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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允文與趙構不同。


    他對於劉淮的了解實在是太深了。


    這廝從來都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不怕事鬧大,就怕事不大的悍匪式人物。


    當日宋軍諸將還都在江南被動挨打,防禦金軍進攻的時候,劉淮就已經準備率軍掏完顏亮大軍的後路了。


    這種人物,哪裏能以常理度之?


    也因此,虞允文第一時間就鎖定了放走完顏亮的罪魁禍首,肯定是劉淮劉大郎沒得跑。


    而虞允文抵達驛站,見到劉淮之後,瞬間就更加確定了之前的想法,因為驛站中的所有人都在收拾行李,似乎馬上就要離開了。


    劉淮靠在立柱上,正笑眯眯的聽著朱熹與辛棄疾的爭執。


    這兩人在真正曆史上,關係在一開始同樣有些緊張。


    原因同樣很簡單,因為朱熹屬於主戰派中的穩健派,期望萬事俱備之後,一次性的打個大勝仗,徹底收複失地。


    如果拿古事作比,那就是希望諸葛亮將六出祁山變成積蓄力量,一出祁山,一戰定乾坤,百姓還能少受一點苦。


    但包括虞允文與辛棄疾在內的大部分主戰派都是激進派,他們是上過戰場的,也是精通政治的,他們很明白,如果不一直北伐,那麽那個萬事俱備的局麵就永遠不會出現。


    再加上辛棄疾屬於蓋棺定論的孝宗朝‘幸進’北人,朱熹等理學派最討厭這種人,所以兩人關係堪稱冷淡。


    而這一切的改變,則來自於二十年後的南岩之會,當時朱熹罷官,辛棄疾委婉表示了和解的態度。


    隨後兩人的關係更是一發不可收拾,辛棄疾與周邊的理學士人交流越來越多,在晚年的詩詞中更是有《水調歌頭·題吳子似縣尉瑱山經德堂》這種完整‘說理’的詩詞出現。


    到了朱熹病逝之後,辛棄疾更是給了朱熹“所不朽者,垂萬世名。孰謂公死,凜凜猶生!”的高度評價。


    現在,朱熹與辛棄疾之間的爭執,恰恰也是穩健派與激進派之爭,更是是理學與道學之爭。


    當然,兩人在此時都很年輕,除了政治立場站的很穩,學術上還沒有成為後來的宗師,卻還是能說出個一二三的。


    朱熹師承劉子羽兄弟不假,辛棄疾也是守業於北地大儒劉瞻。肚子裏都是有貨的,一旦開始唇槍舌劍,一時半會兒也完不了。


    劉淮其實聽不太懂這二人的辯論,自然科學與社科文學方麵,劉淮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還能揮斥方遒一二,但是理學與道學之爭,他就真的不明白了。


    但劉淮有個愛好,或者說惡趣味,他喜歡將如今發生的事情與曆史作強行複刻,有種參與進曆史的感覺。


    給辛棄疾他自己未來會寫的詩詞是這個原因;讓完顏亮與完顏元宜君臣相得也是這個原因;開了個頭,看朱熹與辛棄疾爭論學術同樣是這個原因。


    見到虞允文怒氣衝衝的抵達,劉淮起身,沒有再管朱、辛二人,引著虞允文來到了驛站大堂。


    “虞相公,有什麽問題就問吧,我今日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劉淮給虞允文斟了一盞茶,微笑說道。


    虞允文板著臉,飲了一口茶之後重重將茶盞扔到地上:“劉飛虎,你這膽大包天之徒,竟然敢劫走金主!你還把朝廷放在眼中嗎?!”


    劉淮見狀,將茶壺扔到一旁,直接坐到了主位上,笑吟吟的說道:“虞相公,你還沒有問,這件事究竟是不是我做的。”


    虞允文眯起眼睛,臉上泛起一絲猶疑:“難道這破了天的事情,不是你做的不成?”


    劉淮哈哈一笑:“當然是我做的。”


    虞允文一口氣沒上來,劇烈咳嗽起來,差點沒被當場氣死。


    “你!你!”


