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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櫃的,來裏屋一敘。”


    次日上午,馬天複帶著小蘭來到五味坊,見到周繼紅,直接拉著袖子往裏麵拖。


    周繼紅看到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小蘭頗為訝異:“二櫃,這是?”


    “家裏一個丫鬟,我叫她來幫忙的,不要工錢。”


    “兄弟,你家連丫鬟都這模樣?這裝扮?你貴姓?”周繼紅突然像不認識馬天複一樣。


    “掌櫃,從今天起,我們放手一搏,要麽大家吃香喝辣,要麽我一人吃糠喝稀,隻要你點頭!”


    “此話怎講?”


    “這位,小蘭,就是我們第一個女倌!”


    “啊?”


    周繼紅上下打量著馬天複,又看了看小蘭,大惑不解。馬天複微微一笑,坐了下來。小“五味坊要想做好,不就那麽幾個難處,有什麽大不了的?店麵小算什麽,待東西準備好,讓老疤他們什麽事都別幹了,天天豎根大幡在門口,人多就耍起來。逢集就到集上耍!”


    “你昨天說過了,行是行……”


    “你聽我說完。沒堂倌,我們就都用女倌!漂亮小姑娘怎麽看都比大男人順眼吧?”


    “我們是食肆不是妓院……”


    “別打岔。堂倌做的那些什麽點菜推菜的,全不要了!客人進門,先說準備花多少錢,吃什麽菜全憑我們安排!省得廚房這也備一點那也備一點。一句話,菜市什麽菜好我們買什麽,我們買什麽,客人就吃什麽!掌櫃的,你說,你早上去買菜,兩斤重的鯰胡子和半斤重的黑魚,你買哪個?現宰的羊肉和陳豬肉,你買哪個?我們廚子一般,但材料好,憑這個就比別人高了三分。”


    周繼紅想了一下道:“這一點,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有的客人不愛吃羊肉,人家就要吃豬肉,你這樣不成了強買強賣了?還有,遇到那種不清頭的客人,甩手丟給你個五兩銀子,你準備上什麽菜?”


    馬天複嗬嗬一笑:“好辦,報官。私易金銀,膽子不小!這種存心搗亂的客人,你跟他客氣?”


    昨日一出陶元家門,馬天複就一直想著到底怎麽樣才能把店裏的生意做起來。墨守成規,別人不行就他馬天複能行?他自問沒那麽大本事。有個詞叫揚長避短,沒長可揚,避短總可以,再就是要另辟蹊徑,出奇製勝。周繼紅有疑慮的地方,馬天複已經早就想好如何應對。


    馬天複繼續道:“至於你說的個人口味,我認為多慮了。我們又不是做全城人的生意,何必麵麵俱到?城東的紀家菜館,連蒸雞蛋都是辣的,不照樣顧客盈門?小蘭,去給周掌櫃捏捏肩膀。”


    周繼紅連連擺手說不用,真捏上了也就不反抗了。


    “怎樣?還舒服吧?咱們這當然不是妓院。有個女倌幫你斟酒分湯,捶打拿捏,我保準你家常小菜都能吃出美味佳肴的味道。你要是吃魚,她還能幫你挑出刺,怎麽樣,享受過沒?”


    周繼紅隻是一時還不能適應馬天複所說的。細細想來,也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用女倌固然好,可店裏開銷變大了。自行安排上菜,乍一聽新鮮,可不一定比一個老堂倌更讓客人滿意。


    見馬天複這副興衝衝的樣子,周繼紅不好太潑他冷水,摸著下巴看著房梁在想到底怎麽跟馬天複說。


    馬天複道:“待會我兩個朋友要來,你看著吧,客人自己點菜?他們會點嗎?哈哈!誒?按理說這個時辰應該已經到了,怎麽不見人呢……掌櫃,小蘭你們趕緊出去吧,外麵沒人了。我去廚房交待一下。”


    此時,衙役張全、李虎還在雙井巷來迴轉悠。


    “胖子,你說那姓馬的不會逗我們玩呢吧?這附近找遍了,哪有叫‘五味坊’的館子?”


