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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清楚自己要怎麽做的時候,便已經收拾好自己一路走迴暮連。


    途中她還不忘整理好一番,將頭發重新變為銀色,還將身上的血跡全部處理幹淨。因為袁王袁後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他們肯定會有所顧忌。


    可就在前往目的地的路途之中,她原本平靜的心湖突然被一陣嘈雜聲所打破。隻見不遠處有幾個人圍在一起,正熱火朝天地議論著某個驚人的消息。


    “哎,你們聽說沒有?最近可是傳出了一個驚天動地的大秘密呢!”其中一人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說道。


    其他人立刻被吸引住,紛紛湊上前去,急切地問道:“快說來聽聽!是什麽秘密呀?”


    那人清了清嗓子,然後緩緩開口道:“有人說那威名遠揚、大名鼎鼎的雲璃將軍,其真實身份竟然就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孟渝妖女!”


    此言一出,周圍頓時響起一片驚唿聲和質疑聲。


    “不會吧?這怎麽可能呢?”另一個人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嚷道,“這兩個人的性格差異也未免太大了吧?一個品行端正高潔,一個卻是如地底的惡鬼般邪惡,實在讓人難以將她們聯係到一起啊!”


    又有人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也覺得這個消息太離譜了,說不定是誰故意編造出來混淆視聽的呢!”


    然而,也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但俗話說得好,無風不起浪。既然能傳得這麽沸沸揚揚,或許其中真有些端倪呢?”


    這時,先前說話的那個人擺了擺手,說道:“先別管真假啦,咱們就等著看後麵事態如何發展唄。不過話說迴來,一個妖族居然還妄想飛升上天,與仙人平起平坐,這不是自不量力是什麽?”


    聽到這裏,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棵大樹後的元清音身體微微一頓。她那雙深邃的眼眸瞬間黯淡了下來,但她依舊緊咬嘴唇,忍著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響。


    這些人都是她曾經舍生忘死守護著的百姓,可如今僅僅因為她的真實身份是一隻妖,就要遭受如此無情的唾棄和詆毀。元清音心中不禁湧起一股無盡的悲涼和無奈。


    可她又有什麽辦法?


    元清音沒有去管,而是直接轉過身離開了。


    一路上,她心中忐忑不安的情緒始終縈繞心頭,令她無法平靜下來。也正因如此,她絲毫沒有察覺到自身那原本逐漸流失的法力,此刻正悄無聲息地緩緩恢複著。


    終於,當她與暮蓮之間僅僅隻剩下數百米之遙的時候,她那顆一直躁動不安的心才稍稍得到了些許的慰藉和舒緩。然而,就在她暗自鬆了一口氣,準備繼續邁步向前之時,突然,一陣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驟然響起。


    伴隨著這聲巨響的餘音漸漸消散,元清音的心髒瞬間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一樣,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兒處。一種難以言喻的不祥預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讓她不由得渾身一顫。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迅速抬起頭來,目光直直地投向暮蓮那緊閉的大門所在之處。隻見那扇門此時已然被炸得麵目全非,出現了一個碩大無比的窟窿,滾滾濃煙正從中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元清音見狀,臉上滿是驚愕之色。緊接著,她便毫不猶豫地邁開腳步,如同一支離弦的箭一般,朝著那個窟窿狂奔而去。待到她氣喘籲籲地跑到城門的正中央位置時,定睛一看,卻驚訝地發現這裏麵居然空無一人,既看不到任何敵人的身影,唯有袁永峖和蕭默笙二人靜靜地佇立其中,手中各自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武器。


    “你別攔我!我一定要去找到阿姊!”袁永峖滿臉怒容,衝著蕭默笙大聲吼叫道。


    蕭默笙:“太子殿下您冷靜些!您貿然出去的話,陛下他們會擔心的!”


    “我不管,你讓我出去找阿姊!”


    袁永峖仍在竭盡全力地試圖掙脫蕭默笙那如同鐵鉗一般牢固的掌控,但就在他剛剛抬起頭來的那一刹那,一個令他日夜擔憂的身影突然闖入了他的眼簾——竟然是他心心念念的阿姊!


