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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院的月考是屬於分院自個兒的考核,三月一次的小隊考核,是屬於學院考核,並且隻有在每十年的最後一年舉行,要與其他分院的學生組成小隊參與,三次累積的積分,與參加三大學院比試有關。”岑子青與寉止坐在自個院子中,聽著風吹過樹梢發出的沙沙聲,愜意的閑聊著。


    “沒錯,三大學院的比試除了單人積分排名,也有小隊積分排名,兩者積分相加為榜首。”寉止拿著劍,用洗髓布慢條斯理的擦拭著劍,明明劍身幹淨的一塵不染,他還是耐心十足的不斷擦拭。


    岑子青望著他低垂的眼眸神色恍惚了下,“小隊積分需要幾個人?”


    “六個,每個分院最多兩名學生。”寉止擦拭完劍後,又取出一瓶銀光碎落液抹到劍身上,肉眼可見那劍身快速將銀光碎落液吸收殆盡,劍身的光滑如鏡麵,清晰的倒映著寉止的眉眼。


    岑子青了然的點點頭,不想老盯著寉止出神,就起身走到靈田那邊,挖了幾個坑把靈草種子種下去。


    如此隨意的種植手法,寉止沒忍住提醒,“二級靈草的種子若跟三級的種子在同一片區域,會把二級種子蠶食,你應該把三級種子種在另一片地。”


    岑子青樂道,“這個我還是知道的,不過嘛,在野外可沒有人會幫靈草分等級種植,適者生存,隻有生命頑強的,才能存活,活下來的,可都是最好的靈草,等級,隻是我們對它們進行區分而已。”


    岑子青蹲下身子,又挖了幾個坑,“在惡劣的環境下,再弱小的靈草,為了生存,也會變成參天大樹。”


    這讓他想起了和百裏鶴歸在一座森林深處見到的一株弱小靈草,周圍都是不低於七八級的靈植,偏偏那株小靈草沒有被蠶食,反而生長的格外好。


    寉止看著他的側臉,眸色陷入了過去的一些迴憶片段,眼神漸漸軟和,“你說的對。”


    “再過幾天就是分院的月底考核了,你都不用準備一下嗎?”岑子青拍拍手,走到井口邊打水洗手,調侃道,“差點忘了,這新生第一次月考,應該難不到你,畢竟,你可是‘文武雙全’的魁首。”


    不然洛念青怎麽會特意邀請他加入三個月後的學院考核呢?


    “咦?不對,為什麽他會特意邀請你加入小隊?這其中還有我不知道的要求嗎?”岑子青想起了沈時秋說的話,洛念青今年應該也是最後一次可以參加三大學院比試的機會,照理說他應該認識的人裏麵,有比寉止更強的才對,為什麽要來找一個新生?


    “學院考核規定,六個人裏麵,必須要有一名新生。”寉止頓了頓,看了岑子青一眼,說,“就算積分排名末尾,若隊伍裏有學生表現出色,亦有機會可參加三大學院的比試。”


    岑子青摸摸下巴,“就是借考核的機會,觀察學生的性格與修為,再進行年尾綜合考慮,進行人員篩選唄。”隨即,他略微興奮的說,“這麽說我也是可以參加的?隻規定了老生要帶一名新生,可沒說新生不能自個兒組建小隊參加吧?”


    “你有信心,可以一試。”寉止手指彈了下劍身,震蕩的劍身發出爭鳴之聲,他很滿意的勾了勾唇角,給岑子青倒了一杯茶後,說,“距離考核時間還有兩個月,我建議你先嚐試淬煉出神藏。”


    “寉師弟,你也太瞧得起我了吧?”岑子青差點被把喝進去的茶給嗆出來,“兩個月淬煉出神藏,試問天下有誰成功過?”


    寉止眼皮一抬,迴答,“我。”


    岑子青一臉被噎住,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說,“你是變態嗎?”


    寉止漆黑如點墨的眼眸凝視著他。


    岑子青下意識的做抬手,做出了嘴巴拉鏈的動作,然後反應過來寉止又不是百裏鶴歸,怎麽可能明白他這動作表達的意思呢?於是就開口認錯,“抱歉抱歉,我說這個變態,不是貶義詞是褒義詞,是誇你資質牛掰的意思。”


    “我知道。”寉止怎麽可能不懂他?當今世上,唯有他最了解他。


    “等等。”岑子青忽然注意到寉止劍柄上的兩個字,一把捉住了他的手,眼睛死死盯著那兩個字,“你劍柄上的字,我能看看嗎?”


    寉止眸色微閃,反手把劍歸鞘後遞過去,“可以。”


    岑子青難以置信的看著劍柄上的字,一筆一劃,熟悉的讓他止不住的顫抖,“這把劍上的字,是誰寫的?”


    這世界的許多字體,多為繁體字,但岑子青依然不習慣筆畫如此多的繁體,每次在百裏鶴歸鍛造好兵器後,都會刻上‘龜’字。


    起初百裏鶴歸還糾正過他說,他的字,是遊子歸家的歸,不是烏龜的龜,龜字怎麽也寫錯了,應當寫‘亀’。


    但後來岑子青屢教不改,百裏鶴歸便由著他胡來。


    這世道寫‘龜’字的,唯有他與百裏鶴歸。


    所以岑子青才會那麽激動,才會忍不住想要追問。


    “你認識這個字?”寉止眼神瞬間就變的不一樣了,隻是岑子青專注於劍柄上的字,沒有注意到寉止眼神的變化。


    岑子青仿佛被潑了一盆冷水清醒了過來,對上寉止探究深邃的眼眸,快速跳動的心髒也逐漸平息,不知為何就下意識的隱瞞了,“我不認識,隻是好奇罷了。”


    寉止卻就這麽直勾勾看著他,仿佛在說‘你撒謊’。


    岑子青的手猶如被燙了一下,飛快的把劍還了迴去,“咳,那什麽,就第一次看到鑄劍人在兵器上留字,頗感好奇罷了,真的。而且這個龜字,筆畫少了那麽多,應該提醒一下。”


    但他心虛閃躲的眼神,怎麽逃得過寉止的目光,“你怎知,這是亀字。”


    岑子青煞有其事的說,“這字看上去就跟亀字差不多,就是少了幾筆,我剛才要是說錯了,你肯定會說我說錯了,但你沒糾正就說明我猜對了。”


    然而,寉止卻清楚的明白,子青隻有在心虛之時,才會話多。


    這也就說明,子青記得前世的記憶。


    那為何,不來尋他?


    是當真恨他嗎?


    恨他沒能保護他,答應過他要護他周全,卻讓他承受如此痛苦的獻祭儀式。


    思及此,寉止低垂的眼眸深處,泛起一股濃濃的陰暗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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