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這次學乖了，老天師不說，溫言就不問了，問了估計也是很直白的一句“就是不想告訴你”。
就是老天師想去亡靈海轉轉這事，溫言也不知道怎麽幫忙。
仔細迴想了一下，他兩次墜入亡靈海，一次是機緣巧合，一次的主力是那魔神。
他最清楚的，反而是怎麽從亡靈海狂奔迴來。
怎麽去，迴頭還真得找人問問。
順便也得給老天師說清楚，亡靈海裏哪怕沒有安息之風的時候，也完全不適合活人出現。
那裏的空氣幹燥到唿吸時間長了，都有些剌嗓子，無處不在的力量侵蝕，規則侵蝕，比冥途激烈多了，也厚重得多。
那地方是純粹的死域，按照溫言的理解，那裏本身就蘊含著死亡的規則，一般情況下無法死掉的東西，在那裏也會死掉。
再加上荒蕪死寂到，任何東西進入其中，都會麵臨著後繼無力的情況。
那些自稱不滅，就算是死了也能複活的奇怪家夥，死在那裏，那基本就是真死了。
溫言事無巨細地給老天師說清楚，讓老天師先明白這些。
畢竟，他自忖，應該沒誰有他這個條件。
而就算他這樣，針對安息之風的力量，他能有一部分免疫，一部分抗性基本快拉滿了，被安息之風吹了之後，都有些腦殼發懵。
溫言絮絮叨叨，喝了兩壺茶，說了一個多小時，才算是把事情給說完。
除了怎麽去之外，要準備什麽東西，準備多少東西，最後怎麽迴來等等，都給先說清楚。
隻是說完之後，溫言稍稍鬆了口氣之後，喝了口茶，再看老天師分外認真地記錄了一些關鍵詞，重複記憶。
他才驟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老天師要曆劫，要尋找機緣，要找他自己的路。
那肯定不能是一柄法劍去吧？
“嘶……”溫言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老天師，您老這是……下山了？”
“你也看不出來對吧？”
“真沒看出來。”
溫言想到之前老天師但凡露麵，素來都是法劍代替本尊來，從未有過例外。
老天師多少年沒下過山，溫言也不知道。
隻知道多年如一日，無論寒霜酷暑，無論逢年過節，老天師都是鎮守在雲海懸崖。
沒想到，老天師之前多年連續的動作，已經把所有人脫敏了。
溫言驟然看到老天師孤身一人出現，也會默認了這是老天師的法劍。
那些已經習慣了很多年的人和異類們，會怎麽想？
老天師這次下山，恐怕也是壓根沒有任何遮掩，跟往日裏一模一樣。
確認了是老天師本尊，溫言頓時麵色發苦，這下他才深刻認識到這件事可能會有多大的影響。
“您老人家這是為難我了，這我哪敢帶您去啊。”
“我已經安排好了。
此乃我之本心。
你自己也是修真者，你應該知道，你攔不住我，誰也攔不住我。
此次我若是不敢去，錯過了機緣事小。
但日後心境蒙塵，必定是永無更進一步的可能。
我輩開辟者，不似做科研研究。
做科研，可以在有了方向之後，一點一點試錯。
慢慢積累，縱然沒有達成目標，也有可能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但我們不一樣，要做開辟者，披荊斬棘。
第一步，是方向，也同樣是實際的操作。
所以我們這第一步，是不能錯的，必須要完美。
十分就必須要做到十分，甚至十二分。
日後有了方向，鋪好了路，後輩才可以在走個七八分，甚至五六分的情況下，依然也能跟著走。
若是你，你會因此止步不前嗎？”
溫言沉默了下來。
若易地而處，他也會選擇，拚死一搏，根本不會在這種問題上退縮。
正因為是修真者，他才會更理解。
良久之後，溫言長歎一聲。
“老天師，總部長知道嗎？”
