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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副挽聯,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紮在新生優選的門麵上,也紮在每一個員工的心頭。


    白紙黑字,寫滿了惡毒的詛咒與毫不掩飾的輕蔑。


    周圍的議論聲浪更高了。


    “螢火集團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開業送這個,太損了,簡直是往人心口捅刀子!”


    “新生優選這次怕是真的要完了,財力比不過,手段也這麽髒……”


    “活該,誰讓他們之前那麽高調,結果開業這麽寒酸,肯定是裝的!”


    各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惡意如同實質的汙水,潑向剛剛開門的新生優選。


    李玲玲氣得眼圈發紅,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


    她猛地轉身,看向那兩個耀武揚威的螢火集團送貨員,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你們給我滾!拿著你們的東西,滾!”


    那兩個送貨員對視一眼,臉上露出更加輕蔑的笑容。


    其中一個高個子懶洋洋地開口:“喲,還挺橫?我們可是奉了我們李總的命令,給你們林總送開業賀禮的,怎麽,不收?”


    另一個矮胖的附和道:“就是,我們李總說了,大家都是同行,理應互相扶持嘛!這挽聯可是我們精心挑選的,寓意深刻,林總一定會喜歡的。”


    他們故意加重了互相扶持和寓意深刻這幾個字,其中的譏諷意味,傻子都聽得出來。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哄笑聲。


    “哈哈,螢火的人真會說話!”


    “這是要把新生優選往死裏羞辱啊!”


    二樓辦公室。


    窗簾後的陰影裏,秦凱將手機放下,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他剛剛通過一個匿名小號,將現場的照片和視頻,配上煽動性的文字,發到了江城本地的幾個熱門論壇和社交媒體群裏。


    標題取得極其聳動——《震驚!新生優選開業慘淡,竟遭競爭對手送挽聯羞辱!商業底線何在?》


    他幾乎可以預見,網絡上即將掀起的又一輪對新生優選的口誅筆伐。


    旁邊,李婉瑩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搖晃著,猩紅的液體在杯壁上掛出誘人的痕跡。


    她聽著手機裏傳來的現場嘈雜聲,以及秦凱添油加醋的描述,臉上的笑容越發冰冷而豔麗。


    “林辰,看到了嗎?這就是與我作對的下場。”她紅唇輕啟,聲音帶著一絲病態的快意:“當初你若不那麽絕情,乖乖做我的墊腳石,又何至於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秦凱適時地湊上前,語氣充滿了諂媚:“婉瑩,還是你技高一籌。這挽聯一送,徹底斷了林辰和新生優選的最後一點臉麵。現在全江城都知道,他不過是個外強中幹的紙老虎,連個像樣的開業都撐不起來。”


    李婉瑩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複雜,隨即被更深的恨意取代:“他以為靠著一點小聰明,就能跟我鬥?我失去的,定要他千百倍地償還!”


    她頓了頓,又帶著一絲輕蔑地補充:“至於那個新生優選……嗬,一個連開業都冷冷清清,隻能靠著救災作秀博取同情的空殼子,憑什麽跟我鬥?”


    秦凱立刻點頭哈腰:“那是自然!婉瑩你的螢火優選,開業當天銷售額就突破五百萬,這才是真正的實力!林辰那點小打小鬧,不過是螳臂當車,自取其辱罷了!”


    兩人一唱一和,仿佛已經宣判了林辰和新生優選的死刑。


    樓下,新生優選門口。


    羞辱還在繼續。


    那兩個螢火集團的員工,甚至想把挽聯直接掛到新生優選的大門上。


    李玲玲氣得幾乎要衝上去跟他們拚命,卻被幾個同樣義憤填膺的員工死死拉住。


    “李總監,別衝動!他們就是故意激怒我們的!”


    “老板還沒發話呢!”


    就在這劍拔弩張,屈辱感彌漫到頂點的時候,一個略顯稚嫩,卻異常堅定的聲音,從新生優選的員工隊伍中響起。


    “你們胡說!”


    一個穿著新生優選製服,臉上還帶著幾分青澀的年輕男孩,猛地掙脫了同伴的拉扯,站了出來。


    他大約二十出頭,身材不算高大,此刻卻挺直了脊梁,雙拳緊握,臉頰因為憤怒和激動而漲得通紅。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包括那兩個囂張的送貨員,也包括周圍看熱鬧的人群。


    甚至連二樓窗邊的林辰,目光也微微一動,落在了這個年輕員工的身上。


    男孩深吸一口氣,似乎在給自己鼓勁,然後他抬起頭,目光灼灼地盯著那兩個送貨員,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卻異常清晰:


    “我們新生優選開業不大辦,不是因為沒錢!也不是故作清高!”


    “是因為前幾天發洪水!我們林總帶著我們大部分員工,第一時間就去了災區!”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委屈和憤怒:


    “你們知道洪水有多可怕嗎?你們知道那些被困的災民有多絕望嗎?”


    “我們老板,把原本用來做開業宣傳、請明星、鋪廣告的錢,全都換成了救災物資!帳篷!食物!藥品!”


    “我們這些員工,跟著老板,在泥水裏泡了好幾天!搬沙袋!救人!運送物資!很多人累得暈倒,手上腳上全是傷!”


    “我們不是作秀!我們是真的在救人!”


    年輕員工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擲地有聲:


    “洪水退了,我們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迴來,連夜清理店鋪,整理貨架,就是為了能讓江城的百姓早點買到平價、安全的商品!”


    “我們沒時間搞那些花裏胡哨的宣傳!我們隻想踏踏實實做點事!”


    “你們憑什麽……憑什麽這樣汙蔑我們?!”


    他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是嘶吼出來的。


    每一個字,都像是帶著血和淚,重重地砸在每個人的心坎上。


    現場,瞬間陷入了一片死寂。


    剛才還喧囂嘈雜的人群,此刻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愣住了。


    救災?


    新生優選不是在搞噱頭,而是真的去救災了?


    那些之前嘲諷新生優選作秀、沒錢的聲音,此刻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那兩個螢火集團的送貨員,臉上的譏笑也僵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和難以置信。


    李玲玲怔怔地看著那個年輕員工,眼眶瞬間濕潤了。


    她知道救災的事情,但她沒想到,在這個最屈辱的時刻,會是這樣一個年輕的員工,用如此質樸而滾燙的話語,撕開了所有的汙蔑和詆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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