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訶搖晃著腦袋問道：“三萬石，有些少了吧？剩下的二十幾萬石最快什麽時候能夠運抵雲中？＂
莫小豐為難地說道：＂原本一切順利的話，如果從洛陽大倉調運糧餉，由上邦派軍士於龍門渡接運，一月之內即可運抵雲中。可眼下敵我兩軍正在龍門激烈交戰，如果繞經潞州，晉陽，出雁門運糧，則至少要多耗費半月的光景。。。＂
土訶拍案怒道：＂中土有禮不伐喪的規矩，西朝於賀丞相治喪期間發兵犯境，真是無禮之極！渤海公，你放心，咱們今日講定，依舊按照原先的運糧路線，在龍門渡口向我方交割糧餉，其餘的事由我方負責。”
莫小豐心中暗喜，卻故作為難狀道：“可是。。。”
土訶把手一揮，打斷他道：＂我會設法迫使西朝撤軍，幫你們解圍的。”
僅僅用了三萬石糧食，就換來了柔然出麵逼勸西朝撤軍的承諾，並且還爭取到了至少十多天的時間可以實施既定的敲山震虎計劃，莫小豐離開館驛走在迴霸府的路上，心情是頗有幾分愉悅的，渾然忘記了昨日一夜未睡的疲倦，饒有興致地觀賞起了晉陽的街景。
然而，這種愉悅的心情未能保持多大一會兒。當莫小豐一迴到霸府，便看到滿麵怒容的封羽衣帶著紫蘇正候著他呢。
＂怎麽了？”他奇怪地問道。
封羽衣手指跟在他身後的單四和小德子，怒聲反問道：＂如果有人欲圖不軌，單憑他兩個，能護得公子周全嗎？＂
莫小豐這才明白，原來封羽衣是在擔心他的安全哪，忙陪笑解釋道：＂我這不是隻在城裏走了走嘛，若是真的碰上了呂方簡，當街唿喝一聲，立馬便有軍士趕來援手，不會有事的。”
封羽衣嗬嗬冷笑道：“昨夜公子可是親眼所見，即便如雪隼那樣的高手，一不小心，就叫對手在她麵前刺殺了天聖夫人。更何況是公子您呢。＂
莫小豐迴想起昨夜在城東棋盤石親眼目睹的那一幕，也不覺有些心驚，隻好點頭道：“好好好，以後我出去多帶些護衛就是了。”
封羽衣見他服了軟，口氣也就緩和了下來：“我和紫蘇商議，想請兄長帶些桃葉的兄弟來晉陽暫充霸府護衛，公子以為如何？＂
＂走，咱們到屋裏說吧。”莫小豐揮揮手，說道。
幾個人來到屋內坐下，莫小豐首先問道：＂前幾天我同封小姐說的那件事，李魚川有迴信了嗎？”
封羽衣一怔過後才想起莫小豐問的是要她父親和李希宗向種長樂轉達允準他帶人奔襲龍城這件事，遂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依行程估算，送信的人昨日就應當到達了李魚川。＂
“需隨時掌握種長樂等人的動向，人手不夠的話，可以從我的親衛中挑選幾個專門負責傳報訊息。＂莫小豐鄭重交待道。
封羽衣點頭答應，又道：“公子如沒有異議，我這就派人去請家兄來晉陽了。＂
“這，不大合適吧？”
“有什麽不合適的，公子你是李魚川的嬌客，派幾個人來保護你的安全，李公一定會答應的。＂封羽衣一本正經地說道。
站在她身旁的紫蘇笑著點了莫小豐一句：＂封小姐擔心我們這些人對付不了二更公子，要叫些幫手來。公子可別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喲。＂
說的封羽衣臉上一熱，迴頭啐道：＂死妮子，胡說什麽！再多的幫手也比不上自身本領強，今日暫歇一晚，從明晚起開始督促公子繼續操練掌法，可記下了？＂
莫小豐隻道封羽衣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耽誤了練習武技，忙接口道：＂我會抓緊操練武技的。＂
紫蘇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封羽衣卻冷著臉衝她說道：＂笑什麽笑？眼瞅著天就黑了，還不去帶人加緊防範？小心再有人溜進府來！＂
她這麽一說，連同單四也待不住了，和紫蘇一並告退，立即部署夜間巡察的事去了。
＂還有件事需向公子稟明。”待屋內隻剩下他二人，封羽衣說道，“日間我和紫蘇審問了天聖夫人的貼身侍女浣兒，據她說，前些時確有一位姓呂的道士住在晉陽宮內。＂
莫小豐恍然道：＂對呀，天聖夫人還有位侍女留在霸府。浣兒還說了些什麽？”
封羽衣白了他一眼，答道：＂浣兒隻知道這個姓呂的道士是來為天聖夫人修仙傳道的，每隔一兩年都會來晉陽宮住上一段時間。別的就啥也不清楚了。＂
莫小豐兩眼冒出光來：＂這麽說來，天聖夫人果然早就和呂方簡有所來往了！＂
