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清晨，城市還未完全從睡夢中蘇醒，街道上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石添便如往常那般，早早跨上自行車，準備去上班。微風輕拂，撩動著他的發絲，卻拂不去他眼眸中那一絲淡淡的憂慮。昨夜與家人的對話，依舊在他心頭縈繞，如同揮之不去的陰霾。但他清楚，生活的齒輪不會因個人的情緒而停下轉動，他必須打起精神，去麵對新一天的工作。
到了公司，石添迅速調整好狀態，與馬誌強一同開始了每日的送貨任務。一路上，他全神貫注，仔細核對每一件貨物的信息，確保不出差錯。時光在忙碌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覺便到了中午。
洪勝站在辦公室門口，目光掃過忙碌的員工們，最終落在了石添身上。他微微抬手，朝著石添的方向輕輕一招：“石添，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石添心中一驚，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是我哪裏做錯了嗎？怎麽突然叫我去辦公室？” 但他還是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兒，快步朝著洪勝的辦公室走去。
走進辦公室，石添下意識地挺了挺脊背，雙手不自覺地在身側微微攥緊，眼睛略帶緊張地看著洪勝。洪勝指了指對麵的椅子，溫和地說道：“坐吧。” 石添緩緩坐下，身體微微前傾，一副隨時準備聆聽訓話的模樣。
洪勝靠在椅背上，目光審視地看著石添，開口問道：“石添，這半個多月送貨的情況怎麽樣？還順利吧？” 石添連忙點頭，語速稍快地迴道：“挺順利的，洪總。我和馬哥都很小心，每次送貨都仔細核對，沒出過差錯。” 迴答的時候，他的眼神始終緊緊盯著洪勝，試圖從對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線索，卻發現洪勝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洪勝微微頷首，接著說道：“嗯，我也一直在留意你。這幾天看下來，你做事負責、認真又心細，我很滿意。” 聽到這話，石添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原本緊繃的身體也稍稍放鬆了些，他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真的嗎？洪總，我…… 我還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 此刻，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小小的喜悅，就像在黑暗中摸索許久，突然看到了一絲曙光。
洪勝笑了笑，繼續說道：“所以，我打算讓你提前接觸業務，你覺得怎麽樣？”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石添徹底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卻一時語塞，過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說：“這…… 這太突然了，洪總。我…… 我很意外，這麽快就能獲得您的認可。可我又有點忐忑，怕自己幹不好，畢竟業務方麵我還不太熟悉。” 說這些話的時候，石添的內心五味雜陳，既有對新機會的期待，又有對未知的恐懼。
洪勝身子微微前傾，目光真誠地看著石添，耐心地說道：“別擔心，誰都不是一開始就會的。我既然決定讓你做，就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業務上的事，慢慢學，遇到問題多問，我和其他同事都會幫你。” 洪勝的話，如同冬日裏的暖陽，一點點驅散了石添心中的陰霾。石添深吸一口氣，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洪總，我一定努力，不會讓您失望。” 此刻，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堅定，仿佛已經做好了迎接新挑戰的準備。
從辦公室出來，石添的腳步明顯輕快了許多。雖然前方的道路充滿未知，但他心中有了新的目標和動力。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在新崗位上好好表現，不辜負洪勝的信任，也為自己的未來拚出一片更廣闊的天地 。
下午，石添坐在工位上，心裏還在迴味著上午洪勝給予的那個突如其來的機會，既興奮又有些緊張，像一隻即將展翅卻對天空心懷忐忑的雛鳥。
