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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陛下三思!!”


    鹹通七年三月二十日,當百官站在鹹寧宮外高聲呐喊,鹹寧宮內卻不複往日歌舞不斷的景象,而是異常冷清寂靜。


    空蕩蕩的殿內,不見任何一人,落針可聞。


    直到田允走入殿內,朝著偏殿走去,這才在之後見到了坐在偏殿主位的李漼。


    “陛下,百官都在外麵,不過幾位相公並未過來……”


    田允緩緩開口,而李漼聞言緩緩頷首,接著起身準備朝外麵走去。


    “陛下?”


    田允錯愕,可這時李漼卻越過他,朝外走去,並將腳步停在了鹹寧宮門前。


    站在這裏,他已經可以看到這些正在請他三思的百官,烏泱泱,足有數百人。


    恐怕長安之中,近三成官員都在這裏了。


    “陛下!”


    “陛下三思,當下切不可討伐隴右!”


    “陛下……”


    見到李漼出現,許許多多官員紛紛作揖,先後開始勸阻起了李漼。


    不過他們大多站在原地作揖行禮,並不敢上前諫言。


    這種時候,反倒是一名年紀而立的官員起身朝李漼走來,在距離他五步時跪下,手持笏板,聲音淒厲:


    “救國賤臣、翰林學士劉允章謹冒死上諫皇帝陛下!!”


    劉允章舉動大膽,而他所說的話,更是令不少官員額頭生汗。


    不等李漼準許,劉允章便急聲道:“臣聞太直者必孤,太清者必死。”


    “兩漢時晁錯建議削減諸侯的封地,結果遭到皇帝誅殺。”


    “商鞅幫助秦國鏟除不法的臣子,卻遭受肉刑而死……”


    “如今、臣希望成為繼二人之後的第三人!”


    劉允章的這番言論,倒是讓李漼高看了他一眼,但也僅僅隻是一眼。


    他想看看劉允章能說出什麽話,故此沒有打斷他,而劉允章也急聲道:


    “臣見陛下初登皇位時,曾下令各州廣開言路,允許直言進諫,言者無罪,以致天下百姓紛紛諫言朝廷。”


    “然而陛下不僅不采納百姓的建議,反而默許下麵的貪官汙吏對他們用刑。”


    “臣曾見到有人被鞭打於市朝,有人被囚禁於園苑,甚至有人被深埋溝壑,人數不計其數。”


    “如今大臣們愛惜官位不敢直言,小臣們畏懼死亡不敢進諫,而那些忘生請死、冒死進諫的人卻遭到報複。”


    “臣聽說朝廷的核心事務在於薦舉賢才,但如今宰相被視作無關緊要的官職,禦史被當作不速之任。”


    “冤屈者無處伸張,君子因此隱退,小人因此謀亂。”


    劉允章聲音悲戚,眼眶中隱隱有淚光在泛濫,他手持笏板,繼續匍匐道:


    “自古以來,帝王以禦史為耳目,以宰相為股肱,股肱廢則無法行動,耳目蔽則無法看清。”


    “如今陛下廢棄股肱,遮蔽耳目,堵塞諫言,懲罰忠良,難道是想要讓天下人沉默,萬方緘口嗎?”


    “臣擔心千秋萬代之後,人們會嘲笑陛下不聖明,因此心急如焚。”


    “當今天下,求進的臣子中,智者不肯自認不肖,愚者不肯自認不賢,導致賢愚混雜,善惡同群。”


    “朝廷為何不能讓愚者退隱,賢者入仕,以此來中興朝廷呢?”


    “今天下食祿之家,有八種途徑進入官場,但皆利於世家而苦百姓。”


    “國家衰敗,又皆因九大破敗,這才致使百姓苦不堪言。”


    “臣聽說,自古帝王終日勸農,仍擔心百姓挨餓;終日勸桑,仍擔心百姓受寒。”


    “如今天下勳戚、官吏、將領、僧尼、劫賊遍地,他們不耕不織,坐食天下,唯苦小民。”


    “正因如此,臣以為今天下百姓有八苦,而這八苦,陛下知道嗎?”


