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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化作雄鷹,從天空向下看宋金兩軍精銳決戰,就會發現一種詭異的情況。


    金軍圍攻宋軍不假,其中有一股金軍如同長槍般鑿進了宋軍的陣型,也確確實實的鑿開了,然而宋軍卻如同一顆頑固的堅果一般,不僅僅沒有徹底裂開,更是將鑿子都牢牢夾住,讓其不得移動。


    關鍵的一點就在於,時俊牢牢頂住了身為鑿子頭的完顏王祥。


    隨後隱藏的兩路甲士從側翼殺向完顏亮的金吾纛旓,雖然沒有在第一時間殺掉完顏亮,卻依舊對金軍側翼產生了威脅。


    跟在完顏亮身邊的大懷忠第一時間就反應了過來,直接喚來合紮猛安的兩名行軍猛安:“完顏阿品,李忠,你們二人各帶本部,將這兩夥子不知死活的宋狗斬殺!給你們半刻鍾!速去!”


    兩名行軍猛安不敢怠慢,各自點起二百兵馬,分向左右。


    大懷忠目送二人離去,隨後又看向了身後。


    彼處,正有許多騎兵在一麵飛虎大旗的指引下抵達戰場。


    對完顏亮說道:“陛下,劉飛虎子來了,似乎正要從咱們身後進攻。我軍可能要攻不下去了,還請速做決斷!”


    決斷?


    什麽決斷?


    當然是退兵的決斷了!


    大懷忠原本還以為金軍隻要攻破宋軍的外圍防禦,就能予取予求,誰成想到這夥子宋軍這麽硬氣,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都沒有崩潰。


    靠近金軍穿鑿陣型的那百餘宋軍幾乎在被數麵夾擊,卻在軍官的指揮下圍攏成了一個更小的方陣,連逃跑的意思都沒有,直接與金騎展開了對攻。


    這尼瑪都是什麽東西?


    這種軍隊要是在淮河沿岸,再配上強悍的將領,沒準現在金軍還他媽在啃淮河防線呢!


    如果大懷忠自己率軍在此,他可能還不會說要撤退,畢竟此時隻是攻勢受阻,勝負還未分,但完顏亮在這裏就是兩說了。


    這可是金國的皇帝,別說死在這裏,就算受了些難恢複的傷,國內的政治動蕩立馬就會如同山唿海嘯般湧來。


    完顏亮卻是搖頭:“事到如今,也隻有俺能挽迴局勢了,大金最精銳的三個萬戶,絕對不能覆滅在這裏。”


    大懷忠想要說什麽,卻隻聽得完顏亮下令:“阿忠,集結所有兵馬,殺向彼處!”


    大懷忠看向完顏亮手指的方向,正是混戰中央戰場之後的那麵虞字大旗。


    饒是戰陣之中軍令如山,大懷忠也徹底忍耐不住,不顧上下尊卑拉住了完顏亮的馬韁繩:“陛下!如何能行此險策?中間被隔斷不說,那邊還有李顯忠!”


    這實在是太危險了,須知那可是李顯忠!


    雖然此時對方被擊敗,惶惶如喪家之犬,但這種傳奇大將都是奇跡常伴我身的存在,誰知道對方會不會突然爆發,亂軍之中將完顏亮剁了?


    更別說中間還有一大團的混戰戰場,後路兵馬必定會混亂,會被遲滯,完顏亮此舉就是孤軍深入,就是將自己擺在最危險的位置上!


    完顏亮臉上露出一絲瘋狂之色,獰笑著說道:“劉錡那廝已經被俺射倒,再宰了李顯忠,此戰才算圓滿!”


    大懷忠愕然,隨即就心中悚然。


    他猛然意識到了麵前這名君王平日裏的脾性。


    在攻入兩淮之後由於一路勢如破竹,所獲得的遠遠超過廟算,完顏亮也變得聽從勸告了,但這並不是他的本性。


    這隻是從渡江滅宋到全據兩淮的妥協。


    而且這個妥協其實是在當朝的尚書左丞紇石烈良弼在完顏亮當場殺掉太後作威脅後,依舊不讓步,用天下大勢來逼迫完顏亮做出的。


    寧可疲敝天下,弄得金國境內自宗室國族到豪強百姓都過不下去,也要南征宋國,成就千載大業的才是真正的完顏亮。


    如此君王,臨陣做出的決定,大懷忠如何能勸得住?


