至隻是在天庭幫忙跑腿辦事的角色。而紫色的玉佩則屬於那些地位稍高的神官,就像武甑這樣的,雖然他飛升的時間不長,法力也不算強,但也絕對不弱。至於紅色的玉佩,則代表著更高的地位和更強的法力。擁有紅色玉佩的神官通常都有著眾多的信徒和香火供奉,而且他們的年齡也都相當大,基本都超過了五百歲。這些神官的法力強大到足以獨自處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事務。最後,金色的玉佩無疑是最具權力的象征,隻有像帝尊這樣坐擁千年之力的神仙才有資格佩戴。目前,整個天庭也隻有三個人擁有金色玉佩。
那就是帝尊,壽生大仙,還有一個例外。
神官的法力來源可以通過,修為,靜坐,閉關,信徒,香火來獲取,不過最主要的就是信徒和香火這兩者,誰的香火最多,誰的法力就越多。
當然,法力越高,權力與職位就會往上提。不少神官會為了提高法力不惜一切代價,也做出不少齷齪事情,隻是沒人知道罷了。
神官的地位也會隨著時間來篩選,因為總會有神官露出馬腳,做出什麽事情遭受被貶。管理神官職位的理仙官就會在人間篩選一些能力好,優秀,舍己為人,無私奉獻的凡人飛升。隨著時間篩選是因為有一些神官老實,但是香火不好,法力就慢慢減弱,自己的職位也會下降。
可是近幾年擁有紅色玉佩的神官越來越多,競爭就越來越大,因此理仙官也累了好幾些日子。
人間存在有一種金土。說是金土,其實並不是有黃金,隻是這土裏麵有著一些日月精華的福珠,吸收的辦法就是靜坐。這金土十分金貴,雖然人間有很多,不過也有分等層的。
“一層容易找,不過福珠少;二層差不少,不過沒人搶;三層最搶手,可是最難找。”
不少神官會為了這三層的金土,弄壞了人間好多莊稼,不少凡人家裏揭不開鍋,因此凡間就流傳著這麽一句話:
“天上神仙競金土,難得金土苦百姓。”
帝尊知曉此事,就出言道,如果金土存在於百姓的莊稼裏,絕不拿,絕不搶。
除了找到的金土上沒有莊稼或房屋。可是誰又能保證自己會用什麽手段得到金土呢?誰也說不準,誰也不知道。
等進了天門後,武謙看到不少他在凡間的廟裏供奉的神官,感到稀奇,不過為了維持武甑的形象,他隻好把這些他感興趣的東西壓下去。
他第一件事就去找帝尊,以他的現在的樣貌,誰都會覺得他是武甑。不過其中還是會有些神官的眼睛靈,說他現在看起來比以前年輕不少。
他隻是笑笑,迴道:“我挺喜歡這張皮的,就用著了。”
到了帝尊所在的宮殿,這裏富麗堂皇,裏麵的裝飾及布置就很難不猜出這裏住著的人權力是有多大,帝王的象征。
天庭的帝尊,是三界之中稱為“無敵二王”中的其中之一。是天上的君王,做到真正的萬人之上。二王,指的是天上的帝尊,地下的鬼王。
這兩位,是三界之中無敵的存在,沒有人可以戰勝他們其中的一位。
帝尊,真名叫做嬴龍。早在兩千五百多年前飛升,坐擁千年之力。飛升前享有文武雙全,天資過人的美稱。飛升後,過去五百多年後被人擁為帝尊,法力巨大,香火無數,當之無愧的天之仙,既是武神也可是文神。
等帝尊看到武謙來了時,道:“武甑真君,你的弟弟可還有哪裏不好?”
武謙聞言,恭敬迴道:“已無大礙,多謝帝尊關心。”
擱著中間的十幾條台階,武謙看到了站在帝尊左右兩側的神官,想必這兩位就是武甑跟他講過的帝尊左右臂:
男的叫做樊越,女的叫做翟蠶。他們是帝尊處理事情的得力幫手,是帝尊的左右臂。
這時翟蠶道:“武甑真君,這幾日在凡間過得可好?有無麻煩?”
武謙聞言,又想到武老村長及武夫人,不知要迴答些什麽,但最後還是迴道:“沒有什麽麻煩,過得還算不錯。”
翟蠶聞言,抬頭看了看帝尊,似乎想說些什麽,卻被旁邊的樊越打斷道:“那就好,沒有什麽事情的話,請武甑真君迴到你的博玟殿,最近又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去處理。”
武謙聽完,迴道:“是,在下告退。”
說著便退著離開宮殿,迴了武甑的博玟殿。
等武謙走後,翟蠶問道:“帝尊。他的父親六年前離去,母親則在這幾天才走的,他為何要說自己無事?”
樊越迴道:“他的事情我們就無權插手,現在他僅存活著的親人就隻有他的弟弟了吧。”
帝尊沒有說話,他的眼睛看著武謙離去的背影,似乎在告訴他:
“成為神仙的代價,總會讓你覺得痛不欲生。”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真正的武甑此時卻是在凡間。
武謙迴到武甑的博玟殿,剛推開門,裏麵就有厚厚的一遝卷軸等著他批改。他歎了口氣,就進去拿起筆開始幫武甑處理這些卷軸。
其實武謙的能力跟武甑差不了多少,處理起事情來也是十分可靠的。過了一會,堆得亂七八糟的卷軸就被他整理的幹幹淨淨,信徒們的願望他也在耐心聽講,耐心處理。
一切忙完後,可他卻不感覺累。
“難道神官還有增強體魄的能力?”武謙心裏想著。
想著便起身參觀參觀武甑的宮殿。
這裏基本都是書籍,難怪叫博玟殿呢。逛了一圈後,他發現在一個書台上,放著一個雕像。
武謙看著看著,很久沒有出現的情緒此時卻在慢慢上湧。
這個雕像,是當年武夫人給武甑的荷花雕像。武甑是黃金的,武謙是白銀的。
當時的他,是他最不想提起的過往。武甑飛升後鄉親們的嘲諷,他以為武夫人更偏愛武甑,所以把黃金的雕像給了武甑。
不過他並不是對武夫人有偏見,武夫人到頭來還是愛他的。如果鄉親們沒有那麽說的話,也許黎淵就不會找上武謙,武老村長,武夫人就不會死,武甑也不會失憶。
可是結局已定,再無修改。
武謙又想到自己的白銀雕像放在哪裏,就想著過幾日再下凡尋找.
