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跟我過來，咱們用櫃子擋住廚房，一樓二樓衛生間和監控室的門窗。”楚淵所說的這幾個房間是整個樓離樓門最遠的地方，現在這幾個房間裏放著所有人要繼續活下去的必需品，“朱站長帶女人和孩子們先進水窖。”離約定的三小時還剩下一個小時，楚淵的布置也到了最後階段。
北山收費站的地下水窖構造很特別，大體呈葫蘆狀前小後大，前麵是一個半圓形的水泥平台大概八平方米的樣子，後半部分是水窖呈正圓形約二十平米，有意思的是每個前後兩部分邊緣都有寬二十五厘米高五十厘米的水泥台子，像是專門準備讓人坐上去的。
朱旗把女人們和兩個孩子安頓好並沒有費多大力隻是小雨可能是上次留下了陰影對進水窖有些抵觸總是哭鬧，朱旗無奈隻好先帶著小雨在外麵待著，想著到了必須進去的時候再進去。
小雨出了水窖很是興奮，站在幾個月前被溫壓彈襲擊時被壓差頂開飛到一邊的水窖蓋子上蹦來蹦去，朱旗看著那塊四米見方近十厘米厚的蓋子，試著把蓋子往水窖入口推一些方便一會兒所有人進去後蓋迴去，試了幾次發現這蓋子的重量遠超他的想象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推上了一半。
另一邊楚淵幾人也基本完成了工作，“這些搬到水窖裏，要是這邊出了問題這些就是咱們唯一的食物了。”陳冬指著兩箱他挑出來食物對一旁的常遠說。
“楚哥，你說咱們這次還能活下去嗎？”常遠抱起一個箱子看著楚淵，趙虎和其他幾人也等著楚淵的答案。
“我想……是可以的。盡人事，待天命。”楚淵說了心裏話。“你們先下去，我再看看還有什麽能做的。”
“楚哥，我明白了。”常遠說罷抱著箱子往樓下走去，到樓梯口時他轉身麵向楚淵微微躬身，“謝謝你，楚淵！”
楚淵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隻是歎了口氣。
“沒信心了？我覺得你已經做的不錯。”韓良在楚淵身後說道，從兩個小時前他一直默默幹著活沒說一句話。
“我已經是黔驢技窮了，你還有什麽辦法？”楚淵這才注意到韓良背著一個雙肩電腦包裏麵塞的鼓鼓囊囊。
“葡萄糖，鹽水，還有些維生素和電解質粉。”韓良知道楚淵在注意自己的背包。
“唉……陳冬要是在大概就不會忘了這些東西。”
“不一定，陳冬不會想到有人會用固體燃料導彈的推進器開門。”韓良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楚淵的肩膀，“你已經做到最好了。”
這時所有燈同時熄滅，楚淵知道這是呂樂留在發電機裏的最後一點燃料用完了，他看了一眼計時器，還有五十分鍾。
“你怎麽想到外麵的人會喪心病狂到用火箭發動機開門。”楚淵打開射燈，現在他已經不在意浪費了。
“如果沒到喪心病狂，就不會用鎢芯穿甲彈轟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人的建築。”
“他們應該確認過咱們樓裏是不是有人隻是……”楚淵本想反駁韓良可是說到一半自己卻恍然大悟，“你怎麽不早說？”
“早說晚說有什麽區別，你還有其他辦法？”
“也對，這可能是最可能脫困的辦法。”楚淵看著之前為了找韓良所說的控製器而砸碎的地板，“韓良，你是不是忘了讓我找什麽地方了？”
“沒有，該找的地方咱們不都找過了？”韓良聽出了楚淵的弦外之音但繼續選擇裝傻。
“楚淵！楚淵！”守在門口的張辰大喊，“外麵又有信息了！”
“第幾遍了？”楚淵飛奔而至，這會兒樓門已經被擋的嚴絲合縫，楚淵隻能盡量貼著櫃子。
一串敲擊聲後楚淵麵色大變不由分說的抓著張辰往裏跑，邊跑邊朝著二樓喊韓良快下水窖。
“怎麽了？”張辰被拉到水窖邊上才問出這句來。
楚淵沒有理會張辰隻是讓他先進去，自己在外麵等著韓良下樓，兩三分鍾後韓良才不緊不慢的下了樓，除了之前的背包韓良手上還多了三個水桶。
“外麵的人要提前動手了？”沒等楚淵開口韓良先問道，
楚淵點了點頭，看著韓良手裏的水桶，“又是我沒想到的事，陳冬托孤的人確實可靠。”
“現在進去是不是有點浪費？”韓良放下桶轉向樓門的方向。
“浪費什麽？”楚淵不解。