    劉淮上前拍了拍虞允文的後背,笑著說道:“虞相公,你想知道我的全盤謀劃嗎?”


    虞允文咳意漸消,狠狠盯著劉淮:“老夫聽聞一些江洋大盜被捉的緣由,往往是因為這些賊人忍不住吹噓自家過往犯的案子,劉大郎,你是不是也是如此?”


    劉淮想了想,點頭應道:“虞相公,你說的真他娘的對,我還真是這種心態。”


    虞允文眼神依舊狠辣:“那劉大郎就不怕老夫去報官?”


    劉淮笑著轉身坐迴了主位:“虞相公,咱們二人就莫要打這些機鋒了。你是何人我還不了解嗎?一個極端務實的相公,麵對如此局麵,難道真的能隨心所欲嗎?”


    見虞允文無言,劉淮方才咳了兩聲,仿佛迴到案發現場,卻脫離了法律製裁的變態殺人犯一樣,將自己的作案手法向著偵探一一說來。


    “其實將完顏亮放迴去,分裂金國,這是在巢縣大戰後的第三天就已經定下的計劃。”


    “是李通李相公勸我定下的。”


    “是的,他沒有死,你們看到的那是個替死鬼。莫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自然知道李通有些用心不良,有可能不是真心實力投靠於我,為我謀劃。”


    “但那又如何呢?隻要李通能做成此事,我饒他一命,放他跟著完顏亮迴到汴梁又能怎樣?”


    “北地的局麵是階級矛盾與民族矛盾混雜的產物,是一鍋沸騰的鐵水,李通一個漢人相公,是能將皇帝罷黜,還是能讓女真人全都成了漢人?”


    “他沒有辦法的,所以即便李通目光短淺,迴到金國,我也無所謂。”


    “當然,即便是想要將完顏亮放迴去,一開始我想的是用政治手段來解決。也就是幫助朝中的主戰派,鬥倒主和派,然後推動虞相公你或者其餘人主政,讓他們速速行此事。”


    “然而,就在那一日,我轉變了想法。”


    說到這裏,劉淮似笑非笑的看著虞允文:“虞相公,你知道我說的是哪一日吧?”


    虞允文此時也漸漸收斂了憤怒,緩緩點頭。


    還能有那一日?


    正是大朝會上,身為皇帝的趙構對著階下囚完顏亮躬身行禮,口稱皇兄的那一日!


    “我當時就在想,我真是蠢啊。在宋國,什麽相公能大得過官家呢?而有這麽個官家在最上麵,能幹成什麽事呢?”劉淮臉色也變得嚴肅:“因此,我要自己幹!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韙,也要將此事做成!”


    虞允文長長歎息,連連搖頭:“你確實冒天下之大不韙了。”


    劉淮嗤笑一聲,卻是看向了虞允文:“那些死了的人……”


    “老夫知道那些死了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揭開了心中的傷心事,虞允文的神色變得激烈起來:“但即便是為了他們!他們也是大宋忠臣,他們不會想要看到你誤入歧途……”


    “周小偉。”劉淮打斷了虞允文言語,緩緩吐出了一個名字。


    “誰?”虞允文還以為劉淮要說時俊、張小乙、王琪等人,甚至做好了他對於劉錡之事的指責,卻沒有想過對方說出一個他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不由得微微一愣。


    劉淮緩緩說道:“周小偉,虞相公不認識這人,因為他在數月之前,忠義軍渡沭河,北伐攻打海州的第一仗時就戰死了。”


    “這次南下,我找到了他的家人,想要給他們錢財作為撫恤,若是隻剩下老幼,還可以迴到山東,由我們忠義軍作恩養。”


    “所幸的是,周氏也算是個大家族,倒也不難找。可兵災之下,周氏也是親人散落凋零。到最後,我也隻找到了周小偉的母親還有他的兩個兄弟。”


    “我親手將周小偉的骨灰送迴到了他母親的手中。”


    “說真的,虞相公,我已經準備好了被拉著哭泣,被辱罵,乃至於被打兩下。”


    “甚至如同前朝韓琦韓相公好水川之戰後,被老婦拉著質問,‘我兒子死了,你為什麽還活著’之類的言語,我都有些心理準備。”


    “卻沒有想到,周小偉的老母親隻是問了我兩件事。”


    “一個是她的兒子是否英勇。”


    “另一個就是,她兒子的死是否有價值,是不是死得其所。”


    “後來我就在想,若是我讓這個機會白白從手中溜走。在這番大戰中死去的將士,他們家屬問我,他們的父兄子弟是否死得其所的時候,我能怎麽迴答?”


