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祥迴到司州衙署，見他的副手黑皮不在衙內，便向人打聽這兩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麽案子。
＂稟從事，就在您迴衙前，方縣令派人請黑從事到定國寺去了，可能是那裏出了什麽事吧。＂當值的吏員向他稟報道。
＂你可知定國寺出了什麽事？”衛祥心說怎麽又是定國寺，隨口問道。
吏員答說黑皮走得匆忙，並沒說出了什麽事。
衛祥正在考慮要不要親自去定國寺瞧瞧，忽然看到城安司的一名差役從衙外跑了進來，忙叫住他問道：＂你不是跟著黑皮的嗎？迴衙來做什麽？”
那差役氣喘籲籲地答道：＂定國寺發生了命案，方縣令和黑從事派小的迴衙來叫仵作前去驗屍。＂
＂誰被殺了？方縣令沒帶仵作嗎？＂
差役搖頭答道：＂死的可能是個重要的人物，方縣令擔心一個仵作驗看不周，因此想叫咱們衙裏的仵作同去查驗。”
衛祥由此推斷定國寺必是發生了大案，連忙命差役去叫上仵作，隨自己一同前往定國寺查看。
等到他趕到定國寺，見到鄴縣縣令方寧遠和黑皮，一問才知死者原來是定國寺的住持僧賢大師。
“經縣衙的仵作初步勘驗，僧賢死亡的時間約在昨夜三更到四更之間，係被人一劍割喉身亡。待州衙的仵作查驗罷屍身，咱們一同去向崔中尉稟報吧。＂方寧遠神色陰鬱地向衛祥說道。
留守鄴都，暫代莫小豐負責維持京幾治安的禦史中尉崔昂聽方寧遠，衛祥等人介紹罷案情，感到此案非同一般，一麵傳命對外嚴格封鎖消息，一麵帶著方寧遠等人來找他的族叔，受命坐鎮京都，協理朝政的崔季舒商量對策。
崔季舒此時已向鄭仲禮詢問了解了他仗劍強闖含光殿的原由，正和楊遵在中書值房商量著要將此事寫信向賀崇稟報。待聽崔昂說明來意，崔季舒和楊遵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對方寧遠吩咐道：＂方縣令可以多找些人查問查問，看看能否獲得更多和僧賢大師被殺有關的線索。”
方寧遠意識到崔季舒這是在提醒自己離開，當即向幾位大臣自請了罪過，知趣地先走了。
“定國寺這起命案發生得太巧了，依我之見，咱們當立即致信丞相，將今日發生的事詳細向丞相作出稟報，由丞相來作決斷。＂方寧遠一離開，崔季舒便鄭重向楊遵，崔昂說道。
楊遵沉吟著補充道：＂鄭仲禮攜兵器強闖含光殿，無論如何，都不宜再統領禁軍，執掌宮城宿衛了。依下官之見，可暫將宮中宿衛交由段郡主執掌，以備不測。至於京幾防務，暫由長孫猛來統掌諸軍，如何？＂
崔昂之前並不知鄭仲禮為何要強闖含光殿，聽了崔季舒和楊遵的話，依稀覺得僧賢被殺似乎和宮裏發生的事有關，遂提議道：＂在致書丞相的同時，是不是也該派人去晉陽向渤海公作出稟招啊？畢竟，渤海公現仍是司州刺史，京幾大都督。＂
崔季舒，楊遵二人皆讚成他的提議。於是，分別由崔昂，楊遵執筆，起草了兩份書信，派人同時啟程，分頭送往汝陽前敵和晉陽霸府。
不商這段日子幾乎是形影不離地跟隨在莫小豐身邊。他雖然沒有明說，可莫小豐也能感覺得到，不商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催促他盡快設法營救被困在柔然境內的種長樂等人。
然而，自從旬月前，單五帶著郎中和麻吉等人出關去為柔然人治病，防疫以來，至今尚未有任何消息報迴。加之汾陽，龍門兩地的戰事依然在進行。莫小豐實在抽不出時間和精力來處理其它的事，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與柔然周旋，以維持北境穩定上麵。
