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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十四,大朝會。


    按說這並不是大朝會的日子,也不是正經獻俘的日子,但誰讓這是金國皇帝完顏亮作為俘虜第一次亮相呢?


    由不得宋國不重視。


    而這簡易大朝會開起來也不是那麽簡單的,雖然規製較於正式的大朝會比較敷衍一些,卻也需要提前好幾天作準備,要盡可能的隆重一些。


    而此時展示在劉淮麵前的,就恰如那首王維的名詩。


    正是:


    絳幘雞人報曉籌,尚衣方進翠雲裘。


    九天閶闔開宮殿,萬國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臨仙掌動,香煙欲傍袞龍浮。


    朝罷須裁五色詔,佩聲歸到鳳池頭。


    當然,對於劉淮等凱旋大將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麽多彎彎道道,甚至前來教授禮儀的官員也是說了在原地站好,不要大聲喧嘩,衣物整潔,不要到處亂看,不要交頭接耳等課堂紀律似的注意事項。


    隻不過虞允文從趙構那裏帶來了金口玉言。


    讓麵聖的靖難大軍五名大將,劉淮、辛棄疾、賈瑞、張白魚、畢再遇穿上全套重甲,帶上特製的木質兵刃後,再行上殿。


    劉淮想了想,也覺得不大可能是誤入白虎節堂的戲碼,就將那身依舊帶著些許血漬與刀砍斧劈痕跡的重甲穿在了身上。


    雖然累了一些,但免去了給趙構磕頭行禮,倒也是禍兮福所倚。


    一想到這裏,劉淮心中就有些膩歪。


    若是麵對李世民等君王,為了韜光養晦,劉淮跪也就跪了,但麵對趙構,實在過不了心中那道坎。


    這他媽是何等奇恥大辱?


    在與四名部將匯合之後,劉淮帶著親衛魚貫而出。


    剛剛走出大門,就見到成閔與李顯忠都身著重甲,頂著一雙碩大的黑眼圈,其中成閔還滿身酒氣,顯然昨日沒少喝酒。


    虞允文似乎同樣是一夜沒有休息好,滿臉憔悴,卻還是強打精神。


    看來這三人都在昨夜接到了劉錡的死訊,並且全都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而梁球則是神采奕奕,舉著不知道從哪裏尋來的符節,對著劉淮等人行了一禮,隨後就帶著數名隨從,上了馬車,跟著禮官離去了。


    虞允文見劉淮依舊盯著梁球的背影,還以為他依舊想通過宰了梁球來阻止和議,搖了搖頭說道:“大郎,莫要擔心,金國撕毀紹興和議是板上釘釘之事,朝中主和之人繞不開這個坎。”


    說著,虞允文翻身上馬,引著此次巢縣大戰的凱旋功臣向著行宮而去。


    宋國大朝會雖然聽起來十分氣派,有各種禮儀性質的鼓吹與儀仗,但在劉淮看來,這玩意還沒有正經學校運動會開幕儀式熱鬧。


    最起碼運動會開幕式還有雄壯有力的背景音樂,而此地隻有內官的大喊大叫,雖然有禮官帶著一群宮廷合唱團唱了兩刻鍾,但這種頗具古風的歌曲,說不得還是所謂的雅言所唱。


    但對於劉淮這種後現代大老粗來說,都沒有什麽區別,反正是聽不懂。


    聽到最後劉淮也不知道這是唱給得勝將士的凱歌,還是對趙構的歌功頌德。


    就這麽在行宮大殿外的廣場上思緒翻飛許久,終於有禮官引著虞允文帶著一眾武將向大殿走去。


    甲葉子碰撞,盔甲鏗鏘,引得宮中衛士盡皆側目。


    劉淮等人穿的可是實打實用於實戰的步人甲,與宮中侍衛所穿的絹甲、紙甲等樣子貨根本不是一碼事。


    再配上塗上金漆,足以以假亂真的木錘木劍等物,這二十名甲士氣勢昂揚,真的走出了千軍萬馬的感覺。


    劉淮沒有在意這些目光本身,卻被這些目光激起一些疑問。


    趙構為什麽讓自己著甲上殿?


