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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便是馬幹事走馬上任的吉日。


    雖然發生了一些事情,讓馬天複懷疑身在蜀山幫甚至身為武人是否是正確的選擇,但馬天複並未困惑太久。許多習武的少年人都想著懲奸除惡、仗劍四方,馬天複則不同。在家的時候,跟著師傅懸壺濟世也是樂事,隔三差五就有頓酒肉,鄉裏鄉親的到哪兒都客氣叫聲“小郎中”、“小師傅”,聽著就是舒服。如果不是師傅認真要他出師,他根本沒想過要離開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出來後四處漂泊無定,在合肥過得稱不上太順心但生活上還算舒服,現在又成了幹事,還要怎樣才算滿意?


    蜀山幫的幹事是一個職位等級,普通幫眾需被任命為某一職務後才能相應被提拔為幹事。一旦提拔為幹事,隻要不犯什麽大錯基本是不會被降職的,因為某些緣故實在無法勝任幹事級別職位的最多是調到軍管、複管去掛個虛銜。那天在練兵台,那麽多幫中的精英骨幹也不過就是幹事而已,所以,起碼在內幫人中,想提拔成幹事並不是太容易。對於李全友所托之人到底是怎麽給蜀山幫打招唿的馬天複也沒細問,是真的因為一紙公文然後蜀山幫一絲不苟執行呢,還是私下說了什麽?按規矩今天馬天複要到護管與酒管去一趟,借此機會探探口風,心裏好有個底。


    冬夜寒長,雖估計徐萬金不會太早來管事處,馬天複還是天不亮就到護管大門外等候。一路上,見許多推車的挑擔的早已在忙碌,馬天複心生感慨。一籮筐菜十來文錢,一擔柴十文不到,那些依此為生的人家一個月才掙幾個錢?自己在蜀山幫當個最下等的護院,吃得飽睡得香一個月淨得二百文,能比得上這個的營生怕是不多吧?想到上次專程來問徐萬金什麽時候能離開護管,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同時對徐萬金那頓訓斥也感到理解。一個不知滿足、好高騖遠的人,怎能踏實去幹手上的事情?當前的事做不好將來又能有什麽前途。這麽說,幫規定的新入幫需做護院期滿才可調任還真有道理,馬天複頓悟。


    “小馬?這麽早來了?”天剛見亮,徐萬金到了。


    “徐管事?你這麽早?”馬天複也覺驚訝。


    寒暄一番,徐萬金給馬天複感覺有些不對,言語間客氣了不少,但以往那絲若有若無的長輩的親切與威嚴卻沒有了。


    護管院內一個人也沒有,徐萬金親自開的大門。


    “這些人,懶散慣了。唉,上了年紀,覺少。調令已備好了,我蓋個章,你按個手印,就算正式榮升了,恭喜啊,馬幹事!”


    “多蒙徐管事栽培,屬下幸承錯愛,日後必當為蜀山幫盡心盡力。”


    過場話要說,過場事一樣要辦。徐萬金又詢問了馬天複這段時間在陶家的表現,陶家人有什麽建議,在巡護站期間又怎麽怎麽樣,並且記錄下來。才寫了幾個字,連筆都懶得動了,讓馬天複自己寫。寫了一大氣,徐萬金拿到手看了看,在結尾朱筆寫了“有能盡職”四個字。


    “好了,你拿這個和調令,去酒管找張管事,安排你在哪你早應知道了吧?去吧,時候不早了,你頭天去報到,太遲了不好。”


    手裏拿著幾張紙從護管出來,馬天複想想徐萬金,總覺得怪怪的,怪就怪在太正常了。上次被罰去巡護站才多久,也沒為什麽事情,轉眼就升了職,無論如何,不管是什麽情緒總得表現一點出來吧?本來還想探探口風的。