“你覺得你這輩子還有其他理機會看到把導彈發動機當氣割槍用的景致？”韓良說話間樓門那邊傳來了低沉的轟隆聲，楚淵想那應該是火箭點火的聲音。
“我這輩子也不想被烤熟了！”楚淵說著指了指韓良的背包，韓良會意把背包遞給楚淵，楚淵提上桶進了水窖，五分鍾後楚淵上來看到韓良在原地笑著看著自己。
“笑什麽，過來幫個忙。”楚淵要把剛才朱旗推了一半的水窖蓋子推到僅可一人通過的位置方便一會兒他和韓良下去後能快速蓋上。
“他幹活不長眼睛你也不長？”楚淵指了指水窖上的一個箭頭標誌，在箭頭下麵有水窖的簡單結構示意出了箭頭應該的方向。
“我還真沒注意這東西，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我長眼睛了！”
“這東西就是不按照他箭頭指示會有什麽區別？”楚淵看了一圈也沒發現箭頭所在的這麵和其他地方有什麽不同。
“就按這箭頭的方向放，標明了方向肯定自有它的用意。”說著兩人動手轉動水窖蓋，可朱旗自己就能勉強推動的蓋子，楚淵和韓良兩人卻怎麽都轉不動，無奈楚淵隻好叫上來幾個男人一起才把水窖蓋子轉了過來，而幾人發現按箭頭放好的水窖蓋子開合竟意外的輕鬆，一個人就能推的動。
“你們有沒有覺得外麵熱了？”常遠擦著額頭的汗。
“是熱了，外麵的人應該開始行動了，咱們進去。”楚淵招唿幾人重新迴到水窖，僅僅幾分鍾的時間樓裏的溫度好像又高了不少。
“還有興致？”楚淵看向還站在外麵的韓良。
韓良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猶豫了一下“我先進去，你呢，要不要再轉一圈？”
“你怕熱我不怕熱？”
“所有人都集中在這裏，有些東西怕是不敢帶進來的。”韓良的聲音很小，“我覺得你可以去重點看看布置好了隔熱的地方。”
“你怎麽……”楚淵話沒說完轉身跑向廚房，那裏是他認為離熱源最遠的地方，但隔熱的鐵櫃塞的太緊楚淵一個人實在是挪不動櫃子就隻好透過縫隙往裏麵看看，顯然這樣不可能有收獲。
著急中突然楚淵想到如果把槍放在這種地方，可能藏的時候還可以趁亂放進來但拿就成了問題，安全後這樣集中保存物資的地方一定是幾個人一起來搬，不管怎麽藏都容易被別人發現，韓良所說布置好了的隔熱的地方一定指的是偷槍人自己做的隔熱防護。
於是楚淵開始一個一個房間的搜索尋找，重點在擋住門窗的鐵皮箱子形成的角落和堆積地磚這類建築垃圾的地方，樓裏的溫度越來越高，在楚淵感覺室溫已經超過四十度。
搜查了二樓的所有房間楚淵一無所獲，就在他要繼續搜索一樓時水窖方向朱旗大聲叫他過去，“你還幹什麽，怎麽不進來？”
“我再檢查一遍看看還有什麽遺漏，馬上迴去，最多五分鍾。”楚淵剛轉身要走又迴頭補充道，“把蓋子關住些，就留一條縫就行別讓熱氣進去，我迴來後叫你！”說罷楚淵從一樓最邊上的房間開始搜索。
搜索到朱旗的房間時楚淵一眼就看到了在鐵櫃下一堆下由地板磚碎片，廢金屬和木屑組成的垃圾，這和他所設想藏槍的地方完全一樣，因為怕紮傷楚淵隻好一手扶著已經有些發燙的鐵櫃左腳金雞獨立右腳鞋底向前，慢慢推開這堆垃圾，隻幾下自己丟了八個月的手槍就赫然在目。
楚淵趕快拿起手槍，上手的瞬間發現重量不對，轉過槍底果然如他所想彈匣不見了，除了手槍裏的彈匣，還有當時和手槍一起丟了的一個壓滿子彈的彈匣。
“楚淵！楚淵！快迴來！”這次是歐陽靜叫他。
“我在！”楚淵胡亂應了一聲，腳下加快了動作可推平了這一堆垃圾卻不見彈匣的影子，“我現在迴去。”
楚淵想到偷槍的人一定把彈匣藏在了其他地方，現在繼續找也不太現實，反正找到了槍至少沒了威脅，索性裝起手槍往迴走，水窖口站著滿頭大汗還等在那裏的朱旗和歐陽靜。
“外麵和蒸籠沒什麽區別！”楚淵走進水窖合上蓋子的瞬間覺得從地獄進了天堂。
“怎麽這麽長時間？”朱旗看著渾身是汗的楚淵。
“就是看看還有沒有地方漏下有毒易燃物，咱們這裏隔熱不錯，防不防煙還說不好。”楚淵迅速編了個謊，他一直在想為什麽自己的槍會出現在朱旗的房間裏。
“收獲如何？”韓良淡淡的問了一句正在大口灌著水的楚淵。
“一般，隻是排除了危險，沒有預期的發現。”楚淵這句話可能隻有韓良聽懂了真實含義。