洪勝夾著一本厚厚的《全國影樓黃頁》，穩步朝石添走來。那本黃頁在他臂彎裏，仿佛承載著無數的機遇與挑戰。石添瞧見洪勝的身影，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帶著一絲期待，又夾雜著些許不安。
“石添。” 洪勝走到石添麵前，微微俯身，將那本《全國影樓黃頁》輕輕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動作輕柔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鄭重。“這是《全國影樓黃頁》，往後你的業務可就和它緊密相關了。” 洪勝的聲音不高，卻在這有些嘈雜的辦公區域裏，清晰地鑽進石添的耳朵裏。
石添的目光立刻被這本厚重的黃頁吸引，他伸出手，像是觸碰一件珍貴的寶物般，小心翼翼地將它拉到麵前，手指輕輕摩挲著封麵。“洪總，這……” 石添抬起頭，望向洪勝，眼中滿是疑惑與探尋。
洪勝直起身，側頭看向石添旁邊工位的小夥子，揚了揚下巴，說道：“儲曉亮，你給石添講講前期該咋做。這個小兄弟剛接觸業務，你多擔待著點。” 那個小夥子連忙點頭，臉上掛著友善的笑容，說道：“放心吧，洪總。”
石添的視線隨著洪勝的動作轉移到這位叫褚曉亮的同事身上，心裏湧起一股暖流，又帶著些不好意思。他想，自己初來乍到，就要麻煩同事，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這份幫助，又讓他覺得自己不是在獨自麵對這未知的業務領域。
洪勝再次把目光投向石添，神色溫和，語重心長地說：“石添啊，別著急，慢慢來。”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旁邊正在忙碌的幾個業務員，“你看他們，剛來的時候上手也慢，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關鍵是要用心記、用心學，隻要你肯下功夫，沒啥學不會的。現在他們都有了穩定的客戶，業務做得風生水起。我相信，你也能做好。”
石添聽著洪勝的話，心裏像被點燃了一把火，熱流在身體裏湧動。他用力地點點頭，喉嚨有些發緊，說道：“洪總，我一定努力，一定用心學。” 這一刻，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之前的忐忑被這股新燃起的鬥誌驅散了不少。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像洪勝期待的那樣，在這新的業務領域裏闖出一片天地，不辜負這份信任 。
洪勝的身影漸行漸遠，石添的目光從那背影上收迴，正準備好好研究麵前這本承載著新希望的《全國影樓黃頁》。這時，身旁傳來一陣輕微的挪動椅子的聲響，褚曉亮站起身，臉上掛著親和的笑容，幾步就走到了石添麵前。
“小石呀，” 褚曉亮開口說道，那語氣就像鄰家大哥般親切，“你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咱們公司的產品都牢牢地記在心裏。” 說著，他轉身迴到自己的工位，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張紙，再次走到石添跟前，將紙輕輕放在石添麵前，“這上麵是公司產品的報價單，你瞅瞅。”
石添接過報價單，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紙張邊緣，眼神中帶著一絲緊張與專注。他心裏清楚，這張紙或許就是他踏入新業務領域的第一塊基石，上麵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通往成功的密碼。石添抬眼望向褚曉亮，眼中滿是求知的渴望，輕輕 “嗯” 了一聲，算是迴應。
褚曉亮微微俯身，手指點著報價單，繼續說道：“你通過這兩周多送貨，看看這裏麵寫的產品名稱，能對上號不？” 石添深吸一口氣，低下頭，開始仔細看著上麵的每一個產品名稱。“高光相紙、背膠相紙……” 他在心裏默默念著，眼睛像是掃描儀一般，不放過任何一個字。那些熟悉的產品名稱，讓他想起了送貨時的場景，每一次搬運、每一次交接，都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過了好一會兒，石添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靦腆的笑意，對褚曉亮說：“亮哥，這些我大多數都在送貨的時候見過，就是一兩個我不知道是什麽。” 說這話時，石添心裏有些小得意，畢竟自己在送貨過程中還是有不少收獲的，但同時也為那一兩個不熟悉的產品感到些許懊惱。
褚曉亮聽聞，爽朗地笑了起來，抬手輕輕拍了拍石添的肩膀，說道：“已經很不錯了，比我剛來的時候要強多了。有時間你可以去咱們庫房再去熟悉一下，那裏各種產品都有，能讓你更直觀地了解。” 褚曉亮的笑容和話語，就像冬日裏的暖陽，瞬間驅散了石添心中那一絲小小的陰霾。石添聽著，心裏暖烘烘的，用力地點點頭，說道：“好嘞，亮哥，我一定找時間去。”
