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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徒兒,師尊有三不解,你可能答?”


    波光粼粼的清澈湖水旁,於湖麵之上懸浮著兩個蒲團,一位身著金色袈裟的老者,輕閉雙眼,雙手合十拜佛,三柳長髯隨風而動,仙風道骨鶴發童顏,一副超然脫俗的姿態。


    在其對麵,則是坐著一位不過八九歲的童子,背後一輪金光閃閃的耀陽圓盤,身體四周懸浮著暗紫色的烈火,仙縷綢帶不因風而動,垂在身體四周,一圈淡白色的光暈包裹在其身體四周。


    相比較這位老者的仙風道骨,這位童子反而給人一種法相莊嚴,大羅金仙的尊容。


    童子緩緩睜開雙眼,一雙金色的瞳孔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璀璨奪目,劍眉星眸,英氣逼人,雖無寸發,仍現俏俊,得見一眼,也許這世間凡夫俗子便再也無法滿足我們對於英姿的幻想。


    “師尊,弟子無所不答。”


    童子輕輕低語道,稚嫩的童聲,卻聲帶波瀾,每一字都能在湖麵上掀起漣漪。


    “這第一解。”


    “若這世間紛亂,妖魔鬼怪四起,百姓民不聊生,天下為之禍亂,該當....何解?”


    師尊順捋長髯侃侃而談,童子那金輪下的稚嫩麵孔少了一份仙氣,多了一絲人情,露出自信的微笑。


    “那便降妖捉怪,渡化冤魂,斬殺邪魔,平天下之亂,還百姓安生,易解~易解~”


    小童子輕笑著說道,小腦袋晃來晃去,惹得師尊心生笑意,頻頻點頭。


    “好,好,好。”


    師尊一字一頓的連說了三個好字,讓童子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鬱。


    “這第二解....”


    “若這世間凡人爾虞我詐,貪財奪利,仰慕權勢,杖強淩弱,貧苦之人食不果腹,纏金之人不為善果,該當....何解呀?”


    師尊輕笑著再次問道,小童子眉頭輕皺,仙氣幾乎散了一半,搖頭晃腦靜靜沉思,不過片刻,隨後再次露齒含笑。


    “那便....普渡眾生,渡化惡人,救濟貧苦,劫不義之財當有義之事!種善根者贈善果!避惡果者塞惡根!易解!易解~”


    “哈哈哈....”


    小童子頻頻笑道,師尊也是被逗笑了,師徒二人對視而笑,惹得師尊頻頻拍腿。


    “好你個頑劣小徒,此乃仙家重地,怎可用粗鄙之語。”


    師尊用手中的小木棍,輕輕敲了敲小童子的額頭,小童子故作吃疼的捂著腦門,用稚嫩的小手連連抓著師尊的衣袖,師徒二人玩鬧一番,見師尊恢複莊嚴,小童子也是乖巧的再次坐好。


    “這最後一解,小徒兒,你若能答上來,師尊,便賜你一個....大大的——機緣。”


    師尊神秘的笑著,小童子不由得認真些許,收起臉上笑意,故作老態龍鍾的和師尊一樣捋了捋若虛有的胡須。


    “師尊請講!弟子無所不知,無所不答!”


    小童子自信滿滿的講道,師尊滿意的點點頭。


    “若這世間女子皆慕你英姿,挽小徒兒的臂彎,耳邊噓唿輕語,櫻唇輕觸,皆祈願同你一生姻緣,小徒兒,該當,何解呐?”


    師尊壞笑著說道,小童子聽了後臉上羞紅,不由得頻頻擺手。


    “師尊!!您剛還說這是仙家重地呢!您怎能這麽說!不....不解!不解!”


    小童子羞紅著臉,逗得師尊頻頻發笑。


    “我門弟子哪有這清修寡淡,你個頑劣小徒,背著師尊吃過多少酒肉,你當我不知?”


    師尊捋了捋長髯悠然自得地說道。


    “那....那不一樣!師尊您....您吃的比我還多!您不能說我!”