    說著,劉淮看著虞允文的雙眼:“虞相公,你說我該如何迴答?”


    虞允文目光躲閃,竟不能答。


    劉淮繼續說道:“定下了這番謀劃之後,我自然就要數一下手中的牌。”


    “首先我的優勢在於手握極為精銳的兵馬。”


    “但我的劣勢在於在朝中幾乎沒有幫手。”


    “或者說即便有幫手,我也不敢相信,正如虞相公雖是來日北伐的赤幟,卻依舊要為了宋國來嗬斥我這個北伐最大的助力。而其餘人更是碌碌,難以托付大事。”


    說到這裏,劉淮似乎想到了什麽,低聲笑了兩聲,方才繼續說道:“但是當日李通跟我說,天下人都不是瞎子,是能看到真豪傑的,也因此,隻要我能一如既往的表明姿態,自然會有人明裏暗裏的協助,乃至於投奔。後來也果如李通所言,他這個相公,當真是真相公。”


    劉淮感歎了兩聲,又轉入了正題:“虞相公,接下來的事情你就很明了了,借由整頓兩淮事務,整理屯田,讓靖難大軍與東平軍在兩淮掌握一些要地,然後從山東調來由遼人組成的遼騎營,讓他們在兩淮攪渾水,並且蓄勢待發。”


    “原本的計劃很簡單,就是在完顏亮被押往臨安的路上,由精銳騎兵渡江進行劫持。然而計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機緣巧合之下,張孝祥與楊倓二人投奔於我,並且將趙密攪了進來。李通李相公也立即將計就計,設計出在江上有金賊餘孽的假象,將建康水軍主力吸引到淮西。”


    “張廣那廝是怯懦小人,他雖然沒有找到金國水軍,卻一定不會聲張,而是會剿滅一些水匪來冒領戰功,從而躲避與金軍的直接交戰。”


    “因此,建康空虛,突襲的把握更大。”


    “而通過楊倓得知楊沂中的想法之後,這個計劃就變成了坑死趙密了。”


    “趙密自作聰明,玩虛虛實實的把戲,卻不知道楊沂中在禁軍中待了幾十年,早就已經是根深蒂固,哪裏是那麽容易被撼動的?趙密的一舉一動都清楚明白,所有的信息都通過楊倓傳到了我的手中,在趙密還沒有出發之前,我就知道了他的行軍路線。”


    “然後,假扮成金國水軍的艦船出發,載著遼騎營抵達江南,一舉捉走了完顏亮等人,並將其帶迴淮西。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此時完顏亮應該已經到了濠州。”


    劉淮笑著說道:“虞相公,這就是所有了,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虞允文此時怒氣已經完全消失,思量片刻點頭說道:“有的。”


    “且說來。”


    “老夫知道劉大郎心思縝密,未慮勝先慮敗,若是那遼騎營失手了該怎麽辦?”


    劉淮淡淡說道:“我還有兩個後手。”


    “第一個就是我這二百親衛,他們都是能跟我廝殺到底的精銳。”


    “第二個是靖難大軍的何伯求,他與宋國有深仇大恨。”


    劉淮頓了頓,隨後就說出了石破天驚的話:“若到了一切都已經無可挽迴的最後時刻,我會在臨安襲殺趙官家,隨後趁亂將完顏亮劫走,靖難大軍也會立即發動,在成閔與李顯忠沒有反應過來之時,打垮張子蓋那群廢物,然後再迴到山東,應對局麵。”


    劉淮說到一半的時候,虞允文就豁然起身,動了殺心。


    “劉大郎,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身在臨安?”