前兩天，陳長猷來向他報告了一個消息：唐雙舉在叛投西朝後，已被委任為京兆司功參軍，穀小乙也隨他到長安赴任去了。據穀小乙傳迴的訊息，西朝朝中對接納侯鑒叛軍撤入關中有兩種不同的意見，其中以齊公為首的少數朝臣主張接納侯鑒所部入關，為此，齊公還親自率軍猛攻龍門渡口，其用意就是為了側應侯鑒叛軍；而以晉公為首的大多數朝臣則認為，侯鑒叛軍多達二三十萬人，且一直是和原屬東朝叛臣的衛玄策在接洽，聯係，如果放其入關，勢必會影響長安朝中現有的權力格局，造成難以預料的後果。因此，這些人主張，侯鑒所部應和衛玄策聯兵固守河洛，並伺機揮師東進，威脅東朝帝都鄴城。雙方僵持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晉公等大多數人的意見占據上風，拒絕了侯鑒率軍撤入關中的請求。
＂暫時命穀小乙蜇伏不動，待他站穩腳跟後再相見行事。長安朝中的動靜，目前主要還是通過朱小丁這條線來傳遞吧。＂莫小豐聽罷稟報，向陳長猷交待道。
陪坐在一旁的祖法古建言道：＂鑒於西軍連日來猛攻龍門渡口，已對我軍造成很大傷亡，下官以為，當繼續施用離間計，將侯鑒新近潛往汝陰欲改投南朝的消息透露給西朝，相信會引起西朝對侯鑒產生更大的猜忌，進而傳命齊公撤軍。＂
莫小豐點頭表示讚同，吩咐陳長猷道：＂先生所言甚是，就叫朱小丁來辦這件事吧。對了，聽說長安城中居住有為數不少的西域胡人，也可以叫朱小丁得便打聽打聽僧賢，還有大荒山的事。”
僅僅兩天之後，黑皮就奉命趕來晉陽，向莫小豐呈上了崔季舒，崔昂，楊遵三人聯署的一封書信。
莫小豐仔細看罷書信，疑惑地問黑皮道：＂這封信裏將鄭仲禮持兵刃強闖含光殿和僧賢大師被殺一事並提，是有什麽特殊的意思嗎？＂
黑皮據實答道：＂三位大人差小的來晉陽送信時，隻說請您好有個準備，丞相隨時可能召您返迴鄴都，並沒交待別的事。＂
莫小豐重新看了一遍書信，思忖著問道：＂近來鄴都有什麽非同尋常的事嗎？＂
黑皮抱拳道：＂衛祥托小的向您稟報，前些時您交待的那個人現已捉到，隻是暫時還沒招供。＂
“除此之外呢？比如，近來鄴都裏坊可有什麽傳言沒有？＂莫小豐眼睛仍盯著書信，問道。
＂您是問傳言哪，最近倒是聽說久已銷聲匿跡的白無常又現身了。。。＂黑皮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麽，試探著問道，＂僧賢大師被殺該不會和白無常有關吧？＂
＂稟從事，就在您迴衙前，方縣令派人請黑從事到定國寺去了，可能是那裏出了什麽事吧。＂當值的吏員向他稟報道。
＂你可知定國寺出了什麽事？”衛祥心說怎麽又是定國寺，隨口問道。
吏員答說黑皮走得匆忙，並沒說出了什麽事。
衛祥正在考慮要不要親自去定國寺瞧瞧，忽然看到城安司的一名差役從衙外跑了進來，忙叫住他問道：＂你不是跟著黑皮的嗎？迴衙來做什麽？”
那差役氣喘籲籲地答道：＂定國寺發生了命案，方縣令和黑從事派小的迴衙來叫仵作前去驗屍。＂
＂誰被殺了？方縣令沒帶仵作嗎？＂
差役搖頭答道：＂死的可能是個重要的人物，方縣令擔心一個仵作驗看不周，因此想叫咱們衙裏的仵作同去查驗。”
衛祥由此推斷定國寺必是發生了大案，連忙命差役去叫上仵作，隨自己一同前往定國寺查看。
等到他趕到定國寺，見到鄴縣縣令方寧遠和黑皮，一問才知死者原來是定國寺的住持僧賢大師。
“經縣衙的仵作初步勘驗，僧賢死亡的時間約在昨夜三更到四更之間，係被人一劍割喉身亡。待州衙的仵作查驗罷屍身，咱們一同去向崔中尉稟報吧。＂方寧遠神色陰鬱地向衛祥說道。
留守鄴都，暫代莫小豐負責維持京幾治安的禦史中尉崔昂聽方寧遠，衛祥等人介紹罷案情，感到此案非同一般，一麵傳命對外嚴格封鎖消息，一麵帶著方寧遠等人來找他的族叔，受命坐鎮京都，協理朝政的崔季舒商量對策。
崔季舒此時已向鄭仲禮詢問了解了他仗劍強闖含光殿的原由，正和楊遵在中書值房商量著要將此事寫信向賀崇稟報。待聽崔昂說明來意，崔季舒和楊遵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對方寧遠吩咐道：＂方縣令可以多找些人查問查問，看看能否獲得更多和僧賢大師被殺有關的線索。”
