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行貸款 小額借貸 線上貸款 汽車貸款 手機貸 瘋正妹 橘子影城 古蹟交流社 東森新聞手機板 東森新聞 港書館 super娛樂城 23win 金鈦城娛樂城 信用版娛樂城 贏家娛樂城 WG娛樂城

    “依我看,還是不必在這裏把玩,一來次日乃是齋日,咱們在太暉觀門前作這等俗事未免不美,二來,此地逼仄濕潤,若這虎皮沾了水氣南麵傷了風華,須找個上風上水的地方再看,可好?”


    蘆頌自小便跟著父親輾轉地方,後來又跟著宗放進學,人間百態的一團和氣下都是升鬥小民的生活艱難,本來就是在父親和恩師教導下,保持了一顆赤子心,還有一副熱肝腸,本來就是助人為樂的性子,此時也願意幫襯這商人一把。


    果然此話出口,這商人顏麵不改,但是眸子裏神采轉圜。


    所謂再好的東西也須有個好賣相,這賣相可不僅僅是物件本身的包裝,還有天地人三才配合。為何賣古玩寶貝的都願意將買家引入自己宅子裏麵看貨?


    所謂天就是,好貨盼著客人當天心情順暢明白,劣品則盼著客人當天諸事不順,心思混沌。好東西當然盼著客人心情大好將物品看個明白,便是貨品有少許毛病,也願意妥協湊合;若是爛玩意兒,則盼著客人時運不濟,便拿轉運的說法吸引,即便是日後客人找到他也拿破財轉運的話來搪塞。


    地自然是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若是自己宅子,顧客幾時來,從哪裏進,怎麽輾轉著再讓他看到東西,當時環境如何、溫度如何、光線如何、氣味如何皆可以掌控!比如售賣香料,則在巷口便把腐敗醃臢之物來渾濁氣味,宅子裏絕無任何花草熏香之物,也無油煙、苦藥、醬醋之物,便是在封閉場所,用醇釀揉搓突出香料氣味,便是尋常貨,也能品出絕頂滋味。


    至於人則更重要,比如金玉之物,不找些頭臉都像樣子的來做托,如何能把價格哄抬起來?至於坐商,即便是智金寶這樣的老實人家半路經商,也能把香藥做成大生意,比如元三兒便是吩咐閑漢們推廣至各腳店茶鋪勾欄,坐館的大夫、行走的郎中都來幫襯,隻要名氣鋪開,生意也就上門了,至於往這香藥裏麵裝典故、作玄虛、填故事、放異聞便是許多窮書生的活計了。


    而蘆頌也是點到即止,餘下的就看這行商自己的本事了。


    “秉文兄所言有理,咱們既然約定在打虎地做登寅宴,便到了那裏再來領略寶物風采!”


    敬玉博也算是中人,他來說話自然妥當。


    雖然眾人出門較早,但畢竟隊伍龐大,七八十口的人,男男女女沒幾個是衝著趕路發力的,一行人湊到這裏已經快到午時了。


    “智大哥,此地距離龍池曼還需多少腳程?”


    營丘家二衙內自然是相詢於智金寶。


    “二郎,若是按著咱們這腳力,隻怕還要兩個時辰,”


    其實智金寶心裏叫苦,按著這個速度走過去,可是要離開大道走崎嶇山路了,這麽些車馬,隻怕三個時辰能到都算是快的,但他畢竟不是直爽的兄弟,隻怕說多了攪了諸人雅興,豈不是枉費營丘郎君的好意。


    蘆頌與他眼神相交,心下趟亮,說道,


    “諸位,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這其實是一句最為有意義的廢話,說這話隻是讓聽話之人,有個心理準備,這必是有違背原來定策的話要出口。無論如何都要給蘆頌個眼神,也好示意蘆頌幾人不耐、幾人是誠心誠意等你說話,如此蘆頌這話說出來也會考慮眼前的氛圍。


    官員士人所謂的廢話或閑話,能說出來的,都是有意義的。


    “秉文,隻管倡言,咱們本就是作雅聚,天真散漫才是道理,”


    無論營丘栿,一眾人皆無不耐神色,果然都等著有人遞台階,若非營丘栿都沒人願意走著一遭,才走到這裏,這位始作俑者也疲憊了。


    “咱們做這登寅宴,卻去訪龍池曼,豈不是做了龍爭虎鬥之局,此乃大不吉也;再者,此時日漸高,但若是一路走過去,隻怕天光也錯過了,還怎能品玩寶物,暢抒情懷?再說,翻身越嶺的咱們這麽多車駕也多為不便,本來是件雅事,若再做個鬆下喝道、馬踏牡丹的,可不就是大煞風景,傷了興致?”


    營丘栿點了點頭,可見這位也是不想走冤枉路了。


    “依君之見,我等應當如何行止?”


    “丹陽天地盡在衡甫兄心中,吾豈能熟識此地芳華,此時已近午時,咱們不如就在這紫岩下,吼澗旁擇地小憩,然後在這左近尋個嘉景畫境如何?”


