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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鄭安嘿嘿冷笑道:“唐左使,連教主的話也不聽,膽子可真肥得流油,你利用上官教主的信任,獲骨髓丹及解藥的配方,便以此要挾,暗地裏數次要我從你,可我鄭安堂堂男子,絕不受人挾製,特別是唐左使你這般人物,我心中最瞧不起的人就是你,一個誘拐淩辱未成年少女之人,你何德何能,既然妄想取代上官教主,坐上這光複教教主寶位?”


    這一番驚天動地的話隻聽得屋內另三人臉上齊齊變色,唐海流大怒罵道:“放屁,放屁!鄭安你王八蛋信口開河,我什麽時候跟你說要你跟我,什麽時候想當教主?如此誣賴誹謗,我非要撕料你的臭嘴不可。”上官瑜本來對唐海流頗為不滿,聽得唐海流欲奪權之後,憤怒不可抑製,斥罵道:“唐海流,枉我如此器重你,想不到你竟然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野心是一點也不比我少,可惜憑你現在的修為,與我爭教主之位還是稍欠火候。”唐海流立即叫道:“冤枉,教主,我沒有,你別信鄭安王八羔子亂說,屬下絕對沒有想過要取代你!”


    在一旁的李靈月跪下磕頭道:“教主明察,教主明察,左使絕沒有取代教主之心,這一定是個誤會,絕對沒有之事。”鄭安見這女子忘了身仇家恨,一味替滅門大敵求情,忍不住出言諷刺道:“李姑娘,噢,不對,唐夫人,這唐海流到底有什麽好,竟然令得你忘記父母全家被滅門之仇,年幼被淩辱之恨,死心塌地跟著他?我和你丈夫翻臉,便是因為他對你做出的禽獸之舉,不料原來你是心甘情願,倒是我們多管閑事多生事端了。”


    李靈月臉色刷白,父母被殺滅門之事,一直不願去想,一直不想去記起,這事自發生的那一天起,就努力想從記憶中抹去,自欺欺人當作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唐海流是霸占了她的身子,可是也是因為他,自己才得留下一條性命苟活至今,且對自己也算得上極好,這麽多年過去,心中已然漸漸當他是唯一可信任依賴的親人,如今鄭安毫不留情地揭露這個事實,揭露這個她心中一直不想麵對、永遠不想麵對的瘡疤,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最後她咬牙切齒地道:“鄭堂主,你硬要我記起此事,那我便清清楚楚記得,殺我爹娘,滅我李家滿門,你可也是兇手之一。”鄭安道:“不錯,我手中也沾滿你父母的鮮血,有本事即管來報,我隨時等著,可是你別忘記了,殺害你父母屠你李家一門之命令是誰下的,不是我,也不是上官教主,而是眼前這個你為他求情的人,一個對教主不忠、對老婆不忠、對朋友不義、禽獸不如的唐海流!”


    李靈月拳頭緊握,雙唇緊咬,全身微微顫抖,眼光中流露出惡毒之色,她恨鄭安,恨這個男人,恨他提起這件已爛在肚子裏陳年舊事,想衝上去與他拚命,卻沒有這個膽量。


    唐海流叫道:“我沒有對教主不忠,鄭安王八蛋你他媽亂說。我日你狗崽子。”提拳欲上。鄭安喝道:“唐左使,你再不交出解藥,可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連教主的命令也不聽,就不造反,也是大逆不道。”唐海流腦子已被衝昏,不假思索叫道:“我呸,這個解藥便是不能給你,管奶奶的教主不教主,我就要你他媽的毒發身亡,哈哈哈哈。”聲音狂野癲亂,劃破暗夜長空,驚醒許多睡夢中之人。上官瑜心中之火難以壓製,冷冷地道:”唐左使,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把解藥交出來,二是把命留下。”