    當看到元清音赫然現身於城門中央時,袁永峖瞪大了雙眼,滿臉驚愕之色,仿佛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他嘴唇微張,喉嚨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了似的,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說話。然而,身體卻先於思維做出了反應,隻見他像一支離弦之箭般猛地向前衝去,將元清音緊緊擁入懷中,整個身軀都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起來。


    “阿……阿姊……”袁永峖用略帶哽咽的嗓音艱難地喊出了這個稱唿,仿佛這兩個字蘊含著千言萬語和無盡的思念之情。


    “我好想你啊!”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抱緊元清音,生怕她會再次從自己身邊消失不見。


    元清音被這一抱,不由得當場怔住了。不過很快,她便迴過神來,默默地伸出手輕輕拍打著袁永峖的後背,輕聲說道:“對不起。”


    “是我無知,是我迷茫了。才讓你們這麽擔心我。”


    聽到這句話,袁永峖連忙拚命搖頭否認道:“不,不會的!阿姊,父王他們一直都在想念著你呢,他們絕對不會責怪你的!”他的語氣堅定無比,似乎想要通過這番話給元清音帶來些許安慰與信心。


    “那剛才的那一聲巨響是......?”元清音指了指蕭默笙。


    袁永峖抹了一把眼淚,迴道:“方才我想出去找你的,蕭師兄不讓,我.....我就揮了一劍......”


    元清音:“這樣啊。”


    而一直靜靜地站在一旁的蕭默笙,此時卻突然打破沉默開了口:“既然秋兒已經平安歸來,那麽殿下啊,您也確實應該趕緊去醫治一下您那受傷的喉嚨。要知道,這都已經拖延了好長一段日子了,如果再這樣放任不管下去,恐怕真的會導致您從此再也無法說出一句話來啊!”


    聽到這話,元清音不禁心頭一緊,連忙轉過頭去,將關切的目光投向身旁的袁永峖,急切地追問道:“永峖?怎麽一迴事?你的喉嚨為何會受傷?”


    隻見袁永峖有些不自在地撓了撓自己的頭發,然後含混不清地迴答道:“哎呀,其實也就是不小心受了一點點小傷罷了,真的沒啥大不了的啦!不過呢,像我這麽個整天嘰嘰喳喳、廢話連篇的人,如果往後連說話都成問題了,那我倒寧願幹脆給自己來個一劍封喉算了,省得憋得難受!”


    元清音聽他如此輕描淡寫地對待自己的傷勢,不由道:“行了,別烏鴉嘴。有傷病就得及時醫治,千萬別耽擱了最佳的治療時機。”


    這時,袁永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臉上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說道:“嘿嘿,好了好了,如今阿姊也安然無恙地迴來了,那我也就徹底放心啦,可以安心出去取些東西咯!”說完,便轉身急匆匆地朝著門外走去。


    接著他又指了指蕭默笙手上的包袱,道:“但這些天我實在沒有心情去管這個,現在阿姊你迴來了,我也能放心到外麵去取了!”


    元清音點了點頭,道:“去吧,治療要緊。


    袁永峖接過蕭默笙手裏的包袱,對著元清音道:“阿姊,等我迴來,我隻需要半個時辰就好了!”


    “行了,快去吧。”


    看著袁永峖逐漸離去的背影,元清音才長長地歎了口氣。然而就在她轉身看向身後的場景時,卻不由愣住。


    城中的百姓在此時竟然一個人都沒有。元清音難免有些困惑,於是便詢問身旁的蕭默笙:“師兄,百姓呢?”


    蕭默笙迴道:“近日敵軍經常來襲,百姓們已經遷移到城西的地方去了。”


    元清音道:“父王母後呢?”


    蕭默笙頓了一下,還是迴答道:“在皇宮裏等著您。”


    兩人邊聊天邊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一處雲璃廟。這座雲璃廟很小,隻能容納四個人,可這神像卻雕刻得栩栩如生。元清音看著看著,就愣神了。


    蕭默笙見狀,問道:“殿下在顧慮什麽?”


    元清音不知道蕭默笙為何要這麽問,但還是迴道:“我在顧慮今後我要怎麽打算。”


    蕭默笙的眼眸暗了暗,用一種非常薄弱的聲音道:“不用打算了。”


    然而,那句話依然清晰地傳入了元清音的耳中。尚未等她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或者開口說些什麽,突然之間,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從她的身後再度爆發開來!


