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藏璽於塔
李緩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麵，低聲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的生辰和娘親的祭日是在同一天……怪不得父親從不跟我說他和娘親的過往……”
師離看了看身邊的李緩，心中突然感覺這個呆呆的書生有些可憐，也對那李墨仙與白皘夫婦充滿了同情，不自覺中，眼眶也微微紅了。
方秋鴻神色複雜，過了會，輕輕感歎道：“風流探花李墨仙的風采，著實令人神往又唏噓，實在是一位大英雄。”
楚平瀾卻搖了搖頭：“其實故事說到這裏，墨仙賢弟都算不得是一位英雄，他隻是守護了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非要說的話，他算是一位時事造就之英雄，而非造就時事之英雄。”
方秋鴻默然。
師離這時開口問道：“接下來的事，應當與那傳國玉璽有關吧？”
楚平瀾點點頭，道：“沒錯，白無疆皇位來得並不正，對他來說，沒有什麽比尋迴傳國玉璽更為重要的事了。”
師離又問道：“可是當今天子在位，確實是一位勵精圖治的好皇帝，這些年邊境穩定，外族皆不敢來犯。”
楚平瀾看了看師離，輕歎了一句：“正統啊。”
“正統？”師離有些不解。
“沒有那方玉璽，便是他白無疆手段再厲害，也永遠算不得正統，後世也隻能稱其為白板天子，白無疆他受不得這種氣。”
師離皺了皺眉，她明白了，明白了為何這個事情能牽扯到這麽多人了，也大致預料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樣的故事。
“本來想著這件事到我這就為止了，可那日我見到漸之之後便改變了主意，這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啊，墨仙與他發妻，心中一定是不願讓他們的孩子成為白無疆的臣子罷？這才讓你在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藏劍穀，讓我將往事將與你聽。”楚平瀾盯著李緩，臉上一片欣慰之色。
師離又看了一眼李緩，心中暗道：“怪不得楚前輩方才開始便問他，是不是成為了那誰的幕僚，看起來頗為在意他是不是已經入仕，原來是出於此間考慮。”
方秋鴻替楚平瀾添了些茶水，楚平瀾接過品了兩口，又道：“不可否認，白無疆確實是比白睿更會做這個皇帝，不過你們且將故事聽完，何去何從到時候由你們自己決斷。”
……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
李墨仙望著咿呀咿呀自己正在學著走路的小李緩，眼底露出欣慰的神情。
不過片刻，他眼中又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那枚玉璽還在他身上，這一年裏，他的心裏時常會湧出不安，獨來獨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有掛礙。
從前是白皘，現下是李緩。
他想過將此方玉璽交於自己的義兄楚平瀾，又擔心萬一事發牽連到他藏劍穀，其他昔日的同朝好友先不說能不能夠信任，隻怕是沒有一個人敢接受這燙手的山芋。
還是得想個法子，不然若是被人撞見了怕是有大禍臨頭，可是放在哪裏呢？
李墨仙抱著李緩，提著兩斤豬肉，思量中不知不覺來到了山下一處破房子前。
這房子頗為偏僻，周遭就這一戶人家，院裏住著一位獨居阿婆，鎮子裏頭別人都喚作徐婆婆，李墨仙意在避亂，輕易不與人接觸，徐婆婆算是鎮子上唯一和李墨仙有些交情的人。
徐婆婆心腸善良，偶爾有些時候，李墨仙出門不方便帶李緩時，便將李緩托付給徐婆婆帶上一兩日，徐婆婆也很喜歡這個聰明秀氣的小家夥。
“徐婆婆。”李墨仙站在院子外頭喊了一聲。
不多時，一位看上去約莫五十多歲的老婆婆走了出來，見是李墨仙父子，便露出笑來：“黑土啊，這次又要出去打獵啊？”
說完伸出手來，逗了逗小李緩。
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李墨仙在接觸外人時，稱自己為李黑土，是個趕山的獵戶。
“這次要去遠一些的山上打獵去，麻煩婆婆幫忙帶帶這小家夥。”李墨仙笑著將手中的豬肉遞給了徐婆婆。