楚淵環視了水窖一圈，朱旗安排女人和兩個孩子坐在外靠的部分，男人則坐在有水的一側，小雨和寧萍坐在水窖蓋子下麵，可以看出小雨對水的恐懼。
“咱們需要換一下位置，女士們坐裏麵，男士對外麵來。”楚淵看了看朱旗的反應，“現在外麵的溫度可能要過七十攝氏度，馬上就需要男人們對咱們頭頂這塊鐵家夥潑水降溫。”楚淵解釋了為什麽男女要換位置也解開了眾人對那三個水桶的疑惑。
等所有人按楚淵的要求坐好後水窖裏的溫度也開始體感的慢慢升高，人們的不安情緒隨著溫度升高逐漸顯現。
“媽媽，我好熱！”小雨因為怕水寧萍和孩子還是被安排在了離水最遠的位置，小雨一句好熱提醒了所有人，現在水窖裏的溫度也已經不低於三十五度了。
“裏麵會涼快一點。”楚淵提醒寧萍，這會兒寧萍已經把小雨脫得隻剩下一個小褲衩可孩子依舊不停的流汗。
“要開始潑水降溫嗎？”朱旗的汗水已經完全浸濕了衣服。
“現在還沒必要。”楚淵試著用手摸了摸水窖蓋子，可出乎他預料的是這塊金屬的板溫度隻比現在水窖的溫度高了一點，在楚淵的認知裏金屬不可能有如此的隔熱性能。
水窖的溫度繼續升高，楚淵可以明顯的感受到空氣裏水蒸氣的比例越來越高，整個水窖就像一個桑拿房蒸騰著每一個人。
“把燈關上。”楚淵突然的一句讓拿著射燈的趙虎先是一愣，之後不假思索的關上了水窖裏的唯一照明。
“有些事還是需要關了燈才方便，衣服太多了，咱們可以脫一點，像小雨這樣就行。”楚淵解釋完用意後自己先開始脫衣服，其他人幾乎同步的集體把自己脫的隻剩下內衣。
“韓醫生，要不要給大家講講桑拿對身體的好處？”稍稍涼快了一點的楚淵打趣韓良。
“我這裏有電解質水，從我這裏傳著喝一人最少喝兩大口。”韓良沒有理會楚淵，而是自己趁著黑幹了件正事。
“還得是韓醫生！是比我想的周到！”楚淵說話時咕咚咕咚的灌水聲從韓良那邊由遠及近的傳來。
“媽媽，韓叔叔的水是甜的！”小雪聲音清脆一開口像是一縷清風吹進了潮熱的水窖。
“真的甜嗎？”寧萍迴憶了一下水的味道。
“是，是甜的，我也嚐出來了！”小雨搶著說。
“是甜的？”楚淵和其他大人一起迴味著剛才水的滋味。
“是甜的，我放了一瓶葡萄糖。”韓良給出了答案。“甜味在特定時候是情緒味覺，精神過於緊張的時候可能嚐不出甜味。”
“是我對不起大家，這八個月為了能活下去我確實壓你們……。”楚淵不知道下麵的話該怎麽說。
“不是你我們堅持不到今天，隻是今天……”朱旗寬慰楚淵的話也隻說了一半，之後是所有人的沉默。
“媽媽你聽，這是什麽聲音？”小雪的聲音再次穿透了死寂。
“什麽聲音？我怎麽沒聽到。”
“是牆在說悄悄話！”小雪接著說。
“我也聽到了，牆在吵架！”小雨附和道。
“開始往蓋子上潑水！現在！快！”韓良話音剛落楚淵的第一桶水已經潑在了水窖蓋子上。
楚淵潑出去的水接觸到水窖蓋子的瞬間發出刺啦的聲音並化為水汽，接著第二桶，第三桶，男人們的動作絲毫不受水窖裏漆黑環境的影響。
隨著水越潑越多水窖蓋子的溫度似乎降下了不少，但隨之水蒸氣變得更多，每一次唿吸都像是往肺裏吸了幾滴水。
“停，停止潑水。”韓良叫住了眾人，現在每個人都能聽到牆壁發出的嘎吱吱的聲音，有幾個人反應過來那是混凝土受熱不均發生斷裂的聲音，也就是剛才小雪說的牆在說悄悄話。
“能讓咱們這棟樓的混凝土受熱斷裂外麵的溫度到底有多高！”呂樂喘著粗氣，
“三千攝氏度。”這是楚淵的專長，“任何金屬都抗不住長時間經受這種溫度”
“也就是說咱們一定能出……”張辰話說到一半水池突然咕嚕咕嚕的冒出大量的氣泡，隨氣泡而來的是大量清涼的空氣。
趙虎本能的打開射燈照在水麵上，大量氣泡湧出好像水被煮沸一樣。
“內外壓差怎麽能這麽大！”韓良麵色鐵青，之前的溫壓彈襲擊他想到了這個水窖的防禦用途中有平衡建築整體氣壓的這一項，但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水窖蓋子再被轟飛一次那所有人都會被暴露在極度高溫之下，宗用不了兩分鍾都會被烤熟。
“韓良，現在怎麽辦？”楚淵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咱們現在不知道外麵的氣壓大還是裏麵氣壓大。”韓良看了一眼翻騰水池，“我覺得應該是外麵的氣壓小。”
“怎麽減少內外壓差？”楚淵看著頭頂的水窖蓋子。
