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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情報局


    嚴景信被處死,天明帝國的眾將雖然心中多多少少知道是何原因,但是沒人道破真相,隻當他是諭旨中所說的貽誤戰機之罪,段雄威被封為衛將軍,總領禁軍,涼州諸將心中倒是一片歡愉,雖然洛召洺已死,但顯然女皇陛下沒有忘記涼州的將軍們,段雄威之名甚至還在洛召洺之上,隻是不知為何前期一直沒有受到女皇的重用,此刻驟升高位,卻是安定了涼州派係,也算是給他們打了一針強心劑。


    李患之又將嚴景信部下軍隊打散,挑選精銳編入其餘眾將軍中,又下令召血影衛首領孟雷軍父女前來相見,他當時初見孟涵之時,從秦鑲玉口中得知血影衛之事,便動了招攬之心,後來攻略岐涼城,孟涵夜入城中勸降其父,第二天兩軍激戰正酣之際,孟雷軍帶領手下及守門將士中的血影衛內線,突然打開城門,迎接朝廷大軍入城,才使岐涼城輕易被朝廷大軍攻陷。


    李患之入城之後,對孟雷軍父女及血影衛也是大加犒賞,但卻並沒有加封孟雷軍的官職,主要因為血影衛身處暗地,更像是一個地下組織、黑暗實力,很多涼州的將領對其除了畏懼,更多的是厭惡,畢竟誰也不喜歡自己身邊的人突然將自己賣了,亦或對自己拔刀相向。


    李患之也在仔細考慮如何來利用血影衛的勢力,更好的為朝廷效力,隻是後來外敵入侵,戰事隨即爆發,沒有時間再做處理。李患之想著等戰事結束,返迴岐涼甚至京城之後再慢慢辦理此事,可這次嚴景信殺洛召洺之事,讓李患之心中突然覺得自己必須盡快安排此事才行,若是嚴景信身邊有自己的人,在關鍵時刻盯住這個頭腦發熱的家夥,洛召洺不會死,嚴景信也不會死,何至於一戰便折損了自己兩員大將?


    所以李患之不想再繼續等下去,才急召孟雷軍父女前來軍營商議,孟雷軍接到李患之的諭旨,不敢怠慢,帶領孟涵及十名血影衛精銳護衛,星夜趕往亭壘大營。


    第二日傍晚,日落西山之際孟雷軍一行便趕到了大營之外,見了守營軍兵表明身份,讓其通報,孟雷軍卻是站在營門之外,望著這龐大的軍營,心中感慨萬千。


    自孟家先祖三十年前建立了血影衛,雖然因此受到涼州季氏的重用,但是卻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上不得台麵,暗地陰謀,刺探暗殺,種種行徑雖然給涼州立下了無數功勳,但是卻難以立於廟堂,受到重用,皆因涼州眾將對其厭惡,不齒與其為伍。


    即便是涼州季氏多有青睞,也隻是把孟家血影衛當做工具一般利用,真正的核心權力並不會交給孟家人掌握,他孟雷軍對季童鳴一族忠心耿耿,但在季童鳴最後的時刻,也並未真正將他孟雷軍當成是心腹之人,派遣秦鑲玉向朝廷求救之事,居然對其諱莫如深,當初派血影衛刺殺女皇也有一時激憤的原因。


    現在想來,自己是多麽的無知可笑,憑自己一介暗影的身份,怎麽可能撼動這位橫空出世的絕世女皇,看著眼前的龐大軍營,他不由想到這位女皇帝就是無數次在這樣的軍營之中,帶領無數身經百戰的精兵猛將攻陷了一座又一座城池,平定了一場又一場紛爭。


    “絕世女帝”這個稱唿現在已經悄悄的流傳起來,收皇權、平內亂、統天下、驅外敵,一番經天緯地的作為,讓這位女皇之名更勝開國太祖皇帝。


    自己能夠為這樣一位女皇效勞,在這亂世之中也實屬幸事。還有何不甘心的,現如今又聽聞女皇陛下有意重用孟家,重用血影衛,孟雷軍更是心中大振,他又何嚐不想在這樣一位女皇帝的麾下大展拳腳,有一番作為。


    前日受召前來,他心中已經是預感到自己和血影衛的前程到了,今日陛見,無論如何要給女皇一個表態,自己必將盡畢生之力,助女皇一統江山,也好給孟家,給血影衛一個救贖的契機。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營內一隊人馬已經朝這邊走來,為首一名軍官見了孟雷軍,躬身抱拳道:“這位大人可是孟雷軍孟大人?”


    孟雷軍被對方的問話打斷了遐思,才迴過神來定睛觀看,隻見來人都穿著羽林衣甲服飾,一看便知是女皇陛下的禁衛,孟雷軍不敢怠慢,趕緊迴禮言道:“正是在下,不知閣下是...?”