    小童子氣的臉蛋鼓鼓,插著腰活脫脫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看的師尊再次笑著點首。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鞋帽衣衫破~~莊嚴在心頭~~身負凡塵泥~~清澈如水衣~~”


    師尊笑著搖頭,唱出一首兒歌,小童子生氣的別過頭,讓師尊隻能看看自己的大耳朵,師尊並不在意,依舊悠然自得的反複唱誦。


    但隨著唱誦的次數越來越多,小童子身上法相莊嚴的模樣逐漸褪下了仙氣,那仙綢履帶,變成了破洞的袈裟,那金輪明月,覆染遍體汙泥。


    “咦?”


    小童子一臉奇怪的看著自身的變化,站在蒲團上前後蹦跳,甩著身上的破洞袈裟。


    “師尊!這不是您的袈裟嘛,聞起來....唔....臭烘烘的!”


    小童子聞了聞髒兮兮到板硬的衣袖,隨後不滿意的張開雙手將袈裟撐起來,袈裟大的幾乎拖在地上,完全不合身,隻露出一個髒兮兮的小腦袋在衣領外,但是在小童子穿上後,竟然顯得格外的可愛。


    師尊見了後笑著招手。


    “像~真像~”


    師尊壞笑著輕語道。


    “不像!才不像!徒兒不想和師尊一樣臭臭的!”


    小童子繼續不滿的說道,拽著袈裟的衣領打算直接從腦袋上脫下來,但費了半天的勁,這衣服就和纏在身上一樣,反而悶得小童子氣喘籲籲。


    “徒兒,你這修行,還差最後一jie,能不能過,能不能了,就要看你的造化,師尊....不能幫你~不能幫你呀~~”


    師尊笑著說道,小童子疑惑的一愣,之所以上麵這個jie字沒有打出來,是因為師尊說的時候很不對勁。


    口含鍾音聞不透,此音像解又像劫。


    小童子就愣住了。


    師尊沒有繼續和小童子逗笑,在懷中摸了摸,隨後掏出來,一根紅色的麻繩。


    麻繩大家都見過,是那種很多小細繩糾纏在一起的粗繩,但是師尊手中的這根,是壞掉的麻繩。


    隻有一頭係得死死,而另一頭已經解開,很多小細繩隨風而動。


    “若是你能係上這雜亂紅繩,你便可修成正果,如今仙界妖界已毀,世間妖魔叢生,這是你下凡曆練的最好時機。”


    “徒兒,我們,都沒了家園,而這凡界的百態生靈,能否保留住這最後的家,還要靠你來解答。”


    “既要了結這紅塵因果,又要普渡天下蒼生,師尊無能,不能助你,但天命已然,你需——獨自前行。”


    “之後,師尊便....不再見你,你我師徒二人,緣分——已盡。”


    師尊的話,讓小童子的眼圈微紅,不等師尊說完,小童子撲通一聲跪在蒲團上麵。


    “師尊!師尊——您是不要我了嗎,師尊,我一定好好聽您的話,徒兒再也不和師尊搶肉吃了!再也不和師尊搶酒吃了!師尊別趕我走,求您了師尊!”


    小童子連連叩首,將小腦門磕的微紅,師尊依舊是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那收起笑意的麵孔,法相莊嚴,看不出悲傷,看不出喜悅。


    “你是我座下第五位弟子,法號扶餘,此後降臨凡世,拯救天下蒼生,但求你銘記教誨,不卑不亢,正直為道,不違初心,修成正果。”


    師尊輕閉著眼,緩緩說道。


    “師尊....不要,徒兒還沒有報答師尊的恩情,徒兒還沒有陪您度過最後的時光,徒兒不能離開您啊,師尊!不要趕我走!”


    師尊充耳不聞,隨後一揮手,扶餘便從蒲團之上墜落,沒入這清澈的湖水之中。


    .......