褚曉亮穩穩站在石添身旁，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那份攤開在桌上的報價單，目光專注且認真，仿佛在為石添開啟一扇通往全新商業世界的大門。“小石，你瞧，” 他微微俯身，湊近石添，聲音輕柔卻透著專業的篤定，“每一類產品後頭啊，都標著兩個價格。前頭這個，是公司統一對外給出的報價，這就好比咱們店鋪的招牌定價，明明白白擺在那兒給所有人看。”
褚曉亮頓了頓，手指沿著紙麵滑動，指向另一個價格，接著說道：“而後麵這個呢，則是底價。這可是咱們的底線，千萬不能破了。你想啊，做生意嘛，總不能虧本不是？” 石添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微微皺眉，在心裏琢磨著底價的重要性，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牢記。
石添聽得全神貫注，眼睛緊緊盯著報價單上那一個個數字，腦袋隨著褚曉亮的話語輕輕點著，心裏默默想著：原來這報價還有這般講究，看似簡單的數字背後，竟藏著這麽多門道。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好奇與急切，渴望將這些新知識一股腦兒全裝進腦袋裏。
“遇到新客戶的時候，” 褚曉亮繼續耐心講解，“咱一開始就報統一報價。這就像是開場先擺個漂亮的姿勢，讓對方知道咱們產品的價值。要是客戶對價格不滿意，或者他們需求量大，那咱就得在這兩個價格區間裏頭，和對方商量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格。” 石添聽到這兒，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和客戶討價還價的場景，心裏既有些緊張，又隱隱有些興奮，想著自己馬上也要參與到這樣的商業交流中了。
“可別小瞧這中間的過程，” 褚曉亮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也加重了幾分，“這可不是簡單的你一言我一語，往深了說，這就是一場利益的博弈。兩邊都想爭取最大的利益，就得看誰更會把握這個度。這談判的度啊，可不好掌握，得拿捏得恰到好處。” 褚曉亮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在空中比劃著，試圖讓石添更直觀地理解。
石添一開始還能跟上褚曉亮的節奏，腦袋裏的思路也還算清晰，可越往後聽，那些關於談判、利益博弈的話語攪在一起，讓他感覺腦袋裏像一團亂麻，愈發迷糊了。他的眼神開始有些遊離，眉頭皺得更緊，心裏不禁犯起嘀咕：這談判聽起來也太難了，到底該怎麽把握這個度啊？萬一談不好，豈不是把客戶給搞丟了？石添偷偷抬眼瞧了瞧褚曉亮，既不好意思打斷他，又實在擔心自己領會不了這些重要的要點 。
褚曉亮正滔滔不絕地講解著，不經意間抬眼，瞥見石添那一臉的疑惑，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仿佛被一層迷霧籠罩，眉頭輕皺，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下垂。褚曉亮心裏 “咯噔” 一下，暗忖：莫不是我講得太急、說得太多，把這孩子給繞暈了？他不禁有些懊惱，自己一進入工作狀態，就容易忽略旁人的接受程度。
於是，褚曉亮臉上迅速堆起笑容，略帶自嘲地說道：“你瞧你瞧，我這人一說起工作就刹不住車，不知不覺就說多了。今天可不能給你一下子灌輸這麽多，不然該打擊你信心了。” 說著，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像是在責怪自己的魯莽。石添聽了這話，原本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嘴角也跟著上揚，露出一個理解的笑容。
褚曉亮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樣吧，咱們一步一步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石添忙不迭地點頭，眼神中滿是感激，說道：“亮哥，確實我一時半會兒不太懂你剛說的談判技巧，不過你放心，你怎麽說，我肯定會用心去學。” 石添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裏給自己打氣，暗下決心一定要盡快掌握這些新知識。
