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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憶似乎迴來了。


    朦朦朧朧之中,似乎還有其他人的說話聲若隱若現地傳來。袁結秋心中一驚,忙不迭地抬起頭,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張望過去。然而,入眼之處卻是無盡的黑暗,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濃鬱的黑色所吞噬,唯有腳下那一方波光粼粼的湖泊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袁結秋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靠近湖邊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當她終於看清湖麵上倒映出來的麵容時,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隻見那張臉竟與自己有著七八分相似,但又存在著明顯的差異——那雙眸子呈現出一種奇異的半紫半紅色調,而那頭長發竟是如墨一般的黑色,與自己原本的發色截然相反。更為詭異的是,倒影中的女子麵無表情,神色冷漠至極,眉眼之間更是流露出深深的憂鬱和淡漠之情。


    袁結秋就這樣呆呆地凝視著湖水中的那張臉,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過了好一會兒,她像是突然迴過神來一般,不由自主地緩緩伸出右手,向著緊貼在自己眉間的那顆寶石探去。就在指尖即將觸碰到寶石的瞬間,一個驚人的景象發生了:那顆寶石竟然如同活物一般開始閃爍起光芒,並逐漸變幻成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眼睛!袁結秋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可正當她想要湊近仔細觀察時,那隻“眼睛”卻又如曇花一現般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那顆安靜如初的寶石鑲嵌在她的眉間。


    她原本以為自己眉間的這顆寶石是天生就有的,不過她在之前很多時候都會認為這寶石的來曆不簡單,但也並沒有那麽詳細地去觀察。如今,她卻開始有些後悔自己當年為何不去觀察了。


    頭痛再次襲來,這一次比以往的任意一次都要猛烈,似乎能把她的大腦給撐爆。她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腦袋,想要緩解一下卻發現並不管用。她隻能躺在地上靜靜等待這頭疼過去,可半個時辰過去了,這頭疼不減反增,袁結秋疼到無法唿吸,隻能強撐著自己的身體一步一步走到山洞外。


    然而就在她剛剛小心翼翼地踏出山洞外之後,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呆住了。隻見對麵不遠處赫然站立著兩個人影!這兩個人影看上去有些模糊,但當她定睛細看時,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直竄而上——因為那兩個人的模樣,竟然和她之前無數次在夢中所見到的,分毫不差!


    \"……\" 其中一個人緩緩張開嘴巴,發出的聲音仿佛穿越了時空,直直傳入袁結秋的耳中。然而,那人唿喚的名字卻令她感到無比陌生:\"音兒。\"


    聽到這個稱唿,袁結秋如遭雷擊,整個人恍若置身於另一個世界。她就這樣呆呆地佇立在原地,雙眼瞪得大大的,充滿了震驚、疑惑以及深深的不解。可是,這聲\"音兒\"卻如同具有某種魔力一般,猶如一把鑰匙,悄然打開了她內心深處塵封已久的記憶之門,將她的思緒一下子拉迴到了那段遙遠的過去。


    盡管如此,她還是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始終有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在那兩個人的麵龐之上,使得她無論如何努力都難以看清他們的真實麵容,更無從立刻確定這些人的具體身份到底是什麽。袁結秋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就連嘴唇也微微哆嗦著。終於,她鼓起勇氣,用顫抖的聲音一字一頓地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那兩個人似乎對她的反應早有預料,他們隔著那層神秘的迷霧相視一笑,然後異口同聲地迴答道:\"我們,是你在這世上最為親近之人啊。\"


    “什麽?”


    袁結秋還想問些什麽,可他們卻轉過身走了。她連忙跟了上去,還不忘喊道:“等,等等!你們到底是誰?”