方寧遠意識到崔季舒這是在提醒自己離開，當即向幾位大臣自請了罪過，知趣地先走了。
“定國寺這起命案發生得太巧了，依我之見，咱們當立即致信丞相，將今日發生的事詳細向丞相作出稟報，由丞相來作決斷。＂方寧遠一離開，崔季舒便鄭重向楊遵，崔昂說道。
楊遵沉吟著補充道：＂鄭仲禮攜兵器強闖含光殿，無論如何，都不宜再統領禁軍，執掌宮城宿衛了。依下官之見，可暫將宮中宿衛交由段郡主執掌，以備不測。至於京幾防務，暫由長孫猛來統掌諸軍，如何？＂
崔昂之前並不知鄭仲禮為何要強闖含光殿，聽了崔季舒和楊遵的話，依稀覺得僧賢被殺似乎和宮裏發生的事有關，遂提議道：＂在致書丞相的同時，是不是也該派人去晉陽向渤海公作出稟招啊？畢竟，渤海公現仍是司州刺史，京幾大都督。＂
崔季舒，楊遵二人皆讚成他的提議。於是，分別由崔昂，楊遵執筆，起草了兩份書信，派人同時啟程，分頭送往汝陽前敵和晉陽霸府。
不商這段日子幾乎是形影不離地跟隨在莫小豐身邊。他雖然沒有明說，可莫小豐也能感覺得到，不商是在用這種方式來催促他盡快設法營救被困在柔然境內的種長樂等人。
然而，自從旬月前，單五帶著郎中和麻吉等人出關去為柔然人治病，防疫以來，至今尚未有任何消息報迴。加之汾陽，龍門兩地的戰事依然在進行。莫小豐實在抽不出時間和精力來處理其它的事，全副身心都投入到了與柔然周旋，以維持北境穩定上麵。
前兩天，陳長猷來向他報告了一個消息：唐雙舉在叛投西朝後，已被委任為京兆司功參軍，穀小乙也隨他到長安赴任去了。據穀小乙傳迴的訊息，西朝朝中對接納侯鑒叛軍撤入關中有兩種不同的意見，其中以齊公為首的少數朝臣主張接納侯鑒所部入關，為此，齊公還親自率軍猛攻龍門渡口，其用意就是為了側應侯鑒叛軍；而以晉公為首的大多數朝臣則認為，侯鑒叛軍多達二三十萬人，且一直是和原屬東朝叛臣的衛玄策在接洽，聯係，如果放其入關，勢必會影響長安朝中現有的權力格局，造成難以預料的後果。因此，這些人主張，侯鑒所部應和衛玄策聯兵固守河洛，並伺機揮師東進，威脅東朝帝都鄴城。雙方僵持了一段時間，最終還是晉公等大多數人的意見占據上風，拒絕了侯鑒率軍撤入關中的請求。
＂暫時命穀小乙蜇伏不動，待他站穩腳跟後再相見行事。長安朝中的動靜，目前主要還是通過朱小丁這條線來傳遞吧。＂莫小豐聽罷稟報，向陳長猷交待道。
陪坐在一旁的祖法古建言道：＂鑒於西軍連日來猛攻龍門渡口，已對我軍造成很大傷亡，下官以為，當繼續施用離間計，將侯鑒新近潛往汝陰欲改投南朝的消息透露給西朝，相信會引起西朝對侯鑒產生更大的猜忌，進而傳命齊公撤軍。＂
莫小豐點頭表示讚同，吩咐陳長猷道：＂先生所言甚是，就叫朱小丁來辦這件事吧。對了，聽說長安城中居住有為數不少的西域胡人，也可以叫朱小丁得便打聽打聽僧賢，還有大荒山的事。”
僅僅兩天之後，黑皮就奉命趕來晉陽，向莫小豐呈上了崔季舒，崔昂，楊遵三人聯署的一封書信。
莫小豐仔細看罷書信，疑惑地問黑皮道：＂這封信裏將鄭仲禮持兵刃強闖含光殿和僧賢大師被殺一事並提，是有什麽特殊的意思嗎？＂
黑皮據實答道：＂三位大人差小的來晉陽送信時，隻說請您好有個準備，丞相隨時可能召您返迴鄴都，並沒交待別的事。＂
莫小豐重新看了一遍書信，思忖著問道：＂近來鄴都有什麽非同尋常的事嗎？＂
黑皮抱拳道：＂衛祥托小的向您稟報，前些時您交待的那個人現已捉到，隻是暫時還沒招供。＂
“除此之外呢？比如，近來鄴都裏坊可有什麽傳言沒有？＂莫小豐眼睛仍盯著書信，問道。
＂您是問傳言哪，最近倒是聽說久已銷聲匿跡的白無常又現身了。。。＂黑皮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麽，試探著問道，＂僧賢大師被殺該不會和白無常有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