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很安靜,月亮也發出明亮的光,晚風吹過,發出嗖嗖聲。
楊世傑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臉上掛著堅定又決然的表情,不久他來到了陳府前,那丁乾已經在一處角落躲起來等候他了。
“少館主,這裏!”丁乾發現楊世傑到來後,便叫道,他的聲音很小,但在夜晚的寂靜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楊世傑見到丁乾,作揖道:“抱歉,讓丁先生久等了”。
“少館主不必客氣,時間緊迫,我們趕緊動手吧”丁乾好似很慌張的樣子,催促道。
楊世傑聽罷,看了看陳府及周圍,說道:“今晚陳府真的無人嗎?”。
“放心吧少館主,陳府一家人早就出門了,一時半會迴不來的”丁乾解釋道,“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那些證據就在陳禮的房中,少館主也在陳府的時間不短了,想必知道在何處”。
楊世傑又觀察了周圍一道,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好!那我們進去吧!”。
“不可,少館主,你一人進去就行了”丁乾擺擺手道。
“你不與我一起進去嗎?”楊世傑有些疑惑道。
丁乾慌了神,頓了頓,說道:“少館主,我是怕陳府突然有人迴來,所以便想在門外幫你防風”。
楊世傑懷疑地看著丁乾,但是想了想還是進了陳府,說道:“那麻煩丁先生了”。
待楊世傑進了陳府後,丁乾鬆了一口氣,隨後揮揮手,不一會兒,陳禮便與一眾護衛下人從周圍走了出來,與丁乾站在一起。
“少爺,那楊世傑已經進去了”丁乾麵對前來的陳禮,恭敬道。
“好!這下神仙也救不了他了,聽我命令,開始點火!”陳禮露出陰險的表情,說道。
楊世傑踏入陳府的院子,周圍一片寂靜,仿佛連唿吸聲都能聽得見。楊世傑小心翼翼地邁著步伐,不斷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再三確認沒有人之後,便往陳禮的臥房走去。
楊世傑來到陳禮房前,正要推門而入時,一個聲音喝住了他:“世傑!你在做什麽?”。
楊世傑一驚,扭頭看去,竟然是陳老爺,他正站在院子中央,雙手放在背後,一臉不解地看著楊世傑。
“陳...老爺?”楊世傑又是一驚,“您今夜不是去聽戲了嗎...”。
“你怎麽知道我今夜會去聽戲?”聽完楊世傑的話,陳老爺更是疑惑起來。
楊世傑被陳老爺突如其來的出現驚得愣在原地,語無倫次起來:“我……我……”。
陳老爺的眉頭緊鎖,他上下打量著楊世傑,緩緩地走到楊世傑麵前,語氣中帶著威嚴:“你是來找禮兒的吧”。
楊世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陳老爺見狀,又說道:“不過他今夜不知道又去哪裏鬼混了,我們一家本來是去聽戲,可是半路小少爺突然受了風寒,聽戲的事,隻能取消了”。
“那為何陳府今夜一個人都沒有?”楊世傑發現如此異樣,也不禁好奇。
“哦,夫人以及下人們都去照顧小少爺了,固然如此”陳老爺剛解釋完,便跑來了一位婦女。
那婦女臉上都是汗水,但是卻一臉高興,說道:“老爺,小少爺醒了!”。
陳老爺聽完婦人的話,臉上頓時露出喜悅之色,他正要邁開步伐,隨著婦人一同去查看,卻感覺到身後有一道沉穩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他緩緩轉過身,隻見楊世傑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深邃,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陳老爺他深知楊世傑不是一個會無故打擾他人的人。於是,他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婦人先行離去,自己則留下與楊世傑交談。他走到楊世傑麵前,微笑著說道:“世傑,你今夜特地前來,必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吧?”
麵對陳老爺的詢問,楊世傑不禁感到有些慚愧。自從他進入陳府以來,除了陳禮對他傲慢無禮之外,陳府上下都對他照顧有加,特別是陳老爺,更是對他關愛備至。
楊世傑歎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情緒,然後恭敬地對陳老爺說道:“陳老爺,您一直對我照顧有加,我感激不盡。今夜前來打擾,我的確有些事需要跟您說...望您不要怪罪...”。
陳老爺聽出楊世傑有什麽難以啟齒之事,但臉上仍露出慈祥的笑容,溫和地說道:“世傑啊,你盡管說吧,有什麽事情我會盡力幫忙的”。
“陳老爺,今夜我前來,並非為了尋找陳禮,而是為了尋找陳禮所隱藏的證據”楊世傑的聲音低沉。
陳老爺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疑惑地看著楊世傑,問道:“什麽證據?世傑,你是說禮兒怎麽了嗎?”
楊世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陳老爺,還記得我是為何進入陳府的嗎?”