    這一次,情況顯然與之前大不相同。元清音驚愕地轉頭望去,隻見一隻身軀龐大到令人瞠目結舌的蛇妖赫然出現在眼前!這隻蛇妖竟然高達五層樓之巨,宛如一座巍峨聳立的小山般俯瞰著下方渺小如螻蟻般的元清音和另一個人。


    那隻蛇妖猙獰地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尖銳而鋒利的獠牙,猩紅的長信子不斷伸縮吞吐著,仿佛隨時都準備發動新一輪更為猛烈的攻擊。可是,就在它即將出手的瞬間,當它的目光與元清音交匯的一刹那,整個動作戛然而止!


    蛇妖那雙巨大而陰冷的眼眸死死地盯著元清音,瞳孔驟然放大,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驚訝和疑惑。緊接著,它原本高高揚起、準備撲擊而下的頭顱竟緩緩地低垂下來,並朝著元清音所在的方向慢慢伸展過去,就好像遇到了失散已久的故人一般,充滿了好奇和期待。


    元清音剛剛抬起手來,正準備有所動作,然而她的手臂瞬間就被一隻強有力的大手緊緊握住,那正是蕭默笙的手。一時間,兩人就這樣僵持在了原地,誰都不肯退讓一步。


    就在此時,那隻蛇妖目光不經意間與蕭默笙的雙眼相對視。刹那間,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那條原本虎視眈眈的蛇妖,仿佛突然間收到了某種指令一般,竟然停止了對二人的攻擊。它緩緩地抬起頭來,猩紅色的信子不斷吞吐著,朝著天空張望而去。緊接著,隻聽得一聲巨響,又是一次毀滅性的爆炸驟然爆發開來。


    令人驚恐萬分的是,這次爆炸所襲擊的方向恰好就是暮蓮百姓們所處的位置。眼看著災難即將降臨,元清音心急如焚,毫不猶豫地扯開嗓子大喊出聲:“快住手!!”


    也許是聽到了元清音的唿喊聲,那蛇妖竟然真的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元清音見狀,心中稍稍鬆了一口氣,但她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刻緊握起拳頭,轉頭對著身邊的蕭默笙說道:“師兄,請你在此稍等片刻,我要趕緊過去接應父王和其他眾人!”


    麵對元清音急切的話語,蕭默笙既沒有點頭表示應允,也沒有開口拒絕。而元清音根本無暇顧及他的反應,話音未落之時,她的身影早已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迅速轉過身去,眨眼之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元清音心急如焚地一路小跑著進入皇宮內,腳下生風般穿梭於重重宮闕之間。然而,令她倍感詫異的是,偌大的宮殿裏竟然不見袁王和袁後的身影。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急切地四處張望著,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但結果依然令人失望——他們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


    正當元清音滿心焦慮,剛要轉身出去繼續尋找之時,忽然間,一陣熟悉的唿喊聲傳入了她的耳中。那聲音猶如一道清泉,瞬間驅散了她心頭的陰霾。元清音下意識地猛地轉過頭去,目光急切地搜索著聲音的來源。終於,在不遠處的迴廊拐角處,她看到了那個讓她牽腸掛肚的身影——袁王和袁後正並肩而立。


    元清音心中一喜,臉上剛剛浮現出笑容,但下一刻,她便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隻見袁王和袁後注視著她的眼神十分古怪,其中既有一如既往的深深牽掛,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類似戀戀不舍的神情,仿佛他們即將遠行,而這便是最後的訣別。


    這種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使得元清音的心一下子揪緊了起來。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試探性地輕聲喚道:“父……父王?”聲音微微顫抖,透露出她內心的不安與疑惑。


    袁王道:“秋兒啊,想來你應該對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有所了解了吧?”他那飽經滄桑的麵容上流露出濃濃的關切與憂慮。


    元清音微微頷首,輕聲應道:“是的,父王。”可緊接著,她像是生怕袁王誤解一般,急忙又補充說道:“但是父王,請您相信我,我心裏很清楚,這絕不是你們的過錯!如今我已然知曉自己下一步應當如何行事了,因此,還望您們能給予我些許時間,讓我……讓我將此事妥善處置!”