“知道。”
“天師府的人知道嗎？”
“隻有一人知道。”
“行吧，多餘的我就不問了，您老肯定是都安排好了。
先說好，萬一以後天師府有人，因為這事找我茬。
那我可是會出手揍人的。”
“你看誰不順眼，盡管揍。”老天師哈哈一笑，在懷裏一摸，拿出來一塊黑紫色的木質令牌，丟給了溫言：“拿這個揍，手不疼。”
“……”
溫言沒轍，當場讓老天師小坐一會兒，他現在就去找人諮詢。
上次迴來之後，他也專門用亡靈海的東西當坐標，試著看看能不能開門。
最後結果，跟當初他在冥土的時候一樣，能開門，但是開的門不對，就像是有窗口，沒法打開。
這種事，溫言隻能去找高斯問。
高斯聽到溫言的問題，都愣了好半晌。
素來隻有人研究，墜入亡靈海之後，怎麽逃出來。
可從來沒人作死研究怎麽主動墜入其中。
高斯自己想了想，還真沒想到，有什麽簡單快捷的辦法，可以直接墜入亡靈海。
反正先去煉獄是肯定的。
墜入煉獄之後，再想辦法墜入亡靈海，才有可操作性。
“高斯，你知道的，我覺得有難度的事情，第一時間就會想到了你。
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誰還有這本事，能讓人墜入亡靈海。
當然，最好是悄無聲息，別讓任何人知道。
這事要是讓人知道了，可能會非常麻煩。”
高斯摸著下巴，擰著眉頭，沉默了許久。
然後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的太陽穴上一點，腦仁都好似被扯了出來。
那些被扯出來的東西，在他手中飛速變幻了一下，化作一本足有半米寬的厚書。
“你等下，我想不起來，我在這些我忘記的東西裏翻一翻。”
溫言忽然瞪大了眼睛，眼睛跟燈泡似的亮了起來。
“高斯，你簡直是個寶藏魔王，這招……是不是就是那種魔王啊魔神，隱藏自己真名的方法？
讓自己都忘卻掉一些事情，任何手段，都不可能竊取到關鍵的信息？”
“是有點像，這些隻是一些我故意忘記的東西，有些東西我不想記得，有些是記得了會有麻煩，耽誤時間，我就都忘掉了，你要是想學，迴頭我教你，很簡單的，先切下來自己一部分腦子變成記錄之書就行。”
“……”
溫言麵色一滯。
“算了，我天資太差，怕是學不來。”
“沒事，等你以後死了，我拉著你墮落成魔鬼，到時候你肯定有資格學。”
高斯迴了句話，就在那認認真真地翻書。
那些書翻到某一頁的時候，他就會記起來上麵的內容，但是翻過去之後，那些內容就會再次被封入書中，過眼就忘。
片刻之後，高斯指了指其中一頁。
“找到了，曾經有一位神明，想要效仿你們神州的天庭，搭建出一座屬於魔法的殿堂。
可惜那個東西，所要耗費的力量，實在是太強，最後失敗了。
隻能讓魔法，變成了一種誰都可以去學習，誰都有可能掌握的東西。
那位神明之所以失敗，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其他神明、惡魔、魔鬼等等，都一起反對他。
最後那位神明也被汙名化，最終被打入了煉獄。
祂最終主動前往了亡靈海，徹底消失不見。
祂消失之前，留下過一副塔羅牌，其中有一張死神牌，就是能確保可以墜入亡靈海，而不是其他奇怪地方的東西。
讓我看看，這張牌現在在誰手裏……
咦，怎麽是瓦拉克？”
高斯有些傻眼，溫言也有些傻眼。
魔神之恥的瓦拉克？那個因為被重複驅逐，能一人將一個驅魔人的業績也拉到金牌，上次見過，蔫慫的瓦拉克？
自從上次將瓦拉克驅逐出了神州疆域，瓦拉克跟脫韁的野狗似的，撒著歡去了歐羅巴，最近幾個月，還沒被再次驅逐，反而有些如魚得水，過的那叫一個舒坦。