    “瞎說。我看小馬人不錯,不會沒事拿咱尋開心,李虎你識字你得細心點瞅,我就認識個‘五’字,萬一招牌被遮了蓋了我就認不出來。”


    “你個吃貨,吃了人一頓酒就說人不錯。還不是他,府衙好幾個老爺掉了烏紗帽。”


    “關你屁事。人家請試菜是看得起咱兄弟。要不待會我吃著你看著。”


    好不容易看到“五味坊”三個字,李虎差點都沒敢進去——這哪裏像個館子?


    “二位官爺大駕光臨敝店,小店蓬蓽生輝啊!裏麵請!”角櫃裏的馬天複熱情招唿。


    “馬幹事,請我們二人喝酒,說這麽大客氣話幹嘛?嗬嗬。”張全笑道。


    張全與馬天複寒暄,李虎隻在一邊附和兩句,馬天複卻一直往李虎臉上瞟,李虎被看得不自在了剛準備發問,馬天複卻問張全:“張哥,最近身體可有不適?”


    這句話沒頭沒腦的,而且哪有人見麵就問人有沒有病的?張全納悶道:“沒什麽不適,怎麽?哦,有點便秘。”


    馬天複微微點頭,對李虎道:“李哥,借手一用。”


    李虎不明所以,伸出手道:“這是幹什麽?”


    馬天複微笑不語,一手搭上李虎手腕。


    張全哈哈一笑:“我說,你這是開的飯館還是醫館,是給人喝酒還是給人喝藥?是不是還得開個方子?馬幹事你不用診脈了,李虎他沒別的毛病,就是有些經血不調。”


    “哈哈,張哥懂的真多!經血不調都知道!小蘭,出來。帶二位客官去雅間。”


    “哎,那個,馬幹事,我們……”李虎還有話說,不料被張全一腳踢屁股上:“囉嗦什麽?還不跟著。”張全一看到小蘭眼就挪不開了,可恨李虎還擋在他前麵。


    一進雅間,李虎便道:“胖子,你說……哎?”


    張全跟換了個人似的,腰杆筆直,挺胸癟肚的,斜了李虎一眼道:“小姑娘,你在這是幹嘛的?”


    小蘭抿嘴一笑看著張全道:“自然是伺候二位客官的。”


    張全心中一蕩,憋著的那口氣差點泄了,壓著嗓門道:“嗯,新鮮。吃了這麽多飯館,隻見過小二,沒見過小六(妞)。”


    二人落座,小蘭端過熱水毛巾,讓二人擦手,李虎示意不用,張全則滿臉堆笑雙手接過。


    “客官遠來,小六給客官捶捶背解解乏可好?”


    張全立刻繃不住了,大頭點得像小雞啄米,李虎一臉嫌棄罵道:“丟人的東西!小姑娘,小二呢?茶水呢?你們掌櫃請我們來試菜,我們要點菜!”


    張全小眼一瞪:“怎著?瞎?沒見人忙著呢?”


    “我就是覺得有些不明不白!這是家什麽店?”


    “你個鱉孫!你弄那麽明白做什麽?我陪你吃醪糟吃到吐的時候,我找你問明白了沒?”


    小蘭笑道:“小店不需客人點菜,馬二櫃已安排好了,還請稍等片刻,茶水馬上就到。”


    張全光棍一個,又好色,一有點錢就忍不住去尋花問柳,可一分錢一分貨,他哪曾碰到過這麽俊俏水靈的小姑娘。李虎不像張全那樣春心大動,一是因心有所屬,二是他對風塵女子從內心有種鄙夷和憐憫。


    “茶來啦!”門外一聲大吼,屋內三人都嚇了一跳。


    昨日周繼紅曾教訓過幾個堂倌,讓他們沒事就練練吼堂什麽的。可這東西一時真勉強不來,別人家吼堂聲音清亮圓潤,就算嗓子不那麽好,也不似這般嚇人。


    小蘭到門外接茶,送茶人跟她耳語了幾句,小蘭才把茶端到二人麵前。


    “誒?這什麽茶?氣味不對!”李虎皺眉道。


    小蘭早知有此一問,笑道:“嗬嗬,客官,您氣血兩虛,忌茶葉,杯中是黃芪蜂蜜水,氣血雙補的,對你身子大有裨益。”


    張全趕緊聞了聞自己這杯,道:“我這也不是一般茶葉水!有什麽說道嗎?”


