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變革（6）
雖然看到了信封上的印章，但是不二並沒有動聲色，他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見，一瞬間挪開了視線。
“說真的，你這衣服還真是大。”不二伸著雙臂抖了抖衣袖。“我這麽穿出去一定會被認為是偷來的。”
“當著主人的麵偷的？”
“嗯，是啊。還是主人親自把東西給小偷送上門。”不二配合著手塚的玩笑話，調侃道。
手塚倒了一杯茶遞給不二，沒頭沒尾的問道:“關於你父親的事情，你調查的怎麽樣了？”
不二微微一笑。“還好吧，總覺得這件事並不簡單。坦白的說，我曾經以為當時的不調查是為了盡早結案。但是後來我發現，這個盡早結案似乎另有隱情。一旦這樣想了，就忍不住去懷疑和這件事有關的所有人。”他搖了搖頭。“可惜，這麽多年，這些人幾乎都已經消失了。老實說，我現在很苦惱。”
不二垂下視線，看著手裏的茶杯。
這麽多年以來，他手裏有了一些證據，但是這些證據在如今都已經死無對證了。他的調查隻能重新開始。
“有時候，或許可以放一個釣餌出去。”手塚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明白你說的道理。”不二微微抬起頭。“這樣做的前提是一切待查都得重新開始。我父親的死是為了掩蓋什麽還是擋了某些人的路，這裏有很多可能性，不過……”他遲疑了一下。“也不是不能做到。前提是我需要能夠徹底掌控不二家。”
“這件事很好辦。”手塚喝了一口茶說道:“如果有機會讓你提前掌控不二家你願意嗎？”
不二沒有馬上迴答，他微微睜開眼睛，審視著眼前這個手握著某些權利的人。他絲毫不懷疑眼前這個人的能力。
身在權力的旋渦之中，即便你潔身自好，清高端正，從不主動拉幫結派，但要想鞏固自己的地位，也不得不被動的去結交一些人。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現在的政治局勢已經容不得一個皇子單打獨鬥了。
“殿下想拉攏我。”
“沒必要，我們不是已經是合作夥伴了嗎？”手塚不以為然。“我隻是給自己的夥伴提前安排一個位置而已。不過，不強求。”
不二想了一會兒，說道:“不管怎麽說，我現在還是在漩渦的外麵亂晃，沒有觸及到湍急的渦流。而且……我也沒有那個自信能夠在漩渦中全身而退。”
“是嗎……”手塚隨口應了一句。
臨近黃昏，雨依舊沒有停的意思。
大部分的街道已經積了一層水，幾乎可以沒過腳踝了。
主城區已經如此，現在靠近西側的貧民區的水位已經沒過了小腿。
高橋關也提著濕漉漉的褲裙下擺，艱難的跋涉著，頭上的鬥笠已經開始漏雨，他引以為傲的秀發已經濕漉漉一片，互相黏在一起，貼在他的頭皮上。眼看著丘陵近在眼前，結果，沒想到路中間已經被衝出了好幾個坑，他一腳踩下去，差點跌進水裏。
他罵了一句，也顧不上看看自己有沒有受傷，他隻想快點兒離開這裏。
深一腳淺一腳的終於爬上了山丘，此時雨似乎小了一點兒了。他加快了腳步，期望能在天黑下來之前趕到城裏。
夜晚來臨的時候，雨總算小了下來，但並沒有完全停止，街道上的酒館已經開始熱鬧了起來。
高橋關也摘下濕漉漉的破鬥笠，拍了拍上麵的積水，又重新戴迴了頭上。
他跟著記憶走進一家酒館，一進門就看到了要見的那個人。
他徑直的走到那人坐著的桌子前，苦著臉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
“喂，老兄，別一臉哭喪著的表情。”大和嬉皮笑臉的說道。
“我可是希望今天穿越貧民區差點淹死的那個人是你。”高橋氣衝衝的說道。
“哎呀，你說的是啊，要是我指不定已經被衝進明宮河裏喂魚了。”大和笑了兩聲，然後一邊給高橋倒酒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麽樣？有收獲嗎？”
