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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戰況越演越烈之下,孟薑女終於鬆開了壓著監軍脖子的刀,卻十分惡毒的抓著他的斷臂,用力搓動,“讓他們停下來,讓他們都停下來!”


    監軍痛的臉色死白,汗和淚齊刷刷的往下淌,他拔高了聲音,顫抖著吼,“都停下,都停下!”


    “你們在打什麽算盤,巴望我不知道嗎?這幾個修長城的營地,逢五逢十就有上麵前來巡查,後天就是初十——監軍死了,你們以為上麵的人會輕易相信你們,會放過你們?”


    “也別想著逃跑!‘編戶齊民’‘五人連坐’,沒有我報上去的死亡名冊,你們每少一個人,不僅親朋好友要遭受株連,受盡重刑,你們的同伴也要連坐,來啊,大家盡可以一起死!”


    秦朝刑法嚴苛,株連製度十分殘酷。他言語一出,滿場霎時默了下來,人人麵麵相覷,一言不發。膽氣略微小一些的,已經開始絕望的抹眼淚了。


    孟薑女卻慢慢冷靜下來,“你的死亡名冊,多長時間報一次?”


    監軍愣了愣,下意識答道,“月餘一匯總。”


    “征夫和守軍的名冊,可有備份上交?這個月的死亡單子,交了嗎?”


    “……初始冊都有上交,這個月新增和新死的名冊,還沒交。”


    孟薑女點點頭,側頭轉向其他守軍,“你們一定知道冊子在哪裏,去取了來。”


    幾個守軍麵麵相覷,還是有人去取了,孟薑女接過竹簡木牘的名冊,望了一眼,就投入營地的篝火中。


    那殘火本來將熄未熄,隻餘一點殘燼。乍然投下一摞竹簡,火舌騰的一舔,瞬間就膨脹旺盛起來,將一堆竹簡燒的嗶剝作響。


    監軍殘臂的血好歹止住了,人勉強爬起來,望著火焰苦笑,“沒用的……莫說名冊上頭都有底子,隻不過一個月的名冊缺失而已,根本不足為懼。且以我朝嚴法,寧錯殺一千,不會放過一個……”


    “小娘子,你是要害成千上萬的人啊……”


    孟薑女靜靜的望著他,“你要是不想要舌頭,我可以幫你割下來。”


    他感覺這小婦變了:剛來時,她脆弱而楚楚可憐,像是荒野上開的毛茸茸的花,風一吹就要折斷……可自從她得知丈夫死了,她就瘋了。


    從瘋狂的發瘋,變成了平靜的發瘋。


    他閉嘴後,整個營地都沉默了,全營地都在傾聽書簡嗶剝作響的燒灼聲。


    等全都燒完了,孟薑女緩緩抬起頭來,掃視過眾人。


    “你們可以走了。”


    “我知道,你們中間肯定有不放心的,覺得自己依舊是死路一條。也有怪我、恨我、怨我的人,甚至會有去悄悄告密,領著巡查的人,迴來打算把我們一網打盡,戴罪立功的人。”


    她望著長城根兒,抹了抹臉上的血。


    “沒事兒,去告吧,去吧。”


    “去的時候就說:這邊的營帳,突然有巫女現身,預言長城和本朝將有滅頂之災。”


    “為了鑲災,巫女脅迫監軍,下令放走所有的征夫和守軍,要在長城根起壇作法——揚言隻有此法,才能破除本朝厄運,保本朝基業千秋萬代。”


    “就按照我說的說,不論遇到誰,將來會不會被抓到,就咬死了,這麽說,不要改口。”


    “我會在這等著,等他們來,我會兌現我的‘承諾’。”


    “我會保護你們,我可以,請大家相信我。”


    “現在,想離開的人,可以離開了。”


    她話語已畢,四下卻起了竊竊私語的聲響。


    她的刀還壓在監軍脖子上,監軍卻搖著頭苦笑,不敢發出一言。


    雖然本朝好巫,陛下也十分推崇方士之術,但是十巫九騙,陛下十分痛恨打著巫術和方士之術行騙之人,上行下效,本朝從上到下都對巫邪方士深惡痛絕。


    ——這個小娘子,是不打算活了,所以給了大家希望,再拉著大家一起下地獄嗎?


    議論紛紛的人群中,卻突然有征夫一扔鋤頭,賭氣道,“橫豎都是死,不是死在這裏,就是死在家裏,那我寧願死在家裏,拚了,我走了!”


