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跟袁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雖然當初在雒陽時，袁氏門第四世三公，風頭無兩。
但曹操的父親也曾做過三公，故而地位相差並不大。
可是如今，袁紹割據黃河以北，占據冀青幽並四州，手握雄兵二十萬。
而曹操則丟盔棄甲，接連失去兗州徐州，隻能投靠到袁紹手下容身。
所以兩人的地位已經有了天差地別。
此時袁紹傲氣凜然，睥睨天下，對曹操頤指氣使。
曹操心裏有氣，卻隻能忍著，隨意的笑了笑道：“本初雄踞河北，正當振臂一唿，正本清源，攘除奸兇，興複漢室。
曹某當追隨左右，效綿薄之力。”
袁紹輕蔑的嘲笑道：“當年關東諸侯討伐董卓，孟德可是說過，‘袁某北向，你自向西’之言？
如今，你可否後悔當初？”
那時，諸侯聯軍以袁紹為盟主，討伐董卓。
袁紹動了心思，以當今天子劉協，為董卓所立為由，要不承認雒陽朝廷，擁立宗室，幽州牧劉虞為帝。
另立朝廷，與董卓相抗衡。
當時袁紹被推舉為盟主，眾望所歸，麾下雄兵數十萬，所以得到其他諸侯認可。
但袁紹寫信給舊友曹操時，曹操卻斷然反對，說出“諸君北向，我自向西”那樣的話。
表示就算大家都擁立北方的幽州牧劉虞。
但他曹操也將一路西去，救出天子劉協。
隻可惜，曹操西去，在汴水之濱一敗塗地，差點連命都丟掉。
而袁紹另立朝廷之計，雖因為劉虞極力反對而破產，但袁紹卻趁機拿下了北方四州。
成為當今天下，唯一可以跟劉琦相抗衡的勢力。
此時袁紹突然提起舊事，便是嘲笑曹操當初的不識抬舉。
曹操苦笑一下，搖了搖頭道：“時也命也運也，曹某若能重選，定然不會不自量力，孤軍冒進，前去追擊董卓。
已至衛茲戰死，曹某心中自然有愧，深有悔意。”
他後悔好朋友戰死，卻並不後悔當年，沒有跟隨袁紹，另立朝廷。
袁紹沒聽出曹操話裏之意，扶著大船的船頭，看著滔滔黃河水，意氣風發道：“孟德以為，袁某此番南下，勝算在幾何？
之前田豐沮授等謀臣均以為，大漢十三州，劉琦已獨得其八。
我以四州之地，與之抗衡，恐難有勝算。
可派出騎兵不住襲擾，待休養生息兩年，方可一舉除之。”
“那都是書生之言，不足為憑。”
曹操冷笑了一下道：“劉琦固然占據八州之地，但要看哪八州。
其治下涼州，本就人煙稀少，又被羌人洗劫一空，百姓糧食全無，對劉琦並無多大幫助。
關中之雍州亦然，西涼軍，並州軍，荊州軍連番占領，百姓早已生靈塗炭，對劉琦支援有限。
至於豫州，當初經過董卓屠戮，也已十室九空，短時期內難以恢複。
徐兗二州情況大抵相當，黃巾蛾賊禍亂，再加曹某征伐，也難以支援劉琦。
故而劉琦所能動用人馬，依舊還是荊州揚州子弟為主而已，總計不過十萬人上下。
而本初所占據河北不同，雖僅有四州，但受蛾賊荼毒較輕，並未遭受重大兵禍，人煙頗為稠密，糧草頗為富足。
故而本初可輕易聚集二十萬人馬南下。
以二敵一，豈有不勝之理？”
“孟德言之有理，”袁紹對曹操的分析很是滿意，冷笑道：“可笑那田豐沮授，還極力勸阻袁某。”
袁紹出兵之前，田豐沮授等以死相逼。
結果田豐被下獄，留在鄴城。
沮授被降為普通士卒，隨軍效力。
曹操淡然道：“田沮等勸阻本初，那皆出自河北士人，一己私念而已。
無論河北之主姓袁還是姓劉，他們都可以把持地方。
但若本初率軍南渡，死傷者皆為河北子弟。
故而田沮等士人不同意出兵。
若論休養生息，劉琦麾下可是控有八州之地。
他並非庸碌之輩，又以朝廷為依托，招募天下賢才為己用。
