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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竹子隻覺得恍惚之間便已經到了牢獄大牆之外,他這已經是第二次被呆子帶了出來,卻不知道他用的什麽辦法。


    “咱們……你要去哪裏查看?”呆子縮了身子,不住向周圍看去,夜風清涼,偶爾傳來幾聲蟬的低鳴。


    “我要迴村看看,就是吳山山腰處的那片平地,我們竹林村原來就在那裏,現下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白地。”小竹子想起這呆子不會輕功,這裏離竹林村少說有二十餘裏,走個來迴隻怕天就亮了,不禁皺眉道:“呆子大哥,你不會輕功,隻在這裏等我吧,我大概要兩個時辰才能迴得來。”


    呆子道:“我教你用‘縮地法’,一會兒便到得了,隻是……你要閉了眼睛,不然你會受不了的。”


    小竹子聽得“縮地法”,便知道這定是呆子另一個技能了,心裏驚詫,臉上不帶出來,道:“什麽叫縮地之法?”


    “就是把很遠的路程變得很短,去竹林村二十多裏,用上這個辦法,就跟你平常走得一裏地差不多。”


    小竹子道:“好!呆子大哥,你快教我!”


    “唉!若要教你卻也不難,就是……”


    “就是像別的法術一樣,我得先學一些其餘的,再學點其它的,然後一學就會了,是不是?”


    “對對!就是這樣。不過現在來不及了,還是我背了你去吧。”


    呆子將小竹子負在背上,又再三囑咐他閉了眼睛,又道:“我讓你張開眼睛之前,你萬萬不可私自偷看,不然會……會很麻煩!”


    小竹子答應了,忽然身子輕飄飄地,感覺自己沒有了一點重量,兩耳風聲颯然,期間似乎還夾雜著些難以名狀的聲響。正自猶豫要不要張開眼睛偷偷看上一眼時,呆子道:“到了。”


    小竹子從他背上躍下來,這才睜眼看去,見兩人已經站到通往竹林村的山路正中,離村寨不到半裏遠。


    是夜月亮半圓,照得通山皆白。小竹子剛才的好奇之心全都拋到了九霄雲外。看見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熟悉村寨被火燒得七零八落、殘破不堪,不禁悲從中來,蹲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呆子見他哭得傷心,不會安慰,隻好把一隻肥胖的大手放在他背上不住輕拍,以示安慰。


    哭了一會兒,小竹子心裏悲憤稍減,突然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口中念道:“義父義母、全村老老少少,小竹子在此對天發誓,如若不能查出那放火之人,為全村男女老少討迴這個公道,小竹子管教天打雷劈,不得善終!”禱罷又重重磕下頭去。


    呆子見他滿臉都是兇狠之色,雙目通紅,不禁有些害怕,說道:“小竹子,也不用那麽兇惡,世上的許多事情原就是這般,你便不去找放火的那些人,他們也必會沒有好結果。因果循環,那是誰也躲不過去的。”


    小竹子早就聽慣了他的呆話,也不與他鬥嘴,隻管沿著台階向上走去。呆子直到他走出老遠,這才歎了口氣,緩步跟上。一邊嘴裏不住嘟囔著什麽,似乎在與什麽人交談似的。


    小竹子已經在牢獄裏呆了十個月,南方氣候溫熱,夏季又多雨水,村寨附近原來被大火燒得精光的竹林又已經長出兩三尺長新竹來,月光下,這些新竹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翠綠之色,看上去既挺拔又富有朝氣。


    小竹子隨手掰下一棵竹子來,發出一聲脆響,他環視一圈,心裏暗想:這些竹子又生了出來,隻有比從前更加鮮活,但全村那些被燒死的鄉親再也活不轉來啦!