高橋瞪了他一眼，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直接抓起大和麵前的酒瓶，自己又倒了一杯，兩杯酒喝完之後，他才壓低了聲音，說道:“貧民區那邊最近多了不少外地新來的麵孔，但是不清楚是南邊還是北邊的。我讓我的線人在周圍留意了一下，還有不少偽裝成商販的新麵孔，其中有一個是倒賣外地香料的。有些奇怪。”
“奇怪？具體說一說。”
“從南邊過來的香料和蔬果大部分都是走海運，在西運碼頭那邊靠岸，然後直接運到城裏，便宜的不值錢的東西會運往最近的西城貧民區。那裏有不少的碼頭工人，多少能能夾帶點私貨迴去，還不用拿稅。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裏，我調查過碼頭最近的貨運記錄，並沒有什麽香料入境。我的人偽裝成商客進去打聽了一下，對方卻說這東西是最近才運來的。”
“那麽這就分兩種情況了。”
高橋點了點頭。“要麽那個商販撒謊，要麽就是碼頭有人替他消了貨運記錄，要麽……”
“……就是在這裏有作坊。”大和補充道。
“對。你更傾向於哪一種？”
“我說不準。”大和思忖著說道:“第二種和第三種都有可能。這件事，我覺得可以找一個人試探一下，或許就能更進一步。”說著大和笑了笑，站起身。他拍了拍衣角，衝著店小二喊道:“夥計，在給加兩壺酒，一碟下酒菜。”
櫃台裏應了一聲之後，大和轉頭對高橋說道:“好了，你慢慢吃，我有點事兒先走了。迴見。”
大和打著傘走到手塚的府邸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長相清秀，幾乎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男孩從大門口走出來。
男孩栗色的頭發整齊的束在腦後，整個人幹淨利落，眉眼彎彎的笑的很好看。大和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但男孩似乎有些靦腆，冷不防的錯開了快要對上的視線，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門口的守衛見到大和，微微鞠了一躬。“大和先生，稍等一下，容小人先去通報一聲。”
“好。對了，剛才那位是？”
大和這麽一問，門衛似乎遲疑了一下，但他還是假裝沒聽到一樣，疾步往院子裏走。
沒一會兒，他就返迴來，告知了大和手塚有情。
大和看出來對方剛才沒有要迴答自己的問題的意思，也不打算多問。到了謝便往亮著燈的茶室裏走去。
“嗨!”大和打了聲招唿，不請自來的在不二剛才坐過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手塚的新茶剛剛煮好，便隨手拿了一個新杯子給大和倒了一杯。
“我想你這麽晚跑來一定不是來閑聊的。”
“昂？我就不能來討一杯茶喝嗎？”大和拿起杯子，稍稍抿了一口。“嘶......好燙。”
手塚微微抬起頭。“你身上還留著酒館的味道。”
“鼻子真靈。”大和吸了一口空氣，期望能緩解一下舌頭被燙的疼痛。結果什麽用也沒有。
“對了。”他說道:“剛才我在大門口看到了一個特別......”他斟酌了一下用詞，最後還是說道:“一個非常漂亮的男孩，那個人是誰啊？我有點兒麵熟。”
手塚知道他說的是不二，但並沒有馬上答複，他反問道:“你哪裏覺得眼熟？”
“他的笑。那個眉眼好像在哪見過。”大和摸著下巴認真的思考了起來。然後他搖了搖頭，放棄了似的說道:“不行，還是想不起來。”
手塚沒說話，隻是不動聲色的笑了一下。
“啊！不會是......”大和一驚一乍的喊道。
手塚本以為他是想起了什麽，結果大和沒頭沒尾的說道:“你該不會有什麽癖好吧？”
“癖好？”手塚微微蹙著眉。“什麽意思。”
“你該不會喜歡漂亮的男孩兒吧！說，他是那個檔口的。”