陳老爺迴想了一下,然後說道:“當然記得,去年你們武館發生的那場大火,真是讓人痛心疾首,你全家上下都在那場火災中喪生,我出於同情才將你帶入陳府,希望給你一個安身立命之所。說起來,我和你父親也是多年的老朋友,每次想起他,我都感到十分惋惜”。
楊世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沉痛,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但是...據我調查得知,那場大火...並非意外,而是陳禮故意為之”。
陳老爺聽後,臉色大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問道:“世傑,你說的可是真的?禮兒...他為何要這麽做?”。
“陳老爺,您真的還看不出來嗎?”楊世傑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他緊握著雙拳,仿佛要將內心的怒火釋放出來,“為何您與我爹多次商議武館轉讓之事,卻始終未能達成協議?然而,就在那場大火之後,陳禮卻輕而易舉地買下了那塊地。這其中的緣由,難道您真的想不明白嗎?”。
陳老爺聞言,心中一陣驚愕,他迴想起來也發覺這一切似乎太過巧合,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整件事情。
陳老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世傑,禮兒平日裏雖然囂張跋扈慣了,但是不可能做出如此殺人放火之事,凡事要講證據...若能證明此事是禮兒所為,我也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好,陳老爺,證據就在陳禮屋中,可否與我一起進去尋找?”楊世傑說道。
陳老爺雖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點點頭,正要進屋時,突然,一個下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喊道:“不好了!老爺!著火了!”。
“什麽?!何處著火?”陳老爺聽後大驚。
“整...整個陳府周圍全是大火...已...已經出不去了...”下人的樣子很慌張,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外麵的火勢很大。
下人話音剛落,一支火箭從天上劃下,正中他的胸膛,隨後便倒在地上,死了。
接著,數十支火箭緊隨其後,正朝著楊世傑所在的方位而來,陳老爺慌忙起來,而楊世傑見狀,便拔出用布包裹著的殘刀,擋在陳老爺身前,快速地斬斷了襲來的火箭。
“陳老爺,你沒事吧...!”楊世傑解決完火箭後,便轉身問道。
此時的陳老爺坐在地上,指著周圍被燃燒的陳府,悲痛道:“...究竟...是什麽人...我陳府素來與人沒有任何過節...為何...”。
陳老爺話音剛落,府外便傳出陳禮的吼聲:“楊世傑!這大火的滋味怎麽樣!今夜我便讓你下去陪你的家人!”。
“是陳禮...我中計了...他想趁著你們今晚去聽戲,把我引入陳府後,置我於死地...”楊世傑這才恍然大悟。
“這...這逆子...!”陳老爺擔驚受怕之餘,憤怒道。
這時,數不清的火箭再次襲來,這次楊世傑沒有能完全抵擋,導致一支箭射中了陳老爺的大腿上。
陳老爺痛苦地哀嚎著,楊世傑立即上前查看傷勢,激動道:“陳老爺,堅持住,我帶你出去!”。
說罷,楊世傑背起陳老爺,便要往陳府大門的方向而去,可是,那火箭一次次的襲來,本就措手不及的楊世傑在背著陳老爺的情況下,也顯得手忙腳亂起來。
這時,一箭飛來,穿入了楊世傑的手臂,導致他站立不穩,與陳老爺一同摔到了地上。
楊世傑強忍著疼痛,掙紮站了起來,他咬牙拔出手臂上的箭,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袖,隨後立馬扶起血流不止的陳老爺。
此刻陳老爺麵色發白,虛弱不已,而大腿上的箭傷處也流出大量的血,染了一地。
“陳老爺!堅持住!馬上就到出口了!”楊世傑激動地大吼著,看著這昔日恩人,心中焦急如焚。
“世傑...我恐怕不行了...”陳老爺虛弱地迴應道。
“不可!我不會丟下你的!”楊世傑堅決地說道。
這時,火箭又如下雨般落下,楊世傑隻能盡量用身體護住陳老爺,他的背部被一支火箭擦過,瞬間火辣辣地疼起來,但他隻是咬牙忍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世傑...你走吧,別管我了...”陳老爺看著楊世傑滿是汗水的臉龐,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感激,“...但是...還請你再幫我一個忙...”。
楊世傑緊咬著牙,拚命地護住陳老爺,不讓火箭傷到他分毫:“你說...無論是什麽...我都會竭盡全力去辦!”