    不知,這天下過去了多少個秋冬。


    隻記得雲幕之下多了鐵皮的鳥,隻記得泥路之上多了金屬的駒,隻記得那路上的行人抱著明亮的光板,隻記得人們再未踏入這寺廟一步。


    一處名為求緣山的半山腰上,蓋著一座不遮風也不擋雨的破爛小廟。


    廟內破破爛爛,牆體漏光,雜草叢生,地上堆積著塑料的垃圾瓶,牆壁的凸起上掛著不知道從哪裏飄來的垃圾袋,小老鼠鬼鬼祟祟的在角落裏隱蔽著,目光爍爍放光地看著那奉台上擺放的三顆蘋果。


    在奉台上,供奉的不是大羅金仙,而是一個手拿無羽蒲扇,破衣爛衫的髒亂老和尚,他席地而坐,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攥著雞腿,看起來悠然自得。


    雕塑是銅像,上麵附著了一層幾乎掉光的銅皮,看起來和地攤貨一樣,值得一提的是,在這個老和尚的腳下,還擺放著一個和俄羅斯套娃一樣的小童子。


    圓滾滾的,和銅像完全不是一個風格,好像是卡通片裏麵揪出來的玩偶一樣。


    小童子席地而坐,看起來正襟危坐,但雕塑的模樣,雖雙手合十拜佛,但那偷偷張開的一隻眼,卻在偷瞄老和尚麵前的供奉。


    在寺廟的兩邊牆壁上,掛著兩幅已經掉了顏色的紅色字布,那是一副對聯。


    上聯是:六十年來狼藉,東壁打到西壁。


    下聯是:如今收拾歸來,依舊水連天碧。


    橫批,也便是這個寺廟的名稱。


    濟公廟。


    從小聽長輩們講故事的孩子呀,都知道我們故事中的活佛濟公,其實是十八金羅漢中的降龍羅漢,若是再客觀一點講事實,那濟公是本名為李修緣的一位出家人。


    瘋瘋癲癲,酷愛酒肉,完全沒有出家人高高在上法相莊嚴的模樣。


    而李修緣本人是否真的如此,或許已經無法考證,而濟公,也隻是我們眾人渴望出現的一個神話形象而已。


    在當年那個艱苦的年代,老百姓們不希望看到一個高高在上的佛祖,反而是這種邋裏邋遢,泯然眾人的仙佛更加貼近老百姓,大家都渴望有這樣一個無所不能的老神仙能出手相助,懲惡揚善,普渡眾生,於是便有了濟公的形象。


    關於濟公的故事太多太雜,一時間根本講述不清,也因此,人們對於濟公的崇拜也越來越普及,直到最後,有很多人都自發為濟公建造廟宇。


    濟公出自蘇杭的靈隱寺,但他在國清寺出家,這也是兩個懷念濟公最好的去處,但老一輩人不懂啊,他們可能文化水平不高,可能經濟條件有限,沒有辦法去更加真實地了解濟公的真實故事,於是便有了各種各樣別的懷念方式。


    自己修建濟公的廟宇來供奉。


    他們供奉的不是高高在上的神仙,而是心中那個正義的濟公形象。


    於是大家會看到,這處廟宇內濟公的銅像,模樣不是高僧李修緣,也不是降龍羅漢,供奉的是電視劇裏麵濟公髒兮兮的樣子。


    不由得讓人們貽笑大方。


    但這固然是人們對於濟公的一種敬仰方式,他們每日朝拜上供,求得是心中的那個濟公能為他們指點迷津。


    佛啊~仙啊~


    哪有真容法相啊!


    若是心中有佛,你拜那門口榆樹,心中也會踏實安然。


    黑夜降下帷幕,皓月替日當空,借著牆壁的漏洞,月光照射在濟公的銅像之上,照射在那個小童子之上,不由得讓人驚歎,這是不是人故意為之,反而讓他們充滿了仙氣。


    而那縫隙角落的小老鼠,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貪心,快快的爬上奉桌。


    啾啾!


    小老鼠抬起頭,看著那美味動人的三顆大紅蘋果,艱難的吞下口水,隨後再也忍不住內心的貪念,來到蘋果麵前,抱起一顆打算吃下。


    還沒等小老鼠開口,一隻稚嫩的小腳丫就踩在了老鼠的尾巴上。


    “好你個小妖,竟然敢偷吃師尊的供果!討打!”