等他恢複過來，本初可還有取勝之機？”
袁紹冷笑一下，點點頭道：“此言沒錯。
當初孟德與劉琦鏖戰於兗州，我就不該聽從這幫士人勸阻，按兵不動。
當時揮師南下，與孟德聯合，必能擊敗荊州軍。”
曹操深吸一口氣，歎道：“此時也不晚。
總之時間在劉琦那邊，越早與之決戰越好。”
兩人一邊議論著，大船緩緩靠到岸邊。
有侍從擺上木板，袁紹帶領曹操大踏步下船，踏上河南土地。
陡然見到淳於瓊和郭圖正等候在岸邊。
之前大敗之事，他們二人還不敢跟袁紹稟報。
好在曹軍主動讓出白馬城，他們趁機帶領殘兵進入，也算完成了任務。
袁紹看到他們，凝神道：“你二人為何一起來迎接？
白馬城若有閃失，該如何是好？”
“白馬無妨，”郭圖道：“主公大駕光臨，我等不敢怠慢。”
袁紹心情很好，捋著胡須微微頷首道：“奪取白馬，以此城為根基，便可橫掃河南，還於舊都。
咦……顏良文醜何在？
為何不見他二人前來迎接？”
淳於瓊和郭圖對視了一眼，顫聲道：“他們……來不了了。”
“來不了是何意？”
袁紹微微有些惱怒道：“如今又未開始開始進軍，他們有什麽重要之事？”
淳於瓊咬了咬牙道：“他們……他們都已經戰死了。”
“什麽？”
袁紹聞言，頓時愣在原地，麵目猙獰，瞳孔情不自禁的收縮。
他嘴唇微微顫抖，憤然抓住淳於瓊胸襟，厲聲問道：“你說什麽？
再說一遍！”
淳於瓊早就料到袁紹會惱怒，早已有了心理防備，小聲道：“顏良文醜二位將軍，皆已經戰死。”
“混賬！混賬！混賬！”
袁紹猶如迎頭被潑了一盆涼水。
顏良文醜是那手下數一數二的愛將，不止武力超群，而且對他忠心耿耿。
沒想到竟然一起戰死。
這讓人如何不心痛？
他氣的暴跳如雷道：“我之愛將，是如何戰死的？
天下有幾人，能接連傷他二人？”
“是呂布趙雲，”淳於瓊便把之前顏良文醜之死的經過，詳述一遍。
雖然當初在雒陽時，袁氏門第四世三公，風頭無兩。
但曹操的父親也曾做過三公，故而地位相差並不大。
可是如今，袁紹割據黃河以北，占據冀青幽並四州，手握雄兵二十萬。
而曹操則丟盔棄甲，接連失去兗州徐州，隻能投靠到袁紹手下容身。
所以兩人的地位已經有了天差地別。
此時袁紹傲氣凜然，睥睨天下，對曹操頤指氣使。
曹操心裏有氣，卻隻能忍著，隨意的笑了笑道：“本初雄踞河北，正當振臂一唿，正本清源，攘除奸兇，興複漢室。
曹某當追隨左右，效綿薄之力。”
袁紹輕蔑的嘲笑道：“當年關東諸侯討伐董卓，孟德可是說過，‘袁某北向，你自向西’之言？
如今，你可否後悔當初？”
那時，諸侯聯軍以袁紹為盟主，討伐董卓。
袁紹動了心思，以當今天子劉協，為董卓所立為由，要不承認雒陽朝廷，擁立宗室，幽州牧劉虞為帝。
另立朝廷，與董卓相抗衡。
當時袁紹被推舉為盟主，眾望所歸，麾下雄兵數十萬，所以得到其他諸侯認可。
但袁紹寫信給舊友曹操時，曹操卻斷然反對，說出“諸君北向，我自向西”那樣的話。
表示就算大家都擁立北方的幽州牧劉虞。
但他曹操也將一路西去，救出天子劉協。
隻可惜，曹操西去，在汴水之濱一敗塗地，差點連命都丟掉。
而袁紹另立朝廷之計，雖因為劉虞極力反對而破產，但袁紹卻趁機拿下了北方四州。
成為當今天下，唯一可以跟劉琦相抗衡的勢力。
此時袁紹突然提起舊事，便是嘲笑曹操當初的不識抬舉。
曹操苦笑一下，搖了搖頭道：“時也命也運也，曹某若能重選，定然不會不自量力，孤軍冒進，前去追擊董卓。
已至衛茲戰死，曹某心中自然有愧，深有悔意。”
他後悔好朋友戰死，卻並不後悔當年，沒有跟隨袁紹，另立朝廷。
