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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寧實錄順宗卷》


    崇明六年七月二十三,兆閩、周揚使臣簽《永睦條約》。


    崇明六年七月二十五,仁宣太後敕命昭儀尹氏降為淑媛。


    崇明六年七月二十七,齊朗上表守製丁憂。


    謝清的奏章是七月二十八才到承清行宮的,因此,與《實錄》的記載有所出入,隨駕北行的官員在永寧王晉見後得到的第一個大消息是,仁宣太後授命宜婕妤訓育後宮。


    這不是正式的敕命,實錄並沒有記載,但是,元寧的《內起居注》記錄了這件事,可以肯定,這是仁宣太後第一次將謝紋的地位抬到諸後宮之上,這一點沒有人置疑,但是,這是否表示仁宣太後確定皇後的人選,後世是有爭議的,因為,直到八月初三,仁宣太後才將中宮寶印授予謝紋,給予其節製後宮的權力。


    對於其他後宮妃嬪而言,衝擊是巨大的,在此前,毫無跡象表明,謝紋得到了太後的寵愛,或者說,謝紋從來都沒有表現出任何過人之處,與有“神童才女”之稱的尹韞歡相比,更是顯得平庸。


    盡管一直以來,由於入宮的次序,謝紋的地位其實是在尹韞歡之上的,但是,在多數人的認識中,尹韞歡更具有後宮之主的氣勢,再加上謝紋並不完美的出身,可以說,在後宮妃嬪中,謝紋是被孤立的,而在宮人之間,由於紫蘇的強勢,沒有人敢隨便表露自己的傾向。


    正是由於在這種環境下,謝紋仍然可以保持平和的心態對待所有人,在那些人生經曆豐富的的宮人中,不乏對她有期待之人,而這次的事件也印證了他們的期待。


    其實,這件事的起因十分微不足道,在那場家宴中,永寧王是主賓,因此,除了陽玄顥與謝紋,其他後宮都認為,這隻是為永寧王舉行的宴會,也是對永寧王的恩賞,因此,誰都沒有想到,紫蘇會忽然開口詢問:“你們是皇帝嘉禮前納入的妃嬪,將會承擔後進妃嬪的訓育之職,你們可清楚何為內宮典範?”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的後宮都停下動作,麵麵相覷,不是這個問題太難,而是太簡單?


    “都說說。”紫蘇指了坐在最末的德淑媛先開口。


    “迴太後娘娘,內宮典範是指內廷之中的律令法則,包括《宮法》、《內製》、《內則》、《後訓》、《內誡》等。”德淑媛恭敬地起身迴稟,卻見紫蘇沒有任何表示,隻能行禮坐下,由身邊的華美人起身迴答。


    一直到謝紋迴答前,所有人的答案都是一樣的,事實上,也不能說她們是錯誤的,畢竟,所謂內宮典範隻是稱謂,並非什麽典籍,而且,顧名思義,她們所說的也確實是後宮妃嬪必須遵行的規矩典範。


    紫蘇沒有開口,由著那些女孩一一起身迴答,這讓陽玄顥很不解,也讓永寧王很不解,因為紫蘇的沉默中已經醞釀著不悅的情緒,這一點永寧王比陽玄顥更為清楚,因此,他也更為不安,畢竟,後宮不是臣子應該涉足的地方。


    輪到謝紋時,她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平靜,而是緊皺著眉頭,一臉猶豫,沒有立刻開口。


    “怎麽不說?不會是不知道吧?”紫蘇冷下臉,話裏帶著斥責。


    謝紋低頭斂衽,聲音很輕,不確定地道:“臣妾不知太後娘娘想要的是哪個答案?”


