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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長安被抱著走來走去的哭了一陣。


    內心有種極大的滿足感。


    她將臉埋在黑玉赫的脖頸處,眼睛紅腫。


    後知後覺的不太好意思抬起頭來看他。


    太丟臉了,被人像孩子一樣的抱著哄。


    而且她現在叫黑玉赫為“夫君”,好像越來越熟悉了。


    “黑玉赫,你放我下來。”


    紀長安終於恢複了一點兒理智,輕聲的央著他。


    哄好了夫人的黑布長衫書生,將紀長安抱到了窗子前的一張矮櫃上放著。


    他的雙手撐在紀長安的身子兩側,有些危險的眯了眯眼,


    “叫我什麽?”


    有事的時候就叫“夫君”。


    沒事兒的時候就叫“黑玉赫”。


    翻書都沒她翻臉快。


    紀長安的眼睛紅紅的,帶著微微的腫。


    看起來可憐巴巴。


    她的雙臂還掛在黑玉赫的脖頸上,嘴唇張了張,


    “那......那我們還沒成親呢,不能叫成習慣。”


    對,他總是自稱是她的夫君,所以她經常會順口了稱唿他為“夫君。”


    習慣真是一項可怕的東西。


    紀長安生怕自己在不明就裏的人麵前,也是叫順了口。


    到時候會惹麻煩。


    她的眸子因為剛哭過,被淚水洗得澄澈又可憐。


    小心的望著黑玉赫。


    那樣子,可憐的讓黑玉赫的倒刺密密麻麻的根根豎起。


    男人有時候會有種淩虐欲。


    男蛇當然也不例外。


    紀長安不會知道她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激發了黑玉赫想要淩虐她的欲望。


    他的手握住紀長安的後脖頸,聲音嘶啞,


    “乖,沒人的時候必須叫夫君。”


    “不然......”


    他俯身,在紀長安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個字。


    紀長安的臉頓時漲的通紅。


    她羞惱的瞪眼看著黑玉赫,“你,你不能這樣對我。”


    他不知羞恥,她是知羞恥的。


    她還是一個還沒有出閣的姑娘家,黑玉赫怎麽能和她說這樣下流的字眼?


    好歹,他還是那些丫頭小廝們的君上呢。


    真是一點兒尊榮與臉麵都不要了。


    黑玉赫這,這跟,跟個色坯子有什麽區別啊?


    但是黑玉赫已經被紀長安的這副模樣,徹底激出了兇性。


    他又將姑娘抱起,轉身就往床榻的方向走。


    她掙紮不過,反而被他咬著耳尖,在她耳尖不斷的說著下流糙話。


    她又氣又羞,聽得眼睛又紅了。


    帳幔落下,紀長安被欺負的哭聲隱隱約約。


    她被逼著,嬌軟的喊了無數聲“夫君”。


    夜半,派去捆人的丫頭已經得手。


    紀婆子披頭散發的跑到紀淮的院子前麵。


    她剛要往裏頭衝,就被看守園門的兩個小廝擋住了去路。


    “老爺正與付大人談事,你個老婆子滾遠點兒。”


    這兩個小廝是今天剛從莊子上選上來的。


    他們長得眉清目秀,守在園子前麵的站姿,卻是歪歪扭扭。


    紀婆子大聲的喊,


    “我要見老爺啊,紀長安把我兒子送去砍樹燒炭,這是想要折磨死我兒子。”


    她家就紀有德這麽一根獨苗了。


    杜鵑的肚子不爭氣,到現在才生了一個女兒。


    紀有德如今神誌不清,雙手十指被切下一大半,舌頭還被綁匪割下了不能說話。


    讓她兒子去深山老林裏砍樹燒炭......紀有德別把自己餓死、冷死、病死就不錯了。


    紀長安這是想讓他們家絕後。


    小廝狠狠的推了一把紀婆子,嘴裏嫌棄道:


    “滾滾滾啊,也不看看現在這是什麽時候。”


    “打擾了老爺與付大人的興致,你擔待得起嗎?”


