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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預備靜止


    轉眼間,距離聖誕節,又已經過去了許久。


    羅德所教授的三年級也已經升到了高中,但是,既然沒有更換校服,也不存在升學之類的煩惱,那麽其實也沒什麽意義。


    “好了嗎?”


    靠在禮園的校門口,今天是藤乃迴家的日子。


    和一般意義上的住宿生不同,因為家裏是重要的投資商的關係,淺上藤乃,並不需要住校,反而因為某些原因,要經常性的迴家。


    不過,原本倒還沒什麽的事情,最近卻出了些差錯,就比如,她似乎被周邊的混混盯上這件事。


    對這個沉默寡言的少女很有好感,所以羅德也不準備棄之不管。


    他很討厭這個國家的流氓不,與其說是討厭這個國家的流氓,倒不如說是厭惡一切欺淩之輩。


    有著力量的人應該擔起更多的職責,雖然細說起來絕對不是什麽恰當的理由,但是羅德深信這一點。


    就如同他討厭仙人這種存在一般。


    “是的老師,麻煩您了”藤乃躬身一禮,以示感激。


    “那倒不必,走吧,如果運氣好,大概還可以教訓他們一頓”羅德擺了擺手,示意不要在意,然後站直身子,當先走出了校門“正好,很久沒有出來了,買點書什麽的也不錯”


    藤乃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她有點沒理解那句‘很久沒有出來了’是什麽意思。是指來到禮園後就沒有出去過的意思嗎?那也太離譜了吧?


    “老師您一直沒到外麵走走嗎?”藤乃快步的跟了上去,從側麵望著那一如既往平淡卻溫柔的麵容,仿佛,看到了一個曾經無比崇敬的身影。


    那,也是一個願意幫助他人,幫助自己的人,一樣的可靠,也一樣的溫柔隻是,和那個人不同,老師的表情,卻永遠不會像他那麽開心


    羅德裏特,來到禮園後,並不是沒有笑過,但是他也不是因為想笑才笑的


    “啊啊,是啊,來這裏這麽久,還真沒有出來過呢”撓了撓頭,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抬起手,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長風衣,套上了一條白色的圍脖,搭配上同樣純黑色的長褲和長筒靴――雖然對男性這麽說有點失禮,但是卻真的是魅力十足。


    “唉?是有什麽理由麽?”藤乃有點不能理解,薩爾蒂修老師在學校裏並不是文質彬彬的那一型,和玄霧皋月老師是完全不同的類型。如果說玄霧老師是‘靜’的話,那麽,雖然沒有運動上的明顯表現,但是薩爾蒂修老師給人的感覺便是‘動’。


    在稀缺男性的禮園裏,別說是玄霧老師和羅德這種稱得上美男子的人,哪怕就算是在普通一點,也會相當受歡迎吧?更遑論這兩位各有特色的


    唉?


    藤乃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在想什麽,稀缺色彩的臉上升起了淡淡的紅暈。


    “倒也沒什麽,隻是既然出去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必要的話,那麽在哪裏都一樣吧?”但是,因為背對著,羅德卻沒看到這難得一見的表情。


    “是這樣嗎?”藤乃站住了腳步,抬起頭,看著那背影。


    “恩,就這樣”羅德迴過頭“不走嗎?我可不知道你家在哪裏”


    “是”於是藤乃走到了羅德前麵。


    兩個人一前一後,穿過寒冷的城市。


    天色稍微有些晚,冬天還不能說完全過去,天色黑的還是很快,沒有多久,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兩個人默默無聲的走著。


    直到路過某個小巷,藤乃所說的那些人,出現了。


    “嘖,大小姐叫了人麽?”


    穿著厚重的冬衣,眼神乖戾,斜歪的站著,雖然很理解這就是他們放蕩的表現,但是無論看到多少次,羅德還是討厭這樣沒有章法的人。


    從不認為任何人愚蠢,但是卻總有人會自以為聰明。這就是世界的悲哀之處。


    “你們,就是威脅我學生的人吧?”藤乃的眼神接近於空,雖然麵對危險的是她,但是眼中卻連懼意都欠奉。


    這是為什麽?是因為痛覺缺失


    人類的恐懼,大多來自於痛苦,來自於神經的反射性通告,正因為會感到痛苦才會想要拒絕,不想要這樣,討厭這樣,正因為如此才會有這自我保護的意識。


    正如同藤乃迴來找羅德,進行簡單的嚐試一般,這是因為她曾經痛過。


    哪怕已經無法從遙遠的記憶中確實的追憶出那時的感覺,但是卻仍舊知道,這個世界有著痛,有著不想要的事情。


    但也僅限於此,更加詳細的細節,比如因為痛苦而來的恐懼,便沒有了。


    “喂!你又是誰啊!英雄救美?掂量掂量分量!小心受傷啊喂!”人數大概有七個,帶著下流和讓人厭惡的笑容。但是眼神中卻有著警惕。


    他們想要嚇走羅德,因為那身高讓他們有些驚悸。


    外國人?