＂不止有所來往，看來晉陽宮便是二更公子的一處據點。＂
“可惜呀，呂方簡雖然殺光了晉陽宮內的仆婦，侍女，卻漏算了天聖夫人身邊的人，還是沒能掩藏住他與天聖夫人相互勾連的真相。＂莫小豐不禁感歎道。
封羽衣臉上卻沒有半點兒慶幸的表情，平靜地提醒道：＂呂方簡職掌諜候事務多年，為衛玄策多建奇功，他決不可能漏掉了浣兒這麽一個重要人物的。＂
莫小豐的笑意凝固住了，反問道：＂封小姐什麽意思？難道在暗示浣兒是呂方簡有意留給咱們，好舉告他和天聖夫人早有勾連的？＂
封羽衣搖了搖頭，說道：“那倒不是。不過，僅憑一兩名侍女的供述，好像不足以給天聖夫人定下通敵叛國的罪名吧？＂
＂唔，可是。。。”莫小豐雖然感覺封羽衣所說有幾分道理，可仍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不過，從昨夜的情形推測，至少可以表明呂方簡身邊的人手明顯不足，否則他決不會派蘇祥六去刺殺天聖夫人的。”封羽衣繼續說道。
莫小豐點頭表示認同她的判斷，同時腦子裏似乎隱隱想到了什麽，卻因這一天一夜遇到的事情太多，一時間腦子有點兒糊塗了，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公子乏了，早點兒歇息吧。＂封羽衣識趣地起身告辭。
莫小豐抱歉地送她至房外，向小德子交待道：＂安排專人保護好浣兒，她若有閃失，你提頭來見！＂
待翌日囫圇一覺醒來，首先在他腦中閃現的仍是封羽衣的那句話：“呂方簡身邊的人手明顯不足，否則決不會派蘇祥六去刺殺天聖夫人的。”
由此，他躺在床上，開始琢磨起蘇祥六，也就是錢辛此人異乎尋常的舉動來：可以基本確定的是，蘇祥六在接到趁邀約雪隼到城東換人之機刺殺天聖夫人的指令後，去找其兄蘇祥五幫忙張貼告示的行為，帶有向朝廷投誠的跡象。可是，蘇祥六的這種投誠舉動是受命而為，還是出自他本人的無奈之舉，尚不得而知。如果與之前他劫持自己卻又囚而不殺聯係起來判斷，則前一種可能較大。然而，蘇祥六既係受命而為，就應獨立完成張貼告示，到城東赴約，刺殺天聖夫人這一任務，他為什麽要拖其兄蘇祥五下水呢？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小德子忽然來報：＂鄴都有人來求見公子。＂
莫小豐為難地說道：＂原本一切順利的話，如果從洛陽大倉調運糧餉，由上邦派軍士於龍門渡接運，一月之內即可運抵雲中。可眼下敵我兩軍正在龍門激烈交戰，如果繞經潞州，晉陽，出雁門運糧，則至少要多耗費半月的光景。。。＂
土訶拍案怒道：＂中土有禮不伐喪的規矩，西朝於賀丞相治喪期間發兵犯境，真是無禮之極！渤海公，你放心，咱們今日講定，依舊按照原先的運糧路線，在龍門渡口向我方交割糧餉，其餘的事由我方負責。”
莫小豐心中暗喜，卻故作為難狀道：“可是。。。”
土訶把手一揮，打斷他道：＂我會設法迫使西朝撤軍，幫你們解圍的。”
僅僅用了三萬石糧食，就換來了柔然出麵逼勸西朝撤軍的承諾，並且還爭取到了至少十多天的時間可以實施既定的敲山震虎計劃，莫小豐離開館驛走在迴霸府的路上，心情是頗有幾分愉悅的，渾然忘記了昨日一夜未睡的疲倦，饒有興致地觀賞起了晉陽的街景。
然而，這種愉悅的心情未能保持多大一會兒。當莫小豐一迴到霸府，便看到滿麵怒容的封羽衣帶著紫蘇正候著他呢。
＂怎麽了？”他奇怪地問道。
封羽衣手指跟在他身後的單四和小德子，怒聲反問道：＂如果有人欲圖不軌，單憑他兩個，能護得公子周全嗎？＂
莫小豐這才明白，原來封羽衣是在擔心他的安全哪，忙陪笑解釋道：＂我這不是隻在城裏走了走嘛，若是真的碰上了呂方簡，當街唿喝一聲，立馬便有軍士趕來援手，不會有事的。”
封羽衣嗬嗬冷笑道：“昨夜公子可是親眼所見，即便如雪隼那樣的高手，一不小心，就叫對手在她麵前刺殺了天聖夫人。更何況是公子您呢。＂
莫小豐迴想起昨夜在城東棋盤石親眼目睹的那一幕，也不覺有些心驚，隻好點頭道：“好好好，以後我出去多帶些護衛就是了。”
封羽衣見他服了軟，口氣也就緩和了下來：“我和紫蘇商議，想請兄長帶些桃葉的兄弟來晉陽暫充霸府護衛，公子以為如何？＂
＂走，咱們到屋裏說吧。”莫小豐揮揮手，說道。
幾個人來到屋內坐下，莫小豐首先問道：＂前幾天我同封小姐說的那件事，李魚川有迴信了嗎？”
