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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王府外圍開始出現了數不盡的勢力,東廠、錦衣衛、北鎮撫司都盯緊了這裏。


    酉時,天色還早,夕陽將天空中的雲朵染的透紅,折射的金光打在信王臉上,將信王的臉龐染的神聖而正義。


    信王身邊跟著他的太監王承恩,仔細觀察可以看到王承恩的眼睛,不時往一個角落裏看去,那裏有一間小房子,原本是信王的妃子居住的,隻是如今換成了幾個蒙麵人。


    王路做這種事情已經得心應手,與丁門三人隱藏其中,即便進了屋子也無法發現端倪。


    魏忠賢的車隊浩浩蕩蕩,鋪出去十幾米遠。


    下了轎子,更有人已經跪在地上,旁邊站著兩人將魏忠賢扶下車。


    一個是東司理刑官楊宸,一個便是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


    在錦衣衛之中唿風喚雨的他們,在魏忠賢身邊仿佛兩個下人,一舉一動十分拘謹,原本在王路跟前挺直的腰板,也非常和諧的彎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


    原本踩在人背上是非常不穩當的,畢竟人是會疼的,尤其是成年男子基本都在一百斤以上,人會下意識的躲避。


    但是魏忠賢下轎的時候,跪在地上那人一動不動,而兩邊扶著魏忠賢的楊宸和田爾耕也是非常的小心,因此魏忠賢下車時身體晃都沒晃,就那樣直直的走了下來。


    這一切,魏忠賢已經經曆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與下轎凳相比,踩著人更加軟和,也更加舒服。


    而且那種令所有人在自己麵前卑躬屈膝的感覺,讓魏忠賢無時無刻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強大。


    他進宮較晚,接近成年的時候才為了榮華富貴,割了自己進宮。


    大多數太監都是因為活不下去,隻有魏忠賢是真心的想要謀個前程。


    當他意識到自己無法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在京城之中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時,果斷的舍棄了自己的子孫根。


    然而正是因為割的晚,他更知道那根子孫根能帶給自己多大的爽快。


    他不後悔,相比於原先那個嫖娼都得賒賬,甚至被窯姐兒踢打出去的自己,現在的他是除了皇上之外,其他人都不敢直視的存在。


    然而權力到手了,空虛感卻無時無刻伴隨著他。


    在聯手客巴巴上位之後,他無數次的找過女人,但效果卻差強人意。


    哪怕他用手能弄得那些絕美的女子高唿“不要”,但他的身體卻沒有一絲感受,摸的越多,火氣就越大。


    索性就轉變為了對人的踐踏。


    你們有子孫根又如何,照樣要在我身下戰戰兢兢,甚至跪下為我作凳!


    而現在,即便是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王爺,要求見他也得遞上金子,討他的歡心。


    魏忠賢眼神淩厲,麵容嚴肅,走進了信王府的院子。


    在他進去之後,信王府外的衛隊也跟著他走了進去,並迅速散開,將信王府各出口把持,並將可能藏匿人的地方進行搜查。


    一個太監能夠肆無忌憚的在王爺的府邸如此行事,幾千年封建王朝中也不多見。


    在太監這個職業上,魏忠賢足以跟嫪毐、劉瑾等人媲美。


    當然,這說的是禍害程度上。


    到了信王的院子,一隊東廠番子迅速排成兩列,將魏忠賢護在中間,剩餘的番子則走進了信王身後的屋子檢查。


    信王見到魏忠賢走進來的第一時間,就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原本臉上若隱若現的不忿,一個唿吸間就已然變成了恐懼和討好。


    “廠公!您來了!”


    信王高唿一聲,腳下四方步快速向前走去,態度之恭謹與田爾耕等人一般無二。


    魏忠賢眼神銳利的盯著他,待信王到了身前,魏忠賢才淡淡一笑,說:“殿下折煞小臣了。”


    信王拜見魏忠賢的方式,已然將他自己放在了弱勢方。


    抬起頭來,信王雙目通紅說:“可算等到了廠公,如今全城戒嚴無法出門,隻能請廠公屈尊來此,對不住廠公了。”


    魏忠賢將信王扶起來,眼神依舊如鷹隼一般,隻是語氣卻柔和起來。


    那沙啞的聲音因為刻意的柔和,反倒顯得陰險嚇人。


    “殿下勿慌,下麵的這些人做事情是有些沒輕沒重的,迴頭小臣便讓他們撤走,總不能讓殿下連出門都出不了。”


    信王點點頭,吞吞吐吐的問道:“可能請廠公進寒舍一敘?”


    魏忠賢嘴角輕微翹起,皮肉始終是分離的,與王路見他的時候差不多,永遠都是皮笑肉不笑。


    那張溝壑縱橫的臉皮,仿佛隻是一層麵具。


    “殿下叫小臣來此不就是為了談事嗎?走吧。”


    魏忠賢話音落下,信王當即彎著腰幫魏忠賢開路。


    兩人的身份倒像是反了過來,魏忠賢這個太監像是王爺,而信王倒像是太監了。


    進了屋裏,信王當即要張羅酒菜。


    魏忠賢淡淡道:“殿下,還是先談事,不然大家都沒心思喝酒。”


    信王哂然一笑,說:“廠公說的是,那……”


    說著,信王看了一眼始終跟在魏忠賢身邊寸步不離的魏廷,欲言又止。


    魏忠賢眨了一下眼睛,幽幽地道:“魏廷,出去把門關上。”


    魏廷猶豫了一下,說:“義父……”


    魏忠賢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我的話已經這麽沒有份量了嗎?還是說你也想學那個王路?”


    “女兒不敢!”魏廷連忙抱拳高聲說道。


    “去吧。”


    魏廷再次將屋子裏掃視了一圈,這才走了出去,並將門關上。


    “現在可以說了吧?是不是那塊信王府的令牌,殿下想到解釋了?”魏忠賢問道。


    信王抿了抿嘴唇,臉色仿佛是要哭一般,說道:“小王有一位心愛紅粉,最近沒了蹤影,最近才聽說她竟然是逆黨,而且跟郭真公公的失蹤案有關。”


    “前幾日公公送來的令牌小王可以確定正是小王的,想來是她們刺殺許鎮撫的時候不小心遺落,卻被廠公的人發現了。”


    “但是請廠公相信,小王絕沒有這麽大的膽量,甚至小王根本沒有動機去刺殺許鎮撫!”


    信王眼圈紅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我見猶憐。


    “廠公,救救小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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