手塚一時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好無奈的苦笑道:“他就是我要你調查的事情的主角，不二周助。”
雖然看到了信封上的印章，但是不二並沒有動聲色，他假裝自己什麽都沒看見，一瞬間挪開了視線。
“說真的，你這衣服還真是大。”不二伸著雙臂抖了抖衣袖。“我這麽穿出去一定會被認為是偷來的。”
“當著主人的麵偷的？”
“嗯，是啊。還是主人親自把東西給小偷送上門。”不二配合著手塚的玩笑話，調侃道。
手塚倒了一杯茶遞給不二，沒頭沒尾的問道:“關於你父親的事情，你調查的怎麽樣了？”
不二微微一笑。“還好吧，總覺得這件事並不簡單。坦白的說，我曾經以為當時的不調查是為了盡早結案。但是後來我發現，這個盡早結案似乎另有隱情。一旦這樣想了，就忍不住去懷疑和這件事有關的所有人。”他搖了搖頭。“可惜，這麽多年，這些人幾乎都已經消失了。老實說，我現在很苦惱。”
不二垂下視線，看著手裏的茶杯。
這麽多年以來，他手裏有了一些證據，但是這些證據在如今都已經死無對證了。他的調查隻能重新開始。
“有時候，或許可以放一個釣餌出去。”手塚看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我明白你說的道理。”不二微微抬起頭。“這樣做的前提是一切待查都得重新開始。我父親的死是為了掩蓋什麽還是擋了某些人的路，這裏有很多可能性，不過……”他遲疑了一下。“也不是不能做到。前提是我需要能夠徹底掌控不二家。”
“這件事很好辦。”手塚喝了一口茶說道:“如果有機會讓你提前掌控不二家你願意嗎？”
不二沒有馬上迴答，他微微睜開眼睛，審視著眼前這個手握著某些權利的人。他絲毫不懷疑眼前這個人的能力。
身在權力的旋渦之中，即便你潔身自好，清高端正，從不主動拉幫結派，但要想鞏固自己的地位，也不得不被動的去結交一些人。
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現在的政治局勢已經容不得一個皇子單打獨鬥了。
“殿下想拉攏我。”
“沒必要，我們不是已經是合作夥伴了嗎？”手塚不以為然。“我隻是給自己的夥伴提前安排一個位置而已。不過，不強求。”
不二想了一會兒，說道:“不管怎麽說，我現在還是在漩渦的外麵亂晃，沒有觸及到湍急的渦流。而且……我也沒有那個自信能夠在漩渦中全身而退。”
“是嗎……”手塚隨口應了一句。
臨近黃昏，雨依舊沒有停的意思。
大部分的街道已經積了一層水，幾乎可以沒過腳踝了。
主城區已經如此，現在靠近西側的貧民區的水位已經沒過了小腿。
高橋關也提著濕漉漉的褲裙下擺，艱難的跋涉著，頭上的鬥笠已經開始漏雨，他引以為傲的秀發已經濕漉漉一片，互相黏在一起，貼在他的頭皮上。眼看著丘陵近在眼前，結果，沒想到路中間已經被衝出了好幾個坑，他一腳踩下去，差點跌進水裏。
他罵了一句，也顧不上看看自己有沒有受傷，他隻想快點兒離開這裏。
深一腳淺一腳的終於爬上了山丘，此時雨似乎小了一點兒了。他加快了腳步，期望能在天黑下來之前趕到城裏。
夜晚來臨的時候，雨總算小了下來，但並沒有完全停止，街道上的酒館已經開始熱鬧了起來。
高橋關也摘下濕漉漉的破鬥笠，拍了拍上麵的積水，又重新戴迴了頭上。
他跟著記憶走進一家酒館，一進門就看到了要見的那個人。
他徑直的走到那人坐著的桌子前，苦著臉在他的對麵坐了下來。
“喂，老兄，別一臉哭喪著的表情。”大和嬉皮笑臉的說道。
“我可是希望今天穿越貧民區差點淹死的那個人是你。”高橋氣衝衝的說道。
“哎呀，你說的是啊，要是我指不定已經被衝進明宮河裏喂魚了。”大和笑了兩聲，然後一邊給高橋倒酒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怎麽樣？有收獲嗎？”
