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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手持玄傘,傘麵晃動,露出了他的真容。


    謝珩眼眸一縮,坐直了身體。


    “世子爺,小全子給您請安了。”


    謝珩有些不解,他和小全子不過是一麵之緣,沒理由他會深夜上門啊。


    “小全公公,這麽晚了,過來有何貴幹?”謝珩說著,目光毫不避諱地掃量著他。


    小全子一笑,緩步進入涼亭。


    “世子爺,您之前幫過我,這不是改明就科考了,我想著給您點點題。”


    話落,氣氛有些尷尬。


    墨毫跟謝玖麵麵相覷,顯然是對這位小公公的話有些意外,他倆幾乎是在太學搜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一丁點考題,這小太監是從哪得到的?


    錚——!


    長劍破空,架在小全子的肩頭,墨毫隻需要用一點力道,絕對能將他斬殺。


    “說,是什麽人派你來的!”


    “無人派遣,此行隻為報恩。”小全子語氣平淡,絲毫沒有被危及生命的恐懼。


    這時,謝珩開口了:“小全公公,你我僅一麵之緣,那次的事情,也算不得什麽恩惠。”


    “泄露考題,這罪名可夠你人頭落地了,冒著這麽大的風險,給我送,你不虧嗎?”


    “您是貴人,對這點小事或許真的不在意,可對奴才來說,算是大恩了。”小全子邊說著,從懷中取出紙張,將其擱在桌上。


    “信與不信,全憑世子爺。”


    小全子側目看了一眼剛黑下去不久的天,抬手撥開了墨毫的劍,“宮門快下鑰了,奴才還得趕迴禦前伺候,就不多留了。”


    謝珩點了點頭,墨毫才放人離開。


    看著跟前的宣紙,上麵的字跡確實是翟深的,謝珩眉頭微蹙。


    “主子,這小太監,可信嗎?”


    “不知。”


    “那...我將它燒了?”


    “不必。”


    謝珩眸光沉重,那些題目倒是勾起了他的迴憶。依稀記得,上輩子的秋闈,最後的策論考的就是,“邊疆安防”和“農業發展與水利關係”。


    至於其餘的題目,他早已記不清了。


    畢竟當時,他直接在考場上睡著了。最後還是榮帝親自派人,給他做了文章,開了後門,因此才讓他結了業,去了檢械司,做個了看管庫房的司正。


    “就這份吧,明兒我去定國公府做客,找個機會藏他家裏。”謝珩將東西收好。


    都到這會了。


    也顧不上這是不是最終版了,左右是翟深的字跡,策論題也能對上。


    “外麵造勢的工作準備好了吧?”謝珩問。


    墨毫點了點頭。


    按照謝珩的吩咐,他們已經找好了人,在民間散播科考舞弊的事情,尤其是高門大戶內定名額,還有考題早就泄露的事情。


    這些事絕非杜撰。


    科考三年一屆,最終錄取的名額僅有三百。


    而多年下來,大家都保持著不捅破窗戶紙的默契。右相點名幾個,左相點名幾個,太學再額外關照幾個,零零總總加起來,留給平民學子的名額幾乎是沒了。


    有些當屆落榜的,不甘心就此迴家,隨即選擇留在帝京,半工半讀。期間得知了這一渠道,就會費勁力氣去拜師,找個能說上話的大人,爭取下一屆有人托舉。


    多年來,一直如此。


    今年,謝珩選擇將這層窗戶紙捅破,借著翟深的手,將這把火燒得再旺一點。


    反正這官場上,真正幹淨的大人也沒有幾個。多拉下來一個,少拉下來一個,又有什麽區別呢?


    定國公府,這次必須要倒台了。


    ……


    次日,清早開始,關於科考舞弊的留言彌散開來。街道上,菜場裏,無一處不在談論這件事。


    “聽說了嗎,這科考真是爛透了!”


    “可不是嗎,怪不得,我鄰居家的從十五就開始考,現在都二十二了,也沒見考中!”


    “噓,可不敢說了,萬一那些大官派人砍了咱們,豈不是得不償失。”


    “可是咱們誰家沒有孩子,不就指望著科考當個小官,往後全家跟著享福?”


    “.......”


    謝珩俯身趴在春禧樓四樓的欄杆上,隱約能聽到樓下街上的聲音。


    這些百姓無一人不在談論,即便聲音很小,說的人多了,也顯得大了。


    為了這屆的秋闈,春禧樓一連封了這些天,謝珩每每想到,心裏都在滴血。


    這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好在今日,白硯想出了新點子,他們就來了春禧樓。


    內部開個會,商討一下。


    吱嘎——!