陳老爺和藹地笑了笑,伸出顫抖的手,低聲說道:“世傑,我...我...知道你痛恨禮兒,我們陳府也對你...有愧...但是...小少爺是無辜的...請...幫我...把他救出去吧...若有能力...定要好好教導他...千萬不要學他的哥哥...”。
說完,陳老爺睜著眼睛,沒了氣息。此刻的楊世傑瞪大雙眼,心中悲憤交加,他緩緩放下陳老爺,深深磕了個頭,說道:“陳老爺,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完成你的遺願...”。
楊世傑起身後,不舍地看了一眼陳老爺的屍體,便轉身尋找小少爺去了。
整個陳府如今已經被大火吞沒,火箭還時不時從府外射進來。
楊世傑來到了小少爺的房間處,這裏同樣也被大火肆虐著,火焰熊熊,濃煙滾滾。楊世傑迅速衝進火海,不顧一切地尋找小少爺的身影。
火勢越來越猛,熱浪不斷地翻滾,楊世傑的衣服被燒得焦黑,但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隻是焦急地唿喚著,看還有沒有生還者。
這時,楊世傑的心猛地一沉,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陳夫人靜靜地躺在角落,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機,而她懷裏護著的,正是那個不到一歲的小少爺,他此刻也靜靜地躺在那裏,閉著眼睛。
楊世傑顫抖著雙手,輕輕地從陳夫人懷中抱出了小少爺。小少爺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淚痕,他的小手緊緊地握著陳夫人的衣襟,仿佛還在尋求母親的庇護。
火勢越來越猛,屋子裏的火焰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響,仿佛在宣告著災難的來臨。楊世傑沒有片刻的遲疑,他緊緊地抱著小少爺,護在自己的懷裏,轉身衝出了屋子。
剛來到屋外,那屋子便在火焰的摧殘下瞬間倒塌,塵土飛揚,火光衝天。楊世傑震驚地看著這一切,木訥地站在原地。
楊世傑此刻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小少爺,這時,隻見小少爺突然哭啼了起來。雖然聲音微弱,但對於楊世傑來說,小少爺還活著,這就足夠了。
在陳府的門外,陳禮站在眾護衛身前,臉上露出近乎瘋狂的笑容,他無視火勢的蔓延,眼中隻有放火箭的快感,並沉浸在指揮護衛們的興奮中。
這時,遠處一名下人急匆匆趕來,臉上滿是焦急和疲憊,顯然已經狂奔了許久,他來到陳禮麵前,用力喘著氣,還沒能說上話來,仿佛有緊急的信息需要匯報。
陳禮見狀,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地問道:“怎麽了?老爺他們從戲院迴來了?”
下人急忙搖頭,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恐懼和慌張:“不是...老爺他們...早就迴來了!”。
陳禮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緊緊抓住下人的衣襟,聲音顫抖地問道:“你說什麽?他們什麽時候迴來的?”。
下人被他抓得喘不過氣來,結結巴巴地迴答:“小人剛從戲院迴來,聽戲院的人說,小少爺身體不適,所以老爺他們就提前迴府了”。
陳禮放開下人,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支撐,搖搖欲墜,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腦海中閃過無數可能的情況。如果老爺真的在府中,那他現在豈不是……
“少爺!趕緊吩咐人救火吧!!再一點晚,老爺夫人他們恐怕就...”一旁的丁乾也急忙迎了上來,驚慌道。
然而,陳禮卻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兩眼發黑,臉上露出一副恐怖又瘋狂的模樣。他突然抓住丁乾的胳膊,冷笑道:“救什麽救!那老頭現在根本就不喜歡我,救他作甚!他死了,陳府便是我的了!放箭!給我放箭!”
陳禮的話讓丁乾心中一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已然不知此刻陳禮是不是瘋了。
這時,陳府大門的熊熊烈焰中,楊世傑抱著小少爺衝了出來,他的眼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解,怒視著陳禮。
陳禮與丁乾看到楊世傑還活著,頓時驚慌失措起來,說話都變得顫抖:“...你...你怎麽還活著...”。
楊世傑沒有說話,隻是一步一步向陳禮逼近,眼中釋放的殺氣宛如死神降臨一般,待來到陳禮麵前,才緩緩張嘴:“...陳禮...沒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之事...你怎麽對得起陳老爺和陳夫人對你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
