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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簡單的動作讓陸沉挑了挑眉——曾經的傅雲舟絕不會在人前展現這樣的溫柔。


    陸沉收起冰刃,若有所思地看著傅雲舟:\"你變了。\"


    傅雲舟沒有立刻迴答,隻是望向遠處初升的朝陽,光線映在他蒼白的側臉上,像是鍍了一層虛幻的光暈。


    “隻是想起了該記住的事。”他聲音很輕,卻字字清晰,“比如……我們為什麽而戰。”


    老者咳嗽著撐起身子,布滿皺紋的手突然抓住傅雲舟的手腕,將金屬匣子重重塞進他掌心。


    “剩下的血清,或許能幫你們爭取時間。”他喘息著,渾濁的目光卻銳利地掃向沈煙,“你知道自己的身體撐不了多久,如果讓她帶著孩子跟我走,至少我能護他們周全。”


    傅雲舟指尖微顫,卻沒有反駁。


    “你的時間不多了。”老者嗓音沙啞,眼底浮現一絲悲憫。


    沉默蔓延了幾秒,傅雲舟終於開口,聲音平靜得近乎冷漠:“我已經找到了能繼續照顧他們的人。”


    陸沉猛地抬眼,目光如刀鋒般刺向傅雲舟。


    ——那個人,是他?


    一瞬間,許多零碎的線索在腦海中串聯起來。傅雲舟對他和沈煙關係的默許,那些若有似無的退讓……原來,竟是在為這一刻鋪路?


    陸沉眯了眯眼睛,看向傅雲舟。


    他想起特種部隊時期的傳聞——軍方秘密實驗、士兵的身體強化、失控的進化藥劑……


    如今看來,那些傳言並非空穴來風。


    而傅雲舟,或許早已不是“人類”了。


    不過……


    陸沉攥緊拳頭,指節泛白。


    ——真相如何,他不在乎。


    ——傅雲舟和他爺爺究竟扮演什麽角色,他也不關心。


    他隻知道,如今的自己,早已不是當年那個服從命令的軍人。


    隻要傅雲舟不會傷害沈煙……


    那便夠了。


    就像傅雲舟說的,自己會護好沈煙。


    陸沉將視線劃到昏迷的沈煙臉上,隨後落到她的一直用手緊緊護著的小腹,眼神變得越發柔和。


    那裏,已經孕育了自己和沈煙的骨肉。


    如今在末世,他能做到的,也隻有護好沈煙和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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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沉默了一瞬,目光緩緩轉向陸沉。


    他唇線繃緊,最終隻是沉沉歎了口氣,嗓音沙啞:“這孩子……似乎有淨化的力量。”


    枯瘦的手指微微抬起,指向沈煙的小腹,指尖卻在半空中微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但沈煙是人類。”他聲音壓得極低,像是怕驚擾了什麽,“稍有不慎,她就會被這孩子吸幹生命力。”


    渾濁的瞳孔轉向傅雲舟,老者——不,傅首長喉結滾動,仿佛咽下了某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就像剛才那樣,你們必須定期給她補充能量。”他頓了頓,眼神陡然銳利,“但絕不能貪多,否則……這孩子會失控。”


    空氣凝滯了一瞬。


    傅首長突然抬手按住心口,那裏別著枚褪色的軍徽。他看向傅雲舟的眼神複雜得近乎痛苦:“當年……沒有別的選擇。隻有你……我甚至試了自己,但是都不行”


    沙啞的嗓音戛然而止。


    老人挺直佝僂的脊背,軍裝褶皺在晨光中投下鋒利的陰影:“雲舟,我首先是軍人,然後才是你爺爺。”


    傅雲舟的睫毛在顴骨投下兩片青灰的陰翳,依舊麵無表情。


    輪胎碾過碎石的聲響裏,傅首長最後看了眼沈煙微微隆起的小腹。


    “現在,輪到你來抉擇了。”他轉身時大衣揚起血色的塵土,“這孩子……才是真正的希望。”


    軍用吉普的引擎轟鳴著撕裂寂靜。


    在漫天沙塵吞沒車影前,老人嘶啞的尾音飄散在風裏——


    “我等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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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那些異能獸仍然處在一種混沌的狀態,傅雲舟抱著沈煙,帶著車隊幸存的異能者,繼續往前趕路。


    傅雲舟將沈煙小心地摟在懷裏,她的唿吸微弱,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她的發絲,動作溫柔得不可思議,仿佛在觸碰一件易碎的珍寶。


    車廂內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陸沉緊握方向盤的手背青筋暴起,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死死盯著前方被風沙模糊的道路,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你不打算解釋?”


    傅雲舟緩緩抬起眼,漆黑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不似人類的冷光。他沒有立即迴答,隻是將沈煙往懷裏攏了攏,仿佛這樣就能隔絕一切危險。


    “我會保護煙煙和孩子。”陸沉眯了眯眼睛,眼神鋒利如刀,“但如果你敢瞞著我做什麽——我保證,你連喪屍都做不成。”


    傅雲舟的睫毛輕輕顫了一下,似乎在掩飾眼底的情緒。


    “喪屍病毒……不是突然爆發的。”他的聲音很低,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軍方早就發現了。最初隻是一個小村莊……後來,失控了。”


    傅雲舟頓了頓,似乎陷入了迴憶。


    “軍隊沒辦法阻止病毒,隻能轉而選擇強化人類。但是很多軍人的實驗都失敗了。隻有我得到了強化。”


    “後來發生了喪屍潮,我被派去清理喪屍。但是強化劑和喪屍病毒本就同源,我任務失敗,還被病毒感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車廂內再次陷入死寂,隻有沈煙微弱的唿吸聲。


    陸沉一直沉默的聽著。


    見傅雲舟停了下來,才繼續追問道:“剛剛煙煙和孩子是怎麽迴事?還有你為什麽執著的要去西北的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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