    房門被人推開,緊接著,花魁喬詩詩帶著幾個容貌不凡的女人一同進屋。


    這都是春禧樓的核心骨幹。


    他們這說是青樓,實際上不幹賣身的活,往常有客人來了,基本都是唱曲彈琴,吟詩作賦。


    “主子。”幾人同時見禮。


    謝珩點了點頭,吩咐他們都坐下。緊接著,白硯推來一塊木板,手中攥著炭筆,開始寫寫畫畫。


    “我的想法是啊,未來,我們搞畫舫遊湖。”白硯邊說著,畫了一艘大船,“每日,酉時開船,直到亥時歇業。”


    “提前一天售票,消費最多的被尊為當夜的船主。”


    “經過我嚴密的計算,保底,開一次船咱們能賺十兩金。”


    話落,掌聲雷動。


    謝珩還是很認可白硯做生意的天賦的,早年遇到他時,一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毛筆,他能賣出五兩白銀。


    若不是謝珩腦子反應的快,真得被他忽悠過去了。


    自那之後,謝珩便將他收入麾下,負責掌管這些生意,直到今天,謝珩大半的身家,都是白硯幫著賺來的。


    對於白硯的提議,眾人沒有異議,隨即便就此落聽,不再過多談論。


    這場小會還沒散多久,樓下叮叮當當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謝珩走到窗邊,樓下,不知何時聚集了數以百計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或是書生,或是販夫走卒。


    人潮湧動,緊湊排列。有人手持銅鑼,有人高舉條幅。邊走著,敲敲打打,高唿口號。


    “公正科舉,嚴懲舞弊”


    “還我等平民學子一個公道”


    人潮中,一位衣衫襤褸的書生,幾乎是在隊伍最前,他聲嘶力竭地喊道:“我等寒窗苦讀十餘載,卻敵不過那些權貴一句話!今日,我們定要討個說法!”


    “你在人間已經逗留太久了,早點離去還能投胎個好人家。”宋鼎說道。


    “你,滿十八了嗎?駕照什麽時候考的?”程平一句話就把方牧之懟的啞口無言。


    就在不久前科恩因為嚴重的通貨膨脹和貨幣失去信用,無力償還巨額外債而宣布破產,要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給予援助。


    自從林遠成為簽約藝人後,她便知道對方已經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哼,忍術簡單有效就行,你學習那麽多種忍術,還不是拿我沒辦法。”綱手輕笑道。


    看著終於走遠的兩兄妹,秦音乃歎了口氣,將行李箱和貓籠放在自己的左右兩邊後,才終於坐了下來。


    一個飾演陳海、一個飾演陳清泉,這同樣都姓陳,同樣大部分都是床戲,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上官聖遠重金聘請的宋神醫已經抵達,還帶著最得意的弟子同行。


    一定是陷阱。她這樣想著,卻不由得往迷霧中張望,不覺又往前邁了兩步。


    可就算再上幾年學,就能保證讓孩子找到一份年薪百萬的工作嗎?


    北纖棠抬頭,看著邵逸洛,想想洛哥哥也不會玩這種遊戲的,但是看到邵逸洛的視線往米柯與盧珺樂二人那飄去時,心裏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咳咳。”金銘鑫輕咳了幾聲,再不阻止,估計邵逸洛有殺人的可能。


    所以時很害怕自己害怕自己無所不能害怕自己濫殺無辜更害怕自己迷失自己。


    突兀的腳步聲在樓道中迴想:“米柯,米柯,米柯……”迴音一遍遍的傳遍整個學校。


    自己有枯榮劍技這樣的底牌,但施展的速度太慢,用於切磋自然是無往而不利,可用於生死廝殺卻是雞肋得緊。


    上官燁坐上一輛豪華馬車,馬車緩緩向西行去,最後停在一所不起眼的房前。


    “開始很害怕,不過現在你來了,心裏就一下子踏實了。”愛麗絲說道,胡亂一陣摸索,摸到林天凡的手,便是仿佛抓住了主心骨一樣緊緊抓住。


    紫雀這一刻,她的氣勢穩穩壓過眾人,讓所有人都生出了一種仿佛被一柄刀放在腦袋上的感覺,齊齊打了個冷戰。


    下午時分,王洪湘帶著人走了,這裏的所有的事都交給了周潮處理,同時留下成料客協助周潮。


    他這麽想著,覺得應該是這樣的,於是揣了鑰匙,準備連夜趕到市,來到富裕街,找到誠商銀行,取出五十八號儲物櫃裏麵的東西。


    看他逃也似得離開廚房,夏音冷笑一聲,隨即掐著腰肢,眉眼之間重新擺上嫵媚的樣子。


    他卻瞬間察覺出來了,這一個月多的時間裏,眾人在這片森林裏,可是遇到了不少的危險。


    勝雪和墨莉經過一晚上的奔波,此時也略感疲乏,二人各自迴房休息。


    溫母抱起溫子衿扭頭就走,徒留那父子倆沉默的待在原地,看著同樣受傷的溫嫻雅卻沒了以往的態度。


    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宋家宅子大門,就看到一位穿著唐裝的老嫗坐在紅色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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