    那小童子像叉著腰大叫道,隨後猛然躍起撲了過去。


    然後。


    一腦袋撞在了老鼠的屁股上,倒退出去滾了幾圈。


    小老鼠一愣,迴頭一看,發現一個還不如自己一半大小的小童子頭暈目眩的倒在地上。


    小老鼠轉過身,警惕地看著麵前的小童子。


    他撐著膝蓋站起來,英俊的麵孔露出一抹堅韌。


    “嗬嗬,原來....這麽強嗎!”


    小童子緩緩站起來......


    偉岸的身姿——————竟然有5厘米這麽高。


    小老鼠的眼中頓時流露出無語的神色。


    “嗨!在下濟公座下五弟子!法號扶餘!大膽妖孽,報上名來!”


    “啾啾!”


    “啾啾是吧!今天你我二人就決一生死!!”


    扶餘5厘米的身高加速衝了過去,一把拽住老鼠的右腿用力拉拽,老鼠終究是老鼠,哪懂得強弱,立馬害怕的逃竄跳走,扶餘立馬大驚失色。


    “哎呀!!”


    “啾啾!!慢點啊!!!”


    “不要啊!!!”


    扶餘死死的抱住老鼠的尾巴,被小老鼠拖拽的在寺廟內到處亂竄,不時被尾巴亂甩的磕碰在地麵上,滿腦袋都是腫起來的大包。


    過了大概有三分鍾,小扶餘失去顏色的仰躺在地上,小老鼠依舊雲淡風輕的站在角落警惕地看著他。


    “額.....吾命——休矣~”


    扶餘顫抖著伸出手,對著漏洞外的明月,然後無力地落下。


    小老鼠湊了過來,輕輕聞了聞扶餘的臉頰,臭烘烘的,像是在聞一個油乎乎的掉在地上不知道多少天的油條,小老鼠伸出舌頭舔了扶餘一下,但就在他舌頭伸出來的瞬間,扶餘一把攥住。


    小老鼠頓時吃疼的一跳。


    “哈哈哈!不過是小爺我的假死之計,你這小妖,還不束手就擒!”


    扶餘一隻手叉著腰,一隻手攥著老鼠的舌頭,小老鼠無力的匍匐在扶餘的麵前,掙紮了半天也掙脫不開。


    “上....上仙!求您放我一馬吧,小妖我實在是太餓了,這才出此下策,動了上仙的供果,求您放我一條生路吧!”


    這時,小老鼠竟然口吐人言,惹得扶餘眼前一亮,饒有興趣地看著麵前的小老鼠。


    若非他早就看出這小老鼠有點道行,倒也不會阻止他犯下這滔天大錯。


    很多時候,這些小妖隻是因為走錯了一步,就會墮入妖魔之道危害人間,今日,或許隻是因為腹中饑餓,貪戀那不可觸碰的仙佛供果,但假以時日,有了一定的道行之後貪心不滿,他是否會吞食百姓,以助修行呢?


    小扶餘見小老鼠連連叩首,心中誠懇,便緩緩鬆開了小手。


    “念你尚未釀成大錯,本仙就饒你一碼,但你可切記,仙佛供果自有因緣,妖道鬼道不可觸碰,不然亂了道行,誤了修行,可會釀成大錯,知道了嗎?”


    小扶餘叉著腰,以教育的姿態侃侃而談的指點道,小老鼠自然是感恩戴德的跪拜,看的小扶餘頻頻偷笑。


    “好啦,迴去吧,真是的,這地上這麽多美味,怎麽就非得貪戀我師尊的供果呢!”


    小扶餘輕哼著說道,叉著腰走到寺廟的角落,隨後拽著一根和自己差不多高大的野草,用力的拉拽。


    拽了半天也拽不動,最後用力過猛,一個倒栽蔥摔在地上。


    看的小老鼠嘴角一抽。


    “還不快幫忙!”


    小扶餘氣哼哼地說道,老鼠見狀立馬跑了過來,用鋒利的牙齒咬斷野草的根莖,然後叼著這根野草來到扶餘的麵前。


    “上仙....您請用!”


    小老鼠恭敬地說道。


    “倒算你有點眼眉,懂得孝敬本仙,念你心誠,你也吃一半吧!”


    扶餘滿意地笑著說道,然後拿過這根小草,按在地上,從中間對折,扯開一半,丟給了小老鼠一截,自己坐在地上抱著一截。


    小扶餘心滿意足的盤腿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嚼著草葉,看的小老鼠目瞪口呆。


    “上仙,這真能吃嗎?”


