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艾弗曆史上的大人物不少，發展到工業文明後，在每個一百年都能找到有代表性的傑出科學家。在閃耀的群星中，“機器人”的個人成就算不上很突出，卻是個傳奇人物，隻因為他複雜的角色。有關這個人的記載很少，越神秘越讓人好奇，淳單和凱利是“機器人”的後裔，家裏應該有些明確的記載，這是難得聽到真實故事的機會。
淳單正要詳說，船員們聞風而來，將船長和機械工程師請到會議室開講座。兩人沒在意，畢竟是幾千年前的故事，隻能當談資，再說“機器人”的形象現在很糟糕，作為後裔，他們也想澄清一下事實。雖然和老祖宗沒有什麽感情，但逃脫不了自己的血緣。
“我先開個頭，時間可以抹去很多東西，但總有會真實的曆史傳下來，其實我家跟‘機器人’也有些關係。”
羅德裏格茲喧賓奪主，會議室裏一片哄笑聲，這家夥平時很悶，沒想到也喜歡湊熱鬧。
羅德裏格茲笑道：“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我家有位直係先祖是‘機器人’的學生，當時就讀於威州拉格蘭奇職業技術學院，他是受‘機器人’的影響才開始編家譜的，不然我很難知道。”
餘哲插嘴，“能不能說名字，不說‘機器人’，我被你們弄糊塗了，不知道是什麽‘機器人’。”
羅德裏格茲啞然失笑，“我都忘了還有一位留學生，沒問題。在李莊眾多的綽號中，‘高級修理工’很出名，我先祖說是真的，他特別喜歡修機器，而且精通機械和機電領域，是設備維護方麵的奇才。據說他活著的時候從不覺得維護工程師是種低級的工作，自詡為‘地球第一高級修理工’。我的一位大學老師非常崇拜他，說維護工程師要做到他那樣才能算巔峰。”
“真的嗎？我居然沒聽家裏人說過。”淳單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大富豪經常做修理工，這種事情極少見諸報端，媒體上提到的基本上是某些科技富豪喜歡組裝高級武器之類的。
凱利點頭，“是真的，據長輩說他從參加工作起就喜歡修機器，一直修到年老，精力不濟沒時間才不修了。這是個怪癖，被人嘲笑，他的子女就很少跟後裔提起。”
眾人都張大嘴巴，“機器人”果然是個怪人，不是別人在詆毀。
曲龍看到冷場，有些急了，“知道的繼續說啊，都愣著幹嗎？”
凱利笑道：“算了，估計了解的人很少，很多資料都被銷毀了，我把事情的始末跟你們講講。李莊的妻子伊麗莎白在他過世後曾經出版過一本迴憶錄，名字叫《我和“機器人”》。”
曲龍迫不及待地發問，“怎麽市麵上沒看到？這種書理論上應該銷量很大的。”
淳單說：“據說這本書涉及了p..t的機密和很多大勢力的醜聞，出版後不久便迫於壓力收迴銷毀，李家沒有抗議，市麵上因此炕到這本書，連盜版也不見蹤影。”
曲龍有些懷疑，“伊麗莎白肯定會抗議的，她不可能無還手之力。”
凱利答道：“她看到校樣後不久便過世了，享年115歲，也是個有性格的人，據說是拒絕服用延壽藥物，要知道p..t研發的藥物是以威州的飲食習慣、環境和族群為基礎考慮的，副作用極小。”
淳單接口，“她是傷心和絕望，覺得自己以前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活著沒有什麽意思。”
凱利搖頭，“不僅僅如此，她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雖然管不了丈夫，但管管自己還是可以的。”
張文雅打斷兩位後裔的沉思，“你們不要光顧著感歎，說說那本書的故事吧，被銷毀的東西肯定有真相在裏麵，你們家裏應該有些存稿。”
“好的，我從頭開始講。家裏確實有些存稿，但不全，所以全部的真相沒人知道，不過有些可以推理出來。”