    這簡簡單單的一名話,令得唐海流冷徹心扉,自知上官瑜要取自己性命那是說到做到,可他就是這樣一副倔強脾氣,最受不得激,他既與胡定中相處不來,又與梅魚龍反目成仇,再與上官瑜兵戎相見又何足懼?當即仰天狂笑起來,笑完後從懷中取出個玉瓶,打開瓶塞把八粒棕色藥丸倒在掌心上,氣乎乎地道:“教主,我這裏有八粒解藥,但偏就不給他,瞧他奈得我何。”說完突然將手心中的八粒藥丸全放進嘴裏吞下,哈哈大笑起來。眼前的一幕實在大大出乎鄭安和上官瑜的意料之外,上官瑜知道,製這骨髓丹解藥,沒有三個月之功,絕不可能成,如今唐海流把八粒解藥全吞進肚子裏,那就是說近來藥效到期之人隻能眼睜睜等死!


    唐海流驚天一吞,直震得鄭安和上官瑜一愣一愣,二人搶上齊聲喝道:“唐海流還我解藥!”雙雙往他攻出,唐海流雙掌推出,屋內登時氣流盤旋,一切小件物品在猛烈掌風下翻倒飛撞,縱是上官瑜,在他這一下渾厚無比的掌罡下,也不得不避其鋒芒!屋頂瓦片紛紛摔落,牆壁搖晃,隨時有傾倒之危。借著這一擊之勢,唐海流倒縱出屋,轉身便奔,上官瑜喝道:“留下命來!”晃身追擊。


    唐海流已經知道自己不容於上官瑜領導的光複教中,出門之後便往圍牆外躍去,剛站上牆頭,突然身前一股極強的氣流迎麵撲來,微光中一人喝道:“那裏逃!”一掌拍向,唐海流猝不及防,運力相抗已然不能,當即往後一個空翻,躲開勢如雷霆萬鈞的一擊,重新落迴院子裏,在身後追擊的上官瑜不明就裏,吒道:“看招。”揮拳攻向唐海流。唐海流不得不迴防招架,二人便在圍牆下打鬥起來。站在牆上之人見得眼前這神奇一幕,心中大感奇怪,喝道:“上官瑜,唐海流,你們倆搞什麽鬼?”


    兩人聽了這喝聲,都停下手來,蒙蒙朧朧隻覺得牆上站著一人,臉上戴著頭套,隻露出一雙眼睛,上官瑜道:“你是誰,擅闖光複教禁地,膽子可不小。”那人哈哈大笑道:“闖你光複教又怎麽樣,我還要將你們殺個片甲不留,血流成河。”一聲響亮唿哨下,光複教大院圍牆上突然站滿了人,全部身穿黑衣,頭戴套頭。


    經過上官瑜唐海流這麽一鬧,光複教教眾早就醒了過來,紛紛來到屋外,見到四處圍牆上的黑衣人,都是大吃一驚。於富、張子緯及幾名堂主聚集在上官瑜身邊,上官瑜問那黑衣人:“閣下是誰,怎地不以真麵目示人?”那人身材矮小,從牆頭躍下,其餘黑衣人也跟著跳下,那人走到上官瑜身前道:“我是誰不要緊,你隻要知道我們是來取你們性命的就可以。”


    鄭安見得唐海流吞下藥丸,已然覺得再難從他身上獲取到解藥,趁著上官瑜追擊唐海流之際,便想往院子外逃竄,不成想剛躍上牆頭,也如唐海流一般被人一掌拍迴院子裏,他心想:“好渾厚霸道的掌力!”急忙退到上官瑜身邊叫道:“唐海流,你竟然勾結北鬥派來圍攻咱們,你,你好大的膽子!”海海流氣得胡子頭發豎起,臉如巽色,暴聲喝道:”是誰勾引北鬥派來圍攻,鄭安,我瞧是你,你一來便北鬥派便出現,還害得我和教主生了嫌疑,我瞧你居心叵測,是你把北鬥派引了來。”鄭安冷笑道:“是誰勾結北鬥派還用爭辨嗎,唐左使你徹夜不歸,便是與他們密謀,好將我們一網打盡