    “哦?”紫蘇淡淡地迴了一聲,“不知道?你就全說一遍!妄加揣測!”還是一句冷斥。


    謝紋這才抬頭,開口迴答:“迴太後娘娘,內宮典範並無明文,方才各位後宮所說確是一種解釋。此外,宣祖欽定《慈恩錄》,聖烈大皇貴妃有語:‘內宮之中。唯忠貞端謹為言行典範。’成宗皇帝收章懿皇後印綬時,諭旨明書‘違禮亂製,悖語妄加聖烈大皇貴妃,內宮典範,慈恩欽定。’世祖晉靜妃為貴妃的冊文也說:‘入宮以來,忠貞端謹,內宮典範矣。’因此,臣妾以為,忠貞端謹即為內宮典範。”


    謝紋說著話的時候,就見紫蘇輕輕頜首,心下鬆了口氣,知道自己猜對了。


    也就是這番話讓紫蘇冷冷將其他後宮訓斥了一通,要她們“靜心研習內宮規製”,讓所有人都噤若寒蟬,跟著就命宜婕妤擔當訓育、督促之責。


    家宴結束後,陽玄顥問謝紋:“你怎麽會知道那些細枝末節的記錄?”


    謝紋一臉不解地迴答:“皇上,《慈恩錄》是後宮妃嬪必看的,曆代的《內起居注》也是啊!”


    這是沒錯,但是,那些隻是規定,明宗時,這些規定已經名存實亡,所以,雖然各殿都有這些書冊,卻沒有哪個妃嬪會去看那些陳年舊書,而且,《慈恩錄》的內容十分瑣碎,《內起居注》更是一部可以砸死人的大作,鮮少有人能看下去。


    陽玄顥沒有懷疑,卻不知道,謝紋在低頭送駕時,腦中響起的是倩儀在她臨入宮前的叮囑:“太後出身永寧王府,入宮後,除了那些宮規典籍之外,你必須要熟記《慈恩錄》與《內起居注》中聖烈大皇貴妃部分的內容。”


    後宮爭寵就是如此,有時候一個先機便足以鼎定大局。


    幾乎就是在一夜之間,謝紋占據了離長和宮最近的位置。


    尹韞歡在聽說這件事時,感到了無法自已的眩暈,她明白,自己是真的沒有機會了!紫蘇已經徹底斬斷了自己的後路,看看自己正在謄錄的東西,尹韞歡伸手將那紙貢紙揉成團,又狠狠地扯碎。


    雖然她不曾在場,但是,紫蘇的話中已經將她在內,因為她謄錄的內宮典範同樣是宮規條令,而不是“忠貞端謹”四個字,而且,她已經呈上了一份給紫蘇。


    尹韞歡的心中升起仰天大笑的衝動——紫蘇從一開始就是在給她下套,表麵上看是給了她一個機會,實際上是借機徹底毀掉她。


    若是宴會當時,尹韞歡同樣會迴答出謝紋所說的答案,因為,她與那些妃嬪不同,她同樣看過《慈恩錄》與《內起居注》,她也很清楚,隻有那樣的答案才會讓紫蘇滿意,可是,待罪在身,她根本沒有資格參加太後的家宴,而作為懲戒的內容,她又如何敢在謄錄時僅書四字?


    她若真那樣做了,隻怕紫蘇又要斥責她“投機取巧,不知反省!”


    永寧王離開行宮,王府侍衛仍然在宮門旁等待,所有人都是一身戎裝,見到夏承正,他們同時行禮,侍衛長上前稟告:“殿下,齊相遣人通傳,您若有暇,想與您晤談。”


    夏承正上馬的動作滯了一下,在馬背坐定後,卻淡淡地道:“現在就去吧!”


    紫蘇沒有對他解釋的事情應該可以從齊朗那裏得到答案——夏承正此時若還不知道妹妹的打算,他就不是永寧王了。


    走進齊朗的居處,夏承正沒有讓下人通報,因此,齊朗仍然伏案疾書,沒有發現他的來訪,但是,這個時間很短,敏銳的感覺讓他迅速察覺了異樣,並且停下筆,緩緩地抬頭。


    “永寧王殿下?”齊朗有些驚訝,也鬆了口氣。


    齊朗的反應讓夏承正皺眉:“你不太對勁。”這種直覺來自多年征戰,反常即有詭。


    齊朗卻不願談及,淡淡一笑道:“殿下今晚是否遇到特別的事情了?”否則,他不會深夜前來。


    注視了他一會兒,夏承正在一側的椅子上坐下,迴答:“太後要立宜婕妤為後。”


