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和的腦袋裏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隻蜜蜂在她腦海中揮舞著翅膀，讓她無法思考。
“你娘本該有個兒子，你本該有個弟弟的，可是，都沒有了。”
都沒有了，都沒有了……
柳昭和感覺大腦昏昏沉沉的，視線也有些模糊，心裏憋的慌，仿佛被人捂住了口鼻，唿吸開始不暢。
腦海中閃現過自己歸家那一天的情景，還有娘親看著誠哥兒的神態，看著爹爹時偶爾漏出的愧疚……
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現在都開始漸漸清晰。
“小姐！”
月見一聲驚叫，眼疾手快的扶住柳昭和的胳膊，看著她恍惚的樣子，心裏焦急萬分。
“小姐，你怎麽了？”
柳昭和掙脫月見的手，眼神漸漸清明：“沒事，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腳下越來越快，眨眼間就消失在視線裏。
看著空空的雙手，月見迴頭深深看了一眼玲瓏苑。
明明之前還沒事，怎麽和陳氏說了幾句話，小姐就變的這麽反常，魂不守舍的。
深吸了口氣，月見腳下生風，追了出去。
再說柳昭和，也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迴了琉璃閣，坐在房間裏，看著窗外發呆。
月見一路小跑著迴來，看到柳昭和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將門帶上，靜靜地在院子裏守著。
大約一盞茶後，柳昭和的聲音響起。
“月見。”
“小姐！”月見推門進來，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臉色，還好，還算正常，“小姐有何事？”
柳昭和看了一眼月見，突然笑了：“怎麽這麽嚴肅，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月見伸出手拍了拍胸口，表情誇張：“可不是嘛，我還以為小姐受什麽刺激了呢，嚇死我了！”
“是受了點刺激。”柳昭和笑容變淡，“剛才大伯母跟我說，當年，母親應該已經有孕在身，可是因為我，迴來的時候，我的弟弟……沒有了。”
月見大眼睛瞪的溜圓：“可那時並未聽夫人提起過啊！”
“沒錯。”
柳昭和點點頭，剛才大伯母也說了，這些都是她猜測的，具體如何並不確定。
可是，那時大伯母已經有了大哥和誠哥兒兩個孩子，這種事情應該不會看錯。
那麽，她要查探的，除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還有就是孩子沒有的原因。
“月見，如果當初母親真的有孕，但……”柳昭和心裏一抽一抽的，“你可能看出來？”
“事情過去的時間有些久，有些難度。”
月見凝眉，看著柳昭和有些失望的眼神，她欲言又止。
“你我情同姐妹，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月見看著柳昭和，慢慢垂下眼眸：“如果夫人真的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怪罪小姐的話，那夫人的身體近來應該會有一些變化，如果把脈的話，應該能看出一二。”
小姐不在的這八年，夫人即便因為喪子之痛而怪罪小姐，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會慢慢消散，這一點，從小姐剛迴京城的時候就能看出。
那時，夫人完全就是一個正常的母親，麵對失而複得的孩子，喜極而泣，恨不能將小姐放在眼皮子底下寵著。
可是很快，也由於小姐的出現，夫人潛意識裏為丈夫綿延子嗣，延續香火的責任感也蘇醒過來。
一同蘇醒的，還有對害死她孩子的罪魁禍首的怨恨。
所以，夫人對小姐的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更何況，還有一個林依依在一旁煽風點火。
醫道一事，講究望聞問切，心理和情緒的變化達到一定程度，都可以在容貌上看出來。
而夫人，尤其是地動的時候，情緒表達的尤為激烈。
“我明白了。”柳昭和的聲音仿佛從天邊飄來，卻又帶著某種堅定，“那就把脈，我要知道真相。”
看著西沉的太陽，月見沒說話，這是她早就知道的結果。
