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變革（11）
手塚的話算是給了不二提醒。隻是不二沒有想到，再一次遇到大和的時間會來的如此快。
幾天的大雨過後的一個大晴天，手塚宗彥的婚禮如期舉行。
手塚作為弟弟，自然的待在了手塚宗彥的府裏。
周圍都是一群家臣，他感覺有些吵，便一個人待在正廳的門口。
不二文彥打發掉了一些人之後，終於抽出身走了過來。
“三弟，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聊一聊。”
手塚微微一怔。今天的手塚宗彥並沒有像想象的那樣子，打扮的像一個新郎官，反而讓人感覺有些滄桑了。
手塚轉過身麵對著手塚宗彥，問道:“二哥想聊什麽？”
手塚宗彥猶豫了一下，似乎像是在重新下定決心一般。他的視線四處瞟了瞟，確定沒有什麽人盯著自己或者手塚。於是壓低了聲音說道：“或許在這個時候我說這種話不合適，但是我們都是手塚家的人，有些話我還是得說一下。我想三弟你已經看出來了，我的這次婚姻不過就是一場政治博弈。我並不是在抱怨什麽，生在帝王家，我早就做好了準備。隻是我並不信任樂姬。或許你不知道，這場婚姻是他在父皇麵前極力促成的，我不知道她有什麽目的，但是我始終都不相信樂姬會為了我好。她隻不過是要利用我來作為她的政治籌碼，但是這個政治是不是我們手塚家的政治，可就難說了。城防營在你的手裏，所以這些話我隻能跟你講，我不想因為我的事，給我們家族帶來什麽麻煩。父皇的做法現在很讓人看不透，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清樂姬這個人還是被她的美貌催眠了，我擔心......”手塚宗彥欲言又止，略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父皇是一個奸詐的老狐狸，不會輕易被女人誆騙，但是有時候又覺得他的態度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他搞不懂，但也不得不去研究，揣摩，時間久了反而覺得越來越累。
“我知道二哥在擔心什麽。”手塚點了點頭。“我會留意的。”
從手塚宗彥的府邸到六宮山的路上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不二也湊在裏麵。手塚一早就猜到不二一定會出來看熱鬧，於是就派了太郎跟在他身邊，以防止有人趁亂對不二做出什麽不理的行為。
太郎雖然年紀比較小，而且他的心智還處於慢發展的階段，但是他的劍術和警惕性卻是手塚一眾隨從中最好的。
不二把這種情況稱之為超越動物本能的敏銳性。他既有些羨慕太郎，又有些替他惋惜。
“呐，太郎君，你國光哥哥上次去南會都幹了些什麽？”不二坐在茶館的二樓陽台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樓下街道人山人海。
“做他能做的事情。”
“能做的事情？具體指什麽？”
“我不能說。國光哥哥不許我說。”
“嗯？那我之前讓你幫我做的事，他也不許說嗎？”
“就是你讓我做的事情，國光哥哥不讓我說。”太郎很誠實的把手塚賣了個幹幹淨淨。
不二一時間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手塚已經知道他教唆太郎盯著自己，而且，現在的太郎已經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場合，分別在他們兩個麵前把對方供了出來。
真是單純的好孩子。不二心想。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太郎比他更敏銳的察覺到了大和的出現。
大和站在二樓的門口，直到太郎警惕的迴過頭之後，不二才察覺到有人在靠近。
“嗨，太郎君。”大和笑眯眯的打招唿。讓自己看起來很友好。
太郎沒有說話。雖然他總是會看到大和在手塚的身邊出現，但是他們之間並不熟悉，或者說大和隻是單方麵的了解他，而他對他並沒有什麽興趣。
“嗨，不二少爺......我想我應該做一下自我介紹。”
“你是大和先生吧。”不二搶先說道，也算是友好的笑了笑。“我聽殿下提過你。”
“哎呀，那我們算是省去了互相認識的時間。”大和指了指陽台，問道:“請問，我可以待在這裏嗎？”
“請。”
“謝謝。”
大和站到了陽台的木欄杆旁邊，他的視線俯視著整個街道。不二站在旁邊，視線也跟著他的視線移動著。
不二察覺，大和並不是來這裏尋找一個好的視角看熱鬧，反而像是在尋找什麽。
不二沒有說話，隻是在一旁看著大和。遠處響起了一陣鑼鼓聲，鑼鼓聲由遠及近，先是聲音，最後，整個隊伍都出現在了視野裏。
烈日晴空下，走在最前麵的是六宮山的神官，他穿著白色的帶有紅條紋的神服，踩著特定的步調，慢慢的引著隊伍前進。
他的身後是護衛隊，之後是禮樂隊，然後，在最顯眼的位置，手塚宗彥騎著高頭白馬身著婚服，昂首挺胸的走在隊伍的中間，他的身後是載著新娘的轎輦。最後是護衛隊和親屬的隊伍。
不二在隊伍的最後麵看到了神情嚴肅的手塚。他似乎並不算是在隊伍裏，而是很嚴肅的跟身邊的侍從說著什麽。陽光太過強烈，看不清他的口型。