    “哦,孟大人不必客氣,末將乃是受段將軍之命,前來迎接大人,大人請隨我來!”那軍官說罷,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側身閃到一邊。


    孟雷軍點頭示意,帶領眾人進了大營,不多時便來到一座大帳之前,隻見帳前數十名羽林禁衛拱衛四周,帳門之外左右各有一將按劍而立,一人麵白無須,麵貌英俊,背插雙槍,英姿勃發,另一個麵黑須短,雙目如電,身高九尺腰大十圍,具是威風凜凜傲然而立。


    孟雷軍雖然少見李患之,也知道這是女皇陛下駕前兩員虎將,許儔與雲破軍,具有萬夫不當之勇,乃是絕世猛將,今日近距離觀看,這是半點不假,果然是英雄了得。


    再看帳門前正中站立一人,此人三十多歲的年紀,皮膚黝黑,寬額頭,高鼻子,一對刀眉斜插入鬢,一雙虎目,四方大口,黑壓壓如鋼絲一般的短須連鬢絡腮,身高體壯,指如麵杖,雙目如電,氣勢如山,正是涼州名將段雄威。


    孟雷軍當初雖與段雄威同在季童鳴麾下為官,但各持己見,關係雖然不說水火不容,也談不上和睦,自從段雄威出走之後,便投靠了朝廷,一直跟在女皇身邊聽命,孟雷軍雖然後來也投了李患之,但卻一直獨處岐涼城,兩人並未有過多的接觸。


    今日一見,不免有些尷尬,孟雷軍老臉有些漲紅,望著段雄威不知說些什麽是好,段雄威見孟雷軍帶領孟涵及十名血影衛前來,卻是向前一步,抱拳施禮笑道:“哈哈哈,孟兄別來無恙?一路辛苦,小弟本應設宴款待,奈何孟兄乃是奉王命前來,我不敢耽擱,特在此等候,以表敬意,待兄見過陛下之後,小弟再備薄酒為孟兄接風如何?”


    段雄威一番寒暄,出奇的熱情,孟雷軍卻是有些受寵若驚,他當初依仗血影衛總領的身份,也不把段雄威放在眼中,今日段雄威卻是貴為禁軍總領,而自己卻還沒有個明確的身份,舊日也不曾對段雄威有過救助,段雄威卻如此客氣,孟雷軍未免心中感動。


    他趕緊抱拳施禮道:“段將軍客氣了,你我舊日雖同在季氏門下,但我未曾對將軍有過半點同僚之義,將軍如此待我,孟某實在羞愧難當!”說罷躬身施禮。


    “哎~!孟兄何必如此,舊日之事,各有政見,皆為了舊主而已,今日同在陛下麾下效力,何必再執著於舊念,此處乃陛下大帳,非你我敘舊之所,孟兄快快進去,待見過陛下,你我再把酒相聚如何?哈哈,孟兄請進!”段雄威說罷,側身讓開道路,做了個請的手勢。


    “這...難道不需通報陛下知曉?”孟雷軍聞段雄威之語,有些驚奇的問道。


    “陛下有旨,孟大人若是到來,不需通報,便請進去!”雲破軍在一旁聽孟雷軍詢問,段雄威笑而不答,於是在一旁開口答道。


    “哈哈哈,孟兄聽見了吧,你的聖眷還在我之上呐,快快進去吧,別讓陛下等急了!”段雄威對孟雷軍笑道。


    “啊,如此多謝了,涵兒,你隨我進去,其餘人在此等候,不可造次!”孟雷軍聽聞段雄威的話,才點了點頭,轉過身對孟涵吩咐一聲,整了整衣冠,走進大帳。


    孟家父女進得帳中,隻見大帳之內燈火通明,一切擺設均是簡約潔淨,被燈光映的紅潤發亮,透出一絲暖意。大帳正中擺放著一張巨大的檀木桌案,上麵案牘文書堆積如山,層層疊疊數不勝數。


    桌案兩側各置一柄孔雀翎羽扇,那翎羽在火光的照耀下閃閃生輝,顯出那桌案後座椅上主人的與眾不同,兩柄羽扇之下,各占一名宮女,均是眉如粉黛,麵若桃花,豔麗動人的妙齡少女,正是後續奉旨隨軍趕到的女皇心腹女官唐英婉、蕭妙貞二人。


    那書案之側站立一名女子,頭綰高髻,身穿宮裝,白皙的臉頰仿佛玉脂一般,兩道彎眉如黛,一雙杏眼生輝,唇紅齒白,粉頸修長,宛如天宮仙女飄落凡間。


    孟雷軍卻是不認得此女是何人,隻覺奇怪,這女皇帳中還有這般美女在此,此時夜已深沉,除了女皇的貼身侍女,此女尚且可以在女皇的寢帳之內,不知是何等樣人?


    他正出奇,卻見那兩柄羽扇中間的屏風之後轉出一人,頭戴龍鳳金釵步搖,身穿繡花紫羅裙,兩道柳眉如黛、一雙鳳眼含星,膚如凝脂、貌若天仙,麵帶微笑,氣質超凡,正是女皇陛下無疑。


    孟雷軍見女皇駕臨,不敢怠慢,急忙撩袍端帶跪倒在地,俯首見禮言道:“臣,孟雷軍恭請陛下聖安!”