凱利知道的比淳單多，便做主講起了塵封已久的故事。
“.更名為p..t的事，這段曆史幾乎沒人知道。”曲龍提醒。
“嗯，沒問題，.是威森的華語拚音縮寫，.即威森科技，平常都用sst，.，這是個小差別，更名為pfst是第一次生化危機之後，當時威森科技的官方說法是國際化和純正化，但很顯然跟李莊的想法變化有關係。作為團體的精神領袖和最大的股東、軍事力量的實際控製者，他不想改，誰都改不了。我從伊麗莎白的存稿中推斷，可能是有人做了什麽讓他心寒的事。”
“什麽心寒的事？”曲龍問。
“不是非常清楚，不過必須考慮曆史背景。跟現在沒有明顯的民族和種族區分不同，地球先祖們的思想不如現在開放，各種觀念交鋒頻繁，種族歧視和國家民族偏執隨處可見。李莊生活的年代，白種人是地球的主導，他一個黃種人想做點大事非常困難。威森科技起家時，華夏國的局勢很糟糕，外有強敵，內有各懷鬼胎的統治勢力。威森科技在華夏呆了不到十年便被迫搬到澳洲，威州所在地原本是荒漠和半荒漠地帶，威森科技和母公司聯合技術公司花了一百多年才改造成現在的基本格局。威州最開始的幾座城市，如雙威市、威森市、威林市、新威市等都是李莊取的名字，.lee的小名，威森和威林是他次子和三子的名字。李莊夫妻共有十二個孩子，七男五女，淳單是他們大兒子李威利的直係後裔，嚴格來說，淳單應該叫李淳單，他們這支一直是父係傳承的，曆代都有兒子。我的血統比較複雜，跟他長女和第七子都有些關係，也許跟其他的也有關係吧，後裔太多，搞不清楚。”
“哦，原來是這樣，.旅遊的時候還琢磨誰會取這麽古怪的名字。”曲龍恍然大悟，隨即笑道：“你蠢蛋也不好，還是換過來叫單純更妥當。”
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淳單漲紅了臉，想要教訓曲龍，被凱利製止，隻好作罷。
“我的曾曾祖母是個強人，家裏的資產大部分是她掙的，所以後裔們都記得她，反倒曾曾祖父沒什麽印象。她手上有些複印的文稿，我看過。”
羅德裏格茲有些不耐煩，“費斯，你直說好了，吞吞吐吐的，我聽祖上說李莊說話很簡潔，莫非你遺傳了他老婆的血統，囉嗦！”
凱利笑道：“我像我舅舅，不要亂扯關係，算了，我背書吧，資料不多，你們自己判斷。”
眾人都叫好，原始版本更有吸引力。
大胡子船長起身給自己倒杯咖啡，在會議室裏走來走去，整理記憶，開始複述原始存稿的部分文字。
“有時我在想，我為什麽會和這個怪人結婚，每次問他時，他總說緣分天注定，冥冥中有根紅線兩個不同民族和種族的人跨越時空聯係在一起。其實我很討厭機油味，從沒想過嫁給一個喜歡修機器的家夥，等到發現時已經遲了，可見異地戀風險很高。他很敏感，不是一般的敏感，我在華夏呆了那麽長時間，都沒發現他身上有機油味，後琅知道他很懶，喜歡指揮別人修，碰到別人搞不定的才親自動手。威森科技搬到澳洲後，他的真麵目徹底暴露出來，不再顧忌我的喜好，經常親自上陣。當然我也沒力氣去跟他計較，作為四個孩子的母親，我每天都很忙。”
“停，”曲龍又出來攪合，“你不是說他有十二個孩子嗎，怎麽隻有四個，我覺得古時一對夫妻不太可能生十二個。”
凱利沒好氣地迴複，“地球曆史上第一批成熟的人造zg便是威森科技研發的，他們後來的八個孩子全是人造zg孕育的。”
曲龍笑道：“想不到‘機器人’的觀念這麽開放，跟綽號嚴重不符啊。”
凱利懶得理他，這些資料比較敏感，沒有存在生物電腦裏，曲龍一插嘴，他的思路頓時亂了，想了半天才開始繼續。