她想說天色已晚，她們應該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明天再去，畢竟，她這一天忙的昏天黑地的，都沒有好好吃飯，休息。
可她也知道，小姐心裏此時很亂，亂到急於求證事情的真假，亂到隻能讓自己更忙，才不會有時間胡思亂想。
月華苑裏，蘇氏正躺在軟塌上小憩，夕陽的餘暉照在她溫柔的側臉上，留下了一個繾綣的陰影。
柳昭和站在門口，止步不前。
蘇嬤嬤看到柳昭和有些意外，看著站在門口的她，又看了看睡著的蘇氏，輕手輕腳的過來行禮。
“二小姐有禮。”
“嬤嬤。”
柳昭和有些渙散的眼神凝聚在蘇嬤嬤身上，這位隨著她娘一起陪嫁來柳家的奶娘，即便蘇氏對她不冷不熱，這位嬤嬤待她的態度，卻一直沒變。
蘇嬤嬤溫和的笑著：“二小姐是來看夫人的吧，夫人剛剛睡著了，二小姐不若明日再來？”
“月見。”
柳昭和開口，月見微微點頭，邁步進了屋子。
“二小姐，夫人睡了……”
蘇嬤嬤不解，想要阻止月見，柳昭和上前一步，擋在了她麵前。
“蘇嬤嬤。”柳昭和開口，聲音低沉又溫柔，“今日母親受了驚嚇，我擔心母親，所以讓月見看看，但是又不想吵醒她，嬤嬤放心。”
蘇嬤嬤側首看過去，果然見月見伸手搭在蘇氏的手腕上。
“請二小姐不要誤會，老奴隻是擔心二小姐，而且近日夫人的情緒，有些不穩。”
“昭和明白的。”柳昭和點頭，“還要多謝嬤嬤才是。”
“二小姐折煞老奴了，這都是奴婢的本份。”
柳昭和這邊和蘇嬤嬤閑聊著，那邊月見正全神貫注的診脈，又細細的查看了她的臉色，心裏大概有了答案。
月見剛站起來，柳昭和的眼神就飄了過去，見她微不可見的點點頭，柳昭和的一顆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二小姐，二小姐？”蘇嬤嬤連叫幾聲，柳昭和才反應過來。
蘇嬤嬤擔憂的看著她：“二小姐，您沒事吧？”
柳昭和抬眼，幽幽的看著她，清亮的眼睛裏清晰的映出她的臉，無端的讓她有些心慌。
“嬤嬤……”
柳昭和開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語速緩慢：“當初你跟我說，八年前的那件事，是母親心裏的一根刺，這根刺……”
蘇嬤嬤心裏一跳，不自覺的屏住了唿吸。
“可是指，母親沒有的那個孩子，我的弟弟。”
“二小姐！”蘇嬤嬤驚唿一聲，神色驟變，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震驚的看著她。
柳昭和深深的看了蘇嬤嬤一眼，轉身就走。
“你娘本該有個兒子，你本該有個弟弟的，可是，都沒有了。”
都沒有了，都沒有了……
柳昭和感覺大腦昏昏沉沉的，視線也有些模糊，心裏憋的慌，仿佛被人捂住了口鼻，唿吸開始不暢。
腦海中閃現過自己歸家那一天的情景，還有娘親看著誠哥兒的神態，看著爹爹時偶爾漏出的愧疚……
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現在都開始漸漸清晰。
“小姐！”
月見一聲驚叫，眼疾手快的扶住柳昭和的胳膊，看著她恍惚的樣子，心裏焦急萬分。
“小姐，你怎麽了？”
柳昭和掙脫月見的手，眼神漸漸清明：“沒事，讓我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腳下越來越快，眨眼間就消失在視線裏。
看著空空的雙手，月見迴頭深深看了一眼玲瓏苑。
明明之前還沒事，怎麽和陳氏說了幾句話，小姐就變的這麽反常，魂不守舍的。
深吸了口氣，月見腳下生風，追了出去。
再說柳昭和，也沒有去別的地方，而是迴了琉璃閣，坐在房間裏，看著窗外發呆。
月見一路小跑著迴來，看到柳昭和鬆了口氣，輕手輕腳的將門帶上，靜靜地在院子裏守著。
大約一盞茶後，柳昭和的聲音響起。
“月見。”
“小姐！”月見推門進來，仔細地看了看她的臉色，還好，還算正常，“小姐有何事？”
柳昭和看了一眼月見，突然笑了：“怎麽這麽嚴肅，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月見伸出手拍了拍胸口，表情誇張：“可不是嘛，我還以為小姐受什麽刺激了呢，嚇死我了！”
“是受了點刺激。”柳昭和笑容變淡，“剛才大伯母跟我說，當年，母親應該已經有孕在身，可是因為我，迴來的時候，我的弟弟……沒有了。”
月見大眼睛瞪的溜圓：“可那時並未聽夫人提起過啊！”
“沒錯。”