他就這樣用著武甑的身份過了幾個月,這裏的幾個月指的是凡間的時間,並非天庭的時間。
終於,他有一個任務需要下凡,他便借助這次機會迴了武家看看武甑,順便去找找那荷花雕像。可事不遂人願,他迴了武家後,眼前的景象讓他震恐萬分。
武家的門外,都是村民們丟的垃圾,雞蛋,菜葉子,石子什麽的。
武謙見狀,趕忙上前阻止,村民們一見他下凡,就都圍了上去,帶頭的幾個大媽喊道:
“武甑啊!管好你弟弟,你看他做了什麽?”
武謙聞言,轉頭看向武甑,他現在蹲坐在地上,麵對村民們的謾罵,他全不當迴事。隻是默默的抱著一個東西。武甑微微愣住,他從來不會覺得武甑會有這一副樣子,可很快反應迴來,把武甑護在身後,對著村民們道:“我不知道我弟弟做了什麽,可鄉親們,你們也不能這麽對他啊!”
“沒做什麽?你看他把我家小孩打成什麽樣了。一個三十幾歲的人了,還跟個小孩計較。”其中的一個大媽拉著自己的兒子出來道。
武謙看清楚這小孩,聽她說的這麽嚴重,其實也隻不過一點皮外傷而已。武謙於是道:“這也不嚴重啊?再說了您兒子也差不多二十出頭了吧?還叫孩子呢。”
那大媽一聽,就不樂意了,道:“哎我說武甑,我兒子這麽金貴也是他武謙能碰的?還不是仗著你是神官來欺負我家兒子,你說對吧,兒子。”
這大媽的兒子長得肥頭大耳,一摸肚子上全是肉,還留著寸頭,實在不討人喜歡。
那大媽的兒子聽到自己的母親這麽說了,也站出來指著武甑道:“我不就是拿了他的白銀雕像,就把我打成這樣,比我大八九歲不會讓著我嗎!”
武甑聞言,站起來道:“我告訴你,小胖子,這雕像你敢拿,我就敢把你手剁下來。”
那大媽又是喊道:“哎你看你看,說他兩句還不樂意,不就是一個破白銀雕像嘛,咱以後有的是。”說完還不忘白了武甑一眼。
這話剛說出口,武謙也不樂意了,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站在那大媽麵前,道:“大媽,你這話說的我也不喜歡聽,什麽破白銀雕像?那是我娘留給我弟的!”
這氣勢,那大媽也像是泄了氣一般,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他的兒子也被武謙嚇到,躲在大媽的後麵不敢看他。
這胖子,叫做徐鵬。
接著,武謙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是徐鵬知道了武甑有一個白銀雕像,就想著趁晚上把它偷了賣錢。武甑晚上起來發現自己的白銀雕像不見了,想去外麵尋找,恰好碰上手裏捧著雕像的徐鵬,所以上前去搶迴來,他的力氣比徐鵬還大,徐鵬見狀便叫來幾個小弟把武甑鉗住,自己則偷偷跑出去。
到了第二天,武甑找到了徐家,剛進門就直奔徐鵬的房間,發現他正拿著錘子想把它砸了,武甑抄起旁邊的棍子,把徐鵬等打了個狗吃屎。等大媽迴來時,武甑已經抱著雕像離開了,這裏隻剩下徐鵬等狼狽地躺在地上。
大媽知道便去武家找武甑理論,還叫來一些愛找事的村民來搗亂。於是便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武謙聽完,也是來氣,對著徐鵬道:“小胖子,你幹什麽吃的的去我家宅子偷拿我弟的雕像?做賊?”
那大媽聽到有人這麽稱唿自己的兒子,迴懟道:“你怎麽說話的?你才是賊!”
“您兒子大半夜沒事跑我家來鬧事,我弟這屬於拿迴自己的物品,有錯嗎?”武謙問道。
“那也不能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吧?再說了一個破....”大媽立馬改口,道:“一個白銀雕像值多少錢?”
“他雖然不值錢,但那是我娘留給我的!”武甑怒喊道。
他的身高也跟武謙一樣,都是一米八幾,兩人站在這裏,格外的惹眼。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什麽..”
“這八卦就這樣啊,還不如不來呢。”
.......
村民們紛紛指著大媽說起來,那大媽也覺得這情況對自己不利,便撂下狠話拉著徐鵬走了。
武謙也鬆了口氣,轉身對著武甑道:“哥...”
對上武甑詫異的眼神,武謙也反應過來,改口道:“小弟,你沒事吧?”
“沒有什麽事,話說迴來,哥你怎麽下來了?”武甑問道。
“啊,有任務就下凡了,順便看看你。”
武甑聽完,眼裏有感激也有責怪,感激的是武謙能下凡來為自己解救,責怪的是武謙一年沒有迴來看他。
武謙聞言,看著武甑這張臉,有說不上過來的話,如果在以前,問這個問題的應該是武謙,而不是武甑。
他現在也慢慢接受武甑這個角色,可叫武甑弟弟他還沒有完全適應。他剛想開口,武甑就暈倒了過去。武謙見狀趕忙扶著武甑迴了房間。
武甑瘦了很多,麵容憔悴些許,反觀武謙,他現在氣色紅潤,精精神神。他又想到以前,自己躺在床上六年到底是怎麽撐過來的,那時候的樣子肯定非常難堪。
武謙的心裏還是有些許不平衡,他現在過得好日子原本都是武甑的,自己現在應該是像武甑現在的。他又想到一個問題,就是武夫人武老村長死了的消息他還不知道,他還傻傻的以為二老去了外地。
那他這一年裏怎麽吃,怎麽生活?
他忘記了這些問題,所以看向武甑時,眼裏都是歉意。
“哥,對不起,這一年多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麽過來的,自己一個人..你撐住,以後我一定會找到恢複你記憶的方法的。”
說完給武甑熬了一碗粥放在床邊,自己則迴了房間,正當他準備入睡時,門口卻發出黎淵的聲音。
他一年沒有聽到黎淵的聲音了,所以試探性開口:“誰?”
黎淵漸漸從窗戶飄進來,對著武謙道:“這樣的好日子,你過得開心嗎?”
“你和你哥現在可是天差地別,你還想迴去成為以前的武謙嗎?”
武謙啞口,不知道要迴複他什麽,於是也問他道:“你到底要我做多少事情才肯放過我們?”
黎淵:“我要你做的事情,你已經達到兩個目的。最後一件事,明天我就會告訴你。”
說完,他就消失在武謙的眼前。武謙還在疑惑那兩個目的是什麽時,武甑的聲音卻在門口傳來。
武謙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於是就沒有理會,睡了過去。
早晨,武謙收拾完東西準備去做任務。剛打開門,他就發現武甑此時正蹲坐在他的房間門口。武謙嚇了一跳,反應過來連忙把他扶起來,問道:“..小弟,你怎麽在這?”