    劉允章反問李漼,李漼也漸漸有些掛不住臉了,隻是不等他開口,劉允章繼續說道:


    “八苦不除,以致百姓被侵奪,被欺壓,被迫當兵,被迫淪為佃戶,被迫出家,此為五去也。”


    “百姓有五去而無一處可歸,有八苦而無一絲快樂。”


    “國家有九破而無一件成就,官員有八入而無一出賢臣。”


    “自古以來,從未有過如此局麵。”


    “如今天下百姓在道路上哀號,不得不逃入深山,夫妻無法生活,父子無法相救。”


    “此等局麵,陛下不勵精圖治,卻想著動刀兵來止動亂,臣想詢問陛下,難道陛下真的覺得動兵討平隴右就能……”


    “住嘴!!”


    李漼忍了幾次,最後還是忍不住嗬斥打斷了他。


    他本以為劉允章會說出什麽高論,結果繞來繞去,最後竟然還是在反對他出兵隴右。


    他不敢說自己有識人之能,但劉允章絕對不如他自己所說的那麽忠心耿耿!


    想到這裏,李漼冷聲道:“田允……把他們給朕轟出去!”


    “奴婢領命。”田允連忙應下,隨後帶著禁軍將這群官員全部給轟了出去。


    劉允章被拖下去前,竟然還在叫嚷:“陛下不以萬國為心,不以百姓為本,臣當幸歸滄海,葬江魚之腹,不忍見國難危。”


    “臣之願畢矣,懇擗不勝痛切感懼之至……”


    隨著他聲音漸漸變小,他的身影也被禁軍徹底拖了下去。


    直到他們消失,李漼才陰沉著臉色詢問道:“各鎮兵馬,如今到了何處了?”


    “迴陛下……”田允思緒片刻,隨後迴答道:


    “沙陀及黨項已經聚兵在鹽州了,諸鎮兵馬眼下還有三鎮並未抵達鳳翔,最少還需要十日才能抵達。”


    “除此之外,西川傳來急報,高駢調遣兵馬,除留防二萬兵馬於黎州、嘉州、戎州外,餘下僅留萬餘兵馬駐守各州,率五千精騎及萬五馬步精銳屯兵灌口關,好似要奪迴故桃關。”


    “召王小年及諸相入宮!”李漼聽後拂袖走入殿內,田允則是連忙派人去傳王式和南衙北司的內相與外相。


    一個時辰後,隨著眾人先後走入殿內,李漼已經坐在了金台上,俯視眾人道:


    “臣欲以王式為太子少保,充任招討隴右行營都統製置等使、關內道供軍使、鳳翔鎮節度使……諸卿以為如何?”


    李漼把招討隴右這件事擺了出來,還要直接冊封王式,這就代表朝廷把招討隴右擺到了明麵上。


    不過好在他給予的是招討使,這代表事情不至於做絕。


    對此,徐商主動開口詢問道:“陛下既然決定招討隴右,那隴右駐長安進奏院應該如何處置,地方上的隴右牙商又該如何處置?”


    “暫且圈禁,不可動刀兵。”李漼沉聲開口,並不打算把事情做絕。


    徐商聞言頷首,接著繼續道:“某想要詢問王少保,眼下派往黠戛斯、多康吐蕃的使節還未迴稟消息,王少保以為,當下是討擊隴右的好時機嗎?”


    他話音落下,眾人隨即看向王式,都想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對此,王式沉吟片刻,隨後向李漼作揖道:“陛下,如今諸鎮兵馬尚未集結完畢,且派往黠戛斯、多康吐蕃的使節並未有迴信,另外諸鎮節度使能力不一,都需調換。”


    “臣以為,眼下不應著急,理應等到夏收糧草充足時再動兵。”


    王式壓力很大,即便他得到了皇帝的信任,可他並不希望是通過征討隴右這種方式,才獲得這些信任和官職。


    大唐討擊隴右,這無疑是一場賭博。


    賭贏了,大唐或許能憑借吞下隴右這塊肥肉,進而裁撤京西北八鎮兵馬和禁軍,加上從隴右獲取的賦稅來延續國祚。


    可若是打輸了,那大唐會變得如何?


    興許會變得和周王室那般,政令難出京畿……


    在王式擔心的同時,李漼卻已經下定決心:“諸鎮節度使,王少保以為應該裁換何人?”


