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詠歎迴響的音律——泥沼之中掙紮
戰雙我就是這麽護犢子有本事砍我 作者：止轍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漢斯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我不會把這稱為背叛。如果我的犧牲能換來最終的勝利，我很樂意戰死沙場。”
露西亞點了點頭，隨後用著了搖頭。
“ 是的，在這裏的每一位空中花園的戰士都像您一樣，願意為一場自己看不見的勝利付出鮮血和生命。 這是因為我們受過這樣的教育，我們擁有這樣的覺悟，我們就是為此而生的軍人。
但是平民們呢？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以及必須理解遙遠的勝利的意義，以及為此抹殺自己的所有個人意誌。
我們不就是為了保護人民的自由意誌，站在這片土地上的麽？剛才的情境裏，如果您的部隊保護著一批民眾，這時統帥部傳來放棄這些民眾的命令，你又會怎麽做？”
獨屬於麗芙那溫柔的聲線從一旁傳來。
“您會直接放棄抵抗，讓敵人殺戮您保護的平民嗎？”
“或者說，您是否會下達命令讓士兵們戰鬥到死，直至最後一人？對於平民來說，軍人本應保護他們，但當軍人有能力卻未能全力保護他們時，這種行為被稱為背叛。”她的眼神堅定而嚴肅，似乎在質問著漢斯。
露西亞的聲音接踵而至。
漢斯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搖了搖頭。
“不要試圖跟我偷換概念。”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悅，顯然對露西亞的話並不認同。
露西亞毫不退縮地迴應。
“《世界聯合政府救災和緊急援助法》隻適用於世界聯合政府的公民，當你引用這部法律的時候，實際上已經將這些人視為自己的同胞了，難道不是嗎？”
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無法忽視的邏輯力量，絲毫不在意對方是不是總指揮。
這時，一直沉默的麗芙開口了。
“總指揮，請您看一看眼前的這些人，他們正是您所保護的百姓啊！”她的目光充滿了期待和懇切，希望漢斯能夠理解她們的立場。
麗芙 的語氣帶著些懇求，似乎又帶著些質問。
“他們是父母、夫妻、兒女、姐妹、兄弟，他們沒有做錯過什麽。 隻是災難選擇了降臨在他們頭上。他們隻有一個小小的心願，就是守護他們的家園直至最後一刻。指揮官去找那個孩子，隻是因為不忍心看到孩子的長輩哭泣，隻是因為這是伸出雙手，就可以保護的人。”
漢斯眉頭一皺，十分不滿對方這以下犯上的語氣。
“ 夠了，就說到這裏吧，我已經讓你們浪費了我太多的時間。 今天的情景我並非第一次麵對，早在大撤退時我就已經見過太多我無力相救的人。 那時地平線是紅色的，四麵八方都是死亡，唯一的生路是往天上去。戰爭的規律很複雜，同時也很簡單：一切因素都可以換算成有生力量的加減法，有生力量先減到零的一方就是輸家。”
“ 我們可以考慮感情，但戰爭不會，帕彌什病毒也不會。 在病毒麵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努力保存有生力量。 有人說我們這是虛偽，可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批判虛偽。 你們看到眼前有人在為自己的孩子哭泣，可如果不阻止紅潮進入海洋，那麽將會有幹千萬萬的人為自己的孩子哭泣。”
“你有能力保護這千千萬萬人中的每一個嗎？你有能力在每次遇到艱難抉擇的時候都救下所有人嗎？這是你們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抉擇，對嗎？ 我向你們承諾，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隨即他擺了擺手，走進了屋裏，隨即關上了門，灰鴉小隊三人剛想進入營帳，就被護衛著漢斯的構造體攔在了外麵。
麗芙仍然沒有徹底放棄。
“這樣做太殘酷了。 漢斯總指揮，請您再考慮一下，不是為了榮譽、也不是為了信仰…這種毫無意義的死亡是不合理也不該發生的。”
露西亞依舊如此。
“ 總指揮，我們是軍人，我們為了保衛自己的同胞站在這片土地上。 無論是空中花園的人，還是地麵上的人，都是我們的同胞。我們不該將武器對準自己應該保護的人。”
漢斯眉頭皺得緊緊的，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他仰頭灌下一大杯咖啡，但仍然無法緩解內心的焦慮和緊張。
就在這時，一旁的構造體隊長忍不住再次唿喚這位看起來已經發呆很久的總指揮。