“開玩笑，打開一點裏麵的氣體就會湧出可能直接掀翻蓋子。”
“還有什麽辦法？”伴隨著楚淵的最後一個字水池突然發出瀑布一樣的咆哮，接著一個氣爆從水池底部噴湧而出，瞬間把水窖蓋掀飛騰空到兩米。
楚淵心跳驟停一樣呆滯的看著水窖蓋子從起飛到落地，直到巨大的撞擊聲把他拉迴到現實，在他頭頂正上方是失去了蓋子遮擋的水窖的入口。
噴湧出的冷空氣暫時衝開了外麵的炙熱，冷空氣裏超飽和的水分遇極高溫在水窖口上方形成了一個轉瞬即逝的透明穹頂。
楚淵的第一個反應是跳出水窖去把蓋子迴去，可楚淵手接觸蓋子的瞬間一縷青煙冒出刀割一樣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放手。
“快！水！衣服！弄濕！快！”楚淵急得語無倫次，他知道自己可能隻有幾秒最多十幾秒的時間，到了冷空氣失去作用時他和其他人也就再沒了生存可能。
此時水窖外的楚淵已經能感覺到一頭頂的被火燒一樣的刺痛，他隻能一再壓低身體躲避高溫，好在水窖裏還在冒出冷空氣有限減緩著熱氣的入侵。
“快！給我東西！其他人趴下！或者跳進水裏！”楚淵這時已經蹲在了地上，炙熱的空氣像是一堵無形的牆壓的他動彈不得。
“下去！”楚淵隻聽見一聲大喊，之後就被一把推迴了水窖，等楚淵再迴過神來才看清推他的人是朱旗。
朱旗把剛才眾人脫下的衣服用水浸濕後把自己裹了一個密不透風，隻留下兩個眼睛再外麵，雙手更是層層保護右手最外麵好像是個女人的胸衣，可能是因為海綿能吸更多的水。
楚淵驚恐的發現水窖外麵呈現出淡淡的紅色，那表示樓前的整塊裝甲板已經被燒成了赤紅，噴射點可能馬上就被燒穿，現在朱旗成了所有人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朱旗雙手接觸水窖蓋的瞬間包裹在手上最外層浸滿了水的衣服就開始燃燒，一秒後是他的鞋底開始燃燒，朱旗嘶吼著用盡全力，這時手上的火已經燒到了他的小臂可水窖的好像並未移動半分，所有人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毫無辦法。
“怎麽能幫幫他！怎麽幫幫他！”楚淵大吼。
“水！潑水！往鋼板下麵潑水！快！”韓良喊著他自己手裏的第一桶水已經潑向水窖蓋和水窖入口的空隙處，接著是一桶又一桶的水和水汽蒸騰。潑進水窖蓋下麵的水瞬間氣化給了水窖蓋一個向上抬升的力。
“動了！動了！”水窖裏的人終於看到了蓋子在慢慢合上但幕布一樣的水汽卻擋住了水窖裏人們的視線再看不到外麵朱旗的情況。
“這是怎……啊！”離出口最近的常遠聽到外麵先是傳來了刮風的聲音，可還沒等他問出口就被之後一聲巨大的尖銳哨聲震的雙手捂住耳朵蹲在地上與此同時水窖裏的霧氣被瞬間抽幹，而水窖的蓋子此後就再沒有繼續向前。
“朱旗，求求你！最後加把勁！樓門的裝甲板被燒穿了，再不關上門所有人都要死！”楚淵用盡全身力氣對外大吼著。
“把所有衣服弄濕準備填上蓋子蓋不住的地方，脫！快脫！”韓良聽見上麵沒了動靜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補救辦法。“男人繼續潑水！女人還羞他媽什麽！趕快脫！命要緊！”
楚淵知道韓良的補救幾乎無濟於事，還有二十多厘米縫隙沒有合上，“朱旗！朱旗！我求求你！最後再試一次！”霧障消失楚淵看到了已經全身是火一動不動的朱旗，以外麵的溫度朱旗已經沒了活著的可能。
就在楚淵準備自己出去拚上命把水窖蓋合上時，本來一動不動燃燒著的朱旗突然暴起，伴隨著一聲怒號，朱旗推動水窖蓋子封住了最後的二十厘米，之後上麵就完全沒了動靜，沒有了朱旗的聲音也沒有了之前的轟隆聲。
楚淵明白朱旗已經死了，水窖蓋阻隔了熱輻射，水窖的溫度降了不少，所有人都呆愣的站著，他們還接受不了朱旗的死。
沒了聲音證明外麵的人已經打開了入口，隻要等樓裏的溫度降下來就能進來。
“你聽，外麵這又是什麽聲音？”韓良說完隻有楚淵略顯木訥的迴過頭來。
嘭……嘭……叮……嘭……叮……這聲音很奇怪隻有聽到嘭的一聲後才可能聽到叮的聲音，有時後隻有嘭的一聲，沒有後麵的聲音。