    上官瑜吃了一驚,對眼前矮小之人道:“原來是北鬥派的宋四俠,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可不知你們此舉意欲如何?”宋天權哈哈大笑,把頭套揭開,說道:”上官教主既然認出了我,那我也不必藏著掖著,你問我們意欲如何,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是來送你們去見閻王的。”


    此時天邊已露出一絲曙光,各人的臉目已漸可瞧清,唐海流雙目圓睜臉容猙獰,鄭安滿臉怒色咬牙切齒,於富張子緯等人則是臉上有驚懼之色,光複教最風光勢力最大之時,也沒有膽量去觸碰挑戰北鬥派,現下更已淪為江湖上的二流教派,怎能與如日中天的北鬥派相抗衡,這一戰還未開打,光複教一邊的眾人心理氣勢上便已輸於對手。


    望著身邊手下各人驚慌失措的臉孔,直至此刻上官瑜才開始後悔那一晚的衝動,如果現下還是由梅魚龍來領導,光複教又怎會如眼下一團散沙般毫無凝聚力?又怎麽淪落到被人偷襲的地步?自己有野心而能力不足,昔日強大無比的光複教,隻怕在今朝便要葬送在自己手裏。但越臨險境,上官瑜越鎮靜,她哈哈一笑道:“宋四俠,想要將我們送上西天,恐怕沒有那麽容易。“轉身大聲道:”兄弟們,咱們已經沒有退路可走,是生是死,全掌握在你們自己手中,投降是死,全力相拚或許還有條生路,大夥兒便拿出你們的最強一麵最大的勇氣出來,把敵人反殺得屍橫遍野吧。”


    光複教眾人齊聲道:“誓與教主共存亡,絕不投降。”


    把鄭安逼迴院子裏的朱開陽也揭去頭套,說道:“光複教人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便是要投降,我們也是不受,兄弟們,我們這次行動的口號是什麽?”眾黑衣人高聲叫道:“斬草除根,不留後患,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範搖光把頭套取下,喝道:“上官瑜,往日你們光複教加給我們武林門派的殺戮與滅門,今日全還迴給你們頭上,兄弟們,還等什麽,殺!”一聲令下,眾黑衣人齊聲怒喝,個個如狼似虎舉起刀劍往敵人攻去。


    宋天權話不多說,長劍挑向上官瑜,朱開陽範搖光等人也各尋對手撕殺起來。上官瑜嬌吒道:“來得好!”閃身避開劍尖,猱身而上,雙掌似落英飛花,四麵八方擊向敵人。自得梅魚龍內力後,武功突飛猛進,連李逸航也不是她對手,宋天權如何能敵得過她,越打越是心驚:“老妖婆果然有些真本事,怕是二哥出手才能製住她。”二十餘招後,上官瑜身如蝴蝶,手上多了兩柄銀光閃閃的短劍,上下翻飛,淩厲迅捷的攻擊之下,宋天權被逼得連連後退,範搖光見四哥險象環生,急忙撇開對手躍到上官瑜身後,手中鐵棒直點背心。上官瑜耳聽六路,眼觀八方,往旁閃開,身形飄忽欺近範搖光,短劍突上突下,連刺其要害。宋天權得緩一口氣,挺劍再上,與師弟一起合鬥上官瑜。