    “您這杯茶是加了紅糖煮的,消食潤腸。”


    “嗯!對症!嚐嚐。哎喲!真燙!”


    “客官,如不嫌棄,小六給您吹吹?”


    小蘭彎下腰輕輕吹著氣。張全但覺一陣幽香撲鼻而來,小蘭的如雪粉頸近在咫尺,竟忍不住伸鼻去嗅。


    “咳!姑娘,去催催菜吧。有人餓了,口水都掛下巴上了!”李虎忍無可忍,大聲道。


    小蘭直起腰道:“是是,是小六疏忽了,小六這就去。”


    小蘭剛出門,張全看著李虎一拍大腿:“她,我要娶她,就她了。”


    李虎嗤之以鼻:“你歇歇吧,爛貨。”


    張全怒道:“你說誰?”


    “當然是說你了,死胖子。”


    隔壁,馬天複、周繼紅一直透過窗戶紙上的小洞偷偷看著。


    “她叫小六?”


    “不,叫小蘭。客人愛稱唿什麽,她就是什麽。怎麽樣,覺得?”


    “嗯……小姑娘確實不錯。可是……嗯……”


    “還有可是?可是什麽?”


    周繼紅明白馬天複此時極為自得,現在跟他說什麽他也不一定能聽進去,說不定還有“妒能”這樣的想法,可又不得不說。


    “常人在病征不顯時你說他有病,恐怕大多都不會太樂意吧?況且這些糖水啊蜂蜜水啊什麽的,又不能藥到病除。所謂‘食療’、‘食補’,終歸見效太慢,或者看不到效果。東西好吃不好吃,倒是一嚐就知道。茶葉水加糖,有幾個人喜歡喝?反正我是喝不慣。黃芪加了蜂蜜也還是黃芪,進來先喂人一碗藥喝,這合適?我覺得不合適。”


    周繼紅的質疑不無道理,馬天複認真予以解釋:“俗話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其實很多大病是積年累月形成的,隻是許多人都不自知,待到發病,為時已晚。比如這位李虎,麵色無華、毛發枯萎、畏寒,是氣血不足之征,長此以往,勢必累及肝、脾、腎。若能在平日以飲食調養則可無恙。”


    “唉,怎麽跟你說不明白。醫術這東西我不懂,人家是來吃飯的,進門就說人有這個那個病,這合適?況且要是我,肯定認為你危言聳聽騙我錢。我們是賣酒菜的,不是賣藥的!”


    馬天複眉毛一揚:“誰說的?‘五味坊’之‘五味’,既可指食之五味,又可指藥之五味。以後,我五味坊,便是一家藥膳館!”


    “藥……藥膳?”


    “不錯!來此吃飯,有病治病,無病強身!當然,食療之法,日久方可見效。豈不聞‘授人予魚不如授人予漁?’在這裏吃一頓當然沒效果,我們還要告訴客人迴家什麽當吃什麽不當吃。你說,這麽一頓飯,三百文錢貴不貴?”說罷馬天複指了指已上桌的菜。


    “二位客官,枸杞鯽魚湯,補氣的。豬血燉豆腐,補血的。蕨菜幹燒肉,清熱解毒,嗯……嗯……哦,治便秘的,吃了就通了!”小蘭笑盈盈地報著菜名。


    魚湯和豬血豆腐都是大盆盛的,張全看著小蘭,說不出的心疼:“小六姑娘啊,這麽重,你一次端過來累不累啊?萬一一個不穩,燙著哪兒了怎麽辦呀!”