    劉淮臉上浮現出了古怪的笑容:“放心,虞相公,我在十七日就會離開,連禪讓大典都不會參加。”


    “你在中間為太子與我牽線搭橋,雖然隱蔽,但還是被趙密發現了,他在趙官家麵前進了讒言,趙官家雖然不信,卻還是心中有疑慮,不想再讓我等繼續待在臨安。我也隻能灰溜溜的離開了。”


    虞允文定定看著劉淮,心中五味雜陳。


    這是何等熊虎之將,卻難以為大宋所用,可能就是天意吧。


    虞允文的情感告訴他,現在就應該立即找借口逃出驛館,隨後直接去找楊沂中,讓他把臨安所有的兵馬都帶來,不惜一切代價,就地將劉淮圍殺在這裏。


    這可能是唯一的機會,因為他既然說了這番話,下次就不會再隻帶二百騎來臨安了!


    但理智卻在勸阻虞允文,萬萬不能再殺掉另一個嶽飛了。


    且不說以殿前司的實力,能不能在劉淮反應過來之前,就用重兵將這二百甲騎圍住。


    現在宋國的心腹之患依舊還是金國,還沒有北伐成功,收複失地之前,是不能殺劉淮這種有功之臣的。


    哪怕虞允文明明知道,以後兩人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此時也不能動手!


    否則豈不是寒了心向宋國的豪傑之心?


    想到這裏,虞允文再次深深看了劉淮一眼:“劉大郎,老夫曾經是真的想要讓你在來日成為大宋的宰執,但如今看來,接下來一段路咱們還可以同行,但到了最後,還是會分道揚鑣的。”


    劉淮也收起了笑容,正色說道:“虞相公,大宋到了如今的半壁江山,偏安一隅,不是我的責任,也不是我的罪過。”


    虞允文搖頭,隨後懇切說道:“老夫自然知道這不是大郎你的責任,但大宋官家是漢家天子,而你劉大郎是漢家苗裔,平日裏打得也是漢家旗號,如何不能匡扶宋室,共創大業呢?”


    劉淮的言語同樣誠懇:“虞相公,不瞞您說,我之前內心中的確有這等想法。靖難軍或者說忠義軍一開始就是從宋軍中脫胎而出的,軍中想著報效宋國之人數不勝數,我身在其中,即便有了野心,見到這般行狀,卻還是有些猶疑。”


    “但是,此番南下一路看來,你們是救不了天下的。莫說天下,難道宋國朝廷就能真的將兩淮的亂局平定嗎?若不是靖難大軍此番出力甚大,虞相公信不信現在兩淮的民亂就已經波及四方了?”


    虞允文連連搖頭歎氣,卻不想再辯下去了:“大郎,你有你的選擇,老夫也同樣有自己的堅持,如今大敵依舊是金國,咱們不如約定,隻要一日不滅金,你就一日不叛宋,如何?”


    劉淮笑著說道:“虞相公為何對我如此優容?莫非也覺得我能成大事?”


    虞允文也笑了:“誰讓劉大郎乃是唯一可以與金賊正麵爭鋒的大將呢?劉錡已死,成閔老矣,吳璘坐鎮蜀地,李顯忠需護衛江南,餘者更是碌碌,除了魏公還有劉大郎,還有誰能肩負北伐重任呢?”


    劉淮笑著點頭,起身上前,與虞允文擊掌為誓。


    虞允文起身,再次深深看了劉淮一眼,隨後就走出了大門。


    劉淮知道,這番攤牌之後,虞允文這名孝宗年間的唯一獨相肯定要有反製措施了,但劉淮不怕。


    與政治態度不鮮明所造成的後果相比,虞允文的態度隻能算是毛毛雨了。


    盡心費力分裂了金國之後,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要靠戰場上的勝負來抉擇,而這正是劉淮所擅長的。


    是時候該迴山東了。


    但在迴到山東之前,劉淮還有一件重要事情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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