喜慶的場麵感染了周圍圍觀的群眾，他們一邊看著隊伍走過自己的麵前，一邊高喊著祝福的話。其實這裏大部分人都隻是湊熱鬧。
手塚或許是一開始就注意到了站在高處的不二，走過店門口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
不二本就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正好在他這抬眸一瞥中，在半空中相撞了。
忽然有那麽一瞬間，不二仿佛看到了手塚身騎白馬走在現在手塚宗彥出現的位置上。
他想起來他曾經問過手塚的那些話。如此真實的場景，早晚有一天會發生在手塚的身上。可是，這並不是屬於自己的立場應該考慮的問題。
可是越是如此認為，就越是有一種不甘心的心態在胸口生根發芽。
他不知道手塚前幾天的話是不是刻意說給他聽的。但是那無疑喚醒了他一些關於過去的記憶。
他記得小時候和父親去河邊尋找好看的適合堆假山的石頭，他在亂跑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男孩，男孩看起來和自己的年齡差不多大，正哭唧唧的在抹眼淚，似乎是拿不動的魚竿掉進了河裏。河水很急，眼見著魚竿被衝到了下遊，卡在了河中間的一個石頭縫裏。
不二很想去安慰那個孩子，他猶豫了一會兒，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走過去。
“你幹嘛哭啊……”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當記憶被喚起的時候，有些看似被遺忘的東西就會變得清晰起來。現在看看，自己當初開口的第一句話其實挺欠揍的。
那個男孩睜著大大的眼睛，眼圈紅紅的，似乎對這個陌生的家夥帶著天然的警惕性。
不二似乎並沒有在乎對方不友好的看著自己，繼續說道:“那種東西，找一根足夠長的樹枝撈迴來不就好了嗎？你等我，我去找一根迴來，我幫你撈。。”
男孩似乎被他的第一句話嚇住了，又被他剛才的話驚到了。隻是呆呆的看著他，半晌沒有開口。
不二看著這個沒有什麽表情的麵孔頂著紅彤彤的眼圈，一時間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他默認對方同意了，便吵著說道:“我去弄一個樹枝迴來，你等我......”於是他頭也不迴的跑進了旁邊的樹林裏。
他一邊尋找合適的樹枝，一邊留意那個孩子是不是還在原地。
那個在陽光下閃著金色的棕發男孩隻是站在原地，看著在樹林中找來找去的不二。不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根不錯的樹枝，樹枝足夠長，可以輕易地碰到河中間的岩石，他拖著樹枝往迴走，這個時候，那個男孩才後知後覺的有所行動。
“謝謝你。”那張倔強的臉開口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這個很重的，一個人肯定不行。”不二也不撒手。兩個人拉著樹枝走到河邊，慢慢的貼著水麵把樹枝伸向了河中間。
樹枝雖然不重，但是長度太長，對於兩個孩子來說並不好控製，他們兩個嚐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將樹枝穿過勾著魚鉤的鐵圈裏。
不二的耐心似乎並不算太好，幾次之後他就想要放棄了。可是剛才還在一旁哭鼻子的男孩兒卻相當的執著。
不二看了一眼魚竿，那並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隻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魚竿了。大街上賣的比這個好的多的多。
“算了吧，可能真的不行。這個河太寬了，或許你等幾天水退了再來取也可以。”
男孩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還是繼續試圖去鉤魚竿。
“真是的，真是個倔強的家夥。”不二嘟囔著試圖去幫忙。他私下看了看，本打算去找自己的父親來幫忙，但是掃了一眼周圍，結果根本沒有看到人影。
手塚慢慢靠近池塘邊，小心翼翼的謹慎地往前送樹枝。眼看著距離河邊越來越近，再稍微往前一點兒就很容易滑進河裏。
不二也跑過來幫忙，他小心翼翼的做著隨時準備拉住男孩的動作。
男孩又試了幾次，終於將樹枝穿過了魚竿上的鐵環，但是或許是力氣用的太大了，他也順勢往下滑了一跤。眼看著人就要滑到水裏，不二眼疾手快的抓住他。
失去了平衡的身體拉著樹枝撥動了魚竿，魚竿被從石頭縫裏拉了出來，被再一次拽進了水裏。
不二原本拉住了男孩，但是同時自己也因為失去了平衡滑進了水裏，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男孩握著的樹枝，喊了一句:“一定要拉住了。”便顧不上河水是否能沒過自己的身體，使勁的朝魚竿伸出手。
他終於拉住了魚線，把魚竿拽了迴來。
爬上岸之後，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哈哈，終於撈上來了。給你。”
不二把魚竿遞了過去，男孩卻遲疑了片刻才接過來。“謝謝你，可是......你的衣服......”