    小老鼠詫異地問道。


    “咳咳咳....嗬——tui,怎麽....不能吃....咳咳。”


    小老鼠看著扶餘憋得發綠的麵孔,噎得扶餘渾身都在顫抖,那明顯就是不能吃的樣子。


    “唉!貪念太重呀!你這小妖,道行不深,還如此貪心,日後還了得,也罷,今日相見也算你我有緣,我便贈你這美食吧!”


    說罷,扶餘小手一揮,小老鼠隻覺得鼻尖有著衝鼻的香氣。


    再低頭。


    那哪是野草殘根啊!那分明就是一截香氣撲鼻的熱薯條!


    小老鼠見狀頓時叼了起來在口中大快朵頤,扶餘見狀滿意的點點頭,隨後自己也是吃著懷中抱著的半截薯條。


    一人一鼠,吃的怡然自得。


    吃幹抹淨,小老鼠滿意的趴在地上,小扶餘則是靠在其柔軟的腹部,滿意地拍著圓滾滾的肚皮。


    “所以說呀,我們修行之人,為的是心中大道,不可因貪誤道,不可因貪蒙心,得我所得,心中安然,得我非得,握之難安~”


    小扶餘輕輕的說道,小老鼠竟然感覺天地之間有股靈氣精華,隨著這段話傳入自己的腦中,頓時整個鼠的精神頭都充足了不少。


    小老鼠驚訝地看著扶餘,隨後立馬跳起來,扶餘一個沒留神直接仰躺在地上。


    “多謝上仙教誨!多謝上仙指點,小妖絕不會忘記上仙今日指點迷津的恩情!”


    小老鼠坐在地上,上半身連連膜拜。


    扶餘撐著地麵坐起來,一臉無語的看著他。


    “感謝就感謝,你這麽一驚一乍的幹甚,惹得我白衣仙綢髒了些許!”


    小扶餘不滿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道,小老鼠看著他身上左一個窟窿眼右一個大口子的袈裟,頓時滿頭黑線。


    不過今日開始,這個小老鼠算是賴上扶餘了,自甘淪為小扶餘的坐騎,在這山野之間來迴穿梭,雖然一人一鼠加在一起還沒有一隻鳥大,但兩個人玩耍的十分開心。


    又不知過了多少個歲月。


    這一夜,寂靜的寺廟內,卻多了一絲血腥之味。


    小扶餘抱著和自己一邊大的紅潤蘋果,自己咬一口,旁邊的小老鼠咬一口,師尊的供果,已經被他們兩個人吃了不知道多少番了。


    “唉,這山野間,不知道從哪裏能搞來一點野味,我聽說這山裏可能有個黃毛大蟲,小灰,作為我的大弟子,你能助我擒來否?”


    小扶餘吃著蘋果,看著旁邊的小灰問道。


    小灰便是這隻跟隨扶餘的小老鼠,小灰便是扶餘給他起的法號,雖然不中聽,但小灰很開心地接受了這個稱唿,並且用它來命名自己。


    “師父,我嗎?”


    小灰用小爪子指了指自己,一臉無語的看著扶餘問道。


    “呔!貪生怕死之輩,師父想要吃點野味都搞不來,哼,養你何用!”


    扶餘氣哼哼的撇過頭沒好氣的說道,小灰一臉無語的點頭,也不知道這些天都是誰給你找的垃圾吃,要不是我天天下山從那些凡間人家缸裏偷麵,你個小胖孩兒早就餓死了。


    扶餘沒所謂的坐在那晃著頭,心中默念佛詞,怡然自得,就在這時,寺廟的大門忽然間被撞開。


    砰!


    小灰立馬竄起來後退,躲藏在濟公銅像的身後,隨後小灰一愣,心中暗叫不好,師父還在前麵,5厘米的小活人若是被凡人看見,估計要把師父抓走做實驗了!


    抬頭尋找摸索,卻發現師父早就消失了蹤影,再迴頭,師父竟然躲藏在自己背後。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師父在自己身後盤腿而坐,口中念念有詞,聽的小灰滿臉無奈。


    這家夥,什麽時候跑到自己後麵的?