    然而大懷忠還是有些誤會完顏亮。


    風雪之中,天色昏暗,再加上戰場混亂嘈雜,作為身在陣中的軍事長官,能發布的命令其實很少,能直接指揮的部隊也很少。


    就比如說完顏亮若是給一名猛安下令,讓他圍攻劉淮,首先得派出軍使找到那名行軍猛安,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找到那名猛安之後,他還得聚攏自己的部下才行。一來二去,等這名猛安準備完全之後,劉淮早就把完顏亮活剮八百遍了。


    真正能給予部下大略命令的是什麽?


    是旗幟。


    將領的旗幟在哪裏,哪裏就會是部下矚目的焦點。而在將領的旗幟向前衝鋒之時,也會給部下標明衝鋒的方向。


    完顏亮不是不想集中一票猛男,先宰了身後的劉淮。


    然而劉淮此刻卻在金軍的後陣,若是大纛向後一退,不知道的還以為完顏亮要棄軍而逃了呢!


    到時候金軍士氣也別要了。


    如此一來,完顏亮的選擇就很少了。


    很快,四百甲騎就再次聚集,在完顏亮周圍大聲歡唿起來,隨後,大懷忠一馬當先,向著那麵虞字大旗殺了過去。


    就在這四百精騎剛剛起步之時,完顏亮隻聽到身後傳來了巨大的喊殺聲,隨即則是歡唿聲與隆隆馬蹄聲,口號一開始極其嘈雜,到了最後,所有的言語都匯聚成了一句話。


    “殺完顏亮!”


    “殺完顏亮!”


    飛虎軍已經自後陣發動了衝鋒,而完顏亮卻隻是迴頭望了一眼,透過風雪看到了那麵飛虎大旗之後,冷然迴頭:“跟上阿忠!跟上去!”


    此時大懷忠已經當先殺了出去,已經來不及轉向了。


    而且在如此紛亂的戰場上,最安全的地方反而是大軍之中,所以金吾纛旓並沒有撤退或者駐足,反而向著宋軍陣型內部直插過去。


    在中古時期的戰場,大軍傳遞消息的速度是很慢的,所以大部分正在作戰的金軍並沒有在如此紛亂戰場上發現戰況的變化,然而金吾纛旓的移動卻是明明白白的。


    當代表金國皇帝的金吾纛旓再次移動,而且是向著宋軍軍陣最中心移動之時,金軍無不振奮,士氣進一步暴漲,疲憊的士卒在軍官們的驅使下,再次對著宋軍發動了進攻。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盲目興奮。


    身處戰線外圍,正在指揮馬軍從外圍牽製宋軍的婁薛是最先發現事情不對的。


    他剛剛將十餘個謀克的甲騎派遣出去,分散開來進攻宋軍,就聽到身後一陣號角聲。


    身為軍人的戰爭直覺讓婁薛毛骨悚然,身後脊梁一陣冷汗滲出,隨即迴頭,隻見一麵飛虎大旗引著千餘馬軍從身後殺來。


    “殺完顏亮!”


    金軍後備兵馬猝不及防,被淹沒在了甲騎的洪流之中。


    這些甲騎完全放棄了遠程攻擊手段,隻是手持各種長兵,向前突擊突擊再突擊。


    “斡盧保,帶著你們兵馬,上去攔住他們!”婁薛慌忙下令:“俺再分派四個謀克從兩翼進攻,攔住他們!一定要攔住他們!”


    斡盧保知道事態緊急,也沒有廢話,直接帶著麾下兩個謀克正在休整的甲騎從正麵進行了反衝鋒。


    與此同時,在旗幟與鼓聲的指揮下,四個謀克,三百餘金軍甲騎放棄了進攻宋軍步卒大陣,轉向之後草草列陣,跟隨著斡盧保的旗幟,從左右兩方,鉗向飛虎甲騎的腰部。


    騎兵全力相向衝鋒速度何等快速。


    在越過潰兵與遊騎之後,斡盧保很快見到了那麵飛虎大旗,以及在飛虎旗幟之前的熊虎大將。


    不用其餘人來介紹了,斡盧保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名大將必然是那山東飛虎子了。


    殺氣仿佛在這一刻變得實質化,即便以斡盧保這種身經百戰的悍將也瞬間變得有些畏縮起來。


    然後他就為自己刹那的畏縮感到羞恥,並且迅速將這一點羞恥化作了憤怒。


    “宋狗!拿命來!”斡盧保大聲怒喝,高舉手中丈八長矛,隨即猛然刺出。


    劉淮右手持瀝泉長槍,輕輕將刺來的長矛撥開,雙馬一錯間,左臂伸出,攬住斡盧保的胸腹,肩膀用力,大聲喝道:“起!”