    若是放在往昔,隻要元清音表態,袁王和袁後定會毫不猶豫地全力支持她所做出的任何抉擇。然而此時此刻,麵對女兒堅定而急切的請求,袁王卻緩緩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複雜難明的神色。


    “秋兒,當我告訴你這個殘酷的真相時,我的內心充滿了痛苦和自責。十六年前,那場侵略孟渝的戰爭,我的父親竟然也是其中的一員。而且,他還成為了間接殺害你親生父母的兇手之一。這是一個無論如何都無法抹去、無法改變的事實,而你的父母之死,確實與我們家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還記得上次你偶然間闖入的那條神秘地道嗎?那其實正是當年我的父親在入侵孟渝之後不久便離世所遺留下來的種種謎團。而關於孟渝人的滅亡以及他們所謂罪大惡極的傳聞,大部分也都是由他一手炮製出來的謠言。這些謠言如毒瘤一般侵蝕著人們的心靈,扭曲了事實的真相。”


    “在我父親過世以後,身為他的長子,我不得不肩負起整個國家的重任,登上了暮蓮國的王位。那時的我對於這段黑暗的曆史一無所知,剛剛走馬上任的我,按照傳統需要進行一次全城的巡遊。然而,命運的齒輪卻在那一刻開始悄然轉動,就在那次巡遊途中,我和你母後陰差陽錯地遇見了你。那時的我們對彼此背後隱藏的故事渾然不覺,仿佛一切都是上天早已注定好的安排,讓兩個本應毫無交集而且還是有著深仇大恨的生命在此刻交匯。”


    袁王情緒激動地一口氣說了很多,他的手臂不由自主地顫抖著,連帶著那略微沙啞的聲音也跟著抖動起來,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堅持著將想說的話完完整整、毫無保留地一口氣說了出來:“然而,孩子啊,你給予暮蓮的幸福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能夠看到你成長為一名威震天下的武神,這不僅是我們袁家的榮耀,更是整個暮蓮引以為傲的資本!可是……這份原本應屬於你的親生父母的幸福,如今卻落在了我們頭上。若是他們知道自己有個如你這般出類拔萃的女兒,想必無論是誰都會由衷地感到無比自豪和欣慰吧。”


    元清音靜靜地站在那裏,聆聽著袁王飽含深情的話語,眼眶逐漸濕潤。她微微仰起頭,目光堅定地望著眼前這個養育了自己整整十六年的袁王,輕聲說道:“父王,還有母後,秋兒在這裏真心誠意地感激您們這十六年來無微不至的養育之恩。若不是您們當初伸出援手,將我從死亡邊緣拯救迴來,並含辛茹苦地把我養大成人,恐怕我早已淪為街邊餓殍,命喪黃泉了。其實,真正與我有著血海深仇的人是您的父王,而非您本人啊!對於當年那些不堪迴首的往事,您同樣也是無辜的受害者,對此一無所知。那麽,為何父輩們所鑄下的彌天大錯,卻要讓身為後輩的你們去背負和承受呢?”


    袁王聞言,歎了口氣,指了指不知何時出現在元清音背後的蕭默笙道:“讓你師兄來給你解釋一下吧。”


    元清音像是突然受到了巨大驚嚇一般,猛地將她的頭顱轉向身後。隻見蕭默笙正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地走到距離元清音僅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他那雙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凝視著元清音,語氣平靜卻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地道:“父債子償,這是自古以來便流傳下來的道理,曆經數百年歲月的衝刷,已然成為不可撼動的鐵律。秋兒啊,你理應憎恨我們才對。唯有心懷恨意,方能讓你有足夠的力量去為你真正的親人討迴公道、血洗冤屈。”


    元清音聽聞此言,瞬間皺了眉頭,她毫不猶豫地大聲反駁道:“我絕不接受這樣的安排!誰也沒有資格就這樣輕易地給我定下結論!我該如何抉擇,那完全是屬於我個人的事情!”


    蕭默笙微微眯起眼睛,追問道:“這麽說來,莫非你已放棄複仇之事?”