    到底是什麽用意?


    還沒有想明白這個問題,虞允文就迴頭說道:“莫要君前失儀。”


    成閔與李顯忠帶頭,甲士並排站成兩列,進入了行宮大殿。


    這座用作開大朝會的崇政殿縱然十分寬敞,此時卻也已經擠滿了人,劉淮站在武官隊列的中後位置,心中的一個想法不受控製的升騰而起。


    如果用手中的木劍將趙構弄死之後能不能逃出去?


    在仔細思量了可行性後,劉淮心中默默否了這個想法。


    因為成閔與李顯忠以及他們的部將也同樣穿著重甲,殿中衛士手中的也是真家夥,在皇城外也沒有後續的接應兵馬,成功的概率太低了。


    懷著某種遺憾的心情,劉淮拄著木劍,目不斜視,神遊天外。


    在一陣嘈雜之後,有糾儀官大聲嗬斥。殿中隨即肅然,內官隨即大聲說道:“官家到!”


    殿中宋國文武皆是俯首躬身:“陛下聖安。”


    上首傳來一個比較尖細的聲音:“朕躬安。”


    饒是知道此時有任何動作都會很顯眼,但劉淮還是忍耐不住,微微抬頭向前看去。


    而就在此時,趙構也同樣望向了劉淮。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交,劉淮立即低頭作恭謹狀。


    僅僅不到一瞬,劉淮已經看清楚了趙構的麵貌,隨後第一個想法就是,怪不得金國大臣都說趙構是個天閹之人。


    趙構雖然已經年過五旬,卻是肌膚白皙,少有皺紋。他的相貌英俊,卻並不是那種十分硬朗的英氣勃勃,而是有些陰柔。


    更為關鍵的是,趙構並沒有蓄須。


    在這個以長髯為美的時代,男子雖然並不是都如同魏勝一般,有一把令人羨慕的大胡子,卻也是要留一些胡須的。


    就比如劉淮,他此時就在唇上頜下留了一些短髯。


    加冠之前還好說,到了加冠之後如果還沒有胡須,為官的都能算是有損官儀,周圍親朋好友就該悄咪咪的介紹郎中了。


    但是趙構身為皇帝,卻是麵白無須,遙遙望去,隻覺得趙構與他身邊的內官別無二致,真的就如同閹人一般。


    趙構同樣隻是掃了一眼劉淮,雖然覺得對方失禮,卻沒有發作,甚至連憤怒之情都升不起來。


    正如昨夜他向楊沂中詢問劉大郎是忠是奸,而楊沂中直接敷衍過去一般,趙構根本懶得去想這種顯而易見的問題。


    在整個宋國朝廷君臣上下,無論主戰派主守派還是主和派看來,山東義軍可謂對大宋忠心耿耿,一片丹心照明月的那種。


    在戰局最為危急的時候,南下參戰,一路打得都是硬仗爛仗乃至於找死仗神仙仗,說的難聽一點,如果不是靖難大軍每戰必爭先,說不得當時采石磯就會出大亂子。


    而若不是這劉大郎冒險率軍繞後,攻下了巢縣,斷了金軍後路,逼得完顏亮迴身決戰,說不得金軍現在還堵在建康對麵對趙構喊打喊殺呢!


    忠心可不是喊出來的,而是做出來的!


    至於什麽殺一兩家地主豪強,打一頓城門守軍,與朝中官員起一些衝突等等破事,在如此忠肝義膽的行徑麵前又算得了什麽呢?