    “殿下怎麽知道的?”齊朗連眼都不曾眨一下,便反問,似乎這隻是一件尋常瑣事。


    夏承正冷笑,將方才的事情複述了一遍,目光沒有從齊朗臉上移開,卻隻見他在自己說完之後,輕輕一笑,頜首道:“也難為宜婕妤如此用心了。”


    “什麽?”夏承正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得到想要的反應,而且有越發糊塗的傾向,質問脫口而出,“我更想知道太後為什麽這麽做。”


    齊朗好笑地看著永寧王,問他:“承正表哥、永寧王殿下,你想知道太後為什麽立宜婕妤為後,還是為什麽問那個問題?”


    夏承正氣結,卻隻能道:“當然是兩個問題都想知道!”


    齊朗也不為難他,點了點頭,便迴答:“立後是因為太後覺得宜婕妤適合做皇後,問那個問題,是想讓立後之事順理成章。”是答案沒錯,卻沒有實質內容,不過,夏承正倒沒有再動氣,反而思索起來。


    “殿下可想通了?”等了一會兒,齊朗才開口詢問,卻見夏承正緩緩地搖頭。


    “本王不明白宜婕妤哪裏合適當皇後了?也不懂為什麽這樣會順理成章。”夏承正冷冷地迴答,也毫不避諱。


    “她姓謝,不是最好的答案嗎?”齊朗輕笑。


    “她姓齊還差不多!”夏承正冷言,“朝堂之上,你與隨陽已經將尹相架空,後宮之中,再讓謝家的女兒正位中宮,尹相如何再為議政首臣?太後既然一直不罷尹相,就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當然,她若是你的侄女,就另當別論了!”


    這番話一出,齊朗的臉色立變,未等他說完,便起身開門,看到門外布滿永寧王府的侍衛,才重新坐迴原位,正迎上夏承正淡淡的笑容。


    “景瀚也太輕看本王了!輕重緩急的分寸,本王還不至於不懂。”若非有絕對的信心,他怎麽會說這些絕不能外傳的話。


    “殿下既然對太後有信心,就應該相信她的決定。”齊朗苦笑。


    夏承正點頭,表示同意,卻又笑道:“所以我更想知道第二問題的答案。”


    這次,齊朗再次一臉驚訝地看向他,好笑地開口:“殿下,還有比尊奉聖烈大皇貴妃更能討好夏家人的事情嗎?”


    話一出口,他又覺得不妥,跟著補了一句:“除了敬永寧貞王為神明以外。”


    夏承正無語。


    “……應該……沒有……”


    “聖烈大皇貴妃是永寧王府的基石,代表著永寧王府無可置疑的立國第一功勳,是夏氏一族所有榮耀的基礎,因此,夏家不會允許任何對聖烈大皇貴妃不敬!挑釁聖烈大皇貴妃,就是質疑永寧王府崇高地位的資格,所以,睿王不會讓順淑皇後的陵寢遷入皇陵,所以,夏家會對章懿皇後恨之入骨,宜婕妤將聖烈大皇貴妃的言語奉為圭臬,當然是最得太後的歡心了,這樣,太後傾向於宜婕妤自然是毫不奇怪了。”齊朗沒有看夏承正,徑自解釋,對這個問題迴答得十分認真,也十分清楚,卻讓永寧王有些臉紅,因為,身為夏氏宗主,他居然不明白這些,還要別人來解釋。


    看了永寧王一眼,齊朗輕笑:“殿下不曾注意到這些也不奇怪,素來都是旁觀者清。更何況,殿下也沒遇到過敢對聖烈大皇貴妃不敬的人!”