    那兩人卻並沒有迴頭。


    袁結秋隻能強撐著自己的身體追了上去,不知過去多久,這兩人最後在一個類似於城門的地方停了下來。袁結秋見狀也跟著他們停住,就在她想繼續上前詢問他們究竟是誰的時候,兩人卻齊刷刷的迴頭看著她。


    當袁結秋的目光觸及那兩張臉的時候,她的瞳孔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力拉扯一般,瞬間收縮成針尖大小。她整個人如同雕塑般定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等她終於從震驚中迴過神來時,卻發現那兩個人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就在他們剛剛站立過的地方,毫無征兆地冒出了一朵花。這朵花與之前在山洞裏見到的如出一轍,玻璃似的花瓣散發著迷人的香氣。


    袁結秋下意識地伸手將花拿起,緊接著抬起頭,一眼就望見了眼前那扇破舊不堪的大門。望著這扇飽經歲月滄桑、搖搖欲墜的大門,她的心中湧起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酸甜苦辣鹹各種滋味交織在一起。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原因,自從看見這扇門之後,袁結秋的腦海裏始終迴蕩著一個神秘的聲音,不斷催促著她趕緊把這扇門打開。那個聲音仿佛具有某種魔力,告訴她隻要能將門推開,所有困擾她的謎團都將會迎刃而解,一切事情都會找到一個最為完整的答案。


    盡管內心充滿了忐忑和不安,但在好奇心的驅使以及那些聲音的蠱惑之下,袁結秋還是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伸出那雙微微顫抖的手,緩緩地推動起這扇厚重而古老的大門。


    伴隨著一陣沉悶的吱呀聲,那扇緊閉已久的大門在袁結秋的努力下一點點地敞開。首先映入她眼簾的,竟然是滿地橫七豎八躺著的蛇屍!這些蛇的身體扭曲變形,有的甚至已經被撕裂成數段,散發出陣陣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袁結秋繼續往門內望去。然而就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裏,隱隱約約刻著兩個字——“孟渝”。


    袁結秋並沒有注意到這兩個字,而是繼續朝著裏麵走去。


    地上躺著數不清的蛇屍,它們的血液早已流幹,幹癟的身軀如同枯木一般,仿佛訴說著曾經經曆過的慘烈戰鬥。袁結秋每邁出一步都顯得格外小心謹慎,生怕自己不小心踩到這些屍體。然而,蛇屍的數量多得驚人,無論她如何努力躲避,最終還是一不留神踩到了一塊堅硬的蛇骨。


    袁結秋心中一驚,連忙迅速收迴那隻踩在蛇骨上的腳,一時間竟有些手足無措,她無法解釋為什麽自己會對踩到這些蛇骨如此在意,內心深處似乎有一種莫名的、難以言喻的親密聯係。這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令她感到惶恐不安。


    她左右張望,入目之處盡是一片荒蕪和黑暗,毫無生機可言。這片死寂的景象更增添了她心中的迷茫。在此之前,她曾向他人打聽孟渝國滅亡的時間,得到的答案竟然恰巧就是她被袁王和袁後收養的那一年。當時,她隻是將其視為一個巧合,並未過多深思其中可能隱藏的真相。


    她艱難地拖動著自己疲憊不堪的身軀,一步又一步地緩緩前行著。終於,在曆經漫長而艱辛的跋涉後,她來到了一處曾經輝煌無比、如今卻已淪為廢墟的皇宮前。袁結秋站定身子,目光緊緊地凝視著這座破敗不堪的宮殿,仿佛想要透過眼前的殘垣斷壁和滿地荒蕪,探尋到昔日這裏所發生過的種種故事。


    就這樣,她一動不動地盯著裏麵看了許久許久,腦海中的記憶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向外奔湧而出。那些塵封已久的往事,此刻正一幕幕清晰地浮現在她的眼前,讓她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


    稍作停頓之後,袁結秋邁開腳步朝著宮殿內部走去。然而,剛剛踏入大門,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整個宮殿內一片狼藉,暗紅色的血跡四處飛濺,仿佛在訴說著一場慘絕人寰的殺戮;地麵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具白骨,有的已經殘缺不全,有的則依然保持著臨死前痛苦掙紮的姿勢。


    袁結秋一生經曆過無數大風大浪,什麽樣恐怖血腥的場麵沒有見過?可是,當她麵對眼前這番情景時,卻不由得愣住了。因為在這片混亂與死寂之中,她竟意外地發現了一具完好無損且並未腐爛的軀體靜靜地躺在那裏。


    她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具軀體,心中充滿了疑惑和好奇。猶豫再三之後,她終究還是按捺不住內心強烈的衝動,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準備一探究竟。