這也是唯一一個被教會不重視的魔神。
反正這家夥也幹不成什麽影響太大的事情。
尤其是時間太長了，瓦拉克被驅逐的次數太多之後，當年的小年輕們都上位了。
當年的小年輕們，對這位魔神，多少都有些奇怪的交情。
這種情況下，介於瓦拉克本身實在是搞不出來什麽大事，最多就是附身玩玩，再被驅魔人驅逐。
而被附身的多是窮苦人家，被附身之後，教會為了不讓人傳他們把瓦拉克驅逐了幾十次，都沒法封印，次次都會給一筆錢。
當然，名義上不是封口費。
以至於隨著時間流逝，這個事情的發展，愈發怪異了起來。
有些窮人，若是機緣巧合知道了點什麽消息，指不定還會主動召喚瓦拉克。
高斯看著書上的內容，恍然大悟。
“難怪這個魔神之恥，蹦躂了這麽久，竟然還沒被封印。”
除了本身危害性的確較低，幾十年下來，業務一坨，還不如個厲鬼。
瓦拉克手裏捏著個大殺器，才是最重要原因。
捏著這個東西，沒有腦子一抽，去幹掉某個大人物，隻是附身到一些窮人身上玩玩，那教會的確會捏著鼻子忍了。
“你能聯係上瓦拉克不？”
“我試試。”
高斯來到地下室，隨意在桌子上拿了幾樣東西，還有吃剩下的半個牛肉餅，都一起丟下去當做召喚材料。
“瓦拉克，找你有事。”
很隨意的召喚，但十幾秒之後，儀式法陣上便升騰出一團煙霧。
瓦拉克的身影在裏麵出現，他拿著高斯吃剩下的半個牛肉餅，一邊吃一邊問。
“啊，原來是痛苦魔王，找我有什麽事啊……”
瓦拉克隨口說了句，看到溫言之後，立刻眼睛一亮，牛肉餅也不吃了，無縫轉化成了南武郡話。
“雷猴啊……”
“別秀了，我不會說南武郡的語言。”
“哎呀，原來是尊敬的閣下找我，我有什麽可以為您效勞的，您盡管開口。”
“想借你的死神卡用一下……唔，也不是借，是請你給開一下墜入亡靈海的門戶，送倆人下去。”
“這個……想要強行送一個人墜入亡靈海，難度很高。”
“並不是強行，難度很低。”
“哦，那倒是容易了許多。”瓦拉克伸出一隻手，伸進自己的肚子裏掏了掏，掏出來一張卡片，那卡片在他手中一晃，便跌落下來一張一模一樣的，他將那張跌落下來的，交給了溫言。
“您知道的，我不想惹麻煩，當然，主要是不想惹神州的麻煩。
所以，我不想知道為什麽，也不想知道是什麽人，求您千萬別告訴我。
這張卡片拿在手裏，在煉獄燃燒，就能墜入亡靈海。
別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了。”
“好的，瓦拉克，我今天沒見過你。”
聽到這話，瓦拉克立刻眉開眼笑，揮手示意之後，化作煙霧消失在儀式裏，順便把那半個作為祭品的金絲牛肉餅給順走。
因為別的東西，他都認識，唯獨這半個金絲牛肉餅，他沒見過……
能被痛苦魔王當做祭品的東西，一定不簡單！
溫言拿到手了東西，剩下的就簡單了。
高斯也不想知道為什麽，所以他給了溫言一個東西，教給了溫言使用方法。
倆小時之後，溫言就帶著老天師，帶著要帶的物資，來到了地下蜂巢。
有一層空著的單獨一層裏，溫言展開了高斯給的魔法儀式，他正要也跨入其中的時候，老天師伸手攔住了他。
“你就別去了，我知道你好心，你也能迴來。
你也能在遇到突發情況的時候，做點什麽。
但那就不是我去尋機緣和曆劫了。
十天之後，若是我沒死，你再來幫忙吧。
若是我死在了那裏，也不用找我的屍體。
死在求道之路上，葬在求道之路上，比葬在龍虎山好。”
老天師說到這，看了一眼溫言的手臂，笑道。
“若是我沒迴來，那法劍就送你了。”
灰布立刻飄了出來，凝聚出好幾張臉，一張臉在大哭，一張臉哭喪著，一張臉滿是不舍，一張臉滿是擔憂……
老天師被逗樂了，笑道。
“別裝了，就是送你的，不是送溫言的。”