柳昭和點點頭，剛才大伯母也說了，這些都是她猜測的，具體如何並不確定。
可是，那時大伯母已經有了大哥和誠哥兒兩個孩子，這種事情應該不會看錯。
那麽，她要查探的，除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還有就是孩子沒有的原因。
“月見，如果當初母親真的有孕，但……”柳昭和心裏一抽一抽的，“你可能看出來？”
“事情過去的時間有些久，有些難度。”
月見凝眉，看著柳昭和有些失望的眼神，她欲言又止。
“你我情同姐妹，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月見看著柳昭和，慢慢垂下眼眸：“如果夫人真的是因為這件事情而怪罪小姐的話，那夫人的身體近來應該會有一些變化，如果把脈的話，應該能看出一二。”
小姐不在的這八年，夫人即便因為喪子之痛而怪罪小姐，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也會慢慢消散，這一點，從小姐剛迴京城的時候就能看出。
那時，夫人完全就是一個正常的母親，麵對失而複得的孩子，喜極而泣，恨不能將小姐放在眼皮子底下寵著。
可是很快，也由於小姐的出現，夫人潛意識裏為丈夫綿延子嗣，延續香火的責任感也蘇醒過來。
一同蘇醒的，還有對害死她孩子的罪魁禍首的怨恨。
所以，夫人對小姐的態度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更何況，還有一個林依依在一旁煽風點火。
醫道一事，講究望聞問切，心理和情緒的變化達到一定程度，都可以在容貌上看出來。
而夫人，尤其是地動的時候，情緒表達的尤為激烈。
“我明白了。”柳昭和的聲音仿佛從天邊飄來，卻又帶著某種堅定，“那就把脈，我要知道真相。”
看著西沉的太陽，月見沒說話，這是她早就知道的結果。
她想說天色已晚，她們應該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明天再去，畢竟，她這一天忙的昏天黑地的，都沒有好好吃飯，休息。
可她也知道，小姐心裏此時很亂，亂到急於求證事情的真假，亂到隻能讓自己更忙，才不會有時間胡思亂想。
月華苑裏，蘇氏正躺在軟塌上小憩，夕陽的餘暉照在她溫柔的側臉上，留下了一個繾綣的陰影。
柳昭和站在門口，止步不前。
蘇嬤嬤看到柳昭和有些意外，看著站在門口的她，又看了看睡著的蘇氏，輕手輕腳的過來行禮。
“二小姐有禮。”
“嬤嬤。”
柳昭和有些渙散的眼神凝聚在蘇嬤嬤身上，這位隨著她娘一起陪嫁來柳家的奶娘，即便蘇氏對她不冷不熱，這位嬤嬤待她的態度，卻一直沒變。
蘇嬤嬤溫和的笑著：“二小姐是來看夫人的吧，夫人剛剛睡著了，二小姐不若明日再來？”
“月見。”
柳昭和開口，月見微微點頭，邁步進了屋子。
“二小姐，夫人睡了……”
蘇嬤嬤不解，想要阻止月見，柳昭和上前一步，擋在了她麵前。
“蘇嬤嬤。”柳昭和開口，聲音低沉又溫柔，“今日母親受了驚嚇，我擔心母親，所以讓月見看看，但是又不想吵醒她，嬤嬤放心。”
蘇嬤嬤側首看過去，果然見月見伸手搭在蘇氏的手腕上。
“請二小姐不要誤會，老奴隻是擔心二小姐，而且近日夫人的情緒，有些不穩。”
“昭和明白的。”柳昭和點頭，“還要多謝嬤嬤才是。”
“二小姐折煞老奴了，這都是奴婢的本份。”
柳昭和這邊和蘇嬤嬤閑聊著，那邊月見正全神貫注的診脈，又細細的查看了她的臉色，心裏大概有了答案。
月見剛站起來，柳昭和的眼神就飄了過去，見她微不可見的點點頭，柳昭和的一顆心，頓時沉到了穀底。
“二小姐，二小姐？”蘇嬤嬤連叫幾聲，柳昭和才反應過來。
蘇嬤嬤擔憂的看著她：“二小姐，您沒事吧？”
柳昭和抬眼，幽幽的看著她，清亮的眼睛裏清晰的映出她的臉，無端的讓她有些心慌。
“嬤嬤……”
柳昭和開口，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語速緩慢：“當初你跟我說，八年前的那件事，是母親心裏的一根刺，這根刺……”
蘇嬤嬤心裏一跳，不自覺的屏住了唿吸。
“可是指，母親沒有的那個孩子，我的弟弟。”
“二小姐！”蘇嬤嬤驚唿一聲，神色驟變，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震驚的看著她。
柳昭和深深的看了蘇嬤嬤一眼，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