“你...你胡說什麽...若沒有你...今日我爹他們也不會...陷入如此險境!”陳禮說話的時候已經底氣不足,他臉頰上冒出了許多的汗。
楊世傑冷笑一聲,沒有再聽陳禮狡辯,他又看向了一旁瑟瑟發抖的丁乾,冷冰冰地問道:“丁先生,去年那場也是你一起參與策劃的吧,沒想到,我爹當年待你不薄,你卻如此恩將仇報”。
“我...我...”丁乾無言以對,整個人瞬間無力地跪在地上,痛哭求饒起來,“少館主!!我對不起你們呀!這...這些都是陳禮逼我的!!”。
陳禮聽罷,立即一腳踢倒跪地的丁乾,罵道:“你...你別他娘的都賴我...若不是當初有你幫忙,我怎麽能如此輕易燒了楊家館...!!”。
楊世傑看著兩人狗咬狗的樣子,心中一陣冷笑,但楊世傑並不在意這些,他真正關心的是如何為陳府和楊家武館死去的人教訓這個喪盡天良的人渣。
楊世傑走上前,把懷裏小少爺遞給陳禮,冷冷地說道:“陳禮,如今陳府的人已經因你而死,隻剩下你的親兄弟,希望你以後能好好照顧他”。
陳禮顫抖的手接過小少爺,看著他天真無邪的臉,又想起因為陳老爺有了小少爺之後對他的冷落,瘋狂大笑起來,緊接著,便用力把小少爺摔向地麵。
楊世傑早就料到陳禮會如此,他一個箭步上前,接住了哭啼的小少爺,隨後穩住腳步,他瞪向陳禮,眼中充滿了失望:“陳禮,我本想為了陳老爺再給你一次機會,因為我知道,即使你犯下滔天罪行,至少會對自己的親人保留一絲人性,但沒想到,你竟然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能下此毒手”。
此時的陳禮已經徹底癲狂,他狂笑著命令護衛道:“全他娘的給我上,把這兩個人...”。
陳禮的命令尚未落音,隻感覺脖子上一抹寒意,他驚恐地伸手去摸,卻見指尖濕潤——是血,是大量湧出的鮮血。
陳禮的雙眼瞪得溜圓,看向那不知何時已站在眾人身後的楊世傑。隻見楊世傑手中握著那把寒光閃閃的殘刀,刀上血跡斑斑,顯然剛剛奪走了陳禮的生機。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便見陳禮已倒在血泊之中,他們呆立當場,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楊世傑的臉色冷漠如冰,他的眼神環顧四周,冷冷地說道:“今日此事,與你們無關,我不殺你們,但是誰要不怕死的,可以留來...”。
在場無論是護衛還是下人,甚至連那丁乾,聽到這話後便立即逃之夭夭。
這時,楊世傑叫住了丁乾:“丁先生...你何必跑那麽快?”。
丁乾被這叫喊聲嚇得兩腿發軟,他渾身顫抖地轉過身,賠笑道:“...少...少館主...你...你不會想殺我吧...”。
“別擔心,丁先生,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怎麽舍得殺你...?”楊世傑提著刀緩緩走向丁乾,笑道。
“那...那少館主...還有什麽事嗎...”丁乾已經恐懼到了極點,話都說得不利索了。
這時,楊世傑突然感到心中湧出一陣劇痛,想必是剛剛自己運用內力,毒性又發作了,他頓時覺得渾身無力,腳不受控製地軟了下來,隻能用刀勉強撐著身子,半跪在地上。
丁乾見楊世傑這副病殃殃的樣子,立即看到了生機,緊接著便連忙向後逃去,可逃出去不遠,又想起了什麽,立馬返了迴來,撿起地上的刀,緩緩走到虛弱的楊世傑前。
“楊世傑...對不住了,我必須除掉你,今後才能高枕無憂...”丁乾的手雖然還在抖,但是還是抬起了刀。
“你...”楊世傑看著丁乾那小人嘴臉,心中的怒火更是旺盛,黑血也從嘴臉流出來,此時,懷裏的小少爺突然哭啼起來,那響亮的哭聲劃破了緊繃的氣氛。
楊世傑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少爺,心中的怒火瞬間被擔憂取代,小少爺的哭啼聲,好似讓他明白了什麽,微笑道:“...我明白了,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丁乾在醞釀了一會後,終於鼓足勇氣,他緊握刀柄,用力朝著楊世傑的頭顱砍去。唰的一聲,空氣中仿佛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血液飛濺而出。
空氣安靜了一會,丁乾靜靜地站在原地,突然身體被分為上下兩節,倒在地上。
而楊世傑則半跪在地上,麵龐上留下一道鮮紅的血跡。原來,就在剛剛丁乾斬下來的一瞬間,楊世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刀而去,趕在自己被擊中前,先殺了丁乾。
楊世傑艱難起身,身體雖然虛弱卻依然堅挺。他環顧四周,隻見一片狼藉,原本寧靜的街道此刻被硝煙和火光籠罩。熊熊燃燒的陳府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眼,那火光映照在楊世傑堅毅的麵龐上,給他增添了幾分悲壯的色彩。