“是子彈被高溫擊發了。”這是楚淵的專業，“因為沒有槍管對方向的束縛，子彈炸開後方向不確定，前麵的聲音是子彈爆炸，後麵的是彈頭打在了金屬上。”
“你是說……”楚淵解釋後韓良也明白楚淵之前沒找到的子彈在朱旗身上，隻是為什麽會在朱旗身上，朱旗為什麽要偷楚淵的槍，都成了解不開的迷。
北山收費站的地下水窖構造很特別，大體呈葫蘆狀前小後大，前麵是一個半圓形的水泥平台大概八平方米的樣子，後半部分是水窖呈正圓形約二十平米，有意思的是每個前後兩部分邊緣都有寬二十五厘米高五十厘米的水泥台子，像是專門準備讓人坐上去的。
朱旗把女人們和兩個孩子安頓好並沒有費多大力隻是小雨可能是上次留下了陰影對進水窖有些抵觸總是哭鬧，朱旗無奈隻好先帶著小雨在外麵待著，想著到了必須進去的時候再進去。
小雨出了水窖很是興奮，站在幾個月前被溫壓彈襲擊時被壓差頂開飛到一邊的水窖蓋子上蹦來蹦去，朱旗看著那塊四米見方近十厘米厚的蓋子，試著把蓋子往水窖入口推一些方便一會兒所有人進去後蓋迴去，試了幾次發現這蓋子的重量遠超他的想象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推上了一半。
另一邊楚淵幾人也基本完成了工作，“這些搬到水窖裏，要是這邊出了問題這些就是咱們唯一的食物了。”陳冬指著兩箱他挑出來食物對一旁的常遠說。
“楚哥，你說咱們這次還能活下去嗎？”常遠抱起一個箱子看著楚淵，趙虎和其他幾人也等著楚淵的答案。
“我想……是可以的。盡人事，待天命。”楚淵說了心裏話。“你們先下去，我再看看還有什麽能做的。”
“楚哥，我明白了。”常遠說罷抱著箱子往樓下走去，到樓梯口時他轉身麵向楚淵微微躬身，“謝謝你，楚淵！”
楚淵一時不知道怎麽迴答，隻是歎了口氣。
“沒信心了？我覺得你已經做的不錯。”韓良在楚淵身後說道，從兩個小時前他一直默默幹著活沒說一句話。
“我已經是黔驢技窮了，你還有什麽辦法？”楚淵這才注意到韓良背著一個雙肩電腦包裏麵塞的鼓鼓囊囊。
“葡萄糖，鹽水，還有些維生素和電解質粉。”韓良知道楚淵在注意自己的背包。
“唉……陳冬要是在大概就不會忘了這些東西。”
“不一定，陳冬不會想到有人會用固體燃料導彈的推進器開門。”韓良意味深長的拍了拍楚淵的肩膀，“你已經做到最好了。”
這時所有燈同時熄滅，楚淵知道這是呂樂留在發電機裏的最後一點燃料用完了，他看了一眼計時器，還有五十分鍾。
“你怎麽想到外麵的人會喪心病狂到用火箭發動機開門。”楚淵打開射燈，現在他已經不在意浪費了。
“如果沒到喪心病狂，就不會用鎢芯穿甲彈轟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人的建築。”
“他們應該確認過咱們樓裏是不是有人隻是……”楚淵本想反駁韓良可是說到一半自己卻恍然大悟，“你怎麽不早說？”
“早說晚說有什麽區別，你還有其他辦法？”
“也對，這可能是最可能脫困的辦法。”楚淵看著之前為了找韓良所說的控製器而砸碎的地板，“韓良，你是不是忘了讓我找什麽地方了？”
“沒有，該找的地方咱們不都找過了？”韓良聽出了楚淵的弦外之音但繼續選擇裝傻。
“楚淵！楚淵！”守在門口的張辰大喊，“外麵又有信息了！”
“第幾遍了？”楚淵飛奔而至，這會兒樓門已經被擋的嚴絲合縫，楚淵隻能盡量貼著櫃子。
一串敲擊聲後楚淵麵色大變不由分說的抓著張辰往裏跑，邊跑邊朝著二樓喊韓良快下水窖。
“怎麽了？”張辰被拉到水窖邊上才問出這句來。
楚淵沒有理會張辰隻是讓他先進去，自己在外麵等著韓良下樓，兩三分鍾後韓良才不緊不慢的下了樓，除了之前的背包韓良手上還多了三個水桶。
“外麵的人要提前動手了？”沒等楚淵開口韓良先問道，
楚淵點了點頭，看著韓良手裏的水桶，“又是我沒想到的事，陳冬托孤的人確實可靠。”
“現在進去是不是有點浪費？”韓良放下桶轉向樓門的方向。
“浪費什麽？”楚淵不解。
“你覺得你這輩子還有其他理機會看到把導彈發動機當氣割槍用的景致？”韓良說話間樓門那邊傳來了低沉的轟隆聲，楚淵想那應該是火箭點火的聲音。
“我這輩子也不想被烤熟了！”楚淵說著指了指韓良的背包，韓良會意把背包遞給楚淵，楚淵提上桶進了水窖，五分鍾後楚淵上來看到韓良在原地笑著看著自己。