“威森科技的創立，應該跟李莊的民族主義情緒有關，最開始我是這樣想的，中間也是這樣想的，後琅覺得原因比較複雜，也許隻是他喜歡利用漏洞的職業習慣在起作用。在了解華夏文化前，我不能理解威森科技的架構，覺得很無聊，後琅發現被他稱為‘湘軍式人才結構’的體係很符合威森科技所處的環境，當然威森科技能發展起來，周奇森和張凱等人才是最大的功臣。我當時很擔心他被這幫高情商的家夥吃了，幸好沒什麽大事。他一直琢磨周奇森加入威森科技的真實原因，直到他死都沒查出來。其實很簡單，在公眾麵前道貌岸然的周奇森年輕時不但無聊而且迷信，‘威猛奇怪的森林，大吉大利的名字，一定能成功’。這家夥原來準備開設一家公司叫奇森科技，見到現成的，有權有股份，便沒猶豫多久。”
“周奇森和張凱是誰？”又有人打岔。
凱利一聽，“得，我還是不要背書了，反正我記不全，你們也不知道是誰。周奇森是威森科技的首任總裁和威森科技母公司聯合技術公司的第二任總裁，曾經大名鼎鼎的人物，不知道吧？說個你們知道的，聯邦第四大銀行克吉納努斯的控股股東貝賽特家族的老祖宗便是周奇森的女婿。”
船員們都大奇，貝賽特家族的勢力很強大，他們經常聽說，沒想到會跟威森科技的第一任總裁扯上關係。
凱利喝了口咖啡繼續，“張凱是威森科技的第一任行政副總裁，退休前是澳洲國會安全委員會主任。他有四個孩子，但現在找不到相關的線索，不過這人善於經營，後裔中有不少出色的，也許跟聯邦某個勢力有關係。”
“說說p..t的秘密和大勢力的醜聞，我們都很感興趣。”聞婉不溫婉。
凱利笑道：“其實翻來覆去就那麽些破事，伊艾弗曆史上從不缺少這類東西。據草稿記載，pfst有眾多的秘密研發機構，很多都在禁止研究的範圍，比如生物機器人、高級戰鬥機器人、複製人、戰鬥生化獸等等，還有一些則屬於神秘學，聽下麵一段。”
“李莊對特殊兵器有超乎想象的熱情，他一生潔身自好，卻跟馬文.辛普森這個色情狂來往密切，稱得上很鐵的朋友，生化獸研究所與生物計算機研究所保持著緊密的合作關係。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個人怎麽會這麽奇怪。後來有人提醒我，想要了解一個人，必須知道他小時候的故事，那是純淨的、沒有掩蓋過的真實麵目，三歲未必能知道八十，但不了解小時候的經曆，就不可能徹底了解一個人。李莊經常說他膽小，但他妹妹李想卻說他從小膽子就大得出奇，甚至有些詭異，喜歡半夜在墓地附近走來走去，毫無畏懼感。我剛開始無動於衷，因為西方人不害怕墓地，還經常當成旅遊景點，覺得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了解東方文化後才覺得他不太正常。社科院剛成立，他便讓院長菲吉斯博士組織秘密的神秘學研究所，廣泛研究世界各地的神秘文化，可能前後撥款高達數十億美元。他不喜歡宗教，但社科院宗教研究所的經費卻極為充裕。他常年練著不知道來源的氣功，對武學無比熱衷，還聘請連城當家裏的武術教師，連米勒過來拜訪時也不忘讓他教幾手。雙威教育集團體育部的功夫高手極多，各種流派都可以在威州找到。他的行為如此矛盾，似乎是兩個人，我覺得他真的瘋了。”
“大勢力醜聞呢？”有人問。
“草稿不全，應該是被人搜走了。聯合技術公司的三大情報機構都是李莊當安全委員會主任時建立起來的，以海外調查局最強大，搜集了大量的醜聞。李莊說大人物沒有一個屁股是幹淨的，海外調查局便奉命收集大勢力領導人的醜聞，以便不時之需，反正對手也是這麽幹的。”
“‘機器人’的腦袋很靈光，怎麽淳單說他情商低？”曲龍想起朋友說的話。
凱利搖頭，“這些是常識，稍微聰明點的都知道，李莊的情商未必低，隻是考慮問題的角度不一樣，畢竟當時聯合技術公司的成員極為複雜，基礎不穩固，他就算知道也不能強硬處理。”