    對待忠臣,就應該優容一些,更何況現在趙構原本的班底,也就是主和派式微,為了拉攏新的政治力量,他更要展示出大度來。


    接下來就是一些尋常問對,比如各軍請調糧草,駐地分派,賑濟兩淮之類的問題,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接下來的重頭戲肯定是在完顏亮與金國使節身上,所以就沒有過多言語,例行對答之後,就都開始期待接下來的事情了。


    然而就在這時候,文官班列中段,一名身著朱色的老者出列,舉著笏板躬身行禮:“臣給事中金安節有事請奏。”


    趙構眉頭微微一顫,隨後就看向了身居前列的湯思退。


    這廝可是湯思退的人。


    湯思退是要做什麽?昨日打壓那些功臣也就罷了,如何在這種場合都要鬧事?這哪裏是在掃趙構的興,分明是打趙構的臉!


    然而見到湯思退一臉錯愕,趙構也按下心思,靜靜等待。


    湯思退的詫異不是假的。


    金安節雖然是他的黨羽,但這一出的確不是他指使的。


    “彥用,若非是要緊大事,則速速退下,事後上書議事。”湯思退神色變得有些嚴厲,直接出列作嗬斥。


    誰知金安節隻是搖頭:“湯留守,下官所議,正是十萬緊急的事情。”


    湯思退目光一凝,深深看了金安節一眼,隨後就用目光掃向了其餘一眾人,最後隻在陳康伯、張浚、虞允文身上凝視片刻,方才冷哼一聲,轉身迴到了班列。


    他的權勢再大,也不可能阻攔一名四品給事中出言奏事,隻能在事後探查明白他究竟投靠了何人,然後罷官流放罷了。


    湯思退此時雖然隻是個建康留守,卻知道自己被貶隻是因為在戰時為趙構背了鍋,趙構本人才是主和派的大頭目,隻要趙構不死,湯思退就能中山再起。


    可朝中總有人看不清這個關節,以至於臨陣倒戈,湯思退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指使的,敢在這個時候掃趙構的興致。


    趙構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一幕,隨後對金安節說道:“金卿請言。”


    金安節深吸一口氣,隨後躬身說道:“臣彈劾知樞密院事葉義問、淮南、浙西、江南東西路製置使劉錡,喪師辱國,致兩淮糜爛,尤其劉錡之侄統製官劉汜,貪鄙好色,懦弱無能,致使楚州大敗,淮水防線被金賊突破,請嚴懲以謝天下!”


    好家夥。


    劉淮迴頭看了看身後已經渾身劇烈顫抖起來的劉汜,心中連唿好家夥。


    宋國這政治環境屬實惡劣,劉錡都已經身死,竟然還要被扣上如此大的一個帽子。


    也不知道這金安節知不知道劉錡的死訊,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還是揣著糊塗當明白。


    而且,這金安節竟然如此勇猛,究竟是哪一方的悍將?


    別說劉淮,在這大殿中的所有宋臣都在驚愕中思索這個問題。


    這已經算是新一輪政治動蕩的起手式了。


    趙構臉上表情不變,目光掃過群臣,心中同樣有些拿不準主意。


    葉義問是總領兩淮戰局的樞密相公,劉錡是兩淮最高武官,兩淮淪陷肯定有他們的責任,可收複兩淮,擊潰金軍主力,活捉完顏亮也有他們的功勞。


    劉錡、劉汜叔侄都親身赴巢縣廝殺也不是假的。


    而給葉義問等人議罪的前提就是不承認巢縣大捷是潑天大功,隻是尋常戰鬥,不應該給那些主戰的官員過多賞賜與提拔。


    按照這個角度來說,正是主和派對主戰派的反撲。


    但另一方麵,這個時機選的實在是過於糟糕了。


    你前腳說完巢縣之戰不是大功,後腳就有一個在戰場上生擒的皇帝被帶上來。這不是扯淡嗎?