    他走到自家原來所在之處,見大火之後的灰燼早已經被雨水衝洗得所剩無幾,依稀隻能看出房屋的框架痕跡來。他停步彎下身子,用手裏那根竹子在地上不住挖掘,希望能找到能夠識得的器物,明知道沒什麽希望,但他仍然不住挖掘。


    突然一人在他身後說道:“你在找什麽,小竹子?”


    小竹子縱起身來,空中微一用力,身子轉了半個圈,落下地來,眼前一個人,背向著月光,一時瞧不清楚麵目。


    那人歎了一聲,道:“這些日子,我夜夜來此,希望能見到一個熟悉的人,總算蒼天有眼,讓我終於見到了你。”


    小竹子聽他說話的聲音甚是蒼老,但熟悉得很,顫聲道:“你……你可是……是王伯伯麽?”


    那人向前走了兩步,小竹子瞧得清楚,大聲喊道:“王伯伯,真是你麽,你還活著!你可曾見到……見到我的義父!”說完撲上去抱住了他。


    那人正是竹林會的創始人之一,竹林會的首席長老王世衡。他輕拍小竹子後背,任小竹子在自己懷放聲痛哭。


    過了好一會兒,小竹子才抬起頭,淚眼朦朧,臉上卻帶著笑意,王世衡似乎對能夠看見小竹子也很高興,道:“我以為你定也遭了那幫人的毒手,沒想到你竟然還活著!”


    小竹子把自己從華山迴來的事情,一直到看到村寨被燒,乃至被杭州府關押的事情一一講了,又問王世衡道:“王伯伯,您怎麽……怎麽逃脫了這場大難的!”


    王世衡一聲苦笑,半晌才道:“不是逃脫,是賊子放火那日晚上,我根本不在村裏,如果在這裏,隻怕也成燒成灰了。”


    小竹子道:“哦!如果王伯伯在村裏的話,也不會……也不會有這場大難啦!”


    王世衡道:“小竹子,你心裏疑我,是不是?”


    “不是!不是!我怎麽會疑您。我是說,您什麽事情都見機得早,況且又智謀甚高,一定能夠想出法子來幫助大家夥兒逃出生天的。”


    “嘿!你可高看我啦!若說是出謀劃策、慮事周詳,哪個又比得上你的父親,我那位義弟呢!”


    小竹子見王世衡說話古怪,臉上神色似乎不定,心裏一陣起疑,道:“王伯,這件事情的確很奇怪,村裏自來於防火一事甚是緊張,每一年都要舉行兩次滅火的演習,可那日我到火場時,卻沒有見到一絲有人救火的痕跡!”


    王世衡點點頭,他將一隻手負在背後,踱了開去。


    “再有,村裏人將近一半的人都多少會些功夫,就算救不得旁人,自己想逃出去也算不上太難啊,難道一個逃出去的人都沒有麽?”


    王世衡道:“我已經來過此處不下四五十趟,官家也來探查過幾次,他們在這裏搜集各種物事,我隱在暗處聽他們交談,似乎跟你的想法也無二致。咱們竹林會中,像你這般功夫的年輕人也有十多個,加上會中一些長老,至少有三二十人可以逃脫得掉,可是這幾個月來,除了你,我卻不曾再見到一個人來此。”


    小竹子又道:“我那日昏倒後不久,杭州府的差役、指揮使司的官兵即到了現場,更有一個和尚指認我便是縱火的嫌犯,不由分說將我關了起來。”


    王世衡道:“我明白你說的意思,把咱們竹林村燒到如此幹淨的一場大火,至少要燒上幾個時辰,卻沒人上來救火,可你剛到得這裏,差役和官兵便即到了,他們到了卻不是為了救火,而是捉放火的人!”


    小竹子道:“王伯伯見得極明,我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王世衡道:“竹林會受此一場大難,可惜了那些涯岸高遠、清明絕俗的仁人誌士啦!小竹子!如今隻剩下我們兩個,定當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讓那些死去的冤魂得已昭雪!”