“總指揮，您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漢斯深吸一口氣，突然迴過神來，意識到身邊還有人。他連忙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然後看向對方。
“咳咳，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請再說一遍吧。”
這位構造體隊長無奈地搖了搖頭，似有似無地歎了口氣。
“07小隊剛剛傳來了通訊。他們已經成功鋪設好了位域節點。我們的節點也已經鋪設完畢，目前紅潮支流離我們還有一段安全距離。但是，由於無法確定空中花園在下一個軌道周期運行到我們上空時，紅潮是否會覆蓋到我們所在的區域，所以現在是開啟節點的最佳時機。請問，需要現在認證並啟動位域節點嗎？”
漢斯再次陷入了沉默，今天他沉默的次數比過去一年還要多。
“總指揮？”
“現在就……”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哭喊就蓋過了他的聲音。
“……雷伊……雷伊！”
隻見黃沙之後，一個瘦弱的身影正步履蹣跚地朝營地走來。
那是一個瀕臨崩潰的婦女，她迫不及待地衝向那個身影。當她看清對方的麵容時，她毫不猶豫地給了男孩一記耳光，然後跪在黃沙中，緊緊抱住了他。
麗芙急忙趕到，將血清注射到這個已經出現感染症狀的孩子身上，然後默默地退到一邊，不再說話。
男孩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過了很久，他才從震驚和痛苦中迴過神來，意識到剛剛發生的一切究竟意味著什麽。
那個難民小孩抽泣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語氣哽咽。
“對不起……奶奶。我隻是太害怕了……我想找到爸爸。”
婦女看著眼前這個可憐的孩子，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但更多的是無奈和悲傷。
“雷伊，你的爸爸………”
然而，還沒等她說完，難民小孩就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堅定地說。
“……我看見了。”
婦女愣住了，她以為這隻是孩子在極度恐懼下產生的幻覺，或者是思維混亂後的胡言亂語。但她還是溫柔地迴應。
“是嗎，真的太好了。”
然而，事實是殘酷的，無論如何，事情已經發展到無法挽迴的地步，再去揭穿或糾正這個虛幻的夢境似乎也沒有意義了。
難民小孩繼續說著。
“嗯，他在那些，紅紅的河流裏，我聽見了他的聲音。”
婦女忍不住問。
“他說什麽了？”
難民小孩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仿佛看到了父親就在眼前，他輕聲。
“他說——‘要健健康康的，活得久一點哦。’”
婦女聽後，身體猛地一震，淚水瞬間湧出眼眶，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孩子，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她的思緒如同一葉扁舟，穿越時光的長河，迴到了遙遠的過去。那時，一切悲劇尚未降臨，新生的幼兒依偎在她的臂彎中，柔弱而充滿希望。她輕柔地親吻著孩子的額頭，如同曾經一樣，向他許下了同樣的祈願。那一刻，仿佛昨天才剛剛過去。
“……嗚——”
她緩緩轉過頭，目光凝視著校準小隊的每一個構造體。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怨恨和憎惡，因為她已用盡了所有的情感。此刻，她隻能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悲鳴，宛如一隻失去幼子的母獸。無需任何言語，一旁的麗芙瞬間讀懂了隱藏在她眼底的所有控訴。
“——為什麽你們不能再早一點？”
這句話如同沉重的鐵錘，敲打著每個人的心弦。他們知道，這是她對命運的質問，也是對他們未能及時挽救的遺憾。然而，時間無法倒流，過去的錯誤無法彌補，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背負起這份責任，繼續前行。
那一刻，強烈的共情帶來的莫大的負罪感和窒息感掐住了麗芙的脖子，猶如承擔了整個世界的重量，瞬間麵前視野係統變得模糊，周圍的環境也變得一片黑暗，猶如陷入了無盡深淵。
“ …… 為什麽我們不能再早一點？如果再早一點發現……隻要再早一點。 如果我能更早一點……… 如果我有更多的能力……如果我能為他們承擔這些苦難……是不是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無可挽迴的局麵？但是要早多久呢？”