    孟涵也附身跪倒,口中言道:“臣女,孟涵恭請陛下聖安!”


    “孟卿一路辛苦,起來吧!孟涵,你替朕扶你爹起來吧!”李患之麵帶微笑,虛抬手臂,嬌聲發話讓孟涵將孟雷軍扶起。


    孟雷軍五十多歲的年紀,尚不屬年老,隻是李患之身為女皇,親手去攙扶他也不合適,故而讓孟涵代其攙扶。


    聽起來平常,但實際上這意義十分重大,這是女皇帝對臣屬的極大榮寵,一般人難得天子親扶,隻是一句“起來吧”便打發了事,可如今女皇讓孟涵代其扶起其父親,可見女皇對孟雷軍的看重。


    孟雷軍聽聞此言,頓時臉色漲紅,心中也是激動異常,沒想到自己受到了女皇的如此看重,實在是受寵若驚。孟涵也是一驚,但隨後便是麵帶歡喜的站起身形,將自己的父親扶起,而後乖巧的站立一旁不再言語。


    孟雷軍卻是再次躬身言道:“陛下如此恩遇,臣實在是愧疚難當,往日臣父女之罪陛下不糾,已是天大的恩德,臣焉敢受陛下如此禮遇!?臣萬死!”說罷,不免眼眶有些濕潤,便要再次倒身下拜。


    “不必如此!”李患之見孟雷軍感激無地,心中微喜,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也不願在這些虛禮上浪費時間,故而上前一步手臂微抬,將孟雷軍扶住,轉而笑道:“孟卿不必如此,往日各為其主,何必掛懷,今你父女均已投入朝廷效力,朕必柄至公絕無偏私。”


    李患之說罷,轉身上了禦座,吩咐一聲“賜座”,蕭妙貞趕緊搬來座椅,令孟雷軍入座,孟涵卻是站立其父身後,不敢造次。


    “臣蝸居岐涼,忽聞陛下傳召,不敢怠慢,星夜趕來,不知陛下有何聖諭?”孟雷軍見女皇不提傳召之事,隻得開口詢問一二,也好解心中疑惑,他隻是聽聞女皇陛下這次有意重用孟家,但卻未得證實,看剛才女皇的態度,恐怕傳聞屬實,隻是女皇尚未開口,終究心中難安,便有些急不可耐。


    李患之見孟雷軍臉上略帶焦急之色,心中也有些得意,暗道:“都說你血影衛孟雷軍冷傲過人,常年來從不與人打交道,掌握著涼州最為神秘也最為龐大的地下組織血影衛,令人畏懼,今日在我的麵前還不是有些急不可耐,看來這功名利祿,任何人也不能免俗!”


    想到此處李患之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孟卿,你孟家幾代苦心經營血影衛,為涼州立下過赫赫功勳,無奈終是難成正果,朕有意建立一個特殊機構,專司情報,為朕提供軍事、行政、政策、監管等事務的決策基礎,不知孟卿意下如何?”


    孟雷軍聽罷李患之的言語,心中巨震,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刺探、暗殺組織,而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情報網絡,自己一直以來都擔心這位女皇裁撤掉自己所領之血影衛,畢竟沒人喜歡這些暗地裏行事的詭異家夥,但是現在聽聞女皇所說,這些綜合的事務繁雜無比,現有的血影衛不但不能夠裁撤,反而還要再繼續增加更多的人手,才能完成這件新的任務,他一方麵感歎這位女皇的鴻鵠之誌,另一方麵也為自己能夠保住這些血影衛而欣喜。


    但是他依然想搞清楚這個新的組織的地位如何,便隨即問道:“請問陛下,您所說這個新的機構,叫什麽名字,是否列在正式的朝廷各部之內,臣若是著手建立,是可明白行事,還是暗中進行?”


    “此機構的名字,朕已經想好了,既然是專司情報,就叫做情報局吧,至於你便是這情報局的第一任局長,如此重要的部門自然是正式的朝廷部院之列,你官居一品,奉朕旨意行事,自然是光明正大,不過有些機密工作自然要暗中進行,除朕和你父女之外,斷不能為外人所知!”李患之作為現代人,當然知道這情報的作用,後事中很多重要的事件都是由情報決定成敗,今日他便將這情報局的字眼用在了自己的帝國部院之上,也算是用了一個新鮮且時髦的詞匯。


    孟雷軍聽聞李患之的話語,頓時大喜過望,他一直存在於陰暗的角落之內,如今登堂入室,終於擺脫了見不得人的身份,如何能夠不歡喜異常,哪裏還有不答應的道理。


    就這樣,天明帝國女帝時代,最為重要的一個部門橫空出世,孟雷軍也成為了中樞閣成員之一,此刻包括李患之在內的在場眾人,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情報局日後的威名居然震動朝野,讓人聞之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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