武甑抬眼,對上武謙詫異的眼神,道:“我以為哥又走了,隻剩下我一個。”
“你就是因為這個昨晚才一直待在這裏啊?”武謙問道。
武甑點頭,指著武謙身後的包袱道:“你看,哥你都收拾好了。”
武謙瞥了眼自己身後的包袱,歎了口氣,道:“這包袱是我從天庭上拿的一些書籍,不過我不會那麽早上去的,放心吧。”
武甑聽到有天上的東西,於是便問武謙道:“那哥,可以給我看看嘛?”
武謙也拿下背後的包袱,打開拿出裏麵的書籍,擺放給武甑看。
不過這幾本書,武甑在之前就看過了。怪不得他會說看起來很熟悉。武謙的身形微頓,他也明白這幾本書原本就都是武甑的。
武甑看著看著,窗外飄進來一隻蜻蜓,二人都沒有注意。
過了一會,武甑便放下書籍,問道:“哥,你能帶我去個地方嗎?”
“什麽地方?”武謙問道。
“過一會你就知道了。可以嗎?”
武謙也沒多想,便讓他帶著自己去他所要去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後,這裏是離東瓦村較遠的一條河流。武謙正疑惑武甑為何要來這裏,剛想詢問,他就被嚇了一跳。
“武謙,你想清楚了吧?”
這話是從武甑口中說出來的,可語氣卻是黎淵的。
方才的蜻蜓,就是黎淵幻化而來,趁機飄進武甑的意識,控製了他。
因為武甑現在是處於被動狀態,任何一種可以控製心智的法術他現在都抵抗不了。
武謙往後退一步,捏緊拳頭,道:“你最後一項目的到底要我做什麽?”
黎淵抬起頭仰望著天空,嘴角掛上笑,道:“你哥現在,已經在慢慢恢複記憶了哦。”
武謙一聽,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不過黎淵這時道:“你就要失去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了,你甘心嗎?這一年多來你所做的一切不就全都白費了?”
此話剛出,武謙抿著嘴不語。
黎淵卻在喋喋不休。
“你現在就差這一個任務就可以晉升紅色玉佩了,你要把這個來之不得的功勞還給你哥嗎?”
“你忍心嗎?”
這四個字充斥在武謙的耳朵裏。這一年多,他都在認真對待帝尊給他的任務,他的法力也逐漸增強。也適應神官的職位。說起這一年,他做的一切剛開始都是為了武甑,可慢慢到了後來,適應了,也漸漸為自己著想了。
他都快忘記自己的初衷是什麽。
等到武謙迴過神來,他抬頭對著黎淵,道:“我,這些東西原本就是我哥的!我沒有資格奪取!”
黎淵愣了半秒,問道:“你,是真的白癡。”
“世上哪有這麽純正的兄弟情,到了後期奪取利益的時候,就會把你摔得有多慘!”
“你想想後果,你哥恢複記憶後,會怎麽對你?”黎淵問道。
武謙抬起的頭低了下去。
“你爹娘全死了,基本上都是為了你,他會恨你嗎?等他再一次成為神官,一直待在天庭不理你了,你該怎麽辦?”
“你就又要承受那些嘲諷,即使比你小的人都會嘲笑你,窩囊,沒用。”
“你真的甘心嗎?”
武謙開始猶豫。可他就是因為這個猶豫,達到了黎淵的目的。
“從你開始默認別人叫你武甑的時候,我第一個目的就達到了。”
你的猶豫,就已經輸了。
說著黎淵便從武甑的身體裏飄了出來,轉而飄向武謙。
“我一開始的目標,就一直是你。”
其實在七年前,黎淵還在凡人間四處漂流。他一直在控製這些凡人們的意識來增強鬼氣。有的人就是醒不來,又有的人就是醒了也是癡呆的。
等到他在一次偶然間他發現了武謙。當時的他還在外麵打工,黎淵隱隱約約感覺到他身上有渡鈤氣。於是他就開始跟蹤他。
黎淵還聽說了武謙的哥哥是神官。這就更令他感到興趣。
於是他便控製了餘荻,接著他的身體先迴了東瓦村。
他先是給武謙下了毒,借這個機會本想控製武謙。但沒想到武謙的父親,武老村長身上居然有他一直尋找的渡刖氣。
他設了個分身,一個先控製餘荻,另一個先進入武謙的夢裏擾亂他的意識。
等到後來就發生了接下來一係列的事。
等武謙醒來時,就已經不是原來的武謙了。
他現在,是另一個人。
他先把武甑安頓好,接著便去了一個山洞裏。
裏麵非常黑,看起來就是很危險的地方。換作以前,武謙就不會進去。可他現在是誰?二話不說他便要抬腳進去。卻被一個老頭叫住了。
這個老頭長的很瘦,也很矮。武謙現在的性子就不是以前那樣了。他不去理會那個老頭,徑直走了進去。
可走了一半後,武謙發現這個老頭就一直跟在他後麵,於是他便問:“老頭,你幹什麽?”
這老頭也是神神秘秘的道:“小夥子,你捎上我一起唄!我可聽說裏麵長著一種草,可珍貴了!”