    李漼話音落下,西門季玄便搶先說道:“陛下,臣以為應該罷黜朔方節度使張直方,著其金吾大將軍入朝,以金吾將軍周寶領禁軍五千前往擔任。”


    朔方鎮位置確實關鍵,也屬於前線,加上朝廷調黨項、沙陀聽令,朔方鎮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趁此機會,西門季玄自然要舉薦自己人去朔方鎮。


    以朔方鎮五千戍兵,加上五千禁軍,倒也足夠指揮沙陀、黨項那幾千精騎了。


    周寶足夠勇武,昔年與高駢一同在右神策軍當差,在西門季玄麾下時便與他相熟,自然選擇舉薦他。


    “可!”李漼頷首,他知道隻有這樣才能贏得右神策軍的支持。


    “謝陛下!”西門季玄退下,而齊元簡與亓元實對視,但二人沒有舉薦將領,隻因為禁軍兵馬將由楊玄冀與楊公慶統轄,沒有必要再謀奪別的外援。


    更何況西川的高駢明顯倒向他們,若是出現什麽差錯,直接帶著皇帝往西川撤退就行。


    他們眼下最擔心的,還是高駢那邊。


    “陛下,臣以為,此戰理應由西川節度使高駢率先進攻故桃關為開始!”


    “臣附議!”


    亓元實與齊元簡二人先後開口,李漼聞言看向王式,卻見王式略微皺眉。


    說好的由王式指揮,安排諸鎮節度使來討擊隴右,現在戰事還沒開打,北司的這群人就已經開始搶奪指揮權了。


    王式不敢想象,等到三軍真的與隴右交戰於河隴時,這群宦官會在背後對自己使多少絆子。


    他突然後悔了,興許他一開始就應該嚴厲迴絕皇帝,讓皇帝斷絕任何討擊隴右的想法。


    “此事,便依二位所言吧。”


    李漼搖擺不定的倒向了亓元實二人,這讓王式能夠布置的點更少了。


    他想要開口,但不等他開口,徐商卻又道:“陛下,王少保擔任鳳翔鎮節度使,那令狐使相……”


    李漼皺眉,思考片刻後才道:“以前鳳翔節度使、檢校司空、平章事、上柱國、涼國公、食邑三千戶……令狐綯為太子太保,分司東都。”


    令狐綯被趕往了東都,而這則消息對王式來說應該算是好消息。


    “王少保,眼下以為如何?”


    李漼詢問王式,可王式又能說什麽呢?


    他原本準備好的計劃,已經被北司這幾個宦官為了政權而攪亂了。


    現在的他,唯有重新迴家,重新謀劃了。


    好在現在距離夏收還有一個半月,時間上還來得及調整。


    “迴稟陛下,今日變動稍大,請準許臣迴府,十日內奏表陛下。”


    “好!”李漼眼見王式沒有撂挑子,不由鬆了口氣,隨後安撫道:


    “既然無事,那便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上千萬歲壽。”


    在眾人唱禮中,李漼走下金台,走入了偏殿之中。


    與此同時,群臣也先後離場,期間除了徐商和於琮寬慰王式幾句外,路岩便隻說了兩句客套話。


    至於北司的亓元實等人,他們並未與王式有什麽交流。


    他們這樣的態度,讓王式察覺到了不妙。


    朔方鎮那邊的兵馬,恐怕不是那麽容易調遣的了……


    他心裏一沉,最後懷揣著沉重心情走迴府邸,開始盤算起了該如何討擊隴右。


    即便不能成功將其討平,也最好不要遭受重創,乃至丟失疆土才行。


    在他盤算之餘,長安派出的使臣,卻也通過了西川西南部的雅州,經過跋山涉水後,見到了金城內的尚摩鄢。


    幾個月的時間,尚摩鄢倒是把病體養好了,但也不可不免的因為上了年紀而漸漸肥胖起來。


    “門下,吐蕃大論尚摩鄢驍勇,雖與朝廷有所恩怨,然皆維西貧苦所致,今遣使者……”


    一份南衙起草的帛書為使者誦讀尚摩鄢麵前,尚摩鄢安靜聽著,而他的兒子沒盧丹增已經返迴鬆州繼續就讀。


    尚摩鄢的漢文化造詣,隨著這些年的時間,逐漸加深,自然聽得懂帛書中的內容。


    說簡單些,就是皇帝希望招撫他為吐蕃招討使,並願意在雅州開放互市,恩賞三萬疋絹。


    這些各種賞賜,圖的就是多康吐蕃不會襲擾西川,尚摩鄢自己也心知肚明。


    對此他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不願暴露出來。


    當使者讀完帛書,他這才開口道:“如果你們願意多給絹帛,我願意與大唐和好,甚至願意出兵牽製隴右!”