    其實徐萬金的公事公辦本來就能說明問題了。在徐萬金看來,事情不是明擺著嗎?年輕人,能文能武的,上麵又有人,想混個官職吃皇糧,可家裏大人本事還是不夠大,又可能是得罪了什麽人,於是隻好走幫派這條路。入幫、升職、立功、再升職、借調、留用,雖然繁瑣了點,但步子比投軍快,出身比當大人物的隨從好,難度比幾十年來考場都不知道在哪兒的武舉小,旁人要搗亂也難找出毛病。一般人二十多歲哪來這麽身武功?哪個練武的二十多歲能寫這一筆好字?得罪了督捕司的人反而一個月不到就提了幹事?憑什麽?原本以為馬天複是馬義長的人,後來又發現不太像,馬義長什麽時候迴京他自己不可能完全不知道,如果是他家裏人,他不會就這麽把馬天複丟在蜀山幫。若是馬義長的人徐萬金從心裏還能接受,但不是的話,就不那麽痛快了。不痛快歸不痛快,這個事也很正常,自己這把年紀了,對這種毛頭小子,撂臉給他看劃不來,反正今後也不在護管了。以前幫裏來過三個,有兩個是從外管調上去的,還有一個是從刑管走的。


    馬天複趕到酒管所在的廻龍橋時正好看到幾個穿幫服係鐵扣腰帶的,在前麵的幹瘦老者背著手走得不緊不慢。理事以上的幫眾才係這種鐵扣腰帶,那帶著幾個理事的,起碼也是副管事。


    “幾位管事,早上好!敢問幾位是酒管的管事嗎?”馬天複畢恭畢敬地上去打招唿。


    “我是張順水。小兄弟,什麽事啊?”前麵的那個老者微笑道。


    “張管事,哦您就是張管事!小的,嘿嘿,沒見過尊麵,這個,恕罪恕罪。小的是從護管調來的馬天複……”


    “哦——你就是馬天複啊,看這小夥子,蠻精神的吧?小馬呀,我早聽說了,你功夫不錯呀!就是他,上次說的打得餘家小子還不了手的就是他!”


    張順水一麵跟馬天複說話一麵跟身後的手下說話,看樣子心情很不錯。聽話裏意思,張順水看馬天複順眼好像是因為跟餘秋打那一架,馬天複暗暗記下了,看來以後在這人麵前一定要跟餘大敏和複管劃清界限。


    一行人邊走邊聊,進了橋頭靠河岸邊的一座小樓。這個酒管的辦公所在,跟護管那一片的各管事處簡直不能比,太小了。


    “小馬啊,是不是覺得地方太小了?”張順水仿佛知道馬天複在想什麽。


    “這個……嗬嗬,好像……的確沒護管地方大……”


    “小,是因為我們酒管沒那麽多閑人!”張順水第一次收起了笑容,“小馬,小丁,跟我上來。”


    一個白白淨淨的中年人,一張瘦子臉,身材卻極魁梧,跟張順水上樓了,馬天複亦隨其後。


    三樓是個書房,不大的地方麵對麵擺了兩張書桌,其他全是書架,堆得滿滿當當的藍皮本子,看著略微有些雜亂。


    “嗬嗬,小馬,地方小,擺不下椅子,我就不招唿你坐了。東西帶來了嗎?”


    “不坐,不坐。帶來了,調令和履曆,請張管事過目。”


    “給他,這是丁理事,是我們酒管的文書,第一支筆,啊,嗬嗬。”


    丁理事粗略瀏覽了一遍,疑道:“這履曆是誰寫的?”


    “這是徐管事授意小的代筆,末尾有徐管事批語。”


    “唏——字是聰明字,還真有幾分像老筆杆子。不錯,不錯。”


    “丁理事過獎了,幼時摹不少帖子,家師總教訓說徒具其形。嘿嘿,不是這塊料。”


    “所以我說你這是聰明字!能具其形就很不錯了,你還想形神兼備啊,呃……”


    丁理事看了眼籠著手低頭垂目坐那裏的張順水,咳嗽一聲,打住了話,開始念調令和履曆。這一通念,馬天複是相當佩服。聲音洪亮,字正腔圓,一些文書上的言辭都變成了白話還一點都不磕絆。


    張順水聽完微微點頭道:“嗯。小丁,小馬還有哪些要注意的地方,你跟他說說。”


    “是。小馬,從今天起,你就是酒管的幹事了,有些話呢,自家人我才說。你看,首先你寫的履曆,你覺得跟別人的有何不同?”