“數天前？數十天前？數年前？阿卡狄亞大撤退前？還是在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和恨意瘋狂滋長之前？”
沒有人迴答這個問題。
也沒有人資格能提問。
歸結於此，要怪隻能怪時運不濟命途罷了，他們是不幸的，沒有盡早出生感受著那黃金時代所帶來的繁華，他們是幸運的，總比這時候出生的幸運兒要好得多。
“我不會把這稱為背叛。如果我的犧牲能換來最終的勝利，我很樂意戰死沙場。”
露西亞點了點頭，隨後用著了搖頭。
“ 是的，在這裏的每一位空中花園的戰士都像您一樣，願意為一場自己看不見的勝利付出鮮血和生命。 這是因為我們受過這樣的教育，我們擁有這樣的覺悟，我們就是為此而生的軍人。
但是平民們呢？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以及必須理解遙遠的勝利的意義，以及為此抹殺自己的所有個人意誌。
我們不就是為了保護人民的自由意誌，站在這片土地上的麽？剛才的情境裏，如果您的部隊保護著一批民眾，這時統帥部傳來放棄這些民眾的命令，你又會怎麽做？”
獨屬於麗芙那溫柔的聲線從一旁傳來。
“您會直接放棄抵抗，讓敵人殺戮您保護的平民嗎？”
“或者說，您是否會下達命令讓士兵們戰鬥到死，直至最後一人？對於平民來說，軍人本應保護他們，但當軍人有能力卻未能全力保護他們時，這種行為被稱為背叛。”她的眼神堅定而嚴肅，似乎在質問著漢斯。
露西亞的聲音接踵而至。
漢斯的眉頭微微皺起，他搖了搖頭。
“不要試圖跟我偷換概念。”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悅，顯然對露西亞的話並不認同。
露西亞毫不退縮地迴應。
“《世界聯合政府救災和緊急援助法》隻適用於世界聯合政府的公民，當你引用這部法律的時候，實際上已經將這些人視為自己的同胞了，難道不是嗎？”
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無法忽視的邏輯力量，絲毫不在意對方是不是總指揮。
這時，一直沉默的麗芙開口了。
“總指揮，請您看一看眼前的這些人，他們正是您所保護的百姓啊！”她的目光充滿了期待和懇切，希望漢斯能夠理解她們的立場。
麗芙 的語氣帶著些懇求，似乎又帶著些質問。
“他們是父母、夫妻、兒女、姐妹、兄弟，他們沒有做錯過什麽。 隻是災難選擇了降臨在他們頭上。他們隻有一個小小的心願，就是守護他們的家園直至最後一刻。指揮官去找那個孩子，隻是因為不忍心看到孩子的長輩哭泣，隻是因為這是伸出雙手，就可以保護的人。”
漢斯眉頭一皺，十分不滿對方這以下犯上的語氣。
“ 夠了，就說到這裏吧，我已經讓你們浪費了我太多的時間。 今天的情景我並非第一次麵對，早在大撤退時我就已經見過太多我無力相救的人。 那時地平線是紅色的，四麵八方都是死亡，唯一的生路是往天上去。戰爭的規律很複雜，同時也很簡單：一切因素都可以換算成有生力量的加減法，有生力量先減到零的一方就是輸家。”
“ 我們可以考慮感情，但戰爭不會，帕彌什病毒也不會。 在病毒麵前，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努力保存有生力量。 有人說我們這是虛偽，可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批判虛偽。 你們看到眼前有人在為自己的孩子哭泣，可如果不阻止紅潮進入海洋，那麽將會有幹千萬萬的人為自己的孩子哭泣。”
“你有能力保護這千千萬萬人中的每一個嗎？你有能力在每次遇到艱難抉擇的時候都救下所有人嗎？這是你們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抉擇，對嗎？ 我向你們承諾，這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隨即他擺了擺手，走進了屋裏，隨即關上了門，灰鴉小隊三人剛想進入營帳，就被護衛著漢斯的構造體攔在了外麵。
麗芙仍然沒有徹底放棄。
“這樣做太殘酷了。 漢斯總指揮，請您再考慮一下，不是為了榮譽、也不是為了信仰…這種毫無意義的死亡是不合理也不該發生的。”
露西亞依舊如此。
“ 總指揮，我們是軍人，我們為了保衛自己的同胞站在這片土地上。 無論是空中花園的人，還是地麵上的人，都是我們的同胞。我們不該將武器對準自己應該保護的人。”
漢斯眉頭皺得緊緊的，仿佛能夾死一隻蒼蠅，他仰頭灌下一大杯咖啡，但仍然無法緩解內心的焦慮和緊張。
就在這時，一旁的構造體隊長忍不住再次唿喚這位看起來已經發呆很久的總指揮。
“總指揮，您聽見我剛才說的話了嗎？”