    就在她的手指即將觸碰到那具軀體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原本緊閉雙眼的屍體突然毫無征兆地睜開了雙眼!袁結秋被嚇了一跳,與此同時,她的手臂也被那具屍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牢牢抓住,動彈不得分毫。


    更為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具屍體的雙眼宛如兩道冰冷刺骨的寒芒,自始至終都死死地釘在了袁結秋的身上,眨也不眨一下。那雙眼睛裏仿佛隱藏著無盡的黑暗與邪惡,透露出一種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的詭異和陰森氣息。在這般緊張到令人窒息的驚悚氛圍籠罩之下,如果換成其他那些心理素質稍微脆弱一點的人在此處,恐怕早就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肝膽俱裂,甚至直接癱軟倒地,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


    然而幸運的是,此刻被這具恐怖屍體緊緊抓住的人是袁結秋。隻見袁結秋問道:“你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可是麵對袁結秋的質問,那具屍體卻絲毫沒有要迴答的意思,它隻是一味地對著袁結秋咧開嘴巴怪異地笑著,那笑容顯得格外猙獰可怖,讓人看了不由得渾身發冷。


    袁結秋見到這種情形,心知不能再這樣僵持下去了,於是她扯了扯嘴角,猛地將自己被抓住的手往迴拉扯。隻聽“噗嗤”一聲悶響,袁結秋成功地把自己的手從那具屍體的掌握之中掙脫了出來。但是與此同時,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了——由於袁結秋剛才用力過猛,竟然連帶著將那具屍體的一整條胳膊也硬生生地給拽了下來!鮮血瞬間噴湧而出,濺灑得到處都是……


    袁結秋:“......”


    屍體:“......”


    “額,不好意思啊,用不用重新給你裝迴去?”袁結秋問道。


    屍體:“......”


    見他沒反應,袁結秋也隻好站起身來,將他的胳膊放到腳邊,道:“孟渝國已經滅亡這麽多年了,但為何隻有你的屍體沒有被腐爛?”


    那屍體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在看到袁結秋眉間的那枚寶石時,愣住了。


    見他愣住,袁結秋也疑惑,她不知不覺就將抬起手去觸碰自己眉間的那枚寶石,然而那屍體卻像是知道了些什麽,於是猛的將頭給低了下來,做出了一個虔誠的跪姿。袁結秋不明所以,可那屍體卻是率先開口:“殿,殿下......!”


    “......等等,你叫我什麽?”


    她第一反應認為這屍體是在叫她“雲璃”這個殿下,可轉念一想,都是屍體了怎麽還會知道她的身份?


    可那具屍體繼續道:“您,您終於迴來了......!老,老夫已經等了您很久很久了......!”


    袁結秋:“你......你在說些什麽啊?我——”耳鳴再次襲來,袁結秋“嘶”了一聲,隨後再次扶住自己的額頭,試圖緩解頭痛。


    那屍體見狀,像是克製不住內心的喜悅一般,顫抖著聲音道:“殿下,您,您怎麽了?”


    “慢著,你一直叫我,殿下......?我是哪的殿下?”袁結秋不解問道。


    那具屍體聽到袁結秋的話語後,先是微微一愣,緊接著,它似乎明白了其中深意,緩緩開口迴應道:“殿下啊,整整十六年已經悄然流逝,難道您當真對過往之事毫無印象了嗎?”


    正當它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突然之間,就好像發現了什麽令人震驚的事物一樣,眼睛瞪得渾圓,直直地指向袁結秋的身後,並失聲尖叫起來。


    袁結秋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好奇的情緒。她下意識地順著屍體所指的方向轉過頭去。而就在她與那個身影對視的瞬間,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刹那間崩塌、消散。


    那張麵孔,曾無數次在她的夢境中浮現,如今卻如此真切地呈現在眼前。每一道線條,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是那樣熟悉又陌生。


    “陛……陛下!!”那具屍體此刻渾身劇烈顫抖著,聲音裏充滿了震驚。


    袁結秋則完全呆立當場,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張臉上,久久無法移開分毫。她的大腦一片空白,身體也如同石化般僵硬。因為那張臉,竟然與她自己長得極為相似,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隻見那人身形微微一動,原本低垂的手臂開始緩慢上揚,動作輕柔得仿佛生怕驚擾到什麽珍貴之物。他的手掌逐漸靠近袁結秋白皙嬌嫩的臉龐,最終輕輕落在上麵,指尖劃過肌膚,帶來一陣細微的癢意。


    那人嘴唇輕啟,聲音低沉而飽含深情地道:“音兒,你終於迴來了。”這簡單的幾個字,猶如一道驚雷在袁結秋耳邊炸響。


    袁結秋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愕與疑惑,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想要避開對方的觸碰,同時顫聲問道:“你,你是誰?為什麽會知道我的小名?”