    “沒事,夥計送到門口我才端進來的。哎呀,小菜、酒、碗筷給忘了,客官稍等我去拿!”小蘭又跑了出去。


    張全滿臉失望,一看不見小蘭,他心裏就空落落的。


    “怎麽做事的!”李虎嘟囔著,拈起一塊肉放嘴裏,“什麽補氣補血,不就是家常菜麽!就這幾個菜,你猜他們得要多少錢?”


    張全一拍李虎手背:“要你錢了?白吃白喝,哪來這麽多屁話!把爪子收起來,能有點規矩?跟你坐一桌都掉我身價!”


    小蘭再進來時帶著個堂倌一起進來的,東西太多實在拿不動。酒和餐具,幾小碟的醃菜、鹹貨,一盤油炸花生米,還有一個大砂鍋,揭開鍋蓋,原來是個紅通通、油亮亮的大蹄膀。


    看到如此豐盛的酒菜,原先有些成見的李虎也實在繃不起來臉了,直說太讓小馬兄弟破費的。


    “張爺,這是你的黃酒。李爺,這米酒是你的,你的身子最近少喝酒為好。”小蘭分別為二人斟上了酒。


    這邊李虎已經甩開了腮幫子,那邊張全倒是不慌不忙,提著筷子先瞅了一圈,然後聞了聞杯中酒,又拿起裝酒的粗瓷酒壺轉著圈兒看了會。


    “小六姑娘,這個飯館,算不得全廬州府最好,但絕對是最考究的一個,”話間看了眼李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這兄弟就這個吃相,姑娘見笑了。”


    李虎一口菜噎著說不出話,在一邊幹瞪眼。


    “嗬嗬,李爺,吃東西不能太快太急,不然……”


    “小六姑娘,別管他。子曰,食色性也,他貪吃,是真性情。古語有雲,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吃壞了那也是他命不好。不過小六姑娘對這樣一個粗魯無禮的下裏巴人都能生出慈悲之心,果然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小生佩服,佩服。”


    “哈哈……唔……嗬,嗬嗬……”小蘭先哈哈大笑後又強行忍住,用手緊緊捂著嘴巴。


    李虎本來想罵他,結果聽著聽著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突然想明白了:他丟人現眼是他的事,我何必陪他一起。


    “小六姑娘,這蹄膀不知有何功效?”


    “功效嘛……好吃!算不算?”


    張全一直找小蘭說話,小蘭活潑開朗地應答著,受之感染,李虎也加了進來,氣氛十分融洽。直到張全邀小蘭坐下一起吃,小蘭才婉拒。


    陪二人說話時小蘭也沒閑著,她用筷子和小剪刀把蹄膀分成許多小塊,每一塊都有皮有肉。另外,她還有一把特製的小鉤環,專門用來挑魚脊背和尾上的刺。張全見了,連說自己這輩子之前的魚都白吃了。


    眼看這頓飯差不多了,馬天複才進來與二人見麵。二人就隻知道表示感謝,至於馬天複要的評價,除了誇獎還是誇獎。馬天複以為李虎好歹能說出點意見,可李虎也隻是說好,什麽都好。其實張全李虎這種人,無論從哪方麵來說都不可能經常來吃飯。請他們來,就是自己先看看效果如何,真要試菜,最應該找的應該是老秦他們那個圈子的人,有錢,懂享受,關鍵是年紀不小了身體多多少少有些毛病。


    馬天複出去招唿的時候周繼紅則一直在思索。他好歹也當過一陣子紈絝子弟,對馬天複想出來的這種大雜燴的法子有點似曾相識,比如有的賭坊就兼營鬥雞、鬥蛐蛐,也有青樓偶爾組織客人玩玩骰子,吃喝嫖賭全部包含其中。要是這麽看來,還是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是不可否認,這個做法仍有其獨到之處。其一,酒色傷身,沒哪個妓院會把郎中請到家來,反正他周繼紅是沒見過。其二,便宜!就憑今天這些待遇,三百文是真不貴!反正在他周繼紅看來是不貴。


    馬天複送客迴來,周繼紅迫不及待把他拉到一邊,與他商議。堂倌們沒讓小蘭收拾,小蘭自然又跟在了馬天複身邊。


    “應該可行,”周繼紅此時說話簡潔明快,“幾個問題。一,以後店裏需要女倌,要幾個,從哪來,錢怎麽出,還有,是不是都像小蘭這樣的。”


    馬天複笑道:“這不難。錢自有人出,人是我的,店裏白用,管飯就行。生意好了賺錢了什麽都好說。店裏十五個包間,八個應該足夠了。我想,該不會所有客人都是衝女倌才來的吧?”