說完，老天師便邁入儀式之中，高喝一聲我去也，便一步消失不見。
順著儀式，墜入到煉獄之後，老天師再拿出了那張卡片，卡片無火自燃，火焰飛速擴散，籠罩在老天師全身，裹挾著他的身體，不斷下墜而去。
就是老天師想去亡靈海轉轉這事，溫言也不知道怎麽幫忙。
仔細迴想了一下，他兩次墜入亡靈海，一次是機緣巧合，一次的主力是那魔神。
他最清楚的，反而是怎麽從亡靈海狂奔迴來。
怎麽去，迴頭還真得找人問問。
順便也得給老天師說清楚，亡靈海裏哪怕沒有安息之風的時候，也完全不適合活人出現。
那裏的空氣幹燥到唿吸時間長了，都有些剌嗓子，無處不在的力量侵蝕，規則侵蝕，比冥途激烈多了，也厚重得多。
那地方是純粹的死域，按照溫言的理解，那裏本身就蘊含著死亡的規則，一般情況下無法死掉的東西，在那裏也會死掉。
再加上荒蕪死寂到，任何東西進入其中，都會麵臨著後繼無力的情況。
那些自稱不滅，就算是死了也能複活的奇怪家夥，死在那裏，那基本就是真死了。
溫言事無巨細地給老天師說清楚，讓老天師先明白這些。
畢竟，他自忖，應該沒誰有他這個條件。
而就算他這樣，針對安息之風的力量，他能有一部分免疫，一部分抗性基本快拉滿了，被安息之風吹了之後，都有些腦殼發懵。
溫言絮絮叨叨，喝了兩壺茶，說了一個多小時，才算是把事情給說完。
除了怎麽去之外，要準備什麽東西，準備多少東西，最後怎麽迴來等等，都給先說清楚。
隻是說完之後，溫言稍稍鬆了口氣之後，喝了口茶，再看老天師分外認真地記錄了一些關鍵詞，重複記憶。
他才驟然想到一個關鍵問題。
老天師要曆劫，要尋找機緣，要找他自己的路。
那肯定不能是一柄法劍去吧？
“嘶……”溫言猛地倒吸一口涼氣：“老天師，您老這是……下山了？”
“你也看不出來對吧？”
“真沒看出來。”
溫言想到之前老天師但凡露麵，素來都是法劍代替本尊來，從未有過例外。
老天師多少年沒下過山，溫言也不知道。
隻知道多年如一日，無論寒霜酷暑，無論逢年過節，老天師都是鎮守在雲海懸崖。
沒想到，老天師之前多年連續的動作，已經把所有人脫敏了。
溫言驟然看到老天師孤身一人出現，也會默認了這是老天師的法劍。
那些已經習慣了很多年的人和異類們，會怎麽想？
老天師這次下山，恐怕也是壓根沒有任何遮掩，跟往日裏一模一樣。
確認了是老天師本尊，溫言頓時麵色發苦，這下他才深刻認識到這件事可能會有多大的影響。
“您老人家這是為難我了，這我哪敢帶您去啊。”
“我已經安排好了。
此乃我之本心。
你自己也是修真者，你應該知道，你攔不住我，誰也攔不住我。
此次我若是不敢去，錯過了機緣事小。
但日後心境蒙塵，必定是永無更進一步的可能。
我輩開辟者，不似做科研研究。
做科研，可以在有了方向之後，一點一點試錯。
慢慢積累，縱然沒有達成目標，也有可能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但我們不一樣，要做開辟者，披荊斬棘。
第一步，是方向，也同樣是實際的操作。
所以我們這第一步，是不能錯的，必須要完美。
十分就必須要做到十分，甚至十二分。
日後有了方向，鋪好了路，後輩才可以在走個七八分，甚至五六分的情況下，依然也能跟著走。
若是你，你會因此止步不前嗎？”
溫言沉默了下來。
若易地而處，他也會選擇，拚死一搏，根本不會在這種問題上退縮。
正因為是修真者，他才會更理解。
良久之後，溫言長歎一聲。
“老天師，總部長知道嗎？”
“知道。”
“天師府的人知道嗎？”
“隻有一人知道。”
“行吧，多餘的我就不問了，您老肯定是都安排好了。
先說好，萬一以後天師府有人，因為這事找我茬。
那我可是會出手揍人的。”