    朱開陽則與唐海流交上手,雙方皆是大開大闔的打法,你來我往,激烈異常,一時難分勝負。


    張子緯和鄭安皆是以一敵二,於富右使一敵三,各自維持均勢。此次北鬥派帶來的都是二代弟子中的精英以及江湖上十餘門派的領頭人物,人雖不多,但個個身手不凡,光複教下屬人眾很快就被打得棄不成軍,有人往門外退去,可門外早守著一大批黑衣人,將他們逼迴院子內,瞧這情形,北鬥派此次是要將光複教一舉全殲,正如他們的口號叫的那樣,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不一會兒,另有一個黑衣人加入戰團,三人合鬥鄭安,鄭安手中搶得一柄長劍,以一敵二時還勉強占據上風,但多一個敵人後,形勢立即逆轉,險情頻發,身上已被劃傷數處。正苦苦支撐之時,又有一個黑衣人跳進戰團,可這人沒有向他進攻,反而伸手點了旁邊一人穴道,跟著打飛另一人手中利斧,另一人見這新來的黑衣人是敵非友,正想大叫,鄭安長劍電閃刺出,洞透他心窩,黑衣人在鄭安耳邊低聲道:“別下狠手。”鄭安已猜出他是李逸航,點點頭,二人便住人少的地方邊打邊奔,遇到礙事的黑衣人,隻打翻打傷在地,並不下殺手,奔到後院,這邊也有幾場激烈打鬥,鮮血飛濺。無人追擊的鄭安突然改變方向,加入一場戰鬥中,瞬間將幾個黑衣人打翻在地,被圍攻的人是李靈月,她連外衣也沒來得及穿上,粉紅睡衣上全是血,見得敵人倒下,她也再無力支持,摔倒地下。李逸航叫道:”鄭大哥,快走,管這個歹毒的女子作甚?”鄭安沒有說話,把李靈月攔腰抱起,竄到牆下,這時有幾個黑衣人前來圍攻,李逸航手持長劍刺中各人手腕,把他們的兵刃全擊落,喝道:“別上來送死。”那些黑衣人未攻得一招便受傷,知道李逸航厲害,紛紛退開,另覓目標擊殺,鄭安道:“逸航,你先上牆接著她。”李逸航雖極不情願,但在這緊急時候也不便跟他多爭執,說道:“鄭大哥,你這樣做是自尋麻煩。”說完飛身上牆,接住鄭安拋上來的李靈月,跟著鄭安也跳上牆頭,三人一起躍下,牆外有不少黑衣人,見狀紛紛湧過來截殺,李逸航把李靈月還迴給鄭安道:“你帶著她先逃,我來處理他們。”


    兩人配合默契,鄭安接過人後左閃右躲,李逸航玉女劍妙招迭出,把各人手腕刺傷後一人一腳全踢倒在地。剛處理完黑衣人,突然從牆內飛出一人,如大鳥撲近,暴聲喝道:“那裏逃!”正是宋天權,他和範搖光二人合力對付上官瑜,仍然感吃力,但上官瑜眼見四下裏都是黑衣人,自己這方根本無力與他們相抗衡,無心戀戰,把二人逼開數步後,飄身出牆,範搖光想追,宋天權拉著他的手搖搖頭,範搖光會意,便去相助六哥,宋天權舉目四望,發覺有二人跳上牆頭逃跑,便晃身追去。


    李逸航見是四師伯宋天權,向鄭安叫道:“你先走,我來殿後。”宋天權喝道:“奸邪惡徒一個也別想走得了。”晃身撲向鄭安,手中長劍直刺其胸。李逸航叫道:“得罪了。”玉女劍斜挑,刺向宋天權胳膊。去勢竣急,宋天權不得不長劍迴防,劍花挽出,倏地攻向李逸航全身要害。


    李逸航叫道:“北鬥劍法,果然有獨到之處。”連連躲閃後瞧準空檔,長劍反刺對方胸口要害,宋天權本擬幾劍便對取得了他性命,卻不料被他躲開之餘還提劍反擊,且劍招精妙無比,倏忽間劍尖已到胸口,大驚之下身影暴退閃過一擊,喝道:“好劍法。”提劍晃身再上。


    鄭安見李逸航尚能應付,沒有多耽,抱著李靈月便奔。這邊宋天權雖然想追,卻始終擺脫不了李逸航,長劍幾下急刺,逼得對手連連倒退,吞吐不絕劍光中,猛地裏長劍陡地挺出,直刺李逸航胸口,當真是捷如閃電,勢若奔雷,又劍勢如虹,嗤嗤之聲大作。這一劍威力實在太強,劍刃未到,劍力已將李逸航全身籠罩住了。