“嗯？沒關係的。我家離得近，我迴去換一身就好。”
“會生病的。”男孩從衣袖裏掏出一個手帕，開始幫不二擦臉上和頭發上的水。
“啊，沒關係的……我，我自己來。”不二有些害羞的從男孩的手裏拿過手帕，自己擦了起來。“我叫不二周助，你叫什名字？”
就在對方要說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唿喚不二的聲音，跟著一起來的仆從似乎看到了不二，正朝這邊跑過來。
不二趕緊將手帕還給男孩，邊跑邊喊道:“遭了，我是來找石頭的，要是被發現偷懶可是會被嘲笑的。拜拜了。”
還沒等到對方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不二就已經跑出去了好幾米遠。
男孩看著不二離開的背影，像是一定要把事情做的有頭有尾一樣，低聲嘟囔了一句“我叫手塚國光。”
手塚的話算是給了不二提醒。隻是不二沒有想到，再一次遇到大和的時間會來的如此快。
幾天的大雨過後的一個大晴天，手塚宗彥的婚禮如期舉行。
手塚作為弟弟，自然的待在了手塚宗彥的府裏。
周圍都是一群家臣，他感覺有些吵，便一個人待在正廳的門口。
不二文彥打發掉了一些人之後，終於抽出身走了過來。
“三弟，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聊一聊。”
手塚微微一怔。今天的手塚宗彥並沒有像想象的那樣子，打扮的像一個新郎官，反而讓人感覺有些滄桑了。
手塚轉過身麵對著手塚宗彥，問道:“二哥想聊什麽？”
手塚宗彥猶豫了一下，似乎像是在重新下定決心一般。他的視線四處瞟了瞟，確定沒有什麽人盯著自己或者手塚。於是壓低了聲音說道：“或許在這個時候我說這種話不合適，但是我們都是手塚家的人，有些話我還是得說一下。我想三弟你已經看出來了，我的這次婚姻不過就是一場政治博弈。我並不是在抱怨什麽，生在帝王家，我早就做好了準備。隻是我並不信任樂姬。或許你不知道，這場婚姻是他在父皇麵前極力促成的，我不知道她有什麽目的，但是我始終都不相信樂姬會為了我好。她隻不過是要利用我來作為她的政治籌碼，但是這個政治是不是我們手塚家的政治，可就難說了。城防營在你的手裏，所以這些話我隻能跟你講，我不想因為我的事，給我們家族帶來什麽麻煩。父皇的做法現在很讓人看不透，我不知道他有沒有看清樂姬這個人還是被她的美貌催眠了，我擔心......”手塚宗彥欲言又止，略顯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他一直覺得自己的父皇是一個奸詐的老狐狸，不會輕易被女人誆騙，但是有時候又覺得他的態度就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他搞不懂，但也不得不去研究，揣摩，時間久了反而覺得越來越累。
“我知道二哥在擔心什麽。”手塚點了點頭。“我會留意的。”
從手塚宗彥的府邸到六宮山的路上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不二也湊在裏麵。手塚一早就猜到不二一定會出來看熱鬧，於是就派了太郎跟在他身邊，以防止有人趁亂對不二做出什麽不理的行為。
太郎雖然年紀比較小，而且他的心智還處於慢發展的階段，但是他的劍術和警惕性卻是手塚一眾隨從中最好的。
不二把這種情況稱之為超越動物本能的敏銳性。他既有些羨慕太郎，又有些替他惋惜。
“呐，太郎君，你國光哥哥上次去南會都幹了些什麽？”不二坐在茶館的二樓陽台上，百無聊賴的看著樓下街道人山人海。
“做他能做的事情。”
“能做的事情？具體指什麽？”
“我不能說。國光哥哥不許我說。”
“嗯？那我之前讓你幫我做的事，他也不許說嗎？”
“就是你讓我做的事情，國光哥哥不讓我說。”太郎很誠實的把手塚賣了個幹幹淨淨。
