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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尤蜜爾和法絲蒂她們怎麽詢問,萊納都沒有迴答關於黑沙的問題。


    他坐在梅莉莎的旁邊,繼續用魔力探查做檢查,時不時做下修改。


    看著完全不願意開口的萊納,尤蜜爾和法絲蒂隻能敗退。


    除了蒂娜和希露芙還留在帳篷內,其他四女現在離開了帳篷,站在了外麵。


    “尤蜜爾你真的沒聽過嗎?”


    “嗯~,沒有呢,家裏人從來沒對我提起過。對了!馬福叔叔正好在營地內,我們去問問他吧?他從很久以前就是我父親的親衛,隻是沒想到他居然被派出來組建傭兵團了。”


    “他會說嗎?”


    “放心,我家裏人都很疼我,他肯定會說的,走吧!”


    尤蜜爾的語氣中充滿肯定,其他三人也想知道萊納提及到的黑沙到底是什麽。


    炎劍傭兵團駐紮在營地的另一邊,四女一路問人,終於找到了馬福。


    “把傷員的處理速度加快點,等下還要搭建新的帳篷,藥物不夠跟我說,我去向軍隊提交申請。嗯?大小姐,你怎麽來這邊了?”


    剛好對手下分完手頭的命令,馬福就接到手下的報告,尤蜜爾帶著她的朋友們來找自己。


    “馬福叔叔,能到一邊說話嗎?”


    先前萊納提到黑沙之前還檢查過一次隔音結界,尤蜜爾估摸著這個組織能力不小,於是謹慎的開口說。


    “跟我來,克林!等下有什麽事你處理一下!”


    馬福撓了撓頭,先和在遠處等待自己的副手說一句,就帶著她們前往自己的帳篷。


    “說吧,是不是想讓我向你羅德叔叔求情?”


    帳篷裏,馬福用魔力打開掛在正中央的魔晶燈,然後從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一個水袋。


    “馬福叔叔,‘黑沙’是什麽?”


    “‘黑沙’?你父親跟你提起來的?”


    將一個小鍋放在帳篷中間,使用火苗術點燃鍋底的幹燥柴木,馬福有些不在意的問。


    “不是,一個朋友。”


    “朋友啊,那你的這個朋友消息渠道不簡單啊。”


    馬福停了停手上的動作,繼續說。


    “那馬福叔叔能告訴我那是什麽嗎?”


    從馬福的話中,尤蜜爾聽出了他是知道這個詞的意思,但之前萊納的警告她不敢無視。


    “說給你聽也無所謂,你這次迴去,卡洛夫親王估計也準備讓你開始繼承權的考驗,隻是你的朋友們?”


    “法絲蒂是露娜芙王國,西蒙家族的繼承人,露恩是露娜芙王國的皇女,媞爾琺自然不用我說了吧?”


    “嗬嗬,你這兩個朋友的份量真不輕,好吧,我就說說吧。”


    聽到尤蜜爾介紹自己的朋友,常年在卡洛夫親王身邊的馬福也不由得被這兩人的身份嚇了一跳。一國皇女自然不用解釋,露娜芙王國向來會讓下任王儲自己出去冒險,用自己的雙眼去看世間萬物,這是露娜芙皇家的傳統。


    西蒙家族在一般貴族眼中或許就是個邊境貴族,但馬福卻知道這個家族是露娜芙王國的建國功臣,隻是這個家族一直醉心於對魔法的研究,對權利沒什麽興趣,所以很少出現在眾人眼中。


    鍋底的木柴已經開始燃燒,馬福將剛才拿出的水袋口子打開,一股香濃的牛奶味出現在了眾人的鼻子下。他一邊將有些黏稠的牛奶從袋子中倒進鍋裏,一邊向眾人解釋黑沙為何物。


    “黑沙,大多數下層貴族和平民不為所知,知道的也隻是將它當作一個普通的商會。而中上貴族,各國皇族,都知道它的本質是什麽。


    刺殺,販賣人口,挑起戰亂,襲擊商隊,哄抬價格,地下拍賣會。黑色行業的各個角落你們都能或多或少的看見它的影子。”


    “那為什麽不鏟除它?”