褚曉亮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說道：“好樣的，老弟。這樣吧，咱們先從簡單的開始，學著打電話獲取新客戶。” 說著，他伸手拿起那本《全國影樓黃頁》，輕輕翻開，紙張摩挲發出沙沙的聲響，“你看看這本黃頁，這裏麵記錄的都是全國各地從 2000 年到去年，所有在營業狀態的影樓地址和電話。咱們先把河北的都聯係一遍，我給你寫點話術，到時候你就按照我寫的說就可以，不過有一點提前和你說，這些電話打過去大多數可能會拒絕或者態度不好，因為他們每天都能接到不少推銷的電話，你的心態要好，別怕被拒絕。” 褚曉亮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黃頁上輕輕滑動，仿佛在勾勒著他們即將開拓的業務版圖。石添看著那本黃頁，心中湧起一股躍躍欲試的衝動，他接過黃頁，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嘞，亮哥，我聽你的。”
清晨，城市還未完全從睡夢中蘇醒，街道上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石添便如往常那般，早早跨上自行車，準備去上班。微風輕拂，撩動著他的發絲，卻拂不去他眼眸中那一絲淡淡的憂慮。昨夜與家人的對話，依舊在他心頭縈繞，如同揮之不去的陰霾。但他清楚，生活的齒輪不會因個人的情緒而停下轉動，他必須打起精神，去麵對新一天的工作。
到了公司，石添迅速調整好狀態，與馬誌強一同開始了每日的送貨任務。一路上，他全神貫注，仔細核對每一件貨物的信息，確保不出差錯。時光在忙碌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覺便到了中午。
洪勝站在辦公室門口，目光掃過忙碌的員工們，最終落在了石添身上。他微微抬手，朝著石添的方向輕輕一招：“石添，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石添心中一驚，手上的動作頓了頓，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是我哪裏做錯了嗎？怎麽突然叫我去辦公室？” 但他還是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兒，快步朝著洪勝的辦公室走去。
走進辦公室，石添下意識地挺了挺脊背，雙手不自覺地在身側微微攥緊，眼睛略帶緊張地看著洪勝。洪勝指了指對麵的椅子，溫和地說道：“坐吧。” 石添緩緩坐下，身體微微前傾，一副隨時準備聆聽訓話的模樣。
洪勝靠在椅背上，目光審視地看著石添，開口問道：“石添，這半個多月送貨的情況怎麽樣？還順利吧？” 石添連忙點頭，語速稍快地迴道：“挺順利的，洪總。我和馬哥都很小心，每次送貨都仔細核對，沒出過差錯。” 迴答的時候，他的眼神始終緊緊盯著洪勝，試圖從對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線索，卻發現洪勝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洪勝微微頷首，接著說道：“嗯，我也一直在留意你。這幾天看下來，你做事負責、認真又心細，我很滿意。” 聽到這話，石添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原本緊繃的身體也稍稍放鬆了些，他有些難以置信地說道：“真的嗎？洪總，我…… 我還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 此刻，他的心中湧起一股小小的喜悅，就像在黑暗中摸索許久，突然看到了一絲曙光。
洪勝笑了笑，繼續說道：“所以，我打算讓你提前接觸業務，你覺得怎麽樣？” 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讓石添徹底愣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張了張嘴，卻一時語塞，過了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地說：“這…… 這太突然了，洪總。我…… 我很意外，這麽快就能獲得您的認可。可我又有點忐忑，怕自己幹不好，畢竟業務方麵我還不太熟悉。” 說這些話的時候，石添的內心五味雜陳，既有對新機會的期待，又有對未知的恐懼。
洪勝身子微微前傾，目光真誠地看著石添，耐心地說道：“別擔心，誰都不是一開始就會的。我既然決定讓你做，就相信你有這個能力。業務上的事，慢慢學，遇到問題多問，我和其他同事都會幫你。” 洪勝的話，如同冬日裏的暖陽，一點點驅散了石添心中的陰霾。石添深吸一口氣，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好的，洪總，我一定努力，不會讓您失望。” 此刻，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堅定，仿佛已經做好了迎接新挑戰的準備。