不二一時間沒有聽明白他的意思，不過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手塚已經知道他教唆太郎盯著自己，而且，現在的太郎已經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場合，分別在他們兩個麵前把對方供了出來。
真是單純的好孩子。不二心想。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太郎比他更敏銳的察覺到了大和的出現。
大和站在二樓的門口，直到太郎警惕的迴過頭之後，不二才察覺到有人在靠近。
“嗨，太郎君。”大和笑眯眯的打招唿。讓自己看起來很友好。
太郎沒有說話。雖然他總是會看到大和在手塚的身邊出現，但是他們之間並不熟悉，或者說大和隻是單方麵的了解他，而他對他並沒有什麽興趣。
“嗨，不二少爺......我想我應該做一下自我介紹。”
“你是大和先生吧。”不二搶先說道，也算是友好的笑了笑。“我聽殿下提過你。”
“哎呀，那我們算是省去了互相認識的時間。”大和指了指陽台，問道:“請問，我可以待在這裏嗎？”
“請。”
“謝謝。”
大和站到了陽台的木欄杆旁邊，他的視線俯視著整個街道。不二站在旁邊，視線也跟著他的視線移動著。
不二察覺，大和並不是來這裏尋找一個好的視角看熱鬧，反而像是在尋找什麽。
不二沒有說話，隻是在一旁看著大和。遠處響起了一陣鑼鼓聲，鑼鼓聲由遠及近，先是聲音，最後，整個隊伍都出現在了視野裏。
烈日晴空下，走在最前麵的是六宮山的神官，他穿著白色的帶有紅條紋的神服，踩著特定的步調，慢慢的引著隊伍前進。
他的身後是護衛隊，之後是禮樂隊，然後，在最顯眼的位置，手塚宗彥騎著高頭白馬身著婚服，昂首挺胸的走在隊伍的中間，他的身後是載著新娘的轎輦。最後是護衛隊和親屬的隊伍。
不二在隊伍的最後麵看到了神情嚴肅的手塚。他似乎並不算是在隊伍裏，而是很嚴肅的跟身邊的侍從說著什麽。陽光太過強烈，看不清他的口型。
喜慶的場麵感染了周圍圍觀的群眾，他們一邊看著隊伍走過自己的麵前，一邊高喊著祝福的話。其實這裏大部分人都隻是湊熱鬧。
手塚或許是一開始就注意到了站在高處的不二，走過店門口的時候，他抬頭看了一眼。
不二本就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正好在他這抬眸一瞥中，在半空中相撞了。
忽然有那麽一瞬間，不二仿佛看到了手塚身騎白馬走在現在手塚宗彥出現的位置上。
他想起來他曾經問過手塚的那些話。如此真實的場景，早晚有一天會發生在手塚的身上。可是，這並不是屬於自己的立場應該考慮的問題。
可是越是如此認為，就越是有一種不甘心的心態在胸口生根發芽。
他不知道手塚前幾天的話是不是刻意說給他聽的。但是那無疑喚醒了他一些關於過去的記憶。
他記得小時候和父親去河邊尋找好看的適合堆假山的石頭，他在亂跑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男孩，男孩看起來和自己的年齡差不多大，正哭唧唧的在抹眼淚，似乎是拿不動的魚竿掉進了河裏。河水很急，眼見著魚竿被衝到了下遊，卡在了河中間的一個石頭縫裏。
不二很想去安慰那個孩子，他猶豫了一會兒，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勇氣才走過去。
“你幹嘛哭啊……”這是他說的第一句話。
當記憶被喚起的時候，有些看似被遺忘的東西就會變得清晰起來。現在看看，自己當初開口的第一句話其實挺欠揍的。
那個男孩睜著大大的眼睛，眼圈紅紅的，似乎對這個陌生的家夥帶著天然的警惕性。
不二似乎並沒有在乎對方不友好的看著自己，繼續說道:“那種東西，找一根足夠長的樹枝撈迴來不就好了嗎？你等我，我去找一根迴來，我幫你撈。。”
男孩似乎被他的第一句話嚇住了，又被他剛才的話驚到了。隻是呆呆的看著他，半晌沒有開口。