懷中的小少爺突然發出了清脆的笑聲,那純真無邪的聲音打破了周圍的沉寂。楊世傑低頭看著小少爺那可愛的麵龐,心中的陰霾瞬間消散。他輕輕撫摸著小少爺的頭,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別怕,沒事了”。
楊世傑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臉上掛著堅定又決然的表情,不久他來到了陳府前,那丁乾已經在一處角落躲起來等候他了。
“少館主,這裏!”丁乾發現楊世傑到來後,便叫道,他的聲音很小,但在夜晚的寂靜中卻顯得格外清晰。
楊世傑見到丁乾,作揖道:“抱歉,讓丁先生久等了”。
“少館主不必客氣,時間緊迫,我們趕緊動手吧”丁乾好似很慌張的樣子,催促道。
楊世傑聽罷,看了看陳府及周圍,說道:“今晚陳府真的無人嗎?”。
“放心吧少館主,陳府一家人早就出門了,一時半會迴不來的”丁乾解釋道,“我已經調查清楚了,那些證據就在陳禮的房中,少館主也在陳府的時間不短了,想必知道在何處”。
楊世傑又觀察了周圍一道,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好!那我們進去吧!”。
“不可,少館主,你一人進去就行了”丁乾擺擺手道。
“你不與我一起進去嗎?”楊世傑有些疑惑道。
丁乾慌了神,頓了頓,說道:“少館主,我是怕陳府突然有人迴來,所以便想在門外幫你防風”。
楊世傑懷疑地看著丁乾,但是想了想還是進了陳府,說道:“那麻煩丁先生了”。
待楊世傑進了陳府後,丁乾鬆了一口氣,隨後揮揮手,不一會兒,陳禮便與一眾護衛下人從周圍走了出來,與丁乾站在一起。
“少爺,那楊世傑已經進去了”丁乾麵對前來的陳禮,恭敬道。
“好!這下神仙也救不了他了,聽我命令,開始點火!”陳禮露出陰險的表情,說道。
楊世傑踏入陳府的院子,周圍一片寂靜,仿佛連唿吸聲都能聽得見。楊世傑小心翼翼地邁著步伐,不斷地觀察著四周的動靜,再三確認沒有人之後,便往陳禮的臥房走去。
楊世傑來到陳禮房前,正要推門而入時,一個聲音喝住了他:“世傑!你在做什麽?”。
楊世傑一驚,扭頭看去,竟然是陳老爺,他正站在院子中央,雙手放在背後,一臉不解地看著楊世傑。
“陳...老爺?”楊世傑又是一驚,“您今夜不是去聽戲了嗎...”。
“你怎麽知道我今夜會去聽戲?”聽完楊世傑的話,陳老爺更是疑惑起來。
楊世傑被陳老爺突如其來的出現驚得愣在原地,語無倫次起來:“我……我……”。
陳老爺的眉頭緊鎖,他上下打量著楊世傑,緩緩地走到楊世傑麵前,語氣中帶著威嚴:“你是來找禮兒的吧”。
楊世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陳老爺見狀,又說道:“不過他今夜不知道又去哪裏鬼混了,我們一家本來是去聽戲,可是半路小少爺突然受了風寒,聽戲的事,隻能取消了”。
“那為何陳府今夜一個人都沒有?”楊世傑發現如此異樣,也不禁好奇。
“哦,夫人以及下人們都去照顧小少爺了,固然如此”陳老爺剛解釋完,便跑來了一位婦女。
那婦女臉上都是汗水,但是卻一臉高興,說道:“老爺,小少爺醒了!”。
陳老爺聽完婦人的話,臉上頓時露出喜悅之色,他正要邁開步伐,隨著婦人一同去查看,卻感覺到身後有一道沉穩的目光注視著自己。他緩緩轉過身,隻見楊世傑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深邃,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陳老爺他深知楊世傑不是一個會無故打擾他人的人。於是,他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婦人先行離去,自己則留下與楊世傑交談。他走到楊世傑麵前,微笑著說道:“世傑,你今夜特地前來,必定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吧?”
麵對陳老爺的詢問,楊世傑不禁感到有些慚愧。自從他進入陳府以來,除了陳禮對他傲慢無禮之外,陳府上下都對他照顧有加,特別是陳老爺,更是對他關愛備至。
楊世傑歎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中的情緒,然後恭敬地對陳老爺說道:“陳老爺,您一直對我照顧有加,我感激不盡。今夜前來打擾,我的確有些事需要跟您說...望您不要怪罪...”。
陳老爺聽出楊世傑有什麽難以啟齒之事,但臉上仍露出慈祥的笑容,溫和地說道:“世傑啊,你盡管說吧,有什麽事情我會盡力幫忙的”。
“陳老爺,今夜我前來,並非為了尋找陳禮,而是為了尋找陳禮所隱藏的證據”楊世傑的聲音低沉。
陳老爺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他疑惑地看著楊世傑,問道:“什麽證據?世傑,你是說禮兒怎麽了嗎?”
楊世傑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陳老爺,還記得我是為何進入陳府的嗎?”