從辦公室出來，石添的腳步明顯輕快了許多。雖然前方的道路充滿未知，但他心中有了新的目標和動力。他暗暗發誓，一定要在新崗位上好好表現，不辜負洪勝的信任，也為自己的未來拚出一片更廣闊的天地 。
下午，石添坐在工位上，心裏還在迴味著上午洪勝給予的那個突如其來的機會，既興奮又有些緊張，像一隻即將展翅卻對天空心懷忐忑的雛鳥。
洪勝夾著一本厚厚的《全國影樓黃頁》，穩步朝石添走來。那本黃頁在他臂彎裏，仿佛承載著無數的機遇與挑戰。石添瞧見洪勝的身影，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帶著一絲期待，又夾雜著些許不安。
“石添。” 洪勝走到石添麵前，微微俯身，將那本《全國影樓黃頁》輕輕放在他的辦公桌上，動作輕柔卻又透著不容置疑的鄭重。“這是《全國影樓黃頁》，往後你的業務可就和它緊密相關了。” 洪勝的聲音不高，卻在這有些嘈雜的辦公區域裏，清晰地鑽進石添的耳朵裏。
石添的目光立刻被這本厚重的黃頁吸引，他伸出手，像是觸碰一件珍貴的寶物般，小心翼翼地將它拉到麵前，手指輕輕摩挲著封麵。“洪總，這……” 石添抬起頭，望向洪勝，眼中滿是疑惑與探尋。
洪勝直起身，側頭看向石添旁邊工位的小夥子，揚了揚下巴，說道：“儲曉亮，你給石添講講前期該咋做。這個小兄弟剛接觸業務，你多擔待著點。” 那個小夥子連忙點頭，臉上掛著友善的笑容，說道：“放心吧，洪總。”
石添的視線隨著洪勝的動作轉移到這位叫褚曉亮的同事身上，心裏湧起一股暖流，又帶著些不好意思。他想，自己初來乍到，就要麻煩同事，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但這份幫助，又讓他覺得自己不是在獨自麵對這未知的業務領域。
洪勝再次把目光投向石添，神色溫和，語重心長地說：“石添啊，別著急，慢慢來。” 說著，他伸手指了指旁邊正在忙碌的幾個業務員，“你看他們，剛來的時候上手也慢，都是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關鍵是要用心記、用心學，隻要你肯下功夫，沒啥學不會的。現在他們都有了穩定的客戶，業務做得風生水起。我相信，你也能做好。”
石添聽著洪勝的話，心裏像被點燃了一把火，熱流在身體裏湧動。他用力地點點頭，喉嚨有些發緊，說道：“洪總，我一定努力，一定用心學。” 這一刻，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之前的忐忑被這股新燃起的鬥誌驅散了不少。他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像洪勝期待的那樣，在這新的業務領域裏闖出一片天地，不辜負這份信任 。
洪勝的身影漸行漸遠，石添的目光從那背影上收迴，正準備好好研究麵前這本承載著新希望的《全國影樓黃頁》。這時，身旁傳來一陣輕微的挪動椅子的聲響，褚曉亮站起身，臉上掛著親和的笑容，幾步就走到了石添麵前。
“小石呀，” 褚曉亮開口說道，那語氣就像鄰家大哥般親切，“你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咱們公司的產品都牢牢地記在心裏。” 說著，他轉身迴到自己的工位，伸手從桌上拿起一張紙，再次走到石添跟前，將紙輕輕放在石添麵前，“這上麵是公司產品的報價單，你瞅瞅。”
石添接過報價單，手指不自覺地輕輕摩挲著紙張邊緣，眼神中帶著一絲緊張與專注。他心裏清楚，這張紙或許就是他踏入新業務領域的第一塊基石，上麵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通往成功的密碼。石添抬眼望向褚曉亮，眼中滿是求知的渴望，輕輕 “嗯” 了一聲，算是迴應。
褚曉亮微微俯身，手指點著報價單，繼續說道：“你通過這兩周多送貨，看看這裏麵寫的產品名稱，能對上號不？” 石添深吸一口氣，低下頭，開始仔細看著上麵的每一個產品名稱。“高光相紙、背膠相紙……” 他在心裏默默念著，眼睛像是掃描儀一般，不放過任何一個字。那些熟悉的產品名稱，讓他想起了送貨時的場景，每一次搬運、每一次交接，都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過了好一會兒，石添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靦腆的笑意，對褚曉亮說：“亮哥，這些我大多數都在送貨的時候見過，就是一兩個我不知道是什麽。” 說這話時，石添心裏有些小得意，畢竟自己在送貨過程中還是有不少收獲的，但同時也為那一兩個不熟悉的產品感到些許懊惱。
褚曉亮聽聞，爽朗地笑了起來，抬手輕輕拍了拍石添的肩膀，說道：“已經很不錯了，比我剛來的時候要強多了。有時間你可以去咱們庫房再去熟悉一下，那裏各種產品都有，能讓你更直觀地了解。” 褚曉亮的笑容和話語，就像冬日裏的暖陽，瞬間驅散了石添心中那一絲小小的陰霾。石添聽著，心裏暖烘烘的，用力地點點頭，說道：“好嘞，亮哥，我一定找時間去。”