“你看誰不順眼，盡管揍。”老天師哈哈一笑，在懷裏一摸，拿出來一塊黑紫色的木質令牌，丟給了溫言：“拿這個揍，手不疼。”
“……”
溫言沒轍，當場讓老天師小坐一會兒，他現在就去找人諮詢。
上次迴來之後，他也專門用亡靈海的東西當坐標，試著看看能不能開門。
最後結果，跟當初他在冥土的時候一樣，能開門，但是開的門不對，就像是有窗口，沒法打開。
這種事，溫言隻能去找高斯問。
高斯聽到溫言的問題，都愣了好半晌。
素來隻有人研究，墜入亡靈海之後，怎麽逃出來。
可從來沒人作死研究怎麽主動墜入其中。
高斯自己想了想，還真沒想到，有什麽簡單快捷的辦法，可以直接墜入亡靈海。
反正先去煉獄是肯定的。
墜入煉獄之後，再想辦法墜入亡靈海，才有可操作性。
“高斯，你知道的，我覺得有難度的事情，第一時間就會想到了你。
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誰還有這本事，能讓人墜入亡靈海。
當然，最好是悄無聲息，別讓任何人知道。
這事要是讓人知道了，可能會非常麻煩。”
高斯摸著下巴，擰著眉頭，沉默了許久。
然後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的太陽穴上一點，腦仁都好似被扯了出來。
那些被扯出來的東西，在他手中飛速變幻了一下，化作一本足有半米寬的厚書。
“你等下，我想不起來，我在這些我忘記的東西裏翻一翻。”
溫言忽然瞪大了眼睛，眼睛跟燈泡似的亮了起來。
“高斯，你簡直是個寶藏魔王，這招……是不是就是那種魔王啊魔神，隱藏自己真名的方法？
讓自己都忘卻掉一些事情，任何手段，都不可能竊取到關鍵的信息？”
“是有點像，這些隻是一些我故意忘記的東西，有些東西我不想記得，有些是記得了會有麻煩，耽誤時間，我就都忘掉了，你要是想學，迴頭我教你，很簡單的，先切下來自己一部分腦子變成記錄之書就行。”
“……”
溫言麵色一滯。
“算了，我天資太差，怕是學不來。”
“沒事，等你以後死了，我拉著你墮落成魔鬼，到時候你肯定有資格學。”
高斯迴了句話，就在那認認真真地翻書。
那些書翻到某一頁的時候，他就會記起來上麵的內容，但是翻過去之後，那些內容就會再次被封入書中，過眼就忘。
片刻之後，高斯指了指其中一頁。
“找到了，曾經有一位神明，想要效仿你們神州的天庭，搭建出一座屬於魔法的殿堂。
可惜那個東西，所要耗費的力量，實在是太強，最後失敗了。
隻能讓魔法，變成了一種誰都可以去學習，誰都有可能掌握的東西。
那位神明之所以失敗，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其他神明、惡魔、魔鬼等等，都一起反對他。
最後那位神明也被汙名化，最終被打入了煉獄。
祂最終主動前往了亡靈海，徹底消失不見。
祂消失之前，留下過一副塔羅牌，其中有一張死神牌，就是能確保可以墜入亡靈海，而不是其他奇怪地方的東西。
讓我看看，這張牌現在在誰手裏……
咦，怎麽是瓦拉克？”
高斯有些傻眼，溫言也有些傻眼。
魔神之恥的瓦拉克？那個因為被重複驅逐，能一人將一個驅魔人的業績也拉到金牌，上次見過，蔫慫的瓦拉克？
自從上次將瓦拉克驅逐出了神州疆域，瓦拉克跟脫韁的野狗似的，撒著歡去了歐羅巴，最近幾個月，還沒被再次驅逐，反而有些如魚得水，過的那叫一個舒坦。
這也是唯一一個被教會不重視的魔神。
反正這家夥也幹不成什麽影響太大的事情。
尤其是時間太長了，瓦拉克被驅逐的次數太多之後，當年的小年輕們都上位了。
當年的小年輕們，對這位魔神，多少都有些奇怪的交情。