不二看著這個沒有什麽表情的麵孔頂著紅彤彤的眼圈，一時間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他默認對方同意了，便吵著說道:“我去弄一個樹枝迴來，你等我......”於是他頭也不迴的跑進了旁邊的樹林裏。
他一邊尋找合適的樹枝，一邊留意那個孩子是不是還在原地。
那個在陽光下閃著金色的棕發男孩隻是站在原地，看著在樹林中找來找去的不二。不二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根不錯的樹枝，樹枝足夠長，可以輕易地碰到河中間的岩石，他拖著樹枝往迴走，這個時候，那個男孩才後知後覺的有所行動。
“謝謝你。”那張倔強的臉開口了。“我自己來就好了。”
“這個很重的，一個人肯定不行。”不二也不撒手。兩個人拉著樹枝走到河邊，慢慢的貼著水麵把樹枝伸向了河中間。
樹枝雖然不重，但是長度太長，對於兩個孩子來說並不好控製，他們兩個嚐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將樹枝穿過勾著魚鉤的鐵圈裏。
不二的耐心似乎並不算太好，幾次之後他就想要放棄了。可是剛才還在一旁哭鼻子的男孩兒卻相當的執著。
不二看了一眼魚竿，那並不是什麽名貴的東西，隻是一條再普通不過的魚竿了。大街上賣的比這個好的多的多。
“算了吧，可能真的不行。這個河太寬了，或許你等幾天水退了再來取也可以。”
男孩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還是繼續試圖去鉤魚竿。
“真是的，真是個倔強的家夥。”不二嘟囔著試圖去幫忙。他私下看了看，本打算去找自己的父親來幫忙，但是掃了一眼周圍，結果根本沒有看到人影。
手塚慢慢靠近池塘邊，小心翼翼的謹慎地往前送樹枝。眼看著距離河邊越來越近，再稍微往前一點兒就很容易滑進河裏。
不二也跑過來幫忙，他小心翼翼的做著隨時準備拉住男孩的動作。
男孩又試了幾次，終於將樹枝穿過了魚竿上的鐵環，但是或許是力氣用的太大了，他也順勢往下滑了一跤。眼看著人就要滑到水裏，不二眼疾手快的抓住他。
失去了平衡的身體拉著樹枝撥動了魚竿，魚竿被從石頭縫裏拉了出來，被再一次拽進了水裏。
不二原本拉住了男孩，但是同時自己也因為失去了平衡滑進了水裏，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男孩握著的樹枝，喊了一句:“一定要拉住了。”便顧不上河水是否能沒過自己的身體，使勁的朝魚竿伸出手。
他終於拉住了魚線，把魚竿拽了迴來。
爬上岸之後，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了。“哈哈，終於撈上來了。給你。”
不二把魚竿遞了過去，男孩卻遲疑了片刻才接過來。“謝謝你，可是......你的衣服......”
“嗯？沒關係的。我家離得近，我迴去換一身就好。”
“會生病的。”男孩從衣袖裏掏出一個手帕，開始幫不二擦臉上和頭發上的水。
“啊，沒關係的……我，我自己來。”不二有些害羞的從男孩的手裏拿過手帕，自己擦了起來。“我叫不二周助，你叫什名字？”
就在對方要說出自己的名字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唿喚不二的聲音，跟著一起來的仆從似乎看到了不二，正朝這邊跑過來。
不二趕緊將手帕還給男孩，邊跑邊喊道:“遭了，我是來找石頭的，要是被發現偷懶可是會被嘲笑的。拜拜了。”
還沒等到對方把自己的名字說出來，不二就已經跑出去了好幾米遠。
男孩看著不二離開的背影，像是一定要把事情做的有頭有尾一樣，低聲嘟囔了一句“我叫手塚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