    宋天權這一劍,有個名堂叫作“黃山奇鬆剛如鐵”,蘊蓄了北鬥派氣功和劍法的絕詣,這一招乍看上去樸實無華,看似就一劍,其實這一劍暗藏無數後著,能隨著敵人的各種各樣破拆擋格而相應生出不同的後著劍招克製,端的是厲害無比,乃是北鬥派劍術的集大成者,已有無數成名江湖人士敗在這一招下。長劍來得好快,李逸航連退避之機也沒有,眨眼間來到胸襟,便在這電光石火的一瞬之間,李逸航身子一矮,沉腰斜坐,手中長劍沒有任何章法,隻往對手長劍上格去,


    這一劍貫注宋天權全身勁力,豈是李逸航這隨手一揮能夠格開,他喝道:“受死吧!”手腕一抖劍尖下沉,轉瞬間已碰到對手胸口衣襟。便在這時,隻聽得嚓嚓嚓幾聲輕響,手中長劍斷為幾截!


    他本打算長劍刺入對方胸口一尺即可,可手中隻感覺越來越輕,長劍始終未能入體,便隻好跨上一步,右手再往前伸,直至手中長劍斷了四段,對方劍尖指著自己咽喉,手中長劍仍然沒有插入對方身子。


    宋天權這一劍去勢太急,完全沒有迴旋餘地,手中長劍斷了四片也沒能感覺得到並收手,到最後喉嚨竟然往對方長劍上撞去。幸好喉進劍退,到最終止得住,對方劍尖便在下巴之下。


    這一格檔,李逸航隻是情急之下隨手使出,並無太多深意,但玉女劍實在是太鋒利,李逸航手腕轉四下,對方長劍就斷了四次,最後手中握著的隻是劍柄。


    他削斷長劍,順手反擊,刺向宋天權脖子,不料對方不閃避之餘還往劍尖上撞來,李逸航根本沒想過要取四師伯的性命,急忙中長劍隻好不住迴縮,直到宋天權停下來,他手中長劍已是縮無可縮,退無可退,宋天權隻須再往前一寸,咽喉便會被利刃刺穿。


    險得不能再險之時,宋天權終於停下睜開止住,望著眼前之人,對方一身黑衣,套著自己一方的頭罩,隻露出一雙眼眸,平平常常的一雙眼珠,並無出彩之處,然而從這雙眼睛當中,卻看出對方具有極深造詣。


    宋天權右手依然抬著,手中劍柄仍然指著對方胸前。二人便如泥雕木塑,靜靜站著不同,兩雙眼珠你瞧我我瞧你,這一對望隻一瞬之間,但在二人心中,卻似乎綿亙良久。


    不知過多久,李逸航收迴長劍,抱拳道:“得罪了!”轉身便走。宋天權迴過神來,喝道:“你是誰?留下姓名再走。”對方不停步,說道:“宋四俠,咱們後會有期。”如一溜煙消失在眼前。宋天權呆呆站在當地,隻覺這人身形與聲音似乎相識,卻又想不起是誰。


    李逸航掉頭走時心中怦怦直跳,生怕宋天權追將上來,直到轉過街角,一顆心才得已靜下,立即展開輕功,追趕鄭安而去。一路上地下都滴有血點,李逸航沿著血跡快速奔行,快出城時見得大街盡頭地下躺著兩人,李逸航心中暗叫不妙,飛速奔前,叫道:“鄭大哥,鄭大哥!”躺在地下的李靈月迴頭見得李逸航,立即翻到一邊躺著,李逸航奔到近前,隻見鄭安腹部有一處傷口,鮮血汩汩湧出,大吃一驚叫道:“鄭大哥你怎麽了?”連忙伏下用劍割開他衣服,伸指點腹部穴位,減緩血流速度。