    “果真?”使者有些不敢相信,尚摩鄢卻道:“是否願意,就得看你們給多少了。”


    “好!”使者連忙應下,隨後在多康官員的護送下走出王宮。


    待他走後,左右兩側的官員才先後開口。


    “大論,我們真的要出兵襲擾隴右嗎?”


    “大論,您前幾日不是才答應了劉節帥,按照要求派遣兵馬給劉節帥嗎?”


    “劉節帥兵強馬壯,依我看大唐朝廷未必是對手。”


    “大論,我們如果真的要背叛劉節帥,那最好能一舉滅亡隴右,不然打虎不死反受其害。”


    殿內眾人各有心思,有的人早就想要背叛隴右了,也有的人覺得不能輕易得罪劉繼隆,還有的人則是覺得要麽不背叛,要麽就把事情做絕。


    麵對眾人的這些言論,尚摩鄢沒有立即開口,而是觀摩了眾人反應與態度後,他才明了了當下局麵。


    韋工囉碌一派是不願意背叛劉繼隆的,讚碌一派則是覺得早該背叛了。


    除了他們,還有一部分搖擺不定的人。


    三方之中,支持讚碌的人是最多的,其次才是韋工囉碌,最後是那群搖擺不定的人。


    麵對三方態度,尚摩鄢開口道:“大唐能給我們比劉繼隆更多的東西嗎?”


    他詢問眾人,眾人見狀搖了搖頭,畢竟劉繼隆對他們的支持確實很大。


    正因如此,他們許多東西都十分依賴隴右。


    可以說,如果他們敢於背叛,而且短時間內無法從別處獲取足夠的糧食和茶葉,那多康吐蕃必然會遭受重創。


    “我心裏確實不願意一直臣屬劉繼隆,但我們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


    “唐廷給不了足夠多的東西,我們自然隻能依靠劉繼隆。”


    “我剛才答應那個使臣的那些話,不過是為了謀求更多的東西罷了。”


    “至於我們是否出兵,隻要消息不走漏,他們又怎麽知道?”


    尚摩鄢說出了自己的意圖,接著說道:“不過劉繼隆想平白從我這裏要走一萬精銳去幫他打仗,我也不會什麽都不要的就出兵。”


    “先向大唐朝廷要些好處,到時候再以這些好處告訴劉繼隆,如今並非他一個人在拉攏我。”


    “出兵可以,但起碼要給我足夠的東西……”


    尚摩鄢這般說著,可韋工囉碌卻皺眉道:“大論,上次的事情才過去不到半年,我們如果這樣做,會不會引起劉節帥的不高興……”


    眼見韋工囉碌提起半年前的事情,尚摩鄢臉上有些掛不住,而殿內眾人也麵麵相覷。


    當時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他們集結那麽多兵馬部眾,結果還沒打就輸了。


    當時也承諾過沒有第二次,結果現在又準備利用唐廷的這件事對隴右索要好處,這似乎有些……


    眾人麵色微微變化,尚摩鄢也有些掛不住臉,沉吟後才道:


    “你說的有些道理,不過這件事情肯定得告訴他。”


    “這樣吧,韋工囉碌你親自走一趟隴右,看看隴右現在的情況。”


    “如果隴右的那些將領並不著急,那你就隻提及唐廷派遣使者拉攏我們的事情。”


    “如果隴右的將領十分著急,那你就把唐廷增加錢糧,開放互市的事情告訴劉繼隆。”


    迴想起曾經不好的迴憶後,尚摩鄢還是老實了一些,但他仍舊想要從劉繼隆手上獲取些東西。


    韋工囉碌見狀不免歎氣,他記得尚摩鄢也是個英勇果決的人,這才過去十幾年,現在他的卻充滿了算計和小心思。


    好在他的兒子沒盧丹增識得大體,如果把這件事告訴沒盧丹增,沒盧丹增肯定會勸阻尚摩鄢的。


    想到這裏,韋工囉碌明麵應下了這件差事,私下卻準備把這件事告訴遠在鬆州就學的沒盧丹增。


    “多康的希望,恐怕是在沒盧丹增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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