    聽到這話,那人的手猛地一頓,停在了半空之中,但僅僅隻是一瞬間之後,他便露出了一抹釋然的微笑,輕聲說道:“看來,你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啊。不過沒關係,接下來,我會讓你想起所有的事情。”


    語罷,那人緩緩抬起另一隻手,同樣溫柔地覆蓋在袁結秋的頭頂上方。刹那間,一股奇異的力量自那人的掌心湧出,如同一股洶湧澎湃的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勢瘋狂地湧入袁結秋的腦海。


    袁結秋隻覺得腦袋像是要炸開一般,劇痛無比。她忍不住發出一聲聲淒厲的慘叫,雙手緊緊抱住頭部,身體因為痛苦而劇烈顫抖起來。然而,盡管如此,她卻並沒有試圖去阻止那股源源不斷灌入她腦中的記憶。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被深埋已久的記憶漸漸浮出水麵——在孟渝的時光,接著是父王和母後的笑容;然後是家族慘遭滅門的慘狀以及自己四處流浪漂泊的艱辛歲月……一樁樁、一件件往事在她眼前不斷閃過。


    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後一段記憶也徹底融入袁結秋的意識深處後,那股強大的力量才緩緩消散。袁結秋緊閉的雙眸猛然睜開,也是從這時開始,一切的一切都變了。


    她原本如雪般潔白的銀發此刻已化作如墨般漆黑亮麗的長發,而最為引人注目的,則是她那雙眼眸。原本純淨湛藍的眼珠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雙極為獨特的瞳孔,左邊呈現出神秘深邃的紫色,右邊則閃耀著鮮豔奪目的紅色光芒。


    至此,袁結秋,也變迴了元清音。


    她緩緩站起身來,眼裏有迷茫,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仇恨。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出去,就連身後那具屍體一直在喊她的聲音都沒有聽到。


    她現在,隻想去確認一件事情。


    元清音腳步踉蹌地來到一處拐角處,隻見滿地皆是一片狼藉,破碎的瓦礫與雜物散落四處,而那觸目驚心的暗紅色血跡更是如潑墨般肆意噴濺在地麵之上。


    元清音胸口劇烈起伏著,大口喘著粗氣,仿佛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追逐一般。她緩緩地蹲下身子,就這樣靜靜地坐在那裏,目光直直地盯著那個拐角,眼神空洞無神,不知道究竟是受到了何種巨大的刺激。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口中不斷唿出粗重的氣息,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了咽喉。


    終於,在沉默了許久之後,元清音猛地站起身來,不顧一切地朝著前方狂奔而去。她的身影如同離弦之箭,瞬間消失在了街角盡頭。


    “父王,母後……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元清音一邊飛奔,一邊喃喃自語道,淚水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滑落。


    那些記憶猶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元蕪川那溫柔如水的笑容再次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如此清晰,如此真實;還有令無崇那溫暖寬厚的懷抱,給予了她無盡的安全感和依靠。而在孟渝所度過的每一個日日夜夜,如今迴想起來,竟都是那般美好,宛如夢幻泡影般令人陶醉。


    這裏的一樁樁往事,一件件迴憶,對於元清音來說,都是無比珍貴且不可多得的財富。然而,與此同時,這裏也曾發生過太多的仇恨與痛苦,那些刻骨銘心的過往,她永遠都不會忘記,更不敢有絲毫遺忘。因為隻有銘記這些仇恨,她才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未來的種種艱難險阻,去追尋屬於自己的真相與正義。


    然而,那一幕仿佛成為了永遠刻在她心頭的噩夢——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最摯愛的雙親慘死在麵前,鮮血染紅了大地,生命在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那一刻,世界仿佛崩塌,她的心被撕裂成無數碎片,痛苦如潮水般淹沒了她。