確實,黎淵要找的就是魁草。
武謙:“你趕緊把身體還給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他在意識裏跟黎淵對話。
黎淵卻不以為然,在心裏告訴他,現在他不怕武謙會做些什麽了。接著便迷暈了武謙。
黎淵對著這個老頭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裏麵有魁草的?”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哎我說,你這小夥子是想獨吞裏麵的魁草嗎?我也是看裏麵黑漆漆對的擔心有危險才不敢輕易進來的。”
黎淵聞言,露出一個假笑,道:“那行,您先請吧。”
說著便給他讓了一條路,那老頭開心得不得了,他以為要發財了,沒想到黎淵在他的背後,狠狠地刺了一刀。
鮮血頓時流了一地,那老頭睜大的雙眼慢慢充血,最後便倒地不起了。
黎淵冷眼看著這個老頭,戲謔道:“凡人的虛榮心總是這麽貪婪。”
解決完便繼續尋找魁草。
魁草,在幾千年前就存在於世。對人類有兩個用處。
一個好處一個壞處。好處就是可以製成食物,有強身健體的作用。也可做成草藥;壞處就是,它裏麵有包含一種可以迷暈人的物質,從中提取出來便可拿來迷暈人類。
在以前魁草遍地都是,可到了後來,這魁草就慢慢減少,到了現在基本就是沒有了。數量很少,所以現在很珍貴。
可黎淵硬是沒有在這個山洞找到魁草。他開始懷疑是自己感覺誤了,就想著先出去。可就在這時,一點深紫色的正閃爍著。
魁草顏色統黑紫,長得很怪。隻有四片葉子,兩片是黑色的,另外兩片則是紫色的。它的味道很淡,幾乎是沒有任何味道。如果說真的有的話,那就是湊近聞才能聞到一絲絲帶有它獨有的氣味。
紫色部分就是用來製作食物和草藥;黑色部分就是用來做迷藥的。
黎淵終於是找到魁草,他小心翼翼得摘出來。他原以為這山洞裏至少有十幾株魁草,但沒想到偌大的山洞卻隻有一株。
找到魁草後,黎淵先是迴了武家。
他先是把身體還給武謙,但告訴他,白天的身體他控製,晚上的身體由黎淵來控製。
兩個人共用一個身體。雖然武謙很不情願,但出於一些問題,他也沒有說些什麽。
他的那個計劃還沒開始實施,他選擇繼續忍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武謙的這副身體的控製權一直在換來換去。
他的性格也是在變來變去。一會好一會壞。武甑也覺得武謙哪裏不對勁,但也沒有說些什麽。
這一天,武甑想建一個地下房,武謙覺得這沒什麽,便讓他建了。
武甑雖然現在看起來比武謙瘦,但力氣還是可以的。雖然沒有以前的大,不過建地下房也是足夠的。
過去兩天,這個地下房便建好了。武謙走進去看,裏麵單純的擺放一些書籍,這個布置就同天庭上的博玟殿一樣。
都是出自武甑的手。
終於,武謙要上天庭了。
他又想到武甑還沒醒來,於是就站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轉身走了。不過他好幾次都會迴頭看著這兩塊墓碑,看一眼,心就疼一點。
到了東瓦村時,不少村民都圍在武家宅子附近,武謙見狀想問清楚什麽情況,可就在這時,他聽到一句稱唿。
“哥。”
武謙呆愣住,慢慢偏過頭看,發現是武甑。他現在看起來的樣貌叫武謙哥哥也不奇怪。不過武謙卻是很驚,他顫抖著抓起武甑的手,問道:“你,你叫我什麽?”
“哥啊,怎麽了?”
“你,你現在,叫什麽名字?”武謙接著問。
武甑感到疑惑,道:“哥,我叫武謙啊,你忘了我嗎?”
聽到這裏,武謙的腦袋瞬間死機一片,耳鳴聲響起,而周圍的村民道:“武甑啊,你怎麽現在才來?你弟他方才就醒了。”
武謙聽到周圍人都叫他武甑的名字,就找了個借口,慌裏慌外跑到一個河邊,本來他覺得難道自己變成武甑了不成,等看清楚自己的臉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不是哥的樣子。”
可是,他們又為何會叫武謙作武甑?其實從小時候他們倆就容易搞混,因為他們兩個長得太像了,身高,樣貌基本都是一個樣子刻出來的。
“難道是因為自己現在看起來比哥大?”武謙想著。
不過也是,武謙一直待在房間裏不出去,過去六年樣貌也是會比飛升後的武甑看上去大,村民們認錯也正常。
正當他準備迴去時,身後又傳來黎淵的聲音。
“武謙,你好啊。”
武謙如遭雷劈,他憤怒的轉過身來,可發現身後什麽都沒有,正當他以為是自己幻聽時,黎淵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你現在要去糾正你不是武甑嗎?你也不想想成為武甑的滋味嗎?”
武謙聽完,迴道:“我不是你,你給我出來,我要殺了你!”
黎淵笑了一聲,迴道:“放心,你會需要我的。”
說完武謙也再沒聽到黎淵的聲音,他也不管了,直接迴去了。
武謙迴去的時候,他並沒有承認自己究竟是不是武甑,麵對村民們的問題,他簡單附和兩句,就帶著武甑迴了武家宅子。
迴去後的第一件事,他就開始問武甑一係列的問題。
“你現在真的是武謙嗎?”
“我是誰,我叫什麽?”
“我真的是你哥哥嗎?”
.....
一連串下去武甑也納悶了,他抓著武謙的手,道:“哥,我不是說過了我是武謙了嗎?還要我講多少次嘛。”
聽到這,武謙也不問了。他終於是相信了這個真相。
武甑失憶後以為自己是武謙,把武謙認作哥哥。武謙的記憶也存進了他的腦子裏。就是兄弟倆反了過來。
“對了,哥。”武甑道。
武謙疑惑,隻聽武甑道:“哥,娘呢?”
聞言,武謙的眼睛裏又浮現出一層迷霧,迴道:“娘她,昨晚走了。”
武甑聽到這,愣了好久,他以為武謙會跟他說,娘去外麵還沒迴來,娘去買菜了,可是這個迴答他還沒反應過來,問道:“走了?娘和爹一起去外麵了嗎?”
武謙有些震驚的看向武甑,小心翼翼開口問道:“你等等,現在你幾歲?”
“三十一歲啊,怎麽了?”
“.....”
糟了,武甑現在的記憶竟然是六年前的記憶,當時的武老村長還沒有死。武謙抿著嘴,說不出話。
他覺得武甑現在這樣一定和黎淵脫不了關係,於是便對武謙道:“是啊,爹娘去了外麵,過幾天才迴來,先睡覺吧。”
武甑聞言,也迴了自己的房間睡去了。這裏又隻剩下武謙一個人。他還沒有適應武甑變成這樣,以往都應該是武甑對自己這麽說的,現在輪到他對武甑說,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慢慢的,他躺在床上,也睡了。
在夢裏,他又夢到了黎淵。黎淵在夢裏對著他道:“你想清楚了嗎?武謙。”
“想清楚什麽?我告訴你,把我哥的記憶恢複過來!”武謙怒道。
黎淵卻不緊不慢,開口道:“你真的不想試著當當你哥的身份嗎?”
武謙被這麽一問,立馬迴道:“這是我哥的身份,自然就得讓他自己來,我有我自己的身份,我叫武謙!”
黎淵最擅長的便是利用人的虛榮心,轉而能控製他們的心智。
一般情況下,到了這時候這個人肯定是被他迷惑了,不過武謙這個人硬是拖了這麽久,這還是黎淵第二次遇到這麽難搞的人。
黎淵聞言,輕笑道:“但是,你已經跨出這第一步了,你哥他現在這個樣子,天上那位給他的時間也快到了,你要怎麽讓他迴天庭去?”