    元清音緊咬嘴唇,斬釘截鐵地迴應道:“不!我的血海深仇,豈有不報之理?但至於采取何種方式去報仇雪恨,那得由我自行斟酌思量!根本無需他人在此指手畫腳,妄下定論!即便世人皆視我為孟渝妖女又如何?就算最終落得個粉身碎骨、聲名狼藉的下場,我也定要將那些曾帶給我們無盡傷痛之人打入萬劫不複的地獄深淵,令他們飽嚐痛苦折磨,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一直不說話的袁後此時突然開口唿喚:“秋兒。”


    “母後,請您也要相信我!我會解決好一切的,我真的會處理好一切的!”


    袁後的雙眼漸漸被淚水模糊,眼前的景象變得愈發朦朧不清,但她仍然強忍著內心的悲痛,緩緩說道:“秋兒啊,母後深知你向來都是個做事極有分寸之人,對於任何事情都有著高達九成的把握。以往,無論麵對何種艱難險阻,母後始終堅信隻要是你決定去做的事,就必定能夠成功達成。可是……唯獨這一次,母後卻感到有些茫然失措、無所適從了。”


    聽到袁後的這番話,元清音心急如焚,連忙上前一步,緊緊握住袁後的雙手,語氣急促而堅定地說道:“母後,請您一定要相信我!這次也不例外,我一定會將所有問題妥善解決的。隻是還需要再多給我一些時間,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然而,盡管元清音信誓旦旦地作出承諾,袁後的臉上依然流露出深深的憂慮和哀傷之色。


    “秋兒,我們所剩的時間已經寥寥無幾了。”袁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那沉重的歎息聲仿佛壓得整個宮殿都喘不過氣來。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元清音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與不解。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蕭默笙突然再次開口道:“原因很簡單,如今暮蓮國的軍事力量已消耗殆盡,國力更是空虛到了極點。表麵上看,暮蓮似乎仍保有昔日的輝煌,皇宮依舊巍峨聳立,但實際上,這裏早已成為一座徒具其表的空城。城內的物資匱乏,百姓生活困苦不堪。但即便如此,那些善良淳樸的人們卻依舊對你滿懷期望,深信著你能夠帶領他們走出困境,重獲新生。所以,他們寧願傻乎乎地躲藏在城西,默默地等待著奇跡的降臨。”


    暮蓮的國力已經完全空虛,元清音也徹底傻眼。她呆呆地看著袁王,問道:“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本來早就該發生了,但因為還有你死死撐著,將自己的神像砸了去賣錢,才得以緩解了這些時日。”


    “你們,你們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隻是,隻是你們還沒有告訴我......?”元清音再一次問出這個問題。


    袁王迴道:“你還記得永峖被埋在地下那一次嗎?當時的我本來就不信你會對我們做出什麽的,可有人卻告訴我一定要去測試一下你,我本想拒絕,但他卻依舊死纏爛打,我就同意了。結果事實真如我所料,父王完全相信你不是那種人的。”


    “秋兒,我們真的虧欠你太多太多了……麵對如此大恩大德,我們實在不知該如何報答於你。”袁王一臉愧疚地說道,聲音微微顫抖著。


    “不……千萬不要這麽說啊!”元清音急忙擺手否認,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這十六年來,你們含辛茹苦將我養大成人,這份養育之恩我此生都難以報答完畢。哪裏有什麽虧欠之說?要說虧欠,那也是我虧欠你們啊!”


    袁王緩緩抬起眼眸,與元清音四目相對。就在兩人目光交匯的瞬間,元清音清晰地從袁王的眼中捕捉到了一抹釋然之色。


    隻見袁王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繼續開口道:“秋兒,我的父親曾經犯下彌天大錯,正所謂父債子償,事到如今,我已別無他法來迴報你的恩情了。”


    說到此處,袁王的語氣變得愈發沉重起來:“所以,今日就讓我用這條性命,來償還對你的所有虧欠吧。”


    話剛說完,未等元清音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袁王突然動作迅猛地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隻見他毫不猶豫地舉起劍刃,朝著自己的脖頸狠狠地抹了過去。


    刹那間,鮮血四濺,袁王的身軀重重地摔倒在地。然而,即便生命即將消逝,他的雙眼依然緊緊盯著元清音所在的方向,直至完全失去神采,再也無法望見。


    “不——”


    “父王!!!!”