    小灰沒去管他,轉過頭看向麵前闖入門內的身影,隨後頓時一愣。


    竟然是一個不過十幾歲的小男孩,他餓的皮包骨頭,瘦弱不堪,顫顫巍巍,搖搖晃晃的走到寺廟的供桌麵前,疲憊地坐在地上。


    肚子傳來嘰裏咕嚕的怪叫,男孩的嘴角也流淌著鮮血,若是仔細去看,可以看到這血液混雜著某種粘稠的綠色液體,似乎是胃液,再看他發青的臉色和發白的雙唇,這明顯就是中毒的模樣。


    “爸爸....我好餓....”


    男孩倒在地上,虛弱的低語道,小灰抬頭看著麵前倒下的男孩,他過於虛弱,顯然已經不可能注意得到供桌後的自己。


    他喃喃低語,不知道是在與誰交流。


    “我今天吃了家門口的大蘑菇,好好吃....但是還是好餓....肚子也好痛啊....你什麽時候迴來呀....爸爸我好想你呀....”


    小男孩顫抖著說道,似乎已經是哭不出來了,淚水早已經流幹,在臉頰上留下兩道淚痕,髒兮兮的麵孔,看不清他原本的模樣。


    扶餘站在小灰的旁邊,金色的雙瞳幽幽的看著這個男孩。


    “你說過...我是好孩子的話....你就迴來了....爸爸....他們都欺負我....說我是壞孩子....偷東西吃的壞孩子....這是你不迴來找我的原因嗎....”


    男孩的聲音越來越弱,最後弱如蚊蠅,雙眼迷離,他終究看不清了麵前的一切。


    小灰轉頭看向身邊的扶餘,急切的目光似乎是在祈求扶餘做些什麽。


    “師父,您一定可以救他的!求您了,救救這個孩子吧!”


    小灰激動地說道,扶餘沒有說話,依舊看著麵前的孩子。


    “村裏的老人....說過....濟公老人家....會幫助每個....肚子餓的孩子們的....”


    “壞孩子....濟公老爺爺....也會幫嗎....”


    “會.....嗎....”


    聲音戛然而止,小男孩靜靜的躺在地上,胸口也不再起伏。


    扶餘靜靜的看著,隨後右手成掌豎在胸前。


    “阿彌陀佛....”


    “善哉,善哉。”


    扶餘輕聲低語。


    “師父....”


    小灰顫抖著看著扶餘的側臉,然後堅定的咬了咬牙,一翻身撲了過去來到小男孩的胸前,他分離的用前爪推著小男孩的臉頰,打算將他喚醒,但是不論他如何努力,小男孩都再也無法睜開他的雙眼了。


    “難道我們寡淡清修,遵循道心的結局,就是這般....見死不救嗎!”


    小灰迴頭看向站在奉台上的扶餘,看著他那金色的雙瞳,一瞬間,小灰目光恍惚,仿佛看到了扶餘背後映照烈陽光暈。


    他高高在上,宛如法相莊嚴的金身大佛,低垂眼眉,不顧眾生貧苦。


    扶餘收迴手掌,然後背在身後。


    “好孩子,你可以好好的睡上一覺了,願你來生,不再貧苦饑餓。”


    扶餘輕聲說道,然後飄著來到了小男孩的麵前。


    “小灰,你可知我為何見死不救?”


    扶餘看著男孩冥閉的雙眼,沒有看向小灰,輕輕的問道。


    “弟子不知!”


    小灰不忍直視男孩的麵孔,背過身低語道。


    “若是我救下了他,難道還要讓他經曆這凡間疾苦嗎?”


    扶餘低語道,隨後轉過身看著師尊的銅像,小灰目光怔怔地看著扶餘的背影,一時間竟然啞口無言。


    “我可以救下他殘缺的生命,可以賜予他榮華與富貴,可以賜予他完美的家庭。”


    “但這世間萬事皆有因果,皆有定數,我百般阻攔,最終也隻是與天作對,他也許還會像今日一樣餓死街頭,屍首無人埋葬。”


    “苦命之人,多半沒有善果,他們不是被自己的因果所束縛,而是被他人的因果糾纏。”


    “尖酸刻薄的鄰居,毆打咒罵的家人,饑腸轆轆的身軀,生不如死的未來。”


    “拯救下來的無非是苦命之人,但導致苦命之人一生慘淡淒涼的他人,又該當如何的命運?”