    不僅如此,那些曾與她並肩同行、分享歡笑與淚水的好友們,如今也一個個倒在了血泊之中,再也無法起身迴應她的唿喚。每一張熟悉的麵孔都帶著不甘和絕望離去,隻留下她獨自一人在這荒蕪的廢墟中徘徊。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得如此突然,讓她根本來不及反應。當她迴過神來的時候,隻剩下滿地的殘骸和無盡的哀傷。她試圖去理解為什麽會這樣,可答案卻如同迷霧一般難以捉摸。


    直到後來,她才得知了真相——原來,他們之所以攻打孟渝,僅僅隻是因為一個簡單而荒謬的理由:孟渝,是妖國。在他們眼中,“妖”這個字本身就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過。


    無論這裏的人們是否善良無辜,隻要被貼上了“妖”的標簽,便注定要遭受滅頂之災。


    可是,對於她來說,這些所謂的罪名不過是無稽之談。她深知孟渝人與世無爭,過著平靜的生活。然而,就是這樣一群無辜的人,卻無端承受了如此慘烈的命運。


    孟渝人雖然強大,可卻從來不會利用自身的力量隨意去傷害他人。


    可即便如此,就因為他們是妖,世人還是無法接受妖能騎到他們的頭上來。


    因為這就是他們的罪。


    當然,是世人這麽認為的。


    每一個孟渝人都不會因為自己是妖而痛恨自己的身份,相反,他們還樂得其中。因為在孟渝,他們過得自由自在,無拘無束。


    她如同一陣風一般,拚命地奔跑著,雙腳似乎都要離開地麵。一路上,她的心砰砰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似的。就這樣,她一口氣跑到了城門外。


    元清音感覺自己的心髒快要承受不住這種緊張和壓力了。平日裏,從城中到城門這短短幾步路對她來說不過是小菜一碟,眨眼間就能輕鬆走完。然而今天,每一步都變得如此沉重,好像腳下拖著千斤重擔,讓這段路程顯得格外漫長。


    此刻的她,身體完全不受控製,隻是機械地向前邁動腳步,猶如一具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她的腦海裏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知道必須不停地往前走,不能停下。


    當她終於走到盡頭時,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而此時,那個真正屬於孟渝血脈的元清音,終於迴來了。


    剛走出城門,她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昏了過去。


    要知道,孟渝這個地方是禁忌中的禁忌,這麽多年來沒有一個人敢踏進這片土地。有的人是因為敬畏,等更多的是恐懼,誰也不知道這個地方究竟會發生什麽,也沒有人會因為滿足好奇心而丟了性命。


    她就那樣躺在城門外,亦如當年的她一點一點爬向外麵的那個元清音。


    而就在不遠處,卻站著一個人影。


    當她悠悠轉醒之際,隻覺得腦袋還是昏沉得厲害,她下意識地伸手捂住額頭,緩緩睜開雙眼,入目所見卻是陌生的環境。身下是一方簡單的木榻,榻邊擺放著一張同樣質樸無華的木桌,而桌上竟赫然放置著一朵嬌小玲瓏、潔白如雪的雛菊。這朵雛菊宛如萬綠叢中的一點白,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元清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住了,一時間有些怔怔出神。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緊接著,門口處響起了一道略帶關切的婦人嗓音:“姑娘,你可算醒啦!”


    那婦人一見元清音已然蘇醒過來,急忙將手中提著的水桶輕輕放在地上,然後快步走上前來,滿臉擔憂地問道:“姑娘,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元清音此時腦子裏依舊迷迷糊糊的,如同漿糊一般混亂不堪。聽到婦人的問話,她隻是神情呆滯地麻木點了點頭,過了好一會兒,才如夢初醒般開口問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婦人微微一笑,和聲解釋道:“方才我本想去山中尋找一味草藥,路過那邊樹林的時候,無意中瞧見你昏倒在一棵大樹底下。當時你麵色蒼白如紙,看上去狀況很是不妙呢,所以我就連忙把你給背迴來啦。對了,小姑娘,看你身上傷痕累累的樣子,究竟遭遇了何事啊?怎會傷成這樣?”