這種情況下，介於瓦拉克本身實在是搞不出來什麽大事，最多就是附身玩玩，再被驅魔人驅逐。
而被附身的多是窮苦人家，被附身之後，教會為了不讓人傳他們把瓦拉克驅逐了幾十次，都沒法封印，次次都會給一筆錢。
當然，名義上不是封口費。
以至於隨著時間流逝，這個事情的發展，愈發怪異了起來。
有些窮人，若是機緣巧合知道了點什麽消息，指不定還會主動召喚瓦拉克。
高斯看著書上的內容，恍然大悟。
“難怪這個魔神之恥，蹦躂了這麽久，竟然還沒被封印。”
除了本身危害性的確較低，幾十年下來，業務一坨，還不如個厲鬼。
瓦拉克手裏捏著個大殺器，才是最重要原因。
捏著這個東西，沒有腦子一抽，去幹掉某個大人物，隻是附身到一些窮人身上玩玩，那教會的確會捏著鼻子忍了。
“你能聯係上瓦拉克不？”
“我試試。”
高斯來到地下室，隨意在桌子上拿了幾樣東西，還有吃剩下的半個牛肉餅，都一起丟下去當做召喚材料。
“瓦拉克，找你有事。”
很隨意的召喚，但十幾秒之後，儀式法陣上便升騰出一團煙霧。
瓦拉克的身影在裏麵出現，他拿著高斯吃剩下的半個牛肉餅，一邊吃一邊問。
“啊，原來是痛苦魔王，找我有什麽事啊……”
瓦拉克隨口說了句，看到溫言之後，立刻眼睛一亮，牛肉餅也不吃了，無縫轉化成了南武郡話。
“雷猴啊……”
“別秀了，我不會說南武郡的語言。”
“哎呀，原來是尊敬的閣下找我，我有什麽可以為您效勞的，您盡管開口。”
“想借你的死神卡用一下……唔，也不是借，是請你給開一下墜入亡靈海的門戶，送倆人下去。”
“這個……想要強行送一個人墜入亡靈海，難度很高。”
“並不是強行，難度很低。”
“哦，那倒是容易了許多。”瓦拉克伸出一隻手，伸進自己的肚子裏掏了掏，掏出來一張卡片，那卡片在他手中一晃，便跌落下來一張一模一樣的，他將那張跌落下來的，交給了溫言。
“您知道的，我不想惹麻煩，當然，主要是不想惹神州的麻煩。
所以，我不想知道為什麽，也不想知道是什麽人，求您千萬別告訴我。
這張卡片拿在手裏，在煉獄燃燒，就能墜入亡靈海。
別的，我什麽都不知道了。”
“好的，瓦拉克，我今天沒見過你。”
聽到這話，瓦拉克立刻眉開眼笑，揮手示意之後，化作煙霧消失在儀式裏，順便把那半個作為祭品的金絲牛肉餅給順走。
因為別的東西，他都認識，唯獨這半個金絲牛肉餅，他沒見過……
能被痛苦魔王當做祭品的東西，一定不簡單！
溫言拿到手了東西，剩下的就簡單了。
高斯也不想知道為什麽，所以他給了溫言一個東西，教給了溫言使用方法。
倆小時之後，溫言就帶著老天師，帶著要帶的物資，來到了地下蜂巢。
有一層空著的單獨一層裏，溫言展開了高斯給的魔法儀式，他正要也跨入其中的時候，老天師伸手攔住了他。
“你就別去了，我知道你好心，你也能迴來。
你也能在遇到突發情況的時候，做點什麽。
但那就不是我去尋機緣和曆劫了。
十天之後，若是我沒死，你再來幫忙吧。
若是我死在了那裏，也不用找我的屍體。
死在求道之路上，葬在求道之路上，比葬在龍虎山好。”
老天師說到這，看了一眼溫言的手臂，笑道。
“若是我沒迴來，那法劍就送你了。”
灰布立刻飄了出來，凝聚出好幾張臉，一張臉在大哭，一張臉哭喪著，一張臉滿是不舍，一張臉滿是擔憂……
老天師被逗樂了，笑道。
“別裝了，就是送你的，不是送溫言的。”
說完，老天師便邁入儀式之中，高喝一聲我去也，便一步消失不見。
順著儀式，墜入到煉獄之後，老天師再拿出了那張卡片，卡片無火自燃，火焰飛速擴散，籠罩在老天師全身，裹挾著他的身體，不斷下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