漢斯深吸一口氣，突然迴過神來，意識到身邊還有人。他連忙輕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然後看向對方。
“咳咳，不好意思，我剛剛走神了。請再說一遍吧。”
這位構造體隊長無奈地搖了搖頭，似有似無地歎了口氣。
“07小隊剛剛傳來了通訊。他們已經成功鋪設好了位域節點。我們的節點也已經鋪設完畢，目前紅潮支流離我們還有一段安全距離。但是，由於無法確定空中花園在下一個軌道周期運行到我們上空時，紅潮是否會覆蓋到我們所在的區域，所以現在是開啟節點的最佳時機。請問，需要現在認證並啟動位域節點嗎？”
漢斯再次陷入了沉默，今天他沉默的次數比過去一年還要多。
“總指揮？”
“現在就……”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一聲哭喊就蓋過了他的聲音。
“……雷伊……雷伊！”
隻見黃沙之後，一個瘦弱的身影正步履蹣跚地朝營地走來。
那是一個瀕臨崩潰的婦女，她迫不及待地衝向那個身影。當她看清對方的麵容時，她毫不猶豫地給了男孩一記耳光，然後跪在黃沙中，緊緊抱住了他。
麗芙急忙趕到，將血清注射到這個已經出現感染症狀的孩子身上，然後默默地退到一邊，不再說話。
男孩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過了很久，他才從震驚和痛苦中迴過神來，意識到剛剛發生的一切究竟意味著什麽。
那個難民小孩抽泣著，淚水順著臉頰滑落，語氣哽咽。
“對不起……奶奶。我隻是太害怕了……我想找到爸爸。”
婦女看著眼前這個可憐的孩子，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但更多的是無奈和悲傷。
“雷伊，你的爸爸………”
然而，還沒等她說完，難民小孩就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堅定地說。
“……我看見了。”
婦女愣住了，她以為這隻是孩子在極度恐懼下產生的幻覺，或者是思維混亂後的胡言亂語。但她還是溫柔地迴應。
“是嗎，真的太好了。”
然而，事實是殘酷的，無論如何，事情已經發展到無法挽迴的地步，再去揭穿或糾正這個虛幻的夢境似乎也沒有意義了。
難民小孩繼續說著。
“嗯，他在那些，紅紅的河流裏，我聽見了他的聲音。”
婦女忍不住問。
“他說什麽了？”
難民小孩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仿佛看到了父親就在眼前，他輕聲。
“他說——‘要健健康康的，活得久一點哦。’”
婦女聽後，身體猛地一震，淚水瞬間湧出眼眶，她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孩子，心中充滿了複雜的情感。
她的思緒如同一葉扁舟，穿越時光的長河，迴到了遙遠的過去。那時，一切悲劇尚未降臨，新生的幼兒依偎在她的臂彎中，柔弱而充滿希望。她輕柔地親吻著孩子的額頭，如同曾經一樣，向他許下了同樣的祈願。那一刻，仿佛昨天才剛剛過去。
“……嗚——”
她緩緩轉過頭，目光凝視著校準小隊的每一個構造體。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怨恨和憎惡，因為她已用盡了所有的情感。此刻，她隻能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悲鳴，宛如一隻失去幼子的母獸。無需任何言語，一旁的麗芙瞬間讀懂了隱藏在她眼底的所有控訴。
“——為什麽你們不能再早一點？”
這句話如同沉重的鐵錘，敲打著每個人的心弦。他們知道，這是她對命運的質問，也是對他們未能及時挽救的遺憾。然而，時間無法倒流，過去的錯誤無法彌補，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背負起這份責任，繼續前行。
那一刻，強烈的共情帶來的莫大的負罪感和窒息感掐住了麗芙的脖子，猶如承擔了整個世界的重量，瞬間麵前視野係統變得模糊，周圍的環境也變得一片黑暗，猶如陷入了無盡深淵。
“ …… 為什麽我們不能再早一點？如果再早一點發現……隻要再早一點。 如果我能更早一點……… 如果我有更多的能力……如果我能為他們承擔這些苦難……是不是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無可挽迴的局麵？但是要早多久呢？”
“數天前？數十天前？數年前？阿卡狄亞大撤退前？還是在人與人之間的隔閡和恨意瘋狂滋長之前？”
沒有人迴答這個問題。
也沒有人資格能提問。
歸結於此，要怪隻能怪時運不濟命途罷了，他們是不幸的，沒有盡早出生感受著那黃金時代所帶來的繁華，他們是幸運的，總比這時候出生的幸運兒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