“笑什麽，過來幫個忙。”楚淵要把剛才朱旗推了一半的水窖蓋子推到僅可一人通過的位置方便一會兒他和韓良下去後能快速蓋上。
“他幹活不長眼睛你也不長？”楚淵指了指水窖上的一個箭頭標誌，在箭頭下麵有水窖的簡單結構示意出了箭頭應該的方向。
“我還真沒注意這東西，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我長眼睛了！”
“這東西就是不按照他箭頭指示會有什麽區別？”楚淵看了一圈也沒發現箭頭所在的這麵和其他地方有什麽不同。
“就按這箭頭的方向放，標明了方向肯定自有它的用意。”說著兩人動手轉動水窖蓋，可朱旗自己就能勉強推動的蓋子，楚淵和韓良兩人卻怎麽都轉不動，無奈楚淵隻好叫上來幾個男人一起才把水窖蓋子轉了過來，而幾人發現按箭頭放好的水窖蓋子開合竟意外的輕鬆，一個人就能推的動。
“你們有沒有覺得外麵熱了？”常遠擦著額頭的汗。
“是熱了，外麵的人應該開始行動了，咱們進去。”楚淵招唿幾人重新迴到水窖，僅僅幾分鍾的時間樓裏的溫度好像又高了不少。
“還有興致？”楚淵看向還站在外麵的韓良。
韓良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猶豫了一下“我先進去，你呢，要不要再轉一圈？”
“你怕熱我不怕熱？”
“所有人都集中在這裏，有些東西怕是不敢帶進來的。”韓良的聲音很小，“我覺得你可以去重點看看布置好了隔熱的地方。”
“你怎麽……”楚淵話沒說完轉身跑向廚房，那裏是他認為離熱源最遠的地方，但隔熱的鐵櫃塞的太緊楚淵一個人實在是挪不動櫃子就隻好透過縫隙往裏麵看看，顯然這樣不可能有收獲。
著急中突然楚淵想到如果把槍放在這種地方，可能藏的時候還可以趁亂放進來但拿就成了問題，安全後這樣集中保存物資的地方一定是幾個人一起來搬，不管怎麽藏都容易被別人發現，韓良所說布置好了的隔熱的地方一定指的是偷槍人自己做的隔熱防護。
於是楚淵開始一個一個房間的搜索尋找，重點在擋住門窗的鐵皮箱子形成的角落和堆積地磚這類建築垃圾的地方，樓裏的溫度越來越高，在楚淵感覺室溫已經超過四十度。
搜查了二樓的所有房間楚淵一無所獲，就在他要繼續搜索一樓時水窖方向朱旗大聲叫他過去，“你還幹什麽，怎麽不進來？”
“我再檢查一遍看看還有什麽遺漏，馬上迴去，最多五分鍾。”楚淵剛轉身要走又迴頭補充道，“把蓋子關住些，就留一條縫就行別讓熱氣進去，我迴來後叫你！”說罷楚淵從一樓最邊上的房間開始搜索。
搜索到朱旗的房間時楚淵一眼就看到了在鐵櫃下一堆下由地板磚碎片，廢金屬和木屑組成的垃圾，這和他所設想藏槍的地方完全一樣，因為怕紮傷楚淵隻好一手扶著已經有些發燙的鐵櫃左腳金雞獨立右腳鞋底向前，慢慢推開這堆垃圾，隻幾下自己丟了八個月的手槍就赫然在目。
楚淵趕快拿起手槍，上手的瞬間發現重量不對，轉過槍底果然如他所想彈匣不見了，除了手槍裏的彈匣，還有當時和手槍一起丟了的一個壓滿子彈的彈匣。
“楚淵！楚淵！快迴來！”這次是歐陽靜叫他。
“我在！”楚淵胡亂應了一聲，腳下加快了動作可推平了這一堆垃圾卻不見彈匣的影子，“我現在迴去。”
楚淵想到偷槍的人一定把彈匣藏在了其他地方，現在繼續找也不太現實，反正找到了槍至少沒了威脅，索性裝起手槍往迴走，水窖口站著滿頭大汗還等在那裏的朱旗和歐陽靜。
“外麵和蒸籠沒什麽區別！”楚淵走進水窖合上蓋子的瞬間覺得從地獄進了天堂。
“怎麽這麽長時間？”朱旗看著渾身是汗的楚淵。
“就是看看還有沒有地方漏下有毒易燃物，咱們這裏隔熱不錯，防不防煙還說不好。”楚淵迅速編了個謊，他一直在想為什麽自己的槍會出現在朱旗的房間裏。
“收獲如何？”韓良淡淡的問了一句正在大口灌著水的楚淵。
“一般，隻是排除了危險，沒有預期的發現。”楚淵這句話可能隻有韓良聽懂了真實含義。
楚淵環視了水窖一圈，朱旗安排女人和兩個孩子坐在外靠的部分，男人則坐在有水的一側，小雨和寧萍坐在水窖蓋子下麵，可以看出小雨對水的恐懼。
“咱們需要換一下位置，女士們坐裏麵，男士對外麵來。”楚淵看了看朱旗的反應，“現在外麵的溫度可能要過七十攝氏度，馬上就需要男人們對咱們頭頂這塊鐵家夥潑水降溫。”楚淵解釋了為什麽男女要換位置也解開了眾人對那三個水桶的疑惑。