    “這……小的沒見過別人的履曆啊?”


    “嗬嗬,是這樣的,一般下級對上級提交文書呢,一句話一句話之間,要留那麽一點點空。當然了,不是說怕上級看得吃力,而是表達一下……就是那個敬意啊,明白吧。”


    “多謝丁理事提點,小的記下了。”


    “你看你看,剛準備說你。在蜀山幫,沒有大的小的,就說我!姓名也可以。還有,幹事的幫服袖口要有紅紋,迴去找個裁縫紋一個。雖說你是第一天來,但規矩就是規矩。還有,就剛剛的事,你看,我跟張管事麵對麵坐著,你往中間一站,跟張管事說話就屁股對著我,跟我說話就屁股對著張管事,對吧?不禮貌!”


    聽著丁理事這些教訓,馬天複突然覺得很親切,除了師傅,幾乎沒人在這些一點一滴的小事上提醒自己。


    “嗬嗬,丁理事可是武館的甲等,又考中了秀才,可是名副其實的文武雙全啊!全蜀山幫,獨一個!”張順水笑道,“他說的話你要記著,不會錯。那個——小馬啊,你是哪裏人?”


    “小的……哦,小馬……天複是,是……巢縣……人……”


    “嗬嗬,慢慢就習慣了。弟兄幾個?”


    “一個。隻有……隻有個姐姐。”馬天複答這兩句話的時候簡直是咬牙切齒。


    “哦?還未出嫁?”


    “呃……是這樣的,丁管事。我幼年父母雙亡,家裏就我和姐姐二人,頭一個姐夫病死了,後來一個男人也得了癆病。算命的說了,我姐是克夫命,跟一個死一個跟兩個死一雙,在老家是沒人敢要了,我姐也不想再跟男人了。我們就在城裏找了個住處相依為命。”馬天複這番話說出來,心裏那叫一個痛快。


    “哦……可憐人啊。那你姐就這麽一直跟著你?這個……唉!其實克夫命嘛,我聽說過,有那八字硬的,或是陽氣重殺氣重的,也不怕。這種情況,合肥縣的人都去找陳瞎子,他有辦法。”張順水嘴上說著,心裏覺得馬天複怪怪的,看起來蠻興奮,眼睛直放光。年輕人,緊張了。


    “不行不行,我姐是白虎星中的兇神——惡白虎,沾上了,必死無疑。”馬天複一聽,這還了得?當過把總,手上說不定就有不少人命,要咒就咒板實了。


    張順水哪清楚馬天複在想什麽,不願多作糾纏:“哦,嗯。既然你住城裏就好辦了。酒管的幹事,一般有廚總、保頭、采買、賬房、挑堂、二櫃,你字寫得好,讓你做個賬房先生,如何?”


    馬天複聽了頭皮一麻。他知道張順水問他如何,其實隻是需要他點頭,可他生平最怕寫字。丁理事一眼看出他寫的是“聰明字”,也就是說沒下過什麽苦功夫,現在叫他天天去記賬,這個頭如何能點下去!沒法想,咬著牙道:“天複自幼愚笨,算術……不精,加減過十就……就……算盤也不會撥,就是撥不那東西,三個一撥就撥成四個,您看這個……”


    張順水望望丁理事,三分不信七分無奈地笑了笑道:“小丁,那怎麽辦?”


    看來之前二人已商議過了,現在馬天複說出這話大出意料,張順水征詢丁理事的意見。


    丁理事皺眉道:“城外的客棧是沒什麽缺了,就白水客棧有個二櫃,恐怕你做不來。城裏新開的食肆,這個賬房可算是最好的了。廚房的門道你懂嗎?”


    馬天複心道在陶家呆了大半年,吃了不少山珍海味,論吃我倒是行家。但廚房的門道,一聽口氣就是博大精深,不敢說懂。五個幹事的職位已經去掉了三個,剩下也沒什麽好挑了,便道:“保頭、挑堂我都做得。可有缺嗎?”