    聽到這裏,尤蜜爾有些坐不住,開口打斷馬福的話。


    “鏟除?我的大小姐,那是不可能的。”馬福失笑了幾聲,他擺擺手讓尤蜜爾坐下來。


    “黑沙之前一直表現的不漏山不漏水,當它暴露出它的水下一角的時候,幾乎阿卡夏聯盟中大部分的中上層貴族,甚至皇族都已經和它有或多或少的關係,貴族之間誰沒有見不得光的過去?自己出手沒能力完成,黑沙找上門露兩手的時候,對他們就是想睡覺的時候送上一個枕頭。”


    “最初的貴族們以為就算這點把柄落在它的手上,日後靠著自己的身份讓它翻不出什麽大浪。誰知道人家在暗中是個龐然大物,當它找上先前合作過的貴族,讓他們幫點忙被拒絕的時候,馬上就露出了潛在黑暗中的一部分,逼得那些貴族不得不為它幹事。”


    “那現在呢?”


    “現在?經過時間,一些牽連較小,地位已經變得低下的貴族被它放棄,一些已經成為較大貴族的,或被加深合作,或被咬一口,扒層皮脫身。


    總的來說,黑沙需要更多金錢,貴族需要人解決不方便出麵的事,兩者互相利用吧。”


    “可它這麽發展下去,不會出什麽問題嗎?”


    “這個問題就要問你自己了,如果你打算繼承親王的爵位,你會打算怎麽做?”


    麵對這個問題,馬福沒有迴答,將這個皮球踢迴給了尤蜜爾。


    “我的話,我會問父親我們和它之間有沒有關係,如果有,脫離會有多大危險;沒有,那就想辦法逼它離開領地範圍,暫時的話是這樣。”


    這個問題並不好迴答,尤蜜爾知道馬福為自己的父親,卡洛夫親王信任的親衛,他的每一句話在父親的心中都有不輕的份量。


    “那未來呢?”


    馬福從行李堆裏拿出另一個裝有清水的水袋,擰開蓋子,將清水倒入鍋中,和先前倒進去的牛奶攪拌起來。


    “未來不知道……”


    尤蜜爾雖然自身有才華,可她的年齡還小,她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但在不久之前,真正意義上的殺戮。


    她被萊納命令駐守在山寨寨門,在魔狼潮尚未來襲的時候,她看到了很多衣衫襤褸,骨瘦如柴的人從山寨裏麵跑出來。他們之中男性占了絕大部分,當看到軍隊的那一刻,尤蜜爾沒有攔住他們,反而命令軍隊讓開一條路給他們逃命。


    如果她真正是軍隊的指揮官,那麽事後她會被人追究放跑強盜這一條罪名。


    “我想也是,這樣吧,你去找你同伴救迴來的那個少女吧,去和她聊聊,然後在迴去你父親卡洛夫親王的路上,看看各個貴族領地之間的差異吧。答案,去跟你的父親說吧。”


    馬福沒有強迫尤蜜爾現在就給自己一個答案,他從行李堆裏找出四個新的杯子用水袋的水清洗一下,遞給了四位少女。


    然後,他用一個鐵鉗將火堆上的鐵鍋提起,將裏麵熱滾滾的牛奶倒給了她們的杯子裏。


    “好了,相信你們日後都會麵臨這個問題,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來,喝完這杯牛奶暖和一下身子,然後去睡覺吧。”


    ……


    從馬福的帳篷裏出來,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多。


    “沒想到馬福叔叔知道的東西那麽多。”


    尤蜜爾雙手交叉向上,不顧形象的伸了一個懶腰。


    在結束關於黑沙的話題後,馬福又跟她們講了許多傭兵之間的潛規則和趣事。


    “迴去睡覺吧!”


    “虧你還能睡得著啊。”


    “現在睡不著也沒用啊。”


    “……”


    雖然四女經過今晚和馬福的談話解了不少疑惑,但也增加了更多的疑惑……


    馬福在送走四女後沒有躺下休息,而是馬上求見已經返迴營地,準備睡覺的羅德公爵。


    “馬福,這麽晚了還有什麽事嗎?”


    “剛才尤蜜爾大小姐找到我,問了關於黑沙的事。”


    “你沒說多餘的話吧?”


    一聽到黑沙這兩個字,眼中還有點睡意的羅德公爵瞬間清醒了過來。


    “屬下沒有多說。”


    “那就好,你有問她是從誰那裏知道的嗎?”