    鄭安蒼白的臉上滿是汗水,見到他,艱難微微一笑道:“沒用的,你不用多作無謂之舉,逸航,你停下來聽我說,我沒有立即就死,就是要等你來我有話要交待你。”李逸航一顆心怦怦跳,叫道:“還廢話什麽,靜下來等為我你包紮好了再說。”鄭安喘著氣道:“不,逸航,你聽我說,我不行的了,現在不說就再沒機會說。”李逸航沒有理他,點完穴道後把上衣脫下來撕成一條一條,拿出江湖打殺鬥毆必備良藥金創藥,一古腦兒全倒在傷口之上,傷口中血不停噴發,把藥粉衝稀衝散,李逸航顧不得到那多,把布條繞著肚子纏綁,纏完一條又一條,可血還是在湧,纏一條濕一條,李逸航越纏越絕望,無可奈何之下幹脆把內衣一並脫下來綁上。


    “別動了,你能不能靜下來聽我說,我就要死了,你再不聽我死不甘心。”鄭安氣息微弱,說起話來有氣無力。李逸航心頭悲痛,抬眼看到李靈月躺在一邊,手中握著柄帶血短劍,很明顯,鄭安腹中這一劍是她刺的,李逸航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麽這麽歹毒狠心,鄭安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她,沒想到她卻暗中捅了恩人一刀子,致命的一刀!李逸航全身血液沸騰,突地站起來,手提長劍指著她喝道:“蛇蠍心腸的歹毒賤人,適才手軟沒取你性命,反令你害死我鄭大哥,這次我絕鐃不了你,送你下地獄!”


    李靈月躺在地下,慘白的臉上沾了數滴鮮血,頭發散亂遮半邊臉,如一個瘋女人,一邊嘴角微微揚起,露出倔強的笑容,臉上神色沒有一絲絲害怕,反而帶著強烈的快感與滿足感,瞧著李逸航的目光中帶著輕蔑嘲笑之意,一副視死如歸的神態,能親手殺掉仇人,她已經沒有遺憾,此時死去反而是最好的歸宿。李逸航看在眼中,隻感說不出的厭惡與憎恨,從未有過恨意充塞胸臆,老太婆被她和唐海流殺死在床上的一幕躍然於腦海,夥同唐海流騙學武功及誘引自己去逍遙派送死尋仇的一出出場景如輪盤般在腦海裏流過,所有事端加起來,令從不曾殺過女人的他再壓製不住心中熊熊怒火,喝道:“賤人去死吧!”挺劍便往她身上刺去。


    李靈月還是那麽的倔強,不知是不是跟唐海流學來性子,她微笑著看著劍尖刺下,一動也不動。此時她在想什麽?是不是在想已死去多年的父母與親兄弟姐妹,在她心中,或許盼望著長劍早些刺下來,結束自己可悲恥辱的一生。她恨自己,當時為何沒有勇氣隨親人一塊兒死去,徒留世上多受苦難。


    在劍尖就要刺入她軀體時,鄭安叫道:“住手!住手,你……給我住手!”李逸航長劍凝住,叫道:“為什麽,鄭大哥,她害了你為什麽還不要我為你報仇?”鄭安道:“兄弟,你不要激動,你過來,大哥有話跟你說。”李逸航這一劍最終沒有刺下,蹲下將鄭安抱在懷裏,說道:“鄭大哥,你為什麽不讓我殺她?”鄭安歎了口氣道:“這是我欠她的債,當年我有分參與屠殺李氏一門,手中粘滿她親人的鮮血,她便殺我十次,也償還不了我的罪孽,我救她,再被她殺死,那是報應,我不恨她,請你要放過她,逸航,你答應我放她一條生路,要不然我死不瞑目。”鄭安毫無血色的臉上全是哀求之色,雙眼緊緊盯著他,生怕他說出個“不”字。