徐婆婆接過豬肉，又牽起李緩的手，念叨著：“黑土你說你下山總是給老婆子帶這些東西，你自己一個大男人帶著個小子也不容易，你說……”
“徐婆婆，我是個很厲害的獵人，能打很多獵物。”李墨仙笑著打斷了徐婆婆，心知若是任由她說下去，那可真是沒完沒了。
告別了徐婆婆，李墨仙隻身離開了接王鎮。
李墨仙其實也沒有想到具體要去哪裏，他摸了摸懷中的那塊方石，一時也為了難。
這時，不遠處走來四個人，定睛一瞧，是四個和尚，他們抬著一個小轎子，與普通的轎子一般的是，抬杠上卻隻有個棚頂，四周沒有圍欄和轎簾，朝著東方一邊誦經一邊走去。
李墨仙可以很清楚的看見抬杠上放了一個方正盒子，長寬都約是一尺多，高有兩尺，四周浮雕精美，李墨仙細細辨認了一下，那似乎是一個舍利匣盒。
又認了一下方位，東邊方向確實有一個寺廟，叫做慈恩寺，李墨仙為官時曾來過一次，據說寺裏確實存放著許多高僧的佛骨舍利。
李墨仙頓時心生一計，便藏到了樹林之中，偷偷尾隨著那四個小沙彌。
跟了一路，眼見離慈恩寺不遠了，李墨仙四周一望，僻靜無人，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順手撕下一塊衣角蒙住麵，畢竟自己曾經來過此地，說不得有人認得自己，還是要穩妥起見。
李墨仙幾個閃身，來到了那幾個小和尚身後。
那幾個小和尚意識到身後有人，正欲迴頭來看，突然就感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倒了下去。
李墨仙眼疾手快，將那舍利匣子給拿在手中。
方才那一瞬間，李墨仙連點四人穴位，讓他們暫時都昏睡了過去。
打開匣子一瞧，隻見裏頭放著一塊乳白透明的石頭，似玉非玉。
李墨仙心中驚奇：“這便是舍利子了麽？也不知是哪位高僧坐化留下的，看起來與尋常人的骨頭確有不同，當真是奇特。”
李墨仙從懷裏拿出那方玉璽，小心翼翼地放入匣中，又將匣蓋蓋好，便又藏身到樹林中去。
李墨仙點穴時對力度把控精準，下手甚輕，不過須臾，那幾個小和尚皆蘇醒過來。
他們幾人環顧四周，心下茫然，皆不知發生何事。
其中一小和尚匆忙拾起舍利匣子，正欲開啟。
另一和尚趕忙阻攔道：“你做什麽？”
那和尚答道：“我想看看看舍利子是否仍在匣內。”
旁側和尚接過匣子，輕緩搖動：“舍利此等聖物，豈容我等褻瀆？你聽這聲音，舍利子應當還在其中。”
擅自開啟舍利匣盒實乃對佛家高僧之大不敬，其餘幾人亦不再多言，便重新抬起轎子，疾行往慈恩寺而去。
李緩此時已經是淚流滿麵，低聲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我的生辰和娘親的祭日是在同一天……怪不得父親從不跟我說他和娘親的過往……”
師離看了看身邊的李緩，心中突然感覺這個呆呆的書生有些可憐，也對那李墨仙與白皘夫婦充滿了同情，不自覺中，眼眶也微微紅了。
方秋鴻神色複雜，過了會，輕輕感歎道：“風流探花李墨仙的風采，著實令人神往又唏噓，實在是一位大英雄。”
楚平瀾卻搖了搖頭：“其實故事說到這裏，墨仙賢弟都算不得是一位英雄，他隻是守護了自己想要守護的東西，非要說的話，他算是一位時事造就之英雄，而非造就時事之英雄。”
方秋鴻默然。
師離這時開口問道：“接下來的事，應當與那傳國玉璽有關吧？”
楚平瀾點點頭，道：“沒錯，白無疆皇位來得並不正，對他來說，沒有什麽比尋迴傳國玉璽更為重要的事了。”
師離又問道：“可是當今天子在位，確實是一位勵精圖治的好皇帝，這些年邊境穩定，外族皆不敢來犯。”
楚平瀾看了看師離，輕歎了一句：“正統啊。”
“正統？”師離有些不解。
“沒有那方玉璽，便是他白無疆手段再厲害，也永遠算不得正統，後世也隻能稱其為白板天子，白無疆他受不得這種氣。”
師離皺了皺眉，她明白了，明白了為何這個事情能牽扯到這麽多人了，也大致預料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樣的故事。
“本來想著這件事到我這就為止了，可那日我見到漸之之後便改變了主意，這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啊，墨仙與他發妻，心中一定是不願讓他們的孩子成為白無疆的臣子罷？這才讓你在機緣巧合之下來到了藏劍穀，讓我將往事將與你聽。”楚平瀾盯著李緩，臉上一片欣慰之色。