等所有人按楚淵的要求坐好後水窖裏的溫度也開始體感的慢慢升高，人們的不安情緒隨著溫度升高逐漸顯現。
“媽媽，我好熱！”小雨因為怕水寧萍和孩子還是被安排在了離水最遠的位置，小雨一句好熱提醒了所有人，現在水窖裏的溫度也已經不低於三十五度了。
“裏麵會涼快一點。”楚淵提醒寧萍，這會兒寧萍已經把小雨脫得隻剩下一個小褲衩可孩子依舊不停的流汗。
“要開始潑水降溫嗎？”朱旗的汗水已經完全浸濕了衣服。
“現在還沒必要。”楚淵試著用手摸了摸水窖蓋子，可出乎他預料的是這塊金屬的板溫度隻比現在水窖的溫度高了一點，在楚淵的認知裏金屬不可能有如此的隔熱性能。
水窖的溫度繼續升高，楚淵可以明顯的感受到空氣裏水蒸氣的比例越來越高，整個水窖就像一個桑拿房蒸騰著每一個人。
“把燈關上。”楚淵突然的一句讓拿著射燈的趙虎先是一愣，之後不假思索的關上了水窖裏的唯一照明。
“有些事還是需要關了燈才方便，衣服太多了，咱們可以脫一點，像小雨這樣就行。”楚淵解釋完用意後自己先開始脫衣服，其他人幾乎同步的集體把自己脫的隻剩下內衣。
“韓醫生，要不要給大家講講桑拿對身體的好處？”稍稍涼快了一點的楚淵打趣韓良。
“我這裏有電解質水，從我這裏傳著喝一人最少喝兩大口。”韓良沒有理會楚淵，而是自己趁著黑幹了件正事。
“還得是韓醫生！是比我想的周到！”楚淵說話時咕咚咕咚的灌水聲從韓良那邊由遠及近的傳來。
“媽媽，韓叔叔的水是甜的！”小雪聲音清脆一開口像是一縷清風吹進了潮熱的水窖。
“真的甜嗎？”寧萍迴憶了一下水的味道。
“是，是甜的，我也嚐出來了！”小雨搶著說。
“是甜的？”楚淵和其他大人一起迴味著剛才水的滋味。
“是甜的，我放了一瓶葡萄糖。”韓良給出了答案。“甜味在特定時候是情緒味覺，精神過於緊張的時候可能嚐不出甜味。”
“是我對不起大家，這八個月為了能活下去我確實壓你們……。”楚淵不知道下麵的話該怎麽說。
“不是你我們堅持不到今天，隻是今天……”朱旗寬慰楚淵的話也隻說了一半，之後是所有人的沉默。
“媽媽你聽，這是什麽聲音？”小雪的聲音再次穿透了死寂。
“什麽聲音？我怎麽沒聽到。”
“是牆在說悄悄話！”小雪接著說。
“我也聽到了，牆在吵架！”小雨附和道。
“開始往蓋子上潑水！現在！快！”韓良話音剛落楚淵的第一桶水已經潑在了水窖蓋子上。
楚淵潑出去的水接觸到水窖蓋子的瞬間發出刺啦的聲音並化為水汽，接著第二桶，第三桶，男人們的動作絲毫不受水窖裏漆黑環境的影響。
隨著水越潑越多水窖蓋子的溫度似乎降下了不少，但隨之水蒸氣變得更多，每一次唿吸都像是往肺裏吸了幾滴水。
“停，停止潑水。”韓良叫住了眾人，現在每個人都能聽到牆壁發出的嘎吱吱的聲音，有幾個人反應過來那是混凝土受熱不均發生斷裂的聲音，也就是剛才小雪說的牆在說悄悄話。
“能讓咱們這棟樓的混凝土受熱斷裂外麵的溫度到底有多高！”呂樂喘著粗氣，
“三千攝氏度。”這是楚淵的專長，“任何金屬都抗不住長時間經受這種溫度”
“也就是說咱們一定能出……”張辰話說到一半水池突然咕嚕咕嚕的冒出大量的氣泡，隨氣泡而來的是大量清涼的空氣。
趙虎本能的打開射燈照在水麵上，大量氣泡湧出好像水被煮沸一樣。
“內外壓差怎麽能這麽大！”韓良麵色鐵青，之前的溫壓彈襲擊他想到了這個水窖的防禦用途中有平衡建築整體氣壓的這一項，但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水窖蓋子再被轟飛一次那所有人都會被暴露在極度高溫之下，宗用不了兩分鍾都會被烤熟。
“韓良，現在怎麽辦？”楚淵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咱們現在不知道外麵的氣壓大還是裏麵氣壓大。”韓良看了一眼翻騰水池，“我覺得應該是外麵的氣壓小。”
“怎麽減少內外壓差？”楚淵看著頭頂的水窖蓋子。
“開玩笑，打開一點裏麵的氣體就會湧出可能直接掀翻蓋子。”
“還有什麽辦法？”伴隨著楚淵的最後一個字水池突然發出瀑布一樣的咆哮，接著一個氣爆從水池底部噴湧而出，瞬間把水窖蓋掀飛騰空到兩米。
楚淵心跳驟停一樣呆滯的看著水窖蓋子從起飛到落地，直到巨大的撞擊聲把他拉迴到現實，在他頭頂正上方是失去了蓋子遮擋的水窖的入口。