“你把我哥的記憶恢複迴來不就好了?”武謙道。
黎淵:“哪有這麽容易就可以把他恢複過來?你太天真了。”
“你說什麽?我哥這樣不是你弄的?”
黎淵那股黑團漸漸形成一個人的身體,身高看起來比武謙高,他背過身,道:“是我弄的沒錯,不過這妖術我可解不了。要他自己想辦法才能破解。”接著又補充道:“你殺了我也沒用,他還是不會恢複過來。”
武謙聽完黎淵說的話,怒氣又竄了上來,他掄起拳頭衝了上去,可他在夢境裏,他的拳頭剛接觸到黎淵就被彈開了。
“咳咳!你為什麽要纏著我整整六年?”
黎淵:“因為,我是鬼啊。鬼纏人不是很正常嘛?”
武謙啞口無言,他痛恨麵前的人,可是自己太懦弱,隻是一個普通人類,隻有被吃的功夫。
他想到一個政策,於是道:“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麽?”
“我想讓你代替你哥上天庭,幫我做一些事情。”黎淵迴道。
“?”武謙疑惑中,就被一股強有力的風吹到一間廟裏,裏麵供奉的神明顯的正是武甑。
黎淵指了指上麵的神像,道:“現在這上麵供著的,可就是你了。”
說完一陣煙霧迷上武謙的眼睛,等再睜開眼時,武甑的神像就變了個樣子,變得更年輕,而自己的樣子,也變了。
看著自己這張年輕的臉,不知為何,一股不知道什麽的感覺湧上他的心裏。
“你現在就是武甑,也是上天庭的武甑真君了。”
天亮了,武謙也起了床,跟平常一樣,他洗漱完後照樣出門,不過不一樣的是,村民們叫他的名字,是武甑。
他默默應了,也漸漸適應了。
最讓他感到緊張的,是上天庭的帝尊招他迴去了。他便在心裏默默念道:“我是武甑。”
他同意黎淵的條件,其實是想借助自己成為神官然後有了法力去抵抗他,哪怕是徒勞,自己也有能力去保護自己的哥哥,也可以幫助武甑恢複記憶。
等到了迴去那天,他穿上武甑剛下凡時的衣服,努力把自己裝得像武甑的影子。不過即使他不裝,也沒幾個人知道他,因為他們長得太像了。武甑在這時候走了出來,他對著武謙道:“哇!哥,今天要迴去了嗎?”
武謙看著武甑,心裏有數不清的情緒,但還是迴道:“是啊。”
“那哥,下一次迴來是什麽時候啊?”
武謙也沒想過這一次上去會什麽時候迴來,於是道:“我也不知,不過有時間我就會迴來的,放心。”
“有哥在。”
這句話他聽了無數遍,不過這一次他沒想過會是從自己嘴裏說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武謙也坐在武甑的神像前等待著。
終於他聽到那聲鍾響,睜開眼,自己已經身處在天庭。
他從沒見過這場景,眼前的一幕幕他都讚歎不已,無數的天宮,漫天的白雲星星,其中還有好幾座山,上麵還有天梯,旁邊還有正在翱翔的神鶴,這完全符合普通人幻想的天庭。
武謙努力裝的克製,每當有一神仙路過時,他都會避開,因為如果有一些認識他而他不認識他們的話,就糟糕了。
終於,他到了天門。這扇門非常大,門邊鑲著黃金,中間還有一個淺紫色的屏障,周圍還站著幾個天兵看守。
其中有一個天兵道,道:“請出示通行證。”
武謙不知道通行證是什麽,就在想怎麽辦時,旁邊就有一個神官拿起自己腰間的玉佩給那幾個天兵看時,天兵們就恭敬道:“玄隱神君,請。”
旁邊的正是白曦悅,她現在剛從凡間上來,臉上的汗還沒擦完,正氣喘籲籲的,她也從旁邊看到了武謙,就打了個招唿,道:“嗨,武甑。”
武謙連忙打好狀態,迴道:“好久不見啊,玄,玄隱神君。”
白曦悅這位神仙他聽武甑講過,也知曉她的稱唿。
不過白曦悅感到疑惑,畢竟以往武甑都是叫她悅姊,現在這麽稱唿確實有些陌生,於是道:“這也才過去沒多久啊。”
武謙也終於反應過來天上的時間是和凡間不同的,於是便道:“啊,我在凡間待了差不多十幾天了,待糊塗了吧,哈哈...”
武謙也看到自己腰間的那塊玉佩,拿給天兵看。
天兵看完,也雙手抱拳,恭敬道:“武甑真君,請。”
每個神官飛升後都會有一塊通行玉佩,每個人都不一樣,形狀也不一樣。
玉佩分為四種顏色,分別是綠色、紫色、紅色和金色。其中,綠色的玉佩代表著一些地位較低的神官,他們的法力相對較弱,有些人甚至隻是在天庭幫忙跑腿辦事的角色。而紫色的玉佩則屬於那些地位稍高的神官,就像武甑這樣的,雖然他飛升的時間不長,法力也不算強,但也絕對不弱。至於紅色的玉佩,則代表著更高的地位和更強的法力。擁有紅色玉佩的神官通常都有著眾多的信徒和香火供奉,而且他們的年齡也都相當大,基本都超過了五百歲。這些神官的法力強大到足以獨自處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事務。最後,金色的玉佩無疑是最具權力的象征,隻有像帝尊這樣坐擁千年之力的神仙才有資格佩戴。目前,整個天庭也隻有三個人擁有金色玉佩。
那就是帝尊,壽生大仙,還有一個例外。
神官的法力來源可以通過,修為,靜坐,閉關,信徒,香火來獲取,不過最主要的就是信徒和香火這兩者,誰的香火最多,誰的法力就越多。
當然,法力越高,權力與職位就會往上提。不少神官會為了提高法力不惜一切代價,也做出不少齷齪事情,隻是沒人知道罷了。
神官的地位也會隨著時間來篩選,因為總會有神官露出馬腳,做出什麽事情遭受被貶。管理神官職位的理仙官就會在人間篩選一些能力好,優秀,舍己為人,無私奉獻的凡人飛升。隨著時間篩選是因為有一些神官老實,但是香火不好,法力就慢慢減弱,自己的職位也會下降。
可是近幾年擁有紅色玉佩的神官越來越多,競爭就越來越大,因此理仙官也累了好幾些日子。
人間存在有一種金土。說是金土,其實並不是有黃金,隻是這土裏麵有著一些日月精華的福珠,吸收的辦法就是靜坐。這金土十分金貴,雖然人間有很多,不過也有分等層的。
“一層容易找,不過福珠少;二層差不少,不過沒人搶;三層最搶手,可是最難找。”
不少神官會為了這三層的金土,弄壞了人間好多莊稼,不少凡人家裏揭不開鍋,因此凡間就流傳著這麽一句話:
“天上神仙競金土,難得金土苦百姓。”
帝尊知曉此事,就出言道,如果金土存在於百姓的莊稼裏,絕不拿,絕不搶。
除了找到的金土上沒有莊稼或房屋。可是誰又能保證自己會用什麽手段得到金土呢?誰也說不準,誰也不知道。
等進了天門後,武謙看到不少他在凡間的廟裏供奉的神官,感到稀奇,不過為了維持武甑的形象,他隻好把這些他感興趣的東西壓下去。
他第一件事就去找帝尊,以他的現在的樣貌,誰都會覺得他是武甑。不過其中還是會有些神官的眼睛靈,說他現在看起來比以前年輕不少。
他隻是笑笑,迴道:“我挺喜歡這張皮的,就用著了。”
到了帝尊所在的宮殿,這裏富麗堂皇,裏麵的裝飾及布置就很難不猜出這裏住著的人權力是有多大,帝王的象征。
天庭的帝尊,是三界之中稱為“無敵二王”中的其中之一。是天上的君王,做到真正的萬人之上。二王,指的是天上的帝尊,地下的鬼王。
這兩位,是三界之中無敵的存在,沒有人可以戰勝他們其中的一位。
帝尊,真名叫做嬴龍。早在兩千五百多年前飛升,坐擁千年之力。飛升前享有文武雙全,天資過人的美稱。飛升後,過去五百多年後被人擁為帝尊,法力巨大,香火無數,當之無愧的天之仙,既是武神也可是文神。
等帝尊看到武謙來了時,道:“武甑真君,你的弟弟可還有哪裏不好?”