    劉淮竟然在這名二百多斤的女真漢子從馬上拔了出來。


    當然,這種騎兵對衝的時候,劉淮也沒有擒拿賊將的心思,直接將斡盧保扔到地上,任由後續戰馬踩踏,隨後雙手持槍,在馬上盤舞起來。


    這杆瀝泉槍對於李道這種沙場悍將來說都有些過於沉重,然而在劉淮手上猶如燈草燭芯,揮舞起來不用多餘動作就能積攢極大的勢能,碰著就死,沾著就傷,金軍甲騎根本沒有一合之將。


    對衝之下,金軍矛尖折斷,飛虎軍奮力挺進,雙方強弱分明。隨後,飛虎軍浩蕩踏過,劈開了金軍陣勢,沿著金軍突擊宋軍的路線,從後方插進了金軍甲騎之中。


    婁薛見狀驚駭欲死。


    他知道斡盧保可能不會建功,甚至有對方直接戰死的心理準備,卻沒有想到,這飛虎子竟然如此兇猛,金軍六個謀克,近五百的甲騎全力廝殺竟然連片刻都阻攔不住,直接被正麵擊潰。


    在這些機動力量喪失之後,婁薛也無法在一瞬間變出兵馬來,隻能目眥欲裂的看著劉淮一路破陣殺將,將金軍攪得猶如這漫天的雪花一般混亂。


    這真的不是金軍不英勇,而是金軍幾乎已經全部投入了戰鬥,而一開始戰鬥則必然會產生建製上的混亂,變成散兵。


    這支飛虎軍與背嵬軍混合而成的甲騎隊伍,雖然在之前參戰時也變得有些混亂,卻還是以各種方法被重新組織了起來。


    這也就是自古而今,大軍作戰時往往會留預備隊,而不是一擁而上的原因了。


    為什麽在塔山之戰時,即便陣地十分危急,元帥還是命令總預備隊不動?就是因為需要在最關鍵的時候,用最精銳的部隊,以建製來對抗散兵,從而保證勝利一定會屬於己方。


    此時此刻,劉淮所率領的這支騎兵隊伍,就是宋國一方的總預備隊。


    而金國的總預備隊,已經在宋軍的數次阻擊與拚殺之中被消耗掉了。


    在這片戰場上,每一次揮刀,每一次衝鋒,每一次刺矛,每一次流汗,每一次流血都是有價值的。


    每一次犧牲都是有價值的!


    也因此,婁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劉淮擊潰了金軍甲騎的後陣,並且同樣沿著完顏亮突進宋軍陣型的路線向前突進。


    “殺金賊!”


    “殺宋狗!”


    兩個截然不同的口號夾雜在一起,響徹戰場,時而夾雜著歡唿與慘叫,熱血與汗氣猶如決堤河水般洶湧而出,竟然將紛紛揚揚落下的雪花又激迴到天上。


    劉淮身處陣中,敏銳的感覺到了宋軍與金軍都已經躁動不堪,這種躁動卻不是什麽好現象,說明普通士卒聽不到或者不想聽軍官的命令,大軍很可能即將失控。


    而這個時間比劉淮想得要早得多。


    一陣夾雜著驚唿的歡唿聲從金軍陣中傳出,劉淮用長槍砸翻麵前一名金軍甲騎,殺透敵陣之後,抬眼望去。


    透過越來越大的風雪,劉淮隻看到宋軍前陣的那麵‘時’字大旗已經消失不見,代表真完顏王祥的海東青大旗卻依舊高舉。


    這引起了宋軍的應激反應,而隨之而來的則是金軍愈發猛烈的攻擊,就連剛剛依舊勉強維持的宋軍大陣也已經裂開,宋軍以十幾或者幾十為單位,或攻或守或逃。


    而金軍也徹底喪失了編製,有的要進攻,有的要整隊,有的要防守,有的要追擊,甚至有一部在宋軍的主動反擊中發生了潰敗,引得周遭二百餘甲騎也紛紛逃竄。


    即便不過片刻之後,‘時’字大旗又重新樹立起來,但引發的混亂已經無法製止。


    大混戰開始了。


    一般來說,失去建製的兵馬是很容易被擊破的,然而在此時全都失去建製的情況下,戰爭的主動權已經不在任何名師大將手裏了,而是在於那些伍長、什長、都頭能不能戰,敢不敢戰。


    也許平日的一頓飯食的多寡,一次賞賜的公平與否,一次不經意的訓斥,一次馬虎的和稀泥都會造成不可挽迴的後果,以點帶麵,全部崩塌。


    這種聽天由命的感覺實在是過於令人難受,以至於劉淮幾乎本能性的想要立即投入廝殺。


    可是此時即便飛虎軍也陷入了混戰之中,而混編在其中的背嵬軍也因為號令不齊而徹底失控,此時聚集在劉淮身邊的也隻有六百騎罷了。


    “大郎君!”張白魚俊俏的臉上此時全是猙獰:“還請大郎君稍待,我為前鋒,為大郎君擊破金主!”