    “他活了之後,會不會報複他們?將今日疾苦銘記於心,來日百倍償還?”


    “亦或是早已失去生的希望,重活一次,仍舊選擇赴死?”


    “命運之事,不可謂之,這孩子命苦,我算得了他被我救下的命運。”


    “他活了下來,也得到了榮華富貴,卻....體恤他人,拯救了千萬貧困之人,種了一個大大的善根。”


    “可知如此,我為何堅持不救?”


    扶餘轉過頭看向小灰問道。


    “若....若是這孩子今後真的可以種下善根,拯救千萬之人,師父您為何不救啊,這孩子哪怕經曆了世間疾苦,卻依舊善心麵世,這不是大大的良緣嗎!”


    小灰不理解的問道。


    扶餘卻無奈的搖頭。


    “種下善根,卻得惡果,腰纏千金,散盡為人,卻被他人貪念纏繞,慘死貪心匕刃。”


    “這一生所行善事,若得這樣的因果,有何做的必要呢。”


    扶餘輕輕的說道。


    “怎麽會....不會的師父!他做了這麽多好事,為什麽沒有人心存感激呢?這不合理啊師父,您再看看,您是不是看錯了呀!”


    小灰激動地說道,扶餘微微搖頭。


    “他這一生已盡,但仍有未解之緣,我雖然不能讓他死而複生,但卻可以幫他解掉這份塵緣。”


    “小灰,這便是你我師徒二人的分別之日。”


    扶餘看向小灰語重心長地說道,小灰顫抖著跪下,用老鼠嬌小的身軀對扶餘連連叩首。


    “弟子不會忘記師父這些日的指點,今後一定秉遵您的教誨,做一個好妖,雖然弟子心中萬般不舍,但這孩子實在過於冤屈,若是師尊能解掉他未解之緣,弟子萬般不舍,也願意師父幫助他!”


    小灰叩拜說道,扶餘滿意的點頭。


    “為師助你最後一次,賜你一道機緣,往東邊走,可得這份機緣,日後你我師徒二人,仍會再見。”


    扶餘笑著說道,小灰再次激動的叩首。


    “多謝師父恩典!弟子一定不會忘記!”


    “修行之路漫漫悠長,小灰,我們來日,再見!”


    扶餘輕輕的說道,迷你的身體化為一縷金色的長煙,沒入地上男孩的鼻子裏。


    在小灰驚訝的注視下,不一會,小男孩竟然動了一下。


    他緩緩睜開雙眼,金色的雙瞳一閃而過,隨後化為淡淡的灰色。


    他捏了捏嗓子,然後吐出一塊蘑菇的殘渣。


    “師父!”


    小灰倒有些悟性,一眼就認出了扶餘。


    “嗯,去吧,我們還會再見的。”


    扶餘笑著說道,男孩的麵孔緩緩轉換模樣,最終變成了小扶餘的樣子,劍眉星眸,英姿颯爽,雖然身上穿著破洞的袈裟,臉上到處是結痂的淤泥,但依舊無法掩蓋他那猶如星辰般璀璨的明眸。


    小灰再次跪在地上連叩三首,然後順著牆邊快速離去。


    而扶餘則是緩緩站起身來,走到師尊的銅像正前方,撩開袈裟,跪在地上。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但這孩子命運過於疾苦,弟子不能坐視不管,這未了的因緣,弟子一定要為他解開。”


    “若是日後師尊怪罪,弟子一人承擔後果。”


    “師尊在上,扶餘,叩拜。”


    扶餘連連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來,從懷中摸出了一個磨損的紅色麻繩,如視珍寶的輕輕撫摸。


    這是師尊留給自己最後的念想。


    扶餘堅定地點頭,將麻繩放入懷中心頭,留戀地看了一眼自己停留了不知道多少個歲月的破爛廟宇,隨後轉身迎著夜色,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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