    另一個小廝順道踹了紀婆子一腳,


    “你個老不死的東西,居然還敢對大小姐的命令質疑。”


    “你不知道現在紀家歸大小姐管嗎?”


    紀婆子知道啊,但是從始至終,她根本就沒有把紀長安放在心上過。


    什麽家主不家主的,以前紀淮當家主的時候,紀府裏頭也都是下人們說了算。


    更何況現在換成了紀長安,紀婆子就更沒有把紀長安當成一迴事了。


    紀婆子被小廝推了一把,又被踹了一腳,渾身疼的不行。


    她踉蹌著站起身又要往院子裏衝。


    結果就是被兩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小廝,再一次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紀婆子這迴是真的急了。


    事關她兒子的命,她一定要阻止紀長安帶走她兒子。


    紀婆子一次又一次的想要衝進紀淮的院子裏。


    無論她怎麽大聲的喊叫,紀淮在院子裏就是聽不見。


    一群文人在裏頭風花雪月,唱鬧喝酒。


    紀婆子的聲音被湮沒。


    她被推倒撞擊的遍體鱗傷。


    杜鵑衝過來,哭著撲到紀婆子的身邊,


    “婆婆,他們的馬車已經走了。”


    紀婆子如遭雷擊,轉身,跌撞著、嚎哭著,衝到紀長安的院子門前,


    “大小姐,我兒子如今神誌不清,他的手根本就做不了重活。”


    “你讓他去深山裏頭伐木燒炭,你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嗎?”


    她不幹,她好不容易才帶著兒子進了紀府。


    她才要開始過好日子啊。


    深夜,紀婆子的哭喊聲,在院子裏迴蕩。


    紀長安沒有迴應。


    倒是驚蟄在青衣的陪伴下走出來。


    她臉上的巴掌印,在院門前的燈籠映照下,還清晰可見。


    驚蟄麵無表情的站在台階上,對頭發淩亂的紀婆子說,


    “大小姐吩咐了,這是看得起你們家的紀有德,才安排了他去做這麽重要的事。”


    杜鵑扶著紀婆子搖頭。


    紀婆子往地上啐了一口,大聲的罵,


    “什麽看得起不看得起的?別以為我老婆子不知道,你們這就是在徇私報複。”


    青衣笑著叉腰,一副小人得誌的高興樣兒,


    “大小姐就是在報複你打驚蟄姐姐的臉,怎麽樣?”


    這又沒什麽不能承認的,反正現在紀家是大小姐在做主。


    大小姐明目張膽的在打擊報複。


    就是她們這幾個彩虹丫頭都看出來了。


    就隻有這個紀婆子和杜鵑,還以為大小姐是個好欺負的。


    打了大小姐的人,就是在打大小姐的臉。


    大小姐表麵上一聲不吭,迴頭就戳紀婆子的肺管子。


    把紀有德發配到深山裏頭燒炭。


    就問紀婆子這個做阿娘的,現在難受不難受吧。


    紀婆子往後退了一步,她的哭喊叫罵聲戛然而止。


    仿佛才被點醒一般。


    紀婆子有種不敢相信的震驚感。


    這是刻意打擊報複?


    這是紀長安成了心的讓她生不如死?


    “不,我......不......”


    紀婆子想說什麽,她突然找不到自己此時此刻,該說些什麽話了。


    她的腦子裏,一直都在迴響著青衣的話。


    紀長安在報複她。


    紀長安在報複她。


    紀長安怎麽能報複她?


    她,她一直以為紀長安是個軟柿子,隨便捏就好。


    結果兒子被送去深山,還是她闖下的禍?


    良久,紀婆子才嘴硬的囁嚅,


    “大小姐她,她就不能善良些,讓我羞辱踩低嗎?”


    “她不應該有這麽重的報複心,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這樣不能吃虧的性子,對大小姐的名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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