武謙聞言,恭敬迴道:“已無大礙,多謝帝尊關心。”
擱著中間的十幾條台階,武謙看到了站在帝尊左右兩側的神官,想必這兩位就是武甑跟他講過的帝尊左右臂:
男的叫做樊越,女的叫做翟蠶。他們是帝尊處理事情的得力幫手,是帝尊的左右臂。
這時翟蠶道:“武甑真君,這幾日在凡間過得可好?有無麻煩?”
武謙聞言,又想到武老村長及武夫人,不知要迴答些什麽,但最後還是迴道:“沒有什麽麻煩,過得還算不錯。”
翟蠶聞言,抬頭看了看帝尊,似乎想說些什麽,卻被旁邊的樊越打斷道:“那就好,沒有什麽事情的話,請武甑真君迴到你的博玟殿,最近又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去處理。”
武謙聽完,迴道:“是,在下告退。”
說著便退著離開宮殿,迴了武甑的博玟殿。
等武謙走後,翟蠶問道:“帝尊。他的父親六年前離去,母親則在這幾天才走的,他為何要說自己無事?”
樊越迴道:“他的事情我們就無權插手,現在他僅存活著的親人就隻有他的弟弟了吧。”
帝尊沒有說話,他的眼睛看著武謙離去的背影,似乎在告訴他:
“成為神仙的代價,總會讓你覺得痛不欲生。”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真正的武甑此時卻是在凡間。
武謙迴到武甑的博玟殿,剛推開門,裏麵就有厚厚的一遝卷軸等著他批改。他歎了口氣,就進去拿起筆開始幫武甑處理這些卷軸。
其實武謙的能力跟武甑差不了多少,處理起事情來也是十分可靠的。過了一會,堆得亂七八糟的卷軸就被他整理的幹幹淨淨,信徒們的願望他也在耐心聽講,耐心處理。
一切忙完後,可他卻不感覺累。
“難道神官還有增強體魄的能力?”武謙心裏想著。
想著便起身參觀參觀武甑的宮殿。
這裏基本都是書籍,難怪叫博玟殿呢。逛了一圈後,他發現在一個書台上,放著一個雕像。
武謙看著看著,很久沒有出現的情緒此時卻在慢慢上湧。
這個雕像,是當年武夫人給武甑的荷花雕像。武甑是黃金的,武謙是白銀的。
當時的他,是他最不想提起的過往。武甑飛升後鄉親們的嘲諷,他以為武夫人更偏愛武甑,所以把黃金的雕像給了武甑。
不過他並不是對武夫人有偏見,武夫人到頭來還是愛他的。如果鄉親們沒有那麽說的話,也許黎淵就不會找上武謙,武老村長,武夫人就不會死,武甑也不會失憶。
可是結局已定,再無修改。
武謙又想到自己的白銀雕像放在哪裏,就想著過幾日再下凡尋找.
他就這樣用著武甑的身份過了幾個月,這裏的幾個月指的是凡間的時間,並非天庭的時間。
終於,他有一個任務需要下凡,他便借助這次機會迴了武家看看武甑,順便去找找那荷花雕像。可事不遂人願,他迴了武家後,眼前的景象讓他震恐萬分。
武家的門外,都是村民們丟的垃圾,雞蛋,菜葉子,石子什麽的。
武謙見狀,趕忙上前阻止,村民們一見他下凡,就都圍了上去,帶頭的幾個大媽喊道:
“武甑啊!管好你弟弟,你看他做了什麽?”
武謙聞言,轉頭看向武甑,他現在蹲坐在地上,麵對村民們的謾罵,他全不當迴事。隻是默默的抱著一個東西。武甑微微愣住,他從來不會覺得武甑會有這一副樣子,可很快反應迴來,把武甑護在身後,對著村民們道:“我不知道我弟弟做了什麽,可鄉親們,你們也不能這麽對他啊!”
“沒做什麽?你看他把我家小孩打成什麽樣了。一個三十幾歲的人了,還跟個小孩計較。”其中的一個大媽拉著自己的兒子出來道。
武謙看清楚這小孩,聽她說的這麽嚴重,其實也隻不過一點皮外傷而已。武謙於是道:“這也不嚴重啊?再說了您兒子也差不多二十出頭了吧?還叫孩子呢。”
那大媽一聽,就不樂意了,道:“哎我說武甑,我兒子這麽金貴也是他武謙能碰的?還不是仗著你是神官來欺負我家兒子,你說對吧,兒子。”
這大媽的兒子長得肥頭大耳,一摸肚子上全是肉,還留著寸頭,實在不討人喜歡。
那大媽的兒子聽到自己的母親這麽說了,也站出來指著武甑道:“我不就是拿了他的白銀雕像,就把我打成這樣,比我大八九歲不會讓著我嗎!”