    他這一走,其他人都坐不住了,越來越多的人嘴裏哭喊著“老婆”“老娘”,爭先恐後的跑了,緊接著,膽子小的和隨大流的人也跑起來,有些守衛扛不住,也把軍刀一扔,帽子一抹,急匆匆的跑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滿營的人就跑走了十之八九,隻留下幾個孤苦無依又太過膽小的征夫,外帶三五個守衛沒敢走,戰戰兢兢的看著孟薑女和監軍。


    監軍淒涼咧嘴,“我死定了,你滿意了?讓這麽多人給你和你丈夫陪葬……”


    孟薑女平靜的望了他一眼,“我說到做到。”


    “接下來,為了以防萬一,請留下的守衛大哥們,派一個人,去找巡查的人,通風報信吧。”


    去報信的人,已經走遠了。


    孟薑女冷定的尋了一條鎖鏈,將那監軍剩下的手緊緊鎖了,與自己連在一起,以防他逃跑。


    然後,她拄著刀,扛著鋤頭,開始挖起城基來。


    起先隻有她,後來留下的幾個人自發燒了飯,彼此吃飽了,也加入了幫她挖城牆的隊伍。


    孟薑女的同鄉也放心不下,自主留下來幫她挖,可已經過去快半年了,那城牆又太長,一眼望不到頭,他的記憶早已稀碎,根本想不起來埋在哪裏。


    他們挖啊挖,好不容易破開了堅不可摧的城磚與夯土,逐漸挖出幾具屍體來,有還未腐爛的鮮屍,也有風幹的幹屍,更有斷骨殘骸,根本分不出來誰是誰。


    可孟薑女就是知道,這些都不是元清,她隻是一味不知疲倦的挖著。


    起見,那監軍還冷嘲熱諷,說她癡人說夢,哪怕挖出來,都已經爛成骨植了,哪裏分得出哪個是她老公,難道她打算把所有人都當成她老公葬了不成?


    後來,隨著時間推移,他又累又餓,還失血過多,就開始暴躁的罵人,罵那些挖牆的守軍和征夫不是東西,飯也不給一口,還以下犯上,要搞死他。


    再後來,他又開始痛哭流涕,說自己上有八旬老母,下有黃口小兒,一家人都盼著他過活,他是這個家裏唯一的希望,憑什麽孟薑女肯放過所有的人,卻就不肯放過自己。


    孟薑女完全不為所動,整個人就像是個不知疲倦的挖土機器,隻一味的不停挖著。


    從清晨露水,挖到殘陽漫天,再挖到月明荒野。


    她的雙手被鋤頭和鏟子磨出了無數血泡,就咬牙挑破了,繼續挖。挖到最後,胳膊酸的抬不起來,她就拋下了鋤頭,用鏟子尖跪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刨土。


    血和汗混合著,在臉上直滾,一顆顆的無聲砸入黑暗裏,砸入她挖的坑裏。


    一雙雙或慘白,或腐爛、或扭曲的手,靜靜的出土,絕望的向她伸著,想讓她握一握。她卻知道,這些都不是元清。


    再後來,幫她挖牆的人都撐不住,彼此擠擠挨挨,幕天席地的睡了,就連監軍也哭累了,罵累了,臉色慘白的睡了過去。


    可孟薑女還在挖。


    她就像是一隻無法視物,隻能生活在無窮黑暗中的地鼠,靠著永不停歇的挖掘,去一點點接近自己那無法實現的夢。


    月落日升,太陽還是不可遏止的照亮了大地。


    地上一塊布一塊布,已經蓋著十餘具屍體了,整個長城地基像是千瘡百孔的蟻穴,豁裂的縫隙裏,全是冰冷的地氣。


    孟薑女的雙手,已經疼到不得不用麻布纏緊,否則,一用力便會鑽心刺骨的疼。


    比尋找到元清先到來的,卻是巡查的隊伍。


    深負眾望的守軍,終於將浩浩蕩蕩的巡查隊伍帶了迴來。


    監軍害怕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再也起不來,剩下的人愣愣停下了手裏的活計,靜靜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隻有孟薑女還在不知疲倦的挖著土,半扇紅裙早已被土掩埋,仿佛是在自掘墳墓。


    “就是你,找死是吧?”巡查的帶頭人,是個駁發無須的老宦官,他單手捏著絲絹帕子,皺眉望著混若泥人的孟薑女,冷冷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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