    “若說這附近找個好去處,本來便是這幾座宮觀,隻是今日乃是齋日,與咱們這雅集相衝啊!”


    萊觀旁邊搭話。


    “宮觀不可去,那縹雲閣不在其內,咱們便登縹雲閣,在這紫金之巔攬風邀日,做個酒釅花濃盡興人!”


    營丘栿發了話,無人置喙,於是這便是蘆頌此時酒足飯飽的站在雲巔之上的前因,這是此時不隻是他,許多人都並不知道這縹雲閣將成為風暴的中心。


    說起這縹雲閣,原本是太宗時候的行宮,方便太宗在這裏休養調理,大約是太宗戰場受傷南返這事兒為後人諱莫如深,此地也被視為大不吉利所在,因此朝廷也無異維持這行宮地位。到了如今,已經是交給當地官府打理,按著朝廷慣例是安置退官熬餘年資任的宮觀使的,隻是這類閑職官並不到任,隻是掛職領取俸祿,而日常打理之事則交給附近道觀處置,然而這裏管理者又是應天府吏目充任,平時也是幾個閑軍漢和幾個教坊司老伎在這裏對付。


    這裏日常維持費用除了京城和府城的公用錢,便是將這偌大宮院租用給各路知道底細的顯宦士紳使用,畢竟是王室福邸,總不能做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否則即便不杖死也能罪遷南海絕地。


    其實縹雲閣並非是這縹雲峰最高處,再往上輾轉乃是如犬牙般的絕頂,這裏方寸之地乃是昔日高道吐納場所,後來也是修了亭榭的,大約宣宗朝便荒廢了。往來仕宦名士來往縹雲閣多了,當地自有富戶存心攀附,也來附庸風雅,不僅常常擔負了文會一應開支,還有人挑頭作保,幾家湊了財貨在此修築閑鬆亭。


    說是亭子,乃是由亭、廊、榭、舍一氣嗬成的建築。八角歇山頂的亭子矗立於絕壁緣邊,內外兩圈欄杆,內裏的乃是坐具,外側的則是護欄,護欄之外,隔著兩三青岩,即是萬仞懸崖,一組尖山木架遊廊將亭子與花榭接著,這花榭夾在古拙鬆柏間,卷棚頂覆著厚厚的鬆針,格扇門環繞做成四壁,外麵幾口水甕橫列,乃是仆從們從山腰取了山泉在此儲水,又有坡地疊落的遊廊向下曲折了幾十步,末了的一間房舍乃是山頂留宿的居處,隻是大多做了急色之人作樂的去處。


    畢竟下麵是皇家別院,明麵上還要保留幾分體麵,若是小吏雜役也就罷了,若是官人書生在行院內做了苟且之事,為人告發,輕則也是褫奪功名、貶黜緣邊的下場。


    蘆頌此時即麵朝亭外,俯瞰一片蒼茫,遠遠望去歸德城也是依稀可見,而亭內除了他,隻有幾個衙內、還有三五個文士和幾個歌伎伶人,簫笛琴箏、鼓罄板鈴,佐著新詞妙音一團生氣。方才的酒令讓氣氛逐漸熾熱,酒水迎來送往,不少人已經是雙眼迷離,手腳的張揚開來。亭外不遠處的草甸上,一眾仆役看著主人們行樂也是放肆起來,襯著曲子,各類山氓野調、穢詞荒歌也是烘托著氛圍。


    大概是因為智金寶的緣故,三五個商賈也得以側身其內,而且也換去了皂衣布履的桎梏,在這遠山峻嶺上也肆無忌憚的換了絲絹直裰,個個裝扮的好若士大夫般,而幾個衙內包括蘆頌等幾個文士也都換了衣衫,也是直裰道袍,頭裹幅巾,與大晟放浪形骸的世家子弟不同之處隻在於還都簪了花、抹了粉,饒是蘆頌也免不了如此。這便是大肇的風雅,無論男女老少、道俗貴賤皆是以花枝招展、粉白黛綠為美,文達者偎香倚玉,豪富者傍柳隨花,便是市井少年也作一身錦繡招蜂引蝶。


    不同於列國,唯大肇商禁最為鬆弛,四京四輔商人穿著綾羅綢緞招搖過市並不為奇,官府也是視若無睹,但是歸德城卻是其中例外。原因也很簡單,這裏不僅是學風鼎盛,士人本身是從心眼裏瞧不起商人,自然見不得商人如此張揚,尤其是丹陽內千年的名門望族更是齊聚,即便因列國紛爭而分宗別立的,天下間以丹陽為郡望的士族也何止三五十家,更遑論祖墳宗廟於此的,更是不計其數,在這些巨室豪門麵前,所謂大商巨賈不過是蟲蟻一般,若是被逮住錯處,本國仕宦還則罷了,若是他國貴族真要是取了這些商人性命,最多不過是罰金賠償驅逐了事,畢竟商人犯禁在先,哪怕是告到朝廷,朝廷也不會為了商人而遷怒他國。