武甑聞言,站起來道:“我告訴你,小胖子,這雕像你敢拿,我就敢把你手剁下來。”
那大媽又是喊道:“哎你看你看,說他兩句還不樂意,不就是一個破白銀雕像嘛,咱以後有的是。”說完還不忘白了武甑一眼。
這話剛說出口,武謙也不樂意了,他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站在那大媽麵前,道:“大媽,你這話說的我也不喜歡聽,什麽破白銀雕像?那是我娘留給我弟的!”
這氣勢,那大媽也像是泄了氣一般,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他的兒子也被武謙嚇到,躲在大媽的後麵不敢看他。
這胖子,叫做徐鵬。
接著,武謙就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原來是徐鵬知道了武甑有一個白銀雕像,就想著趁晚上把它偷了賣錢。武甑晚上起來發現自己的白銀雕像不見了,想去外麵尋找,恰好碰上手裏捧著雕像的徐鵬,所以上前去搶迴來,他的力氣比徐鵬還大,徐鵬見狀便叫來幾個小弟把武甑鉗住,自己則偷偷跑出去。
到了第二天,武甑找到了徐家,剛進門就直奔徐鵬的房間,發現他正拿著錘子想把它砸了,武甑抄起旁邊的棍子,把徐鵬等打了個狗吃屎。等大媽迴來時,武甑已經抱著雕像離開了,這裏隻剩下徐鵬等狼狽地躺在地上。
大媽知道便去武家找武甑理論,還叫來一些愛找事的村民來搗亂。於是便有了方才的那一幕。
武謙聽完,也是來氣,對著徐鵬道:“小胖子,你幹什麽吃的的去我家宅子偷拿我弟的雕像?做賊?”
那大媽聽到有人這麽稱唿自己的兒子,迴懟道:“你怎麽說話的?你才是賊!”
“您兒子大半夜沒事跑我家來鬧事,我弟這屬於拿迴自己的物品,有錯嗎?”武謙問道。
“那也不能把我兒子打成這樣吧?再說了一個破....”大媽立馬改口,道:“一個白銀雕像值多少錢?”
“他雖然不值錢,但那是我娘留給我的!”武甑怒喊道。
他的身高也跟武謙一樣,都是一米八幾,兩人站在這裏,格外的惹眼。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什麽..”
“這八卦就這樣啊,還不如不來呢。”
.......
村民們紛紛指著大媽說起來,那大媽也覺得這情況對自己不利,便撂下狠話拉著徐鵬走了。
武謙也鬆了口氣,轉身對著武甑道:“哥...”
對上武甑詫異的眼神,武謙也反應過來,改口道:“小弟,你沒事吧?”
“沒有什麽事,話說迴來,哥你怎麽下來了?”武甑問道。
“啊,有任務就下凡了,順便看看你。”
武甑聽完,眼裏有感激也有責怪,感激的是武謙能下凡來為自己解救,責怪的是武謙一年沒有迴來看他。
武謙聞言,看著武甑這張臉,有說不上過來的話,如果在以前,問這個問題的應該是武謙,而不是武甑。
他現在也慢慢接受武甑這個角色,可叫武甑弟弟他還沒有完全適應。他剛想開口,武甑就暈倒了過去。武謙見狀趕忙扶著武甑迴了房間。
武甑瘦了很多,麵容憔悴些許,反觀武謙,他現在氣色紅潤,精精神神。他又想到以前,自己躺在床上六年到底是怎麽撐過來的,那時候的樣子肯定非常難堪。
武謙的心裏還是有些許不平衡,他現在過得好日子原本都是武甑的,自己現在應該是像武甑現在的。他又想到一個問題,就是武夫人武老村長死了的消息他還不知道,他還傻傻的以為二老去了外地。
那他這一年裏怎麽吃,怎麽生活?
他忘記了這些問題,所以看向武甑時,眼裏都是歉意。
“哥,對不起,這一年多來我都不知道你是怎麽過來的,自己一個人..你撐住,以後我一定會找到恢複你記憶的方法的。”
說完給武甑熬了一碗粥放在床邊,自己則迴了房間,正當他準備入睡時,門口卻發出黎淵的聲音。
他一年沒有聽到黎淵的聲音了,所以試探性開口:“誰?”
黎淵漸漸從窗戶飄進來,對著武謙道:“這樣的好日子,你過得開心嗎?”
“你和你哥現在可是天差地別,你還想迴去成為以前的武謙嗎?”
武謙啞口,不知道要迴複他什麽,於是也問他道:“你到底要我做多少事情才肯放過我們?”
黎淵:“我要你做的事情,你已經達到兩個目的。最後一件事,明天我就會告訴你。”
說完,他就消失在武謙的眼前。武謙還在疑惑那兩個目的是什麽時,武甑的聲音卻在門口傳來。
武謙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於是就沒有理會,睡了過去。
早晨,武謙收拾完東西準備去做任務。剛打開門,他就發現武甑此時正蹲坐在他的房間門口。武謙嚇了一跳,反應過來連忙把他扶起來,問道:“..小弟,你怎麽在這?”
武甑抬眼,對上武謙詫異的眼神,道:“我以為哥又走了,隻剩下我一個。”
“你就是因為這個昨晚才一直待在這裏啊?”武謙問道。
武甑點頭,指著武謙身後的包袱道:“你看,哥你都收拾好了。”
武謙瞥了眼自己身後的包袱,歎了口氣,道:“這包袱是我從天庭上拿的一些書籍,不過我不會那麽早上去的,放心吧。”
武甑聽到有天上的東西,於是便問武謙道:“那哥,可以給我看看嘛?”
武謙也拿下背後的包袱,打開拿出裏麵的書籍,擺放給武甑看。
不過這幾本書,武甑在之前就看過了。怪不得他會說看起來很熟悉。武謙的身形微頓,他也明白這幾本書原本就都是武甑的。
武甑看著看著,窗外飄進來一隻蜻蜓,二人都沒有注意。
過了一會,武甑便放下書籍,問道:“哥,你能帶我去個地方嗎?”
“什麽地方?”武謙問道。
“過一會你就知道了。可以嗎?”
武謙也沒多想,便讓他帶著自己去他所要去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後,這裏是離東瓦村較遠的一條河流。武謙正疑惑武甑為何要來這裏,剛想詢問,他就被嚇了一跳。
“武謙,你想清楚了吧?”
這話是從武甑口中說出來的,可語氣卻是黎淵的。
方才的蜻蜓,就是黎淵幻化而來,趁機飄進武甑的意識,控製了他。
因為武甑現在是處於被動狀態,任何一種可以控製心智的法術他現在都抵抗不了。
武謙往後退一步,捏緊拳頭,道:“你最後一項目的到底要我做什麽?”
