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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晟已然感覺到了自己的黔驢技窮,所以他開始繼續魅惑一種深情給平傃。渴求這種傾訴與情愫,可以真正換迴他的苛求。於是,方晟布道,說:


    “所以,我總是急盡我的財力,買通我的慈善麵目,到處標榜自己的濟貧天下的善心嗬!”


    “你知道的,梅瑰!我是那麽的愛你,十三歲那年,一看見你就愛上了你了。


    我希望我愛你愛到不自私的地步。


    就像我手裏的一隻鴿子飛走了,我會從心裏祝福那鴿子的飛翔。”


    “……後來你真的飛了。我疼痛嗬,可是我沒有想到從此竟然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有多麽痛哭,多麽難過,你知道嗎?”


    “……也許我還會高興,我還會喜歡女人,可是我知道她們都是你的替代品嗬!從王玫、史小瑰、李婲、唐小霧、史珈旺,直到史珈萵,她們每一個人都是你的某一方麵的翻版,都有和你相似的地方,才會和我有了肌膚之親呀!


    梅瑰,梅瑰,我真的好愛你,你知道嗎?”


    “你看,你看,你聽我說話……我愛你,真就像愛我的生命一樣。


    你聽,她們六個女人的名字,就是表達了我對你的一種眷戀和懇求嗬:聽,‘玫瑰花(婲),勿(霧)忘(旺)我(萵)’。每一個字,都凝結著我款款深情啊!”


    “……你聽明白了吧?你知道了嗎?我是如此如此地熱愛你,愛你就像愛我的……我的生命一樣嗬。”


    “……你說,你告訴我,你今後到底會怎麽樣我?會不會隨我浪跡天涯?”


    “……當然了,我們隻是需要剔除過去的姓名,咱們隱名埋姓,使用新的姓名就行。而且,我們完全有機會出國去定居的,真的,沒有人能夠找到我們倆的,當然暫時不能帶著曇曇的。


    可是,我在這裏有準備的,隻要曇曇肯去美國留學,我給你母親留下了錢的,真的,就放在了她大衣櫃內,那個你父親的軍大衣內啦,那張銀行卡內藏有一百萬美元的,足夠曇曇出國使用的啦!


    一旦她走出了國門,我們就可以與她見麵啦。真的,美國銀行還藏有我的美元上千萬元沒有用呢!”


    “……你為什麽不迴答我?”


    “……我真的不知道不清楚你的決定,你到底要我怎樣啊?”


    平傃覺得:人真是個蹊蹺的高級動物,沒有誰能夠時時處處知道和了解自己的行為舉止的,更別說把握掌控自己的心靈魂魄了。


    人真是輕易不能知道自己的,因為人的感官全是向外的,比方說人能看見別人,卻不能看見自己。


    人可以對別人有最細微的感覺,對自己就遲鈍得多。


    自己的思想可以把握,可是產生自己思想的源泉誰能把握得了呢?有人可以寫出極為雋永悠長的小說和情深意切的音樂,可是他自己何以能夠寫這些東西的直接原因卻說不出來。


    人啊,無論偉大還是卑賤,對於自己,就是最神秘的,不能十分了然的。


    比如自己,平傃茫然困惑起來,現在,竟然,再次,被方晟魅惑了?如此遲疑不定自己的毀滅行動!或許也是因為自己的病殘了的身體緣故?還是也想好好為自己一個人而活?


    其實,如今的人們,有幾個不是認為生活就是自己的,自私的為自己活著,不要了社會的責任感和正義感!不再為了什麽價值和意義!不再為了什麽職責和義務!


    平傃捫心自問:“平支隊,你能做得到嗎?”


    不,不能。


    平傃幾乎是立即就這樣迴答了自己。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原則性和正義感,追隨著自己的公平和平衡思維已經滲透浸入了骨髓和血液,除非讓她死,否則她的責任心和價值觀會一輩子糾纏縈繞她,叫她永遠不得心靈甚至魂魄的安寧和平靜。


    所以,那樣的苟且生活她不要。哪怕將來她的愛情生活像一潭死水,她也要過一種光明正大、陽光燦爛的枯燥生活。


    但是,平傃覺得此時此刻她還不能直截了當的對方晟這樣講,否則隻會適得其反,完不成自己一定要毀滅他的決心。


    想想,這個**“博士”方晟,魅毀了多少個美麗女人嗬:


    梅瑰,也就是我是第一個,盡管我還活著,但是已經是滿目瘡痍、生不如死了;


    王玫,第二個被魅毀而自殺的女孩;


    史小瑰,第三個被魅惑而被殺害的女軍人;


    李婲,雖然活著,但是恐怕也隻是為了兒子而生存著,自己早已經是行屍走肉了,在感情被虐待,哥哥一家人又被殺害的情形之下;


    唐小霧,第五個被魅惑致死的靚麗的女歌手,恐怕被丟棄於此之時,還是一個有生命的活人吧?


    就像史珈旺、史珈萵同胞姊妹一樣。


    再想想,這個心理上極度陰暗的方晟,何止隻有殺害或傷害女人們嗬,還有那個江西籍的小戰士阿雄,就是被方晟為了所謂的禦敵而故意失手槍殺了的!


    還有常暢和龍大哥,都是自己不能夠自斂、自重、自製而喪失了自己的生命了嗎?


    尤其是李大芃一家四口人整個的被槍殺,真的就是值得方晟如此慘無人道的滿門抄斬了嗎?


    她們或者他們何罪之有?該當由方晟來宣判和執行?他以為他是誰?法律的執行官?疑惑是陰謀的執行者?


    鬼怪精靈般地方晟眼見平傃一直沉默寡言,心裏也就明鏡似的,坦然說道:


    “我知道你的責任心和價值觀等等正在阻止你做出和我在一起的決斷。


    我也清楚,你是一個正直又要強的女人,你是根本不會和我渾渾噩噩的虛度光陰的。


    所以我想讓你隨我浪跡天涯,簡直就是癡心妄想,對不對?


    ……哼……哼哼!你以為你是警察,就有什麽了不起了,是嗎?


    我要想毀掉你,也是一會兒的事情……隻是我不舍得就這樣舍下你、離開你,要不然我根本就不必再迴到中國來的,你知道不知道嗬,你這個小傻瓜?


    你,已經融入了我血液裏了,你就是我的鮮血嗬!”


    平傃覺得女人就是女人,哪怕她就是一個女刑警,聽到這樣的愛的誓言,仍舊會被感動,仍舊會困惑於一種舒服受用的滋味之中——


    但是,平傃告誡自己:


    “千萬要保持對他的戒心,要牢記住他是個殺人犯!”


    方晟見平傃沉默著,不肯說出他最想聽到的話語,就斷然道:


    “反正已經這樣了,我也沒有什麽可以隱瞞你的。我知道你特別想知道,那幾個美女是如何到這裏的,以及到這裏之後的情形,還有那幾個男人的死是否和我有關聯,對吧?”


    平傃仍舊不吭聲,穩穩的等待著。


    因為她知道此時此刻從心理上她是占上風的,方晟需要在這種狀況之下,麵對梅瑰……這個他最信任的,真的,或許這個世界上最讓他相信的女人,就是梅瑰呢,他要麵對她來宣泄自己最為詭秘的機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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