淳單不認同，“我家裏也有部分手稿的複印件，其中的一段我現在還記得，是老祖婆評價老祖公的。原版，你們判斷一下。”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和金石合作，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的，我覺得他可能沒有意識到金石跟另外的一幫人沒有本質的不同。他們都是某個集團的一部分，自己唱自己的戲，不讓別人插進來。他不聽我的話，我當時就覺得這樣下去他要被人耍。無論勢力階層還是普通人都在不自覺地維護那個快要崩潰的體係，他提前讓它崩潰，因此受傷的人無數。他經常說不要腦子進水，我覺得他在民族主義上腦子進水了，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要做。他的援助是救了很多人，但本該徹底崩潰的勢力沒有完全崩潰，反而造成長時間的內亂，普通人不會領情，加速了民族複蘇，卻讓自己成了犧牲品。‘討債行動’開始時，我說沒什麽用的，那邊不一定會領情，他不聽。時間可以證明很多東西，他輸了，很失望，很絕望。在十三處清理社會渣滓的問題上，我們也起了爭執，這些人聯係廣泛，他們的親友是不可能接受的，這樣下去家裏要樹敵無數。他活著的時候沒人敢動，誰都怕他，死了就難說。”
“他什麽輸了？”曲龍問。
凱利緩緩道：“也許這是sst更名為pfst的原因之一吧。玩政治是要技巧的，其實不僅僅在外部，生化危機時內部很多人也拿他當擋箭牌，知道他好利用，也許他根本不在乎，反正名聲已經夠差，破罐子破摔。”
“這個我知道，”淳單說：“威森科技最先研發出治療方案，其他人都當鴕鳥，不敢下決定，老祖宗拍板優先保證內部，這事後來被人捅出來，很被動，媒體口誅筆伐，敵對勢力也拚命造謠。我估計當時有高層背叛了老祖宗，說不定最先發動攻擊的就是他的母國勢力。當然隻能猜猜，沒人知道詳情。”
“伊麗莎白很聰明啊。”餘哲突然出聲，“看來成功男人背後一定會有一個偉大的女人。”
船員們都笑了。曲龍拍拍少年的頭，“你是小孩子，不要參與成人話題。”說完轉頭問凱利：“李莊的資料被銷毀那麽多，估計威森科技高層後來應該做了什麽對不起李家的事，或許所有的人都不幹淨，對不？”
凱利點頭，“大人物的功過自有曆史評述，如果銷毀資料，有些傳承下來的大家族少不了嫌疑。這事我聽長輩講過，說來話長，你們慢慢聽。”
一群人立刻屏住唿吸，現在是關鍵點。;
淳單正要詳說，船員們聞風而來，將船長和機械工程師請到會議室開講座。兩人沒在意，畢竟是幾千年前的故事，隻能當談資，再說“機器人”的形象現在很糟糕，作為後裔，他們也想澄清一下事實。雖然和老祖宗沒有什麽感情，但逃脫不了自己的血緣。
“我先開個頭，時間可以抹去很多東西，但總有會真實的曆史傳下來，其實我家跟‘機器人’也有些關係。”
羅德裏格茲喧賓奪主，會議室裏一片哄笑聲，這家夥平時很悶，沒想到也喜歡湊熱鬧。
羅德裏格茲笑道：“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我家有位直係先祖是‘機器人’的學生，當時就讀於威州拉格蘭奇職業技術學院，他是受‘機器人’的影響才開始編家譜的，不然我很難知道。”
餘哲插嘴，“能不能說名字，不說‘機器人’，我被你們弄糊塗了，不知道是什麽‘機器人’。”
羅德裏格茲啞然失笑，“我都忘了還有一位留學生，沒問題。在李莊眾多的綽號中，‘高級修理工’很出名，我先祖說是真的，他特別喜歡修機器，而且精通機械和機電領域，是設備維護方麵的奇才。據說他活著的時候從不覺得維護工程師是種低級的工作，自詡為‘地球第一高級修理工’。我的一位大學老師非常崇拜他，說維護工程師要做到他那樣才能算巔峰。”
“真的嗎？我居然沒聽家裏人說過。”淳單覺得不可思議，一個大富豪經常做修理工，這種事情極少見諸報端，媒體上提到的基本上是某些科技富豪喜歡組裝高級武器之類的。