陳老爺迴想了一下,然後說道:“當然記得,去年你們武館發生的那場大火,真是讓人痛心疾首,你全家上下都在那場火災中喪生,我出於同情才將你帶入陳府,希望給你一個安身立命之所。說起來,我和你父親也是多年的老朋友,每次想起他,我都感到十分惋惜”。
楊世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沉痛,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但是...據我調查得知,那場大火...並非意外,而是陳禮故意為之”。
陳老爺聽後,臉色大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問道:“世傑,你說的可是真的?禮兒...他為何要這麽做?”。
“陳老爺,您真的還看不出來嗎?”楊世傑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他緊握著雙拳,仿佛要將內心的怒火釋放出來,“為何您與我爹多次商議武館轉讓之事,卻始終未能達成協議?然而,就在那場大火之後,陳禮卻輕而易舉地買下了那塊地。這其中的緣由,難道您真的想不明白嗎?”。
陳老爺聞言,心中一陣驚愕,他迴想起來也發覺這一切似乎太過巧合,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整件事情。
陳老爺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說道:“世傑,禮兒平日裏雖然囂張跋扈慣了,但是不可能做出如此殺人放火之事,凡事要講證據...若能證明此事是禮兒所為,我也一定會給你一個公道”。
“好,陳老爺,證據就在陳禮屋中,可否與我一起進去尋找?”楊世傑說道。
陳老爺雖一臉的不情願,但還是點點頭,正要進屋時,突然,一個下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喊道:“不好了!老爺!著火了!”。
“什麽?!何處著火?”陳老爺聽後大驚。
“整...整個陳府周圍全是大火...已...已經出不去了...”下人的樣子很慌張,從他的神情可以看出,外麵的火勢很大。
下人話音剛落,一支火箭從天上劃下,正中他的胸膛,隨後便倒在地上,死了。
接著,數十支火箭緊隨其後,正朝著楊世傑所在的方位而來,陳老爺慌忙起來,而楊世傑見狀,便拔出用布包裹著的殘刀,擋在陳老爺身前,快速地斬斷了襲來的火箭。
“陳老爺,你沒事吧...!”楊世傑解決完火箭後,便轉身問道。
此時的陳老爺坐在地上,指著周圍被燃燒的陳府,悲痛道:“...究竟...是什麽人...我陳府素來與人沒有任何過節...為何...”。
陳老爺話音剛落,府外便傳出陳禮的吼聲:“楊世傑!這大火的滋味怎麽樣!今夜我便讓你下去陪你的家人!”。
“是陳禮...我中計了...他想趁著你們今晚去聽戲,把我引入陳府後,置我於死地...”楊世傑這才恍然大悟。
“這...這逆子...!”陳老爺擔驚受怕之餘,憤怒道。
這時,數不清的火箭再次襲來,這次楊世傑沒有能完全抵擋,導致一支箭射中了陳老爺的大腿上。
陳老爺痛苦地哀嚎著,楊世傑立即上前查看傷勢,激動道:“陳老爺,堅持住,我帶你出去!”。
說罷,楊世傑背起陳老爺,便要往陳府大門的方向而去,可是,那火箭一次次的襲來,本就措手不及的楊世傑在背著陳老爺的情況下,也顯得手忙腳亂起來。
這時,一箭飛來,穿入了楊世傑的手臂,導致他站立不穩,與陳老爺一同摔到了地上。
楊世傑強忍著疼痛,掙紮站了起來,他咬牙拔出手臂上的箭,鮮血瞬間染紅了他的衣袖,隨後立馬扶起血流不止的陳老爺。
此刻陳老爺麵色發白,虛弱不已,而大腿上的箭傷處也流出大量的血,染了一地。
“陳老爺!堅持住!馬上就到出口了!”楊世傑激動地大吼著,看著這昔日恩人,心中焦急如焚。
“世傑...我恐怕不行了...”陳老爺虛弱地迴應道。
“不可!我不會丟下你的!”楊世傑堅決地說道。
這時,火箭又如下雨般落下,楊世傑隻能盡量用身體護住陳老爺,他的背部被一支火箭擦過,瞬間火辣辣地疼起來,但他隻是咬牙忍住,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世傑...你走吧,別管我了...”陳老爺看著楊世傑滿是汗水的臉龐,心中充滿了愧疚和感激,“...但是...還請你再幫我一個忙...”。
楊世傑緊咬著牙,拚命地護住陳老爺,不讓火箭傷到他分毫:“你說...無論是什麽...我都會竭盡全力去辦!”