    小竹子點點頭,道:“王伯伯,我也隻有您這一個親人了。但我如今身在獄裏,又不知道這件事情從何查起,一切還指望伯伯……”


    “你在獄中?對了,你是怎麽出來的,你越獄啦?”


    “我是趁著那獄卒睡著,偷偷從窗子鑽出來的,我趁天亮之前……還得迴去!”


    王世衡用驚異的目光盯視著他,半晌才道:“你是不想背著這個罵名,你指望官府將此事查清楚後還你一個清白,是不是?”


    小竹子道:“王伯伯,就是這樣。我小竹子不是縱火犯,我更不會親手殺死自己的親人和鄉親們!如果我逃了,這個罵名就會永遠背負在自己的肩上,那是逃也逃不掉啦。”


    王世衡臉色憂鬱,道:“你說得也是,隻是咱們竹林會受此大難,明擺著是被人設計所害,你若還呆在獄中,隻怕那些人害起你來會更容易些,你可曾想到此節?”


    “王伯伯,這個我早就想到了。這半年來,已經兩次有人前來殺我,我都躲過了。我現在想好了,王伯您在外麵查明此案,我就呆在獄裏,那些人既然要來害我,必然還會前來,我就從他們這些人身上著手來查找線索。”


    “這倒不失為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隻是你要時刻小心,獄中生活更加艱難,這可苦了你啦。”


    “為了給義父義母、死難的鄉親們報此大仇,再苦我也熬得住!”


    “還有一件事十分蹊蹺,我尋到了你義母的屍身,卻始終沒有找到我那義弟的,他……有沒可能……逃脫此難呢?”


    二百多人死於一場劇烈的火災,屍身往往混雜在一起,辨認起來十分艱難。義父尚有可能活在人間,小竹子一直有這個僥幸的想法。聽王伯伯這樣說,這份僥幸的心理就又增加了兩分。道:“王伯剛才曾經說過,這是一場人為精心設計的大難,如果義父活著,十有八九也像我一般被人捉拿了。”


    “我也是這般想法。另外,孫師道、張珙兩位長老的屍身也未尋得,他二人是會中一等一的武功好手,僥幸逃脫也未可知。若果然我能尋到他們,這件事情我們定可查得真相大白。你在獄中如果聞到這些人的信息,也可大有幫助。隻是咱們如何傳遞消息呢?”


    小竹子思索了一會兒道:“他們並不知道我半夜裏能夠偷偷溜出來,以後每半個月我來這裏一次,第三層台階下麵有塊石頭鬆動,我如果有什麽消息就藏在此處。”


    王世衡點點頭,又抬頭看看月亮,估計四更已過,天即將亮起,道:“便是如此,你要時時提防,不可輕信別人。唉!也是這幾年咱們竹林會著實做的事情太大,終於引起別人的懷疑。”


    小竹子道:“大丈夫生於世上,隻要問心無愧便是。咱們做的那些事情上不負於天,下不愧於民,如果在意生死,咱們也不必自稱竹林會的人了。”


    王世衡見他年紀尚輕,說出話來卻自有一股端正之氣,不由得讚道:“這些年來,我隻覺得你行事跳脫,不夠持重,沒想到如今已大有出息,黃彥升夫婦地下有知,也可含笑九泉啦!”他雙手背負於後,人漸漸隱沒於黑暗之中。


    過了良久,一個人才輕聲問道:“那……那個人是……是你的鄉親麽?”正是呆子的聲音,小竹子知道他怕見到外人,是以躲在竹林之內,因此也沒有向王伯說到呆子的事情。


    “是,這個人原是我們竹林村的村長裏正,沒想到他老人家福大命大,竟然躲過了這場災難,真是謝天謝地!”


    呆子從暗處走過來,一邊撓著腦袋說道:“小竹子,這個人很厲害,是不是?”


    “是啊,我們村裏的大小事情,都要他牽頭來辦,人人都信服於他,你怎麽知道他很厲害?”


