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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他說完那番話,小酒便落荒而逃,一口氣跑迴了仙釀齋。


    大口大口的唿吸著,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可緊接著,又覺得心口疼痛難忍,好像有把無形的刀子紮進自己的心裏。


    小酒望著熟悉的院落,眼眶紅了起來,她住在這裏不過短短數日,可現在她望著這裏,腦子裏竟然全是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兒。


    原來不知不覺,祁府裏已經有了這麽多關於她的迴憶。


    「小酒啊小酒,你跑什麽?這下到手的銀子又沒了,一個月一千兩啊……」她搖搖頭,嗤笑一聲,隻是眼底的那抹複雜神色隻怕她自己都沒弄明白。


    循著原路返迴,小酒又迴到了淺言居,院子裏的人還仍舊同她離開時一樣,站在老樹下,身影依舊孤寂惹人心疼。


    「祁宗老……」她輕聲喚著。


    那身影僵硬了幾分,好一會兒,才緩緩轉過頭來,朝她露出溫潤的笑容,「你怎麽又迴來了?」。


    就在那一刻,小酒心底的決定忽然就變了,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勇氣,她直徑上前,朝祁言卿開口,「方才宗老說的話,小酒想了一會兒,覺得未嚐不可」。


    「什麽意思?」。


    祁言卿眉頭一跳,或許他猜到小酒話裏的意思,但他必須問個清楚。


    小酒笑了笑,語氣輕快的說道:「小酒隻是個釀酒的姑娘,做生意做慣了,想賺些錢罷了!」。


    「方才的事兒有損女兒家名譽,不過也未嚐不可,我可以假裝您的夫人,陪您一日,在這一日,您可以填滿所有的遺憾,把之前想過卻未曾再有機會的事兒都做了」。


    「但一日過後,小酒隻是小酒,與祁府再無幹係,也希望宗老能將此事放下,畢竟,活著的人需要好好活著」。


    祁言卿盯著她緩緩開口,「聽起來,這都是為了我」。


    「自然是為了宗老,事成之後,我要五萬兩」。


    小酒直視著他,繼續開口。


    祁言卿眯起眸子,微微俯身,拉近了兩人的距離,「五萬兩足夠你此生衣食無憂了」。


    小酒未躲,迎麵望著他,「是啊!既是是交易,小酒自然不能吃虧,這個交易宗老可願?」。


    他緊緊望著小酒,眸子裏的神色陰暗不明,讓人看不出情緒,而小酒唇角扯著一抹弧度。


    隻是那笑容幾分真假就隻有她自己知曉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小酒隱隱感覺到自己的腿都站得有些麻木了,祁言卿才忽然轉頭,一邊朝內室走去,一邊開口喚道:「清池」。


    「是」。


    清池會意,打了個響指,便見阿南出現在院外,朝她福身道:「夫人,請隨奴婢來」。


    阿南領著小酒進了一間精緻的屋子,裏麵的所有擺設都精緻得讓人不敢輕易觸碰。


    小酒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好的東西,此刻打量一圈,心底卻更是生出一種感覺來。


    若不是這張臉,祁宗老是不是都不會看她一眼?


    「夫人」阿南朝她笑了笑,「這是從前夫人還未與宗老成親時住過的地方,夫人不必拘束,隨意就好」。


    小酒點頭,忍不住朝阿南開口,「阿南,你……隻有咱們兩個,你可否不要叫我夫人?叫我小酒就好了」。


    叫夫人她總覺得自己是從閻王殿裏爬出來的,有種詐屍的感覺。


    阿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可是夫人就是夫人啊!夫人多聽幾聲就習慣了」。


    「啊?可是……」小酒還想再說什麽,門外傳來敲門聲,阿南開了門,讓人都進來。


    小酒迴頭就見幾個侍女端著托盤進來,她好奇的瞥了一眼,「那是什麽?」。


    「是宗老特意讓人為夫人準備的,阿南伺候夫人梳洗」。


    「好……」小酒點頭,坐在銅鏡前,任由阿南和其他兩個小侍女擺弄。


    等到她脖子都酸了,才聽到阿南一聲好了。


    小酒抬眼望向銅鏡,鏡中人略施粉黛,將原本就精緻的容顏裝扮得更加絕麗。


    長發微微挽起,用一支血紅色的蝴蝶髮簪別起,再配上流光溢彩的冰藍色長裙,將她婀娜多姿的身形修飾得完美極了。


    這樣的自己,小酒幾乎都沒認出來。


    或者說,這不是她,是祁府已故的祁夫人,果真的絕世佳人,難怪讓祁宗老這樣的人都那般牽腸掛肚。


    不惜用五萬兩見她一日。


    「夫人,宗老在外麵等您」。


    她輕輕點頭,邁著輕緩的步子走出門,對上院中人的視線。


    他也換了身冰藍色的長袍,負手而立,眼眸裏是絲毫沒有掩飾的溫柔溺愛。


    「走吧」他溫聲開口,朝她伸出手來,小酒乖乖遞上,跟著他的步伐出了淺言居。


    府外早有人備好馬車,隻等兩人上去,小酒掀開簾子,車外是來來往往人,小販們叫賣的聲音此起彼伏,與她從前無數次來不同。


    從前她與街市上的萬千人一樣,穿粗布麻衣,為了幾個銀兩累得氣喘籲籲。


    而現在,她坐在這華貴的馬車裏,車外的行人紛紛避開讓路,她身上隨意一件首飾就夠從前的她吃一年。


    但是,她似乎沒有任何不適,好像這樣的日子她原本就過了許久。


    好像身旁溫柔的人一直都在她身旁。


    「去哪兒?」。


    小酒忍不住問道,方才那樣的感覺太過陌生,陌生得讓她有些心慌意亂,這般找了話題吸引自己的注意力,才不會再胡思亂想了吧?


    「到了你就知道了」祁言卿笑了笑,伸手將她攬在懷裏,動作自然無比,


    「之前就想給你的驚喜,但是還沒準備好,就發生了許多措手不及的事兒」。


    小酒點頭,這是他的遺憾。


    「璃淺」他輕聲喚道:「你一直說,想要我名下所有的鋪子,可我似乎忘了告訴你,那些東西早就在你名下了」。


    小酒輕聲應著,替夙璃淺應著。


    馬車搖搖晃晃,她聽著祁言卿的聲音,斷斷續續,一直從北邑夙家說到了南慕祁家。


    不知不覺,竟然又睡了過去,耳邊再響起他的聲音時,馬車已經停了下來。


    他神色溫柔的望著她,「餓了嗎?」。


    小酒搖搖頭,「這是……到了?你怎麽不叫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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