袁紹沒聽出曹操話裏之意，扶著大船的船頭，看著滔滔黃河水，意氣風發道：“孟德以為，袁某此番南下，勝算在幾何？
之前田豐沮授等謀臣均以為，大漢十三州，劉琦已獨得其八。
我以四州之地，與之抗衡，恐難有勝算。
可派出騎兵不住襲擾，待休養生息兩年，方可一舉除之。”
“那都是書生之言，不足為憑。”
曹操冷笑了一下道：“劉琦固然占據八州之地，但要看哪八州。
其治下涼州，本就人煙稀少，又被羌人洗劫一空，百姓糧食全無，對劉琦並無多大幫助。
關中之雍州亦然，西涼軍，並州軍，荊州軍連番占領，百姓早已生靈塗炭，對劉琦支援有限。
至於豫州，當初經過董卓屠戮，也已十室九空，短時期內難以恢複。
徐兗二州情況大抵相當，黃巾蛾賊禍亂，再加曹某征伐，也難以支援劉琦。
故而劉琦所能動用人馬，依舊還是荊州揚州子弟為主而已，總計不過十萬人上下。
而本初所占據河北不同，雖僅有四州，但受蛾賊荼毒較輕，並未遭受重大兵禍，人煙頗為稠密，糧草頗為富足。
故而本初可輕易聚集二十萬人馬南下。
以二敵一，豈有不勝之理？”
“孟德言之有理，”袁紹對曹操的分析很是滿意，冷笑道：“可笑那田豐沮授，還極力勸阻袁某。”
袁紹出兵之前，田豐沮授等以死相逼。
結果田豐被下獄，留在鄴城。
沮授被降為普通士卒，隨軍效力。
曹操淡然道：“田沮等勸阻本初，那皆出自河北士人，一己私念而已。
無論河北之主姓袁還是姓劉，他們都可以把持地方。
但若本初率軍南渡，死傷者皆為河北子弟。
故而田沮等士人不同意出兵。
若論休養生息，劉琦麾下可是控有八州之地。
他並非庸碌之輩，又以朝廷為依托，招募天下賢才為己用。
等他恢複過來，本初可還有取勝之機？”
袁紹冷笑一下，點點頭道：“此言沒錯。
當初孟德與劉琦鏖戰於兗州，我就不該聽從這幫士人勸阻，按兵不動。
當時揮師南下，與孟德聯合，必能擊敗荊州軍。”
曹操深吸一口氣，歎道：“此時也不晚。
總之時間在劉琦那邊，越早與之決戰越好。”
兩人一邊議論著，大船緩緩靠到岸邊。
有侍從擺上木板，袁紹帶領曹操大踏步下船，踏上河南土地。
陡然見到淳於瓊和郭圖正等候在岸邊。
之前大敗之事，他們二人還不敢跟袁紹稟報。
好在曹軍主動讓出白馬城，他們趁機帶領殘兵進入，也算完成了任務。
袁紹看到他們，凝神道：“你二人為何一起來迎接？
白馬城若有閃失，該如何是好？”
“白馬無妨，”郭圖道：“主公大駕光臨，我等不敢怠慢。”
袁紹心情很好，捋著胡須微微頷首道：“奪取白馬，以此城為根基，便可橫掃河南，還於舊都。
咦……顏良文醜何在？
為何不見他二人前來迎接？”
淳於瓊和郭圖對視了一眼，顫聲道：“他們……來不了了。”
“來不了是何意？”
袁紹微微有些惱怒道：“如今又未開始開始進軍，他們有什麽重要之事？”
淳於瓊咬了咬牙道：“他們……他們都已經戰死了。”
“什麽？”
袁紹聞言，頓時愣在原地，麵目猙獰，瞳孔情不自禁的收縮。
他嘴唇微微顫抖，憤然抓住淳於瓊胸襟，厲聲問道：“你說什麽？
再說一遍！”
淳於瓊早就料到袁紹會惱怒，早已有了心理防備，小聲道：“顏良文醜二位將軍，皆已經戰死。”
“混賬！混賬！混賬！”
袁紹猶如迎頭被潑了一盆涼水。
顏良文醜是那手下數一數二的愛將，不止武力超群，而且對他忠心耿耿。
沒想到竟然一起戰死。
這讓人如何不心痛？
他氣的暴跳如雷道：“我之愛將，是如何戰死的？
天下有幾人，能接連傷他二人？”
“是呂布趙雲，”淳於瓊便把之前顏良文醜之死的經過，詳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