    “他的周圍有一股氣圍繞著,這樣的人都很厲害。”


    “呆子大哥,你又說呆話了,什麽氣,我身邊有沒有?”


    “你的身邊沒有,我的身邊也沒有。不過我就是知道,身邊圍著氣的人都很厲害!”


    “咱們迴去吧。”


    兩個人走下山去,小竹子迴頭看那一片廢墟,月亮已經滑到東邊天際,幾片薄雲籠罩住半個月亮身子,照得原來的竹林村若隱若現,耳邊似乎傳過來村裏兒童們的嬉笑之聲。


    過了良久,腳步細碎之聲傳過來,呂佐帶了兩個人站到村子前的台階之上,張十五道:“呂大人,你怎麽料到這小子定然會到這裏?”


    “那有什麽奇怪的,哪個家裏遭此大難的人會不迴來看看呢!我奇怪的是這個小竹子究竟是怎麽從牢房裏出來的呢?那窗子他能夠勉強鑽過去,但院裏到處都是值宿的兵士,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到這兩個人堂而皇之地出來,真是見了鬼了!”


    張十五道:“大人,跟小竹子一同來的那個大胖子少說也有一百七八十斤,別說窗子,穿過一扇門也要費力,連他都跟著出來了。要我說,定是獄裏有人接應,將他們兩個放出來的,否則根本不可能。”


    另一個跟來的人道:“大人,咱們離得太遠,聽他們說話也不甚清楚,但是……好像……這個小竹子的確是被冤枉的。”


    呂佐點點頭,他接連提審小竹子兩次,心裏就已經有八成把握認定小竹子不是縱火之人。他內力比張十五兩人高得太多,小竹子與王世衡的對話聽得十分明白,二人所說的可疑之處也正是呂佐這一個多月來所慮到的。可惜他來杭州太晚,火災現場早已經失去了原來的模樣,他自己來過三四次,都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線索。也可能是縱火者考慮得十分周全,早就想到這一層,將所有能留下的痕跡都早已經消除了。


    張十五道:“剛才小人想要跟著那姓王的老者,大人何以不同意?依小人想,此人既然原來便是村裏的人,多少也能從他身上著落出來一些線索。”


    呂佐笑道:“你別看他老態龍鍾,行動遲緩。實話對你說吧,此人身負高明武功,你若要跟蹤他,不出十丈,便會被他發覺,那豈不是因小失大!”


    “他身上有功夫?”另一人道:“我怎麽看不出來。”


    張十五對那人道:“呂大人身上就有功夫,你看出來了麽?”


    那人似乎吃了一驚,道:“大人也會武功,小人……小人卻真沒看出來。”


    呂佐道:“別聽十五哥胡說八道,我那點東西算什麽功夫,不過是原來做斥候時跟著長官練的莊稼把式罷啦。”


    張十五道:“呂大人過謙了,剛才上山之時,大人大氣也不曾喘過一口,我見你額頭上連汗沒也沒有一滴,您腳步輕盈,走路幾乎沒有聲音,這是高明的輕功,對不對?”


    “你說的這些,正是做斥候應該有的本領,十五哥眼光銳利,我身上這點能耐都被你瞧了去啦!咱們走吧。”


    三人卻從另一側的山路上走了下去,其時月亮已經接近地麵,東方已經現出一線天光來。


    過了良久,霍啦一聲響,原來小竹子家房子的地麵上竟然掀起一塊石板來,那石板朝向上方的一麵凹凸不平,看上去與平常石頭無異,原來卻是一扇暗門。


    一個人影漸漸升上來,這人一身灰色布袍,三綹長須,麵容清瘦,雙目透出濃重的憂愁。他緩緩關上那塊石板,轉過半個身子向東方望去,那裏正是杭州府城所在。過了片刻,他穩步向東,沿著小竹子的方向走下山去。


    這人正是竹林會的軍師、小竹子的義父黃彥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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