    先不提會不會有什麽變數,他們也不願意隨便就招惹到這麽一個麻煩的角色。


    他們不笨,也不傻,他們本以為淺上藤乃是一個好欺負的角色,也很容易就能脅迫,但現在看來,似乎有點差錯


    她居然叫人了這是怎麽迴事?


    但是到如今再放手卻有些心有不甘,於是,湊啟太還是拿出了自己的小刀,想要試試嚇走這個比他高了兩頭以上的外國人。


    “哼”


    但眼前一花,那個男人的身影卻已經消失了。


    “嚇?!”而還來不及做出下一部反應,手腕上一痛,就仿佛被鐵鉗鉗住一般,不可抗拒的痛苦和巨力就讓小刀從手裏脫手了。


    然後,伴隨著手臂被向後撅起,湊啟太的上和下就被顛倒了。


    眼前的一切一花,然後天空變成了大地,地麵變成了天棚。


    ‘砰!’的一聲,不良少年們的頭領便被一擊翻倒在地,一頭栽在了地麵上,直接失去了意識。


    “好,好厲害的家夥!!”


    隻有還沒來得及動作的不良少年們和藤乃才看到發生了什麽,在剛剛那一瞬間,湊啟太剛剛拿出小刀的刹那,那個穿著黑色長風衣,帶著白圍巾的金發男性便一步邁了過來,腳下隻是一轉就已經閃到了啟太的身後,然後,伸手一抓便捏住了湊啟太的腕關節,一用力,便卸掉了那把寒酸的匕首。


    而接下來,隻是一揮手,妄圖挑戰過高等級boss的不良少年便被狠狠地放倒在了泥地上。粘上了一臉的汙泥,狼狽異常。


    “那麽,接下來是你們藤乃,你先迴去吧,接接下來的事情,女孩子不要看到為妙”


    拍了拍手,站起了身,稍稍拉了拉圍脖,羅德將冰冷的視線投向了剩下的人渣。


    陰冷的氣氛立刻就彌漫了開來,哪怕是並沒有什麽特質的不良們都感受到了,那如同極地寒風般凜冽的肅殺之意。


    會死!


    絕對會死!


    不用任何人提醒,立刻就明白了這一點,但是想要逃卻做不到,身體就像被巨大的獵食性動物盯住一般,恐懼使身體無法動作,隻能僵硬在原地,瞳孔因極度的懼意而放大,卻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的,老師”


    淺上藤乃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轉身走開了。


    雖然不太清楚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麽事,但是既然已經說過‘不要看’那麽去聽從就好。


    並沒有實感,所以怎麽樣都無所謂,並不期待,所以也就不會因此而產生多餘的想法。


    她轉身離開了這裏,稍稍繞一點遠,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迴家。藤乃隱約猜測到了,她已經不用等羅德了。


    就算要問什麽,也應該等到明天。


    於是,在不良們幾乎是哀求般的目光中,藤乃平靜的離開了。


    她並不是沒有看到那些不良們的眼神,隻不過,她無法理解,那究竟是什麽意思。


    而且,就常識而言,可能性的被害人,同樣也是被害者。而加害者,僅僅是加害的意圖便已經是惡。


    她走了。


    然後,不良們的末日也就到了。


    在藤乃黑色的袍擺轉過街角後,羅德便笑了出來。


    “好了好了輪到我們了”等了三十秒,並不擔心藤乃會再迴來,於是羅德抬起了一隻手。


    伴隨著這個動作,仿佛身上的禁錮被解開一半,被定住身的小子們恢複了動作的能力,伴隨著“逃!快逃!”這樣一聲喪家犬般的哀嚎,拚命地,幾乎是連滾帶爬的相反方向跑了過去。


    留下來絕對會死!幾乎是看到那個動作的瞬間,他們便沒有任何道理的明白了這一點,衣服被弄髒了什麽的沒事,摔倒在地上後不顧一切的爬起讓手被割傷也無所謂,往日猖狂的表情再也沒有出現,尊嚴什麽的從開始就沒有有過,沒有命的話,怎麽都是不行的他們現在隻想跑。離這個外國人越遠越好!