    從這個角度來說,似乎又不是主和派在挑事,而是有人在攪混水。


    讓一個四品大員以彈劾葉義問、劉錡的自爆方式開啟政爭,之後的風波之大,足以讓許多朝臣膽寒。


    當然,也不排除金安節吃飽了撐的,想要通過此事來揚名上史書。


    趙構看了看群臣反應,笑了兩聲方才說道:“金卿,事後上一封奏疏來。”


    他竟然沒有當場駁斥,而是將此事擱置起來,想要居高臨下的繼續做裁判。


    陳康伯緊皺眉頭,剛想要出列進言,卻見內官捏著嗓子大聲說道:“帶金主覲見!”


    “帶金主覲見!”


    陳康伯聞言,也隻能微微一歎,迴頭示意身後的張浚等人稍安勿躁,別在這種重大政治場合中鬧出亂子。


    很快,葉義問就捧著印信,邁著四方步當先而來,而他的身後則是穿著素衣一臉冷笑的完顏亮。


    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政爭旋渦中心的葉義問葉大相公捧著印信,對趙構躬身行禮:“臣幸不辱命,得勝而還!特來上繳印信!”


    樞密使雖然理論上是全國最高的軍事長官,卻並不是天下兵馬大元帥,總督一處軍事的時候得需要王命旗牌與牌符印信,迴到中樞的時候自然也得將這些交還。


    趙構剛剛點頭,還沒有迴應,卻隻聽完顏亮朗聲大笑。


    劉淮就在完顏亮身側不過三步,立即就知道這廝要出幺蛾子,立即變得興致勃勃,微微側身看著這廝表演。


    虞允文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此次捉住金國皇帝屬於僥幸,史書上都沒辦法找先例,具體禮儀也讓人十分發愁。


    如果按照尋常滅國流程,完顏亮就該與俘虜一起被扒光了作檢閱,到時候五花大綁堵著嘴,皇帝問你知不知罪,完顏亮身邊跟著的宦官就夾著嗓子,裝成完顏亮的聲音大聲求饒兩句就成了。


    所謂‘生擒敵酋,問罪於前’,大概就是這麽個流程了。


    但完顏亮這次算是狂妄自大孤軍深入,金國雖然也是損失慘重,卻畢竟不是嶽飛北伐之時精銳盡喪,燕雲以南不可保的局麵,依舊是萬裏大國。


    別的不說,仆散忠義手裏還有十幾萬正經兵馬呢!


    所以,在如何處置完顏亮的問題上,宋國君臣幾乎在第一時間就起了巨大分歧。


    說什麽的都有。


    比較激進的更是說出了給完顏亮一些五國城待遇的無君無父之言。


    但關鍵時刻,還是趙構一錘定音。


    不知道是出於對金人的刻骨恐懼,又或者是真的有大局觀,趙構決定以禮相待,以王侯之禮將其帶到大殿,而不是與那些俘虜混在一起,參加獻俘儀式。


    誰想到完顏亮這麽不給麵子,直接在大殿上先聲奪人,猖狂大笑起來。


    如果尋常人敢這麽幹,早就被衛士放倒了,然而完顏亮作為金國皇帝,理論上地位與趙構對等,所以隻有趙構能下令處置。


    然而當所有目光向著趙構匯聚的時候,卻見這名宋國皇帝竟然如同泥雕木偶般呆立不動。


    這下子就連扶著一把鐵劍的楊沂中也摸不清趙構路數,暫時也不敢有所動作。


    不過按照宋國的光榮傳統,關鍵時刻官家是派不上用場的,還得看真相公行事!


    “放肆!”虞允文率先出列,戟指完顏亮大罵出聲:“敗軍之將,如何敢在這裏撒野?!”


    說著,虞允文對劉淮使了個顏色,讓他將完顏亮摁住。


    劉淮隻當沒有看到,繼續看戲。


    而完顏亮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幸理,沒有意外的話,最好的結果就是圈禁高牆,永世不得出門罷了,所以行為有些狷狂。


    隻見完顏亮笑容驀然一收,根本沒搭理虞允文,抬手戟指趙構說道:“宋金和議,約為兄弟之國,金為兄,宋為弟,現在俺這個兄長來了,你這個弟弟如何在上麵安坐?!”