噴湧出的冷空氣暫時衝開了外麵的炙熱，冷空氣裏超飽和的水分遇極高溫在水窖口上方形成了一個轉瞬即逝的透明穹頂。
楚淵的第一個反應是跳出水窖去把蓋子迴去，可楚淵手接觸蓋子的瞬間一縷青煙冒出刀割一樣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放手。
“快！水！衣服！弄濕！快！”楚淵急得語無倫次，他知道自己可能隻有幾秒最多十幾秒的時間，到了冷空氣失去作用時他和其他人也就再沒了生存可能。
此時水窖外的楚淵已經能感覺到一頭頂的被火燒一樣的刺痛，他隻能一再壓低身體躲避高溫，好在水窖裏還在冒出冷空氣有限減緩著熱氣的入侵。
“快！給我東西！其他人趴下！或者跳進水裏！”楚淵這時已經蹲在了地上，炙熱的空氣像是一堵無形的牆壓的他動彈不得。
“下去！”楚淵隻聽見一聲大喊，之後就被一把推迴了水窖，等楚淵再迴過神來才看清推他的人是朱旗。
朱旗把剛才眾人脫下的衣服用水浸濕後把自己裹了一個密不透風，隻留下兩個眼睛再外麵，雙手更是層層保護右手最外麵好像是個女人的胸衣，可能是因為海綿能吸更多的水。
楚淵驚恐的發現水窖外麵呈現出淡淡的紅色，那表示樓前的整塊裝甲板已經被燒成了赤紅，噴射點可能馬上就被燒穿，現在朱旗成了所有人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朱旗雙手接觸水窖蓋的瞬間包裹在手上最外層浸滿了水的衣服就開始燃燒，一秒後是他的鞋底開始燃燒，朱旗嘶吼著用盡全力，這時手上的火已經燒到了他的小臂可水窖的好像並未移動半分，所有人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毫無辦法。
“怎麽能幫幫他！怎麽幫幫他！”楚淵大吼。
“水！潑水！往鋼板下麵潑水！快！”韓良喊著他自己手裏的第一桶水已經潑向水窖蓋和水窖入口的空隙處，接著是一桶又一桶的水和水汽蒸騰。潑進水窖蓋下麵的水瞬間氣化給了水窖蓋一個向上抬升的力。
“動了！動了！”水窖裏的人終於看到了蓋子在慢慢合上但幕布一樣的水汽卻擋住了水窖裏人們的視線再看不到外麵朱旗的情況。
“這是怎……啊！”離出口最近的常遠聽到外麵先是傳來了刮風的聲音，可還沒等他問出口就被之後一聲巨大的尖銳哨聲震的雙手捂住耳朵蹲在地上與此同時水窖裏的霧氣被瞬間抽幹，而水窖的蓋子此後就再沒有繼續向前。
“朱旗，求求你！最後加把勁！樓門的裝甲板被燒穿了，再不關上門所有人都要死！”楚淵用盡全身力氣對外大吼著。
“把所有衣服弄濕準備填上蓋子蓋不住的地方，脫！快脫！”韓良聽見上麵沒了動靜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補救辦法。“男人繼續潑水！女人還羞他媽什麽！趕快脫！命要緊！”
楚淵知道韓良的補救幾乎無濟於事，還有二十多厘米縫隙沒有合上，“朱旗！朱旗！我求求你！最後再試一次！”霧障消失楚淵看到了已經全身是火一動不動的朱旗，以外麵的溫度朱旗已經沒了活著的可能。
就在楚淵準備自己出去拚上命把水窖蓋合上時，本來一動不動燃燒著的朱旗突然暴起，伴隨著一聲怒號，朱旗推動水窖蓋子封住了最後的二十厘米，之後上麵就完全沒了動靜，沒有了朱旗的聲音也沒有了之前的轟隆聲。
楚淵明白朱旗已經死了，水窖蓋阻隔了熱輻射，水窖的溫度降了不少，所有人都呆愣的站著，他們還接受不了朱旗的死。
沒了聲音證明外麵的人已經打開了入口，隻要等樓裏的溫度降下來就能進來。
“你聽，外麵這又是什麽聲音？”韓良說完隻有楚淵略顯木訥的迴過頭來。
嘭……嘭……叮……嘭……叮……這聲音很奇怪隻有聽到嘭的一聲後才可能聽到叮的聲音，有時後隻有嘭的一聲，沒有後麵的聲音。
“是子彈被高溫擊發了。”這是楚淵的專業，“因為沒有槍管對方向的束縛，子彈炸開後方向不確定，前麵的聲音是子彈爆炸，後麵的是彈頭打在了金屬上。”
“你是說……”楚淵解釋後韓良也明白楚淵之前沒找到的子彈在朱旗身上，隻是為什麽會在朱旗身上，朱旗為什麽要偷楚淵的槍，都成了解不開的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