凱利點頭，“是真的，據長輩說他從參加工作起就喜歡修機器，一直修到年老，精力不濟沒時間才不修了。這是個怪癖，被人嘲笑，他的子女就很少跟後裔提起。”
眾人都張大嘴巴，“機器人”果然是個怪人，不是別人在詆毀。
曲龍看到冷場，有些急了，“知道的繼續說啊，都愣著幹嗎？”
凱利笑道：“算了，估計了解的人很少，很多資料都被銷毀了，我把事情的始末跟你們講講。李莊的妻子伊麗莎白在他過世後曾經出版過一本迴憶錄，名字叫《我和“機器人”》。”
曲龍迫不及待地發問，“怎麽市麵上沒看到？這種書理論上應該銷量很大的。”
淳單說：“據說這本書涉及了p..t的機密和很多大勢力的醜聞，出版後不久便迫於壓力收迴銷毀，李家沒有抗議，市麵上因此炕到這本書，連盜版也不見蹤影。”
曲龍有些懷疑，“伊麗莎白肯定會抗議的，她不可能無還手之力。”
凱利答道：“她看到校樣後不久便過世了，享年115歲，也是個有性格的人，據說是拒絕服用延壽藥物，要知道p..t研發的藥物是以威州的飲食習慣、環境和族群為基礎考慮的，副作用極小。”
淳單接口，“她是傷心和絕望，覺得自己以前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活著沒有什麽意思。”
凱利搖頭，“不僅僅如此，她是一位虔誠的基督徒，雖然管不了丈夫，但管管自己還是可以的。”
張文雅打斷兩位後裔的沉思，“你們不要光顧著感歎，說說那本書的故事吧，被銷毀的東西肯定有真相在裏麵，你們家裏應該有些存稿。”
“好的，我從頭開始講。家裏確實有些存稿，但不全，所以全部的真相沒人知道，不過有些可以推理出來。”
凱利知道的比淳單多，便做主講起了塵封已久的故事。
“.更名為p..t的事，這段曆史幾乎沒人知道。”曲龍提醒。
“嗯，沒問題，.是威森的華語拚音縮寫，.即威森科技，平常都用sst，.，這是個小差別，更名為pfst是第一次生化危機之後，當時威森科技的官方說法是國際化和純正化，但很顯然跟李莊的想法變化有關係。作為團體的精神領袖和最大的股東、軍事力量的實際控製者，他不想改，誰都改不了。我從伊麗莎白的存稿中推斷，可能是有人做了什麽讓他心寒的事。”
“什麽心寒的事？”曲龍問。
“不是非常清楚，不過必須考慮曆史背景。跟現在沒有明顯的民族和種族區分不同，地球先祖們的思想不如現在開放，各種觀念交鋒頻繁，種族歧視和國家民族偏執隨處可見。李莊生活的年代，白種人是地球的主導，他一個黃種人想做點大事非常困難。威森科技起家時，華夏國的局勢很糟糕，外有強敵，內有各懷鬼胎的統治勢力。威森科技在華夏呆了不到十年便被迫搬到澳洲，威州所在地原本是荒漠和半荒漠地帶，威森科技和母公司聯合技術公司花了一百多年才改造成現在的基本格局。威州最開始的幾座城市，如雙威市、威森市、威林市、新威市等都是李莊取的名字，.lee的小名，威森和威林是他次子和三子的名字。李莊夫妻共有十二個孩子，七男五女，淳單是他們大兒子李威利的直係後裔，嚴格來說，淳單應該叫李淳單，他們這支一直是父係傳承的，曆代都有兒子。我的血統比較複雜，跟他長女和第七子都有些關係，也許跟其他的也有關係吧，後裔太多，搞不清楚。”
“哦，原來是這樣，.旅遊的時候還琢磨誰會取這麽古怪的名字。”曲龍恍然大悟，隨即笑道：“你蠢蛋也不好，還是換過來叫單純更妥當。”
周圍的人都哈哈大笑，淳單漲紅了臉，想要教訓曲龍，被凱利製止，隻好作罷。
“我的曾曾祖母是個強人，家裏的資產大部分是她掙的，所以後裔們都記得她，反倒曾曾祖父沒什麽印象。她手上有些複印的文稿，我看過。”
羅德裏格茲有些不耐煩，“費斯，你直說好了，吞吞吐吐的，我聽祖上說李莊說話很簡潔，莫非你遺傳了他老婆的血統，囉嗦！”