    “如果都是小蘭這成色的,還真沒準。”


    “找找。南淝河邊那麽多妓院,十個八個還不好找。”


    “這……不太好找吧……不過以你的本事,或許不難?而且,其它方麵所牽涉的問題也不少。就說說我暫時能想到的最簡單的。有客人把這裏當成茶室,把女倌當茶室女,對女倌動手動腳怎麽辦?我們管是不管?還有,你給人看病,然後建議人吃這個不吃那個,萬一那人最後死了,家屬來鬧又怎麽辦?”


    後麵這條馬天複倒是沒想到,撓撓頭道:“那是以後的事情了吧。你說的這些大都是客人無理取鬧,我們問心無愧。有頭有臉的老爺不會這麽做,能這麽做的人,難道我們蜀山幫還怕了不成。”


    周繼紅沉默了許久,長歎一聲道:“小馬,我不知道你什麽家世背景,你也沒跟我提起過,我就不問了。求新圖變是好事,不過要量力而為。張成功說你要做什麽事情可以不經過我,但畢竟我是這個店的掌櫃,我隻能說,凡事要三思而後行。這麽說吧,我個人在想法上不支持你,但在行事上絕不拖你後腿。有什麽我力所能及的,我也會盡量幫你。嗬嗬,我反正已經混成這樣了,跟你一起背個黑鍋也無妨。”


    馬天複還想說點什麽,卻最終沒開口。周繼紅能這麽表態已經足夠了,難道還能強求他必須信心十足?何況馬天複自己都不是太有把握,而隻能說是試一試。對於豪門大宅的人來說,店裏的食材藥材普通,環境廚藝普通,女倌就算都選漂亮的也還是普通,所有這些普通加一起,不過是普普通通。真正肯為美食、名妓一擲千金的豪客是不會到這裏來的,預想中絕大部分客人都是有點小錢的小商人。客人的身份上不去,要價就上不去,靠薄利多銷?先數數一共才幾個包間吧……


    天色將暗,馬天複照常提前迴家。


    一路默默跟在後麵的小蘭一進門就異常興奮:“公子真厲害,你們店裏是你大還是那個周掌櫃大?怎麽連他都要聽你的?別人都沒迴家,你想走就走,我猜,一定是你大吧!”


    馬天複現在滿腦子都是店裏的事情,小蘭問什麽他都沒聽進去,直接反問道:“小蘭,你跟我說實話,你在那裏的那些姐妹,像你這樣的多不多?”


    “嗯……我哪樣?”


    “模樣的!你跟我說實話。”


    小蘭心裏當然是美滋滋,馬天複的話明是在誇讚自己容貌。以前有客人誇自己時說話文縐縐的,很動聽,但相比之下,小蘭更喜歡馬天複這樣不加掩飾的直白——雖然馬天複不是為了誇她而說的這話。心裏美過了,還是要好好答話,因為小蘭聽馬天複的語氣,明白現在不是裝糊塗忸捏的時候。


    “闌靜樓的話……姐姐們有很多比我漂亮的。”


    “哦,意思是,打雜的裏麵你是最好看的,沒錯吧。那比你差得不多的有多少?”


    “我是隨席,不是打雜的。”


    “一樣。就是說,麵相不醜,白淨的,你這個身條的,多不多?”


    “公子!”小蘭突然抬高了聲音,“隨席和打雜的不一樣!我是隨席!我不打雜!”