封羽衣一怔過後才想起莫小豐問的是要她父親和李希宗向種長樂轉達允準他帶人奔襲龍城這件事，遂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依行程估算，送信的人昨日就應當到達了李魚川。＂
“需隨時掌握種長樂等人的動向，人手不夠的話，可以從我的親衛中挑選幾個專門負責傳報訊息。＂莫小豐鄭重交待道。
封羽衣點頭答應，又道：“公子如沒有異議，我這就派人去請家兄來晉陽了。＂
“這，不大合適吧？”
“有什麽不合適的，公子你是李魚川的嬌客，派幾個人來保護你的安全，李公一定會答應的。＂封羽衣一本正經地說道。
站在她身旁的紫蘇笑著點了莫小豐一句：＂封小姐擔心我們這些人對付不了二更公子，要叫些幫手來。公子可別辜負了她的一番心意喲。＂
說的封羽衣臉上一熱，迴頭啐道：＂死妮子，胡說什麽！再多的幫手也比不上自身本領強，今日暫歇一晚，從明晚起開始督促公子繼續操練掌法，可記下了？＂
莫小豐隻道封羽衣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耽誤了練習武技，忙接口道：＂我會抓緊操練武技的。＂
紫蘇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
封羽衣卻冷著臉衝她說道：＂笑什麽笑？眼瞅著天就黑了，還不去帶人加緊防範？小心再有人溜進府來！＂
她這麽一說，連同單四也待不住了，和紫蘇一並告退，立即部署夜間巡察的事去了。
＂還有件事需向公子稟明。”待屋內隻剩下他二人，封羽衣說道，“日間我和紫蘇審問了天聖夫人的貼身侍女浣兒，據她說，前些時確有一位姓呂的道士住在晉陽宮內。＂
莫小豐恍然道：＂對呀，天聖夫人還有位侍女留在霸府。浣兒還說了些什麽？”
封羽衣白了他一眼，答道：＂浣兒隻知道這個姓呂的道士是來為天聖夫人修仙傳道的，每隔一兩年都會來晉陽宮住上一段時間。別的就啥也不清楚了。＂
莫小豐兩眼冒出光來：＂這麽說來，天聖夫人果然早就和呂方簡有所來往了！＂
＂不止有所來往，看來晉陽宮便是二更公子的一處據點。＂
“可惜呀，呂方簡雖然殺光了晉陽宮內的仆婦，侍女，卻漏算了天聖夫人身邊的人，還是沒能掩藏住他與天聖夫人相互勾連的真相。＂莫小豐不禁感歎道。
封羽衣臉上卻沒有半點兒慶幸的表情，平靜地提醒道：＂呂方簡職掌諜候事務多年，為衛玄策多建奇功，他決不可能漏掉了浣兒這麽一個重要人物的。＂
莫小豐的笑意凝固住了，反問道：＂封小姐什麽意思？難道在暗示浣兒是呂方簡有意留給咱們，好舉告他和天聖夫人早有勾連的？＂
封羽衣搖了搖頭，說道：“那倒不是。不過，僅憑一兩名侍女的供述，好像不足以給天聖夫人定下通敵叛國的罪名吧？＂
＂唔，可是。。。”莫小豐雖然感覺封羽衣所說有幾分道理，可仍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不過，從昨夜的情形推測，至少可以表明呂方簡身邊的人手明顯不足，否則他決不會派蘇祥六去刺殺天聖夫人的。”封羽衣繼續說道。
莫小豐點頭表示認同她的判斷，同時腦子裏似乎隱隱想到了什麽，卻因這一天一夜遇到的事情太多，一時間腦子有點兒糊塗了，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公子乏了，早點兒歇息吧。＂封羽衣識趣地起身告辭。
莫小豐抱歉地送她至房外，向小德子交待道：＂安排專人保護好浣兒，她若有閃失，你提頭來見！＂
待翌日囫圇一覺醒來，首先在他腦中閃現的仍是封羽衣的那句話：“呂方簡身邊的人手明顯不足，否則決不會派蘇祥六去刺殺天聖夫人的。”
由此，他躺在床上，開始琢磨起蘇祥六，也就是錢辛此人異乎尋常的舉動來：可以基本確定的是，蘇祥六在接到趁邀約雪隼到城東換人之機刺殺天聖夫人的指令後，去找其兄蘇祥五幫忙張貼告示的行為，帶有向朝廷投誠的跡象。可是，蘇祥六的這種投誠舉動是受命而為，還是出自他本人的無奈之舉，尚不得而知。如果與之前他劫持自己卻又囚而不殺聯係起來判斷，則前一種可能較大。然而，蘇祥六既係受命而為，就應獨立完成張貼告示，到城東赴約，刺殺天聖夫人這一任務，他為什麽要拖其兄蘇祥五下水呢？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小德子忽然來報：＂鄴都有人來求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