    黑沙不會在貴族有要求的時候才出現,它的行事方式通常是潛伏在目標身邊,等到目標有需要的時候,或者時機成熟了,它才會從水下浮起,出現在目標的身邊。


    羅德公爵對於尤蜜爾現在就知道黑沙的事非常重視。


    “已經問到了,是她在倫德爾魔法學院的後輩,一個男的說出來的。”


    “想辦法查清楚他的身份,現在多事之秋,絕不能節外生枝。”


    “這個也問到了,是西蒙家的人。”


    “西蒙家?哪個西,你說的是露娜芙王國的那個西蒙?”


    羅德公爵腦袋轉了一圈,發現卡克斯公國中沒有叫西蒙的貴族,倒是露娜芙王國有一個,然後他一臉震驚的說。


    “是,而且西蒙家的獨女,露娜芙王國的皇女也在。”


    “露娜芙王國的皇女也在?!那看來守護者也在我們附近了。”


    羅德公爵雙手背在身後,在帳篷裏來迴走動。


    隨行的西蒙家中人可能有黑沙的潛伏者。


    這個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在卡克斯公國,卡洛夫親王和羅德公爵屬於保皇改革派,從父輩的手中接過貴族的頭銜那一刻,兩人就已經開始了暗中驅逐黑沙,長年的戰鬥讓他們也知道了黑沙的背後正是黑暗議會。


    之前的問題說大了,黑暗議會的人已經滲透到了露娜芙王國的開國功臣家中,那接下來皇族的命令下麵的人會有多少個人聽從?奪取了一個國家的黑暗議會會打算做什麽?或者說,長年一來就露娜芙王國一個會淪陷?能通過繼承權的考驗,已經代表了自身的聰慧。唇亡齒寒的道理不用人說他們都清楚意思是什麽。


    說小了,卡克斯公國和露娜芙王國沒有接壤邊境,兩國之間相隔甚遠,現在卡克斯國內也處於多事之秋。露娜芙王國發生什麽事,也難以影響到卡克斯公國。


    “需要先把那個西蒙家的人綁起來,並通知暗處的守護者嗎?”


    馬福小心翼翼的提出自己的意見。


    “不,現在不行,外麵黑暗議會的人正在等著我們自亂陣腳,現在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


    現在不確定是不是黑暗議會的人正潛伏在營地內,而外麵又是黑暗議會的刺客。


    得知了這個消息的羅德公爵也不禁有些頭疼起來。


    “加派人手去監視那個西蒙家的人,明日我們去和他問問話。”


    想了許久,羅德公爵決定天亮後去見見萊納。


    “那需要拔營迴去洛薩城嗎?”


    “不,駐守兩天。不少貴族傭兵團還處於下落不明,我們不能就這麽丟掉他們不管。”


    提到這個,羅德公爵心中的煩惱又添了一筆。


    先前提及到,魔狼潮有四分之三損失在攻擊斯恩強盜團山寨的過程中。


    一開始萊納命令守衛在山寨門口的軍隊並沒有殺掉多少魔狼,它們大部分是死於和普通傭兵團,貴族傭兵團以及斯恩強盜團的混戰中。


    其中突圍的貴族傭兵團更是丟下了大量高階魔法卷軸,消滅了將近一半的魔狼。


    而萊納在撤退之前發出的命令是各自逃命。


    這一點讓傭兵團們提高了生存幾率,也提高了黑暗議會和魔狼追擊的目標數量。同時,這也提高了羅德公爵收攏傭兵團的難度。


    不管他們是不行的,他們都是和羅德公爵一樣,屬於保皇改革派的人,這次擔任指揮貴族傭兵團的都是家族中最有望接過繼承權的人。


    如果拋下他們不管,那麽後果很有可能會導致那些貴族直接倒向了黑暗議會也說不定。


    “唉,去休息吧,等下天亮有的是時間忙……”


    揉揉眉間,羅德公爵對馬福揮了揮手,讓他離開。


    ……


    此時,在黑暗議會的營地中,布利特得到了派去追梅莉莎的小隊全滅的消息。


    “不妙啊,羅德公爵那家夥居然帶隊跟在後麵……不過,我們留在洛薩城的人為什麽會沒發現半點蹤跡?”


    布利特將視線灑向一個一直站在角落的黑袍人,那人一直負責和洛薩城的人員進行情報交流。


    “說話!為什麽沒有發現!”布利特走過去將那人的胸口揪住,把他拉在自己麵前,大聲質問道。


    “我,我沒收到從洛薩城傳來的任何情報啊。”


    “你……”


    “布利特大人,現在我們重要的是查清元素強化人是否死亡,屍體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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