    大肇朝廷是與士大夫共天下,庇護的是一方士庶黎民,莫看商賈平素盛氣淩人,大部分地方官在商民糾紛中,則是一開始就將屁股坐在了平民那裏,依著大肇的司法,地方官吏拿了商人的賄賂,也是辦不成事的。


    因此,席上幾個商賈十分豔羨智金寶,隻因為有個出色兄弟入了左判法眼,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智金寶雖然是泥腿子出身,如今也成了一眾商賈推崇的頭麵人物。若是左判在這應天府一朝得勢,隻怕智家還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如何不讓人眼熱。


    比如今日,雖然是幾個衙內借著登寅宴的名頭,有著自己的打算,但僅憑這份麵子,智金寶若是要在壽安縣橫著走,隻怕還真無幾人敢奈何於他。


    智金寶也是有些誌得意滿,本以為有營丘大衙內的名頭興辦此幸事,便是讓他花費萬千貫購買這罕見丈二虎皮也是值得的,因此智金寶連夜便從庫房取了各百個足兩金銀餜子來用。豈料營丘大郎君非要名實相符,要掏這份錢。然而最後,出人意料的竟是那名不見經傳的敬家衙內會了賬,此舉將他帶來的商人都驚到了,而那賣虎皮的商人也是個伶俐人,連同那口上等香樟衣箱一同作價一百二十個足兩銀餜子,其餘的便請幾位衙內文士留下墨寶,結個善緣,如此皆大歡喜。


    接下來這虎皮便不再是主角,而登寅宴才正式開始。


    蘆頌這才知道敬玉博的底細,也是暗暗叫苦,原來苦苦周旋,竟然是走了許多冤枉路。此人乃是主客郎中敬洎長子,而這敬洎正是朝廷任命的東丹使團接伴使,也就是說東丹使團如何行止皆在其父掌握之中!


    蘆頌直想給自己一個嘴巴,本來是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才沒有打探這些人底細,甚至都沒仔細與同伴們提及此人,原來此人才是其中關鍵,算來算去豈不是耽擱了兩天光景?但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蘆頌隻好將功補過,不刻意的往圈子裏麵湊,探聽此人打算。


    終於,多喝了幾盞酒水,才將此人逡巡此地緣由搞清楚。按營丘栿兄弟連同那兵馬使的衙內與這敬玉博所言,他來應天府的三件事都與東丹使團有關。


    順便也把這兵馬使家的衙內也記下了,這胖大青年名喚霄春臣,也是京北人士, 無論此人日後如何,現在也是牢牢記住了,無論如何不能再犯同樣錯誤。


    說起這敬玉博到此,本來是為其父打個前站,隻因此子與營丘栿乃是舊識,又是同科,如今趁著授官補任的時間,奉了家裏麵的話來為其父探探應天府的底細。這家裏麵說話的,還不是家中長輩,乃是他的姊夫,如今管勾客省公事官,這女婿倒是與丈人差遣大致仿佛,也因此才來指點小舅子過來。


    本以為簡簡單單的事務,豈料才來兩日,已經是與營丘栿一起赴約蘆頌的當天晚上,這個張羅虎皮買賣的商人便跑了來。說起這商人也不是尋常坐商,乃是敬家原來的管事,放出去做了掌櫃,又得了敬家太爺的關照,自立門戶成為天中城有名堂的豪富,但是這人是個知恩圖報的,依舊以敬家門下走狗自居,深得敬氏三代人信任。


    此次敬家當代家主,也就是敬玉博之父之所以擔任接伴使,也不僅僅是因為這個主客郎中的本官。大肇政務機構繁雜,朝廷用人,尤其是碰到了邊事,才找人做臨時差遣。東丹雖然與大肇先後建國,但是大肇一直以蠻夷看待之,又因東丹曆任首領皆接受大綦的冊封,大肇更是難以對等身份與其聯係,若非太宗晚年吃了敗仗,宣宗也沒能振作起來軍事,且如今是個太後秉政,主少國疑的局麵,東丹使團是斷無可能踏足大肇國土。


    隻是東丹人這麽一來,苦了兩府宰相,實在不知應如何接待,隻能比照西陸宇朝諸侯來使得規製對待,但是東丹使團卻難以接受。


    朝廷兩頭受堵,又怕東丹借此滋事,隻能拉了禮部主客司臨時辦事,這才將敬洎派了出來。敬洎也是個素有清名的文學之士,也正因為如此,才少了幾分作實務的底氣,因此朝廷也是派遣了幾個堪用的青年才俊幫襯,而敬洎也把這商人等幾個常年作邊貿的自家門人拉了進來。


    按照這商人的說法,自從邊境上與東丹使團接洽上,其實一切都算和順,隻是到了天中城才出了亂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塵途雕弓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拾遺一丁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拾遺一丁並收藏塵途雕弓落最新章節

xxfse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