    鄭安曾經說過,自己為獲取梅魚龍及光複教的信任,放火殺人比同夥更加心狠手辣鐵石心腸,在旁人眼中看來,他是光複教的狂熱分子,是個死忠人物。在隨唐海流執行任務屠殺乾坤門李作盛一家時,下手最狠,殺人最多。其實不管誰殺,乾坤門都得被誅滅,殺一人與殺多人並無分別,鄭安正是抱著這種心態,一劍一個,不留痛苦,殺完一人又一人,長劍上的血流到劍柄上,把握劍的手染紅,最終在光複教內部獲得“血手鬼差”的稱號。也正因如此,梅魚龍才注意到他,破格提拔,並視為自己最信任的心腹,年經輕輕便成為總部內務堂堂主。繼而借機促成梅魚龍與胡定中火並,毀滅了大半個光複教。光複教的覆滅,鄭安居功至偉,無人能及,但在教時殺人太多,自知罪孽深重,因此見到李作盛唯一的血脈李靈月被圍困時,忍不住善心大發,過去把她救出,最後反被她捅上一刀,但鄭安也沒有絲毫的恨意,心中的負罪感隨著血液的流出而不斷減輕。在李逸航沒有到來之前,他望著李靈月微微笑道:“李姑娘,恭喜你親手報得了大仇。”李靈月沒說話話,隻是怔怔瞧著他,任由鄭安的血流到自身身上。


    李逸航看著他期待的眼神,長長歎了一口氣道:“鄭大哥,我答應你不殺她。”鄭安臉上露出欣慰之色,說道:“兄弟,這才是我的好兄弟,大哥殺人無數,死不足惜,你真不必為我增加劍下鬼魂。我完成了師父的心願,又死而無憾。還有一件事,我死後,便隻剩餘爹爹一人在世上,他一個老人孤獨存世,無依無靠又無一技之長,我怕他晚年受苦,兄弟,你答應我去照顧他好嗎,當年我們一家人都對不起你爹娘,現下又將這樣一個麻煩交給你,我鄭安欠兄弟你實在是太多,這輩子是沒辦法償還,隻盼來生為你做牛做馬報答。”


    李逸航又悲又痛又怒,哽咽道:“鄭大哥,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還有當過我是你兄弟嗎,兄弟之間有這樣說話的嗎?”鄭安努力擠出一絲笑容,道:“逸航,我一生隻有你一個好兄弟,我就要死了,說實話,我並不留戀這個世界,唯一可惜的就是,我沒能看見你和芷菲姑娘成親拜堂,在你們成親的那一天,一定要倒幾杯水酒給大哥喝,大哥沒有什麽禮物送給你們,隻好在天上……不,隻好在地下祝福你們白頭偕老,多子多福。”李逸航再也忍不住,眼淚串串滴下,道:“大哥你別說了,你不會死的,你不為鄭家留後,鄭爹爹一定不會原諒你,我現在就抱你去找大夫。”


    “不要多此一舉,你……還未答應我,答應照顧我那可恨的父親,你快答應我,好……咳咳咳……讓我死得安心瞑……目……咳咳。”鄭安氣息越來越微弱,最後一句話更是嘔吐數口血出來,李逸航發現的他的目光散亂無神,一雙眸子渾不似往日那般英氣勃發、豪情萬丈。悲痛之中忍不住便要點頭答應,可在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心下突然一動:“我如答應了照顧鄭爹爹,轉眼間他便會閉上眼睛離我遠去,不行,說什麽也要硬起心腸不答應他,不能讓他便死,不管如何也要作出最後的努力,活馬當死馬醫也好,死馬當活馬醫也罷,不到最後一刻,絕不能放棄。”當下說道:“照顧爹爹是你這個做兒子職責,我一個外人怎能答應你,就答應了也照顧不好,你要擔心你爹爹,便不要死,親自照顧他。”說完將懷裏之物全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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