師離又看了一眼李緩，心中暗道：“怪不得楚前輩方才開始便問他，是不是成為了那誰的幕僚，看起來頗為在意他是不是已經入仕，原來是出於此間考慮。”
方秋鴻替楚平瀾添了些茶水，楚平瀾接過品了兩口，又道：“不可否認，白無疆確實是比白睿更會做這個皇帝，不過你們且將故事聽完，何去何從到時候由你們自己決斷。”
……
白駒過隙，時光荏苒。
李墨仙望著咿呀咿呀自己正在學著走路的小李緩，眼底露出欣慰的神情。
不過片刻，他眼中又流露出擔憂的神色。
那枚玉璽還在他身上，這一年裏，他的心裏時常會湧出不安，獨來獨往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心有掛礙。
從前是白皘，現下是李緩。
他想過將此方玉璽交於自己的義兄楚平瀾，又擔心萬一事發牽連到他藏劍穀，其他昔日的同朝好友先不說能不能夠信任，隻怕是沒有一個人敢接受這燙手的山芋。
還是得想個法子，不然若是被人撞見了怕是有大禍臨頭，可是放在哪裏呢？
李墨仙抱著李緩，提著兩斤豬肉，思量中不知不覺來到了山下一處破房子前。
這房子頗為偏僻，周遭就這一戶人家，院裏住著一位獨居阿婆，鎮子裏頭別人都喚作徐婆婆，李墨仙意在避亂，輕易不與人接觸，徐婆婆算是鎮子上唯一和李墨仙有些交情的人。
徐婆婆心腸善良，偶爾有些時候，李墨仙出門不方便帶李緩時，便將李緩托付給徐婆婆帶上一兩日，徐婆婆也很喜歡這個聰明秀氣的小家夥。
“徐婆婆。”李墨仙站在院子外頭喊了一聲。
不多時，一位看上去約莫五十多歲的老婆婆走了出來，見是李墨仙父子，便露出笑來：“黑土啊，這次又要出去打獵啊？”
說完伸出手來，逗了逗小李緩。
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李墨仙在接觸外人時，稱自己為李黑土，是個趕山的獵戶。
“這次要去遠一些的山上打獵去，麻煩婆婆幫忙帶帶這小家夥。”李墨仙笑著將手中的豬肉遞給了徐婆婆。
徐婆婆接過豬肉，又牽起李緩的手，念叨著：“黑土你說你下山總是給老婆子帶這些東西，你自己一個大男人帶著個小子也不容易，你說……”
“徐婆婆，我是個很厲害的獵人，能打很多獵物。”李墨仙笑著打斷了徐婆婆，心知若是任由她說下去，那可真是沒完沒了。
告別了徐婆婆，李墨仙隻身離開了接王鎮。
李墨仙其實也沒有想到具體要去哪裏，他摸了摸懷中的那塊方石，一時也為了難。
這時，不遠處走來四個人，定睛一瞧，是四個和尚，他們抬著一個小轎子，與普通的轎子一般的是，抬杠上卻隻有個棚頂，四周沒有圍欄和轎簾，朝著東方一邊誦經一邊走去。
李墨仙可以很清楚的看見抬杠上放了一個方正盒子，長寬都約是一尺多，高有兩尺，四周浮雕精美，李墨仙細細辨認了一下，那似乎是一個舍利匣盒。
又認了一下方位，東邊方向確實有一個寺廟，叫做慈恩寺，李墨仙為官時曾來過一次，據說寺裏確實存放著許多高僧的佛骨舍利。
李墨仙頓時心生一計，便藏到了樹林之中，偷偷尾隨著那四個小沙彌。
跟了一路，眼見離慈恩寺不遠了，李墨仙四周一望，僻靜無人，正是下手的好時機。
順手撕下一塊衣角蒙住麵，畢竟自己曾經來過此地，說不得有人認得自己，還是要穩妥起見。
李墨仙幾個閃身，來到了那幾個小和尚身後。
那幾個小和尚意識到身後有人，正欲迴頭來看，突然就感覺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倒了下去。
李墨仙眼疾手快，將那舍利匣子給拿在手中。
方才那一瞬間，李墨仙連點四人穴位，讓他們暫時都昏睡了過去。
打開匣子一瞧，隻見裏頭放著一塊乳白透明的石頭，似玉非玉。
李墨仙心中驚奇：“這便是舍利子了麽？也不知是哪位高僧坐化留下的，看起來與尋常人的骨頭確有不同，當真是奇特。”
李墨仙從懷裏拿出那方玉璽，小心翼翼地放入匣中，又將匣蓋蓋好，便又藏身到樹林中去。
李墨仙點穴時對力度把控精準，下手甚輕，不過須臾，那幾個小和尚皆蘇醒過來。
他們幾人環顧四周，心下茫然，皆不知發生何事。
其中一小和尚匆忙拾起舍利匣子，正欲開啟。
另一和尚趕忙阻攔道：“你做什麽？”
那和尚答道：“我想看看看舍利子是否仍在匣內。”
旁側和尚接過匣子，輕緩搖動：“舍利此等聖物，豈容我等褻瀆？你聽這聲音，舍利子應當還在其中。”
擅自開啟舍利匣盒實乃對佛家高僧之大不敬，其餘幾人亦不再多言，便重新抬起轎子，疾行往慈恩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