高橋瞪了他一眼，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直接抓起大和麵前的酒瓶，自己又倒了一杯，兩杯酒喝完之後，他才壓低了聲音，說道:“貧民區那邊最近多了不少外地新來的麵孔，但是不清楚是南邊還是北邊的。我讓我的線人在周圍留意了一下，還有不少偽裝成商販的新麵孔，其中有一個是倒賣外地香料的。有些奇怪。”
“奇怪？具體說一說。”
“從南邊過來的香料和蔬果大部分都是走海運，在西運碼頭那邊靠岸，然後直接運到城裏，便宜的不值錢的東西會運往最近的西城貧民區。那裏有不少的碼頭工人，多少能能夾帶點私貨迴去，還不用拿稅。但是問題就出在這裏，我調查過碼頭最近的貨運記錄，並沒有什麽香料入境。我的人偽裝成商客進去打聽了一下，對方卻說這東西是最近才運來的。”
“那麽這就分兩種情況了。”
高橋點了點頭。“要麽那個商販撒謊，要麽就是碼頭有人替他消了貨運記錄，要麽……”
“……就是在這裏有作坊。”大和補充道。
“對。你更傾向於哪一種？”
“我說不準。”大和思忖著說道:“第二種和第三種都有可能。這件事，我覺得可以找一個人試探一下，或許就能更進一步。”說著大和笑了笑，站起身。他拍了拍衣角，衝著店小二喊道:“夥計，在給加兩壺酒，一碟下酒菜。”
櫃台裏應了一聲之後，大和轉頭對高橋說道:“好了，你慢慢吃，我有點事兒先走了。迴見。”
大和打著傘走到手塚的府邸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長相清秀，幾乎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男孩從大門口走出來。
男孩栗色的頭發整齊的束在腦後，整個人幹淨利落，眉眼彎彎的笑的很好看。大和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但男孩似乎有些靦腆，冷不防的錯開了快要對上的視線，腳步匆匆的離開了。
門口的守衛見到大和，微微鞠了一躬。“大和先生，稍等一下，容小人先去通報一聲。”
“好。對了，剛才那位是？”
大和這麽一問，門衛似乎遲疑了一下，但他還是假裝沒聽到一樣，疾步往院子裏走。
沒一會兒，他就返迴來，告知了大和手塚有情。
大和看出來對方剛才沒有要迴答自己的問題的意思，也不打算多問。到了謝便往亮著燈的茶室裏走去。
“嗨!”大和打了聲招唿，不請自來的在不二剛才坐過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手塚的新茶剛剛煮好，便隨手拿了一個新杯子給大和倒了一杯。
“我想你這麽晚跑來一定不是來閑聊的。”
“昂？我就不能來討一杯茶喝嗎？”大和拿起杯子，稍稍抿了一口。“嘶......好燙。”
手塚微微抬起頭。“你身上還留著酒館的味道。”
“鼻子真靈。”大和吸了一口空氣，期望能緩解一下舌頭被燙的疼痛。結果什麽用也沒有。
“對了。”他說道:“剛才我在大門口看到了一個特別......”他斟酌了一下用詞，最後還是說道:“一個非常漂亮的男孩，那個人是誰啊？我有點兒麵熟。”
手塚知道他說的是不二，但並沒有馬上答複，他反問道:“你哪裏覺得眼熟？”
“他的笑。那個眉眼好像在哪見過。”大和摸著下巴認真的思考了起來。然後他搖了搖頭，放棄了似的說道:“不行，還是想不起來。”
手塚沒說話，隻是不動聲色的笑了一下。
“啊！不會是......”大和一驚一乍的喊道。
手塚本以為他是想起了什麽，結果大和沒頭沒尾的說道:“你該不會有什麽癖好吧？”
“癖好？”手塚微微蹙著眉。“什麽意思。”
“你該不會喜歡漂亮的男孩兒吧！說，他是那個檔口的。”
手塚一時無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隻好無奈的苦笑道:“他就是我要你調查的事情的主角，不二周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