    但,這皆是奢望。


    “給我留下吧――”


    高高舉起手臂,然後,羅德打了一個響指。


    ‘啪!’


    脆響伴隨著迴音,然後是身後綻開的黑色浪潮。


    翻湧而來,如同黑色的幕布,但更似剪影,唯有撞擊到牆壁,然後改變位置,湧向更前的時候,方才如同浪濤一般濺起液滴。


    以每秒十數米的速度,那黑色的潮隻用了一秒便追上了拚命奔逃的幾人,然後在他們的麵前猛地合流在了一起,將整個小巷都包進了黑色的影之世界。


    揮下,然後從地下猛烈地穿刺起密集的黑色荊棘。以及將腿也好,腹部也好,連同著七宗罪的一處來源,統統打的千瘡百孔,骨骼被擊碎,肌肉被倒齒撕裂,血液淤積卻因為荊棘卡住了肉而不能流出,他們痛苦的慘嚎,悲鳴,求饒,卻不能得到救贖,甚至於連死的權利都沒有。


    ――本該是這樣。


    “肅!”


    一聲怒喝意外的響起,然後黑色的世界便被捏碎了一塊,而從那裏走進來的,是腳下站定三重金色圓環,一臉愁苦的男人。


    高大,健壯,穿著肅重的,宛如神父服得黑色長服,如同苦行僧一般帶著肅重氛圍的男人,就從那裏踏進了處刑地。


    “你是誰?”對方的實力層次,甚至要超過部分弱等英靈。


    雖然在這種事情出現在人類的身上相當令人意外,但是羅德卻相信自己的眼光不會有錯。


    雖然是自己可以輕鬆消滅的層次,但是羅德本身,就已經是英靈中最高規格的那一級了。


    而且,在他的身上,羅德能夠感覺到某種‘東西’,就和自己的身上一樣,從某處流出,並被確實的發現並且留存的東西。


    他的是‘勝利’,虛假而無意義的勝利,而這個男人的是什麽?


    “荒耶宗蓮”他的麵容緊繃著,眼神如同利刃般鋒利,緊抿著嘴唇讓人能夠很清楚的便下定‘這是一個實踐派’的評價。


    “不認識,不過,你剛才的一手,我可以視作挑釁嗎?”


    沒有觀測到對方的身上有惡的味道,所以當然不會一言不發就打過去。但當然,也不是因為對對方的實力感到緊張。


    捏住了拳頭,然後荊棘便張開了倒齒,向迴拉伸,於是,瘋狂到極點的聲音便迴響了起來。


    隻可以,因為也做好了靜音結界的緣故,聲音當然穿不出去,也招不來麻煩的人。


    要救他們?打過來?


    羅德用實際的動作進行著挑釁,但是對麵的男人卻沒有動作。他靜靜地看著那些人哀嚎,不發一語。


    於是,羅德點了點頭,明白了,這人並不是為了救那些不良少年而出現的。


    但這樣的話,就有些有趣了。


    “我打不過你”荒耶宗蓮沒有任何的掩飾,而就隻是陳述一般的說著話“你不是人類,在規格外,與你作戰是不明智的選擇”


    不是畏懼,也不是退讓,荒耶宗蓮隻是陳述。


    如果麵前的男人要阻擋在他麵前,那麽一定會打,但如果相反的話,那麽怎麽樣都無所謂。


    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裏,征求第一個答案。


    他不懂得陰謀詭計,也不喜歡說謊,但是,也從來沒人規定過,所有人都要把話說全。


    “英靈,羅德裏特,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肯定句,他早已確認了這個人的身份。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麽對方會變成與曆史不符的形象,但是經過調查,卻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可能性。


    他有著自己的渠道。


    “哈,這都知道了麽那麽稍等下,我先處理好手頭的事情吧?”皺起了眉頭,已經沒有心情繼續施加痛苦,羅德抬起了手,打了第二個響指,於是黑色的荊棘槍便刺穿了所有被綁縛之人的頭顱,然後,漫起的黑泥便吃掉了剩餘的部分。


    高效而環抱,並且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雖然很惡心,但已經是駕輕就熟的手段了。


    泥中隱約傳來了絞碎的聲音,但還站著的兩個人卻都沒有變動半點表情。


    “說吧,既然知道我的名字,又特地找過來,是什麽事?”站在那裏,羅德望著荒耶宗蓮。對於這個男人,他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不是信任,也不是厭惡,非要說的話,應該是敬佩。


    真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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