    完顏亮此話一出口,殿中的宋臣隻覺得有些荒謬。


    你竟然還有臉提紹興和議?撕毀和議發動戰爭的難道不是你完顏亮嗎?


    隨之而來的是極大的憤怒,陳康伯、張浚、湯思退等人齊齊出列,就要喝罵出聲。


    然而最先有動作的,竟然還是高居龍椅之上的趙構。


    在宋國臣子眾目睽睽之下。


    在完顏亮的得意大笑聲中。


    在靖難大軍諸將不可思議的目光之中。


    趙構緩緩起身,並且對著完顏亮拱手行禮:“王兄,別來無恙。”


    “朕躬安!哈哈哈哈!”完顏亮在人群之中哈哈大笑,雖然素衣紗冠,但看起來竟然像一名真正的帝王。


    此時此刻,劉淮也有種想要笑的衝動。


    自己之前為什麽會對趙構有所指望?是因為也被巢縣大勝弄得昏了頭了嗎?


    趙構是宋國的皇帝,可同時也是被金軍嚇破膽子的懦夫!


    兩年之前,充作金國賀旦使的高景山就在此地,在一眾宋國侍衛與大臣的環伺中,一個人一張嘴將趙構罵得痛哭流涕,掩麵而走!


    趙構麵對金國使節的時候都要起身迎接,更何況是麵對完顏亮這個貨真價實的金國皇帝呢?


    然而嘴角剛剛扯起來,劉淮就感到一股巨大的怒意就從心中升騰而起。


    他突然想起了在這場大戰中殉國的宋國臣子。


    想起了盛新。


    想起了張榮。


    想起了李道。


    想起了畢進。


    想起了餘飛英。


    想起了時俊。


    ……


    一瞬間,這些過往或者把酒言歡或者隻是傾蓋之交的麵容同時浮現在劉淮的腦海中,他們的願望,他們的怒火,他們的渴求與他們的麵容夾雜扭曲在一起,最後所有人都開始呐喊起來。


    “抗金!”


    “抗金!”


    他們怒吼著,近乎以一種狂熱的殉道姿態走入血肉磨盤中,變成了滋潤天下局勢的一絲血肉。


    然而,這麽多人慷慨就義。


    就換迴來一句“王兄,別來無恙!”


    就他媽的換迴來一句他媽的“王兄,別來無恙!!!”


    完顏亮張著雙臂,猖狂的大笑著,虞允文憤怒至極:“左右,給老夫拿下他!”


    而以楊沂中與趙密為首的宮中禁衛卻不會聽虞允文的言語,隻是將目光投向了依舊保持著躬身行禮姿勢的趙構。


    “你看看你們選的君王!”完顏亮笑聲驀然一收,隨後就扭頭看向了靖難大軍諸將,將目光從辛棄疾、賈瑞、畢再遇、張白魚四人麵上掃過,隨後直視劉淮的雙眼。


    “你們選了個懦夫!”完顏亮突然開始咬牙切齒起來,似乎覺得劉淮不去扶保他是什麽天大的罪過一般:“你看著吧!懦夫是容不得勇士的,趙構這廝絕對會將你們都拉下水,跟他一起溺死,你們看著吧!”


    虞允文終於不耐,剛要抄起笏板親自上去打人,劉淮終於覺得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閉嘴吧,給自己點體麵。”劉淮冷冷說著,上前用木劍狠狠搗在完顏亮腰腹之間,複又狠狠掄砸在他的後背上。


    完顏亮的言語戛然而止,被直接打翻在地,捂著肚子猶如大蝦般彎折起來,瞬間開始了劇烈的咳嗽,然而夾雜在咳嗽之中的笑聲卻是自始至終沒有停止。


    “官家,金主咆哮朝堂,大不敬。”劉淮將木劍扔到一旁,對著已經站直身體,呆愣看著完顏亮的趙構拱手朗聲說道:“末將請誅殺之!”