陳老爺和藹地笑了笑,伸出顫抖的手,低聲說道:“世傑,我...我...知道你痛恨禮兒,我們陳府也對你...有愧...但是...小少爺是無辜的...請...幫我...把他救出去吧...若有能力...定要好好教導他...千萬不要學他的哥哥...”。
說完,陳老爺睜著眼睛,沒了氣息。此刻的楊世傑瞪大雙眼,心中悲憤交加,他緩緩放下陳老爺,深深磕了個頭,說道:“陳老爺,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完成你的遺願...”。
楊世傑起身後,不舍地看了一眼陳老爺的屍體,便轉身尋找小少爺去了。
整個陳府如今已經被大火吞沒,火箭還時不時從府外射進來。
楊世傑來到了小少爺的房間處,這裏同樣也被大火肆虐著,火焰熊熊,濃煙滾滾。楊世傑迅速衝進火海,不顧一切地尋找小少爺的身影。
火勢越來越猛,熱浪不斷地翻滾,楊世傑的衣服被燒得焦黑,但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隻是焦急地唿喚著,看還有沒有生還者。
這時,楊世傑的心猛地一沉,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陳夫人靜靜地躺在角落,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了任何生機,而她懷裏護著的,正是那個不到一歲的小少爺,他此刻也靜靜地躺在那裏,閉著眼睛。
楊世傑顫抖著雙手,輕輕地從陳夫人懷中抱出了小少爺。小少爺的臉頰上還殘留著淚痕,他的小手緊緊地握著陳夫人的衣襟,仿佛還在尋求母親的庇護。
火勢越來越猛,屋子裏的火焰發出了劈裏啪啦的聲響,仿佛在宣告著災難的來臨。楊世傑沒有片刻的遲疑,他緊緊地抱著小少爺,護在自己的懷裏,轉身衝出了屋子。
剛來到屋外,那屋子便在火焰的摧殘下瞬間倒塌,塵土飛揚,火光衝天。楊世傑震驚地看著這一切,木訥地站在原地。
楊世傑此刻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小少爺,這時,隻見小少爺突然哭啼了起來。雖然聲音微弱,但對於楊世傑來說,小少爺還活著,這就足夠了。
在陳府的門外,陳禮站在眾護衛身前,臉上露出近乎瘋狂的笑容,他無視火勢的蔓延,眼中隻有放火箭的快感,並沉浸在指揮護衛們的興奮中。
這時,遠處一名下人急匆匆趕來,臉上滿是焦急和疲憊,顯然已經狂奔了許久,他來到陳禮麵前,用力喘著氣,還沒能說上話來,仿佛有緊急的信息需要匯報。
陳禮見狀,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地問道:“怎麽了?老爺他們從戲院迴來了?”
下人急忙搖頭,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恐懼和慌張:“不是...老爺他們...早就迴來了!”。
陳禮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緊緊抓住下人的衣襟,聲音顫抖地問道:“你說什麽?他們什麽時候迴來的?”。
下人被他抓得喘不過氣來,結結巴巴地迴答:“小人剛從戲院迴來,聽戲院的人說,小少爺身體不適,所以老爺他們就提前迴府了”。
陳禮放開下人,整個人仿佛失去了支撐,搖搖欲墜,他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腦海中閃過無數可能的情況。如果老爺真的在府中,那他現在豈不是……
“少爺!趕緊吩咐人救火吧!!再一點晚,老爺夫人他們恐怕就...”一旁的丁乾也急忙迎了上來,驚慌道。
然而,陳禮卻好像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兩眼發黑,臉上露出一副恐怖又瘋狂的模樣。他突然抓住丁乾的胳膊,冷笑道:“救什麽救!那老頭現在根本就不喜歡我,救他作甚!他死了,陳府便是我的了!放箭!給我放箭!”
陳禮的話讓丁乾心中一驚,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已然不知此刻陳禮是不是瘋了。
這時,陳府大門的熊熊烈焰中,楊世傑抱著小少爺衝了出來,他的眼中充滿了憤怒和不解,怒視著陳禮。
陳禮與丁乾看到楊世傑還活著,頓時驚慌失措起來,說話都變得顫抖:“...你...你怎麽還活著...”。
楊世傑沒有說話,隻是一步一步向陳禮逼近,眼中釋放的殺氣宛如死神降臨一般,待來到陳禮麵前,才緩緩張嘴:“...陳禮...沒想到你竟然做出如此之事...你怎麽對得起陳老爺和陳夫人對你這麽多年的養育之恩...”。
“你...你胡說什麽...若沒有你...今日我爹他們也不會...陷入如此險境!”陳禮說話的時候已經底氣不足,他臉頰上冒出了許多的汗。
