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貸款 小額借貸 線上貸款 汽車貸款 手機貸 瘋正妹 橘子影城 古蹟交流社 東森新聞手機板 東森新聞 港書館 super娛樂城 23win 金鈦城娛樂城 信用版娛樂城 贏家娛樂城 WG娛樂城

    “我的小殿下啊,您老是來催命的麽?!”


    李眠關把能下的針全下了,卻還是沒能平複這份痛楚。


    許是從小習武的緣故,蘇唳雪一直就是含蓄而內斂的性格,不像南宮家這丫頭,最愛使性子,胡鬧起來一個人能頂一支隊伍。


    那雙英氣而明亮的眼睛直勾勾地望來,仿佛既憐她,又怨她,模樣實在好可憐、好可憐。


    “我不退婚了。”


    她攥住那雙涼得令人心疼的手。


    “什……什麽?”


    將死之人以為自己出了幻覺。


    “我知道,我的將軍是個堂堂正正的人,她想功成名就,想國泰民安,想刀槍入庫、馬放南山,她能受別人受不了的委屈,吃別人吃不了的苦……可她也不是鐵打的,也需要喘口氣兒——將軍,我幫你,好不好?你要將軍府,我給;你要錢,我給;你要駙馬之位,我也給……以後絕不讓你遭罪!”


    “停!南宮離,你瘋了?!”


    “是!我瘋了!我看到你傷成這個樣子,就已經瘋了!”


    小女孩,脾氣大,任性起來總歸要鬧翻天的。可一旦愛上一個人,也會把她當成全世界。


    “殿下……信我?”


    “信!”


    斷魂槍傳到蘇唳雪這一輩是第一百三十一代,跟大熠立國一樣久,是家族榮耀的象征。


    可老侯爺說,女孩子沒資格握起它。


    兄長寵她,為了讓妹妹開心,時常悄悄同她調換了身份讓她學槍法、去軍營。但少年郎並沒打算忤逆父親,隻是想著等新鮮勁兒過了,她受不了從軍之苦,自然會安於宅院。


    當然,他也沒想死這麽早。


    這一死,軍中失帥,蘇家沒人了。


    國門外,吐蕃虎視眈眈,迴紇蠢蠢欲動,還有南詔黎國、土匪流寇——定北軍何去何從?涼州數十萬百姓怎麽辦?


    臨死前,一輩子都寵妹妹的兄長拗不過倔強的女孩子,可又擔心一個不慎,壞了家族百年名聲,便對她提出了一個極無理的要求——要她在家族中自除其名,一生都不許再以蘇唳雪之名立於世間,生不拜宗祧,死不入祖墳,身前身後,兩頭空亡。


    她答應了。


    十年戎裝,半生廝殺,她成了敵人聞風喪膽的標誌。仗打到後來,隻要她提著黑沉沉的烏鐵槍一亮相,對麵就怵得腿肚子直打轉兒。


    人人都說,蘇家出天下名將。


    然而,這不過是世間給她的另一座牢籠。


    生死兩空,是最毒的誓。老天很公平——騙了那麽多人,能指望有什麽好下場呢?她注定要在這荒原上戴著假麵獨自死去,無人知曉她究竟是誰。


    此一生,走到日暮途窮,惟餘滔天長恨。


    可臨了臨了,偏又叫她遇上這小丫頭,信她信得如此潦草。


    她可真好看啊!手上沒壓過劍,肩上沒背著債,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眼神透亮,頭發順滑,整個人輕輕盈盈的,在太陽地兒裏一照,嫩生生的臉頰還會泛出一圈絨絨的柔光。那雙黑蒙蒙的眸子又清又透,一眼就能望到底,絲毫不知道要防人,眼底的鳳尾花紅得滴血,叫人怎麽都挪不開眼睛,那柔柔的聲音就像小貓爪子,撓得人心裏直發顫。


    這顆心,無遮無攔、至情至意,最能撫慰一個千瘡百孔的人。


    該怎麽跟她解釋呢?


    自己就是個短命鬼。這顆纖塵不染的心,她要不起。


    “阿離……怎麽辦?休書還沒寫呢!我……我……”


    英氣逼人的人又恨又愁,再撐不住心神,直挺挺栽倒進她懷裏。


    南宮離一把將人摟住。


    “哎!”


    王婉和李眠關嚇壞了。


    為了療傷,蘇唳雪隻著了裏衣,這麽薄薄一層,看著還好,一上手可就全穿幫了。


    然而,公主殿下並無半分驚訝——“她是誰,我早就知道了。”


    “殿下怎知?!”