    “有……沒有……有沒有呢不好說啊,怎麽說呢……”丁理事又看著張順水。


    張順水沉吟片刻,道:“保頭和挑堂是做什麽的你知道吧。”


    “保頭就是保平安的吧?挑堂嘛,就是……就是說……”


    “城外的客棧,跑江湖的多,出點事情咱客棧要能平了才行,專門平事的人呢叫做保安,帶他們的就是保頭了。挑堂就是專門管那些夥計堂倌的。”


    馬天複心道我說怎麽不直接讓我做保頭,原來是不放心我的武功,怕保安們不服我管。因為在練兵台那次見過一個叫李誌成的人出手,號稱酒管四大金剛,也就是說那就是酒管最厲害的。有了這個比較,馬天複說話就有些底氣了,但話該怎麽說呢?難道說酒管除了四大金剛,其他人都不如我?即便再拐彎抹角,話裏什麽意思人家還是能聽出來的。權衡再三,馬天複還是決定先讓張管事對自己印象好點,日後好好幹,有機會再開口求他調動,要惹了他嫌,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天複初來乍到,就是做個跑堂的也但憑張管事安排。”


    張管事聞言輕笑,搖頭道:“唉,我告訴你,是這麽迴事。一般城裏是不會有武人鬧事的,每家店就那麽兩個保安,打發打發那些喝醉酒的,本不需要保頭。挑堂呢,嗯……嗨!不容易做啊!其實也就真跟跑堂的差不多。他們幹活你得看著,明白嗎?站大堂中間看著,客人哪管你那麽多,反正一樣是唿來喝去。咱們酒管內部提拔誰當幹事的時候才讓他從挑堂幹起,你是平調過來的,按規矩嘛……總不能壞了規矩吧!”


    馬天複眨巴眨巴眼,這是什麽意思?城外沒位置,城裏倒有,總共五個職位自己三個做不了,一個等於沒有一個做了壞規矩,那做什麽?


    丁理事道:“要不,讓他先做個二櫃,學兩年?”


    張管事一時沒了主意,語氣有些煩躁:“在樓下剛說的,酒管不養閑人!有幹事做學徒的?他月錢你出?”


    馬天複頓覺尷尬,臉上一紅。本來天天被陶元捧著有些飄飄然了,現在才發覺原來自己還真是什麽事都不能做。要不,跟他們說自己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算術算盤都沒問題了?


    丁理事因為白,臉比馬天複更紅,眼珠子轉了轉,道:“這樣,讓他做保頭的職,幹挑堂的活。雙井巷口那家五味仙,不是沒大堂,全是包間嗎?讓小馬做保頭,平時主要就管管那些跑堂的。這樣,既沒壞了規矩,又不算養了閑人,您看?”


    張管事想了一下,展顏笑道:“小丁,還是你心思活絡。好吧,就這麽定了。今天不行了,明天你帶他去吧。趙雙末這個人,唉!小馬,你呢,好好幹,還要注意跟掌櫃的搞好關係,有時候氣不順了,忍一時風平浪靜,啊?”


    “謹記張管事教誨。”


    “你真得往心裏去!真的,你們掌櫃那個人跟一般人有點不一樣,不然也不會讓他去那個小店當掌櫃。到底怎麽樣去了你就知道了。好了,明天早點來,丁理事帶你過去。小丁,你送他下去吧。”


    下樓的時候馬天複又問了有沒有可能在城外找個位置,哪怕不做幹事也行,丁理事告訴他張管事最講究規矩,剛剛這變通就已經到了頂了。再問有沒有可能調換,丁理事根本不願多說。


    馬天複看得出來,張管事很倚仗這個丁理事。別的不說,張管事可能不識字……也有可能是老眼昏花,不過看張管事的樣子是會武功的,這個年紀眼不會花才對。另外說話間也能看出來,基本上主意都是丁理事出,張管事負責點頭。看來以後要有什麽事,求這個丁理事絕對管用。本想中午順便請丁理事吃一頓酒的,可總覺得初次見麵,未免唐突,還是過陣子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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