    馬天複訝異地看著小蘭,因為他居然感受到小蘭強烈的怒意!他現在雖然可以感知到人的心緒,但即使是他主動去探詢,不是特別強烈的情緒還是很困難的。如此強烈的怒意能讓他能被動感知到,如果小蘭會武功,恐怕感受到的就是殺氣了吧?原來異常強烈的憤怒感覺是這樣的。不過,這小女孩怎麽對“打雜”如此敏感?而且在馬天複眼裏,妓院裏除了接客的,其他人不都是打雜的?就像鐵匠鋪子裏除了大師傅之外都是幫工,鏢隊裏除了鏢師都是趟子手,這有什麽問題?


    “哦……對,我搞錯了。多不多?好不好找?上次已經問過你了,後來話給說岔了。”


    “沒。就我一個。”


    “那就是說,你是隨席裏的花魁?”


    “嗬嗬嗬,隨席裏哪有什麽花魁啊!不過呢……你這麽一說,還真有不少客人指名要我呢!哈哈,”小蘭前一句話還氣鼓鼓的,到這裏又喜笑顏開,“其實,我今年都十五啦!鴇母在前年就想讓我接客了。可惜……不行。”


    “哦?為何?”


    “嘻嘻,我笨,什麽音律歌舞都學不會。”


    小蘭麵色如常,迴答也在意料之中,不過她偷瞄了馬天複的兩眼出賣了她,全神貫注的馬天複是非常可怕的。


    “小蘭,我是沒去過妓院,但不代表我什麽都不懂。以你的姿色,縱不能為妓,亦可為娼,卻做了隨席,其中必有內情。我的店裏,還需要不少你這樣的女倌招攬客人,如果我明白其中原委,還可以去別的妓院去找。如果你不肯幫忙,那我隻好去問老秦了。”


    馬天複神情嚴肅,小蘭則低著頭不吭聲。


    說找老秦,倒不是要去告狀的意思。馬天複這迴不到無法可想是不會問老秦這個事的,因為老秦必然會全部代勞,又是一筆人情。上次為秦心武引氣讓馬天複認識到自己還遠沒有資格帶徒弟,而老秦又一直對自己抱有指望。這次來,馬天複準備就幹脆斷了老秦的念想,這樣對大家都好——那本神童拳譜他都沒打算給老秦。至於得罪,應該不至於,老秦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他畢竟才二十出頭,沒那個空也沒那個能力操別人的心。


    “說啊。”沉默了一會,平平淡淡兩個字,從馬天複嘴裏吐出來,讓小蘭肩膀一抖。


    “公子……小蘭說了,您能不生氣嗎?”


    “嗯……錯不在你,我不生你氣。且沒人知道是你說的,說吧。”


    小蘭小聲嘀咕了一句,馬天複就聽到“什麽什麽發紅”。


    “什麽?大點聲。”


    “就……那個,有點紅。”


    “哦……”


    看著馬天複在那點頭,小蘭有些驚訝,又有些慌張:“這你都知道?這……你就知道了?”


    “奶奶的,這個老東西。”馬天複沒好氣地罵道。


    小蘭愈發不安:“你知道?你真知道?”


    “唉……我就說麽。也的確是,隻有可能是這個原因了,不然沒法解釋。既然這樣,那就隻能碰碰運氣了,挨家問問看,還有沒有。剩下的缺,就多花點銀子填吧,還能怎樣。”


    “那個……秦老爺說公子武功高強,有內功,不怕這個,所以……”小蘭臉通紅。


    顯然,馬天複確實明白是怎麽迴事,雖然難以啟齒,但小蘭還是要解釋一番。


    “**發紅據說行房之時對男方不利,損陽傷精,但古來醫者從未有考證者。另外什麽克夫之類說法,隻能說寧可信其有吧。不過我是不信。”


    “啊……那昨晚公子為何沒有……”


    “昨晚……你沒說,我又不知道。”


    小蘭先一捂嘴,然後雙手捂臉跑出去了。即便出身青樓,親口說出這種讓人以為她是在求歡的話,猶是羞愧難當。


    直到此時,馬天複迴想剛才的對話,笑了兩聲,隨後又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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