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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劉辯沒有反對,蔡琰滿心歡喜的帶著劉辯便往琴房走去,嘴裏還不住念叨:“兄長既然已經應下,往後必當帶小妹同出府門,市井坊間諸多趣事,小妹皆甚是喜歡。”見她這麽說,我跟在身後,也隻能是無奈苦笑。


    踏入書房,那架聞名遐邇的焦尾琴已經靜靜的置於案上。蔡琰快步走到琴邊,輕輕撫過琴弦,神情滿是珍視。一邊調試一邊說道:“兄長,且聽小妹彈奏。”說完,她玉指輕挑,一串靈動音符傾瀉而出。


    正是那日劉辯唱給她聽的《小燕子》曲調,經過蔡琰用焦尾琴演繹,這首兒歌竟也平添了幾分古樸雅韻。音符似有生命,在琴房內翩然起舞,我不禁聽的有些入神。在現代,這首歌不過是童年時光中,人人會唱的尋常旋律罷了,可此時此地,卻承載著別樣情感,勾起了我對現代生活的迴憶,也讓我對眼前聰慧的蔡琰多了幾分讚賞。


    一曲終了,蔡琰抬眸看向劉辯,眼中帶著期待:“兄長,可還入耳否?小妹費了好些時日,終將此曲調以琴音呈現。”


    我由衷的讚歎道:“實是精妙非常!小妹之琴藝,當真已是爐火純青,竟能將這簡單童謠奏出這般韻味。”


    蔡琰俏臉微紅,略帶羞澀地說:“兄長謬讚,皆因這曲子本就動聽,而且還朗朗上口,小妹不過是依樣畫葫蘆罷了。隻是歌中這詞,小妹總有些不解之處,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裏,為何小燕子要穿花衣呢?”


    我被她這一臉認真模樣所逗樂,笑著向她耐心的解釋道:“這歌詞乃是一種比喻之說法,把小燕子比作那活潑之孩童,穿花衣是為比喻小燕子羽毛十分好看也。”


    蔡琰恍然大悟,點頭道:“原來如此,兄長所言極是。這詞描繪的春日之景,生機盎然,小妹甚是喜愛。”


    有心哄蔡琰開心,於是我繼續向她解釋歌中含義,說道:“其實為兄所作之歌中,小燕子暗比之人就是小妹也,小妹就好比那歌中歡快飛舞的小燕子一樣,美麗動人,活潑可愛。”


    聽到劉辯這麽赤裸裸的誇讚,蔡琰登時臉蛋上羞紅了一片,雖然麵上羞澀,心中卻是喜悅,眉目含羞的說道:“兄長又在取笑小妹,如若再用如此這般輕浮話語調笑小妹,便再不理兄長矣。”


    蔡琰說著違心的埋怨話,目光卻是落在了焦尾琴上,似有所思的眼珠一轉,抬頭對劉辯狡邪一笑,說道:“兄長既教小妹這動聽曲子,小妹也想教兄長彈奏此曲,可隨小妹心意否?”


    雖然有了上次的教訓,但見蔡琰這興致勃勃的模樣,也不忍心拒絕,便硬著頭皮點頭應允。


    蔡琰讓在琴案前坐下,細心指點著說道:“兄長,且看,這指法需如此這般…這般…。”聽著她耐心的講解,從基礎指法開始,一點點教著彈琴的要領。為了不想讓蔡琰這一番苦心白費,我打起精神學得很是專注,可畢竟初次接觸,手指總是笨拙,不是按錯弦,就是力道不對。


    但蔡琰絲毫不急,始終麵帶微笑,不厭其煩地糾正:“兄長莫急,彈琴需靜心,慢慢來。”在她悉心指導下,我漸漸掌握了些彈琴的要領,終於能磕磕絆絆彈出些簡單的旋律。


    我們沉浸在琴藝學習中,渾然不覺時光流逝。窗外日頭已快至正午,夏季炙日的陽光透過窗欞灑入進琴房,將屋內鍍上一層琉璃般的金光。看著專注教學的蔡琰,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穿越到東漢亂世,偶爾能有這般靜好時光,與才情出眾的蔡琰共度,也實在是難得。而此時這片刻的安寧,也恰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殊不知,此時握危機正悄然的向劉辯逼近。


    二人正專注在教與學的時候,門外傳來家僮的稟報聲:“啟稟殿下,賈詡先生、盧植先生、師啟掌櫃一同拜見,現蔡邕先生和王將軍陪同三位於正堂中等候殿下。”


    聽到這大中午飯口時分,賈詡和盧植來找我還算正常,現在竟然連師啟都一同來到府邸,這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我立刻告別了蔡琰,隨後趕往了正堂。


    進屋前本來心情是愉快的,但在進屋時,一下就陰沉了下去。就見坐在上首位右側的蔡邕,手撚胡須,低頭沉思,做心事沉重之狀。


    在他下手坐著的盧植更是緊鎖眉頭,以手扶額,似犯了頭痛隱疾。


    在盧植對麵的王越則是怒目圓睜,雙手五指緊握入肉,像是頭要擇人而食的猛獸。


    坐在王越下首的師啟卻是低頭掩麵,連連哀歎,如犯了錯的孩童,露出後悔不已的神情。


    五人中唯一稍好些的當屬坐在主位左側的賈詡了,雖然他也是額眉緊皺如“川”字,但卻沒有蔡邕和盧植那般失了氣度,也不像王越那樣,因憤怒失了穩重。更沒出現師啟那種像遇到棘手事時,亂了方寸的表情,隻會自哀自歎。


    賈詡那堅定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直視著前方,雙手自然放鬆的搭在雙腿上,坐在座椅上腰背也是筆直,那沉穩有度的氣質,瞬間又給了我無盡的底氣。


    在門口掃視完眾人的表情和狀態後,雖然我心裏也是打鼓,感覺這次的事件應該不是那麽簡單。但我也深深知道,如果在這個時候我要是露出一絲怯意或是猶豫,那整個集團的凝聚力會瞬間坍塌。


    於是我鎮定自若的邁著堅定的步伐,大步穩重的走到主位前,轉身撩袍大馬金刀的坐了下去。也沒怪罪進屋時眾人沒有起身見禮。


    從左往右掃視了一圈,才向幾人朗聲說道:“諸公今日為何這般愁眉不展,有做女兒狀的,或是怒發須張做匹夫之態。諸公應知,若是遇事便是此等作態,無有靜心籌劃之心境,自亂陣腳,那便萬事皆休矣。


    不論所遇何事,自古便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若是天塌,孤自當先亡於諸公之前,絕不會束手就擒,諸公還有何顧慮也。今孤觀之,唯有文和先生遇事神態自若,似乎是已經心有丘壑。那便煩請文和以詳情向孤稟告吧。”說完,再一次用堅定不移的目光環顧了下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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