楊世傑冷笑一聲,沒有再聽陳禮狡辯,他又看向了一旁瑟瑟發抖的丁乾,冷冰冰地問道:“丁先生,去年那場也是你一起參與策劃的吧,沒想到,我爹當年待你不薄,你卻如此恩將仇報”。
“我...我...”丁乾無言以對,整個人瞬間無力地跪在地上,痛哭求饒起來,“少館主!!我對不起你們呀!這...這些都是陳禮逼我的!!”。
陳禮聽罷,立即一腳踢倒跪地的丁乾,罵道:“你...你別他娘的都賴我...若不是當初有你幫忙,我怎麽能如此輕易燒了楊家館...!!”。
楊世傑看著兩人狗咬狗的樣子,心中一陣冷笑,但楊世傑並不在意這些,他真正關心的是如何為陳府和楊家武館死去的人教訓這個喪盡天良的人渣。
楊世傑走上前,把懷裏小少爺遞給陳禮,冷冷地說道:“陳禮,如今陳府的人已經因你而死,隻剩下你的親兄弟,希望你以後能好好照顧他”。
陳禮顫抖的手接過小少爺,看著他天真無邪的臉,又想起因為陳老爺有了小少爺之後對他的冷落,瘋狂大笑起來,緊接著,便用力把小少爺摔向地麵。
楊世傑早就料到陳禮會如此,他一個箭步上前,接住了哭啼的小少爺,隨後穩住腳步,他瞪向陳禮,眼中充滿了失望:“陳禮,我本想為了陳老爺再給你一次機會,因為我知道,即使你犯下滔天罪行,至少會對自己的親人保留一絲人性,但沒想到,你竟然連自己的親弟弟都能下此毒手”。
此時的陳禮已經徹底癲狂,他狂笑著命令護衛道:“全他娘的給我上,把這兩個人...”。
陳禮的命令尚未落音,隻感覺脖子上一抹寒意,他驚恐地伸手去摸,卻見指尖濕潤——是血,是大量湧出的鮮血。
陳禮的雙眼瞪得溜圓,看向那不知何時已站在眾人身後的楊世傑。隻見楊世傑手中握著那把寒光閃閃的殘刀,刀上血跡斑斑,顯然剛剛奪走了陳禮的生機。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眾人隻覺眼前一花,便見陳禮已倒在血泊之中,他們呆立當場,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自己。
楊世傑的臉色冷漠如冰,他的眼神環顧四周,冷冷地說道:“今日此事,與你們無關,我不殺你們,但是誰要不怕死的,可以留來...”。
在場無論是護衛還是下人,甚至連那丁乾,聽到這話後便立即逃之夭夭。
這時,楊世傑叫住了丁乾:“丁先生...你何必跑那麽快?”。
丁乾被這叫喊聲嚇得兩腿發軟,他渾身顫抖地轉過身,賠笑道:“...少...少館主...你...你不會想殺我吧...”。
“別擔心,丁先生,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怎麽舍得殺你...?”楊世傑提著刀緩緩走向丁乾,笑道。
“那...那少館主...還有什麽事嗎...”丁乾已經恐懼到了極點,話都說得不利索了。
這時,楊世傑突然感到心中湧出一陣劇痛,想必是剛剛自己運用內力,毒性又發作了,他頓時覺得渾身無力,腳不受控製地軟了下來,隻能用刀勉強撐著身子,半跪在地上。
丁乾見楊世傑這副病殃殃的樣子,立即看到了生機,緊接著便連忙向後逃去,可逃出去不遠,又想起了什麽,立馬返了迴來,撿起地上的刀,緩緩走到虛弱的楊世傑前。
“楊世傑...對不住了,我必須除掉你,今後才能高枕無憂...”丁乾的手雖然還在抖,但是還是抬起了刀。
“你...”楊世傑看著丁乾那小人嘴臉,心中的怒火更是旺盛,黑血也從嘴臉流出來,此時,懷裏的小少爺突然哭啼起來,那響亮的哭聲劃破了緊繃的氣氛。
楊世傑低頭看著懷中的小少爺,心中的怒火瞬間被擔憂取代,小少爺的哭啼聲,好似讓他明白了什麽,微笑道:“...我明白了,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丁乾在醞釀了一會後,終於鼓足勇氣,他緊握刀柄,用力朝著楊世傑的頭顱砍去。唰的一聲,空氣中仿佛劃過一道閃電,緊接著,血液飛濺而出。
空氣安靜了一會,丁乾靜靜地站在原地,突然身體被分為上下兩節,倒在地上。
而楊世傑則半跪在地上,麵龐上留下一道鮮紅的血跡。原來,就在剛剛丁乾斬下來的一瞬間,楊世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揮刀而去,趕在自己被擊中前,先殺了丁乾。
楊世傑艱難起身,身體雖然虛弱卻依然堅挺。他環顧四周,隻見一片狼藉,原本寧靜的街道此刻被硝煙和火光籠罩。熊熊燃燒的陳府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刺眼,那火光映照在楊世傑堅毅的麵龐上,給他增添了幾分悲壯的色彩。
懷中的小少爺突然發出了清脆的笑聲,那純真無邪的聲音打破了周圍的沉寂。楊世傑低頭看著小少爺那可愛的麵龐,心中的陰霾瞬間消散。他輕輕撫摸著小少爺的頭,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
“別怕,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