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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小星感覺那倆人終於分開了,她這才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就是元清略顯慌張的臉。


    他臉色猶紅,目光卻驚疑不定的投向了屋門——亂糟糟的影子投射在門窗上,一時間竟然分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


    “怎麽了?”阿姝明顯也十分害怕,輕輕伏在他的胸口,卻被元清輕輕攬在懷裏撫慰。可外麵的聲音越發大了,突然就有激烈的拍門聲響起,有人在外麵邊拍門邊大喊。


    “元清、薑女,不好了,縣尉帶人來抓壯丁,要強製去修長城!”


    他話語未竟,人就陡然慘叫一聲,緊接著轟然一聲巨響,他居然硬生生撞斷門閂跌入屋來——卻哪裏是他跌倒,他是被人大力踹入門來的!


    黑壓壓的一片製式差服瞬間壓入了房間,激得那屋裏搖搖欲墜的紅燭霎時滅了,院落裏的鬼哭狼嚎之聲登時撲入,滿滿登登的填滿了屋子。


    地上的男人是他們的鄰居王良,此時被踹得哎喲連聲,卻馬上被那群穿著差服的人抓起來,咯噠一聲上了枷鎖。


    緊接著,帶頭的差爺一晃手中鎖鏈,高聲,“範元清,近期邊境匈奴異動頻繁,陛下有令,各縣郡緊急征役,凡男子年滿17至60,都要強製‘傅籍’(登記服役),抓緊走,別耽誤功夫!”


    外麵亂糟糟的殺伐哭喊之聲,分明是前來參與婚宴的左鄰右舍,紛紛被強製“傅籍”,到處被抓的聲響!


    元清明顯慌了,攥著阿姝的手微微顫抖,有人瞧他磨嘰,就要來強拉他,倒是阿姝驚醒過來,一挺身擋在那群官兵之前,強道,“我和我家男人才新婚燕爾,官爺怎能叫我們就此分離?”


    卻陡然起了一片哄笑,還有幾個明顯不老實的,瞧著新娘子嬌憨,新郎也瘦弱,就忍不住開玩笑,“小娘子新婚燕爾就要獨守空閨,的確可憐,不過沒事兒,你男人沒空,我們有的是時間,不然,輪著來也行啊!”


    四下汙言穢語與調笑頓起,極盡下流之能事,還有年輕的摁捺不住,想要上前毛手毛腳,幸虧帶頭的官差還算明理,給了他腦袋一下,不耐煩的,“速速帶走,今夜任務繁重,休要胡鬧。”


    幾個年輕差爺這才不甘的嘖了幾聲,就要抖著枷鎖來鎖元清。可阿姝哪裏肯與他分離,她反身緊緊拽著那帶頭差爺的衣袖,急急惶惶的道。


    “差爺,您可憐可憐我們,我倆從小就是孤兒,逃難至此才將將相逢,這兩年艱難扶持,才有了點好光景,耗到這麽大了,我倆才得成婚……”


    “他要是被你們帶走了,短則三五載,長則十餘年,留我一個孤苦無依,跟要了我的命,又有什麽分別?”


    她說到動情,兩行熱淚簌簌而下,急急忙忙的去抹頭上銀梳,“我們家徒四壁,隻有銀梳和這對耳璫,是元清辛苦攢錢給我打的,差爺您收著,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一邊說著,她一邊將銀梳往差爺手裏硬塞,還要伸手去抹耳璫,卻被差爺阻止了,那差爺黑著臉嗬斥,“胡鬧!”


    “自從陛下推行‘編戶齊民’,所有臣民全皆登記在冊,一人一籍。這次征役拿人,都是按照戶籍簿來的,少一人我等都要提頭去見,你這小婦,是要害死我們不成?”


    阿姝聽到這話,知道是通融不了了,眼中淚珠滾滾而下,她身子一軟,人已經歪倒在元清懷裏,卻不願意放棄,一味強硬的把最值錢的頭麵銀梳,往差爺懷裏硬塞。


    那差爺也才三十出頭,瞧他倆都哭成了淚人,家裏大喜的日子,可放眼望去,一片黃泥牆上兩個紅紙剪的囍字,就是這個困頓家裏唯一的裝飾。


    他於心不忍,終於還是收了銀梳,歎了口氣,轉身將銀梳遞給其他官差。


    “我看院子裏還有酒宴,兄弟們夤夜抓人也是辛苦,咱出去吃喝一番,等會再來押人。”


    說著,就慫恿著一大幫人,浩浩蕩蕩去了院子。


    屋門已然坍塌,冷風不停倒灌,已近深秋,夜晚涼薄。


    阿姝雖然傷心欲絕,卻知此時時間寶貴,不容過分哀傷,急急忙忙的轉身去團包袱,為元清打點行囊。


    她一邊打點,一邊哽咽著叮囑,“馬上入冬了,隔壁王嫂他們都說,修長城那又苦又寒,我與你多帶些衣服,務必多穿些。”


    她從櫃子的小匣子裏,一枚一枚的往外數半兩錢,一共也就七八十枚的樣子,她咬了咬牙,給自己數出來十枚,剩下的一股腦都要塞到包袱裏。可元清哪裏肯收,哽咽著推迴去,“我這一路都跟縣衙隊伍同行,到了征地也有人管吃喝,哪裏用得到錢,你都留著!”


    阿姝哭的鼻尖通紅,手指微抖,“修長城那麽苦,那麽累,萬一他們打你罵你,苛待你怎麽辦?錢你留著,好歹可以打點關係,家裏還有地,總有我一口吃的。”


    她說著,強硬的給他塞到包袱最底下,藏好了,還要摘耳璫和頭上的素簪子給他,卻好歹給元清勸住了。


    其實,家裏又哪有幾件厚冬衣呢?


    隻消一時片刻,一個癟癟的包袱就收拾完了,院子裏殘局上的酒宴才剛興起,伴隨著一院子女人的哭喊,方興未艾。


    阿姝太舍不得元清了,元清也舍不得她。


    剩下的時間,倆人靜靜坐在桌子邊,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噎。


    阿姝萬般不舍的輕輕摩挲著元清的手。


    他和她還都穿著玄紅相間的嫁衣,那已是這個一貧如洗的家裏,最結實厚實的兩件衣袍了。


    黑紅色吉服靜靜交疊在一起,仿佛也不願意分離,於詭異的喜慶裏,透著一股子死寂的哀傷。阿姝瘦白的手腕,素圈銀鐲子上的兩顆紅寶石,熠熠生輝。


    她突然咬牙,牽著他的手褪下那隻鐲子,慢慢過到他的手腕,往手腕深處使勁推了推,推到他袖管裏,卡住了,藏好了,按了按。


    元清起先不肯收,可架不住她執拗,阿姝聲音輕輕的,卻極倔,“娘說,這個手鐲是我從娘胎裏帶出來的,從沒離過身,就像我的護身符一樣。”


    “元清,你帶著它,別忘了我。早點,平安的迴來。”


    “你記得,這裏還有我在等著你,我永遠等著你……”


    她的話再也說不下去了,被淚水和哽咽徹底打斷了。


    他倆在寒冷的夜裏,孤苦無依,絕望無助的彼此擁抱著,一點點捱過了最後一點相聚的時間。


    直到院子裏的差爺酒足飯飽,拉著長長的枷鎖,押著長長的隊伍,來將元清也押走了。


    從那一天起,這個村子一下子陷入了永夜,再也沒有黎明,彷佛再也不會醒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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