    王婉看著那雙調皮而狡黠的眉眼,無比詫異。


    這得是多毒的眼睛,親娘都瞞住了,竟瞞不過她。


    “昨天她一喚我,我就有數了。除了母後和她,這世上沒人會那麽喚我了。”


    ——阿離,餓不餓?


    ——阿離,梳頭發了。


    ——阿離,別怕。


    ……


    “殿下早就知道,為何不問呢?”


    好歹是故人,若能坦誠相見,那個人是不是就能少些心事、少些遺憾呢?


    “她脾氣這麽大,我哪兒敢問啊?”


    多情的女孩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愛撫似的輕輕蹭了蹭懷中無知無覺的人,那麽珍重,那麽憐惜。


    就好像,盼了一輩子。


    “殿下,您就不怕這是苦肉計嗎?”


    “如果是,那你們成功了。”


    南宮離望著懷中不省人事的可憐人,一刻不肯移開。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從那雙美麗的眼睛裏讀到一絲來不及掩飾的隱痛。


    以前從不知,人隻要一個夏天,就會瘦成一把骨,一身皮。


    她扭過臉看她,看著她的愛人,可唳雪的臉太近了,看不到全貌,隻有她下落的眉眼,微翹的鼻子,彎彎的小扇子般的睫毛。


    她緊緊抓住她的手,心裏想,她這輩子再也不會有別的要求了。


    “哎,等等,等等!殿下,王裏正,李大夫,你們說啥呢?!”


    好慘的小副將撓撓頭,還沒鬧清這是什麽啞謎。


    李眠關翻翻眼皮,憐憫地看著傻得冒泡的小副將:“你家將軍是蘇唳雪,不是蘇嘲風。”


    “噢……啊?!他?他他他——她?!”


    不用看也知道,單純善良的小夥子是一臉什麽震驚到姥姥家的表情。


    “嘖!有必要這麽激動嗎?”李眠關嫌棄至極,“反正也快死了,還有那麽重要嗎?”


    突然,南宮離心裏忽悠一抖,抱人的手不禁又緊了緊:“你說什麽!”


    “她中毒了,月凝霜那丫頭片子幹的。”沒心沒肺的大夫把針卸了,坐到一邊,徹底放棄治療,“——殿下,定北軍最近會有大變故,將軍讓您迴選侯城去。”


    “我不走。”


    “殿下,如果這是她最後的心願,難道不該再慎重點兒嗎?”


    十八歲的女娃還沒長大,還是個小女孩,一個頂著公主頭銜卻依然沒輕沒重的小女孩。


    “真的沒希望了麽?”


    “殿下,南疆藥閣的毒天下無解,我們都盡力了,她也盡力了。”王婉蹲下來,輕聲乖哄,又拿下巴點了一下李眠關,“要不是這庸醫,恐怕連這一年都撐不過去。”


    “嘿,我怎麽成庸醫了?!”李眠關叉著腰,不服氣地抗議,“肺屬嬌髒,本來就難治。《內經》有雲,形寒飲冷自傷肺。身處荒寒地,還偏愛飲冷酒,內寒外寒樁樁都占著,她不病重誰病重?又中了毒,受了傷——有她這麽考驗大夫的麽?!”


    屋子裏燃著地龍,很暖,可懷裏人一副身子還是冰涼冰涼的令人心疼。小公主咬著紅豔豔的唇,似乎做了一個決定:“她不會死,定北軍也不會有任何變故。”


    “殿下,您是在異想天開裏長大的麽?!”


    當大夫的都免不了遭受一種挫敗,就是往往付出心力最多的是救不迴來的那一個。


    但不到最後一刻,沒有一個大夫會停下來。


    這世道就是如此糟糕,天沒天理,人沒人性,任憑你有一身本事,還是很多事做不成,很多人留不住。


    可她隻是一個小女孩,一個幹幹淨淨、清清白白的小女孩,人世間有多少罪惡,多少冤屈,多少喪盡天良,多少束手無策,這一時半會兒如何叫她知道呢?


    南宮離不再同他爭辯,翻掌按上那沉寂的心口,慢慢伏到那無聲無息之人耳畔:“你忍一下,可能有點燙。”


    她口吻很輕、很柔,悄然宛如清晨鳥兒在樹梢私語。


    “呃——!”


    驟然間,一股奇異的暖流經由掌心湧入心脈,床上人被擊得劇烈一慟,幾乎承受不住。


    “將軍!”


    “殿下!”


    王婉、李眠關和唐雲試圖衝過來。


    “站下,別誤事!”


    綾紗雪縐裙紛揚而上,不遠處已隻剩了冷灰的火盆被憑空打翻,“噗”地一聲又燃起熊熊火光,直竄天頂,攔住三人。那張稚雅俏麗的臉龐泛起一種遠古先神的悲憫,顯露出一種莫名的莊重。


    “我天!這什麽邪術?!”