    元寧皇朝對夏汐瀾的尊崇自太祖開始,無論陽淵昊是出於什麽樣的想法而做的決定,他的後妃中,隻有夏汐瀾陪葬在他的帝陵之內是無庸置疑的,而那座規製不下於後陵的園寢也是太祖欽定的,宣祖更是將夏汐瀾的地位提高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在很多方麵,溫陵的規製都超過了順淑皇後的永西陵,其後,無論皇帝對世族、對夏氏的態度如何,都不曾殺減聖烈的禮製規格,章懿皇後曾經想過,未及實現便被軟禁,而當時的永寧王更毫不留情地封殺了她的整個家族,就像一位永寧王說的:“隻要元寧的皇帝還要大祭溫陵,永寧王府就不會失去尊榮。”要知道,在許多世族的認識中,“永寧”不僅是夏家王爵的封號,也是太祖對夏家、對夏汐瀾的承諾。


    永寧貞王夏祈年卻是另一個代表了。


    想到紫蘇的用心,齊朗便隻能歎息——她是想提醒所有人,永寧王府夏氏的尊榮並不是建立她這個太後身上的。


    夏家在她心中始終是第一位的!——這一點仍未改變!


    “不,景瀚,你說的,我都知道!隻是,我從不曾想得這麽深。”夏承正的聲音很深沉。


    要知道,夏氏有一條不容半點含糊的秘密族規——不了解聖烈大皇貴妃與永寧貞王生平的人不得參加宗族大祭。


    不能參加宗族大祭意味著不能代表家門,也就不能算作大人,不能入仕,不能參加恩科,而“了解”兩字實在是太模糊了,確定的標準是每年宗學考較時,由宗主與宗族長老隨意確定問題,答對為“了解”,答錯或不知、不全均為“不了解”,不知是哪位族人想出的這個辦法,目的不過是要用最簡單的手段確立夏氏族人對兩位先祖的敬畏之心,這種心態之下,又有哪個人會允許別人對那兩人有絲毫不敬?


    維護了那兩位的尊榮,也就是確保了夏家世族第一的地位。


    夏承正不明白其中的用意,紫蘇豈會不知?


    齊朗一笑置之,夏承正愣了一下,隨即也釋然一笑——他本來就不必想得那麽深!


    “我倒是好奇,皇上對此是何感想!”齊朗歎了一口氣。


    陽玄顥不是夏承正,六年的帝王教養,他怎麽會聽不出母親的言下之意?


    短短幾日,他覺得自己才真的明白皇帝的處境,元寧曆代皇帝在皇權與世族特權之間的掙、為平衡所作的努力,他現在才算是真的感同身受。


    他能做到嗎?——陽玄顥不能不在心中自問。


    隱隱地,陽玄顥覺得這是紫蘇給自己上的最後一課,也是自己親政前的最後一個考驗。


    世族與夏氏,元寧帝王隻有真正駕馭了這兩股勢力,才能掌握權力。


    不需要掌握全部的世族,但是,至少,在需要的時候,皇帝能夠讓所有的世族低頭聽命。


    永寧王府夏氏——第一名門世家,這個被所有家族認可的名號,本身就代表了它非比尋常的地位——是世族,也是最忠於皇帝的家族;是宗室,也是最不信賴皇帝的臣下。


    無所不在的耳目,無所不在的影響,夏氏有太多的傳奇,以至於它的特殊成了理所當然,更成就了它的莫測高深,而世祖皇帝之後,再無一個皇帝能夠真正將夏氏的力量收為己用,或者說,它太複雜了,並非所有人都明白它真正的力量,包括它的主人。


    如何對待世族?如何對待夏氏?這兩個問題的答案幾乎就是元寧曆代皇帝施政的核心。對世族是分化、削弱,同時也要維護世族的製度的正統性,對夏氏就要複雜一些,既要限製,又要尊敬,既要用夏氏的人才,又要提防夏氏擴大影響。從這兩者的分寸掌握得如何,就可以估算出這位皇帝的治世是盛是衰。


    這些,陽玄顥都懂,不是太傅教的,而是從興寧殿收藏的奏章裏看出來的,因此,他不會對冊立謝紋為皇後有異議,卻不能不對母親的用意產生反感。


    “這是您的底線嗎?”步輿之內,陽玄顥雙手交握,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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