凱利笑道：“我像我舅舅，不要亂扯關係，算了，我背書吧，資料不多，你們自己判斷。”
眾人都叫好，原始版本更有吸引力。
大胡子船長起身給自己倒杯咖啡，在會議室裏走來走去，整理記憶，開始複述原始存稿的部分文字。
“有時我在想，我為什麽會和這個怪人結婚，每次問他時，他總說緣分天注定，冥冥中有根紅線兩個不同民族和種族的人跨越時空聯係在一起。其實我很討厭機油味，從沒想過嫁給一個喜歡修機器的家夥，等到發現時已經遲了，可見異地戀風險很高。他很敏感，不是一般的敏感，我在華夏呆了那麽長時間，都沒發現他身上有機油味，後琅知道他很懶，喜歡指揮別人修，碰到別人搞不定的才親自動手。威森科技搬到澳洲後，他的真麵目徹底暴露出來，不再顧忌我的喜好，經常親自上陣。當然我也沒力氣去跟他計較，作為四個孩子的母親，我每天都很忙。”
“停，”曲龍又出來攪合，“你不是說他有十二個孩子嗎，怎麽隻有四個，我覺得古時一對夫妻不太可能生十二個。”
凱利沒好氣地迴複，“地球曆史上第一批成熟的人造zg便是威森科技研發的，他們後來的八個孩子全是人造zg孕育的。”
曲龍笑道：“想不到‘機器人’的觀念這麽開放，跟綽號嚴重不符啊。”
凱利懶得理他，這些資料比較敏感，沒有存在生物電腦裏，曲龍一插嘴，他的思路頓時亂了，想了半天才開始繼續。
“威森科技的創立，應該跟李莊的民族主義情緒有關，最開始我是這樣想的，中間也是這樣想的，後琅覺得原因比較複雜，也許隻是他喜歡利用漏洞的職業習慣在起作用。在了解華夏文化前，我不能理解威森科技的架構，覺得很無聊，後琅發現被他稱為‘湘軍式人才結構’的體係很符合威森科技所處的環境，當然威森科技能發展起來，周奇森和張凱等人才是最大的功臣。我當時很擔心他被這幫高情商的家夥吃了，幸好沒什麽大事。他一直琢磨周奇森加入威森科技的真實原因，直到他死都沒查出來。其實很簡單，在公眾麵前道貌岸然的周奇森年輕時不但無聊而且迷信，‘威猛奇怪的森林，大吉大利的名字，一定能成功’。這家夥原來準備開設一家公司叫奇森科技，見到現成的，有權有股份，便沒猶豫多久。”
“周奇森和張凱是誰？”又有人打岔。
凱利一聽，“得，我還是不要背書了，反正我記不全，你們也不知道是誰。周奇森是威森科技的首任總裁和威森科技母公司聯合技術公司的第二任總裁，曾經大名鼎鼎的人物，不知道吧？說個你們知道的，聯邦第四大銀行克吉納努斯的控股股東貝賽特家族的老祖宗便是周奇森的女婿。”
船員們都大奇，貝賽特家族的勢力很強大，他們經常聽說，沒想到會跟威森科技的第一任總裁扯上關係。
凱利喝了口咖啡繼續，“張凱是威森科技的第一任行政副總裁，退休前是澳洲國會安全委員會主任。他有四個孩子，但現在找不到相關的線索，不過這人善於經營，後裔中有不少出色的，也許跟聯邦某個勢力有關係。”
“說說p..t的秘密和大勢力的醜聞，我們都很感興趣。”聞婉不溫婉。
凱利笑道：“其實翻來覆去就那麽些破事，伊艾弗曆史上從不缺少這類東西。據草稿記載，pfst有眾多的秘密研發機構，很多都在禁止研究的範圍，比如生物機器人、高級戰鬥機器人、複製人、戰鬥生化獸等等，還有一些則屬於神秘學，聽下麵一段。”
“李莊對特殊兵器有超乎想象的熱情，他一生潔身自好，卻跟馬文.辛普森這個色情狂來往密切，稱得上很鐵的朋友，生化獸研究所與生物計算機研究所保持著緊密的合作關係。我百思不得其解，一個人怎麽會這麽奇怪。後來有人提醒我，想要了解一個人，必須知道他小時候的故事，那是純淨的、沒有掩蓋過的真實麵目，三歲未必能知道八十，但不了解小時候的經曆，就不可能徹底了解一個人。李莊經常說他膽小，但他妹妹李想卻說他從小膽子就大得出奇，甚至有些詭異，喜歡半夜在墓地附近走來走去，毫無畏懼感。