褚曉亮穩穩站在石添身旁，修長的手指輕輕點著那份攤開在桌上的報價單，目光專注且認真，仿佛在為石添開啟一扇通往全新商業世界的大門。“小石，你瞧，” 他微微俯身，湊近石添，聲音輕柔卻透著專業的篤定，“每一類產品後頭啊，都標著兩個價格。前頭這個，是公司統一對外給出的報價，這就好比咱們店鋪的招牌定價，明明白白擺在那兒給所有人看。”
褚曉亮頓了頓，手指沿著紙麵滑動，指向另一個價格，接著說道：“而後麵這個呢，則是底價。這可是咱們的底線，千萬不能破了。你想啊，做生意嘛，總不能虧本不是？” 石添下意識地咬了咬嘴唇，微微皺眉，在心裏琢磨著底價的重要性，暗暗提醒自己一定要牢記。
石添聽得全神貫注，眼睛緊緊盯著報價單上那一個個數字，腦袋隨著褚曉亮的話語輕輕點著，心裏默默想著：原來這報價還有這般講究，看似簡單的數字背後，竟藏著這麽多門道。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好奇與急切，渴望將這些新知識一股腦兒全裝進腦袋裏。
“遇到新客戶的時候，” 褚曉亮繼續耐心講解，“咱一開始就報統一報價。這就像是開場先擺個漂亮的姿勢，讓對方知道咱們產品的價值。要是客戶對價格不滿意，或者他們需求量大，那咱就得在這兩個價格區間裏頭，和對方商量出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價格。” 石添聽到這兒，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和客戶討價還價的場景，心裏既有些緊張，又隱隱有些興奮，想著自己馬上也要參與到這樣的商業交流中了。
“可別小瞧這中間的過程，” 褚曉亮神色變得嚴肅起來，語氣也加重了幾分，“這可不是簡單的你一言我一語，往深了說，這就是一場利益的博弈。兩邊都想爭取最大的利益，就得看誰更會把握這個度。這談判的度啊，可不好掌握，得拿捏得恰到好處。” 褚曉亮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在空中比劃著，試圖讓石添更直觀地理解。
石添一開始還能跟上褚曉亮的節奏，腦袋裏的思路也還算清晰，可越往後聽，那些關於談判、利益博弈的話語攪在一起，讓他感覺腦袋裏像一團亂麻，愈發迷糊了。他的眼神開始有些遊離，眉頭皺得更緊，心裏不禁犯起嘀咕：這談判聽起來也太難了，到底該怎麽把握這個度啊？萬一談不好，豈不是把客戶給搞丟了？石添偷偷抬眼瞧了瞧褚曉亮，既不好意思打斷他，又實在擔心自己領會不了這些重要的要點 。
褚曉亮正滔滔不絕地講解著，不經意間抬眼，瞥見石添那一臉的疑惑，原本靈動的眼眸此刻仿佛被一層迷霧籠罩，眉頭輕皺，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下垂。褚曉亮心裏 “咯噔” 一下，暗忖：莫不是我講得太急、說得太多，把這孩子給繞暈了？他不禁有些懊惱，自己一進入工作狀態，就容易忽略旁人的接受程度。
於是，褚曉亮臉上迅速堆起笑容，略帶自嘲地說道：“你瞧你瞧，我這人一說起工作就刹不住車，不知不覺就說多了。今天可不能給你一下子灌輸這麽多，不然該打擊你信心了。” 說著，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像是在責怪自己的魯莽。石添聽了這話，原本緊繃的神經微微放鬆，嘴角也跟著上揚，露出一個理解的笑容。
褚曉亮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樣吧，咱們一步一步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石添忙不迭地點頭，眼神中滿是感激，說道：“亮哥，確實我一時半會兒不太懂你剛說的談判技巧，不過你放心，你怎麽說，我肯定會用心去學。” 石添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裏給自己打氣，暗下決心一定要盡快掌握這些新知識。
褚曉亮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賞，說道：“好樣的，老弟。這樣吧，咱們先從簡單的開始，學著打電話獲取新客戶。” 說著，他伸手拿起那本《全國影樓黃頁》，輕輕翻開，紙張摩挲發出沙沙的聲響，“你看看這本黃頁，這裏麵記錄的都是全國各地從 2000 年到去年，所有在營業狀態的影樓地址和電話。咱們先把河北的都聯係一遍，我給你寫點話術，到時候你就按照我寫的說就可以，不過有一點提前和你說，這些電話打過去大多數可能會拒絕或者態度不好，因為他們每天都能接到不少推銷的電話，你的心態要好，別怕被拒絕。” 褚曉亮一邊說，一邊用手指在黃頁上輕輕滑動，仿佛在勾勒著他們即將開拓的業務版圖。石添看著那本黃頁，心中湧起一股躍躍欲試的衝動，他接過黃頁，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好嘞，亮哥，我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