    劉淮看著這名已經全身都是血紅色的麾下第一騎將,搖頭正色說道:“四郎,你依舊在我身後,為我掠陣,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但我現在告訴你,慨然赴死是打不贏戰爭的,隻有讓金賊慨然赴死,才能大勝,才能為張伯報仇!”


    張白魚微微一愣,隨即低頭,不知為何眼淚突兀落下,強自抑製住了之後,方才拱手說道:“那都統郎君要殺向何處?”


    劉淮也笑了,揮手拂去了落在眼前的雪花,指了指那金吾纛旓的方向:“當然是了結此戰!一舉功成!”


    說罷,劉淮再次帶領飛虎甲騎開始了衝鋒,不顧沿途所有人的阻擋,目標直指那麵代表的金國皇帝的大纛。


    完顏王祥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隨後就怪叫一聲,放棄了圍攻時俊所部,帶著自己麾下二百騎,尾隨劉淮殺去。


    完顏王祥不是不想將第一猛安全都帶出來去支援完顏亮,而是時俊也已經放棄了防守,瘋了一般與金軍對攻在了一起,在對方不要命的猛攻之下,兵馬根本撤不出來,隻能拔出二百騎來。


    不過他不擔心,因為在這種戰場上,飛虎軍想要保持編製,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事實上,戰爭打到現在,在風月與愈加昏暗的天氣之下,無論是哪一方,都很難保證建製完整了。


    完顏亮都做不到!


    在強行繞過宋軍前陣的紛亂戰場之後,完顏亮麾下隻剩下二百餘甲騎,哪怕以大纛召集零散兵馬,稍作聚攏之後,總共也就匯聚了三百餘騎。


    虞允文這邊也不遑多讓,在亂戰中很快就喪失了指揮係統,身側隻剩下三百餘甲士,在李顯忠的指揮下組成了一個歪歪斜斜的方陣。


    這就是最後的戰場了。


    金國的皇帝與宋國的相公在往日都是可以號令數州乃至天下之人,此時卻以數百人為根基,開始決死。


    “殺進去!”


    悍將大磐大聲嘶吼著,招唿著身後三十餘名步戰騎士加速衝鋒。


    在他們的麵前則是長槍層層疊疊向外的宋軍甲士,此時還有神臂弩不斷向外發射弩矢,釘在金軍的盾牌上咚咚作響,不時將金軍射翻在地。


    而這一夥進攻的金軍卻是屆時手持短兵大盾,低頭用盾牌護住頭臉,就像主動送死一般,呐喊著向著槍陣撞去。


    宋軍也齊齊呐喊起來,不止最前方的長槍甲士半蹲著蓄力待發,其後又有十數名手持大斧長刀的重甲武士嚴陣以待,準備肉搏。


    然而就當所有人都認為金軍必然會付出巨大傷亡的時候,二十餘在陣外逡巡的金騎猛然轉向,在宋軍方陣之前掠過,抵近之後,用鐵胎弓將重箭迎麵射了進去。


    宋軍雖皆是步人甲,卻依舊難以在如此近的距離內抗住女真重箭的攢射,被集火的區域瞬間猶如颶風吹過的稻田一般齊齊栽倒一大塊,慘叫聲與哭喊聲也隨之響起。


    “快!迎上去!”又宋軍軍官大聲下令。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大磐帶著三十餘甲士,沿著這個缺口殺入陣中,扔下盾牌之後,手持各種重兵器放肆砍殺。


    宋軍最後的預備隊隨之迎上,試圖堵上缺口,隨之引發的混戰直接將周圍百人都卷入其中。


    一時間,此地血肉橫飛,猶如修羅地獄。


    陸遊手握一杆長矛,穿著鐵甲,想要帶著身邊數名親衛前去參戰,卻被虞允文拉住:“你一個文士,難道要去送死嗎?現在還沒到最後之時!”


    陸遊直接掙脫了虞允文的抓握:“虞相公!天下大勢,從來沒有不拚命就能轉圜迴來的!大宋到了今日,就是因為掌權的士大夫太多,拚命的士大夫太少!如果有,那就自我而始吧!”