    看著邪門兒的小姑娘,唐雲心中大駭。


    “是離火,南明離火!”


    王婉細看,那火焰並非尋常紅黃色調,而是一種更熾熱的黃白色——迷離、絢爛,侵略性十足,像極了那雙明媚的眼睛。


    南宮離一眼不錯地盯著懷中人神情裏細微的變化,幽幽地道:“她是心脈枯竭之症,又加奇毒摧折,我要將離火遊遍她全身,燒盡餘毒,同時衝開一條活脈入心腑,給她一線生機。”


    炎方太熱,朱明當令,如墮火宅,南疆瘴毒之厲,蓋因有南明火山鎮界,不得流竄。南明離火乃世間至剛至陽之物,再沒有比之生命力更旺盛的了,三千裏瘴毒都能燒盡,解一點兒餘毒自然不在話下。


    可這東西不該隻在傳說中嗎?


    床上人氣息越來越淩亂,似乎正在承受著一種難以想象的痛苦,一雙眸子瘋狂顫動著,神色已是近乎失常而錯亂,眼看就要崩潰了——“好、好疼……不要,不要!唔——!”


    一聲撕心裂肺的嗚咽從灰敗的唇縫間破出,似有罄竹哀痛。南宮離箍著她,凝眸注視著這沉屙在身的人,軟軟的心尖上一顫一顫,貓舔似的難受:“瘋子……中毒這麽深,還動氣……你氣性怎就這麽大?”


    那些架,都白吵了。


    從今往後,她就隻能下地獄了。


    不一會兒,熾烈的白色芒由盛轉衰,榻上人漸漸萎頓下去,再次陷入混沌。


    李眠關一搭手,原本一潭死水的脈搏又奇跡般地出現微弱的波動:“神了,神了!殿下,您有這本事早說啊!害我累死累活一年多,還以為沒戲了呢!”


    南宮離將那昏昏沉沉的人小心放迴床榻:“這些年,她虧得隻剩一具空殼,竟還活著。李大夫,你不錯。人間醫術,或可成聖。”


    “殿下謬讚,下官醫術不精,盡人事而已。”


    “現在,你們知道了我的秘密,要把我抓起來嗎?”她垂眸,神色有點兒哀傷。


    要救那個人,朱雀魄的事就再也瞞不住了。


    可她不後悔。


    “哦!抓,抓……”


    唐雲立馬摸向腰間到處找繩子。


    上古大妖獸,鎮守一方,比邊關大將不遑多讓。


    可她終究是個怪物,不能放任其遊走世間。


    王婉白眼快翻爛了,“啪”地一巴掌扇在那破孩子後脖頸子上:“抓啥抓?這你嫂子!”


    “……啊?!”


    嫂子?


    將軍不是女子嗎?


    公主不是怪物嗎?!


    麵對這新穎而複雜的情況,小副將一時有點兒二胡。


    “姐姐,你不怕我?”


    “怕啥?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朱雀魄咋了?南明離火又咋了?說書先生講過,上古先神時期,人神仙魔曾俱為一體,不分彼此,神可以下凡來,人也可以到天上去。要是有機會,老娘還想上天看看呢——見見世麵嘛!”


    唐雲也終於迴過神兒來:“對對對,不怕不怕——殿下,說實話,將軍活著比啥都強……她死了更可怕。”


    “不過,殿下,下官這屋子是木頭做的。您看這火……能不能熄了啊?”


    李眠關對著滿屋殘存的小火苗戳記來戳記去,高低不敢惹。


    “啊,我這就熄。”


    南宮離跳下床,一巴掌一個,把那些滿地亂竄的小白火苗全都拍滅了。而後,迴過身,“婉姐姐,你明早能否跟我去一個地方?”


    晨,涼州太守府。


    昨日整一天,仵作們對著文昌侯的殘屍一籌莫展。今天一大早,孫太守對著自家妹子遞上來的狀紙一籌莫展:


    “小瑾,要真像你說的,侯爺是公主所殺,那得告禦狀啊。我一個二品官哪管得了?”


    “我不管!你是我哥哥,這門親事是你給我定的。現在我成了寡婦,不找你找誰?!”


    孫瑾一把鼻涕一把淚,不依不饒。


    “哈!敢情你是哭自己成了寡婦沒了依靠,不是哭侯爺呀?”孫太守量了妹妹一眼。


    “我……我都哭!”


    孫瑾被看穿心思,結結巴巴地分辯。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將軍掉馬後,小公主變攻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一輪不圓的月亮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一輪不圓的月亮並收藏將軍掉馬後,小公主變攻了最新章節

xxfse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