黎淵抬起頭仰望著天空,嘴角掛上笑,道:“你哥現在,已經在慢慢恢複記憶了哦。”
武謙一聽,這對他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不過黎淵這時道:“你就要失去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了,你甘心嗎?這一年多來你所做的一切不就全都白費了?”
此話剛出,武謙抿著嘴不語。
黎淵卻在喋喋不休。
“你現在就差這一個任務就可以晉升紅色玉佩了,你要把這個來之不得的功勞還給你哥嗎?”
“你忍心嗎?”
這四個字充斥在武謙的耳朵裏。這一年多,他都在認真對待帝尊給他的任務,他的法力也逐漸增強。也適應神官的職位。說起這一年,他做的一切剛開始都是為了武甑,可慢慢到了後來,適應了,也漸漸為自己著想了。
他都快忘記自己的初衷是什麽。
等到武謙迴過神來,他抬頭對著黎淵,道:“我,這些東西原本就是我哥的!我沒有資格奪取!”
黎淵愣了半秒,問道:“你,是真的白癡。”
“世上哪有這麽純正的兄弟情,到了後期奪取利益的時候,就會把你摔得有多慘!”
“你想想後果,你哥恢複記憶後,會怎麽對你?”黎淵問道。
武謙抬起的頭低了下去。
“你爹娘全死了,基本上都是為了你,他會恨你嗎?等他再一次成為神官,一直待在天庭不理你了,你該怎麽辦?”
“你就又要承受那些嘲諷,即使比你小的人都會嘲笑你,窩囊,沒用。”
“你真的甘心嗎?”
武謙開始猶豫。可他就是因為這個猶豫,達到了黎淵的目的。
“從你開始默認別人叫你武甑的時候,我第一個目的就達到了。”
你的猶豫,就已經輸了。
說著黎淵便從武甑的身體裏飄了出來,轉而飄向武謙。
“我一開始的目標,就一直是你。”
其實在七年前,黎淵還在凡人間四處漂流。他一直在控製這些凡人們的意識來增強鬼氣。有的人就是醒不來,又有的人就是醒了也是癡呆的。
等到他在一次偶然間他發現了武謙。當時的他還在外麵打工,黎淵隱隱約約感覺到他身上有渡鈤氣。於是他就開始跟蹤他。
黎淵還聽說了武謙的哥哥是神官。這就更令他感到興趣。
於是他便控製了餘荻,接著他的身體先迴了東瓦村。
他先是給武謙下了毒,借這個機會本想控製武謙。但沒想到武謙的父親,武老村長身上居然有他一直尋找的渡刖氣。
他設了個分身,一個先控製餘荻,另一個先進入武謙的夢裏擾亂他的意識。
等到後來就發生了接下來一係列的事。
等武謙醒來時,就已經不是原來的武謙了。
他現在,是另一個人。
他先把武甑安頓好,接著便去了一個山洞裏。
裏麵非常黑,看起來就是很危險的地方。換作以前,武謙就不會進去。可他現在是誰?二話不說他便要抬腳進去。卻被一個老頭叫住了。
這個老頭長的很瘦,也很矮。武謙現在的性子就不是以前那樣了。他不去理會那個老頭,徑直走了進去。
可走了一半後,武謙發現這個老頭就一直跟在他後麵,於是他便問:“老頭,你幹什麽?”
這老頭也是神神秘秘的道:“小夥子,你捎上我一起唄!我可聽說裏麵長著一種草,可珍貴了!”
確實,黎淵要找的就是魁草。
武謙:“你趕緊把身體還給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他在意識裏跟黎淵對話。
黎淵卻不以為然,在心裏告訴他,現在他不怕武謙會做些什麽了。接著便迷暈了武謙。
黎淵對著這個老頭問道:“你是怎麽知道這裏麵有魁草的?”
“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哎我說,你這小夥子是想獨吞裏麵的魁草嗎?我也是看裏麵黑漆漆對的擔心有危險才不敢輕易進來的。”
黎淵聞言,露出一個假笑,道:“那行,您先請吧。”
說著便給他讓了一條路,那老頭開心得不得了,他以為要發財了,沒想到黎淵在他的背後,狠狠地刺了一刀。
鮮血頓時流了一地,那老頭睜大的雙眼慢慢充血,最後便倒地不起了。
黎淵冷眼看著這個老頭,戲謔道:“凡人的虛榮心總是這麽貪婪。”
解決完便繼續尋找魁草。
魁草,在幾千年前就存在於世。對人類有兩個用處。
一個好處一個壞處。好處就是可以製成食物,有強身健體的作用。也可做成草藥;壞處就是,它裏麵有包含一種可以迷暈人的物質,從中提取出來便可拿來迷暈人類。
在以前魁草遍地都是,可到了後來,這魁草就慢慢減少,到了現在基本就是沒有了。數量很少,所以現在很珍貴。
可黎淵硬是沒有在這個山洞找到魁草。他開始懷疑是自己感覺誤了,就想著先出去。可就在這時,一點深紫色的正閃爍著。
魁草顏色統黑紫,長得很怪。隻有四片葉子,兩片是黑色的,另外兩片則是紫色的。它的味道很淡,幾乎是沒有任何味道。如果說真的有的話,那就是湊近聞才能聞到一絲絲帶有它獨有的氣味。
紫色部分就是用來製作食物和草藥;黑色部分就是用來做迷藥的。
黎淵終於是找到魁草,他小心翼翼得摘出來。他原以為這山洞裏至少有十幾株魁草,但沒想到偌大的山洞卻隻有一株。
找到魁草後,黎淵先是迴了武家。
他先是把身體還給武謙,但告訴他,白天的身體他控製,晚上的身體由黎淵來控製。
兩個人共用一個身體。雖然武謙很不情願,但出於一些問題,他也沒有說些什麽。
他的那個計劃還沒開始實施,他選擇繼續忍下去。
接下來的幾天,武謙的這副身體的控製權一直在換來換去。
他的性格也是在變來變去。一會好一會壞。武甑也覺得武謙哪裏不對勁,但也沒有說些什麽。
這一天,武甑想建一個地下房,武謙覺得這沒什麽,便讓他建了。
武甑雖然現在看起來比武謙瘦,但力氣還是可以的。雖然沒有以前的大,不過建地下房也是足夠的。
過去兩天,這個地下房便建好了。武謙走進去看,裏麵單純的擺放一些書籍,這個布置就同天庭上的博玟殿一樣。
都是出自武甑的手。
終於,武謙要上天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