    在聽到“躺在一棵樹下”時,元清音就心生疑惑了,她昏迷前,不是躺在城門外嗎?為何會變到樹下去?可她來不及反映了,隻是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被子就要下床。


    那婦女眼疾手快,瞧見這情形趕忙上前去,伸出雙手緊緊地將她按壓住,生怕她有什麽太大的動作。緊接著,那婦女語重心長、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小姑娘呀,可千萬別拿自己的身體不當迴事兒,隨意開玩笑啊!我瞧著你腰間還佩著一把劍,想來定是那傳說中的修仙之人咯?”


    元清音聽到這話,微微頷首,表示認同。那婦女見狀,不禁長歎一聲,繼續說道:“哎呀,果真是如此啊。不過呢,依我之見,你當下最要緊的還是好生調養歇息一段時日才行呐,要不然以你這般折騰法,這身子骨遲早得累垮掉喲!”


    元清音一臉茫然地望著眼前這位熱心腸的婦女,整個人仿佛失了魂一般,呆愣在原地許久,遲遲未能緩過神來。也不知道是否隻是一種錯覺,元清音總覺得麵前的這名婦女身上散發著一股異常熟悉的氣息,那種感覺就好似曾在夢中與之相遇過似的。


    正當她滿心狐疑之際,不經意間轉身瞥見放置於窗戶旁邊的某個物件,刹那間,一切謎團便豁然開朗。原來,在那窗戶邊上,靜靜地擺放著一尊小巧玲瓏的石像。而這座石像所雕刻的人物形象,竟然與元清音本人毫無二致。


    那婦女拿出一把抹布輕輕擦拭這座石像,接著緩緩開口:“雲璃殿下,請您顯靈,讓我的莊稼能夠豐收吧!”


    然而這名婦女不知道的是,元清音其實已經被貶過一次了,帝尊原本就給過她一次機會,可她還是做出了相同的選擇。這次飛升,她是無法與信徒進行溝通的。


    元清音的喉嚨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讓她難以發出一絲聲音。此刻擺在她麵前的,是兩條截然不同的道路,每一條路都充滿了艱難險阻和無法承受之重。


    第一個選擇,便是毅然決然地下凡去營救自己的親人與同胞。他們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生命危在旦夕,如果她能夠挺身而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然而,這樣做就意味著她要放棄眼前正在守護的其他人,將他們置於未知的危險境地。


    第二個選擇,則是狠下心腸舍棄自己的至親至愛以及那片養她的土地,全心全意地去拯救更多毫不相幹的人。這個決定無疑也是極其痛苦的,因為親情和國情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靈魂深處,割舍任何一方都會令她心如刀絞。


    無論如何抉擇,對元清音而言都是一種莫大的殘忍。所有人期待著她能迅速給出答案。可她心中卻無比清楚,這兩個選項,她一個都不想放棄,她想要兩全其美,既要救下自己的親人與國人,又不能置其他無辜之人於不顧。隻是,現實往往殘酷無情,真的會有這樣完美的解決方案嗎?元清音緊咬下唇,眉頭緊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然而,當她冷靜下來仔細思考時,心中不禁一動:天庭如此廣袤,人才濟濟,並非僅有她一人能夠有所作為。她身邊還有白曦悅以及眾多好友,她們同樣具備能力提供幫助。況且,解救暮連眾人的重擔,終究還是需要依靠她自身全力以赴。想到此處,她深深地吸了口氣,仿佛已經下定決心。


    隻是,那縈繞心頭的孟渝國之仇究竟該如何了結呢?刹那間,她再度被無盡的迷茫所籠罩。


    一方麵,她迫切地想要拯救那些無辜受難之人;另一方麵,她深知血債必須血償,手刃仇敵方能平息內心的怒火。這兩種念頭相互交織、激烈碰撞,令她感到無比糾結和矛盾。


    到底應該怎樣抉擇呢?是舍生取義拯救天下蒼生,還是不顧一切報那血海深仇?她陷入了深深的痛苦掙紮之中。而那個可惡的仇家如今又身在何處呢?倘若踏上尋仇之路,那麽暮連的眾多百姓又將何去何從?他們是否會因此失去最後的希望,再度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這些問題如同一團亂麻,緊緊纏繞著她,讓她難以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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