    仿佛聽到了某種信號一般,殿中原本嘈雜喝罵的宋臣紛紛轉身,對著趙構躬身行禮。


    “臣請誅殺金主!”


    雖然完顏亮從大笑到被劉淮打翻在地,不過短短片刻,幾句言語罷了。可依舊將整個大朝會弄得有些開不下去了。


    原本是想要誇耀武功,卻因為完顏亮過於猖狂以及趙構過於懦弱而變得有些變味,也因此趙構坐迴龍椅後,隻是敷衍了幾句,就讓禁衛將完顏亮帶下去,好生看管。


    接下來雖然還有一些歌功頌德的流程,但無論宋國君臣還是劉淮等人都覺得味同嚼蠟,金國使臣梁球也是上場走了個過場,說了一下金國想要與宋國議和就被宰執陳康伯嗬斥出去了。


    開他媽什麽玩笑,現在吳拱與吳璘二人還在襄樊與西北作戰,你說議和就議和?


    我還想說讓你割讓榆關以南呢!


    至於各級封賞,靖難大軍幾名將領也覺得無所謂了,隻是當作大風吹過耳,甚至就連辛棄疾與賈瑞在替耿京奉賀表的時候都是麵無表情,隻是一味的躬身行禮,如同被宋國威儀嚇到一般。


    再折騰一個時辰之後,眾臣三唿萬歲,大朝會終於完了。


    趙構穿著全套冕旒禮服急匆匆的迴到了寢宮,更衣之後直接喚來了楊沂中。


    “正甫,朕今日丟人了。”對於這種心腹中的心腹,趙構說話沒什麽忌諱,神色之間也有些黯然。


    楊沂中依舊是那副渾身重甲,麵色陰鷙的模樣,聞言搖頭:“官家乃是仁德之君,金主則是兇厲惡獸。官家能活人,金主擅殺人。殺人自然可怕。然則身為天子,殺人哪有活人重要?


    至於如金主這般的兇獸,自然由我等這般的爪牙抵擋,官家隻做太平天子即可。”


    楊沂中不愧是胡子衙班,幾句話就將趙構說的龍顏大悅。


    人被惡犬嚇一跳不是什麽大事,難道能說明惡犬比人還尊貴嗎?更何況現在惡犬還被關在籠子裏,任人拿捏。


    “正甫,還是你說的有道理。”趙構說著,複又歎了一口氣:“我是真的不想管這些破事了,什麽主戰主和,你看看金安節那廝,今日又要開始鬧事了。想想就頭痛。”


    趙構搖了搖頭,隨後又想起了居高臨下看著完顏亮捂著肚子痛苦伏地的那一幕,不由得再次笑了兩聲。


    突然覺得,金人好像沒那麽可怕了。


    一想至此,趙構隻覺得渾身舒坦,就連胯下那活也有些蠢蠢欲動,讓他驚喜交加。


    這可是三十年都沒有過的情況了。


    “正甫,今日那劉淮、辛棄疾很好,都是我大宋的忠良。你親自去一趟,賞賜一些金銀,勉勵幾句,跟他們說……”趙構說到這裏,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繼續說道:“朕是準備將他們這些年輕人留給太子作長久君臣的。”


    “喏!”楊沂中拱手應諾。


    待到他離開之後,趙構坐在床榻上,對身側一名宦官招了招手:“二郎。”


    已經被重新召迴來的大押班張去為立即上前:“官家。”


    “你去。”趙構起身,讓其餘宦官給自己更衣:“去找個纖細女子來侍寢,身世幹淨的。”


    張去為抬起頭來,又驚又喜,連忙應諾了一聲,就小步向外跑去。


    他過於驚喜,以至於在路過門檻時被絆倒在地,滾了個滿地葫蘆,卻連跌落的帽子都來不及撿,就狂奔著向後宮衝去。


    官家複陽了,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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