    元清音聲嘶力竭地唿喊著,她一把將蕭默笙推開,猛地朝地上奄奄一息的袁王撲去,用自己的雙手拚命捂住那源源不斷湧入鮮血的喉嚨。


    “父王......父王!您,您別死啊!我,我已經想好怎麽處理了啊.....為什麽不給我一點時間呢......不要啊!您不要死啊!!”


    “為什麽一定是你們呢,為什麽啊!!!”


    元清音的眼淚控製不住地往下落,而在她看不到的視線裏,袁後的身體也在搖搖欲墜。


    在元清音聽到聲響時,袁後也已經雙膝一軟,朝地上跪去。這一下,元清音徹底崩潰了,她一個箭步就閃到了袁後的身邊,將她穩穩扶住,她抬頭一看,卻看到了口吐鮮血的袁後。


    “......母,母後......?”


    袁後那原本虛弱的身軀此刻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力量,她艱難地喘著氣,用盡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才讓自己顫抖得如同風中殘葉般的手臂緩緩抬起。那隻蒼白而又瘦削的手,在空中微微晃動著,每一次移動都像是要耗盡她全部的精力。


    終於,她的手觸碰到了元清音的臉頰。袁後的手指輕輕顫抖著,宛如一片凋零的花瓣落在湖麵,引起細微的漣漪。她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那張美麗卻掛滿淚水的臉龐,動作輕柔得仿佛害怕碰碎一件稀世珍寶。


    袁後的目光凝視著元清音,眼中滿是慈愛和眷戀。她想要拭去女兒眼角的淚水,但那虛弱的身體已無法再做出更多的動作。於是,她隻能用飽含深情的話語來安慰眼前這個令她心疼不已的孩子:“秋兒……母後的時間,本來就已經所剩無幾了……還記得嗎?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母後的心便被你深深吸引住了。那時的你,眼神清澈如水,性格倔強倨傲,從那一刻起,母後就喜歡上了你,將你視為我珍愛的女兒。這些年來,母後一直在用心嗬護著你成長,看著你一天天出落得亭亭玉立、聰明伶俐,母後感到無比欣慰。”


    “即便.......後來知道了你其實是孟渝人的身份,母後也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介意。因為在母後心中,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且,你如此優秀,如此善良,你就是母後的驕傲,更是我們暮蓮國的驕傲!咳咳.....”


    “如今命運坎坷,我們的緣分盡了......下輩子,母後依舊希望你會是我的女兒......隻是希望,命運能對我們好一點,好一點點就好了.....”


    “對,對不起.....母後,是我沒用,是我沒用啊!我,我到底該怎麽做啊.....”


    我到底該怎麽做啊?!!


    “我已經病入膏肓了,這是我,瞞了四年的秘密,如今......眼看瞞不下去了,我也不打算繼續偽裝了,我們不想成為你的累贅......”


    “秋兒,如果遇到永峖的話,要告訴他。千萬別讓他記恨上你......千萬,千萬別......”話還沒說完,袁後就這樣倒在元清音的懷裏。無論元清音如何唿喊,那個一直視她如珍寶的袁後,徹底死了。


    元清音呆呆地看著這一切,倒在血泊不省人事的袁王,以及毫無生氣倒在自己懷裏死去的袁後。元清音這下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了。


    她明明已經找到處理的方法了啊,為什麽老天不給他一點時間,哪怕是一點點,一點點也足夠了啊......


    縱使她要怎麽去打破這些理念,可那些維持秩序的規章製度早就已經根深蒂固地種在每一個人的心中了,任憑她怎麽努力都別想撼動。


    然而就在這時,蕭默笙卻慢慢挪動腳步,出去了。元清音也並沒有去注意他,因為他她壓根沒空去搭理。


    元清音咬著嘴唇,跪在地上,一雙藍色的瞳孔是前所未有的空洞,仿佛一片死水。此時,一片深秋的葉落在她的腳邊,漸漸地,葉子枯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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