    說著,陸遊率領五名靖難軍親衛迎上了金軍,隻留下虞允文愕然當場。


    陸遊自然也不是想要浪送的莽夫,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參與混戰,而是驅馬來到一處混戰的薄弱環節,隨後下馬結成了一個小小的陣型,向前推進。


    宋金兩軍此時建製都變得混亂,大量的軍士被卷入混戰之中,其中不乏單打獨鬥者,很快,陸遊所率領的這支小隊就有了些許斬獲,並將這一片小小的陣線穩定下來。


    不過金軍同樣不是傻子,同樣發現了宋軍在此處防禦薄弱。


    “啊!!!宋狗!”一名金軍雙手握持鐵鐧,奮力揮下。


    當麵的靖難軍甲士知道不能用盾牌硬擋,同樣咬牙用長刀上撩。


    ‘當’的一聲巨響,厚重長刀與鐵鐧劇烈碰撞,兩人皆是雙手發麻,踉蹌後退。


    陸遊卻是找準時機,雙手持長矛,猛然刺出。


    原本他是想要挑飛金軍甲士的頭盔,卻因為對方腳步不穩而失去準頭,矛頭順著頭盔與頓項的縫隙刺入,直接順著眼眶插入了頭顱。


    這名身經百戰的金軍甲士就這麽一聲不吭的死在了一名文士手中。


    然而還不待陸遊振奮,隻見數名金軍在一名尤為高大的甲士率領下向這邊殺來。


    輕易格殺了零星阻攔的宋軍之後,高大金軍大喝出聲:“俺乃驍騎指揮大磐!今日就讓你們死個明白!”


    說著,大磐揮舞著尤為巨大的長刀,向著陸遊殺去。


    “結陣!讓金賊有來無迴!”陸遊粗重喘息了幾下之後,大聲下令。


    其實已經不用他來下達命令了,七八名宋軍與靖難軍已經聯合起來,結起了陣型,卻並沒有防守,而是發一聲喊,向前攻殺。


    雙方在接戰的一瞬,大磐猛然聽到身後一陣號角聲,百忙之餘迴頭望去,隻見一麵飛虎大旗刺破了風雪,急速殺奔而來。


    陸遊同樣看到了這一幕,興奮高唿:“劉大郎來了!都統郎君親自來了!他來殺金主了!”


    在虞允文身側,猶如泥塑石雕一般坐視其餘宋軍生死的李顯忠也同樣看到了這一幕,翻身上馬,對虞允文拱手說道:“虞相公,我要上陣了。


    若此戰我還能生還,則必追隨虞相公北伐,若此戰我臨陣鬥死……”


    虞允文臉上也露出決然之色:“我必然不會苟且偷生!”


    “不!”隨著養精蓄銳的五十名親衛甲騎上馬,李顯忠長吸了一口氣,將混雜著雪花的寒風一起吞入腹中,大聲說道:“虞相公,你一定要活下去,哪怕再屈辱,再不堪,也要在北伐成功後再去死!”


    說罷,李顯忠不再顧忌虞允文的迴應,高舉長刀大吼:“漢家兒郎們,隨我殺金賊啊!”


    五十甲騎其實算不得什麽強悍的軍事力量,但在如此亂戰之中,卻依舊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而眼見李顯忠的大旗開始了移動,大懷忠迴頭看了看越來越近,如同在大海中劈波斬浪般劈開金軍的飛虎大旗,又看了看如山嶽般挺立不動的虞字大旗,翻身下馬,向著完顏亮重重叩首。


    “陛下,十七年前誓死相隨之言,末將無一刻敢忘!”


    說罷,大懷忠翻身上馬,也不再聽從完顏亮的命令,直接指著一名親衛說道:“虎特末,你護著陛下,若事有不諧直接衝出去,迴渦口自然有大宗正烏延蒲盧渾接應!”


    “合紮猛安!”大懷忠吩咐罷了,高聲大吼:“隨我為陛下赴死!”


    “殺賊!”


    這片長寬不過數裏的小小戰場上,勇士縱橫,豪傑赴死,戰場如同一台巨大的絞肉機一般,將所有的熱血、誌氣、願景碾碎之後,混雜成一團,鋪撒在了史書之上。


    所有人都咬著牙,挺著最後一口氣互相廝殺,以奪取足以改變天下大勢的勝利。


    劉淮手中的瀝泉槍在飽飲鮮血之後,如同有了靈智一般,迎著風雪發出陣陣嗡鳴之聲,血液越過紅纓,順著槍杆流到手上,給人一種略帶粘稠的滑膩感。


    但劉淮卻已經不在意這些小事了,他的眼中隻有那麵越來越近的金吾纛旓。


    天下事,就在這三兩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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