我剛開始無動於衷，因為西方人不害怕墓地，還經常當成旅遊景點，覺得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了解東方文化後才覺得他不太正常。社科院剛成立，他便讓院長菲吉斯博士組織秘密的神秘學研究所，廣泛研究世界各地的神秘文化，可能前後撥款高達數十億美元。他不喜歡宗教，但社科院宗教研究所的經費卻極為充裕。他常年練著不知道來源的氣功，對武學無比熱衷，還聘請連城當家裏的武術教師，連米勒過來拜訪時也不忘讓他教幾手。雙威教育集團體育部的功夫高手極多，各種流派都可以在威州找到。他的行為如此矛盾，似乎是兩個人，我覺得他真的瘋了。”
“大勢力醜聞呢？”有人問。
“草稿不全，應該是被人搜走了。聯合技術公司的三大情報機構都是李莊當安全委員會主任時建立起來的，以海外調查局最強大，搜集了大量的醜聞。李莊說大人物沒有一個屁股是幹淨的，海外調查局便奉命收集大勢力領導人的醜聞，以便不時之需，反正對手也是這麽幹的。”
“‘機器人’的腦袋很靈光，怎麽淳單說他情商低？”曲龍想起朋友說的話。
凱利搖頭，“這些是常識，稍微聰明點的都知道，李莊的情商未必低，隻是考慮問題的角度不一樣，畢竟當時聯合技術公司的成員極為複雜，基礎不穩固，他就算知道也不能強硬處理。”
淳單不認同，“我家裏也有部分手稿的複印件，其中的一段我現在還記得，是老祖婆評價老祖公的。原版，你們判斷一下。”
“我不知道他為什麽和金石合作，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的，我覺得他可能沒有意識到金石跟另外的一幫人沒有本質的不同。他們都是某個集團的一部分，自己唱自己的戲，不讓別人插進來。他不聽我的話，我當時就覺得這樣下去他要被人耍。無論勢力階層還是普通人都在不自覺地維護那個快要崩潰的體係，他提前讓它崩潰，因此受傷的人無數。他經常說不要腦子進水，我覺得他在民族主義上腦子進水了，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還要做。他的援助是救了很多人，但本該徹底崩潰的勢力沒有完全崩潰，反而造成長時間的內亂，普通人不會領情，加速了民族複蘇，卻讓自己成了犧牲品。‘討債行動’開始時，我說沒什麽用的，那邊不一定會領情，他不聽。時間可以證明很多東西，他輸了，很失望，很絕望。在十三處清理社會渣滓的問題上，我們也起了爭執，這些人聯係廣泛，他們的親友是不可能接受的，這樣下去家裏要樹敵無數。他活著的時候沒人敢動，誰都怕他，死了就難說。”
“他什麽輸了？”曲龍問。
凱利緩緩道：“也許這是sst更名為pfst的原因之一吧。玩政治是要技巧的，其實不僅僅在外部，生化危機時內部很多人也拿他當擋箭牌，知道他好利用，也許他根本不在乎，反正名聲已經夠差，破罐子破摔。”
“這個我知道，”淳單說：“威森科技最先研發出治療方案，其他人都當鴕鳥，不敢下決定，老祖宗拍板優先保證內部，這事後來被人捅出來，很被動，媒體口誅筆伐，敵對勢力也拚命造謠。我估計當時有高層背叛了老祖宗，說不定最先發動攻擊的就是他的母國勢力。當然隻能猜猜，沒人知道詳情。”
“伊麗莎白很聰明啊。”餘哲突然出聲，“看來成功男人背後一定會有一個偉大的女人。”
船員們都笑了。曲龍拍拍少年的頭，“你是小孩子，不要參與成人話題。”說完轉頭問凱利：“李莊的資料被銷毀那麽多，估計威森科技高層後來應該做了什麽對不起李家的事，或許所有的人都不幹淨，對不？”
凱利點頭，“大人物的功過自有曆史評述，如果銷毀資料，有些傳承下來的大家族少不了嫌疑。這事我聽長輩講過，說來話長，你們慢慢聽。”
一群人立刻屏住唿吸，現在是關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